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石灯火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剪我玫瑰
周明下水游了一小时,起来时赤裸的上身覆着毛巾,肌肉线条分明,笑时和煦,擦头发时和旁人说笑。
看得一旁的郑婺绿啧啧有声,鞭辟入里地分析:“分手了,这种现象只有两个可能。一是他知道了珍珠妹妹的丑事、他接受不了或是终于发现二人之间悬殊的鸿沟,他分得无怨无悔、甚至有种逃出生天之感。二呢,都是装出来的假象,面上若无其事,实则受了内伤,暗夜里独自舔舐伤口。装得再好,得到爆发那一日只会更加可怕。”
身边坐着的吕翼颔首:“嗯,我信一。”
郑婺绿瞥他,悠悠感叹他身边的人都什么眼光:“二选一都能选错。”
“一个是发室的乡下妹,一个是前市委书记的外孙。”吕翼也有见解:“沉迷一时情有可原,日子长了,层次不同鸡同鸭讲,聊不到一起。”
周明落座时,郑婺绿给他斟酒,自认体贴:“用不用请假几日?”
周明恪守医嘱,晚上还要吃药,不便饮酒,拧开矿泉水饮了几口,沾水的喉结微动时,睨了他一眼:“请假?”
郑婺绿点头,刚想说请假后去玩玩,放松身心,爬爬雪山跨跨沙漠之类的,周明浓眉微挑,生出一股玩味的心思,哦了一声:“作为老板,原来我不上班还要请假?”
他闲适地往椅背靠,这才正面回答了郑婺绿的问题:“不用了,手头积压了太多事。”
吕翼闻言拍着郑婺绿的肩膀乐得直笑,只觉佐证了他选的猜测一,这么热爱工作、气定神闲、还能开玩笑,周明完全不似受了情伤的模样。
郑婺绿注视着周明,心中也隐隐浮现问号,转念一想,也对,在吉隆坡时,黄珍珠落跑离开他,这人当时的表现和现在这般平和淡定的模样,可谓判若两人,难道真是和平分手?
期间张助理回了趟南市跟他汇报黄家的进展:“黄栋梁尚未清醒,没再被下病危通知书。黄小姐手腕的伤……”
这后一句,张助理观察着周总的神色,正要汇报,就被周明打断,他神色淡淡,看不出情绪:“日后她的事不用跟我说。”
张助理嗯了一声:“五楼的通行卡要归还院方,老板你这边有一张。”
五楼是东市第一医院vip和icu病房和所在地,出入需要刷卡,护士台的小护士来讨要,张助理这才犹豫着和周明说起这事。
周明哦了一声,眼神坦荡,没有任何闪躲:“出医院那日就被我扔了,和医院说一声,该赔就赔。”
张助理最知道周明的口是心非,一时摸不清他说得是真是假,又不敢虎口撩须,抿了下唇正要提旁事,就被他淡淡地瞥过来,薄唇微掀:“以为我还记挂她、会回去找她?呵……我没那么贱。”
这话尤其重,尤其尾的那个‘贱’字,把张助理心中那点隐秘地以为二人尚有故事的期盼彻底打消,看来是真分手。
这‘正常人’,上班下班作息规律的日子没持续几日,夜里只余他一人时,周明渐渐发现半粒安眠药对他压根没用,自作主张地加重了剂量,改作吞一粒,两粒、叁粒、四粒……
经过试验,他发现四粒睡得太死,叁粒混合着烈酒饮下,那半梦半醒之间的梦境最是令他愉悦、沉迷。
因为有黄珍珠。
有时梦见她曼丽的长发拢在一边,那身槟榔西施清凉的打扮,呵气如兰地俯在他身上亲他摸他,笑时娇慵迷人,娇滴滴拉他的手往自己身上贴:“我知道你喜欢我穿这样,好看么?”
有时又梦见她楚楚泪眼,拿着刀往自己的手腕上割,执拗痴迷地望着他:“周明,要是你走了,我就和你一起去,绝不独活。”
画面一转,又朦朦胧胧看见家中,她卷发曼妙,正抱着宝宝哄睡,见他过来,小鸟依人地往他身上靠:“宝宝刚刚叫爸爸了。”又踮脚凑在他耳边:“我只爱你,我只愿给你生孩子。”
梦中他勾唇笑得很是愉悦,醒来时却头疼得厉害,都是和现实相反的梦境,周明躺在床上揉着太阳穴,自嘲地苦笑,心想要忘记她的戒断反应真强。
事情终于在离开她的第七日失控,一日醒来,周明发现自己宿在地毯上,衣着整齐,一只手盖在眼上遮光,屈起一条长腿,身边零散着无数的杂物,匕首、利刀,玫瑰花,珍珠链,婴儿服……
他躺卧在里面,睁眼便是天花板。
司机见宿醉的男人揉着脑袋缓步下了楼,才敢把昨夜的事告诉他,说他明明服药睡了,又满身酒气把他叫来开车,去到国贸乱买一气,他只买自己想买的,看起来行动如常,可是卧在后座时,一双被醉意侵袭的眼睛,嘴里喃喃地说着:“不要走、不许走。我梦不到你了,你想去哪?珍珠、黄珍珠。”
至此,周明脑袋里那条叫理智、强装没事的弦终于崩断,沉声叫司机去开车:“去一趟东市。”
远远地看她一眼,不被她发现,打消思念的愁苦。
那时,黄珍珠在医院的花园和嫂子闲逛,她清清淡淡的面容,没怎么笑,掰开橘子往她嫂子手边送,不知在说些什么。
眼底如饥似渴地吞噬她那抹身影,没被她发现,倒被张助理发现,远远地走过来,毕恭毕敬地叫了声老板。
周明随意嗯了一声:“我五楼的卡找到了。”
张助理心想至于亲自来送卡么?又听见他问她怎么样了,这才规矩地回答:“手腕的伤口渐渐愈合,胃口也好了许多,神状态比往日好了许多。”
直到周明返南市时,张助理连五楼的卡的影子都没见到。
明明只想着见她一面,可临到南市,周明又叫司机掉头返东市,他眼底病态执拗痛楚轮番流转:“忘记交代张助理了,她爱吃酸,给她多买点酸的东西。”
司机心想打通电话的功夫啊,至于再回东市吗,看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南市往来东市数次,忍不住偷偷见她数次,这些想见她的念头到了晚上尤其浓烈、疯狂。
他甚至还潜入她的病房看她,偷偷察看她手腕的伤口,差点被她发现。
从今以后绝不纠缠,言犹在耳。
他很怕再伤到她,让她不能再好好的、安稳度日,于是借助了外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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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石灯火 71笼中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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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石灯火 72不该是不理解(ωоο↿8.υi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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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在庭门前候着,两名随行保镖一人搬行李上车,一人为周明打开车门。
周明坐在后座时,淡淡瞥向窗外,要人去楼上拿他的药:“放在柜上。”
其中一名保镖迟疑片刻,向司机和另一名保镖递了个眼色,要他看好周明。
司机坐在驾驶座上时等着出发,却听见一阵拳脚相交的声音,拳拳到肉,再往后看,后座的老板已经不见了……
健硕的保镖被周明狠绝地出拳打得趴下,驾驶座这侧的车门骤然打开,周身煞气的他拉着司机往车外拉,他面容冷厉魔魅,一字一句地宣告:“我不想打你,滚下来。”他手腕的伤口因为打斗使力爆开,殷红的血液沿着指节往下滴,滴至地砖。
这下,司机和保镖只得看着周明夺过车开车扬长而去,二人面面相觑,周明要他们不择手段地押他上机,不给他脱逃的机会,现时他跑了……想也知道,自我囚了数日见不到黄珍珠,九成九又跑东市看她了。
黄栋梁苏醒后,没有得到家人的一声肯定,随之而来地便是争吵。
这日黄莺特地给他炖了鸡汤,坐在床前痴缠地望着他一口口饮下。
弄得黄栋梁受宠若惊,以为是他昏迷数日黄莺久旷寂寞了,他现时身体尚虚,有点力不从心。
黄莺坐在黄栋梁身后,亲热体贴地给他按摩。弄得他周身麻酥酥,心一横正想提议她,不如坐上来自己动。
黄莺却在他耳边轻轻吐气,娇怯怯开了口:“栋梁,我卖服装和做美容存了点私房钱,不如你辞工吧,我们去做点小生意。”
待得黄珍珠从医院食堂吃罢饭回来想看哥哥,二人早已吵得不可开交,黄莺面上带泪,他昏迷时垂危的恐惧犹在:“你工作这么危险,要是再有个叁长两短,要我们母子怎么活?这种事我承受不来第二次了。”
黄栋梁不肯,他自有他的坚持,委婉地劝说她他日后加倍十二分小心:“这个社会总有人要面对危险,维护社会治安。”他原想加上一句,他对自己追凶的举动并不后悔,再来一次他还是会如此。
可是见黄莺哭红的眼圈,没敢说出来。
黄莺气极,开了柜子把他那身染血戳破的警服拿出来:“黄栋梁,看看!我一直着,就想提醒你当时情况多么惨烈。你差点就死了,我差点就失去你了!现时口口声声不辞工,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不可理喻!”
说完,黄莺把警服甩他面前,直抹眼泪转身便走。
黄栋梁被甩了个猝不及防,再想去追又牵扯伤口动弹不得,直至黄珍珠慢慢走进来,叫他阿哥。
黄栋梁要她帮着把落地的警服捡起来,他下意识替黄莺说好话:“你嫂敢爱敢恨,有这出不奇怪。”
黄珍珠扶着腰慢腾腾地拾起那警服,衣服上的血渍和刀洞看得她心脏酸楚,又望向他:“阿哥,你辞不辞工的事,我不指手画脚。但是我想说,这事你很勇敢,也很厉害,我为你自豪。”
黄家叁口的对话周明站在窗外听得一清二楚,黄莺教训黄栋梁时,听得他嘴角微掀,姓黄的妞真辣,黄珍珠有时犯拧张嘴叭叭他也有束手无策之感,恨不得掐昏她让她声。他又不禁心想,若换作是他以身涉险,黄珍珠会不会也这样要他别去?
当听到黄珍珠的声音,知晓她在房中,周明克制着自己不去看她,怕看一眼思念决堤,他会发了疯地再受思念煎熬,愈加离不开她。
直到她那声轻柔的‘我为你自豪’,周明忍不住偏头望去,她姣好的侧脸温淡,笑盈盈的,看得他心尖一颤,那一瞬间,连他自己都没发觉,他已经彻底沦陷,占有的心魔在他心中种下,候着破土的一日。
事发至今,黄栋梁终于等来了那声来自家人的肯定,一种甜腥、堪称热血上涌的感觉在他喉头发酵,其实他做这事无怨无悔,不求家人的支持,但是不该是不理解、斥他做无用功。
黄珍珠取了那身警服回房,本想洗净后再给阿哥,洗衣粉袋却空空,只得放在椅上先去午睡,等今夜买了再洗。
黄珍珠午睡时,睡得很安稳很温暖,睡梦中竟隐隐约约出现那人,抚摸着她的脸要她好好照顾自己,他要离开一阵,还抚着她的肚皮,卑微地求她把孩子生下来:“求求你,黄珍珠。”
走时,他俯身轻轻啄吻了她一口:“我会远远走开,不会再伤害你。我爱你。”
不知过了多久,醒来的黄珍珠左右环顾,摸着自己的唇很是怅然,又觉好笑,自己竟梦到这样的内容,下一次是不是要梦见和他的春梦?
望向阳台时,黄珍珠的眼神一凝,黄栋梁的警服已然洗净,晾在外间随风飘扬,如同一面旗帜,难不成周明真的来过?
刚踏出病房,黄珍珠遇上了张助理,问他周明是不是来过了,替她洗了警服。
张助理面前浮现刚刚惨烈的一幕,出了病房的周明问护士站要了点雕牌,他脸上是病态的潮红,在如注的冷水下替黄珍珠清洗那件染血的警服,水染成红色的,是褪去的血污还有他手腕上新流的鲜血。
洗完后,周明告诉张助理:“她要问,就说是你洗的。”他失血过多面色苍白,顿了顿:“孕妇少碰凉水。我要去吉隆坡了,你好好照顾她。”
得知是张助理洗的,黄珍珠面上掠过若有似无一丝失落,又向他道谢。
张助理恪尽职守:“黄小姐,孕妇少碰凉水,日后有需要都找护工做。我刚刚得知,我老板去了吉隆坡主持工作,要去一个多月,他真的放下你了,你可以安稳度日了。”
黄珍珠嗯了一声,依旧是清清淡淡地笑:“多谢你,也多谢你老板。”
黄栋梁恢复得七七八八,黄珍珠便回了南市,再踏进南大发室的大门,恍如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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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石灯火 73唯我独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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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珍珠再回南大发室,一是因为在南市她除了这份工作找不到更好的,要么是面包店服装店店员要么是超市银,二是既然决心要生这个孩子,南大职工福利颇好,还有生育津贴、产假。
黄珍珠得了周明转赠的南大附近的科大兴苑,一时有房有钱。
初时面对这房和钱,她很是纠结,从小深知无功不受禄,更何况现时和那人没关系了,真拿了是不是成了别有所图?可一方面又知是个巨大无比的诱惑,她可以将狄桢狄珠接来身边生活,再也不用受母子离别之苦。
是张助理一番话打消她的顾虑:“黄小姐,既然我们的老板给,你就拿。对他而言,不过九牛一毛,对你而言,你拿了钱可以做很多事,你记得这份情,日后得了机遇再还给我老板不迟。”
说完,张助理便取走了黄珍珠的身份证,要办理房产交接之类的手续。
房子未到她手中,黄珍珠已在畅想和狄桢狄珠的生活,她要埋首在他们身上吸他们孩童稚嫩的香气,哄他们入睡,弥补之前不在他们身边的分秒。
在吉隆坡的第十叁日,周明于昏昏堕堕中醒来,窗外已是晨光初现,高楼大厦,海天交接,整座城市慢慢苏醒过来。
经保镖禀报,才知昨夜他从餐厅应酬出来,酒醉了在车上吞了几颗药要睡,发作起来夺车,似被魇住了一路飙车,估计以为身在南市要去东市看她。
经保镖追赶,才在巴生码头将周明截住,紧急送回酒店,叫来医生包扎。
现在,周明手腕的伤口并未恢复,不断上药不断爆裂,凝结的暗红血渍自手上流至床面。
见老板的神状态愈差,保镖提议不如在这找个华人心理医生瞧瞧。
周明无可无不可地颔首:“随便。”说完又觉好笑,他在南市找的心理医生,姓林,圈内顶级的,都治不了他,难不成换成这处的就有用。
出于这种轻视,那晚周明又饮了些酒,半醉半醒地见那华人心理医生。
只是这次不同,周明睁着朦胧迷醉的眼,他的眼尾微微往上挑,神色慵懒时矜贵惑人,他看着那华人医生开合的嘴,他的面目渐渐变化,化作了他在南市找过的林姓心理医生。
开口照旧是那句:“周生,分手的后遗症人人都有。”
“但是你调节得很差啊。”林医生的脸慢慢扭曲起来,勾起讥讽的笑:“你跑到吉隆坡不见她,不还是熬不住日夜的思念?”
林医生啧啧有声:“不是吧?你是个孬种啊?你就这么心甘情愿地放弃她啊?她要什么男人你就做什么男人给她看咯,多简单的事啊!”
“就许黄珍珠用温柔陷阱步步引你沦陷、让你痴迷,就不许你用这招唤回她的心吗?”
“周生,你期盼的种种都能实现啊,不就是她爱你爱到痴迷吗?只要你隐藏你的疯狂、你的偏执、你的残忍,她自然会像从前那般爱你,为你怀孕生子,心甘情愿奉上她的一生。”
“狄敏怎么比得上你,一个只会打鱼的渔夫?呵……你凭什么要认输?黄珍珠是你孩子的母亲,你这么爱她,甚至不惜远走他乡。而她呢,她现在却计划着怎么把那一男一女接到南市,给他们凌驾于重川的爱……”
“你想给孩子取名重川吧?越过重重山川找到她的意思,多美啊。”林医生摇头作惋惜状,“狄敏的两个孩子怎么能和你的孩子平起平坐?可是,事到如今,你作为父亲有钱有势,却无能为力……”
林医生俯身慢慢附在周明的耳边:“周生,到底爱是什么?爱是为心上人无条件地牺牲、付出?错!大错特错!爱是掌控、是掠夺、是全身心的占有,不过是以温柔、付出的表象出现。”
“只有温柔,才能揉碎一个人的心,懂吗?”
过去的画面骤然在周明脑海里炸开,他的头越来越痛,连呼吸都牵引着肺腑一阵阵地疼痛,他太阳穴两侧更是一跳一跳的。
一切好坏过往如劲风铺面袭来,周明突然睁开了眼,幻化出来林医生不知所踪,眼前是那位华人医生,正在念念叨叨。
周明的太阳穴仍旧在突突直跳,他摇头对那医生说不用了,他不需要,便让保镖送客。
随手扯了扯领口透气,周明靠在椅背阖眼半晌,喉结上下滚动着,刚刚那一句句话似有魔力,直入人心……
爱是为心上人无条件地牺牲、付出?错!大错特错!爱是掌控、是掠夺、是全身心的占有,不过是以温柔、付出的表象出现。
“就许黄珍珠用温柔陷阱步步引你沦陷、让你痴迷,就不许你用这招唤回她的心吗?”
陡然睁开眼时,周明眼神清明,不见刚才痛苦的症状,饶有兴味地勾唇一笑,他知道,他在这一刻变成了他最想关住的那头笼中野兽,以温柔、她要的男人的面貌重现世人。
……
现实的林医生只能给他药,但是梦中的林医生却治好了他的病,哪怕这梦中林医生是他幻化出来的,就是他自己。
周明在吉隆坡十日有九日都是饮酒应酬,保镖早已习惯。
这晚他却难得的清醒,既不吞药也不饮酒,坐在酒店阳台自顾自注视着自己的手腕,然后慢条斯理地拆了纱布,绕过一圈又一圈,随手丢在地板上。
夜风梭巡过男人的黑衬衫,显得他气质越发神秘诡谲,看得保镖心惊,连忙进来问说是不是纱布不干净,要叫医生重新来包扎。
周明摆手说不用,眼神自他身上掠过,又转回流血的腕间,勾唇笑得玩味,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问自己:“你说,她会不会心疼我?”
保镖不解,哪个他(她)?
周明不作解释,只让他打电话给张助理,暂停交房给黄珍珠。
保镖应下,转身去打电话,不见这时阳台上的周明笑得愈发神秘莫测,薄唇间溢出喑哑的笑意,摩挲着流血不止的手腕,话音低低:“黄珍珠,我不是本性温柔的男人,既然你要,我就扮给你看,但是我要你心甘情愿地奉献一生,唯我独占,只能是我的女人!”
就许黄珍珠用温柔陷阱步步引他沦陷,让他发了疯一样地爱上她,就不许他用这招将她一步步禁锢在自己身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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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双更,这是第二更。
宝石灯火 74今日是你上门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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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珍珠照旧住在职工宿舍楼,在楼下门房取钥匙时,宿管见她还能回来上班,讶异地睁圆了眼。
单人间的陈设未变,经整楼装修后,翻新的墙面和熠熠的洗手台,拉开窗帘外面的绿意犹如往初。
这日晨起上班,黄珍珠在楼下门房打了个电话给狄妃,说自己想接狄桢狄珠来城里。
听得狄妃嗤笑:“珍珠,在南市养仔要房要钱,你两样都没有,怎么养?一起饮西北风?”
黄珍珠断然不会提及房和钱的来源,听她奚落来了脾气,不似往昔对她温柔怯懦:“我都有,过一阵放假我就返乡去接。”
狄妃急忙追问这么豪气,哪里来的呀,几时、究竟几时来接啊,黄珍珠无意回答,赶着要上班了电话。
第一日来上班时,同事甲乙对黄珍珠的肚子他爹很是好奇,又试探不出个所以然,只能放弃,昔日的同事情谊尚在,再上班没有太多阻碍。
开学临近,发室里忙作一团,同事甲乙忙着拆发暑假积压的邮件包裹,一时间柜台后灰尘飘飘,主任叫黄珍珠出来一下。
发室外,主任将一沓邮件递给她:“这是周校长家的,你送一趟。”周校长家的邮件包裹惯例是主任亲自送上门的,一是替领导分忧,二是他想刷脸混个脸熟。
冷不丁让她送,黄珍珠有些犹豫,说自己正作邮件记录入库呢,请主任换别人去。
主任眼神往里间忙碌的二人瞄了一眼,又回来,坚持要她去:“你的形象比她俩好,说来说去都代表我们发室的形象嘛。”
这下,黄珍珠只能接下邮件,走了一趟。
周宅在学校深处绿树掩映的地方,柏油马路延伸,低矮的围墙探出幼嫩碧意的劲竹,掀了门铃,院门便开了。
进屋的小路平整,油绿的灌木丛开着小小的白花,遇上拎着菜篮的佣人,对她说放在进门玄关处就行。
推开屋门时,有人自二楼下来,黄珍珠望过去,心脏直跳,那身影竟是周明。
一连一个多月未见,这人清瘦几许,过长的额发遮住眉眼,颀长劲窄的身形穿着松垮垮的睡衣,应该是刚醒懒散地下楼,显得整个人俊美又颓唐。
他自然也注意到她,看了一眼又飞快地移开眼睛,一个向左一个向右,黄珍珠敛下眉目,有礼地打了声招呼,随后解释:“我是来送邮件的。”
奈何那人连个眼神都没给她,没有表情地径直下楼走进厨房。
黄珍珠来时原以为会见到周太太,被她拉住问一番怀孕的事,没想到遇到周明,一时心头五味杂陈,在玄关的鞋柜上置下邮件欲走。
这时听见厨房传来重物落下的声音,随后就是男人嘶哑低沉的啊了一声,听起来很是痛苦,黄珍珠只得快步走进厨房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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