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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君如月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遇见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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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君如月 新婚
“大年初一,从天启城内接连着发出了两道旨意。这是第一道是由吏部发出。
镇北侯卫炽,西北起兵,已着伟名。几处封疆,吏肃政成。解围擒逆,能人不能。崇封殊爵,嘉尔忠诚。今加封超勇将军。”
说书人说道这,饮了口茶润了润嗓子,“这第二道却是由礼部发出。
诚顺德之允昭,宜隆仪之晋锡。
尔光华公主乃朕之女,性生婉淑,仪备肃雍;内则早娴,誉素彰于宫阃;名藩作配,德允洽于邦家。
今指于超勇将军卫炽,据钦天监择得本年正月十五巳时行初定礼吉,叁月初一寅时行成婚礼吉。”
说书人说到这,见台下众人皆惊异,“看官们,这两道旨意一下,天启城内人声如沸,尤其是这道公主婚配的旨意,出乎了所有的意料。这也正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白天得了这道旨意后,卫炽便关门不再宴客了,他的幕僚傅老和孟极居他一左一右坐定。深夜,水滴成冰,孟极直言不讳道,“将军,天元帝此举是用公主招抚人心之意。即便定南王不娶公主,南境有玉真公主,所以不会乱。而西北,将军独掌叁州军务,一不小心就会一家独大…”
傅老思忖道,用一个公主来平衡局势,的确很符合天元帝的作风。天元帝称不上个好皇帝,但确实是一个玩弄权术的老手。
孟极接着说,“如今若娶公主,百害无一利。光华公主如今就是澧朝的象征,天下人自会认为将军也是澧朝的将军。若是将来举事…”他犹豫了一下,武将就是心直口快,“…总之就是不便。”
说完又瞅瞅对面傅老,傅老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
两人又一起看向主位上的卫炽。
傅老算是跟在卫炽身边最长的人之一,算是看着他长大的人,而这两年却越来越看不懂他。他看不懂卫炽时常的沉默,尤其是此刻,他像是没有听进任何一句。
只是直觉告诉他,不能再多说一句。
二人在深夜请辞,一左一右走出屋外。
孟极被寒风吹的哆嗦了一下,“傅老,你看这侯爷是什么意思?”
傅老讳莫如深,“我看这迎娶公主乃说板上钉钉的事,以后,以后的事再慢慢筹划吧。公主以后便是将军夫人,你今日所说之话不要再提了。”
说完便留下孟极一人在这冷风中,希望这瑟瑟冷风能把他吹吹醒。
而一阵冷风,将凤鸣宫内水运仪打翻,景后没有在意,依然仔细核对着承准造办处办理绣活处来文。
“各色绣、江、缂丝、纱朝袍八件。有水褂十二件、无水褂四件、有水袍六件、无水袍八件、厰衣叁十二件,均长四尺四寸,并披肩八件…”
藜芦走殿外走来,“娘娘,皇上今日不来了。说是离宫外往生台又塌了,皇上在处理。”
景后眼睛都没有抬一下,对着藜芦说,“你来。”
主仆二人来到内殿,景后握住了藜芦的手,“藜芦,昭儿前去西北,你也得一路跟去。”
藜芦跪地错愕的抬头,“娘娘,您这是?”
景后弯腰扶她起身,“这一去只怕今生不得相见。我这辈子如何已经不重要了,但是昭儿不行,昭儿要幸福。”
一席话毕,藜芦已经潸然泪下,她刚有说话,景后摇摇头,“不要哭。以后去了西北只怕更有你哭的。”
藜芦声音有些哽咽,“不会的,小侯爷,小侯爷一定是喜欢公主的。这天下会有人不喜欢公主吗?”
景后却说,“不管如何总要做好完全的准备。”
“让积雪也跟着去。你,月见,积雪,叁个人我才能放心点。”
“积雪不是小王爷的人吗?”藜芦不解道。
景后拨弄着指甲,“有个定南王身边的人,这才是最稳当的。”
时间过得很快,卫炽过了初定礼吉便回西北准备迎娶,而一切嫁妆准备妥当后,公主过了元月便也上路。
而谢匡奕则是天元帝指定的那个送亲之人。
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曾经的新郎,今日却把自己心爱之人送去成为了别人的新娘。他在卫炽大婚之日,笑得豪气万丈,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直在替卫炽挡酒。逢人便说着,“今晚是他们的大婚夜,一个是我的好兄弟,一个是我的表妹。我作为两边的家属当然要陪着各位喝。”
宛如自己才是那踌躇满志、须得志尽欢的新郎一般。
宴席散尽已至深夜,谢匡奕还要送宾客于外厅,一个没注意趔趄着坐在了厅外阶梯上,卫炽一身吉服从正厅出来,来宾已经送走的不少了,只有家仆们来往间收拾着残羹冷炙。
谢匡奕以为自己喝了那么多酒,早就醉了。可廊下的夜风一吹就把他吹得无比清醒,他吸了口气道,“卫炽,你看我是不是认为特别的可怜。”
卫炽坐在一旁不语,听他接着说下去。
“你还记得吗,她以前总会提着裙角向我们俩跑来,整个天启城里唯一一个自由的灵魂。后来再回来,她变得沉闷起来,那样自由的神采,我再也没有见过。直到那日见了你,我就决定放手。”
“好像不放手也不行,她就那样,”他手臂在虚空中伸直,“就那样头也不回地奔向了你。”
他舌头也捋不直,声音也有些嘶哑了,半颓着躯干,埋头在胸前。
“卫炽,你要对她好。如果你对她不好,我会把她抢过来。”
这是他最后的骄傲,“你知道我并不怕你。”
卫炽握住他的肩膀,手掌慢慢地发力,谢匡奕感觉到如千斤压顶,但他也面不改色。两兄弟在这寒夜里对视,终是卫炽松手,弹了弹吉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子尚,你喝醉了”
“也许我就是醉了,才敢说出口。”
说罢,谢匡奕一把打掉卫炽伸来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出侯府。
身后小厮尉官小跑追着他,“王爷,我们当下就走吗?”
谢匡奕头也不回的道,“不走难道看他们洞房花烛夜吗?清点人马,整肃队伍,今夜就回南境。”




愿君如月 无言
卫炽进洞房时,光华已换下厚重的头面,把脸上的胭脂朱红都换下,露出一张澄净的小脸。
众看客仆妇也都退下,房间内只等着这对新人行合卺礼。
礼成后二人就是夫妻。
光华坐在挂着挂五彩纳纱绣百子图幔帐的床边,两手有些羞涩地搭在腿间,没有抬头。
木影壁及门上均贴着红地金色双“喜”字,卫炽走过来坐在床尾,借着燃烧的红烛照见她颈间耳后一片绯红,他尽量找点话说,“光华我们有四五年未见了,你过得怎么样?”
她抬头红唇微张,“这几年吗?你们打仗走的那年,入冬时听闻母后说我得了场大病,被一位得道仙人所救。那道长不要任何酬劳回报,只说让我入了他门,我便摆了他为师傅,与师傅师兄师姐一起在外修行几年。”
说到这又有些没有底气地笑笑,“我师兄师姐可厉害了,一路上都在做善事,救人,解祸事。我就不行了,什么也没有学到。”
“大概叁年后,师傅说我该回天启了,于是师姐陪我一路回了天启。路经过古潼口时,听闻你们打了胜仗,我就和师姐改道向西北,一路慢悠悠地正好遇见就前往西北军大营了。”
光华往里面挪了挪,拍拍床沿,二人阖衣躺在铺红缎龙凤褥上,脸对着脸。她说着话,眼神灵动。卫炽接着她的话,“到了西北大营,你也到处乱跑,结果就不慎落水,我正好经过把你救起来。”
卫炽也学着她头枕在手臂上,“但当日是你一人在沙丘上,又怎会突然落水?”
她顺着他的话,想了想当日是自己前去观内为昔日情敌打醮祈福,但今却是她的大婚夜,怎么能提起这个已作古的昔日旧人。她摇了摇头,“当时我一心想去道观做功课,所以就躲着所有人偷跑出去。”
卫炽嘴角抱着浅笑,“所以你那叁年每天都做这个?烧香,诵经。”
“当然不是。”
光华望他身边凑了凑,如数家珍般道来一路遇见的奇闻,她说他们给百姓做法事,说他们驱魔,说他们超度战场上将士的亡魂,说着说着就沉睡过去。
卫炽忍不住小心翼翼想要抚摸一下她如婴儿般的睡颜,却还是停在半空中,不舍得打扰她。
光华早上迷迷糊糊醒了,见卫炽坐在她身边,已换回一套寻常衣服,他面色柔和,“起来了吗?”
她猛地坐起,“我是不是起晚了?”
屋外丫头们听见主子醒了,鱼贯而入,为公主洗漱梳妆,藜芦收拾床铺见床铺内干干净净只有公主的睡痕,微微一愣,又立刻将自己的表情隐藏起来。
接着唤月见给公主梳妆,“今日夫人要先去卫家宗祠祭祖,然后去城楼接受百姓朝拜。”
新婚夫妇二人甫一出门,发现一路上早已堆满了等候的百姓。
他们的侯爷娶了尊贵的澧朝的公主,他们都想看看这位传说中公主到底是什么模样,公主见外面热闹,掀开窗帘探出头,见路旁百姓纷纷追着车撵喊,“公主,公主。”
一路上掷果盈车,她也乐得开心,频频与接送百姓挥手。不知哪个花农送来给她一株刚采下的木芙蓉,她接过,在晨露的衬托下,花看起来那样的娇艳欲滴。
“这正是木芙蓉开得季节。,我想起那年我跟师傅由蜀地入西域,在蜀地也曾见过木芙蓉。不过要说蜀地开得最好的花,他们那里有种开在树上的花当地人叫蓝花楹,一束一束繁盛的花瓣长在树上,远远看去整片天空都被染上一层紫色。”
她说着转过头望向卫炽,见他只是注视着她,清癯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
光华瞬间挺起背乖乖坐好,又换成一副端庄沉稳的模样,不再说话。
卫炽看着她,喉头忍不住动了动,“光华……”
“嗯?”
“你可有小字?”
光华笑起来,比她手中的木芙蓉更加娇艳,又带有女儿家固有媚态,“月昭。我的小字,是月昭。”
忙忙乎乎到午后,她刚吃过饭,藜芦便来报,中郎将夫人亭侯娘子前来拜见,她漱口后在前厅接见。
一排人齐刷刷地跟公主见礼,起身后所有人见公主一身常服,红地宝珠素花缎衣裳,头上别着翠朵云纹嵌红宝石素挺,用最简单的红色装扮成最尊贵的新娘。众世妇看清她面容也一愣,这样的好模样,身旁立着的侍女听说是皇后身边最得力的姑姑,简简单单一站,堂下所有人都被这样的容貌这样的身世压得喘不上气。只能心里感叹,也只有这等好模样才能配得上他们西北赫赫有名的镇北侯。
只听堂上公主红唇轻启,“初次见面,给各位准备了一份薄礼,大家常伴西北,希望也能多来往。”
众世妇皆道不敢不敢,怕扰了夫人休息。
身后有侍女端来,只见盘上有珠冠叁顶,耳环叁对,玉带叁条另附水磨头香、金银箔各种,众世妇也都眉开眼笑,一一接过说了好些恭迎赞赏之话,光华有些疲惫也都一一应付下来。
眼瞅着要日落了才把起身道了万福,一人一个小轿送回各家。
月见一边给光华揉着肩一边抱怨道,“这些太太们也没有眼力见,愣是坐这么久。”
“好啦别抱怨了。以后总还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光华说完听见外面传,“管家带着仆人来拜见夫人。”
说着为首的管家快步进来,对着光华一跪,“奴婢夏蔓草见过夫人。”
光华把瓷杯放在一边,笑着道,“蔓草妹妹快起来,不用见外。早听说你在侯府,今日才相见。”
夏蔓草依旧埋着头,低声道,“当日姐姐不幸离世,也是多亏侯爷出手相救给奴婢一个容身之地。今日才有幸伺候侯爷与夫人。”
身旁藜芦瞥了下她,虽然这夏姑娘却老成持重颇有心机,年纪轻轻就成了侯府管事,而自己是从重重深宫里出来,她也并没有把这号人物放在心上。
一瞬间大家都无言,外面仆人来报,“老爷来了。”
管事们都一一出门,她见卫炽进来时一脸凝重便问道,“怎么了吗?”
卫炽见她脸上虽然疲惫但仍是神采奕奕,说道,“凉州这几日有军报,我即日便要前往。”
他假装忽略光华脸上有跃跃欲试的雀跃之色,侧过脸说,“你在府内好好等我回来便是。”
待他说完时,见光华脸上也一如往常,依然一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闪着光,“那我现在叫月见给你收拾行李吧。”
卫炽嗯了一声,见她往内厅走,边走边叮嘱小丫头要备些何物,一脸认真的模样,亲手给他打包,一件一件都是她悉心准备。叁日后,她在府内送他远行,她在马下叮嘱,“侯爷要保重身体。”
卫炽坐在马上回头看她,她站在樱花树下,外面披着一袭月白色软巾兜,脸上有温柔的笑,又皱皱眉,有些撒娇的意味,“要快些回来,我在雍州城里等你回来。”
他想说点什么,却最终是无言。
那样的美好景色,似乎将他的所有逃避都美化了一番,连他自己都琢磨不清为何要费尽心力虚构一个军报,他只是知道自己要走,马儿飞奔向前,他一口气跑了几十里,一点都不想停下来。
在这样寒冷的西北夜里,他觉得自己心脏超出负荷般地疾速地跳了起来,血液疾速地冻起来,旷野里只留他一个人,再无其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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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君如月 请婚
吾清当日跟着光华一起来了西北雍州城,辟了一处安静处仿造天启城仙子观模样,造了个道观供其修行。
如今闲来没事光华也像当初在皇城内一样常来此与师姐作伴。
六月份间春光明媚,百花绽妍,她与吾清在树下“猜香”。
月见无不感叹,“这还是当年大皇子从东瀛国寻来的小游戏。”
光华接着说,“是呀,如今也被我带来雍州城里了。”说完闻着暗格里的香料,“这是个单一味香,味道清恬淡。我猜这是迦南香。”说完拿一色小旗,差进了方格。
吾清也拿起另一颜色旗帜,思忖道,“这味道像是摆盘清供用的香,我猜是佛手柑气味。”
光华又拿出一个暗格,一靠近就被熏得有些发晕,“呀,这是我最不喜欢唵叭香。味道太浓。”
月见连忙拿出手绢给光华扇风,嘴里啐道,“府里的小丫头也是偷懒,竟不记得公主好恶。”
彼时卫炽前往凉州,便将贺志从凉州调回,代掌雍州城事务,其中最重要的也是保护侯府夫人的安危。
光华有些晕便提前回来,出观门见贺志在叁里外巡视,月见扶公主上马车后坐在前车厢,贺志问,“今日夫人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月见抢白道,“早有多早,晚又能晚到何时。反正府里也无人,前几段日子还常有世妇来给公主说说话解解闷,如今也不知道那起子小人在外面乱传谣言道‘公主与侯爷不睦’说得绘声绘色的,公主不愿理会,才跑到这道观里躲个清静。”
贺志不知从何辩解,只是闷声道,“姑娘坐好。”
这个月接触下来,月见是了解了贺志的习性,脾气好,说什么都不会生气。她心里对卫侯爷有气,新婚才叁日就抛下公主前往什么鬼地方凉州,叁个月来不闻不问,只派个闷葫芦来打发他们主仆。她不敢撒在主子身上,见贺志好欺负总是出言挤兑他。
马车行驶不久,光华还在车里假寐了会,到了侯府也是正晒的日头,刚一下车便见夏蔓草守在侯府门前,正不停张望。
月见也不喜欢她,见她守在这以为是等候公主归来,扶公主下车后也颇不屑地说,“蔓草,夫人回来了,这大热天也不用在门口守着了。”
夏蔓草两手交握在腹间,与光华行了个李,道,“奴婢听闻今日老爷回雍州城,听闻已经到了衙门,便想在此等候。”
贺志恭送在夫人回府,听见夏蔓草说完侯爷回来了也一愣,他问道,“蔓草姑娘,此消息当真。”
这时管家出来,向光华、贺志一一见礼道,“老爷回来的突然,奴才们也才得到消息。”
月见一听狠狠地望向贺志,一字一顿道,“老爷回城,竟也不来回禀夫人,你们真是当的好差事。”
光华倒是一如往常,刚睡醒脑袋也是晕晕,问了句,“老爷可有什么吩咐?”
管家回话,“老爷说,才回来事务多,这几日便宿在衙门,夫人也无需多照料。”
光华一副早就料到的模样打发了众人径直回内院里休息,一路上她见月见气鼓鼓模样好笑,打起她的趣来,“我看着你和贺将军倒是般配,你嘴巴厉害,他又是多一言不发的性子,这贺将军尚未娶亲,不如我给你们俩做个媒。”
月见愁眉苦脸道,“公主还能笑得出来,就别打趣奴婢了。”
贺志一路心里盘算着这将军为何突然回城,之前没有一点消息,怕不是雍州城里出了什么事?又能有什么事?
他到衙门见卫侯爷站在堂前依然一副一尘不染不苟言笑的模样,只听他问,“这几个月城里可有什么事?”
贺志拿不准他所指,只好老实作答,“无甚大事。”
卫炽又接着问,“那府里呢?”
府里又能有什么事?
贺志依然拱手道,“府里?……也没听说什么事。”
其实卫炽威震西北不仅仅是他的战功,他长得一副好皮囊,一双在旁人眼里勾人多情的桃花眼,却如远山般沉静,发着清冷的光。
越安静,越给人千斤重无形的压力。
贺志在这样的压力中低下头,只觉得卫炽似乎想他近了一步,他问,“那夫人呢?”
眼看着到了黄昏,天边泛着紫红色的霞光,这才六月间就热得气喘,她早已换了夏日衣裳,刚步行至中庭,便看见卫炽行色匆匆走来。
她忙着迎过去,“老爷不是说今晚不回府了吗?还未进食吧,奴婢准备了…”
卫炽脑子里却一直回响刚刚贺志的回话,他说,“夫人在家无事有时会上山去和仙子观里与观里师傅相陪。”
他说,“中郎将夫人或是亭侯夫人常来府中坐,只是后来渐渐也不来往了。”
卫炽眉头一紧,“为何?”
贺志沉吟一刻,还是道,“妇人家有零星传言说侯爷与夫人不睦…就不怎么来玩了。”
卫炽听完便匆匆回府,等他回过神时看见夏蔓草在眼前一张嘴张张阖阖,他忽然想到起了些什么,凝神打量了一下她。夏蔓草见卫炽不语,只盯着她看,心下一喜,想要伸手相邀,却听见他声音里有待发的愠怒,“下去。”
之后径直走向内院,听见卧房内有小丫头的玩笑声,公主刚沐浴出来,她们正服侍着穿衣。
光华站在屏风后面,听见外面有人报,“侯爷回来了。”
她催促着给她沥头发的小丫头,将一头浓密长发高高挽起,从屏风后探出头见卫炽进门,“不是说今日不回来了吗?”
“…回府换件衣服。换完就走。”
卫炽望着屏风映着她影影绰绰的苗条身姿,她披上见衣服走出,粉色春衫薄,露出初雪般晶莹颈间锁骨,发髻微湿。一双乌黑双眼,保有常年的湿润。
她见卫炽心下开心,“我帮你换吧。”正欲牵起他手,见卫炽本能地躲闪,她也不恼,只是将手慢慢收回,慢慢将领口扣子扣好,接着说,“还是让丫头帮你换。”
卫炽双手握拳,见她转身望着她背影竟觉得瘦得可怜。
光华换了件寻常衣服出来,见卫炽换了衣服仍在屋内坐。
“还没走吗?”
卫炽拢了拢手,“见你像是瘦了。”
光华手摸了摸脸,粉扑扑的,坐到另一边榻上,“你走的时候天气冷,穿得多。如今已换了轻薄衣服,就显得瘦了。”
积雪已经摆饭,见她晚饭只食一碗虾汁拌茭笋香荩肉米粥,再佐一盘橙汁拌的青瓜。
卫炽皱眉道,“只吃这么一点?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
光华摇摇头,“我当年也在西域生活多年,回到天启还有点不习惯呢。现在过来雍州城我觉得这里很好。”
说罢积雪又端了冬笋火腿,虾子春笋上来,光华夹了一片火腿给卫炽,“你尝尝。这火腿是积雪按照南边的法子腌的,味道鲜美。”
光华也没有动筷,她双手垫着下巴,把一张小脸挤得像个包子,眉眼弯弯,没有一句指责或是抱怨,只是一如往常看着他,有藏也藏不住的爱意。
卫炽也没有动,他深吸了口气问,“光华,你没有什么事要给我说吗?”
或是要质问我吗?
她动了动唇,好像很为难的样子,“这么一说好像的确有事要侯爷你来做决定。”
“我的侍女,月见。她从小就跟着我,如今来了西北,想着不如在西北给她指一门亲事,这样一来她即可以来服侍我,也不耽误她。”
卫炽一愣,的确没有考虑到她回说这么一件事。略带狐疑地问,“那你有什么觉得合适之人?”
她回答,“我觉得贺将军还不错,他跟月见性格互补。相处了一段时间也甚是相熟。”
卫炽挑眉,“哦,那你说说他有哪里不错?”
光华想也没想随口答着,“看着白白净净的,人也不多话。”
卫炽脸色一黯,脸上表情有些僵硬。像是一副深思熟虑的模样,良久他开口,“…即要做媒,怎么也要问问本人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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