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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海回应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阿喃
他那天到衣服打眼一看就知道是女式的,但真没想到这衣服的主人还有层能让江队亲自过来替她取衣服的关系。
哎,早知道他就好好拾起来了。
小刘向后瞟了一眼寂听,对于当人家面把沾了灰的皱巴衣服还给人家这事,还真有点悔不当初。
“只是有点?”江阔皱着眉看着小刘递过来的衣服,伸手接的时候脸上多是嫌弃的意味,“队里见天搞卫生检查,你当是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呢?”
小刘没话能说,笑得尴尬。
“啧,你这破地儿下次就得重点查。”江阔嫌麻烦似地叹了口气,走出办公室。
寂听一直等在门口,看见江阔出来,腾出一只手抱装黑夹克的纸袋子,另一只手要去接她的衣服。
谁知道江阔捏着衣服的手抬起来先避开了她伸过来的手,“脏了,洗完给你。”
“没事,不用。”
寂听倒真没觉得他能给她衣服供起来,所以也不多在意地举着手就要去拿。谁知道她指尖刚碰上大衣衣角,江阔就把衣服换到另一只手上。
寂听回手,微微蹙眉看他。
江阔没理她外显的不满,直接跨步朝电梯口走,“我坚持。”
寂听咬咬牙,追上去,唇角再次刻意摆出和善笑意,“江警官,既然你要洗我的大衣,我也得洗你的黑夹克,那不如就交换一下,各洗各的?”
江阔先用捏着衣服的手指指骨蹭亮电梯下键,然后看向寂听,摇头,“一码归一码。”
寂听这回真被他气到无言,偏过脸怒视他,正对上他看着她的眼。
竟还是一如既往的神色淡淡样儿。
是她太看他不顺眼了才这么容易生闷气?
不值当。
寂听回视线,默默把生气的情绪硬生生地给憋回去。
“你大晌午的过来,吃饭没?”江阔没回目光,看着她的细微表情只觉得有趣。
“嗯。”寂听懒得理,又不好表现得太明显,便敷衍着应。
“成。”江阔一听就知道她撒谎,但也没多说什么,好像刚刚不过是随口问问。
他本来也没打算勉强硬邀。
电梯终于到达五楼,寂听跟着江阔往里走,打算再忍最后一程。
真的是忍,寂听看着自己怀里的纸袋子肯定道。
也没法怪她生气,她是真没见过这么多事儿的男人,要不是看他眼神太静太冷情,她都怀疑他是不是在借机泡她。
寂听直视前方,从电梯的反光镜面看身后倚着轿厢站着的江阔。
他也正看着她。
“怎么?”
寂听回眼神,没回答,电梯恰巧在2楼停下。
“江队。”文庆走了进来,看见寂听眼睛亮了亮,“诶,美女,没走呢,是来找我们江队吃午饭的吧。”
寂听摇头,脸上已呈现公式微笑,“不是,来还东西。”
“哦?”文庆凑过去,瞟了眼她怀里的纸袋子,“我瞧着,这江队的衣服吧?”
寂听笑笑,没说话。
“江队,不是我说你,怎么一点风度都没有啊,哪有让美女给你掂东西的?”文庆说着就伸手从寂听怀里掂走了纸袋子。
“没事……”寂听没来得及拒绝就被文庆的动作抢了先。
“美女,一起吃饭呐,我们警队别的没啥招待你的,但食堂饭菜你必须尝一尝,当得起我们大队一绝。”文庆站到寂听身边,看也没看身后角落的江阔。
“是吗?”寂听笑着与他闲聊。
“那可不,得益于我们江队嘴挑,食堂师傅都是他亲自把关的,别说,做得饭还真好吃,我们……”
文庆话没说完话,电梯已经到了一楼,门一开,身后江阔直接抬脚把人踹了出去。
“啰嗦个屁,吃饭去。”
“诶,你!”文庆抬手拍屁股灰,抬头对上江阔不善的眼神,咧咧嘴,“得,吃饭吃饭。”
他直接带着寂听的纸袋子先一步往外头的食堂走。
“等等。”
寂听赶紧要追过去,却被江阔伸手按住一侧肩膀,“既然他给你东西掂跑了,就顺道一块搭个饭?瞧你五积子六瘦样儿,多吃一顿也没毛病。”
寂听退后一步,撤掉肩膀上江阔的手,笑笑,“吃饭?也行。”
虽然寂听是真不咋爱听他说话,但既然真到了饭点,也就没必要非矫这个情,不就是一块吃顿饭么。
*
“美女,来这儿坐啊。”寂听跟着江阔一到办公楼后面的二层小食堂,已经打了饭的文庆眼尖地瞄到了人,直接挥手喊人。
“你坐他那儿去,我去打饭。”江阔从兜里掏出坠在钥匙扣上的小蓝片饭卡,“有忌口的吗?”
寂听摇头,“谢谢。”
江阔挑挑眉,听她道谢时轻笑了声。
寂听懒得去揪他浑身上下莫名其妙的小细节,径直去了文庆对面坐下。
“美女。”文庆放下筷子,非常礼貌地等着他俩一块吃饭。
“叫我寂听就好,谢谢你帮我把东西掂过来。”寂听敛了刚和江阔在一起时的不满,此时的笑和言语都十分柔和。
她今天妆容淡淡,就格外突出了原本明眸皓齿的模样,笑起来月牙弯弯的眼睛,衬着外头冬日暖阳,看起来仿佛里头酿了醉人的酒。
坐对面的文庆看得一时竟愣了愣。
他赶紧垂了眼,心里默叹几声罪过,嘴里继续替江阔招呼着:“你好你好,我叫文庆,你叫我庆子就行。我整日队里队外都跟着江队,以后咱俩见面的时候肯定多着呢,早点认识认识也好。”
寂听点头笑笑,没多解释。
“你跟我们江队处朋友呢?”
寂听这次非常肯定地摇了头。
“那他现在是正在追求你呢?我可从没见他把人往队里带过。”文庆偏头看了看正在窗口端饭的江阔,无知无觉地开始出卖队长。
寂听也看了眼远处的江阔,笑笑,故意没直接否认,“没有吧?”
“别不好意思,哈哈。我问题多,你别见外啊,职业病职业病,逮着人就爱问问题,要是不小心哪里冒犯了,还请你多见谅。”文庆哈哈大笑。
寂听看他一眼,想了想,打算陪着闲聊,“你们队长还单着呢?
“那可不,万年老光棍。”文庆无奈惋惜,“白瞎了他这么好的条件。”
“是挺可惜的。”寂听顺着他的话感叹。
“是吧。”文庆狂点头,“你人美心善,可别嫌弃他,虽然他少爷脾气大了点,但人其实特好,要不怎么他整天嘴上不饶人,我们队里每个人还都打心眼里服他。”
“真难得。”寂听嘴上说着,心里却在冷笑。
原来不仅屁事多,还脾气大?
“所以辛苦你多多包涵啦!”文庆看着江阔一手端着一个食盘正往这边走,立即隔着桌子凑近寂听许多,悄声道,“我觉得江队老喜欢你了,刚一听说你过来找他,立马就往外冲,平常我们局长喊他开会都没见他这么主动过。哦,还有啊,我瞧这纸袋子里是你的口红吧,我说我们队长这两天怎么手里老攥个口红玩呢,原来是睹物思人啊。”
他说完就冲寂听贼贼一笑。
寂听这回没说话,还是只笑笑,视线却已经垂到文庆身边凳子上放的纸袋里,看了看那管口红,又抬头看向正面无表情走来的江阔。
睹物思人?
呵,藏挺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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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海回应 见色起意的谁【一更】
“聊什么呢。”江阔走过来,站到寂听右侧,把左边手里的餐盘放她面前。
文庆扫了眼寂听餐盘里清一色江阔爱吃的菜,看破不说破地朝寂听挑了个眉。
尽管寂听不多懂文庆此时眼神意味,但能领悟他脸上喜闻乐见的神情。
她默默心中合计一番,扭过脸,仔仔细细看着江阔,温柔一笑,“没什么。”
她没由来得款款一笑,江阔心下便是跟着拍地颤了一颤。
他偏过脸,轻咳清嗓,拿余光探究一眼文庆,发现文庆正沉浸于他自己的饭碗,状似对他俩一切动作言语充耳不闻。
有点怪。
但江阔又说不出具体哪怪。
“有点渴。”寂听没去笑话他瞬间行为动作上的不自在,只在捏起餐盘上搁着的筷子时,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江阔这才又扭头看她。
寂听仍是温温柔柔朝他笑。
江阔一开始还觉得她这份温柔毫无根据,现在算是明白了其中的目的性。
他心领神会地起身,走向食堂门口的自动贩卖机。
寂听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的爽这才真实笑出来。
文庆抬头看她,一脸疑惑。
“谢了,你先吃。”寂听起身,笑言笑语时拉开了身后凳子,慢悠悠跟上江阔。
谢?
文庆因为她莫名其妙的道谢一头雾水,还没来得及琢磨询问,就见寂听已经朝江阔的方向追去。
他低着头对盘子里青青凉凉的西芹核桃仁沉思片刻,恍惚间仍似懂非懂。
算了,别想了,江阔看上的女人八成也不是个一般人。
文庆自诩聪慧无比,轻轻松松等待吃瓜。
食堂外,寂听不声不响地站到江阔身后,看他对着满满一柜的饮料举棋不定。
“我喜欢芒果汁。”
江阔扭头看突然发声的寂听。
他瞧寂听仍扬着一脸笑意,却完全不同于她刚来给他送衣服时,满脸不甘不愿又克制隐忍的虚伪假笑。
她此时站在廊下,晴亮的天光铺在她洋洋得意的脸上,连眉梢都挂出点喜不自胜的意思。若不是她的双眼总酿着汪汪水意,江阔还以为她是打算来耀武扬威一番?
他一早就察觉她跟着出来了,但的确不懂她到底有什么好乐的。
不知是不是文庆跟她说了什么不着调的话,能逗得她心情突然这般好?
江阔回眼,转身伸手点上可乐。
得挫挫她的春风得意,别见天的因个陌生男人的几句骚话就敢喜笑颜开。江阔心里一阵盘算,看着可乐的选项键亮了灯,在心里默默给自己点个赞。
做得不错。
贩卖机右边屏幕跳转出二维码,江阔伸手从兜里掏手机。
旁边“滴”的一声扫码成功,可乐下一秒就已经被推出货架,“哐当”掉到下面的取货口。
江阔侧过身看后边正举着手机的寂听。
“江警官,你请我吃饭,我请你喝饮料呀。”寂听回手机,脸上不见半点恼意,甚至客客气气地走上前两步,挤进他和贩卖机之间,弯腰替他取了可乐。
她再站起来,两人之间只剩将将放下一瓶可乐的距离。
寂听把可乐握在手心,摆他眼下,“一来一往,才能长久嘛。”
江阔垂眸看可乐一眼,再看她时,就带上了审视和琢磨。
寂听见他迟迟不接饮料,上扬的桃花眼硬是眨巴出无辜神态,对上他探究的目光,“哎呀,江警官,你选的,难道你不爱喝呀。”
江阔静默片刻,看着她眼中除了佯装的可怜懵懂外,更多的是难以遮掩的促狭笑意。
其实也不算难以遮掩,因为她根本就没遮掩的意思。
江阔轻笑了声,舌尖在口腔里顶了顶后槽牙,伸手接过可乐。
但他没走,视线越过寂听看向她身后的贩卖机,抬手再次按上饮料选项。
这次他选了芒果汁。
“你还是要请我喝饮料呀?”寂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无所谓他的手正越过她摁上贩卖机。
大中午的,食堂内外不少来吃饭的人,寂听见江阔根本不打算避嫌,她自然不怕自己现在全然是被他圈抱的样子。
反正又不是她的单位和同事。
江阔没理她,这回是自己拿手机扫了码,等芒果汁掉下货架,他往侧退开一步,弯腰去拿。
寂听随即也跟着弯下腰,手掌撑上膝盖,在他脸侧半尺开外,对着他的耳朵继续追问,“江警官,真的又请我呀,那咱俩这账是要算不清了啊。”
江阔转过脸看她,脸上波澜不惊地冷清终于有丝丝龟裂。
他是真不知道这丫头片子原来胆儿这么肥,敢对着他的耳朵又是说话又是吹气,激得他后背汗毛都支愣了。
亏得没人能瞧见。
江阔瞪她,无声压着自个空了拍的心跳。
看他越是刻意镇静,寂听眼中的得意愉悦越是旺盛猖獗。
“爷们能让你一小丫头片子请客?”江阔不着痕迹地往后撤着起了身,险险避开她落在他脖子上的热乎乎的鼻息。
待他站定,又鬼使神差地默声嗅了口空气。果然,刚围绕他鼻端的那股子香甜气都消散了。
江阔看向她的头发和耳后,把手里的芒果汁递给她时,垂眸猜测她身上那香味是香水还是洗头膏。
倒是好闻。
“我不一样啊。”寂听不知道他在想啥,只是很自然地接过芒果汁,拧开瓶盖,喝了一口。
江阔的眼神就趁机又抬起,落上她举起的手,她微微后仰的头,她被芒果色的饮料遮挡住半片嘴唇,她喝饮料时线条分明的下颌和微微动的喉咙。
他竟不受控地跟着吞了次口水。
操。
“江警官,看不出来吗?”寂听像是没察觉他盯她的眼神,自顾自拿下饮料瓶,嘴唇上沾着一片芒果味的水光,两眼直勾勾地冲江阔笑,“我请你喝饮料,明显是见色起意嘛。”
江阔慢慢蹙起眉。
“操。”
不知道能说啥,就直接有感而发,终于低低爆出了句一直憋着的粗口。
“看来我这色心惹得江警官不大痛快啊,真可惜。”寂听满脸憾色地耸耸肩,转身要往回走。
江阔抬手,一把按住她肩膀。
寂听停下脚步,偏脸垂眸看他落在她浅色大衣上的手,又抬起眼看他,还是惋惜又无辜的样儿,“江警官,你又不喜欢人家,这么随随便便对人家动手动脚的,不太好吧?”
“不是你先见色起意?”江阔问。
“那你这是打算称了我的意?”寂听也问。
江阔看着她,一时陷入沉默。
是借机下台阶承认,还是再故意拿乔一番?
他看着寂听骄傲肆意、偏又故作委屈的装模作样,一时陷入犹豫。
“行,我知道了。”寂听根本没打算给他回答的机会,直接抬右手十分老道地拍拍他搭在她肩上的手,“那我考虑考虑吧。”
说罢她就挥开他的手,径直往食堂走。
到底是谁在大言不惭地开口表白?
是谁考虑谁?
江阔眯着眼,看向她拎在左手食指中指间的大半瓶芒果汁,明黄的果汁存在透明的瓶子里,正跟着她的步伐一起悠悠荡荡,摇摇晃晃。
好不自在。
—————
晚上8点还有一更。




深海回应 狗男人的除夕夜【二更】
江阔准点下班回家的日子不常有,好不容易得一次,就瘫沙发上寻摸着晚上是叫外卖,还是去冰箱里找点速冻水饺凑合一顿。
中午他坐寂听旁边,吃的啥都忘了,现在真挺饿的。
突然兜里的手机振动起来。
江阔看也没看就接起来,“喂。”
“喂你大爷。”电话里传来霍睿情绪饱满的痛骂声。
江阔敛眉,拿开手机,确认了眼屏幕上乱七八糟的来电号码,“滚你丫的,霍睿,丫回来没几天就活腻外了是吗。”
“你也知道,我回来,没几天!”
江阔听他坑坑巴巴地断句,勉强说个完整句,挑眉笑了,“霍老爷子是亲自教你中文了啊,这回说挺溜儿。”
“fuck。”霍睿被戳痛处,破口大骂,“look at this mess!kong,是你,爷爷害我!go to hell,jerk……”
“哟,打电话泄愤来了?”江阔嗤笑一声,“爷懒得给你这机会。”
说完他直接掐断手机,扔沙发上,再不管它如何疯狂振动。
他拿起遥控器开了电视,腿翘茶几上调了几个台,当下正是晚间新闻的点,各大主流频道都在转播中央台的新闻,江阔闭着眼睛听了一会,这才起身去厨房下饺子。
等他把一盘子热气盈盈的饺子搁茶几上,又调好了碟香醋坐下时,屁股旁边的手机还在一个劲地振。
振得他心里发焦。
他皱眉咬下刚夹起的饺子,放了筷子,手往后寻出手机,滑开贴上耳边,“诶,我说霍睿,你行不行啊你,你要是用跟我别的这股子劲儿学说话,汉语早溜溜儿的了,爷们儿也不用天天听你个假洋鬼子显摆鸟语。”
“江阔。”
电话里的人等他说完才开口,江阔闻声愣了愣,“爷爷?”
“嗯,刚在跟霍家小子打电话?”
江阔瞬间敛了脾气,应声时视线不自觉看向仍播着新闻的电视屏幕。
电视里男主持字正腔圆的播报声穿插在几个转换的视频画面里,是关于中央最近开的大会的新闻,与会人员的镜头扫得很快,但江阔还是眼尖地在众多面孔中找见了此时正跟他打电话的人。
“别总欺负人,他可比你小不少。”江炳麟说。
“我什么时候欺负他了?”江阔回视线,手机换到左手,右手夹起饺子往嘴里送。
“霍家小子回来那天,你霍爷爷可在家发了通大脾气,我在隔壁都能听见他家小子的哭嚎声,期间还喊了几次你的名字,你不知情?”
江阔嗤笑,“可能是霍睿太想我了。”
“你俩啊……”江炳麟对小辈间的感情不多插手,也只浅言于此,等再开口就已经换了话题,“最近工作忙吗?”
“马上过年嘛,大案没有,小案倒不少,不清闲。”江阔边和爷爷聊着,也没耽误狼吞虎咽。
“什么时候回来?你爸妈整日在家念叨你。”
“过年就回去,爷爷,也就您说他俩念叨我,我瞧着他俩都比我忙,还没您给我打电话打得多。”江阔笑着拿话打趣。
“他们怕打扰你,担心你办案子的时候接电话分心。”江炳麟看了眼从厨房走出来的儿媳妇,“你妈在这,说两句吗?”
“不了不了,她一啰嗦起来就没个完。”江阔知道他妈一听他声音就要哭,打个电话都能带出哭腔,搞得他心里也不好受。
女人哭起来,他是真怕。
“行,”江炳麟冲儿媳妇摇摇头,看她又进了厨房才开口,“你在外头多注意身体,工作要认真,也要当心,别动不动就玩命,江家就你一个孩子,别让一家人都整日替你提心吊胆。”江炳麟太了解他的小孙子,从小就长了一身反骨,天不怕地不怕。
“知道了,我在江城都接触不到啥危险,你们别多想。”江阔夹住最后一颗饺子。
“过年排好了班,记得跟家里说一声,今年别让你妈大过年的在家抹眼泪。”江炳麟继续嘱咐。
等江阔都一一应了声,那边才断了通话。
电视上新闻已经结束了,天气预报正从数个广告后匆忙接档。江阔对着铺满屏幕的公鸡状地图,眼睛首先看向靠近下端鸡颈的地方。
他回想起爷爷刚说的他妈过年哭的那次。
那是叁年前临近除夕的时候,因为突然得了一团伙案件的线索,上面就立即要求还在江城的大队警员紧急集合去办案。江阔是队长,自然以身作则,当时就退了第二天的机票,亲自带队去抓调查。
但那团伙的人太狡猾,他们几番侦察下来都不得所获。为了避打草惊蛇,队里几人就纷纷乔装打扮一番,跑线索附近的地儿分散蹲守好几天。
眼瞧着除夕就到了,江阔依然归期未定,他妈妈以为是他不想回去了,就开始偷偷在家抹眼泪。
这都是后来他调休回家,他爷爷跟他说的。
也没办法,人民公仆的家属一到逢年过节,就很容易觉得委屈,而且他们家除了他妈妈,其他叁个男人都是这种工作属性,委屈可不就全给她一个受了,挺无奈的。
想想除夕别人家都阖家欢乐、其乐融融的,他呢,必须为了工作在停靠蹲守点的出租车驾驶室里窝着,他妈妈对着儿子不回家的除夕团圆夜,心酸难过也正常。
不过,也不是每个人都其乐融融的。
江阔蓦然想起来他乔装出租车司机那晚,有个人可是哭着上了他的车的。
来人身穿单薄的大红色紧身短裙,外面罩着件长到脚踝的白色羽绒服,在她跨上车时,他能看见她细白的小腿都冻得隐隐有些发青。
她不等他说话,坐上副驾驶就开始捂着脸低低啜泣。
江阔回忆,他当时是有点懵的,先看了眼车窗外的酒店,还有附近几个藏匿的同事,全无异动,这才又看向她。
他跟她说出租车在等人,暂时不走。
她不理。
他问她去哪。
她还是不理。
他就快对着视他为空气的人快没法子时,突然看她抬起被泪水染花了浓妆的脸,对着前路就开始痛骂。
具体骂的什么他现在记不太清了,反正听起来是无比愤恨的。
他到底是耐着性子听了会,见她一直没停下来的意思才开口打断她的骂声。
她当时就扭过脸,含泪带怒地瞪视他,但依然是屁也不说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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