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弈小拇指勾走了眼角渗透出自然眼泪,注意他身后斑马线射过来的焦灼目光。从他手里接过自己的行李箱,压了压声音:“婷婷说,周天下午回程的时候联系不上人。但是快失踪24小时了,我爸爸都没有跟我提。一个好端端的大人怎么会在山里无缘无故失踪了呢?这很明显凶多吉少。”
“你想告诉我什么?或者说需要我怎么帮忙?”黄闻嘉瞟了一眼自己身后的团队,他再次用手掌压下自己被吹起的大衣领。
成弈借着两人之间的风,犹豫之间还是告诉了黄闻嘉,“我爸爸说,李哥这一年来,和巨行集团西城分部的财务总监有私交。”
“这个我知道。”黄闻嘉点了点鞋跟,帮她飘在耳畔的头发挑回耳后,“他一直在帮着梁生身边的人放贷。现在知道站着挣钱的重要性了?”
“拜托,你不要开玩笑了。”成弈开始受不了,心随着他刚的玩笑,被揪成了一团。
“我知道你要自尊,放不下面子说那句话。”黄闻嘉手盖在她的软掌上,沿着指缝为贴合点握住。成弈的行李箱因为突来的外力滑动了一下。“你爸爸在这群人之间,就是个边缘人物,想湿脚都没机会淌上水。我说的够明白了?”
“笑一个?”黄闻嘉在转身之前,手指跨上她的手腕握了握,“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我好像又欠了你一个人情。”成弈好不容易鼓着自己抽着鼻尖正视他。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客气话。我也没给过你什么,不是吗?”
他的车轮没有离开的声音,但到时穿过自己的行人,没入自己的耳朵,提醒了自己。
“黄闻嘉!”成弈真的很少这样直呼他的名字,人潮拥挤里,总要有点辨识度才好。
黄闻嘉撑着拉杆上半侧回身子,露出叁分之二张脸,四分之叁张眼,嘴角倒是噙着百分百的笑,“怎么了?突然舍不得了?”
“没有。”成弈忙摆摆手暴露自己口是心非,做着加油打气的姿势,“发布会顺利。”
“好,谢谢。”风又吹动了他的衣角,“你也是,工作顺利。”
春天的风里有柳絮。恼人,缱绻,缥缈,漫步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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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数很肥了!7k哎,自己投个猪猪,下周正常3更了
first killing 《堕落天使》插曲
《风中有朵雨做的云》娄烨导电影
《百日告别》林书宇导电影
ps:麻烦大家再吃点刀,结局是he。(看到了吗?我大写的)
“桃子cp”想不想搞?
离岸 60.单车
“我们是在等好消息吗?”桃桃这样问成弈。
好比他们此刻正暴露在机场,却在等一艘能让他们隐身的潜水艇。
“宝贝,我们在等回家的航班。”成弈把蔫成一团的小姑娘扶进自己的怀里。很快,自己胸前的卫衣皱着灰成一团。
外面正在下好大的雨,把她们困在了异乡,困在了外面,困在了这里。
“你回答我个问题好吗?”成弈摸着桃桃的小手。
桃桃在她怀里蹭了蹭,表示同意了。
“知道‘身受感同’这个词吗?”
“嗯嗯嗯”最后化成一股猫哭声。
过了好久,哭泣的桃桃从成弈怀中抬眼。声音颤颤:“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再等等吧,等机场人员的通知。”
“其实我很难面对,我妈妈。”啜泣,两行眼泪又开始滚下,“因为我比赛又输了,我都没有做过能让她骄傲的事情可是出发前我爸爸跟我讲,比赛不赢没有关系,因为我不靠着比赛到未来”
成弈捞着桃桃按在自己怀里,她的呼吸在自己胸前起伏,一股堵着心的窒息蔓延到进自己的喉管。成弈半偏着头蹭了蹭肩头,眼泪就挂在了她衣襟上,“对不起,桃桃”
她说不下去了,因为一家合乐的叁口拉着行李从她面前经过,小男孩就叁四岁吧,父母双亲都提着他的手腕,在空中小小地荡了起来。爸爸问还不满足的小男孩,再玩一次?妈妈说,玩一次就好啦,这里是公共场合。
这个道理她也是想好多年才明白,父母在孩子陪伴成长中扮演的角色是不平衡的。因为,是礼物就是礼物,是戒尺就是戒尺。
成弈捂着半张脸从天伦之乐中走出来。她的心疼和泪水一样,又滚又烫,带着咸味儿。摇了摇自己怀中的小身板表示歉意,“对不起,我好像没有办法能安慰你。我也很难过。”
“彤彤姐姐”桃桃感到发间的一股湿意,抬头去寻人。她看到成弈嘟着唇翕张着凝望自己,那种无助无奈无能都在涨红的眼睛里,发酵。
“我不应该哭,这会让你更伤心。”成弈仰头纸巾掩面,破了口气吹的纸巾落地,“我们一起等好消息好吗?”
“如果他真的不回来了呢?”桃桃捂住眼睛问成弈。
“会回来的。”成弈扭了扭桃桃的肩膀,把人圈得更紧。
他会回来,以某种特定的姿态,例如21g的灵魂,陪在你身边。看着你练钢琴,看着你拉二胡,看着你读英文,看着你写奥数,看着你和妈妈闹嘴,看着你熟睡。你今后人生成长的每一个瞬间,他都不会再错过了,你恋爱你接吻你结婚你当妈妈你做姥姥,他都不会再错过了。
立案。失踪。宣判不了,这就是死亡。一周后,婷婷在证件上仍旧是已婚状态,但已被默认为李扬的遗孀。行长带着单位的关心到家里慰问,含蓄表示李经理此前工作中的重大疏漏。婷婷说,走法律程序吧,他的账户我都没动过,该还多少就原路还回多少。
“不过,麻烦对外不要再提这些事情,感谢。”婷婷在送客之前,小声恳求。
她阖上门后如一团泥被钉在门背后,渐渐地,滴落在墙角。溃不成型,自讨苦吃问自己,这也算是清净了?相当于把婚离了。
“终于把婚离了。”在膝盖头上,发出呜呜的咆哮声。
如果真要告别,请留下遗书好吗?可是为什么没有?命运的确是一个刻薄的东西。
站在楼脚的桃桃自知,这个房子里发生过的一切,都叫做往日遗憾。
四月的确是一个开玩笑的季节。花开五月,清晨潮湿,没有骨灰的葬礼。
成弈陪着婷婷选墓地时,销售人员天花乱坠:对面是xx山,山上有xx庙,山下就是xx河,依山傍水。晨钟暮鼓远离世俗烦忧,李先生可以在这里安息。说到底,大家心挑选的,也就是一栋衣冠冢。
松枝熏出令人不安的气味,山风送来的香甜茉莉香在清淡的菊花香气里,显得不切实际。方盒子里装着李扬的工牌、钥匙扣、眼镜框和留在家里的一根皮带。板悄悄盖上之后,法师敬着白酒在叫他入土为安,在通往阴家的路上慢慢走,不要急,不然在他方也是要吃亏的。
石碑上是李扬工作的证件照,他笑不出来,黄色的菊花,衬得黑白照更苦。
桃桃跪在湿漉漉的水泥地上,面前的两根红蜡烛在风中摇曳,到底是光还是火,逼着她不敢睁开眼睛看眼前的亮。一、二、叁,她在心中默数着,叁个响头之后,半撑起身子愣住。石碑上的黑色楷书,生于一九七九,卒于二零一九,没有具体的时辰,化为整整四十。桃桃顶着麻木的膝盖头,在最后的道别中,深深下了叁躬。
“走吧,下次来看他。”婷婷和成弈各自拉着她的手,往山下牵去。桃桃回头顺着一块块石碑数过去,第二十六个,得记清楚了。
回程路上,成弈坐在父亲的牧马人副驾驶上。路过天然氧吧别墅区时,成父开口了,“我想和你商量个事情。”
“什么事?”成弈正在取胸前的小白花和袖挽。
“成子由六月考完七月初就满十八,我想把刚那别墅直接写在他名下。”成父这时候降下了车窗,手指零散搭在窗门上,沾了点儿风又回摩挲自己的下巴,“南湖那边的小连层,下周找个时间我转你名下。”
“你这是在忙着分家?”成弈把悼念物扔进储物箱。
成父分了一点余光给她,“死不带走的,攥在自己手里干嘛?”
“爸爸,你知道我在说什么,请不要转移话题。”成弈重重地扣上储物盖。
车辆正撞上减速带,成弈在颠簸里听到父亲力证,“我是不是要把所有支都扔到你面前,你才知道闭嘴!”
“你在激动什么?我就是尽子女义务关心你,为什么你老是这样遮遮掩掩。如果真有什么问题,你讲出来,我们想办法解决。”成弈抓紧安全带,“是不是失踪自杀你心里没数吗?”
想法办解决?她手无寸铁的能怎么解决?成弈莫名觉得这话从她口中吐出,滑稽之极。像是什么,酗酒成命的人告诉你,我明天开始不沾酒啦。
“我有数你又有数吗?”这次成父直接把车子停在了路边,路边的枝丫上零零散散挂着麻雀。
“生意上的事情你懂多少?全交给你你会解决吗?彤彤你从小就很乖的,不要觉得现在自己长大了能养活自己了就可以为这个家独当一面。很多条件还是要我们做父母的再努力为你们争取,你们才能过上当下无忧的生活。小李的事情,大家都节哀顺变。他接触的那些人,我也是道听途说,我连火门都碰不上,要怎么跟你解释?”
“你别老是这样,爸爸。”成弈委屈百口莫辩,过了好久才平缓讲出,“我只是担心你,你说没有问题就没有问题。你年纪不小了,今年做了就退休,你赚的钱已经够自己用了。我不要从你这里拿东西,我自己能挣的,你全部给成子由也好。”
猜疑幻化平静,念想悄悄淹没,日子总是就这样熬过来了。
成弈五月末临时被lily请到会谈室,旁边还坐着hr。
hr很含蓄,到匿名邮件,有人举报她违反公司条约,涉及泄密,需要接受调查。
成弈耷拉着脑壳,问,这怎么说?她心里没有底。
hr递给她文件袋。成弈看到第一张,便知道是谁了。
成弈有条不紊,当着两人的面,一张一张地刮完匿名信件的线索。换纸张间,瞄了一眼lily的桌角,上个月自己送的香19正看着两人。
“我和时尚博主严真,的确是大学同学,也是多年好友。”成弈把材料装进纸袋,递给lily。
“不工作中会有相同的话题碰撞和交流。”成弈瞄了一眼桌上的录音笔,涨了涨自己的眉尾,“有碰撞不代表没有雷同。”
“我接受调查,但是在停职之前,有些话还是要为自己正名一下。不然,真被辞退了,离职证明不光,下一份工作就不好讨了。lily最清楚我的工作量,有没有心思去搞损害公司利益的事情,有必要参考下lily和johnny的看法。”
她推着材料到叁人之间,微笑又委屈地问lily:“配合公司调查?”
hr听到的则是,配合公司调查。
lily将材料推还给hr:“多久能出结果?你也知道我们现在的情况很特殊,面临年中了。”
hr客气回答,“其实两天就行”
“那就麻烦了。”成弈和lily异口同声起立送人。
送走了hr后,lily看成弈闲散靠在椅子上,皇帝不急太监急,问成弈:“怎么回事?”
“我像是有问题的人吗?”成弈问倒了她,“很明显,邮件里给的所有材料,只能证明我和严真的关系很好。那么请问,我手里接过的每个案子,有过雷同的方案吗?用户群体都不一样,雷同的方案又有什么用呢?”
她想最重要的一点,高立弄错了。她入公司前,就再也没有以“成弈”的名字作为法人代表参与决定过工作室的任何事情,对公转账,更没有。
“我没有做危害公司利益的事情。”成弈越讲越委屈,最后声音低至到哽咽,一股气抽了lily的纸巾擦眼泪,“我要是真吃着锅里还想着碗里面的,既然都能拿到一手资源了,我有钱何必不出去自立门户呢?还赖在这里做打工人干毛线。再说了,别人就是个普通的时尚kol,有什么井水河水可以犯的。”
“好了好了,委屈我懂。”lily又递给她纸巾,想起身给她倒杯水安慰安慰。
成弈看着她开始小心呵护的身板,忙起身让她别捯饬了。
lily还是执意到了杯水给她,看着成弈接过喝下一口,开始慢慢解释:“在16年法人变动之前,你的确是股东,并且手持四成,这个合伙人的身份难让别人有灰色想象力空间,对吧?你也知道,你当前的角色对团队是至关重要的,别人到匿名邮件也是公事公行而已,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会和johnny再商量。等下人事那边还会找你谈,这两天先暂时休息一下,在家等复工通知。”
成弈也就是装装可怜,查不查的出来心里早就有数。至少在公司,手还是很清的。
人事的工作人员到她工作上来取调查物证。说到底,她也就是个刚25岁出头的姑娘,在职场这两年也都是形影单只,一群同龄人的戏谑嘴眼中,眼泪豁出就如雨下。等交接好所有的资料后,拎着自己空荡荡的goyard朝大楼外走。
急冲冲的出了关卡,撞上李昊。李昊见她绯红的眼,问她怎么了。
“碰上白眼儿狼了。”成弈抬眼又哭了,抱歉讲,“我没说你。”
冲出大门,又想,今天自己不是开了车吗?折回下停车场,坐到车里连着拍方向盘,又气又疼,问自己干嘛要哭?这种情况下哭真的是好丢脸。
“喂”她给黄艾嘉拨通电话后,打完招呼便无法继续说下去。
“你怎么了?”
“你”这边成弈趴在方向盘上抽着鼻涕,“高立简直就是个白眼儿狼,你赶紧让他别混了。”
“到底怎么了?”
“他妈的他写了匿名检举信到我们公司,列举了我在外面开小灶那些事儿。”
“哭啦?”
成弈清了好大一把鼻涕,想必黄艾嘉是听听得清清楚楚。一边擦脸一边接通她打过来的视频。
“看来受了天大的委屈?”这边黄艾嘉倒是笑起她来。
“你跟你讲,气死我了。我刚拾东西的时候,那群人就跟八辈子没看过戏一样,可酸了。”成弈朝着屏幕丢了块纸团。
“你老板发话了吗?要是真不行就回来呗。”
“我不要,因为你请不起我。”成弈气呼呼地掐断视频。
马上给蔡恒远发去微信:我要是不想工作了,你会养我吗?蔡医生。
“好啊,我养你。”回复的是挺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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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岸 61.SecondKilling
将心比心,你一路看着长大的小孩就要高考了,是什么感觉?其实那句平平无奇的顺其自然,放在小孩身上是千篇一律的残忍,但当下又无法找到再合适不过的替代词。没有一个家庭对小孩的期待是空的。正如成弈并没有打算退步求次,她也在临考前抽空带着成子由跑到曲山寻求文曲星的护佑。
考虑到成子由下周高考,成弈要将手里的事情都提前安排好。lily的肚子一天天显怀,堆在她手里的事情自然就变多了。lily说下周就休息吧,好好陪一陪弟弟。
蔡恒远的父母来西城已经叁天了,轮到周六约好今晚共餐认识一下。蔡恒远周五接成弈下班,两人分开前,成弈问他:“这样是不是太快了?”
“没有的事情,只是简单的见个面而已。”蔡恒远与她额头相抵,抚摸着她的眉骨,“就是吃个饭,你又不丑。”
“我现在发现你很会,变着花样嘲笑我?”成弈蹭了蹭蔡恒远的额头,双手捂着自己的黑眼圈,“我明天一定好好撸个妆,可是我家里没有见长辈色号。”
“我觉得你涂烂番茄色好看。”蔡恒远弹了 弹她的额头,拉开两人亲密的距离,“不公平哎,素颜就是见男友色号?”
“蔡医生,你太会了,我得赶紧下车。”成弈开车门,“那明天见?”
“早点休息,我们等你。”蔡恒远放开她的手等身影进了小区大门才驱车离开。
周六早上,看着灰黄的天,估摸着今年的黄梅雨定是要提前了。
成弈喝了一口水后,去衣帽间,一开始还在纠结穿裙子得配那双鞋子,看了一圈下来,她最后选了优衣库红色连衣裙。第一次见面穿吊带裙是不是不太合适?成弈抓了件白色空调衫出门。
*
她比约定的时间迟了整整一个钟头。本来已经是提前走出大楼了,但临时出了个岔子她又从停车场折回。从车里出来时漫天漫地都是寰宇的热气,她想估计会下一场大雨。空调衫还是穿上吧,第一次见面露胳膊,不太好。从下车疾步到餐厅,后颈和发丝缝里生出了好多汗,慌忙中黏的她急躁又狼狈。
在电梯口碰见了张曼,赶紧谢了两句。今晚的用餐还是她托张曼帮忙打理的,前前后后预定了几个菜单,想到估计吃本地特产蔡恒远已经义务过了,那这一顿还是以为台湾菜为主吧。
“蔡妈妈蔡伯伯,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提前问了蔡恒远,这样咬字发音对吗。蔡恒远说还行,反正你的普通话讲出来就很可爱。成弈拎着两只礼袋,她确实很抱歉,讲这话时不自觉得退了退自己的步子。
蔡恒远在她旁边揉着肩头表示没关系,给对面二老介绍着:“爸妈,这是成弈。”又拍了拍肩头,从她手里接过礼袋。蔡恒远表现出超出成弈预想中的稳重和客气。
蔡父蔡母都站起来打招呼,蔡妈妈很美,说话细声细语,蔡爸爸很柔善,忙忙摆手示意快坐下。
“妹妹,怎么称呼呢?”蔡妈妈热心地成弈倒了杯西瓜汁。
成弈忙从她手里接过,“蔡妈妈,蔡伯伯,叫我小成吧?”成弈示眼了蔡恒远一下,蔡恒远伸出只手握住她,控制住嘴角的弧度,认真解释,“我也是第一次。”
“可以叫她彤彤,红彤彤的彤。”蔡恒远将两人握住的手往桌下藏。
“妹妹名字的里的yi,是亦舒的亦吗?”蔡爸爸手肘置于桌子边角,半推着脖子向前问。
“蔡伯伯,是博弈的弈。”成弈从桌下抽出自己的手,去掏包里正在震动的手机。“阿姨伯伯,我接个电话。”
屏幕跳着一串陌生的号码,归属地,b市。成弈侧着身子接通号码,没过叁秒便手指划着小跑姿势示意桌上叁人,自己需要到边上说才方便。
就一分钟,蔡恒远时不时偏着身子去看站在窗边谈话的成弈。天空骤降鸦青色,玻璃上映着她和灯光半融的重影,亦幻亦溶。
蔡恒远回过身子,餐巾擦了擦嘴角,让自己父母的眼光从成弈的背影上顺回来,“她刚毕业工作两年,事业正在上升期,难会临时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恒恒,妈妈也觉得这个妹妹比较有事业心。就不知道你们相处的开不开心了。”
蔡爸爸添了一记,“女孩子可以不用这么强啦,你们两个要是真有缘分成为一家人,到时候可以让她不用这么拼,家人和生活才是最重要的。”又是一句,“是哦?”问着蔡恒远。
“爸,你说这话一定不能让她听到。我和她相处得挺好,年龄虽然小了一点,但是处事蛮成熟的,生活起来很省心。再交往一下吧,有好消息就告诉你们。”蔡恒远吞了口柠檬水。
“恒恒,你也不要生气妈妈催你什么哦。你一个人在这边,爸爸妈妈还是希望有个人能陪你。”
“这我知道。”蔡恒远再回头时,成弈已经整理好表情朝他们走来。
成弈拉着蔡恒远递过来的手,往他边上一站。蔡恒远起身侧耳问她,“怎么了?有急事吗?”
“我想我还需要耽搁十分钟。有个朋友她遇到了一点麻烦,身体不舒服就住在楼上,想我帮忙送点药上去。”成弈微微伸着脖子小心翼翼在他耳边吐着悄悄话,“你爸爸妈妈会不会觉得我这个人是个事儿包,第一次见面又是迟到又是突然缺席的。”完了又嘟嘟嘴眼巴巴地望着蔡恒远。
“非得找你帮忙吗?可以给酒店前台打电话的。”蔡恒远单手搭在她后腰上。
成弈不自在地轻轻磕了下他的手腕,示意不要在这种场合做过于亲密的动作。“我不是那个意思,她需要开处方。我保证就十分钟,好吗?”
蔡恒远这次把手搭在她肩膀上,往自己怀前捞了捞,“你去吧,我这边和我爸妈讲讲。你放心好了,多十分钟也没有关系的。”
成弈霾着的脸上褪去了一层,暖灯下仍看的到她波动的阴郁。
蔡恒远向父母解释着,彤彤有个朋友在这附近临时遇到了一点麻烦,想她帮忙解决一下,估计要离开15分钟左右,小姑娘心里愧疚,不好意思讲出来。
蔡爸爸蔡妈妈表示出同样的担心,问朋友事情严重不啊,需不需要恒恒和你一起过去啊。
成弈抓着自己的白色菜篮子,忙忙鞠躬,谢谢阿姨伯伯,我应该十分钟就回来。她今天穿了双jil sander白色平底鞋,白色空调衫,白色手提包刚好映成一体。
蔡妈妈指着她匆匆奔去的倩影讲,妹妹很会穿衣服哎。
“对啊,副业时尚主编嘛。”蔡恒远倒是泛起了柠檬香的漩涡,“是挺好看。”
蔡妈妈似乎对成弈很有兴趣,几乎没一句都绕着“妹妹”开口“妹妹”闭口来,问了一些蔡恒远回答的上和回答不上的:父母离异有个弟弟,车房独立,有稳定的副业投资,平时性格不会太热,没什么不良嗜好,只是要抽点小烟,还有什么呢?等再处处我在告诉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