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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零碎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豆姑梁
公共租界的阿叁个个面孔铁青,他们这处跑,那那个死去的小瘪叁,还有昏迷不醒的女子,且就要归他们管了,他们好清闲不好管事儿,咒骂一声“法克”,把死去的小瘪叁,还有半昏半醒的甄钰带回巡捕房。
巡捕房必须要去一趟,阿牛挥开阿叁的手,自己背气甄钰往巡捕房里去。
甄钰不重,但阿牛不壮,背了几步,气喘吁吁,踝骨发软,走一步就好似要崴一下。
刚走上桥, 背上的重量瞬间消失,阿牛得以喘气,从背上接过甄钰的人是顾微庭,他接过甄钰后并不往巡捕房的方向走,惹来阿叁的喝声:“混账东西,去哪里!”
顾微庭一步不停,阿叁被人轻视,很是不悦,刺刺不休骂着,掏出腰中的武器,但看顾微庭的打扮不一般,掏出武器后迟迟没有动作,趾高气扬问道:“你是什么人?”
顾微庭坐上一辆黄包车,声音清冷温和,操一口地道的英文与阿叁说:“上海顾家二爷,那群小瘪叁,我希望你们能一个不漏,都抓进巡捕房里。”
说完巡捕阿叁浑身寒颤,抖着手腕将武器回腰间,在哪儿大眼瞪小眼,暗道:他娘的真摊上事儿了。
顾微庭吩咐车夫去最近的医院。甄钰一听去医院,心头飞上一计,蓦地睁开了眼,眼波微横,相着顾微庭的下巴,直言不讳:“顾老师,我能自己选个医院吗?最近的医院太小了,我想去大医院,听说大医院有单独大病房可以住,有沙发,有卫生间,想亲热的时候不需要避人眼,嗯就是有些贵,顾老师心疼我还是心疼钱呢。”
顾微庭操上纯粹国语说:“你很不要脸。”
甄钰双手拍肚子,没理由唱起一段曲。
其实她在回想周姆妈住在哪个医院,一段曲儿唱完,才想起来,说:“不如就去同厢医院医院吧,也不远,车只要走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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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零碎嫁 69
甄钰仗着自己的面皮有十尺厚,软磨硬泡,最终去了她口中说的同厢医院。
她跌到水里,浑身湿透,发梢滴水。桥下的水肮脏无比,脚趾缝里都是一股发酸的味道,到了医院,医生拿起仪器给她做检查,边做边问:“怎么摔下去的?”
第一次看西医,甄钰两下里觉得有趣,在医学课上见不到这么多医用的大仪器,只能见到写小的器材,她眼溜向医生身后的一台大仪器,老实回话:“没站稳。”
医生摇头:“我是问脚先着水还是脑袋先着水。”
甄钰回忆:“脑袋。”
得了想要的答案,医生着手检查甄钰的脑袋和胸腹,没有外伤,只是按她这两处地方时,甄钰会说疼。医生是个洋老头,会国语,虽然带着奇奇怪怪的口音,稀疏的白发在头顶上用西洋发胶梳得一丝不苟,高挺的鼻梁上带一副老花镜,远看近看都和蔼可亲。
检查完头部胸部,他开始察其舌苔:“喝了不少脏水吧?”
甄钰点头,顾微庭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医生从口袋里掏出钢笔写病单。写完打量顾微庭,衣履华焕,从他的装扮上看出他的经济关系相当的不错,于是说:“安全起见,先住院一段时间,观察一下。”
单子写完,交给护士,“带她去拍个爱克司光,照个肺腑。”
他诊断不明不白,甄钰嘀咕:“技止此耳。”
洋老头抬起头,并不生气,笑了:“孩子,上帝会保佑你。”
甄钰身上太脏,还臭烘烘的,护士带她去洗身,换上一套干净可身的制服。
护士见甄钰穿西洋胸罩,略吃惊说:“你是我第一个见到穿胸罩的女人,你知道吗?我们医院总有因胸疼而来看病的小姐,医院有女科,女科医生看着她们被束得畸形的胸,都不知怎么开口说才好。”引她去一间乌漆嘛黑的屋子拍了爱克司光。
听说这爱克司光往人身上一照,肺腑骨头纤毫毕现,甄钰好奇,但护士说得等上一段时间才能看到片子。
医生说要住院,护士便问她要住什么样子的病房,是要单人房间还是统房间。
甄钰巴巴地看顾微庭,顾微庭领意,要了间干净透风的独立病房,护士又问:“要头等的还是?”
顾微庭没住过院,不知医院病房还分如此多,要了头等病房。
头等病房一天要好几个洋钱,护士做个请的姿势,往上走了一楼,穿过一排排病房来到最左边的病房停住:“这里。”
甄钰却步痴立,在病房门口环视一圈,头等病房有沙发、长椅、台灯,台灯旁立着一只花瓶,插着新摘的鲜花,卫生间里白瓷浴缸,必要的地方,洋绒地毯贴地,一切齐备,没有冷森森的墓气,像个小型酒店。她放低声音,向顾微庭附耳一语:“窗明几净,适合做爱。”
顾微庭转过脸,假装没听见。
护士将人带到,嘱咐几句话,转身去忙乎。
抱了她一路,顾微庭身上也有臭味,鼻端受不住这股臭味,他说:“我回去洗个身,你先睡一会。”
甄钰到洁白的大床上睡下:“来的时候捎一碗广东菜馆里的虾粥,去姜多放葱,少油加些醋,是四马路的虾粥。”
顾微庭没说好还是不好,甄钰瞒瞒昧昧,索要他腕上的金表,捏造言语:“我怕你不回来,到时候我没钱付给医院,可就要进局里了。”
“你真的很不要脸。”顾微庭解开手上的金表,放到甄钰手中,轻轻关上病房的门离开。
甄钰起金表,在床上躺了两个字,不躺还好,躺下再起来,胸腔隐隐作痛,不觉一阵头昏目眩。
小瘪叁先一步摔到水里,她后脚摔进水里的时候与小瘪叁磕碰了。后来为了不让小瘪叁浮出水面,她用尽十二分力气把他控在水里,活活把他给淹死了。控人之际,关节多有扭转手上,时间往后走,疼痛慢慢上来。
甄钰袖着金表,捂住坐疼的胸腔,刬袜下床,寻得病房备好的鞋,溜出病房。
阿牛只说周姆妈住在同厢医院,住进同厢医院不在计划内,故而从头到尾,甄钰都没问阿牛周姆妈住在什么病房里。
周姆妈神错乱,这些年赚了这么多黑心钱,不差钱这病房钱,应当不会去住那吵吵嚷嚷的统房间。甄钰凭着感觉,从独立房间开始找。她住在五楼,五楼的病房加上她,仅叁间病房有人住,其它房间寂寂无声,阒无一人,而另外两间房住的人没有她要的人。
五楼没人,只能花力气往四楼去,运气太好,第一个病房就是周姆妈的病房。
从外往里头望,周姆妈正埋枕呻吟,她捂住脑袋,眉头皱气,痛得无法可施,开始咬自己的肉。照顾她的娘姨十分贴己,赶忙拿起一块木板让周姆妈咬住。甄钰欲蹈隙吓唬她,只得等到没人的时候。
拿出金表看看时间,下午一点钟,医院在公共租界里,顾微庭住在法租界,两头有段距离,来回一趟,再加上洗身那些事儿,少说要八个字,如果去四马路打包粥,差不多要一个半小时。
甄钰告诉自己要在两点钟回到病房,两点钟之前,她在四楼的走廊上来回走动,眈眈视病房,看到娘姨有事离开,眼里耀出饿狼捕杀猎物时的光。
如果可以,她今日就想取周姆妈的性命。
周姆妈在病床上小眠,好不容易等到机会,甄钰刻不容缓,要进到周姆妈病房里,门才拉开一道缝。
平不答的,一位约莫六十龄,头上梳着如意缕,身穿浅蓝锻地打子绣花纹的老婆婆出现在身后,她伸出带着翠玉手镯的老福橘手,扼住甄钰的手腕,将她往楼上带,说:“好囡囡,那不是你的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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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零碎嫁 70
就这么被一个两鬓夹些霜的老婆婆拉回自己的病房,甄钰被闪得莫名其妙。
老婆婆身上的衣裳老旧,许多地方补了又补,但齐楚有神,额带着一副镶银玉六士眉勒,银玉两旁,用金丝线绣着端正的富贵与长寿四个字,缠了脚,穿一双与袍相同材质颜色的小脚棉鞋,走起路来,不大自然。
靠近老婆婆的时候,甄钰嗅到了她身上有一股熟悉的味道,是竹立香的味道,很浓,充斥着鼻尖,仿若身置香火缭绕的城隍庙里。
甄钰忘了挣扎,问:“你是谁?”
把甄钰拉回五楼的病房,老婆婆锁上门,背门而站,眼睛盯着甄钰的眼睛,截然开口:“你姐姐要我来告诉你,不要再继续……了,她不喜欢。”
不要再继续杀人了。这话老婆婆没有明白说出,只点到为止。
甄钰右眼皮跟声跳起,回过神,嗤笑:“你莫不是江湖上那些专门骗钱胡混的人?有些东西不能乱开玩笑。”
言毕,笑容慢慢消失,但身上的栗子一片一片生起。
“我不是看骗子,我从广东来,姓成,大伙都管我叫成婆婆,手上不拿报君知,不拿圣杯,但我以帮人卜葬选吉、算命起课营生,偶尔帮那行步无影的鬼魂,传个话给家人,我也是个尴尬人。你姐姐一个月前来寻我了,给了我你的底脚,托我来劝你。我只好赶来上海,昨日才到。”
嘴里交代清楚自己的身份,成婆婆知道甄钰不相信自己说的话,还把她当赚恶心前的骗子,闭上眼睛,似在回忆什么。
意意思思又说:“你姐姐穿的很轻单,一件绿短衫,绿棉裙,头发未梳,脚下无鞋。”
忽然剔开眼睛,眼清澈无邪,抚着胸口,不胜伤感:“且她这里,少了一样东西,空洞洞的,她来寻我的时候,血凝至今还没有流尽,绿短衫成血衣,用笔在眼皮上画的痣,还未完全消失。”
甄钰眼神空洞,栗然自语,她死盯窗外,眼睛里却看不到一点东西,那日她们姐妹俩换了衣服,姐姐穿妹妹的衣服,妹妹穿姐姐的衣服,粉绿互换,还调皮似的换了身份。
成婆婆所说的绿短衫,绿棉裙,是姐姐尸体被发现时穿的衣服,亦是她的衣服,甄钰的心揪起,尤其在听到那句胸口少了一样东西的时候,心一下子和玻璃落地一样,百花粉碎。
成婆婆执起甄钰的手,帮她把袖子往上折了几折,露出那只仅拇指大,颜色淡去的蝴蝶纹身,一一行行道出口:
“甄慈姑娘,你姐姐与我说她最想要的礼物是一件蝴蝶纹粉红袄子,就和你手上的蝴蝶一样的颜色,她还想要一枝可爱的榆叶梅簪在耳边,如果可以,还想吃四马路上的糖炒栗子,和广东宵夜馆的钵仔糕。”
甄钰开始相信这通奇奇怪怪的话,啮住下唇,眼泪掌不住从眶里掉出,掉在手腕上,两脚发冷,突然软了,她猴在地上无声啜泣。
成婆婆年纪上来蹲身不便,强忍着腰痛脚酸,跟着蹲下身,翻看甄钰的掌心,顺手占了一卦,她用温和的言语稳住甄钰:
“姑娘将交恶限,及时手的话,便能从恶限里脱出。”
“毕竟你的名字,可在妈祖庙里写着,福气用不尽。”
“只要放下仇恨,一切将会跑起来的。放下吧,你姐姐都不恨。”
甄钰破涕为笑,反袖擦去冷却在脸颊上的眼泪:“如果死的是我,我也不会恨。倒不如死的是我,成为看不见摸不着的鬼魂,须强如带着仇恨,羹里不着饭里着,一辈子坐卧不安。她很自私,抢走我的命数,硬将她的命数塞给我。”
挂钟响起,已到两点,甄钰撇下成婆婆在原地,睡在病床上横针不拈,竖线不动,闭上眼睛不言不语,状若送客。
“方才第一回见着人,便知此次劝说,是担雪填井。” 成婆婆摇摇头,喃喃自语,说泛不了甄钰,惆怅地摸起手上的翠玉手镯,脚步略斜走出病房。
人移步到门边,甄钰用上粤语,叫住她:“婆婆。”摸出顾微庭给的金表送过去,“我给你一点谢意,你帮我和姐姐说,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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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零碎嫁 71
金表索来是用来看时间的,甄钰忘了自己只是暂时占为己有,但她身上一点零碎洋钱都没有,托人做事,总要拿点钱出去,别人才乐意去做。
成婆婆没有接金表,垂下发皱的眼皮,眼皮上几根稀疏微白的睫毛,颤了又颤:“我到这个年纪,不差钱。千里迢迢来上海,只不过是因为被那位姑娘缠了许久。你的话我会告诉她,她的话,我也告诉了你,我也能卸任了。”
“我这几日都在上海,住在五马路新枝旅馆,你若反悔了就来找我,上海的脚路我不大熟,住起来畏手畏脚,我只住七日。”成婆婆强调自己会在上海住几日,带上门,曳曳然离去。
一片寂静的走廊,想起清脆的履声,但很快,履声戛然而止。
成婆婆前脚走,顾微庭后脚来,穿着竹根青黑缎滚边贡绉长衫,京酱色摹本缎马甲,脚下一双新式靴子,两只手都提着东西,一只手提了袋衣服,里头塞着一本画本,一只手提了甄钰要的虾粥,还有各式各样的水果、饼干、罐头。
甄钰哭态未敛,怕被瞧出异样,忙把被子一拉,严严实实盖住脑袋。也是巧,顾微庭洗完澡忘了带眼镜出门,看人有些朦胧,不能将人瞧得入木叁分,甄钰的异样他一掐没瞧出来。
刚把手上的东西放下,护士屈指敲门。
剥啄声起,顾微庭礼貌上前打开一条缝。
护士与他点头打个礼,说:“片子出来了。”目光斜进门缝,看看病床上盖住头的人,说,“嗯,甄小姐是不舒服吗?要不先生去一趟医生那处吧。”
顾微庭点头,关上门,跟着护士去看诊室,那位老医生眉头紧皱,举着一团近黑的片子左看右看,见顾微庭来了,拿出一只笔,用笔端指住甄钰的肩胛骨处,说:“这儿的骨头有些走作。”笔端往下移,指准手肘,“这里也是,不严重,好好吃药修养能恢复,但要不能松懈。”
拍爱克司光的仪器从西洋来,顾微庭少生病,发烧感冒都少有,他好奇那团黑乎乎的片子,眼睛往上面看了好几眼。
医生放下片子,故意顿了好一会儿,才委婉道:“如果经济允许,便就在医院住几天吧。”
住院用高,寻常人家的经济住上一日都难,看得出顾微庭的经济不错,医生还是要试探一番。
顾微庭想起一件事情来,很快就要考试了,也不知公学那边批不批学生的病假,他顿了两秒,问:“大概多久能出院。”
“用你们这里的话来说,伤筋动骨一百日,想要彻底恢复,急不来,这几日好好休养,往后小心一些,生活上是没问题的。”医生低头写病历,“给那姑娘打只针吧,泡了冷水,不打的话只怕今晚会烧起来,我看她手指哪儿有些外伤,你拿消炎药膏,给她擦擦。”
医生耐心嘱咐,顾微庭一一记下。
一旁的护士配好药,拿起针水,来到病房。
甄钰在二人走之后去洗了把脸,隔了两个多字他们才回来,哭态已过。但到护士拿着一只针进来,她的表情变了几变,显出不悦又害怕的颜色。
顾微庭脆快地说:“衣服脱了,打针。”
甄钰伤的是左肩胛骨和左肘,顾微庭和护士说打右边手臂,护士点头,打开一瓶透明药水,准备帮甄钰打针。
甄钰呆若木鸡,久久不动,被针扎多疼,她不乐意:“我不要,我不要打针。”
“那也是你自找的。”顾微庭叁两下解开制服扣子,约莫解开叁颗,两只袖子就能褪到肩胛处,“自找的,不打也不行。”
小瘪叁闹事开始顾微庭就看到了,甄钰如何掉进水里,一举一动,两只眼睛,加上两片镜片,看了个清清爽爽。
护士举起针头靠近,甄钰心揣小兔似,看着粗细如头发的针头扎进皮肤,随着推进,塑料管子里的水,慢慢注射到皮肤。
针扎进来的那刻肌肉酸痛,过了一会儿酸痛变成胀痛,动一下手臂,针眼四周有瘙痒之一。
针打完,甄钰脑袋迷糊,晕头转向分不清方向,晕得难受,懒洋洋躺回病床上,斜盯顾微庭带来的画本,带着几分惺忪的态度问:“顾老师会画画吗?”




【民国】零碎嫁 72
甄钰目灼灼的视线射在画本上,顾微庭拿出画本,翻开给甄钰看,只见里头用黑墨水写着密密麻麻的算学公式,还有一些常见的算学题型。
他柔声说:“快考试了,算学课程不能落下。”
甄钰在看到算学公式的那刻,默默背过身,虾粥也不想吃了,假装闭眼睡觉。
顾微庭知她不乐意,坐到沙发,拿起一只笔,翻开崭新的一页,手腕动动,在纸上画起东西来。
笔头落纸的声音,急速又干脆。
不知是药起作用,还是沙沙沙的声音太催眠,甄钰从里掖住被角,呼吸均匀,辗转浓睡,去会周公了。
顾微庭在纸上画了又画,忽然笔头顿一下,折声说:“期末考不好的话,我就对你不客气。”
病床上的人一动不动,顾微庭走近,才发现甄钰在熟睡,睡到晚快边,接近六点的时候,胶住的眼皮慢慢剔开。
甄钰揉着惺忪睡眼支起身,病房黑漆漆的只有她一人。
走廊的灯亮然,黄色的光从门缝漏进来,日头在的时候不觉病房冷森森,日头一走,病房冷如置身墓地,甄钰想出病房透个气,却发现门打不开,原来门从外锁上了。她贴在门上乱拍乱喊:“有人吗?”
顾微庭就在不远处的公共吃烟地吃烟,隐约听见敲门声,灭了烟,吐净口中的烟雾,大踏步过去。
门一打开,甄钰便就嗅到了淡淡的烟味,鼻头一痒,打了个喷嚏。她做出嫌弃状,捂住鼻子往后退叁武,说:“干嘛锁门?”
顾微庭看到她的举动,没有靠近:“你今日带着怒气而眠,我怕你气不过来,梦游,然后将我五马分尸。”
甄钰明知之而故昧之,做出不胜委屈之状,也拐也拐走到病床坐下,岔开话题:“顾老师,你好臭,往后不要吃烟了。烟吃多了坏身子,你不想早年阳痿吧。”
“你考好了我就戒烟。”
“爱戒不戒。”甄钰骂他幼稚。
懒得和甄钰多言,顾微庭拿出中午的虾粥,隔了几个小时还是温热的,舀一碗出来。
甄钰闻到粥香方知饥饿,一连吃了叁碗,最后还吃了一个清甜的苹果。
骨头走作在右边,偏是在右边,甄钰用不惯使用左手,行动显得不利索,洗身的时候要顾微庭搭把手来脱衣服,洗完以后还得让他帮忙穿衣服。
一番下来,到八点钟甄钰才睡到床上去。
顾微庭身上的烟味不散,帮甄钰换好衣服后到卫生间里洗澡,上海人晚睡,但医院不让上海人晚睡,不到十点,护士便把走廊灯关去。
一片漆黑,地上只有月光。
顾微庭以沙发作床,他人高马大,挤在一张沙发里,显得滑稽。翻个身就容易摔到地上,所以他一动不动。
甄钰没有睡意,暗中唤顾微庭:“顾老师,我好冷。”
顾微庭对她待搭不理,嗯了一声就没了下文。甄钰纠缠不休,沙着喉咙再接再厉挑逗:“顾老师,你上来和我一块睡吧,我好冷。”
顾微庭一个字儿都不回,甄钰气急,下床跑到沙发旁,身压住顾微庭,手摸他的胯下:“顾老师,你是不是硬了,所以不搭理我。”
性器本无欲望,但纤手一压,下一秒性器热气直喷,鼓成一团,顾微庭呻吟着推开甄钰,手却碍着她受伤,没有用上力,手心的方向也错贴在双乳上。
双乳柔软,思想不由自己做主,指关节往内屈了屈。
“顾老师色起来的时候,比较诚实。病床挺大,正常姿势做的话,不成问题。” 甄钰和块狗皮膏药一样贴在顾微庭身上,手伸进裤头里,一把捏住龟头。
她的指尖冷,龟头被冷冰冰的手指一捏滋出疼痛,顾微庭也伸手进裤头里,拉开龟头上的手,自上至下,自己撸弄醒来的性器,气吁吁道:“我自己可以解决。”
在闷热的裆里,两只手相互争夺那根性器,甄钰下手不知轻重,为了夺得主权,利爪竟去掐顾微庭的手背和小圆球。
顾微庭不得已放弃,甄钰重握性器,洋洋得意道:“顾老师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我想要。肉体上的欲望,这种事情讲究男女平等。”
话是有道理,顾微庭却说:“我没有套子,我用手帮你。”
他想用手去伺候甄钰,甄钰贪好玩,把腰臀一闪,花穴避开手指的触碰:“手指细,一根两根的进来是儿戏罢了,我今日,就要这根东西进去,顾老师对我狠一些,带套也行不带套也行,我都能受住。”于暗中脱下裤子,二指扇开湿热的花穴,对准了龟头,慢慢坐下去。




【民国】零碎嫁 73
“我去买套。”年轻的女性受孕力强,顾微庭不敢继续,甄钰没坐到底,忙推开了她,穿戴整齐直搭直出病房。
顾微庭手放在门柄上,犹豫了一秒,最后还是没有将门锁起,拢紧身上的衣服去买避孕套。
走出医院的时候,他看着往来飞奔的黄包车,认真计算了一下,从医院到有卖新式避孕套的药店的路程,以及静安区的路程。
回静安区里拿,能快两个字,他打算回静安区。
衣下的性器蠢蠢欲插花穴,但没办法,只怪使用避孕套的避孕措施非在世人眼里卫生之道,又说阴阳不能互达,并不流行在性爱交欢里,故避孕套难买。
顾微庭招呼一辆黄包车坐上,车轮骨碌几圈,行不到一百米就遇到了正往蓝桥去的顾选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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