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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头有神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阿水水
对方又说了些什么,大意是狗分了大家的食物,她要是搞得清楚状况,就该把狗就地解决了,他一片好心代劳之类云云,吕虹按着太阳穴,闭眼等待晕眩过去,呵斥了一声:“闭嘴!”
对方的嚷嚷更大声了,周围还有不少跟着附和的,忽然,那人像被卡住了脖子,一下子没了声气,吕虹睁开眼,就看到一道身影压在那人身上,挥着拳头打击那团摊墙角的烂泥。
还没等她有反应,或者周围冷漠的人有反应,有个声音喊了个人名,挥舞拳头的人便停住了。
“终于抓到你了。”吕竹的教导员从人群里挤出来,
小贩伸直瘦的背脊,从烂泥身上站起来,背影簌簌地抖落了什么,可能是隐姓埋名的憋屈,也可能是忍辱负重的努力,兼职教导员的那个警察上前拷住他一只手,在惊讶注视的目光中,另一只手铐铐在他自己手上。
“特殊时期,先这样吧,等我们出去再好好算账。”转过身时,警察冲吕虹点点头,像是在感谢她又为他的业绩添了一笔。
而小贩被拖走行过她身边,对她低声说:“早就想为你做点事了。”
她心里大为光火,又深深地叹息,她并不需要这样的帮助,衬得她就像恐怖组织头目,吸引来人格残缺的人,他们纷纷义无反顾走上命运既定的轨迹,徒留她苟且偷生,活过一茬又一茬的割季。
或许不是她运气好,而是“大礼包”总在最后。
那晚她以为会很难过,把狗绳在腰上直接缠绕了叁圈,把叁十多斤的狗固定在墙和手臂之间,就像固定小时候和她睡小床很容易翻滚下去的吕竹,来福都是懵的,不断舔她手臂,可怜巴巴地,求她别再施加二次创伤。
然后她睡得很香。
后来她思考了事情的脉络,她觉得受到了奖励,奖励她全神贯注地去对抗周遭的压力,她用了一股逆向神,去坚持了内心,并做好为之付出代价的准备。
雨在第四天变小,人们已经没空关注有个女人带着一条狗占据大家口粮的小事了。第五天一大早,人们走出防空洞,头上已是和风细雨,就像从未变态击打过下方这片土地。
走在路上,满目疮痍才验证了过往经历非常。
雷暴殃及全球众多地区,天气异常自此以后频繁造访人类生活,全球极端气候纪元拉开序幕。
吕虹回到家——因为及时切断电源,小区的老房子这次并没有像外面的大部分老旧住宅楼,只有墙皮被雷劈得皲裂和脱落,但没有一处倒塌。
邻居守在她门口,令她为之一震,想退缩已来不及。
邻居们却迎上来,她才看到每人手里都端着食物。
他们是来感谢吕竹的,顺道感谢她。
这时,素无往来的邻居才在她眼里变成了人,不然,怎么能贴心到她一回来,即将面临一屋子冷清,就送上烟火浓浓的食物?
她身后没有别的人,她也装着没看见邻居眼里的探究与失望,全盘接受了他们的赠礼。
回来的第二天,她正在清理冰箱,电力还没恢复,来一阵停一阵,很多事都做不了。
就在这时刘同贵打来电话。
“吕竹回来了。”
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那一刻,她心中大石落地,他没有消失在雷电之中,很后悔把邻居送的大部分荤腥都给了狗,然后她身心都跟着下沉。
“他在学校。”刘同贵猜中了她在想什么,主动说。
“这么快就上课了?”她惊讶的声音轻轻传来。
“我现在在学校,你要来吗?”
她沉默了几秒,“不了,人回来就好,手头还有事。”
她一低头,对上手中的抹布,讪讪地扔进水盆里。
家长意识苏醒的第一天起,她就有意无意地将吕竹往和她生长家庭不一样的方向带,不压抑天性,不做规矩的奴隶,如果原生家庭养分不够,孩子也能够有向外寻求的动力,而不是委屈自己。
她不过是尝到了培育的果实。
学校要开表彰会。
她再也没有当年虚与委蛇的热情,对校方发出的邀请视而不见,刘同贵却让助手直接上门来,“请”她去参加。
刘同贵不会以为,她就像年老色衰的女中色魔,见到年轻热情的弟弟就没有抵抗力吧?
“刘同贵,我说这样可不行,他们还有一年多就要考大学,你们搞这种面子工程,就是耽误学生学习。”
“不耽误,树立一批正面形象迫在眉睫,不然人心涣散,吃亏的还是普罗大众。”
助手频频看后视镜,惊讶于她同刘同贵之间的直来直去。
他并不知道,从前这二人,说话是原地打着旋儿碰头的,可能年岁增长,愈发觉得不应该将宝贵时间花在心思的揣测上吧,纵是迂回人格如吕虹,有时也不耐烦此道了。
“老师,我觉得您应该去。”
后视镜里的女人脸上带着两抹被“挟持”的羞怒红晕,好像他上门做了什么——他就只是替刘教授跑腿,去接她,见她一点出门的准备都没有,还穿着睡衣,就提醒她注意时间。
但她好像很尴尬,坐在他的车上无所适从,不断找刘教授麻烦。
“您的弟弟常年跟着你,而不是和您父母一起住,您可以算作他的父母,小孩子都希望这种场合家长能到场的。”
后视镜里,她嘴巴动了动。
“您说什么?”他往后侧了下耳朵,能看到里面的耳机,椅背露出的肩膀一角又宽又厚,穿着正式场合的西装,比她还重视这次前去的场合,显得非常干练。
“......他快赶上你的身量了。”也就差一点点,但也够壮了,拖出去看背影就是个成年人。
“那也是小孩子。”他唇角勾起一抹成熟男人的笑,他就是因为身高,才能被现在的女友相上,女友的父母没有明面阻拦他们交往,也可能有一半原因是他俩外表的匹配。
他又往后视镜扫,老师那身高,确实不高,低于平均线了吧。





举头有神明 神隐
“教授,你退一点。”
学校老师带来校工,校工还穿着拖鞋,一看就是临时叫过来。教学楼楼道上锁的铁栅栏门前,戴眼镜的斯文教授焦急徘徊,严肃面孔毫无电视上的亲和感。
校工仔细检查了门锁,说:“还是好的嘛,没人打开,哪会有人在里面?”
“哎呀,叫你开你就开,我们有事要上去。”学校老师看了一眼刘同贵,让校工快点开门。
锁一解,刘同贵丢下一句“就我上去”闪身进入教学楼。
刘同贵听到一点响动,朝那方向喊了一声:“吕竹!”
回应他的是满走廊的空荡。
汗水滑下教授眼一眨不眨的面庞,一间间教室搜寻,有几次,他都听到声音,但奔过去,什么都没有,让他怀疑追逐的是鬼魅,或者遇上了鬼打墙,对方正乐于和他捉迷藏,他甚至能听到几声仿若空耳的桀桀讥笑。
“小竹,别玩了,吕虹今天也在......”
噔噔噔,不慌不忙的脚步声,他心下一喜,回头却看到是吕虹和助手。
曾经畏畏缩缩的小女生如今遇事老成,她奇怪的看着他,却什么都没说,镇定地走向他,让他感到一阵阵羞愧,落别人眼里,他现在一定有点失常。
就在这时,他又听到动静,马上就顾不得其他,朝最近的通道跑去。
他跑得不麻利,光可鉴人的皮鞋令他踉跄了几次,教授不是运动健将,但他着急的样子,就像在攀登他仕途的云梯。
吕虹跟到楼梯口,就看到十个阶梯以上的刘同贵踩滑,从上面滚下来。
表彰会上,有一个学生缺席了。
学生是这次表彰大会的重点表彰对象,主持人专门念了他的介绍,称他为品学兼优的楷模。
念着念着,主持人的笑容越来越尴尬,警卫队的那些学生在讲台上站成一排,等了足足五分钟,全校师生乃至校外的领导齐齐等了他五分钟,下面的人才哗地明白,这个学生没到场。
正是青春年少,各种冲动任性出格的事每天都在校园里发生。台下,他的家长还沉浸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里,心想她养大的人什么时候成绩名列前茅了,就看到学生的班主任跑到领导席所坐校董事会的刘教授旁边递耳朵。
有人打小报告了。
助手引领吕虹进入教学楼,原本女士优先,助手走在她后面,一见刘同贵摔下来,飞快地越过她,扑向刘同贵,“教授!教授!天啊!”
痛心疾首,“简直混蛋!我去追。”
助手叁步并两步消失在楼梯口,剩下刘同贵和吕虹无语对视,吕虹怎么都没掩住唇角的那抹讽笑。
刘同贵扯住她,“不能让他们打起来。”
他想撑起身体,好像摔到了尾椎,撑了几下还坐在地上,还是吕虹把他扶起来。
“放心吧,他逮不到人。”
刘同贵迟疑了下,“嗯,小唐没他熟悉地形。”
是啊,他在天台睡觉旷课,不就是你刘同贵包庇的么。
这两个男的其实都不指望她,不然不会让她这个家长蒙在鼓里,但她很会押时机,就坚定地跟着刘同贵,虽然她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家长都来了,学生反而没来,是不是该让家长充满心理阴影之类的,但整场作秀,都有戏码安排,她坐在下方,又重回校园,扮演着一个老实的平凡无奇的背景板学生,目睹了班上的风云人物发起一场狠命,她无法加入核心部队,但忍不住在场边鼓劲,为他们的反抗,为他们的与众不同与旺盛的生命力 。
刘同贵真不是跑步的料子,难怪当年他这个大男人要把她一个女人送出去探路。
他们在走廊没走几步,头上那层脚步声隆隆,如同踩着他们头顶过去。
“等我一下。”吕虹撇下刘同贵,独自沿着楼道往上去,走到楼道出口也是走廊尽头的卫生间,她停止。
卫生间门严丝合缝紧闭着,门板还在颤抖,她轻声道:“小竹,刘同贵还生着病,你怎么可以推他?把他推下楼梯,现在还在原地躺着。”
要是别的人,在这个年纪听到冤枉他的话,早气得蹦出来了。
但她低估了他。
沉默了会儿,她若有似无的声气叹息:“连你也轻慢我。”
她一直在培育他自私,放纵他的部分天性,可人,无论什么品种的人,都不是泥土,可以任意塑造。
另一部分的他,自发地与她所愿相违背地生长,屡次触发危机,谷雁卉说过,一个人神性、超我的部分占据太多,他就是不真实的,无法存活于世间。
他的问题就是一半非常不真实。
所以刘同贵的儿子说,他在雷暴天气中自愿走出防空洞,是为了向她证明,他不是个小孩子。
她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这么卑微这么委屈巴巴的理由,不会是吕竹,他曾弱小,但弱小时都不曾委屈自己,会吃东西时就盯着她手里的任何食物,对于想要的从来就大胆,他是她带大的,他们的审美和行事作风是相通的。
当然,专属于她的审美观,美是双赢,是和谐。
“一、二、叁......”
门板被轻易踹开,发出巨大的声响,正对门口大开的窗户呼啦一声,又把门吹上。
吹上之前,里面的情形清清楚楚展现在眼前——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然后门板由惯性合上,轻微颤抖。
她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没人轻慢她,是她自己轻慢了自己。
刘同贵从后面上来。
“哦,我有点急,发现这儿是男厕所。”她快速说。
“小红。”刘同贵停顿了下,还是决定跟她说:“有个女生,没上这次的表彰名单,他们班里的男生联合起来抵制这次的表彰会,我以为看住之恒就行,没想到小竹......”
“吕竹跟那女生在一起?”
“应该是。”刘同贵侧过脸,眼神炯炯地盯着她,“你怎么知道?”
“跑过去的是一堆脚步声,难道小唐还能四脚落地不成?”
刘同贵欲言又止,眼神莫名复杂,谴责,遗憾,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怜惜。
“别看我,我不会去找那个女生家长的。”她毫不犹豫甩开了属于她的家长职责。
当她听到刘同贵解释吕竹缺席的原因,她第一反应是反感,这种表彰会,本来就是选模型,选适宜输送到社会能代表学校门面的模型,当你有一点出格,那么你就容易变成不合格产品。
无论从修养还是感情上,她都不可能去找一个受到不公正待遇女学生的晦气。
况且这个事,从头到尾,她都是被排除在知情之外的,仿若她这个家长不够格,而刘同贵越俎代庖了。
这个时候,她对找不到吕竹也就没那么担心了。
施加在他身上的多种预期,刘同贵占主要的一种,他不过是反抗刘同贵的虚伪罢了。
“不管什么原因,校方对于一个女生也苛刻了。”
“你们要树立典型,这个典型不包含女性吗?刘教授。”
“小红,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我现在明白了,这种事还是该你来,我怎么都比不上你对他起作用,你看还能让小竹回去吗?”
“不能。”
助手边走过来边四处看,语气里满是不敢置信:“还有没有别的楼梯?都要看到人了,突然就不见了。”
刘同贵摆摆手,“小唐,咱们不追了。”
助手沉吟了下,诚恳附和:“这年纪,确实不适合逼太紧。”
刘同贵好像很累,没再解释,找了条不经过教学楼前面的楼道,带着吕虹和她的助手,灰溜溜离开他一手炮制的表彰大会。
走出教学楼,吕虹吐了口气,回头望,平日里灯火明亮的教学楼现在一片阴沉,哪有什么人影?
她心中有些唏嘘,这是她所知,吕竹第二次放刘同贵鸽子。
刘同贵对吕竹有期望,可人家不依他的想法走,刘大教授便认为,这是不够“亲密”的缘故。
可今天,吕竹就并没出来见她,这是她介意的地方。
是家人都会介意吧?
如果早知他会突然加速,一骑绝尘,连他的一个影子都难以看到,她当初放手就该放缓一点。
因为刘同贵的操作,吕虹似乎也被连带了。
教学楼寻人无果后,吕虹屡次联系吕竹,也联系不上。
他把她和刘同贵,都拨到无法理解他世界的对立面了吗?像那些叛逆期的小孩一样,自成一国,排斥大人的进入。
她打他的电话,当然都是他回宿舍的时间,无果之后,她果断在警卫队外出巡逻的时间,去街上找他。
她跟着警卫队走过一条又一条街道,并没发现他有什么异常,反而在一堆颐指气使狐假虎威的标兵里,他格外从容自然,随手捡垃圾,扶老太太过马路,任谁看都是乖乖学生。
对了,他现在成绩还很好,可能意识到未来就业环境的紧张,也侧面说明他懂事了。
她心中略有些失望,但总体还算满意地没再跟踪下去。
然而第二天,教导员就找上她。
一家商店被砸,怀疑动手的人里面有吕竹。警察手头唯一的证据,就是吕竹曾在夜晚出现在那家商店买东西,而事发之前,附近街上的监控,拍到过吕竹。
事发时,商店的监控并没有拍到他,因为商店的监控就在那个时间段掉线。全城电力抢修,现在很多地方还时不时停电,监控设备断电掉线也很正常。
吕虹一直不吭声,直到教导员说吕竹是商店当天倒数第二位结账的客人,所以嫌疑落在他身上,吕虹问:“倒数第一个客人就没有嫌疑吗?”
教导员说可能性较小,商店最后一个客人是一名孕妇,而且是来借用充电设备的,商店除了店员私人的充电设备外并没有公用的充电设备,所以店员并没有借给她,那个客人也没有购买东西就离开了商店。
吕虹心中咯噔一声,面上不动声色,“你们就因为对方是孕妇,就排除了她的嫌疑?”
“吕小姐,正常男人持打击物,都很难动静很小地破坏防爆卷帘门的。”
吕虹沉默了会儿,好像真的在思考吕竹的可能性,“警官,对不起,我还是找不到吕竹做这种事的原因。”
“真的找不到吗?”教导员声音淡淡的,“吕小姐,当你深夜遇到一位来求助你的孕妇,你会轻易拒绝她吗?”
“不会轻易,能帮则帮。”
“吕小姐说得没错,那我再问你,要是深夜,你一个人守一个商店,街上人很少,店里没同事,再有人无任何抵押地向你借用私人物品,你会答应吗?”
“我会考虑。”
“哦,吕小姐的想法倒是大部分正常人的想法。”教导员这句话说得很慢,听上去怎么都好像是讽刺,“但你有想过吗?这个孕妇,因为被拒绝,无法打电话,无法支付叫出租车的用,深夜徒步走在街上,边走边被路过的车辆拒载,然后她边走边哭——这个时候,目睹这一切的人,会怎么想?”
“吕竹比这个孕妇先离开商店吧?”她弱弱地为吕竹辩护。
“确切地来说,他们在商店有过时间交集,只不过吕竹先结账离开,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对方为她语气里的弱势而打动,语气都轻快起来,“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测,我们并没有证据证明是你的弟弟干的这桩打砸案,而且刘教授也和你态度一样,不,他比您还不愿意面对真相。”
吕虹显得很无奈,“警官,你是在戏弄我吗?您要是对刘同贵教授有不满,觉得他干扰了你们工作,您可以去投诉他,但你不应该把你的挫败转嫁到我这儿,跟我说了这么多没有证据的,让我去怀疑我的弟弟,我是他的家人,我、我会胡思乱想......还什么监控有的没的,我脑子都被你说糊涂了......”
她显得语无伦次很慌乱,教导员打断她:“有一种人,天生同理心比别人强,容易冲动,这种人格大多出现在极为年轻又拥有强壮体魄的人身上,吕小姐,话就说到这里,我们后会有期。”
吕虹冷沉下脸,不轻不重放下已是忙音的电话。
该死的同理心!




举头有神明 绑架
又一次警卫小组出外勤,她在路边喝咖啡,他们从旁边过了。
身形结实腰杆挺直面孔青涩的荷尔蒙散发体,如夏天耀眼,就像台风过境,席卷一片路边晒太阳的养生人士眼球,工作日的工作时间,他们以喝咖啡名义,懒洋洋半倚在露天位置接受太阳光对毛皮的摩擦,忽然眼睛射进一道强光,就见一具具仿佛从未经受过灾难的活力身躯从面前路过,半截入土的生命无端就生出些渴望。
露天座位的花架挡住了吕虹身形,她和他们体型上的差距,让她就像一粒沙,很难被识别。
可这粒沙忽然就自豪了,她这个半路出家的抚养人,把孩子养得多好,这样强健的身体,不找点事做,那力怎么发泄?于是那些风言风语就不值得一提了。
她发信息给他,仿佛为了证明她到此一游,瞻仰过他的风华正茂,尽过家长的职责——
“不要惹事。
他很快回了,隔着手机都能感觉到他的不爽:“我没有。”
怎么有种她现在说啥在他那儿都是错的感觉?说好的母子连心,心意相通呢?她皱眉。
“随你便。”
那边直接不理她。
她转过身就忙自己的去。
可她刚一进入工作,又接到通电话,仿佛有只无形的手要把她揪回到那个小孩身上,无论如何都要绑着他俩,如同履行血誓。
那时她正跟助手坐在餐厅,为了论文发表,为了发表后的名誉,以及带来的利益而陷入自我挣扎。
具体是她认为进度太快,该慢一点,没讲出来的话就是她觉得助手某些做法太过功利,各行各业走捷径的方法异曲同工,她是过来人,如今本能地反感虚伪的东西。
助手就在她耳边说,老师,发表之后你就可以享受xxxx荣誉称号,包落户,包分房——她就一下子灵台清明,点子层出不穷,但经过一番挣扎,她抗拒了:“不行,这样不行。”
助手见她一向好说话的她坚持,没说什么,到一边抽烟去了。
回来的时候,他开口就让她脸红了:“老师,你刚一直在偷看我?”
“我、我就觉得你身材很好......”她支支吾吾。
“我有健身。”助手边回答边若有所思,刘同贵是薄肌那类型,看着和她挺赔的,但她的反应,很难不让人联想,是不是刘大教授私下满足不了她。
她的手机来了个陌生号码,她看了一眼就挂掉,那号码锲而不舍,他自作主张拿过她手机,给她接了。
接完后他表情有点奇怪,电话里的人说她弟弟现在在一个地方,想要见活人,就要吕虹单独去。
“是恶作剧吧?”
她很平静,“嗯”了一声。
电话里指定的地方,位于繁华大道叁道交界口。
只不过繁华是曾经。
鬼气森森的大厦背阳面,曾经着名的会所一条街,过去灯红酒绿光怪陆离,年轻人纷至沓来,迷失方向或者迷失贞操,如今取而代之的是清冷萧条,一眼望到底积尘的玻璃门和封条,以及随处可见禁止通行的标牌。
电话指引她进入一家酒吧,可能她太顺从了,那人又在电话里警告敢报警就让吕竹身上少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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