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石灯火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剪我玫瑰
若是行人这时一看,只会觉得夜大门前灯光迷丽温暖,一对情侣相对站着,年轻英俊的男人身如玉树,微微垂首的女人甜美温柔,煞是一对璧人。谁会知道背后的离奇曲折呢。
商务车驶向机场,周明望着窗外有些出神,随着时间流逝,他知道自己的控制欲掌控欲愈甚,只有当黄珍珠受控,乖顺时才觉得舒心畅快,她一不受控,他便寻找更激进更强硬的手段来逼她屈服。
可当她屈服时,他心中的烦躁、难安的情绪根本得不到消解,只会积压对她的怨怼,怨她为何眼中没往日对他的爱意,为何总是反抗他,为何要骗他至此,紧接着胡思乱想她和亡夫的相处细节、甚至是怎么欢爱的,比较着她更爱谁。
但是答案呼之欲出,她对他的爱少得可怜,他这个活人比不上死人,狄敏死了她都甘愿生儿育女,吃糠咽菜寄钱返乡,到他这,他好好活着答应给她一切,她却一双毅然的眼睛想要堕胎,想要求去……
他把她弄成这样,他怎么能放她走?想走想脱身,她是在做梦!
……
夜大的课程七点开始,九点半结束。亮起白炽灯的间间教室里,却不见黄珍珠的身影。
周太太是在一楼的花圃处看见这位黄珍珠的,盛夏时节,借着教室的灯光和路灯,一双倨傲自矜的眼上下打量她。
长得是漂亮,村里出来的皮肤也不黑,气质比起骆荷钝了些,不似她那般盛气凌人、张牙舞爪的,别有一番温婉、清纯的特质在,尤其那双眼,蛊人妩媚的锋芒,睇人时却是含情脉脉的,看起来是个好说话的姑娘。
报名那日,黄珍珠在学校对面的小店买水买雪糕时,往哥哥的办公室打了个通电话,幸得他在,把能留她的人和地址都告诉她了。
黄栋梁原说开学那日他来接她,陪她去海南,但是被黄珍珠拒绝了:“他不知我已经联系上你了,我一人能照顾好自己的,哥。”
黄栋梁这时也知道了这个‘他’是谁,说周太太想见她一面,聊聊孩子的事。
听得黄珍珠心里一动,心想脱逃的路有着落了,让哥哥转告周太太:“让她开学那日,来夜大找我。”
于是便有了今夜的见面。
周太太的想法明确,若是周明真找了乡下妹,一世人都被圈子里嘲,抬不头来的,黄珍珠想离开她儿子,她求之不得。但是离开可以,这孩子得留下。
“生下来做个dna鉴定,真是周明的孩子我来养。我和省厅相熟,届时保你哥连升叁级。”周太太晓之以情:“你也知道你哥为你付出了这么多,是时候轮到你了。”
儿子拿拉她哥下地做威逼,母亲拿捧她哥上天来利诱,果真是一家人。
周太太的提议让黄珍珠有些动摇,但也知她眼中光太甚,与虎谋皮的下场不会好到哪里去,四两拨千斤地夺回主动权,泫极欲泣:“周太,我想走但是他说只要我走,就不让我哥嫂好过……”
周太太一心想黄珍珠走,怎么会容许她因为这事止步,应了下来保哥嫂无事,还想提生仔让黄栋梁升官的事,就被黄珍珠打断:“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周太太见她不接茬,诶诶诶了几声:“你不是说缺路吗?我拿给你。”说着,复又提起生仔的事:“你多吃点营养品,届时才不会受苦。”
周太太打开手袋往里掏,小心翼翼避开里头的一大沓钞票,只拿了一小部分塞到黄珍珠手里,她自己倒不好意思起来:“来得急,没给你准备那么多钱。”
黄珍珠摸着这厚度一千块钱左右,心想周太太答应了要包她的路、生活,这也太少了些……
周太太这时福至心灵,面露为难时从自己的手指上利落地往下一抻,抻下一枚翡翠金戒指往她手里塞:“这戒指卖了能换些钱,今日是我考虑不周了,你安心走吧。”
一声下课铃响,教室走廊顿时人声鼎沸,临到九点,黄珍珠无暇细想,把钱和戒指往包里一塞,向周太太道了声谢便顺着人流往校外走,混在人群里生怕外边等她下课的司机发现。
周太太还是第一次来夜大这种地方,左右欣赏一番后才踏出校园,手袋里她原给黄珍珠预了五六千块,看出了黄珍珠不愿生这个孩子,于是临到给出去时,反悔只给了一千块。
要知道,她的那枚戒指可不好拿,想到这,周太太的眼里闪过一丝冷厉……
这时的银湖客运站,坐上去广西梧州大巴的黄珍珠,心跳如擂鼓,急促的鼓点咚咚咚作响,她的耳膜好似和心脏一起狂欢,她看着目的地是海南万宁的纸条,前途未卜,尚不知有找不到她而暴怒发作的狼,还有躲在暗处等着致命一击的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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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石灯火 56周明快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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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的是卧铺票,老式的大巴过道狭窄堆放行李,不锈钢制上下铺被褥散发异味,床架上挂着颜色各异的塑料袋,装着乘客沉甸甸的特产杂物。
黄珍珠在客运站上车时匆匆梳理了一遍手袋,将没必要的杂物丢弃,珠宝课本贵重她不舍得丢,看见袋里那崭新的本子、笔时又有些愣神,总觉得回忆里有类似的一幕,只是生活重担颇重,一路行来她抛诸了太多过往,一时之间记不得了。
洁白整齐的本子、笔白白扔掉可惜,可惜她用不上,黄珍珠置在垃圾桶上,盼有个好学的小姑娘拾走。
老式大巴重心后倾,摇摇晃晃出了繁华的南市市区,路灯下照不出高叶阔树的绿意,似阴森森匍匐的群山。
上高速时,高速路口拥堵,前方叁俩警察拦道查身份证,卧铺在最后排的黄珍珠心骤然提到嗓子眼,她正坐着急忙往窗外看,是闪着灯的警车和脊背挺直的警察,一旁躺平入睡的老乡嘟囔了句怎么又停车了真烦,挥着蒲扇又睡过去。
她扫一眼车厢前的时钟,现时夜间十点过一刻,没想到周明这么快就知道她逃跑了,他不应该在飞机上吗?
她扶着窗沿往外瞧,甚至在筹划着要不要趁乱下车,奔向高速旁的矮丛猫着腰躲起来,满心胡思乱想时车辆又重新启动,笨重地经过关卡驶上广昆高速。
虚惊一场,黄珍珠长叹一口气时,自嘲自己的草木皆兵,听身旁嗑瓜子的大姐谈天才知,南市近来办东亚合作会议,各国首脑政要都来,进城的人都要过身份证,整个高速口堵作一团。
窗外的景色轮变,夜间行车弯道诡谲的草木乱生,时不时经过叁两服务站,夜色里飞檐描金的高耸寺庙,再到迷夜渐明,太阳初升,鸭蛋青的天色,路旁的绿意开始显现。
待到驶入梧州客运站时,已是早上六点半,黄珍珠一夜没睡,在摇晃的铁质床间一路抱着膝盖看向窗外,累极了眯过去又被人吵醒:“到了!”
站前的早点摊炊烟袅袅,堆满盆的蒸玉米水汽饱满,她在路边吃了碗粉,酸笋酸得外地人躲味,她却觉得很适口。
到七点,售票窗点懒洋洋地挂上在售的牌子,黄珍珠起身买螺蛳粉的单,却不知身后也有人起身埋单,身形高大,拎着一个和年龄长相不符的玫红色的儿童书包,一双浑浊的眼一瞬不瞬地紧紧盯着她的背影……
……
高空没信号,周明是在飞机抵达吉隆坡国际机场接到司机的电话,才知道黄珍珠又逃跑了。
说是九点下课等不到人进而在夜大翻了个底朝天都找不到人影,查了学校监控才知道九点整,黄小姐就戴上不知几时买的帽子墨镜顺着人流朝南走了。
郑婺绿正和吉方的政府代表握手接洽,转身却见周明冲着电话震怒地骂了声‘养你们吃干饭?一群废物!’,握着手机的手臂绽起的青筋道道,随即就是啪的一声,暴怒的他将手机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炸裂的手机碎片飞得满地都是,男人太阳穴突突的跳着,原本英俊的容貌狰狞得几乎扭曲,他咬牙切齿:“黄珍珠!我饶不了你!”
先骗他要读夜大,装得楚楚可怜求学上进,结果夜大第一日就逃得不见人影!真以为他不敢整她哥嫂?他整她哥嫂跟碾死只蚂蚁似的。她很好,既然走了就别让他抓住,若是抓住他第一件事就是要拧折她的腿,看她还敢逃么!
郑婺绿见周明这样,急忙拉住他,问他怎么回事。
男人的眸几乎是猩红的,让身旁的助理联系航司,订私人班机,他要第一时间返南市,揪出黄珍珠的第一时间他要亲临现场,听她向他的求饶声!
郑婺绿才知道原来是黄珍珠跑了,怪不得周明这样,又碍于吉隆坡项目重大,有他坐镇这事才能进行,使出浑身解数要他冷静:“一时半刻找不到她的,她既然要逃,现时肯定是安全无虞的。兄弟,钱重要,更何况你在她的事上失控太多次了,你要不要借机冷静一下,想想你是不是爱上她了?”
‘爱上她’这叁个字让周明瞬时发笑,眼神复杂,唇间漾起笑意依旧是狰狞痛苦,原本的怒意被讥讽轻蔑取代,声线仍然紧绷着:“爱她?她也配?”一个屡次诓骗他还携着拖油瓶的农村寡妇,她还不配!
“我现在只想找到她,让她生不如死。”说这话时,周明的眸色如墨,这话好似是咬碎了牙关发出来的,很慢很重,一字一句宣告着他对黄珍珠残忍的判决,他要她生不如死。
……
早上七点半,天阴要落雨,乌云沉沉,梧州客运站候车厅的黄珍珠等来了来接她的人,一个矮胖笑得眼睛都埋肉里的海南汉子,詹志。
热情地搓着手领她往站外走,二人都没发现身后几米开外有个汉子拉下鸭舌帽紧紧地跟上他们。
吴奇凤自那日丧女便一直潜逃,买大巴票不用身份证,靠着这个一直南下至广西梧州,想着去南市,找周明和黄珍珠这对狗男女报仇。
又遇上南市开什么合作会进城要查身份证,他只能流窜于梧州客运站等着南市那什么会开完,今日竟得上天垂怜,在这能看见狗男女其中那女的,那个大肚婆,嗜血报仇的恨意让吴奇凤兴奋异常,打算等瞄准她到无人处便了结她,一尸两命,让她和他的女儿田田黄泉路作伴,也算有个照应!
谁想凭空冒出来个汉子,也好,来一个他做一个来两个他做一双!
詹志引着她往不远处的停车场走,出了客运站小巷逼仄,都是握手楼,阴天到处湿哒哒,他话很多,语速又快,“你是珍珠吧?真漂亮。”
经过交错横竖的巷子,吴奇凤始终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不至于跟丢,还能听清二人的对话。
“你哥哥栋梁同志还好吧,近来警局的事是不是很多?他是不是调到省厅了?我和他好久没见了,叫他来万宁旅游吃海鲜都说没时间。”
妈的,这娘们的哥哥是警察!吴奇凤脚步一顿,心一横又紧紧跟上,怕什么,又不在身边。
“最近天下太平吧?幸得我今日出任务,顺道来接你,让你省了大巴钱嘿嘿!万宁那可是我的地盘!”
这下,听得吴奇凤停下了跃跃欲前的脚步,身形一闪躲进巷子里,脊背冷汗涔涔时连连咒骂格老子的!身边这个还是警察!他怎么到哪都躲不开警察!
吴奇凤不敢再追了,只能看黄珍珠孤身落单这么大好的机会自眼前飘过。
……
进了那灰尘烟沙的停车场,黄珍珠一看詹志的车,一辆气势逼人的大货车,车上盖着避雨布。
难怪做贼心虚的吴奇凤会误会,连黄珍珠也误会了:“你不是我哥的同事?”
詹志嘟囔着他这身体素质哪能当警察,又嘿嘿一笑,知道关节在哪了:“哎呀,我说的是车队出任务,我帮人跑货来广西挣钱。珍珠,上车。”
一路风雨飘摇,起步笨重摇晃的大货车被风掀起遮雨布的一角,隐隐约约露出车牌上琼c的字样。
……
郑婺绿最终留住了周明,时近凌晨,还应吉方的邀请来这吉隆坡高级特色餐厅吃宵夜,席上摆了酒,明明刚下机,还得强打神饮酒应酬,只能说在哪做生意搞事业都不易。
郑婺绿长袖善舞,借着懂马来语的助理翻译,在席间和一众政府高官聊得喜不自胜,天花乱坠。
席上周明也饮了不少,他是个活数据库,听着适时补充几句专业论调,这项目的计划又翔实,二人结合折服了在场的政府高官。
只是郑婺绿知道周明的心思不在这上面,完全在那脱逃的黄珍珠上面,自打刚刚车上他打了电话吩咐对面让黄栋梁停职,让黄莺失业,把哥嫂二人赶出他的房子,查出兄妹有无联系,那声线凉凉,纵使听不出情绪也足够让郑婺绿心惊肉跳的,她究竟对他周明做了什么?他是按连带弄垮她全家的节奏在整她啊。
郑婺绿知道,周明现在似绷紧的一条线,积蓄着力,酝酿着残忍的复仇的恨意,种种手段加诸在整垮黄珍珠上,等着他迟来的凌虐她的快意。
尤其是现在,吉隆坡多华人,郑婺绿正跟其中一个高官秀他懂的闽南语时,一旁的周明垂眸把玩着手边的银制餐刀,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指腹优雅地掠过刀刃,银光微微闪过他若有所思的英挺眉眼,像是在思考着黄珍珠到手后要怎么折磨她,用什么工具来凌虐她才解气。
周明的气质向来出众,现时因为这冰冷恨意和嗜血感,冷冽的眸子越发幽暗,显得他这人越发捉摸不清。
斯文败类、衣冠禽兽……郑婺绿已经想不出什么词来形容他了。
不过郑婺绿可以肯定一点,就是周明快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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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石灯火 57酬金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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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踏入这特色餐厅时,周明和郑婺绿这摊酒局还未结束,也只能硬着头皮去找周总,将手中的传真递给他看:“南市那边说,黄小姐离开夜大后去银湖客运站坐车,这是监控拍到她在候车厅的画面。”
画面分成四格,是黄珍珠正在整理手袋,将杂物掷进垃圾桶内,又将本子、笔置在垃圾桶上后上了车。
那日饮酒,周明听狄虎无意说起往日狄敏追黄珍珠时,就给尚在读书的她买本子、笔,到后来她要读夜大,他鬼迷心窍地跟着做。
不求她的好脸色,但不该是这样的下场,这女人逃跑时随手丢弃在客运站的垃圾桶上。
周明看着传真上,丢了东西的黄珍珠头也不回上车的决绝背影,染上几分黯然的眼底越发幽暗,唇线紧抿,线条完美的下巴亦是紧紧绷着。
助理见周总的眉目染上一层隐隐的怒气,继续汇报:“黄小姐坐车去了广西梧州。”
广西梧州?周明没听过她在那认识什么人,她一没认识什么人二又联系不上她哥,她去那做什么?
周明疑窦心起,眉目半敛时想狄虎心伤返乡不会是个幌子吧?实则早在广西接应黄珍珠,二人好天涯海角,郎情妾意去了?
周明让助理继续查黄珍珠的下落,他应下便毕恭毕敬地走了。
连同翻译喝趴下对面叁五个政府高官,郑婺绿的舌下压着解酒片,决心抽时间来管管周明这摊事。
得知黄珍珠肚里的孩子还在,郑婺绿啧啧有声:“怀着孕还要跑,看来你平日没少折腾她。这小可怜受不了了。”
“我折腾她?她折腾我还差不多。”周明告诫郑婺绿:“不会说话就闭嘴。”
郑婺绿一脸的心知肚明,觉得这人就是死鸭子嘴硬,明眼人都看得出周明是强势控制主导一切的一方,黄珍珠在他的霸道掌控下苟延残喘,战战兢兢的,不逃跑就有鬼了。
见他不信,周明自己都耻于说出来这桩破事:“我他妈为了她买了个养虾场。”
“……什么场?”郑婺绿以为自己听岔了。
周明挑了一下面前金边细瓷的碟子,装有红色如霞的对虾的瓷碟微离桌面又落回桌面,发出喨的一声。
郑婺绿没想到答案竟然就是自己猜到那个,一时之间喔噢地震惊了,又忍不住嘴贱:“你和珍珠妹妹是在演什么乡土爱情的剧目吗?携手劳作,共同致富,做一对神仙眷属~”
两根长指磋磨着垂挂的眼皮,周明心想早知还不如不说,这狗东西日后少不得拿这事说嘴,冷哼一声,径直堵了回去:“看不起搞劳作的?没我们,你们吃什么喝什么?张着嘴吞西北风?”
郑婺绿早该知道在周明这讨不了口舌上的便宜,面上讪讪地转了话题:“那你要怎么找珍珠妹妹?”
周明也是刚刚来了主意,黄珍珠一定不会在广西梧州停留太长时间,祖国广阔,一时半会还摸不出她的目的地在哪,既然如此,就用最行之有效且受众广大的方法,问他:“你看过电视寻人么?”
九十年代乃至零零年代,常在新闻播出间隙插入蓝屏的寻人寻物启事,描述面容装扮,附上联系人和一句‘自当酬谢’,还是翻书页的过场,周明不信,他出酬金十万,还不足以掀了天南海北把黄珍珠找出来!只要他把她找出来,她就洗干净脖儿等死吧她!
……
海南万宁在距离海口市叁百公里的海边,天然的黄金海岸线,一路驶来,大货车底盘高,望窗外看,又是另一番风景,棕榈芭蕉椰子树无垠,好似气温都升高几度。
一路闲聊,黄珍珠才知道詹志和她哥是什么渊源,据他说,他法律意识单薄,以前在南市开旅馆时嫌入住率低,便出了歪招,提供场所容留失足女卖淫,后来扫黄打非,窝点被端,本人也被判入狱。
这才认识办他案子的黄栋梁警官,入狱后黄警官还叁不五时来探监,他人品好又正直,说话在情在理也中听,感动得詹志恨不能和他来个桃园结义。
出狱后大彻大悟、痛改前非,返老家万宁重开了家旅馆,现时做正经干净的买卖,詹志还是个勤快人,现时旅游旺季还出来跑车赚钱。
这番话听得黄珍珠将信将疑,但看这人提起阿哥时,那钦佩欣赏的神色又不似装出来的,决心走一步看一步。
绿棕榈旅馆在市郊的繁华路段,绿树红花掩映,对面就是海浪轻拍的海岸,新捞的海鲜生鱼活蹦乱跳,路旁小摊小贩无数,当詹志领着黄珍珠进门时,门口两个踩着高跟鞋穿着清凉的比基尼美女正在揽客,这一幕让她有点止步,谁刚刚说他已经痛改前非了?
见黄珍珠面色稍变,詹志只得挠头解释,是从台湾那边的亲戚来的灵感,这两位美女是卖槟榔的:“槟榔西施听说过吧?不卖身的。”
他忙不迭转了话题:“珍珠,以后你就看旅馆前台,想待几日待几日。这处风景和气温很好的。”
说着话呢,旅馆大堂里詹志的老婆对着大块头的电视猛拍,催他去天台修天线:“我正看还珠格格呢,又不到了!”
纵使是旅游旺季,詹志还是挤出了一间客房给黄珍珠住,在二楼走廊尽头。
拉开窗帘便是海清沙幼、碧蓝无垠的海滩,厚重的地毯花纹繁复,大床松软洁白,就是空调总滴水,詹志对楼顶的天线仍旧束手无策,电视机叁不五时不到信号。
在黄珍珠上岗成为绿棕榈旅馆的前台时,陪同周明在吉隆坡公干的陈助理正在处理登寻人启事的相关事宜。
派人去梧州客运站查过监控后,发现黄珍珠被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接走,去了附近的停车场,之后就没了监控。
在当地的保镖拿着那矮胖男人的照片去问,没人知道他名字,有人说他平日开车在广西境内四处送货,有人说喝酒时听他说以前在南市待过,还犯过罪,也有人猜他是海南人,因为嚼槟榔那叫一个凶。
在将寻人启事的内容告诉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后,对方照惯例会问:“刊登者是被寻人的什么人,什么关系?”
陈助理的电话公放,听了这句话眼神不住往自家正对着镜子系领带的英挺老板那瞟,他犹豫着发问:“……是黄小姐什么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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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双更。
宝石灯火 58我有老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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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黄小姐什么人啊?
周明闻言面上无波无澜,继续系着领带,反问陈助理:“都有什么说法?”
陈助理心想他老板就是这样,不想回答的问题永远不答,云淡风轻地把问题抛回来,一道问答题到他这成了选择题,他作为高级助理拿人工资替人办事,依样画葫芦转述给工作人员:“都是被寻人的什么人?”
对面也是个好脾气的,听了这样的问题也没疑惑:“是被寻人亲戚关系的,要提供户口本影印件、夫妻要提供结婚证,特殊关系的,诸如寻老友战友债务人要区以上政府出证明。”
电话公放,陈助理听到的同时,周明也听到了,套房外的翻译敲门进来正候着他一块去市政厅。
陈助理望向自家老板,面无表情地等着他的答案,实则有种等待八卦隐隐的兴奋感,周明手臂微屈扣上袖扣,思?片刻:“做亲戚,她一个村姑还不够格。特殊关系……老友,我还不缺朋友,战友,我没当过兵,债务人,欠我钱的十万百万千万,她也借不起。”
最后,某人浓眉微皱有点苦恼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不耐地啧了一声:“就说夫妻吧,她要证你就弄张假证给她。”
说完,周明身后跟着翻译下楼去市政厅了,陈助理心想嫌人是村姑不够格和他同本户口本,敢情同在一本结婚证就不会不够格了?
他对上套房中的镜子,清晰地看见自己啧啧有声的脸,不过只一秒钟,又富有职业操守的克制地恢复成无波无澜的样子。
……
做绿棕榈旅馆前台的第五日,黄珍珠的心思开始活泛起来,那日吃饭,惯例在旅馆后院支桌,木制廊亭,四周植被茂密,偶有住客出钱搭伙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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