狎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臭虫
这片地方很少有除了住户外的人驻足,连伫立在角落的灯都是昏暗的,经久失修的状态下每一个角落都是破败被动的浑浊。
狎野 我想要你
到门口春眠已经有点站不住了,倚着墙摇摇欲坠,脑子也跟着有些昏昏沉沉的。
丁霎一只手扶着她另外一只手去开地下室的门。
隔壁屋有个衣冠不整的男的走出来,一脸打量的目光在两个人身上来回拉扯,邪晦的眼神里流窜着阴沟里鼠类般短寸的注视,看得人头皮发麻。
春眠往丁霎身边缩了缩,一张小脸皱皱巴巴的毫不掩饰的排斥。
她是个惯会隐藏情绪的人,所有的喜恶从不直观袒露也不爱言表,酒上头春眠像退化了一样,回到了最童稚的时刻。
丁霎把人拉进自己怀里,那双无波的眸色深沉了许多,只是一瞥,便让人直观的胆寒。
地下室里是潮湿的,阴润的,昏暗的,唯一透光的便是边角处的一扇小窗户,比任何地方都要亮,像是除去天上之外的另一个存在月亮的地方。
而屋里的月亮是铁,是生硬,还有冷调的。
男人被丁霎那双眼睛看得有些膈应,甩着拖鞋在地面发出刺耳的噪音,大摇大摆的走开了,嘴里还挂着一顿骂骂咧咧的污言秽语。
这边多是这样的人。
活在阴沟里,心也一起跌进了深渊。看什么都隔着一层皮,跟肮胀苍蝇似的。
丁霎开了唯一一台吊灯,房间里亮了些,从角落里拖出个红色的小椅子给春眠。
她慢吞吞的扶着小凳子坐下,乖乖巧巧的,手搁在大腿上,正襟危坐的观望着他。
那双透亮的眸,骨碌碌的转,就是没从自己脸上移开。丁霎觉得好笑,捂着嘴,闷哼从胸腔泄露。
整个人风光霁月的,张扬又肆意,像是沐浴在晨间的绿色植物。
春眠的注视越加狂热。
“还没看够啊?你这都盯了一个晚上了。”
她摇摇头。
“你好看。”
春眠是个很真诚的姑娘,说话的时候眼睛里是带着光的,直愣愣的看着人,像个不会转弯的小孩。
所有的社交和语言都未经过训练,原始又野性,带着一丝天然的生猛。
狂草杂乱无章,在野外肆意长大,也不过如此。
丁霎原本是靠墙站着的,有些突兀的低下头,恰好和春眠目光交错,撞了个满怀。
女生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见人有些惊惧的捂着脸,不敢再抬头。
那点好笑的思绪又浮了出来,丁霎很久没有遇见这么好玩的人了,坦率又害羞,矛盾特质显然可见。
可事实上这个人又比谁都要正经,敛着着像尊佛像,更直接一点就像一休哥手下那块木鱼。
好玩的点在于反差,这姑娘把真实的自己藏起来了,也可以是灵动的,可爱的,大方的,光明磊落的……
她是怎样的,都合理。
丁霎这头在想些什么,回过神来,春眠离他又近了许多。
两张脸靠的越来越近,若是再拉一点点距离可以贴在一起了,丁霎闻到了一股丁香花的味道,像是窥见了一场紫色的梦境。
粗粝的呼吸和潮湿打在脸上,同不败的野火般自然原始。
“谈过恋爱吗?”
丁霎问她。
春眠摇摇头,有些懵懂,一双眼睛追着人喉结乱瞥。
“没谈过就这么会撩啦?”
丁霎挑了挑眉,眼里带着笑意。
春眠晕乎乎的站了起来,脑袋有些充血,手跟着在空中手舞足蹈的。
恍惚里不知道搭在哪个地方,只觉得骨感的可以,她看着近在咫尺的脸,指尖触上那处高挺的鼻梁。
不知所谓的笑了出来。
“我只撩你呢!”
然后就是一阵头晕目眩,春眠跌进了绵软的云层里,眼前是神仙的脸。
缥缈又贴近。
那声音沙哑的不行,像有金属质感般刮着春眠的耳廓,酥酥麻麻的。
温热间又痒痒的,春眠笑着往后退,脑袋砸出一阵闷响。
时间顿了下来,只有她痴痴的笑,像个孩子似的。
后脑勺被掌心捂热了,又揉又呼的。
“撩了人要负责的。”
春眠有些缺氧,眼睛亮亮的,看着头顶的吊灯,在清醒和昏睡间游离,晃荡的黄色暗光跌进玻璃状的眼珠里。
透着一股清澈和迷幻。
唇齿间的交替和游动就像回到了那个湿热屋子里。
一缸子没有灵魂的金鱼,颜色是绚烂的,裹在透光的水里。
底色暗红,在昏昏沉沉的房间里了无生趣的游荡。
偶然间投掷进去的那颗石头,掀起了些波澜,鱼也跟着抬了抬衰老的眼皮。
其实那不是石头,它是春眠掉下来的牙齿,里面还带了点血渍。
那是她最后成年后掉的最后一颗牙齿。
春眠被吻着,她在想这个吻会不会就像那颗牙齿一样,带着血从身体里脱离。
然后落在下一个人的眉梢眼角,在他眼底掀起波澜。
春眠想自己此时应该是正常的。
她的手臂环着丁霎的脖子,她的唇紧紧的贴着丁霎的唇。
他们的舌尖像两条灵动的鱼尾,交迭在一起,互相滑动着,吮吸着,包裹着。
是淋漓的欲火和情愫。
春眠呼吸不了了,却仍然抱着他不愿意放开,吻着,应和着。
她无处声张的爱意都在这个吻里面。
那双雾蒙蒙的眼睛泛着红,大抵就是金鱼身上特有的那种红。
美人鱼应该也是这种红吧?美人鱼应该就是金鱼吧?
春眠的手摸到了丁霎脖颈后几块凸起的圆滑的骨头,忍不住掉了泪。
顺着眼角落下,在白皙的皮肤上划过一道淡淡的痕迹,就像飞机在空中划开一样。
云多柔软啊,怎么可能舍得告诉它自己被撕裂了,它只会默默地等,等风来再重新拼凑起自己的轮廓。
春眠这个时候不想要变成金鱼了,她想要变成他身上的骨头。
融在骨血里的,剥离不开的那种。
她任性的想,这个人只能是自己的,谁也不行。
脑子里这种思绪一过,春眠就生出一丝快感和痛意。
她往上凑了凑,刚刚剥离的吻又落了下来。
水声隐晦,春眠环住他脖子的手放了下来,落到丁霎的领口。
在锁骨处游走,像蛇尾一样晃荡。
“我想要你。”
春眠的声音淡淡的,还夹着点委屈,配上眼尾那点色看着可怜极了,低喘着在丁霎耳廓燃烧。
她往上翻整个人都贴在丁霎身上,唇也贴在他身上,含着他的透红耳根。
像含着一座孤岛,底下冒着熔浆。
春眠疯了,魔怔了,也不管不顾了。
她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狎野 得负责
吻到最后意味都变得隐晦起来,春眠紧闭的眼帘跳动着。
皓白的腕堪堪垂下,环着丁霎的脖子,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
面颊挂着酡红,像灼烧的荒原。
白色衬衫的纽扣在混乱中掉了两颗,处在不尴不尬的边界,恰好露出那点红色的血痣,衬的肤色凝润,像朵沉寂的睡莲。
丁霎眼睛微微泛红,忍得有些辛苦,耳根也染上层薄意。
春眠乖张又胆大,在丁霎顿默的时间里,将人压在了身下。
虚虚实实的坐在他身上,望着他笑。
丁霎被撩得失了神,眸色深沉。见她那双眼睛里凝着水雾,刚刚困兽般撕咬过的唇微肿,像朵血色浓稠的花,整个人游离又野媚。
猫似的,发春一样。
哼哼唧唧,贴着他挑逗。
丁霎莫名的有些生气,几经辗转又将人压在了身下,她的手抵着丁霎胸口,喘息声重了起来。
“你先勾人的,别怪我。”
他贴在春眠耳边,声音很低,细喃着像沙漠里的蜥蜴。
默然中火气不小。
猫儿现在没了意识,整个人都懵懵懂懂的。
一双眼睛骨碌碌的转,只想挨着他,肌肤相贴。
春眠觉得热,解着胸前的扣子,还不停用手去贴着丁霎的皮肤,那处凉又硬跟石块似的。
作恶多端。
丁霎拿住那只手,往下摸,滚烫炙热的硬物抵在她掌心里。
“好烫。”
春眠嘟嘟囔囔的,还不乐意的瘪了嘴。
他被这小表情逗笑了,心里那团莫名的怒火就这样消了下去。
怀里人想往上翻,脸在他下巴尖蹭了蹭,软呼呼跟小孩似的。
他心头一软,不自觉的凑上前吻了吻春眠的额角,温柔下来。
再往下看,春眠已经将自己剥了,里面只穿了件米色内衣。
软嫩的肌肤外溢,锁骨,红痣,乳沟……
丁霎眼神黯了黯。
又对上她眼神,还没来得及做些什么,刚刚那个笑就被春眠了回去。
见人闭上了眼睛,突然没了意识,估计着已经做上春秋大梦了。
“真混蛋。”
明明是她先撩拨人,撩出些邪火,偏偏自己先睡了,丁霎无奈的叹了口气有些怨妇似的。
替人拢好衬衫,一颗颗扣子系的严严实实。
最后泄力般的倒向了另外一侧,转头便是春眠的侧脸。
小巧的鼻尖微翘,驼峰恰到好处的凸起,眉骨清淡,眼帘下挂着长睫,粉嫩的脸蛋,殷红的唇。
春眠是好看的,却容易被遗忘。
淡然安静,没有一丝浓墨重的装饰和细节,永远低着头沉默着,窝在角落里。连注视都带着闪躲和怯懦。
丁霎见惯了张扬肆意的人,电光火石,琉璃烟火,皆爱活在焦点和注目下。
他沉寂的望着她,想起春眠醉酒了才敢说的喜欢,神情有些复杂。
想着想着自己就闭上了眼睛。
一夜无梦,却格外安稳。
日头透过窗户进来时,春眠已经醒了。
侧卧着,床板很硬,比学校宿舍的还要生冷。早上温度也低,屋里就一张薄被,全盖在自己身上。
丁霎微微蜷着,眉心冗杂。
春眠难得没有意识混沌,昨天晚上的事情历历在目,又羞又恼。
看着近在咫尺的人脸,心里酸的冒泡。
指尖在腰腹耷拉的被子上滞涩半晌,悄无声息的挪了个地,将被子盖回丁霎身上。
然后一动不动的躺着。
借着外面一点点暗蓝色的光观望着他的脸。
眉眼模糊,轮廓却无比清晰。
春眠嘴里数着数,从1到100,想再睡下去,不愿意醒过来。
因为梦可以延长美好,她渴望沉溺,却发现好难。
在暗处,春眠颤巍巍的指尖触碰到了丁霎的脸,小心翼翼的,生怕不小心搅乱池水,扰人清梦。
她睡不着,甚至连心跳都抑制不住的狂跳,春眠支棱起臂膀,凑上前离得很近。
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那点微末的呼吸。
日光的降临,算老天给的馈赠,让她可以清清楚楚的看着他。
薄唇让他显得稍微冷冽了些,眼睛却格外亮,只是此刻闭着看不清瞳仁。
春眠作乱的手拨珠子般点弄了一会儿,想要回来时被对方骨节分明的大掌握住了。
她抬眼恰好对上那双透亮的眸。
一时间脸涨得通红,整个人羞赧恼怒交织,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丁霎见她这幅反应被逗笑了,整个人柔和不已,全然不见往日的疏离淡漠。
她怔忡的看着他,一时间什么都忘了。
“躲什么?”
丁霎问她。
春眠回过神来,不敢看对方,只能摇摇头。
又回到那副怯生生又安静的模样。
“昨天……昨天晚上对不起……我喝多了。”
春眠埋下头装鹌鹊。
“对不起能解决问题吗?”
那人语气重了很多。
春眠一时间慌了,抬起头看着他,满眼无措。
“你一喝酒就乱撩人,又是要亲又是讨抱的。”
他皱着眉头,一脸不高兴。
春眠耳根都烧疼烧疼的,她颤颤巍巍的捏着耳垂想要降温,眼底结满了雾气,整个人都要跌进谷底般低沉。
“长点心吧!”
丁霎训完人,被一片死寂弄得有些莫名其妙,看着对面头都要埋地上的人,又软话了。
“以后注意点。”
春眠点点头,还是不看他。
沉默了许久。
“对不起。”
春眠又道了个歉,声音有些哽咽。
丁霎往前凑了凑,一低头就看见那双兔子红的眼睛,叹了口气。
“都这样了还说对不起啊?”
“应该道歉的,给你添麻烦了。”
她语气糯糯的还带了些难掩的委屈,弄的丁霎也觉得自己过分了。
一听这话,又觉得好玩。
“是挺麻烦的,所以你得对我负责。”
春眠抬起头看着她,眼神有些怪异。
“负责?”
“还记得吧?昨天晚上你抱着我又亲又啃的。”
讲到这儿春眠就沉默了,直愣愣的看着他。
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压在了床上。
床板硬,吱吱呀呀的声音在逼仄的空间里晃荡。
春眠被堵住了嘴,丁霎咬着她的唇瓣,像个嗜血的野兽,整个人野性又生猛。
唇齿交织,春眠眼睛里满是错愕,被吻得喘不过气来。
丁霎离开她的唇,看她一脸懵懵懂懂的神色有些无奈。
“要换气。”
说完不等春眠反应又吻了上去。
结束时春眠脑子都是迟钝的,一阵轰鸣整个人晕晕乎乎的,丁霎一把把人从床上抱起来,走到隔间的厕所。
结着蜘蛛网的小空间里,又窄又挤。春眠窝在他怀里,眼神失焦,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
看着镜子里面的场景,眨了眨眼。
那人一只手托着春眠,另外一只手拿下挂着的毛巾过了水,往春眠脸上搭。
初秋天凉,春眠打了个激灵。
应激性的想要搓把脸,丁霎先她一步帮人把脸洗了。
他力气大,有些粗鲁,春眠的脸红红的像个熟透的苹果。
有些茫然的看着镜子里的凌乱的自己,春眠就听到他的笑声。
反应过来,那人已经开始刷牙了,不知道从哪里找到只新牙刷递给她。
春眠乖乖的刷着牙,心里琢磨着先后顺序,应该是先刷牙再洗脸。
折腾完时间也差不多了。
丁霎扔给她一个面包。
“吃完我带你去赶公交。”
春眠点点头,心里有些失落,说不上来的感觉。
几次欲言又止。
见丁霎坐在角落里的鼓前,拿着鼓槌敲打着。
小臂上青筋暴起,动作凌厉又迅速,头随着鼓点节奏晃动着。
高昂时微仰着,喉结攒动,在光下多了些难言的诱惑。
性张力十足。
春眠看呆了眼,丁霎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停了下来。
“怎么不吃?”
鼓声减弱后问她。
“你……你要吗?”
春眠想要分一半给他,见人摇摇头朝她走了过来,在一旁坐下。
“听话,你吃。”
说完拿了瓶牛奶给她。
春眠磕磕绊绊把东西咽进肚子,也不管味道,丁霎给的就是好的,心里没有遑论什么。
温顺又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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狎野 不是说来找我吗?
出门的时候将近八点了,外面风大,春眠裹紧了丁霎刚刚给的围巾,心里暖洋洋的。
这边偏僻,在城郊界,鱼龙混杂。
丁霎全程把人攥手里,路道旁是大片银杏树,黄了的树叶在空中摆动着,放眼望去全是金色。
谈不出来的萧瑟。
春眠缩着脖子,跟在丁霎身边,他的黑色风衣被风刮起了挡住了很多东西。
风尘也难得的绕道而行。
到了公交站,刚好就等来了公交车,丁霎让春眠上车。
“你不去学校吗?”
“今天没课。”
丁霎摇摇头指尖夹着刚刚点燃的烟,也不抽,由着火星被风刮着,烟灰抖落。
春眠想要再说些什么,车门已经打开了,窝在司机位上搓手的大爷在头顶挂了个鸟笼,拿起一旁的保温杯嘬了口水。
然后把视线转到两人身上。
“我……还能来找你吗?”
春眠觉得自己这个时刻一定很傻叉,她咬着自己的舌头,满脸惊慌。
耳根又烫又红。
丁霎见人又是那副小心翼翼生怕被指责的模样最后点点头,目送着人上了公交。
站牌旁边有个石凳,他没急着回去,坐在上面看着那根烟熄灭。
丁霎觉得自己现在有些魔怔,对春眠有种无限度的包容,他舍不得凶她也没办法向对其他人那样冷硬。
指尖那支烟熄灭不过小会儿,丁霎索性不再想什么,扔掉烟头往地下室走去。
高大的黑色身影消失在一片金黄中。
……
周末春眠没有回去,宿舍里人都走光了,她一个人窝在学校赶实践报告。
这天打了个电话给妈妈。
手机接通前那段撕扯的沙哑音质有些磨耳。
“妈妈。”
“嗯,怎么打电话回来啦?”
“有点想你。我下个星期回来。”
春眠难得说这种话,那头沉默了半晌。
母女两少有这种时刻,都不擅长表达,也没有交过心,春燕有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女儿整天在想些什么。
“我也想你了。”
“嗯。”
挂完电话春眠发了会儿呆。
周言前段时间给了她一盘新磁带,荆棘新歌里面有首歌叫《刺槐》。
她这些天一直听,上次过后也没见过丁霎。春眠每次走在校道上目光都在探寻。
这场喜欢心酸得紧,春眠醉酒后也告白过,算得上无疾而终了,又不甘雌伏。
要是可以她可以天天搁广播里喊:“丁霎,我喜欢你。”
可是春眠怕被讨厌,也不想对他造成困扰。
那天回宿舍的时候,周言拉着她说了一大堆乐队摇滚文化。
配上她那张忧心忡忡的脸春眠有些茫然,她发现自己和对方好远。
喜欢不敢声张,要藏起来才不会被嘲笑。故意避开一切相关,只能在暗处才敢表现出来,偶尔一个眼神或是动作就引人遐想。
对,说的就是那个吻。
它给了春眠太多想象空间了,现在有人告诉她这些东西当不了真。
所以连带着她的喜欢也是廉价的。
春眠再见到丁霎是在“潮湿”。
那天他们乐队有演出,周言拉着宿舍四个人一起去的。
春眠站在靠角落的地方,和很多次一样最偏僻的地方,看着他。
舞台很小,光很暗,烟雾缭绕,背景是一片杂乱无章的涂鸦漆黑的墨渍乖张又孤僻的错落在墙面。
穿了件黑色t恤,手上是铜铃,修长的臂膀自然的垂落,一束追光打在他身上。
唱得是刺槐,新歌。
这首歌很沉寂,像浮在死水上的浮萍,在泥浆里腐朽,烂泥般颓丧。
白色的花,香味不再,颜色黯淡。
春眠看着他,眼底是爆裂的渴望和爱意,那一刻像是月亮绕着地球转了几圈又回到原地,距离仍旧是那个距离,疏离淡漠。
她没有沸腾没有热烈站在一群跳跃燥热的人里像巨飘荡的死尸。
春眠看见前排的歌迷朝他伸出手,台上的他蹲下自然的回握着每一双手。
表演结束后春眠越发死寂沉默,周言想要签名,拉着她们几个去了台上。
那边没走的人不少。
胖子在调设备,眼尖,看见春眠伸出手指着她被丁霎一把拍了下来。
春眠站在那处没动,就那么看着他,看着他走向自己。
“不是说要来找我吗?”
他语气娴熟,瑶声握她的手都紧了紧。
春眠也跟着紧了,一颗心提着不上不下的。
“我……我。”
“哥,老板找。”
那头海声喊了他。
“你等我会儿。”
丁霎撂下话就往吧台走过去。
周言几个一脸听八卦的样子把人拉到角落里,想要打探些什么。
春眠摇摇头,愣没说出个所以然。
她也奇怪。
等丁霎过来的时候,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一个姑娘中途拦住他的路说要请喝酒。
丁霎歪着头笑,视线停在不远不近角落里春眠身上,最后拒绝了。
迈开步子往暗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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