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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瞰雾
“怎么了?”
“我以前想治好她失忆的病,其实只是为了弄清一件事情,”荀庭将车子熄火停到了路边,声音平静,“我想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蔺以本要出口的话瞬间停住。他知道荀庭的母亲有叁种人格,主人格的性格很快乐,而且很清楚的知道她自己是荀宅的女主人,但在她的记忆里,她只有荀清一个孩子,她也只是荀庭的“阿姨”而已。
叁个人格对荀庭的敌视程度不一,但没有一个人格记得他是谁。
“但是现在我想了想,忘记是她主动选择的。如果这样她能一直快乐下去,”荀庭忽然笑了笑,语气停顿一下,抬眼看向蔺以的脸,“那么忘了我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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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迎 想念
荀宅大多数时候都十分清净,几乎见不到什么人。蔺以上一次来乱逛不小心撞到荀义手底下那一帮凶神恶煞的小弟,差点被当场收拾了。今天他是跟着荀庭进来的,所以一路上没有受到任何阻碍。
蔺以跟着他走入第一个院子,还没进屋门就隔着窗子看到坐在窗边修建花枝的女人。她穿一身素净的长裙,挽起的长发别在脑后。听到声音,她抬起头向外望,唇边勾起淡淡的笑容。
看起来很温和,应该是主人格。蔺以松了一口气,小声道:“我……我能直接进去吗?”
“没事。”荀庭走进去,坐到方桌的一边,示意蔺以也坐好。蔺以这几步走的有点犹豫,但并没有直接坐下,而是先向她问好:“阿姨好。”
“你是……你是谁家的孩子来着?”方照抬起头看着蔺以,将手中的剪刀放下,“小庭,怎么带朋友回来也不提前告诉一声,我好让他们准备晚饭。”
“不用了阿姨,我和荀庭晚上出去吃,”蔺以一边说着话,一边观察着她的表情,不动声色地坐到一边。
方照的长相是很典型的古典美人,鹅蛋脸,眉形细而长,五官秀美。虽然见了年纪,但是气质仍是绝佳,身上隐隐透着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他小时候第一次到荀宅来,远远见过她一次,知道这里有一个很好看的阿姨,却不知道她到底是谁。
荀庭的长相和气质都像她,所以见荀庭的第一面,他就知道他们可能是母子关系。但是之后的很多年,他都从来没有听到荀庭提起有关母亲的事情。他也去问过易溯,但易溯那张嘴像被焊上了,什么也问不出来。
“你们这些年轻人出去吃也好,我倒省心了,”方照一笑,看向荀庭的脸,“你姐姐最近好像身体不太好,小庭,你有时间过去看看她。我做的那些糖腌梅子,她一点都不吃。现在打电话她也不接了——”
荀庭捡起一边桌子上被剪下的花枝,轻轻点头:“好。”
“还有那些衣服,我买了她也总不穿。唉……她快叁十岁的人了,还是不会自己照顾自己,也不知道常回来看看我,”方照叹了一口气,秀美的眉微微皱起,“还是你懂事,知道经常回来看看阿姨。”
“可能是她比较忙,有空会回来的。”荀庭一笑,把剪下的那些凌乱花枝整理好放到一边,“您别太操心了。”
“荀清成年的时候就搬出去了,一年到头我也见不到她的人影,”方照唇边的笑容有点苦涩,“白白生了她这个心大的,让我整天惦记着。”
蔺以忍不住咳了一声,去看荀庭微笑的表情,有点替他憋屈。从坐下来方照嘴里就只有荀清,那些话荀庭听了会是什么感受。她现在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很好,唯独就是不记得眼前的人是她的亲儿子。
蔺以清了清嗓子,正欲说什么,被荀庭轻轻止住手腕。
他对着蔺以摇了摇头,将那些花枝收到一旁的手帕中。
两人从荀宅走出来时已经接近傍晚,蔺以陪着他听方照说荀清的事情说了一整个下午,中间一度忍不住想开口说些什么,被荀庭一次又一次的阻止。
“你到底想什么呢?”蔺以坐上副驾驶,把车门重重的关上,“她现在的状态这么好,如果你提了,说不定……”
“不用了,至少现在我能坐在她面前听她说话,”荀庭的手扶上方向盘,声音低下去,“如果她记起来了,也许我连和她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蔺以按了按眉心,无话可说。他从宋延那里听说过方照做过的事情,她精神还正常的时候就很讨厌荀庭了。明明荀清和荀庭都是她的孩子,喂奶她只喂荀清,只抱她一个人,也只陪她睡觉。
荀义担心方照会对荀庭下手,后来就把他送去了道观,由自己的一个朋友抚养到成年。这么多年荀庭和方照的联系只有那一层薄薄却切不开的血缘。
不知道荀庭是怎么能忍受的,这种家庭多待一秒他都要窒息。
蔺以像吃了一嘴沙子,堵得喉头心头都麻涩。他没有再说话,看荀庭的车开出滨江大道。这个路线是原路返回片场的,这个时间点应该正是收工的时候。
“……你又想干嘛?”
荀庭没有回答他,一直把车开到影视基地的外面。他并没有下去的打算,只是靠近路灯停下打开了车窗,望向里面陆陆续续走出来的人。
蔺以没再劝他,这种事多说根本没用,他多少了解一点荀庭的性格。像易渺这种人,从一开始就能吸引他的目光。他对自己比对别人狠,前半生都过着极力克制的生活,即使再想要再渴盼,默默滋长的感情都会藏在心底。
就像他很想叫方照一声妈妈,却还是忍了二十多年。
蔺以这么想着,看向窗外。易渺带着帽子和墨镜从基地里走了出来,早早停在路边的车按了一声喇叭,她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小跑着过去。
宋延的车,不久之前和易渺一起出现在热搜里。
荀庭的目光跟随着她的动作,一直到她上了车。他喉结滚动,不知从哪里涌向舌尖一点苦涩,顺着血液鼓动心脏带来有些酸涩的疼。距离太远,外面五颜六色的灯光晃眼,多多少少让人有些看不清她的脸。
之前易渺睡在他身边时,他曾经仔细看过她,好像正好在那种时候记清楚了她的每一个细节。
她脸很小,很好看,身材纤细。他一直是个不太会用形容词的人,能想出来夸赞她的话也只有好看这两个字。但却知道她很狡猾,像对他下了什么咒一样,让他几乎克制不住想找她见她的冲动。
“回去吧?”蔺以打了个哈欠。
“你对猫有多少了解?易渺好像很喜欢猫。”荀庭没答他的话,转头看向他,声音带着些异样的沙哑,“你觉得我送给易渺一只猫,她会喜欢吗?”




逢迎 疯子
蔺以闻言语气一顿,他看着荀庭好像带着那么一点期待的脸,微微一笑。
“你自己去找易渺,大不了被她赶出来,你要是带着猫去找易渺——”蔺以语气柔和了一些,“那就是你和猫一起被赶出来,你行行好,别让小动物遭这种罪行吗?”
他知道大约半个月以前荀庭就有买猫的打算,就是那一晚他看到了易渺怀中抱着的猫,所以第二天就去宠物店带了一只猫回来。但因为他带回来的小猫钻到祠堂打翻了牌位,荀义气得差点撅过去,又把荀庭给抽了一顿。
蔺以想想就觉得造孽,荀庭自从道观出来以后不知挨了荀义多少顿鞭子。
荀庭收回目光,沉默着发动车子。因为蔺以的话,他将还要说出口的话一并吞了下去,看向前方的车水马龙。宋延的车很好辨认,他已经开到了红绿灯路口,红灯短暂的几十秒让荀庭跟了上去。
蔺以放弃挣扎,就是一会儿叁个人碰到了一起他也没话可说。这种修罗场太可怕了,他宁愿现在徒步回家也不想看荀庭和易渺撞到一起,尤其还是在易渺坐在宋延车上这种情况下。
他提心吊胆了一路,所幸宋延只是将她送回了别墅,并没有往其他地方去。车停下来以后,蔺以看了一眼别墅区周围的安保,按下了车窗。他只是想开窗透透气,还没等呼吸两口新鲜空气就听到驾驶座上一声闷哼。
低沉的声音在安静的车内十分清晰,蔺以转过头,只见荀庭开着的西装内白色的衬衫已经红了一片,是从腰背处往外蔓延的血。荀庭从腰后抽出左手,修长的五指沾满了猩红的血迹,指尖上的血向下一点点滴到腿上,血液慢慢晕开。
蔺以看愣了,他清了清嗓子,直视着荀庭有些苍白的脸色:“你也疯了?”
他给荀庭缝好的伤口,永远会被各种意外破坏,他已经习惯了。毕竟他身边经常有一些危险人物,需要动手的时候可能很多。但他没想到荀庭有一天会自己去把伤口抓开,看起来就像必须马上接受精神治疗的样子。
“你之前不是说易渺很吃卖惨这一套吗?”荀庭倚向驾驶座的靠背,右手拿起车钥匙丢给他,“你开车走吧,我今晚必须见到易渺。”
他在蔺以迷惑又震惊的目光中推开车门,不徐不疾地走向别墅的大门。蔺以看着车座上的血,再看他的背影,忍无可忍地锤了一下旁边的车门,拿起手机拨通了易溯的电话。
易溯电话接的还算及时,没等他说话,蔺以几乎咆哮的声音就从那边传过来。
“你和宋延,不管是谁,现在赶紧来一个人,”蔺以咬了咬牙,“荀庭真他妈的疯了。”
荀庭站在镂空的铁门前,盯着那一边缠绕在铁门上的爬山虎,俯身按响了门铃。不过这一次回答他的只有风声,对方好像通过门口的摄像头看到了他是谁,迟迟没有出来。他抬眼看向别墅里的灯光,没有再次按向门铃,而是背对着那一片灯光倚到了门上。
他从烟盒里抽出最后一支烟,点烟的手已经开始不稳了。打火机的火苗一次又一次在冒出的一刻被风吹灭,但他没有丝毫的不耐烦,依旧耐心的按动着打火机。直到烟被点着,他将打火机收起,看着怒气冲冲从车里走出来的蔺以。
“我先提醒你,即使我身上有伤,你现在要和我打架也没有一点胜算,”荀庭将烟含到嘴里,淡淡道,“我必须见易渺。”
蔺以压下自己快冲到脑门上的火气,在心底默念了几遍医者仁心,看着荀庭那张没有表情却发白的脸,冷笑了一声。
“她要是一直不出来呢?再或者她出来了,你和她说什么?”蔺以说到这里忽然停住,他想着易溯的话,攥紧了拳,“算了,你愿意待在这儿就待在这儿吧。”
他转头就走,荀庭也根本没拦他,继续倚着墙抽烟。蔺以向外看了一眼,再度锤了一把方向盘,一边骂着他一边发动车子。
荀庭没抬头,听着车开远的声音,低眼看着手上的血。
夏日的夜风凉爽无比,凌晨时风声尤其清晰。易渺站在仓储室前看着监控画面,一口接一口地喝着冰箱里拿出的啤酒。
荀庭已经在这里站了两个小时了。
他几乎没怎么换动作,也没有再按门铃打扰她,只是一直靠墙站着。她心里说不出来地烦躁,每看一眼都想冲出去打他一顿,但易溯已经打电话再叁叮嘱她。
不要开门见他,或许可以斩断他到目前为止的纠缠。
她其实根本没搞懂荀庭到底想干什么,他只是一味这样跳出来要见她,在片场也是,在家门口也是。他从来不说自己的目的,也不说原因,只是这样像闷葫芦一样做一些让她感到十分困惑的事情。
易渺知道自己是一个狠心的人,所以她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去问他这样做是为什么,除非有一天他说出口,她才会试着考虑要不要相信。当初分开的时候已经说好了,她不会再对他手下留情。
兴许再站几十分钟,他就会回去了。
易渺喝完最后一口啤酒,将易拉罐丢进垃圾桶,转身走向了卧室。
别墅内最后一点灯光也熄灭了,荀庭抬眼看过去,只看到别墅后不远处的霓虹灯光。他动了动手指,腰后的伤口痛感早已麻木。他看着手上干涸的血迹,忽然想到蔺以说的一句话。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逢迎 厌恶
易渺因为心里有事,所以一整晚没怎么睡好。今天大多数是周熠燃的戏份,秦誉交代她在家好好休息,因为再过几天就要和周熠燃飞去重庆拍b组的戏份。她并其实不是很累,只是因为荀庭的事情感到恼火。
她在床上赖到八点左右,起床洗漱换了运动服。别墅区一整条环湖路都可以跑步,她一边活动着筋骨一边走向铁门,在打开门的瞬间僵在原地。
荀庭倚在铁门旁边的墙上,他身后碧绿的爬山虎上沾着星星点点干涸的血迹。见易渺出来,他转过身看向她,向前走了一步,手却不得不扶住粗糙的墙面。荀庭的眸中有些肉眼可见的微红,像是在灯下站了一夜所致。
易渺深吸了一口气,扫了一眼他手上的血迹,再看向他那张没有血色的脸。印象中荀庭的脸色从来没有这么差过,让她有掏出手机找救护车的冲动。他的西装开着,所以衬衫上的血迹就格外明显,让她一时间攥紧了拳头。
荀庭没有说话,上前一步将她抱到怀里。温暖的感觉几乎在一瞬间涌上来,他抱紧了她的腰,十指用力叩紧她腰间的肌肤,下巴抵住她微冷的肩膀。
突如其来的拥抱让易渺一怔,肌肤相贴,她察觉到他身上的冷意。易渺咬唇,他手上力道让她腰间都开始疼。她没有说话,静静在原地呆了几秒,然后伸手去推他的肩。
不能这样,对荀庭任何一点的包容都会让之前的一切功亏一篑。
这一次并没有推开,但禁锢住她的力量显然比之前小了很多,易渺得以再次伸手推他,并且猛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她向后退了一步,看着荀庭微微弯腰的动作。
“荀庭,我说过很多遍了,已经不想再说了。你知道吗,我现在觉得和你说这些都很多余,”易渺皱着眉,整理了一下因为挣扎而散开的长发,望向荀庭看过来的眼睛,“因为你根本听不懂人话。”
令她意外的是,这一次荀庭没有再靠近她。她记得荀庭以前是相当蛮横的性格,被推开一定会更加激烈的再缠上来。可是这一次,他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然后伸手扶住了一边的墙。
“别再来了,如果你实在想来,只要不让我看到你,一切也都好说。”易渺拉紧运动衣的拉链,说完这句话便没有再看他,转身向路边跑去。
荀庭没有追上去,目送着她跑远,然后接起了从半夜响到现在的电话。
“荀庭,你先别再那儿死挨了,你先来疗养院看看荀清。”蔺以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崩溃,喘了好几口气才说完,“她好像也疯了。”
康济疗养院算是江市条件最好的疗养院之一区占了疗养院的一整栋楼。荀庭在入口处看了一眼重要提醒,走向一楼的大厅。因为没换衣服,来来往往的人看到他身上的血迹都连忙避开,目光中不乏担心和猜测。
他按上十一楼的电梯,看着手机里蔺以发来的几张照片,滑动照片的手指微微一顿。照片里的地面上满是各种色彩鲜艳的画纸和玻璃碎碴,颜料和水打翻倒了一地。
荀清之前得过抑郁症,最近一年的精神状态十分不好,所以住进了疗养院,但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出现。他推开病房的门时,一个画框正从门里飞过来,他侧身躲过,将掉在地上的画框拿到了手上。
病床上的女人面孔苍白,她眼皮下垂,眼睛微圆,及肩的褐发在阳光下光泽明显。她抬头看着弯腰的荀庭,手中紧握的玻璃碎片扎进了掌心。她停顿了几秒,冷静的双眸直视着他的动作,尖锐冷漠的声音从喉咙中冒了出来:“你干什么?”
荀庭正弯腰捡着地上那些被撕成两半的画纸,大多数画纸都被水给浸湿了,他耐心地一页页揭起来放到了手里。
“我问你干什么?”荀清抓紧了被单,在病床上吼了一声,随手拿起身旁的一个画框向他砸去。
荀庭俯身捡着东西,所以并没有去躲。直到画框飞过来砸到他身上,他才直起腰,看向病床上有些歇斯底里的女人。
他把那些画纸整理好放到一边,走向病床边,目光平静地看着正怒目看着他的女人。
“画不好可以重新画,不用太生气,对身体不好。”荀庭低眸看着她手中的玻璃碎片,伸手轻轻去掰开她的血肉模糊的手掌。
荀清明显的愣了一下,紧接着发出一声古怪的笑声。她想躲避荀庭的手,却因为力气不足而难以反抗,玻璃破碎的边缘划破了荀庭的手,他并没有在意,直到将那块破碎碎片从她掌心里抠出来。
“画纸还有很多,画不好重来多少次也没关系,”荀庭一边说着,一边拿走她身旁锋利的美工刀,“等你好一点了,有时间回去看看妈,她很想你。”
荀庭转身将玻璃碎片赛到口袋里,然后弯腰去捡散落在病床周围的颜料盒。荀清闻言冷笑一声,苍白的唇角带着一点嘲弄。她仰起头看着他弯腰的背影,带血的手抓着白色的被子,捏出一个个红色的指印来。
“妈妈?荀庭,你有什么资格叫妈妈,”她目光里带着怜悯,好像是在叹气,“她一点都不记得你,你还能叫她吗?”
荀庭手上的动作一顿,然后继续捡起颜料盒的碎片放到手心里。他沉默了几秒,再开口时的语气却没变:“不记得我,也是我妈妈。”
荀清之前歇斯底里的状态好像在这个话题下全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带着嘲讽和怜悯的一张脸。她玩着手里的画笔,目光轻飘飘落在他身上。
“也是啊,你都习惯了。你一出生妈妈就很讨厌你,从来没喂过你奶,也没抱过你。啊——你知道能让妈妈陪着玩的感觉有多好吗?我要什么,她就给我什么,唉——我都有点腻了。”荀清转了一下笔杆,嘴边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啊,本来还是讨厌,现在干脆直接把你忘了。荀庭,能让妈妈一直后悔当初没把你打掉,你上辈子得作了多少孽啊?”
荀庭的动作终于停住。他眼前有几秒的眩晕,像拉开了很长很长的一副的白色的画,让他一时间难以分清眼前的东西。他手扶住旁边的桌子站起来,将收拾好的东西放到桌上,然后看向正在笑的荀清。
不知道说什么,也没什么可以说的。他从喉咙向下都是火烧一样的疼,向下蔓延到心脏的却是针扎一样的痛楚,无孔不入钻进他的五脏六腑。
“荀清,画纸你要撕多少都有,但别再干这些危险的事情了,”荀庭停顿一下喘了口气,解开了衬衫的两粒纽扣,“她现在只有你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你管得着吗?”说到这里,荀清忽然吼了出声,将身边大大小小的绘画工具全都疯狂的扔向他,“你一个该死的人,有什么资格来说教我?”
病房外的护工听到声音已经冲了进来,荀庭伸手拦住他们,抬眼看向荀清布满泪水的眼眶。
“我的确没资格,”荀庭抹了一把手上的血,语气有些疲惫,“但你是我姐姐,我希望你好好活着。




逢迎 倒打一耙
他话音刚落,身后的门就被再次打开。
蔺以满脸怒色冲进来,把门撞得咣铛响。宋延跟在他身后一边拉着他一边和护工解释,总算在病床前截住了他的动作。
“你先把荀庭带出去,”蔺以拉了把椅子到床前,抬头看向宋延,“他的伤口再不处理就完了。”
宋延有点头疼。他按了按太阳穴,瞥了一眼病床上一脸漠然的荀清,伸手拉住荀庭的手臂,带着他向外走。
“别太过分了。”
等到病房的门重新被关上,蔺以才坐到椅子上,他翘起二郎腿,目光看向荀清苍白的脸色。她的情绪还没完全稳定,眼睛里全是不知名的愤怒,能看出来她现在很生气。
“荀清,好久不见啊,”蔺以懒洋洋地说了一句,“你生什么气呢?你有什么能耐跟荀庭这儿大呼小叫的?”
他刚刚说完,荀清就要拿起旁边的杯子向他砸去。蔺以眼疾手快,一把夺下她手中的杯子,顺手把她身旁的杂物都收到了自己这边。荀清紧攥着拳,一副随时要吃人的样子,声音尖刻:“你又算什么东西?”
“你不用在我面前张牙舞爪的这个样子,我又不是荀庭,不惯你这些臭毛病,”蔺以的语气不再戏谑,吊儿郎当的样子也收了起来,他把地上乱七八糟的纸团全扔到垃圾桶里,回头看着荀清的脸。
“你住的这个疗养院是宋家的,说不让你出去就能不让你出去,你要是再胡闹,把你在这儿关个叁年五年的也不成问题,”蔺以拍了拍手上的灰,“荀清,你自己有能力养活自己吗?你说说你整天躺在疗养院里,为人子女的责任和义务都是荀庭给你分担的,你不感谢他还整天吱吱歪歪,你以为你是公主啊?”
荀清脸色发青,手背上的青筋都暴起来,在白皙的手上十分明显。蔺以笑了笑,抬手从旁边拿下那些被水浸泡的画作:“荀庭要是不让着你,你现在缺只胳膊缺只腿都有可能,所以我劝你别再胡闹,他再能忍也是有底线的,你不要把事情弄得这么难看,让其他人都笑话荀义的孙女是个疯婆子。”
“这是我们家的事,和你有关系吗?”荀清因为愤怒,说话时气都喘不匀,她捂着胸口大口呼吸几下,“你不也是想依靠我们家的……咳……”
“你们家?我认识荀庭的时候他被扔在道观里没见你们家的人问过一句,现在他有能力了,你倒是怕别人惦记你们家有权有势了,”蔺以把那些画迭起来放好,看向荀清的眼睛,“我不管你有什么病,以后你要是再欺负荀庭,我和宋延不会轻易再放过你的。我就说这些,你好自为之。”
蔺以说完就站起来,没再看她一眼,从病房内走了出去。
宋延把荀庭关进另一栋门诊楼的外科诊室以后就在外面守着了,他给蔺以打了几遍电话都没等到回应,反倒是易溯电话打得勤。他在外地没法赶回来,也只能这样了解情况。宋延一边监督荀庭包扎一边回易渺的信息,有种在做贼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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