狎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臭虫
我通通都不想要……”
春眠看着台上的人,不同往日那般愤怒呐喊撕扯,可是这种情绪比以往更加强烈。
演唱到了高潮的地方,声音淹没了人群,好多人都站了起来,摆动摇晃。
春眠被周言拉了起来,跟所有人一样站着,但她却一动不动的。
突兀又滑稽。
木然的像根木头般伫在原地。
只有眼神跟着那个晃荡的身影,春眠见着他被汗水打湿的衣服紧贴着上身。
头发滴着水,头微垂,整个人像长在光影中。
哪怕他嘴里唱的是毁灭是灾难,可说服力在歌中,他身上有更多关于明天和太阳的力量。
这种矛盾在丁霎身上,春眠觉得比什么都合理,她活在角落,却喜欢上了海底的月亮。
嘲讽没用,春眠烂涨的心装满了整个人的身影,像一场无望的赌注,荒谬绝伦。
春眠看见他背对着所有人,鼓点还在继续,贝斯还在演奏。
高大挺立的身影站在台上后退了几步。
丁霎抬起手,衣摆上移,春眠眼尖,窥见到他腰侧一个细小的纹身,青黑色的狭长一串。
来不及看更真切,丁霎整个人往后倒去。
春眠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她站在角落里,朝那个身影伸出手。
在她伸手的一瞬间,所有人都伸出了手。
更┆多┇书┊网: (w oo 1 8 . )
狎野 结束臆想
春眠看见少年被很多双手举着,在人海浪潮里起伏,追捧狂欢呐喊全是因为他。
她的手碰到了他的衣角,也看清了那串字符。是一串她没见过的语言和文字。
周言管这个叫跳水,春眠触电般的将关节蜷缩起来,后退了几步。站在人群边缘的地方,看着丁霎在浪潮里翻涌,然后站在地上,又回到舞台中央。
那一瞬间的靠近像是一场闹剧,终于鼓点也停滞下来,不再浮动。
那一刻春眠觉得自己的臆想是个笑话,这个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凑巧的事情。
遇到某些人全靠运气,再想产生交集便会折寿。
大部分都时候都是,你不属于我,我不属于你,我们都是自己。因为这样所以情绪和爱意给人的疏离靠拢全都不靠谱。
春眠看着他走远,背影渐淡,像褪去的水。
那次之后春眠将界限摆的更加鲜明,她不再追逐他的痕迹,也不再黯然神伤。
她还是照例沉默寡言,内向沉敛,唯一能解禁春眠世界的只有酒,可是这玩意儿在她那里已经属于违禁物。
任凭瑶声她们怎么串掇春眠也不再尝试。
周言最近很困恼,春眠的沉稳在宿舍是一剂良药,像个极佳的倾听者。
那双漆黑透亮的眸真诚又善良,直愣愣的看着你,时不时地点点头,郑重又煞有其事的模样会给人可靠和信任感。
“小春,我喜欢他。”
周言手里拿着啤酒,跟春眠手里的装白水的保温杯碰了一下,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春眠听着,也不多说什么。
“你说这个世界这么大,遇上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多难啊?可是偏偏对方喜欢你的几率比遇见他更低。”
周言有些苦恼,好看的秀眉拧成一团,皱巴巴地。
脸颊是天边云霞馈赠的绯色,靠在春眠肩头止不住的嘟囔。
“今天是我长这么大以来最失败的一次告白。”
这天晚上的月亮很圆,挂在枯树枝头,皎洁透亮。
莹润的光也映衬出些袅绕的轮廓,春眠和周言坐在学校操场靠右的一个小台阶上。
“小春,你也有喜欢的人吧?”
周言换了个姿势,枕着她肩头仰起头看着春眠,那双眼睛满满的委屈。
“就……就……我我偶像嘛,对不?”
周言滚来滚去,春眠被她多动这毛病弄得有些慌,听到这话一下子就默然了。
“嗯。”
莫名的,她的倾述欲来得汹涌。
“我早就看出来啦!”
“就报道那天啊,我站你后面。丁霎搂着那女的一出来,你整个人都僵硬了。后来我就发现,你老是拿着那盘磁带发呆,上面的漆都被磨掉了。瑶声摔坏那盘磁带的时候你很难过吧?你自己不知道你都快哭出来了,还以为自己藏的很好,跟个自闭症儿童一样。演唱会那天也是,反正只要有丁霎在,你就会充满着变数。”
周言醉了酒说起话来还是一副条条框框,逻辑缜密。
“可是有些人,太远了。”
春眠看着月亮,指尖微微蜷缩着,意识有些呆滞。
“什么远不远,你就是看太多书了,整天伤春悲秋的,做人要简单一点。喜欢就喜欢了,追不到再说嘛!我听说那个学姐出国了。”
春眠见她又灌了半瓶酒,打了个嗝。
还想接着喝的时候她按下了周言的动作。
“你别喝了。”
她瘪了瘪嘴,有些委屈,眼睛都是红的。
“呜呜呜,我喜欢他啊。徐文杰这个王八蛋,到底为什么,那个学姐到底好在哪里?他妈的怎么都是这些学姐作乱啊,呜呜呜呜呜~”
春眠也不知道怎么说,她叹了口气,不停的安抚着她。
这件事说着,春眠觉得自己也有责任,徐文杰是春眠朋友,一起长大的。
他是个书呆子,唯一爱好就是看现场。
春眠知道两人考上同一个学校还是在开学几个星期后,图书馆碰上。
往日两人没有什么联系自然也不知道上了同一个学校。
那天恰好周言也在,聊了几句,发现有共同语言。
春眠被他们排开在外,也乐的自在,一个下午而已,她都不知道周言怎么就芳心暗许,琢磨着告白了。
现在弄成这种一发不可拾的状态。
她摸着周言的脑袋,安抚着她的情绪。
“小春,你说我要怎么办啊?他不喜欢我,可是我这么喜欢他。”
“我也不知道。”
春眠声音有些闷。
“那你是怎么喜欢上丁霎的?”
春眠手里的动作一顿,意识有些涣散,也许是月亮太耀眼,天色太昏暗,落叶太孤单。
春眠生出了些想要诉说的欲望,她缓了缓,拿起旁边刚刚被周言开封的啤酒往嘴里灌。
那股让人不适应的辛辣和汹涌充斥着喉腔,春眠冰凉的手都跟着回了点暖,缩了缩脖子将自己放在白色的卫衣的帽子里。
“那段时间高叁,因为不开心,被我姐带去看演出。然后就碰上了他。他好耀眼的,站在人群里肉眼可见的那种。然后他问我想不想看真正的摇滚?我当时不知道怎么了头晕脑胀的,一不留神就答应了,然后他就牵着我去看了他们乐队的表演。后来我就总想着他,吃饭睡觉做梦,全部都是他……”
春眠声音很小,絮絮叨叨的,在秋日的冷风里像藤蔓一样生长着。
酸梅般,甘涩交织最后只剩下一颗坚硬的裂壳。
那是关于她的所有爱意和皎洁,春眠耳根发烫,脸上挂着绯色,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她被酒刺激,提了胆,也活络起来。
“好浪漫啊!”
周言声音有些低,满眼的亮色,说完就一头栽在了草地上。
春眠被她压着也倒在了身后的草坪上,傻乎乎地半天没反应过来。
头顶上漆黑的夜色,星星跳跃般的存在着,月亮就在眼睛里打着转,她看着头顶的天空痴痴地笑。
不知道什么时候月亮被一个阴影覆盖,春眠见到了一张藏在暗处的脸。
她直愣愣地盯着那张脸,在他偏头的一瞬间看见了每一分轮廓。
先是迟钝的眨了眨眼睛,亮亮的眸色里倒映着另外一双瞳孔。
混沌的,深远的,缥缈的,沉默的……
春眠笑了,是那种腼腆的,娇气的。
她醉醺醺的,脸上挂着桃红,有些乖张狡黠。她跌跌撞撞的支撑着从地面站了起来。
那人低着头看她,春眠一起身就抵在他胸口。淡淡的檀香钻进脑子里,她笑着看他。
仰头的姿势。
更┆多┇章┊节┊: (w oo 1 8 . )
狎野 反差
丁霎这几天过的一般,巡演结束了有个把月,“潮湿”那边的演出也有段时间没去了。
心空了下来,晃悠悠的,像一个漏气的气球,别指望能装下点什么。
月牙出国后给他打了几个电话,丁霎跟没事人一样,该客气客气,丝毫没受到什么影响一样。
这也意味着她们这段感情走到头了。
丁霎是个很寡淡的人,他的情绪也如此。唯一能掀起点波澜的除了音乐好像真没有了。
这些日子里,每天都在学校里窝着,时不时和胖子,海声两个人去喝酒。
前几天和一个故意来事的傻逼打了一架,算是唯一多出点的调剂了。
胖子这天晚上有场篮球赛,让他去看。
丁霎买了些水给人送过去,看了会儿觉得没劲就离开了。
一个人在校道上走,环形操场上有几个裹着秋衣跑步的身影。
空气里氤氲着潮湿和雾气,冷风也跟着皮肤飘,严丝合缝的贴着那点袒露的肌肤,刮起些鸡皮疙瘩。
他这才意识到转季了,丁霎看着自己身上的白t,往操场最偏僻的边界走。
那个地方不常有人,他想要抽几根烟。
然后就听到了一段少女秘语,自己身处其中。
倘若换个对象,丁霎或许会觉得没什么,他受惯了追捧和爱慕,逆反心理太强,厌恶感像是与生俱来。
可是那个声音唯唯诺诺的,是在湖泊里投掷下的小石子。涟漪是有规律的,一圈一圈的往外延伸,等你想要再看出些什么,最初引起反应的原点早已经不见了。
丁霎想起了那个吻,冰冰凉凉的,转瞬即逝的,像现在头顶的月亮,皎洁透亮神秘又陌生。
和那天晚上的演出一样,留给他“荆棘”两个字后丁霎也没再见过她。
丁霎靠着外围的墙,听着不远不近那块地方传来的嘟囔。
莫名生出些异样的情绪,手里的烟蒂跌落些火星,在指缝间掉落。
那点光像萤火虫的尾巴一样,星星点点的。
是开在无人区的红色烟花。
他兀自专注的盯着不远不近边界的身影。
见她略微豪爽干了瓶啤酒,远处明明灭灭的路灯下高仰着脸,白净的脖颈攒动着。
不会喝酒的人,尝出的味道是苦涩的。
丁霎能看见她颦蹙的样子,温温柔柔的,细微又黯然。
女生是一个惯会藏情绪的人,所有的低落和沉默都不会声张。
就和每次见到自己时那样,喜欢从眼睛里跑出来,却还要垂下眼帘去掩饰。
春眠在身边那个女生的带动下倒在身后的草坪上。
她痴痴地笑,那人看着这场面,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丁霎不想寻思这事,但又做不到不理不管,给胖子打电话说了句,想要回地下室了。
抬起步子要走。
春眠看在眼底,心里一阵失落,眩晕感在脑中迸溅。
她伸出手抓住他的衣摆,让人停在原地。
丁霎沉默着看着她,难得的耐性。
“不要走。”
她一喝酒就变了个人似的,耍着赖,整个人都有些懒懒散散的。
声音里透出股软糯劲,尾音上扬,羽毛似的勾人。
丁霎觉得好玩,干脆带着人往下蹲,四目相对间。
春眠又晕了。
一颗心小鹿乱撞似的,咚咚咚,要从胸腔跳出来一样。
她摸着自己的滚烫的脸,想要隔开那点红,羞怯又胡作非为的爬至耳根,春眠顾此失彼。
最后只能一只手捏着耳朵,另外一只手摸着脸。
怎么看怎么滑稽。
琢磨着还有些许可爱。
丁霎被逗笑了,那声音低低地,像cd播放时的前奏般,缓慢磁性还夹着些莫名的温柔。
春眠听愣了,一双眼睛里装满了各种各样的情绪,最后只能也傻傻的笑。
“还是喝了酒可爱些。”
丁霎轻声说了句。
“要怎样啊?朋友?”
他问她。
“不想你走。”
春眠语气里带了点委屈,怎么听怎么像撒娇。
“那我不走跟你在这儿干耗啊?”
他有些无奈,肩头也跟着耸动,难得的耐心和温柔。
“我跟你一起走。”
春眠指尖就着丁霎白色t恤的一点衣摆的布料,不停的搅动着。
他衣服领口有些大,被姑娘这么一拧,露出大片锁骨,配上白光下那张老神在在的脸,多了些梦里的灵性。
春眠看呆了眼,盯着那片裸露的肌肤。
丁霎被她露骨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没由来火烧火燎般,干咳了几声,有种被占便宜的感觉。
突然觉得春眠有种色批特性。
这种感觉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春眠看了半晌就回了视线,又把目光放到他的脸上,兀自在暗处咽了咽口水。
莫名的口干舌燥,多出一只手也不捂脸了,一个劲的扇着风。
她话一出来,丁霎就乐了,他被这前后反差弄得多了些兴趣。
春眠不喝酒那副怯懦的样子还在脑中勾画着,现在这般生猛狂野,倒让人生出些新鲜感。
“好。”
丁霎站了起来,春眠指尖牵着的那点布料,因为这点动作被扯落。
见人脸色一下子又低落起来,还一副委屈的模样,朝她伸出手把人拉了起来。
丁霎看着衣服下摆的褶皱,又见人那副模样,急忙把布料重新攥回她的手心。
那头胖子刚从球场赶过来,顶着满身大汗,一股酸臭味。
“人呢?哪啊?”
他手里捧着个篮球来到丁霎面前。
见到春眠伸出手指着人半天没说出话来。
丁霎拍开他的手,指着草地上睡死的人。
“这个才是,你把她送到女生宿舍楼打电话找宿管阿姨就可以了。”
胖子一脸不乐意,瘪了瘪嘴,把人扶起来就走了。
春眠还躲在丁霎身侧,支棱着一双眼睛骨碌碌的模样。
他换了个方向往暗处走,牵扯着身边的人。
“你真跟我走?”
他问春眠。
对方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他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一脸的高兴劲儿。
(w oo 1 8 . )
狎野 那你想要做什么?
丁霎刻意挑了条漆黑深邃的过道,贴着墙往暗处走。
春眠紧紧的跟着他,手里死攥着那点可怜的布料,一路上哼哼唧唧的,像个小奶猫。
滞在暗处的眸色淡了很多。
他想起小时候,每逢春天就窝在夹竹桃下叫春的猫,一声一声的叫唤着。
就像是在说:“春天来啦,春天来啦,我要找伴儿了。”
一阵阵的细喃裹在绿意中,在梧桐叶高涨的时刻和日光造就的光斑一起绽放。
春眠脑袋有些沉,迷迷糊糊的,像个提线木偶跟在前面隐隐约约的高大身影后。
他挡住了光,让她只能踱着步,亦步亦趋的跟随着。
这个过程是在逐光,事实上现在看不出一丝亮堂。
可是神灵就在身前,可以抵过所有昏暗。
前面的人在一面墙前停了下来,春眠没反应过来埋下的头磕在了那人宽厚的背上。
头骨和脊椎相撞,春眠有些吃痛。
额头生疼生疼的,眼眶红了一圈,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看着多了一丝委屈。
丁霎转过身见到这场面,心莫名的软了下来,叹了口气,大掌在她额角揉着,动作很轻柔。
夜风裹着发丝往嘴里钻,春眠很囫囵,分不清东南西北。
抬起头,眼前的身影不见了。
再往上看,春眠跌进了湖泊般的眸色中,像沉溺了好久突然遇见空气的鱼。
习惯了水中翕动和呼吸,外面的世界那么圣洁美好,却无法久留。
春眠吸了吸鼻子。
看着那人趴在墙面另一端朝她伸出手,眼睛亮亮的,腕间一串佛珠在少年骨感的指尖上方环绕,小臂上是凸起的青筋。
她下意识的把自己的手递给对方,一跃便是墙外。
春眠记得很清楚这天晚上的每一个细节,像是做了一场梦。
所有她建构出来的场景都是接地气的笑话,放在茶楼门口可以讲出一整天的单口相声。
她和丁霎在校门口的公交站牌前,等了很久,被夜风刮得狠。
春眠鼻尖,眼眶都泛着成熟的桃红。
他就站在春眠面前,高大的身体挡住了好多东西。
他们上了市区最末的一班车,26路,沿着白桦路穿行,寂静的街道上飘着落叶。
车上只有他们两个人,空荡荡一大片,手扶换呼啦啦的响,来回碰撞。
司机座上放着广播,是一部电影的台词,春眠看过,叫《秋天的童话》。
那是在好久之前的夏天了,那个时候爸爸还在。
骄阳似火,爬山虎贴了满墙,她们一家人还住在小筒子楼。每天到饭点隔壁阿姨炒菜的声音都能透过墙壁传进耳朵里。
味道也不会被那扇木门隔绝,比如某天是蒜头炒肉,第二天就变成洋葱鸡。
妈妈下班比往常晚,家里的小木桌上是熬好的排骨玉米汤,已经放冷了,里面还有春眠最讨厌的胡萝卜。
她一个人趴在窗户上面往下看,过路的行人叁叁两两。
偶尔抬起头看见她就会笑着说:“春生家那个丫头又在爬楼了。”
这个时候春眠就会把头探回来,窝小木椅上看电视。
那天电视里就放着这部电影,周润发演的船头尺喝了酒想要吻一旁的李琪时,她转了个身说了句:“我唱歌给你听啊。”
她不知道自己避开了一个吻,唱起了童趣的歌谣。
春眠觉得这个场景很滑稽被逗笑了,然后家里的座机就开始响。
从此以后春眠脸上再少有那般童稚,因为那天起她失去了爸爸。
春眠拢了拢被风吹到额前的碎发,眩晕感更甚,整个人都很烫。
“那你想干什么?“
“我希望有一天能开一间餐馆,门口对着大西洋,每天晚上工,搬张凳子坐在门口,吹海风,喝啤酒,不知多舒服。”
“赌赌十叁张?”
“不赌了,做了老板心理就平衡了“
”朋友叫你也不赌?“
“不赌,我想那时候朋友都走光了,也许连你也走了。”
“也许我还在这里呢。”
“在这里,就一起看海了。”
春眠靠在一旁的窗户,外面是喧嚣的风,她手搭着横杆,一脸高兴的看着外面,像个有糖吃的小孩。
乐呵呵的。
听着广播里的声音又回过头看丁霎。
他就在旁边,担心人一不小心把脑袋甩出去。春眠恰如其分的回首让他愣了半晌。
说要关窗她就瘪着嘴不高兴,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要春眠眉头一锁丁霎额角就突突的跳,担心她下一秒会哭出来。
他被那双雾蒙蒙的眼睛看得有些不自在,伸出手挡在清澈的湖泊上,隔绝了春眠所有的视线。
而她面颊上的滚烫也穿透了丁霎的掌心。
痒痒的,手心传来的触感让人手足无措,像是被人撩拨着心房。
春眠躲在他手里眨眼睛,如同一只漂亮的花蝴蝶。
好半晌。
“那你想干什么?”
春眠拿下他的手学着刚刚广播里的话问丁霎。
被人突如其来的认真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丁霎愣了会儿,揉上了春眠的头。
靠在了一旁,借着冷风整个人都有些懒散。
“我想要成为火把,从种子变来的火把。”
春眠歪着头听,最后笑了,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根火柴,在盒子上划拉两下。
微末的火光燃烧着,她低着头用一只手捂着那团光,眼睛里倒映着星光,又亮又干净,纯粹得像个赤子,看着丁霎笑。
小心翼翼的,将指尖放在唇齿间,嘘的一声。
“是这样的吗?”
春眠问他。
丁霎被撩拨得失了神,整个人有些不知所措,最后点点头,想到了什么又皱着眉头,看着她难得的无奈。
“你以后少喝酒。”
春眠很乖,听到丁霎这话。
用力的应和了声好。
路途过半,在夜深人静,无人观摩的时刻借着酒意握住了男生覆盖着细茧的手。
她一颗心啊不停的狂跳,所有的胆量都放在了酒中滑过喉腔,在肢体每一个角落里挥发。
丁霎没有挣脱,微微侧着头,看见了女生眼尾那点绯色。
难得的耐心和好脾气。
他的心也在这天晚上狂跳着,扑通扑通的,和月亮一样藏在狗熊状的云层下,难得的慌乱。
下了公交还有一段路要走,丁霎反手握住春眠,在暗处摸索着往地下室里走。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