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岁岁人长久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wjane
山间无事清闲,可无尘却日日有事要忙,一日两餐、洒扫庭院、修道冥想、写字阅书,以及,带嫧善散步。
嫧善每日做什么呢?
闲卧阶前听风打叶,瞧无尘洒扫庭院,扰他修道冥想,一日两餐偷吃懒眠,无尘写字她扑蝶、无尘阅书她刨土,以及,随无尘散步。
如此过上两叁日,无尘烦她,将她赶去山下作乱人间。
嫧善今日下山,在茶楼偶闻城中有一快活窝,名“惜春苑”。
她不知此“快活窝”是何所,故而在城中游逛半日,捉了一毛贼、擒了一凶犯,终于寻到人肩接踵处,垂红挂绿一座奢靡楼,重檐硬山作顶,窗扇之间有浓艳女子或露面或伸手或扬绢。
女子明媚细音入耳,叫嫧善生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围着“惜春苑”转了转,在后门僻静处踮脚飞身贴在叁楼一小窗前,附耳去听,有几声细细喘息。
想来此惜春苑刚开不久,倒是未曾想如此客满。
嫧善今日有兴,悄悄推开一点小窗,侧身侵入。
小桌上摆着精细酒菜,她幻作橘狐卧于柜顶,眼瞧青纱帐内一场“大战”。
因隔着纱帐,她并未能瞧得真切,只能隐隐见两具肉体,一上一下,相互交迭,不停耸动。
那女子不时说些淫词艳语,男子声音浑厚,听来便知已过不惑,偶尔不甚真切地问两句话,引来他身下那女子连声夸赞,且呼吸稳当字句清楚、全无迭句,想来此话已应付过不少来客方能熟悉至此。
嫧善听了须臾,正觉乏味欲走之时,帐内那男子已是完事,仰躺在拔步床上喘息,女子竟还脸不红心不跳地连声夸赞他“雄风极振”。
嫧善摇头,心中连叹“生活不易”,趁两人还在“沉浸”情事,翻窗逃走了。
从叁楼跳往二楼之时,却又听到了截然不同之声,她顿时双眼生光,故技重施,复卧于二楼临窗小屋的柜顶。
此间屋内之景况,可堪“天崩地裂”、“地动山摇”。
精壮男子剑眉星目、下颌凌厉,一瞧便知心藏猛虎,而此时,他正在“细嗅蔷薇”:两手掌于赤裸女子纤细腰部,顶翘鼻梁戳入女子下体,唇舌不停吸吮,颈间喉结滚动,甚至还有余力挪出一掌来托于女子臀部大力揉捏,引来那女子疾呼:“爷,饶了奴家……”
男子吮了一时,那女子竟抽腰仰颈,浠沥沥溺了那男子一脸,男子却也不恼,嘻嘻笑着将女子丢在床上,欺身而上,精腰挺动,那女子又是一声高呼“啊……呀”。
因着角度不对,嫧善不能瞧见帘内细景,只能听音、辨影。
只见那男子大掌扬起落下,帘内便传来“啪”一声惊响,倒将嫧善唬了一跳,她歪了歪头直盯着帘帐处瞧。
帐内女子亦被这一掌激到,哭叫不已,但无济于事,男人身形如幻影,女子承受不起,哭声惨烈。
嫧善不忍听下去,红着脸推窗逃走,连连惊叹“百姓不易”。
如此一来,她亦消了游玩之心,悻悻上了玄幽山。
无尘正闲坐翻书,却听见嫧善脚步。
正待疑惑,见她脸颊如染了胭脂般扑红,欲问她此番见了何事,她却如不见自己一般,闷声进了屋,半晌无声。
幼狐反常。
道士无奈。
又是一声叹息。
#
我来啦~
年后事多,不知道能不能正常更新,叹气。
所以不用专门来等我,偶尔上来碰见我更新就看啦。
这一本的风格好像有点变化?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观文愉快,多多留言。





岁岁人长久 淳祐过年番新春除旧岁,爆竹迎新年
淳祐 过年(番)
淳祐六年的年节,将将过完叁岁生辰的阿咩已作为贵宾名列各类宴请名单。
今年除夕夜的群臣大宴上,阿咩在杨舒桐怀中待了几刻便呆不住,迈着小腿要去殿外寻花灯顽。而台下众人还在吟诗作赋,歌颂此一年赵岫之功德伟绩,不时便要上来敬酒,杨舒桐作为国母亦需陪饮。
一轮之后,赵岫还稍清醒些,只耳廓泛红,杨舒桐已是不行,凤座坚硬,她几乎坐不住。赵岫瞧见,为她寻了个借口,只说阿咩在外顽耍时不慎摔伤,哭叫不止,她借此遁走,吹着年下凉风回慈元殿醒酒。
宴饮毕,月中天。
谷平生领着小太监将赵岫送来慈元殿,他原本便酒量平平,每至年下回寝,总是醉不清醒。
赵岫昏沉走入慈元殿,只觉暖风迎面,酒气上涌,心中不适、身上亦不舒坦。
抬袖便能闻到自己身上浓重的酒菜味。
待他自己去盥室一番洗漱过后,方来至杨舒桐榻边。
殿内只燃着几支昏暗烛火,杨舒桐轻衫薄衣拥着锦衾,睡得正好。
炭盆哔啵作响,窗外偶有风声,榻上之人脸上被蒸出两片红霞,瞧着倒像晚间宴席上那一迭红豆糯米果子。
他又想起席上有人以常建之诗句“了然云霞气,照见天地心”来表贺衷心,他那时只觉此诗俗气,此时见了他心中衣衣,倒将此诗中“云霞气”与“天地心”六字咂了些绕指柔意出来。
除了外裳,赵岫侧身上榻,小心将衣衣怀中的锦被拉开些搭在自己腰间,凑趣往她颊边嗅了嗅,酒气清香,与自己身上的全然不同,不禁吻了又吻。
啊,真喜欢她。
赵岫思及此情,难忍笑意,一时又在心中感叹佳酿醉人,微微醺意,叫人心驰神往。
杨舒桐梦中闻到酒香,朦胧睁眼,正见赵岫神态慵然、满身惬意,盯着自己瞧。她此时睡过一回,醉意消散,已清醒不少。
见赵岫耳边垂下许多乱发来,便伸手为他别开,顺势蹭在他颈边触了触温度,有些高。
“阿岫,可醉了?”
赵岫一头拱进她怀中,音色不清地道:“醉了呀。”
尾音勾出了些缠绵。
杨舒桐被他闹得有些痒,轻声笑着,一手揽他,一手推他,倒不知是要让他远离还是靠近。
赵岫方才还未吻够,她怀中盈满软香,此时便就着她迎来的一截白颈,慢慢啃噬。
倒无意与她欢爱,今日两人皆疲累,要歇一歇的,只是喜欢和她亲热些。
杨舒桐由他亲吻,捏了他一边滚烫耳垂,望着梁上雕龙戏凤,心中慨叹一年尽过、来年亦在掌间。
道一声:“阿岫。”
赵岫仰头,唇边水渍盎然,杨舒桐自觉他好笑,扯来巾子为他擦净,抻着他下颌吻了一吻,正要道贺新年,却被赵岫抢了先:“新春除旧岁,爆竹迎新年,我与衣衣,岁岁常欢、年年安乐。”
杨舒桐笑,“是,阿岫岁岁常欢,阿咩年年安乐,我日日相伴。”
赵岫却摇头,“都是衣衣的。”
杨舒桐只好应下,“阿岫亦是。”
子时将至,一年已尽。
年岁相似,花尽不同。
岁岁常欢,年年安乐。
#
有点短,但好歹是给俩人过了个年啦哈哈哈哈哈
本来应该过年那天写完发,但我太懒,今天才拾起来电脑,跪,对不起各位
还有,超超超感谢各位喜欢淳祐啦~
携阿岫衣衣阿咩给各位作揖拜年~
观文愉快,多多留言




岁岁人长久 嫧善(三)花之娇美不成罪,罪在凡人不惜花
又一日。
长街人头攒动,商贩叫绝。
嫧善依旧头顶斗笠、身挂道袍,四处晃荡。
忽然心念一动,瞧见在街角巷口处,一白脸肥腻男子,手牵一位羸弱少女,男子作凶狠状,少女瑟缩抽泣,男子环顾,扯着少女飞快溜进深巷不见。
嫧善放耳去听,豆蔻少女哭声抖颤,男子狠狠震慑:“悄儿得,乖着些爷疼你,否则可要叫你受些罪。”
少女默声,却压抑不住哽咽。
男子拐进巷末的破烂小院,等不及便将手顺至少女臀下捏了一把,少女僵在原处,眼泪成河,男子嘿嘿笑,嗅了嗅那只手,一瞬沉迷。但一恍之间又想起甚么,脸上沉醉化作凶恶,抬脚将少女踹飞在地撞上矮墙边一堆破烂陶罐,少女缩作一团,埋脸惊惧,掀起的薄衣之下有未愈伤疤,血痂仍是鲜红。
“小婊子,爷捡你回来,与你吃穿,你倒当爷是菩萨大佛?老老实实给爷当媳妇儿伺候爷,日后再跑,小心爷将你剁碎了扔进臭河里喂……啊!”
话未讲完,嫧善隔空指了一块顽石重重甩上他那副丑恶嘴脸,不知何处又飞来些粪便,在他呼叫之时尽数挤入他嘴里,霎时,杂乱小院中蝇虫乱飞,场面不堪入目。
嫧善捂鼻从矮墙处翻进来,揽起惊愕少女进了院中茅屋,一眼看去,屋中如外院一般糟乱,絮被已呈黑色,床榻尽是泥污,地上铺陈着新旧血迹。
她恐那女儿害怕,将自己外袍脱下为她裹身,弯腰与她对视一眼,“你莫怕,我今日来救你,在此处等我,可好?”
院中那渣滓啊呜乱吼,脚步声逼近,嫧善不多言,在她头顶轻拍一下,手边有一把破烂扫帚,她抄起推门,挥向迎面而来之人,猝不及防被那人吐了一口余污,她雪白里衣此时沾了一滩黄迹,男人又缠将上来,不住骂人,嫧善不愿他再碰上自己衣衫,跳着躲闪,却未见那人如何行操,他掌中粗布扬开,粉白沫子染了嫧善一脸。
嫧善一时只觉四肢无力,眼前发昏,法力不支,又兼那男子脸上横肉一甩,将嫧善使法力搬来的顽石抱起扔至嫧善腿间,剧痛袭来,她被逼至原型,后爪几乎无法沾地。
那男人被她摇身幻形所惊,正欲逃跑,但见嫧善身形不稳,料想是那药粉起用,壮起胆子又捡起一根木棍向嫧善敲来,嫧善匍匐着逃命,却如俎上鱼肉,难以走远,但毕竟不甘,心中默念“今日该是要命丧此腌臜之手?”。
值此一刻,茅屋中冲出一瘦小女儿,双手举了厨刀砍向那男子,正中他后脖,鲜血喷薄而出,小女儿一鼓作气,在男子难以置信的眼神中又给了他一刀,却偏了些许,刀刃刮向那男子右眼,又是血流不止,他蜷在地上,双手不知该捂何处,又是咒骂又是哭喊。
嫧善无力,后腿仍痛意难止,小女儿看向她,抿了抿唇,又挥一刀在那男子裆下,直听到他尖声惨叫冲刺云霄,小女儿方露了些笑,眼中灿灿,她将刀随意一掷,去抱嫧善。
无尘本在山间温泉处沐浴,正入了水,忽感嫧善有难,匆忙裹了道袍,御气冲向山下一巷陌小院。
他抬脚踹开破门,见小院处处污渍,肥壮男子瘫倒在地,脖颈及股间渗出许多鲜血。一只橘狐仰躺在地,身边有一小姑娘。
嫧善累极,深渊之中有无数无尘向她招手,她正欲坠入深渊之时,忽嗅到无尘袍裳之上的皂角味,后腿的剧痛愈发明显,她向无尘呼喊:“救我,无尘,救救嫧,救嫧……”
然,院中无声,她的呼救只如梦魇之人的挣扎,不过徒劳。
但无尘还是听到了,他几乎扑去嫧善身边,将嫧善抱起,垂头在她颈间,感受她命征,呼吸无碍,只受了些迷药而已,他又落手去抚她后腿,已骨折。
嫧善卧于无尘肩颈,深渊不再,后腿处有卯卯温热输送不绝,疼痛舒缓,睡意又汹涌,她还念着要向无尘解释身边的小姑娘,不敢睡去。
却听无尘沉声道:“先睡一会,一炷香之后便好了。”
于是她便伏在无尘颈边,由着黑暗将她吞噬,不再扎挣。
许是清醒时的情形令她过于紧张,在梦中亦有彪壮大汉,举着大刀、抱着巨石,或是擎着火把、拉着铁棍来杀她。
叁番四次之后,嫧善终于从噩梦之中挣脱,睁眼时是无尘流畅下颌,她欲起身幻作人形,使力凝神之后,全然无效,莫不是……从此失去法力了?
无尘低头见她醒了,双目盈盈,却藏着些骇然,料是发觉自己的“雕虫小技”无法施力了,想到她在心中如何抓狂如何气馁,他便笑了出来,“无事,今日是不能使你那仨瓜俩枣的技法了,过两日便能恢复。”
眼见她脸上惊骇褪去,换作颓然,垂头在他腹间蹭了蹭,又想起什么,拖着无力之躯从无尘身上下来,院中血迹仍在,那男子却不知何踪。
无尘在她身后站定:“那人未死,屋里躺着,我替那小姑娘把他骟了。”(“骟了”的意思,就是阉了)
嫧善讶异回头,无尘脸上并无表情,眼中亦无情绪,轻描淡写,似是在与她邀功。嫧善上前,垂头在他袍角碰了碰,以示嘉奖。
无尘却笑:“并非在与你夸耀,只是交代交代,若你再去割他一刀,今夜不过子时,便有黑白无常来领他去别处安居。”
嫧善又碰了碰。
——你做的好。
无尘无奈,指了指破屋,“那姑娘在屋内,你去瞧瞧?”
嫧善前爪拍拍他足面,挑步进了屋。
无尘低头时,他鞋面上印着两枚“梅花印”。
嫧善进了屋,见小姑娘仍旧穿着她那件道袍,宽大曳地,站着些许血迹。姑娘手中还提着一把厨刀,在那张污床前立着,床上那人满脸血污,不辨人形。
嫧善上前,依旧用前爪拍了拍她的赤足,一双白足之上,亦有许多疤痕,新旧交替。
小姑娘将刀藏于床下,嫧善在前,姑娘随后。
来至院中,嫧善欲问她家住何处,又想起自己不能人言,只好看向无尘,向他求助。
却不然,她脑中忽然闯入一个声音,细弱软言,讲道:“家父本是当朝小官,为人所害,全家十几口人无一幸免,我逃命至此处,被屋中之人所救,故而我无家可归。”
可身旁小姑娘却并未张口,嫧善颇异,那声音又来,“我自小便患了哑疾,口不能言,却不知为何能听到你的声音。”
嫧善心道,如此也便宜。
暮春正午,高阳耀眼,巷口有一株枝繁叶茂的槐树,此时清花正开,茂茂满枝,清香宜人,倒是一日晴好。
嫧善挑了一处阳地,缓缓卧好,那姑娘亦在她身边盘膝,无尘迈步出了小院。
——你叫何名?
——家父姓台,取单字丹。
——屋中之人欺辱你是吗?
——是,辱骂、殴打、囚禁、奸淫。
嫧善在人间见过许多女子,或明艳活泼、或内敛含蓄、或足智多谋、或纯真良善,从未有一女,如她一般能直言亲受之苦难,且辞言犀利、毫不避讳。
她便如那把藏于床下的厨刀,刃利、刚直。
可她比那刀更精致美丽,并非由人雕琢錾刻,她本就如此。
嫧善又问:
——那你今后待如何?
此话一问,身侧许久无音。
人们总是对于将行之路诸多猜疑顾忌,对已过之途又诸多设想,由此便生了迷惘,却又对所感之念稍叹即逝,于是又生了贪念。
嫧善沉了沉,道:
——尘世多舆言,且你生就花容月貌,往后确是不易。
——所以,这张脸,是我的罪?
嫧善抬头看到了她眼中未落的泪花,心中疾声呐喊:
——不,不是,这不是罪……
——那为何我会因为这张脸而生活不易?
高阳落上槐树,在苍土地上投射出点点花影,无尘从那花影上踩过,手中有两束扎好的槐花。他走过树影,踏入阳光,头顶有嫧善的斗笠,在他鼻尖之上蕴出一片阴影,只余一点下巴与薄唇还在阳光之下。
他向嫧善走来,左手的一束花递予了台丹,另一束…他掐了一朵,蹲下来,置在嫧善头顶,青白的花与橘黄的狐,倒也相宜。
送完花,他亦随一女一狐,倚墙盘膝而坐。
嫧善此时在心中与台丹道: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璧玉无罪,贪念之罪。迢迢人世,罔罔人事,因可致果,果却非因。(这一句我也不知道我在写什么,大概就是……充分不必要条件?)
未知台丹懂是不懂,她只低头一朵一朵抚过那一捧在烈日之下的榆钱一样的茭白花儿。
嫧善又道,
——花朵因其娇美,故而引人采撷,可花朵岁岁竞开,却并非人人截花。花之娇美不成罪,罪在凡人不惜花。
讲完此句,嫧善转头瞧了一眼身侧无尘,露于阳光之下那一点下颌,竟叫嫧善无端想起她方才话中之“花之娇美”。
无*截花之人*尘:?
日落时分,无尘领着台丹出了深巷,她依旧身着嫧善那一件带血道衣,发丝蓬乱,脚踩着无尘不知何处寻来的一双草鞋。
可少女豆蔻,又识书知理,怀中一捧幽香白花,有何处不美?
两人出了城,人烟渐少,嫧善从无尘怀中跳出来,跟在无言两人中间,一时望一望西坠乌金,一时又兴致所起跑远一些扑无尘一身黄尘,或是再远一些撷几朵野花带来与台丹。
日头终沉没青山,天色青白。
在浏河北岸的山脚,有一所道观,称“浏河观”,观名虬劲有力,笔锋潇洒,是无尘所书,观名嘛……嫧善所指。
观中又分两院,一男一女,有入道者,亦有借住者。
此观是百年之前,嫧善下山出手救助一鳏夫,那人见嫧善身着道袍,便要随嫧善入道,可玄幽山中并非道观,那是她与无尘之家。
她几番思虑,与无尘商讨之后,在浏河岸边建了一观。
从此,凡遇看破红尘者、前途迷惘者、不可释怀者、困扎红尘者、孤独无依者、鳏寡废疾者,皆被嫧善带至浏河观,有人静住几日,又志高入世;有人一世无依,在此凭作慰聊;有人孕中借住,嗷嗷婴儿在此降生;有人一生苦痛,在此卸下沉担避世几许;有人带着一身苦疾而来,携了满身喜乐入土……
台丹至此亦居于浏河观,日后她无论入世、出世或是避世,皆由她自己抉择。
#
没写到肉…
不知道能不能拼出来短暂的二更。
虽然我的肉写的差…但还是对不住各位等肉的baby
还有,可能槐花不好扎捧?en……这个难题就交给无尘解决吧,反正花是他扎的,跟作者无关。
观文愉快,多多留言哦




岁岁人长久 嫧善(四)春色由嫧而来
嫧善(四)
送完台丹,嫧善立马跳入无尘怀中,不知是用药的缘故还是今日之事太过耗神,总之她疲乏得厉害,已难以支撑。
此时夜幕已挂,西天桂月初升。
无尘怀中拥着熟睡橘狐,于夜色下缓行。
至玄幽山脚时,他忽想起白日里他从温泉中急慌慌出来,发还温湿滴水,御气而行时因心中慌乱差点从低空摔将下去。直至进了那方小院,见她奄奄一息地躺在一片杂乱间时,心中焦急更化作老君丹炉之中的真火,灼得他无处遁形。
他想起了百余年前的情形。
神仙皆自认高洁,绝不允准下界生灵无端逗留天宫,可无尘偏偏养了一只初开灵智的钝狐,教她修炼、予她灵丹,甚至不惜分修为给她。
天宫不容她,薄纸难包火,她终还是被天宫巡将发现,天帝轻飘飘一语将她记忆抹去,另将她仅有的修为抽去一半。
老君疼惜他,命他下界修道、察民。
待他在玄幽山寻得她时,她亦如白日那般奄奄一息,匿在荒草之间,皮毛滞涩,几难维命。
旧事难追,唯剩惊怕萦绕心头,百年之间,梦中坠仙崖边两缕橘毛散尽之时他满腔的绝望时常将他吓到难以呼吸,仿似被人拧着脖颈扔下危崖的人是他。
/
无尘将嫧善送入房中安睡,他自出来熬了一盏树胶,将怀中裂作两截的迎春木簪粘好,又细细打磨过一遍。
匣中还余两块木料,其中一块一头稍扁平,无尘思索一时,执起刻刀在那处刻划几刀。
天光微亮时,簪身已磨好,簪头一只尖耳狐狸栩栩如生。
无尘先去嫧善房中瞧了瞧她,睡得正好,后腿折伤已愈,前次给她的一点真气已被消耗殆尽,待明日她大好了再输她些罢。
彼时天色已可见人,无尘不觉间,已盯着她看了半晌,待他惊觉,又在心中发笑,一只黄毛狐狸有甚么可看。
山中晨雾渐起,白茫茫将此处几间屋舍掩映不见,林间雀儿扑棱棱飞起,在古树梢头立着梳洗,虫蚁褪入穴巢,山石之间,百花舒展,山下早起的农夫荷镐出门,潺潺浏河涌流不停。
嫧善沉在梦中,不知何夕。
一时在那间高殿中,她又被青白广袖遮住双眼;又一时,她似是在被审判,隐约有一沉厚声音将她牵扯至浓浓白雾之中;再一时,她迈步走入惜春苑,二楼窗边那间小屋中,她亲眼所见无尘身影将一美貌女子抗在肩头,埋头在那女子腿间吮吸,帐中挥掌拍臀之人亦着无尘的道袍……
惊醒之后,她仍是一只橘狐,未在惜春苑,无尘亦不在帐中。她稍稍运气一番,竟又可幻作人形。她如一只上岸小鱼,毫无生气,蛹至窗边掀开一看,倒惊了好大一跳。
院中那方石桌被各色鲜花齐整堆迭的满满当当,鲜艳的瓣儿上还沾染着晨起白露,晶莹莹,煞为好看。
她不知无尘采这些花儿作甚么,眼下她亦无力去寻他问询。
人形不能维持很久,尾巴与耳朵总不留神露出来,她总觉不伦不类,干脆现作橘狐,将自己挂于舷窗边,头仍在屋内床榻上杵着,长尾下垂,甩来甩去,倒将屋外廊檐之下扫得纤尘不染。
1...2122232425...39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