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狐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尼古拉斯·老謝
幽娘想了想,随即摇头,不,他是坏人、骗子。
她想再多看看,所以梁叁红出去摆摊时,她会扮成少年的模样,假装是梁叁红的学徒,再旁边摆一摊看相。
只是前面几次,她说话太直,不中听,害梁叁红被砸几次摊子,梁叁红说了很多次她的缺点,幽娘固执的不改。
梁叁红为此跟她吵了好多次。
他说太诚实不好,她说骗人不好。
幽娘性子固执不晓变通,梁叁红个性也固执不晓变通,只是他自己不知道,同样刚硬的两人相处必是有摩擦,叁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如此下来,梁叁红气的肝疼,幽娘倒是越发伶牙俐齿,在梁叁红的帮住下,她看相的本事也越来越厉害,但依旧看不懂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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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狐 第四十八章无福消受
直到被砸了几十馀次,她才慢慢改了。
有一次梁叁红亲眼见幽娘说瞎话,他有些讶异,看着老人离去的身影打趣她:「呦,转性了?」
幽娘摇头,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变了。
那老爷爷是个教书先生,常常会拿些小东西给她吃,跟她分享他的事情,幽娘觉得他不是来看相的,只是想来找人聊天解闷。
例如他常说已故的孙子,老爷爷看出她是女儿身,每次都嚷嚷说,他孙子还在一定叫孙子娶她,还说他的孙子如何聪明帅气,只可惜死的早,语末他都憋出几滴辛酸泪,幽娘每次都会准备一条素帕给他老人家。
还有他教书时遇到的趣事,他每次都说下次要带他最得意弟子来看相,可她却每一次都没等到。
想来那弟子应该也是不在了。
明明老爷爷是一生富贵相,所谓物极必反,他身旁亲人无法承受他的福,一一去了,到最后全家只剩他一人。
所谓无福消受,应是如此。
今天老爷爷又来找她看面相,却浮现将死之态,叁年内必死。
幽娘有些失落:「我只是想让他在死前快乐一些。」
梁叁红想摸摸她的头,手却僵在半空中,最后垂在身侧,他一向轻佻的语调变得认真起来,有几分看淡人世间的薄凉:「生死有命,人各在天,当你看多悲欢离合,习惯,就不难过了。」
幽娘拿着卜卦的铜钱敲着桌面,叹气:「怪不得陆游总让我下山历练,这些东西在话本上看是一件事,亲身体验又是另一件事,如果可以,我倒想一辈子窝在阴山上等寿元耗尽。」她忽然转头看向梁叁红:「难道一辈子不变不好吗?」
梁叁红看着她急于求解的杏眼,他看出她眼中的慾望,希望自己认同她,梁叁红重新抬起手,摸了她的头:「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永恆不变。」
随后一巴掌重重拍在幽娘的后脑杓上:「走吧,今天要早些回家放蝴蝶回山。」
梁叁红提起行囊跑得快,幽娘追在他后头叫駡着。
***
幽娘不见了,白织绣也不见了,谢灵运第一个想到法王寺。
他策马前去法王寺,法王寺内香客请声细语、漫步前行与谢灵运的急躁成了对比,骆风紧跟在后,但步子赶不上谢灵运,佛门圣地不能奔跑喧哗。
很快他们引来了院内的人注意,一个端着花篮的姑娘挡在了他们面前,捻了一朵玉兰花欲递给他们:「阿弥陀佛,公子莫急莫慌,此乃佛门圣地,慢下步子静一静吧。」
谢灵运没有接过,他问:「白织绣,幽娘呢?」
白织绣这才抬头看了来人,这不是很久不见的谢公子吗,她答:「小姐应当还在府里,半年前她给我放了假,让我来法王寺,她还说等公子回来了再叫我回去呢。」
谢灵运突生一股无力感,见到白织绣时,他以为幽娘也在法王寺,如今连白织绣也不知道她去哪,捏着眼窝深吸一口气:「幽娘半年前离府了。」
白织绣花篮掉落在地,她捂着嘴:「小...小姐不见了?」
题外话
陆游党突然变多了(゜o゜;
存稿箱枯了?_?
但是我还是好想要珍珠,我想上那个酷酷的榜。
一会12点加更。
遇狐 第四十九章咫尺(700珠)
白织绣顿时充满罪恶感,她答应狐王要做幽娘的婢女,又承诺谢灵运会好好看着幽娘,如今为了自己的私慾,她食言了。
她顾不得满地鲜花,跨过花,她慌张的说着:「那我们赶紧去找,京城这么大,而且小姐初来乍到能去哪里,她不识路,又好骗,万一...」
她越想越害怕,她剁着脚自责:「都怪我、都怪我,我早该察觉到小姐那么久都没有联系我,是不是出了事。」
念白方丈柱着锡杖缓缓走出来,他看了来人,竟然看不透他的虚实,本能觉得来者不善,白织绣转身急急忙忙跟念白方丈説了来龙去脉,还说要自己要离开法王寺,去寻幽娘。
念白方丈捻了自己的鬍鬚,不急不徐的说:「公子若是寻人,便随老衲来罢,与公子有缘,老衲为你卜上一卦。」
厢房内,念白方丈让谢灵运抓了一把米,撒在黑玉盘上。
像是下雨的声音一般响起,米落完,白织绣抓着念白大师的袖子急躁的问:「小姐到底在哪里?」
念白方丈侧头看了手袖的位置,清了喉咙,说了声:「自重。」随后将自己的袖子往内拢,深怕白织绣再抓一次似的。
白织绣撇撇嘴,将手了回来。
念白方丈重新凝神看着黑玉盘上的米粒,他闭上眼,双手合十,嘴里念着晦涩的经文,莫约过了半刻,他睁开眼,起桌上的米粒,他神色不明的看了谢灵运,一副欲言又止,最终叹了一口气:「公子所寻之人,近在直尺。」
谢灵运站起身,他做揖:「多谢念白方丈,改日再来答谢您。」
念白方丈手中掂着米袋:「公子言重,左不过是顺手之劳罢了。」
谢灵运急着寻幽娘也不多做口舌,转身就走。
他让白织绣留在念白身边,白织绣看着他的背影欲追,一隻手搭住她的肩膀,只见念白方丈朝自己微微摇头。
这是念白方丈相见以来第一次触碰她,白织绣欣喜若狂,想要回握时,他的手飞快回,白织绣只摸到他的残影。
她有些失望,但也还能接受,谁叫他是出家人,她喜欢的人又是出家人。
念白方丈一挂难求,几千金才求得一挂,如今他却说不要回报,白织绣两事不明白:「为什么不让我跟去?又为什么不公子的钱?」
白织绣心底暗自期待念白亲口说出「因为我捨不得你、因为是你,所以一切都没关係」就像当年一样。
念白方丈瞟了一眼,白织绣笑得花枝乱绽,,他将手中的米袋倒上黑玉盘,只见有的米粒拦腰截断,有的化作粉尘,仅剩几粒是完整的。
他习字如金:「不能去、不敢要。」
白织绣实在忍不住,对于佈道解惑他能侃侃而谈叁个时辰不是问题,对她说超过叁句都嫌多似的:「每次都神叨叨,说话都去头掐尾,你是不是嫌弃我?」
「尽量离这位公子远点,此人为恶,天下大乱,为善,天下太平。」念白大师摸了鬍鬚:「洩漏天机,折寿。」
白织绣先是错愕,随后欣喜若狂:「那你再跟我说说,搞不好説一说,赶明儿你就死了!」白织绣学着念白摸了自己的下巴思索片刻,抬起头认真的説:「你可不能涅槃,要死乾净一点,知道吗!」
念白方丈重重叹了一口气,不语。
题外话
?_?过了12点,我知道你有珍珠。
遇狐 第五十章陈先生(800珠)
谢灵运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京城之大,该从何寻起。
「骆风,先让他们去青楼寻人,再去街坊找。」
在这川流的人群,他负手而立,他此刻什么也做不得。
最麻烦的是,万一她变成狐狸窝在某个地方吃喝享乐,怕是找不到了。
他倒希望是窝在某个地方吃喝享乐。
过了一月,青楼街坊未寻到她的踪迹,她就像消失在这世上一般,但凡人多热闹的地方,他都会去找,哪怕仅有微乎其微的机会,每天都在期盼某个回首,见到她拿着糖人在街上散步。
京城出入严谨,若没符牌连隻苍蝇都出不去,她一定还在京城,是人是狐就不清楚。
自从上次受封成为封缰大使,一上任他就藉身体抱恙请了半年的假,无人为难,他就藉着这半年走访各地。
如今朝廷派了人来商行崔谢灵运上朝,赠了一套官袍,跑不掉,他只能应了下来。
所谓祸事连连,谢平升气势汹汹带了一干人前来,骆风站在门口不谦不卑:「谢大人,今日公子依然有事不变与您会面。」
骆风不敢照谢灵运的原话「没兴致,让他回去」,怕是说完谢平升会将这商行屋顶给掀了,他生平第一次遇到儿子见父亲还看心情。
骆风有再多的疑问也不敢说出口,因为公子最近就像一头沉默的凶兽,脸孔僵得似人偶,眉头时不时就皱起来,最常捏着眼窝像在思考什么事一般。
似乎是被吵得不耐烦了,谢灵运走了出来,他从袖戴中拿了一迭纸:「赠你。」
谢平升也不清楚谢灵运在搞哪齣,一回来因为一个婢子将李妈弄哑了,几日找藉口闭门不见,他今日都做好带人硬闯的准备,谢灵运却出来了,还给他一份赠礼。
他一看到纸上内容,顿时气得面红耳赤,将纸撕碎杂在谢灵运的脸上:「逆子!逆子!」
谢灵运微微偏脸:「父亲,可喜欢?」
骆风拦住欲上前打人的谢平升。
谢灵运一甩衣袖,两侧门卫将大门关上,外头刀械声四起,屋内人有几分间情打量起官服上静静倘着的乌纱帽。
幽娘若在,肯定会拿起来把玩。
原来,那些纸上写的是谢平升的把柄。
早年,谢平升为了稳住谢家势力,做过不少肮脏事,不论他伪装的有多好,都有破绽可循,顺藤摸瓜自然可以找到一些陈年往事。
谢灵运能确定,今日结束,短期之内,谢平升不会再上门自讨没趣。
谢灵运错了,次日他穿着官服正准备上朝,谢平升从轿子走了出来,他板着一张脸:「 谢家几百年长盛不衰,身为谢家人,你却想着毁掉他。」
谢灵运做揖,态度依旧不温不火:「那些事,灵运一件未做,想毁掉他的人是父亲才对。」
谢平升真的搞不懂谢灵运到底再做些什么,只能战时缓住他:「你不是一直想找那婢子?我知道她在哪。」
谢灵运猛然抬头,随即一想,连他都找不到的人,谢平升怎么可能找到,只怕是缓兵之计,谢灵运留了一抹礼貌的微笑:「父亲,下次莫要再开如此拙劣的玩笑,快赶不上时辰,灵运先走。」
上朝时,两股炽热的视线看着谢灵运,一股来自谢平升,另一股是替他写荐书的陈先生。
他朝陈先生拱手招呼。
朝堂上,他们吵得不可开交的事情,都不关谢灵运的事,他只是一个没有实权的间职,只能百般无聊听了一上午的舌战,结束后皇上让左右两相留下继续议事。
谢灵运出大殿,天上灰濛濛的一片,为偌大的皇宫添了几分孤寂。
陈先生叫住谢灵运,聊了几句,语末说要把谢灵运带去一个地方,向那人证明自己真有一个俊美的天才徒弟。
「那...陈先生请带路。」
题外话
五十章以后开始随机章节。
关于大家进几天在讨论谢灵运是否渣渣这件事,我来分享我的看法???
当然这并不是正确的,毕竟一本书十个人看就会有十种不同的感觉,大家看得开心就好,不要争论谁的想法是正确还是错误。
如果説谢灵运跟陆游来比较的话。
陆游是一开始面板直接点满,而谢灵运则是技能点很快。
其实你们如果仔细看文会发现,谢灵运很忌妒陆游同时又惧怕,从第八章陆游给谢灵运看到的幻境推测,就知道陆游极力反对人妖恋,所以谢灵运一直很怕陆游带走幽娘。
再来谢灵运回到谢府,才刚考完殿试,得了功名,原本想终于能休息一下,结果王氏就想给他塞老婆,这才让他意识到,哪怕有了官位,他依旧受制于人,这才让他急着壮大自己,这样才能娶老婆???
他算是求好心切,却又因自己过于骄傲觉得一切准备完美而忘记万事都有变数,他出门时打理好一切,结果却忘记他的母亲,好死不死李妈是这家专门教授谢家媳妇礼仪的人,产生一个化学效应,赶走了幽娘。
关于幽娘当婢女,她觉得当婢女很苦,所以认为当婢女是在历劫,所以她当婢女时是痛苦并快乐者,毕竟她下山就是来体验人间百态,所以不要介怀是谢灵运让她在谢府自生自灭,幽娘如果真的撑不下去,大可当作一隻狐狸窝在家里等谢灵运,但她选择了继续,所以谢灵运是尊重幽娘的选择。
只能说每个脚色都有他自己的无奈。
我对陆游的看法,等哪天陆游篇章多了再跟你们分享。
对了,欢迎小伙伴留言跟我分享你对每个角色的看法或想法喔???
还有,满1000珠以后改为200珠家更一章
遇狐 第五十一章贪婪
天色灰暗,散布着一片乌云,空气中扬起了一股闷湿感。
见天快要下雨,他们准备摊回家。
叁红与幽娘正数着今日赚来的铜钱,叁红拿着两枚铜板挑盼着幽娘:「今日我比你多两个铜板!」
幽娘将他桌上的铜钱都抢了过来,小心的护在怀中:「现在你只有两枚!」
「你!」
「哐啷」她手中铜钱尽数落地,叁红见状赶紧蹲下捡,生怕漏了任何一个。
他抬头正想问幽娘在做些什么,却看她僵着不动,循着她的视线看去,梁叁红捡钱的动作也停止了。
幽娘先是愣住,脑中只有一个念头「跑」,跑得越远越好,离这个骗子远一点,再信一句谢灵运的话,她幽娘便是个傻子。
谢灵运追了上去。
陈先生上了年纪动不了,只能看两人相继而去,他问:「梁道长,那两人是怎么回事?」
梁叁红继续低头捡着铜钱:「故友。」
幽娘一路逃跑,看到有什么东西就推倒什么,顾不得会不会造成别人的困扰,她只想甩掉他。
终于,跑到一个暗巷,她无路可逃,贴着墙壁警戒的看着谢灵运,她喘着气带着几分怒意:「谢灵运离我远点,你再过来,我真的会出手伤你,不要逼我。」
谢灵运置若罔闻,像是重了蛊术,一步一步往前走,当两人仅一步之遥,幽娘踹了他一脚,像踢在树干上一样,丝毫无法撼动谢灵运。
谢灵运弯下腰紧抱着幽娘,她用尽力气挣扎,能多粗鲁就多粗鲁,只要谢灵运能放了她就好。
锐利的指甲挠到了他的脖子与脸颊,留下几条血痕。
他一手揽住她的后脑杓,吻了下去,幽娘先是错愕,随后充满了怒意,重重咬了下去,力道毫不怜惜,一瞬间血腥味散佈两人嘴中,谢灵运依旧不松嘴。
幽娘不想看到他的脸,闭紧双眼,心中嘟囔谢灵运像隻鳖一样,咬到人,即便打雷也不松口。
她依然不放弃挣脱,拳打脚踢,却不小心拌倒了两人,谢灵运手护着她的后脑杓,否则这一撞肯定多一个大包。
谢灵运他手撑在她头两侧地上,声音看似平静,尾音却带着颤抖:「幽娘。」
她躺在冰凉的地,别开头不愿意睁眼,双手依旧推着他的胸膛,不让他往前。
温凉的液体,落在她脸上,她以为是下雨了,睁开眼想叫他别闹,该去避雨了。
却见他呼吸粗重,面色如常,只是那凤眼闪烁晶亮亮的东西,她抬手想确认那是什么,手才刚碰到他的脸庞,一粒晶莹的东西滑了出来,滴在了她的脸庞上。
在那一瞬间,她彷彿听到她彷彿听到全世界崩溃的声音。
她慌忙的抬起两隻小手擦着他的脸庞:「别哭、别哭。」
他瘦了很多,皮肤也黑了一些,脸上还有鬍渣,样子比再望日山冬至时还狼狈几分。
这一刻幽娘完了,她大概要当一辈子的傻子了。
她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心脏被紧紧的攒住,不是难过,也不是悲伤,大抵就是心疼。
他的额头抵在幽娘的锁骨上,他轻声说着:「为什么不相信我?」
幽娘肩头湿润,她脑子溷乱,不晓得谢灵运说的是哪一句,只能胡乱的抚着他的头慌张说道:「我信、我都信,所以你别哭了,好吗?」
他起初声音平稳,一字一句像是「你什么都信,信别人留言绯语信别人挑拨离间。」
他似有无限悲凉,最终只凝为一句:「唯独不信我。」
谢灵运悲喜交织,他悲于自己在最落魄若小时遇到幽娘,喜的是因为幽娘他才能保持自我,保持一个作为「人」的感觉。
也因为太早遇到,幽娘一直将他当作初见时的少年,真正遇到危险时,她总説「你快跑」,谢灵运不知道幽娘哪来的自信,她连隻狼都打不过。
她也常说「有陆游在。」
他作为一届凡人想争赢神仙,不切实际。
即便如此,他也想尝试一下,能不能争赢陆游在她心中的位置。
他急迫的想证明自己,考上状元,加官封爵。
不够。
于是他踏行四国,开始建立庞大的商路,过去半年他每日每夜想她,连夜驾马,他抵达落脚处,第一件事便是写信,他不敢将思念写进去,他担心写了,便是长篇大论,陈词烂调,所以他每次都将旅程每件趣事详细的写进去,以寄思念。
于他,不能没有幽娘。
于她,他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即便半月未见、叁月未见,她依旧笑靥,而他却疯狂的想她。
不公平。
于是他告诉自己,要成为她无可取代的人,宠着她,纵着她,直到她无法离开自己,也同样的疯狂想着自己。
但谢灵运错了,这一个月里没她的音讯,世界彷彿快要坍塌,光芒不再又变回漆黑一片。
他想只要幽娘回来,一切都好,想去哪,他就陪着她,他可以放弃自己的计划,可以卑微,只要她不离开,只要她陪着自己,一切都好。
但见到她与梁叁红打闹时,他觉得自己当不成卑微的人了,哪怕没了他,幽娘依旧能找到替代自己的人,他并不是独一无二的那个。
他不愿成为一个替代品,也不愿成为她多年后回忆时说起「有个人类」,连个名字都没有的人。
患得患失让他害怕,所以他要成为幽娘口中那独一无二的人。
他抬起头,眼神清明一片,与幽娘四目相对,她眼神充满了慌张与无措,这不是他要的。
幽娘摸着他的脸庞叹了一口气:「算了,我不生你的气,但你下次再骗我,我就不理你了。」
幽娘心中暗骂自己是大傻狐。
谢灵运复上她的手,温热浑厚的手掌紧紧包复着小手:「我说过,只娶你一人,你是我认定,而上官家是小时候父母亲订下来的,上官家有权有势,掌握军权,这亲不好解,解不掉,她就会嫁进来,解掉,我们都会有麻烦,所以我在努力想办法解决这桩婚事,我应该一开始没跟你说的,只是不想让你这么操心。」
遇狐 第五十二章新家
幽娘抚平了他的眉头,却见眉宇间已有浅浅的皱痕,她突发奇想,有一妙计能解决困局:「既然如此,你就跟那个上官小姐结婚,这样就没那么多事了。」
若在往常谢灵运会黑着脸说不行,但今天他认真的问着:「你真的愿意看我与别人一同穿着红袍拜天地?你此刻若回答一个是,我明日便去上官府提亲。」
幽娘想了一会,她不想看到谢灵运与别人结婚,但又看不得他眉头深锁,一副苦大愁深的模样,人类一生很短暂,应该活的快乐点。
她正要开口,谢灵运却一手堵住她的嘴,他重重叹了一口气:「你还是别回答我。」
谢灵运看出她要说「是」的口型。
天空下起绵绵细雨,谢灵运将幽娘拉了起来,脱下外杉罩在她头上。
幽娘扯了他的衣袖,让他蹲下,双手搭在他的肩上,整个人贴着他的后背:「这样我们都不会被淋到了。」
谢灵运往上一提将她背了起来,幽娘双手环着他的脖子,挪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头搭在他的肩膀上,整个人像没骨头似的贴在他后背:「你说过会寄信给我,但我一封都没受到,谢灵运你是不是忘了我?」
幽娘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能感受到他说话间的震动,让人感到安心。
「我一直惦记着你,只是寄给你的信都被孙管家尽数扣下,不过,我已经拿回来了,一会让你看看。」
她问:「为什么他们总说我痴心妄想。」
他又叹气:「他们误会了,是我痴心妄想才对。」
幽娘拍着他的侧脸:「你别一直叹气,会老得很快。」
谢灵运应着:「是阿,白驹过隙。」
白织绣一睡四十年,却恍若隔天,区区半年对幽娘来说,大概只是眨眼间。
「谢...」她还想问东西,却被谢灵运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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