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岸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好多彩虹屁
“她后来长大了,问题不再像《百科全书》那样直白靠着翻阅就能解答,我每次借着去香港玩的借口带着她去找严女士,她都说孙皓月你一定要帮我保密呀,一定不能告诉苏妈妈和爸爸,他们肯定会对我很伤心很失望的。她每次拿着她软糯的口音讲,我就心软。后来的事情,你们也都知道,我这人吧,也背着她做了这么久的老好人。”
“她成年了,问的问题越来越少,玩笑话倒是越开越大,不需要我打着幌子去香港,在家里也不再做以前那个话少事事小心的小姑娘了。我这人在外面那几年也是混,没法像闻子那样事事都有分寸,所以传到你们耳朵里的声音不太好听。我现在回头也会笑那几年胡作非为,有时候聚在一起,看到真真渐渐偏向成熟挂的面庞,我是个正常男人,会悸动。我也叁十好几的人了,现在要的就是安心。”
“我最开始做这行的时候,失意远远多于得意,失意大概只有真真能看到。如果她是你们的小棉袄,那对我来说是一件防护防核的外套。她有时候像呛口小辣椒,怼我的时候让我知道我就是个混蛋,但更多的时候,她更像又嗲又软的糖,能让我能放下戒心听她好好说话的蜜糖。”
“我有时候也在想,做兄妹容易,这样做一辈子的兄妹就太难了。我开不了口,但是她比我有勇气,先迈出了这一步。事已至此,造成大大小小的伤害,都是过往。我只希望,您们能先松个口,给我个机会来弥补,来作序章。”
孙皓月再次抹了自己的额头,贴在额头处的竟是温热的黏腻感。即便是语无伦次还是一鼓作气:“不管她叫严真还是黄艾嘉,对我来说仅仅是你们上一辈人给她的符号。我只想”
“你全问她吧。”苏老师盯着他包边亮出的勃艮第酒随着他的微微蠕动一闪一缩,指着站在楼梯拐角处的黄艾嘉。
孙皓月渐渐回头。
水晶吊灯下的孙皓月,这样的他,在黄艾嘉眼里,真诚乞求无助,似找到永生玫瑰的小王子。她翕张着嘴临下几刻,做着口型“怂”嘴角噙着此生都无法复刻的笑,转身。
孙皓月只看见她乌黑的发缓缓消失楼梯口,又慢慢伴着侧颜亮在另一个窗前。双手捧着自己的脸,越走越急,佳人倩影,逃出了自己的视线。
他再回头时。
苏老师说:“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有些话我能委屈,但她不能憋屈。”
黄司长说:“真真年纪小点儿,真有事你得多担当。”
近乎失重,孙皓月滑出乌木扶手,双手合十,虔诚地要跪下,感激涕零:“谢谢。”连道叁声。
黄艾嘉靠着成弈的肩膀,两人依偎在沙发前。成弈去勾她的嘴唇,黄艾嘉伸手打住,细语软糯讲:“怎么这么讨厌?”
“乐着吧。”成弈继续招她。
黄艾嘉一嘟嘴,准备去拿茶几上的烟,被成弈按住。成弈对上黄艾嘉意味不明的笑,只听她说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怪我咯。”成弈耸着肩膀让她下来,“害,我就是瞎说啊。我明天还得去帮你处理一屁股的烂账。”
她起身拍了拍屁股,黄艾嘉跪着说:“什么嘛,当初是你怂恿我去和高立谈的。”
“哎。”成弈拍了个响掌,“话好好说,什么叫怂恿,我那是建议。不过你真给我说说,和年下恋爱是什么感觉?”
“其实挺不错。”黄艾嘉跪着挪了两步,成弈扶着她起来,两人坐在沙发上:“结局很抱歉、很愧疚。”
“行了吧,这话的前提是,孙皓月没当着你家人的面讲那些话。”成弈觉得自己手里好空,整个身体更是,那是一种没法阻止,说来就来的嫉妒。
她咬着自己的内唇壁上嫩肉,让自己回神。
说来可笑,人为什么要比较幸福不幸福的问题,为什么她就比我幸福。
或者说,我为什么配不上幸福。
很遗憾,有些不甘会像梦魇一样,渗透进你的今生。
“牛逼啊,我在想孙皓月那个瘸子脑袋到底懂‘怂’的意思没有啊。”成弈撞了撞黄艾嘉的肩膀,“你准备给他多少时间?一个月,一星期,一天,今晚?”
黄艾嘉眯着眼睛,狡黠地回答:“他懂了好伐?我初中的时候还跟他讲过。”
成弈扳着她手腕撑起来:“成了也悠着点儿,先等你妈那件事过了再说。”又挑着她细长的手指:“还好你妈没发个声音,不然这事是真的过不去了。以后还打算见面吗?”
黄艾嘉点着下巴:“近期不会,毕竟我亲妈,只要她不让我做左右为难的事情。苏妈妈今天说,以前偷偷摸摸去香港的事情,她和爸爸都知道,出境记录一查就清清楚楚。这么多年过去了,其实她觉得自己是早就释然了。她今天跟我讲。如果我爸爸当年没有在外面有了我,苏妈妈说自己或多或少都会过得很寂寥,迟早离婚收场。”
“我没想过要伤害谁。我妈当年丢下我其实对她来说是好事,这个和离婚不要小孩一样无可厚非,我不用跟着她过很流离极端的生活。至少她的放弃,给了我一个完整的家,还有机会认识了你呀~”
成弈看着黄艾嘉脸颊飘过的泪痕,觉得自己好王八蛋,因为还在嫉妒她历尽千帆来的幸福。
“有被感动到,其实不用带上我。兜兜转转这么久还是孙皓月的话,那你结婚那天,我可要,整死他!”
黄艾嘉蹬了她一脚,勾着指头叫人靠进,分享糖果盒子的秘密:“我跟你讲,我十八岁的时候和他回南京,打闹着去了鸡鸣寺,有个师傅看面相说我俩是今生是夫妻,我可一直记着呢!”
成弈抓住她的脚踝:“你他妈到底还是信了算命的。”
“你要不也去鸡鸣寺吧,感觉挺准的。”
电子锁被打开,传来正宗北方味的小娃娃奶音“姑姑。”
成弈随手抓了个枕头半跳起来,慌忙抓着自己的手机就想砸在黄艾嘉头上,凭着牙齿缝说着无威慑力的话:“苍天饶过谁,我的姐。”
这个声音她真熟悉,除夕那天不是没反反复复地听。
“姑姑。”小奶音从玄关处传来越来越近,行李箱的轮轴压在地板上的声音也越来越近。
“小娃娃。”黄艾嘉抱着成弈的腰不让动。
“今天小娃娃来看小姑姑了。”被黄艾嘉抱成一团的成弈惊愕不语,说这话是黄闻嘉他妈,黄谦芝-
“怂”和“您”来自杨绛先生和钱钟书先生的书信。
《烂瞓》郑中基超级宠的一首歌啊~给这对he的青梅竹马
下一章可能是周五或者周六大家也知道年末要冲冲kp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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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岸 58.玫瑰色的
“姑姑、姑姑、姑姑。”
连击叁声的奶音,伴着车轱辘的滑翔声,黄一一推着成弈的行李箱降落在客厅边上,小短腿还黏着黄闻嘉的西裤,大人半俯着身子扶着拉杆控制着她推行李箱的速度。
即便是认怂。成弈抽出自己的身子,亭亭立在沙发前,双手在裤缝子边上不着边际地磨来磨去,蔫着手指打招呼:“嗨。”
小姑娘很可爱,老一辈很慈祥,同辈人的气氛,不戳不破。
她面前的孙皓月侧着偷笑的脸尤为嚣张,还忙里偷闲想朝着黄艾嘉暗送秋波。
黄一一倒是张着黑色的水瞳翕着圆嘟嘟的樱桃唇,小手掌还对成弈的行李箱意犹未尽。不知道格子裤里塞了几层毛裤,添成一节一节的藕饼。靠在黄闻嘉的小腿前,身子还随着车轮子的节奏,晃来晃去。
看见和自己姑姑一样漂亮的阿姨,她沾上兴奋,成了全场氛围的破冰剂。
“阿姨~”
“你好呀~”成弈微微曲着腰身摆着手给小姑娘打招呼。
她是真喜欢小孩儿,黄闻嘉和黄艾嘉都知道。有时候逛超市贴上来小调皮,成弈都会在对方家长默许的情况下和小调皮们拉手意思意思。此情此景此人,在成年人心间的确是响疙瘩。
不过,这对于今晚的会面,其实不重要。
“一一今天的嘴真甜。”黄谦芝随和对成弈点头示意招呼,革色羊绒衣角近乎贴地,摸着黄一一毛软软的头顶:“姑姑今天家里有客人,小娃娃今天要表现好点。”
黄一一抬头先看了一眼黄闻嘉,小羊角又转了个30度背着成弈看了看黄谦芝,最后樱桃小组吐着甜蜜蜜地奶气对着成弈说:“好”。小羊角软软细细,在黄闻嘉的裤子上不力地撒着娇。
成弈被这一声软绵绵的“好”字融化着,有一种脆弱感在融化,像火苗上被轻轻略过的棉花糖一般,甜和软却在火焰中被升华。
“你们先,事情稍后说。”她抱着电脑支开自己。
黄闻嘉寻味转着小羊角尖。拖鞋落地无声,开门也是小心翼翼,在寻闻到关门声后,意外回神。这样热闹的场景,此刻变为结局平庸的喜剧。他理想化高估自己的承受力。
黄艾嘉撇下小的直接给黄谦芝送个怀抱,说完便单手抱起小的。小姑娘很配合,双腿夹在黄艾嘉的腰间。黄艾嘉亲了口小姑娘的额头赖皮问:“想姑姑了吗?”
黄一一把小脸埋进黄艾嘉的肩膀里,黄谦芝拍着她的背说:“就和姑姑亲,以后就跟着姑姑过日子。”
“哎呀,奶奶生气了。”黄艾嘉小声在黄一一耳边痒着,“她说一一是偏心小娃娃。”
黄一一听完这句话,头赶紧抬起来看黄艾嘉,黏糊糊的委屈奶音解释道:“没有。”“有”字还夹在着后鼻音拖得长长的,听得人在场的人都在笑。
“宝贝下来,让你一姐歇一歇。”黄闻嘉从黄艾嘉身上抱下小姑娘往孙皓月脖子上搁,“姑姑和奶奶有事正事商量。”
“坐飞机,好不好?”孙皓月半蹲着等黄闻嘉放黄一一在自己肩膀上坐,身后传来棉花糖可口的“好”字。他双手稳着坐在自己后颈的小姑娘,“小宝贝,请系好安全带,你的专属航班即将起飞。”
想象在天际,无忧的小孩在庇护下缓缓滑翔。
*
成弈正在趴在书桌上,手指在键盘上乱舞,眼下她的皮肤、她的眼帘、她的心膜,都跟躺在火苗上的棉花糖一样,焦甜又难熬。
倒不是庸人自扰,只是不想强迫自己看非刻板的俄罗斯套娃。
她印象里黄闻嘉不笑的时候蛮凶的,尤其是在留了寸头之后,反倒这两年相生随和了点,大概是真当爹的原因?可黄谦芝不一样,冷艳和高绝,短发和野生眉,很容易就联想到她年轻时一定是八十年代盛行的港风飒女。她身上没有烟火意,没有家常气,就凭着那身革色的外套,只有纯粹到极致的沉淀。晚生个二十年,成弈会说,律师姐姐,我可以的。
黄一一纯的就像这一家子的启蒙老师一般。她没法拒绝小小孩,小小孩多好,只会冲着自己笑,天底下薄如蝉翼的善良都来自她们。
她听到开锁声起身,锁上手机前,正是庄雯在直播间的经济访谈。屋里静,留着叁个女人的对话。
“成弈?”黄谦芝坐在她旁边,黄艾嘉坐在她另一侧。“稍后怎么称呼?”
成弈喉咙中滑着油,还是半起了身子:“黄律,幸会。我也不多做介绍,cass就行。”
黄谦芝示意她不用那么别扭,坐下就行。
黄艾嘉凑近她,看着电脑,小声支会:“不用太客气。”
“那我直说咯?”
“因为真真的事情比较突然,所以想把这个事情尽快拍板。其实想法在春节那会儿就有雏形了。”
“年关前,阴差阳错发现我资助的一个孤儿被性侵,但是这个小女孩儿在两次询问中,给出了不一样的答案,第一次是在警察的暗示下间接性承认被性侵,第二次直接承认自己是自愿与对方发生性行为。因为这个案子涉及到的人络很复杂,所以作案人没有受到受害人的指控,警方的工作也没有实质性的进展,如果过急从两个未成年身上做突破口,其实是会让案件更处于四面楚歌的状态。我在事后协助调查以资助人的身份探望过小女孩一次,很意外,她对自己受害这个事实保持缄默甚至矢口否认。和她聊天的过程中,她给了一个看似不太重要的突破口给我,那就是她的家乡,泽县。”
“她是怎么就聊到这个问题的呢?她说她家那里有很多小孩子比自己更惨。”
“我想到以前刷论坛的时候看过一个帖子,一个志愿者在泽县做公益教师的日记。但是后来那个帖子无缘无故被删除了,但很幸运的是作者一直在我的关注列表里。她是西大新闻系研一的学生,她说删帖后被院长请喝茶事后也不敢再做多余的举动。最原始的文章copy份我这里有一份,详细内容是自己在做支教老师期间,对整个班级留守儿童的一个详细情况介绍。在班里,12岁以下将近40%的小孩都遭受到近亲或者熟人作案。当然这个数字仅供我们参考,是否准确有待商榷。我和那个学生春节期间又结伴一起去过泽县,我觉得比起性侵更可怕的是,艾滋病以这种方式被广泛传播。我算运气好的了,李昊帮我把情况打通后,公安局一个借调的小哥告诉我,大多数未成年被性侵后,家中的老年人觉得丢人,而在外打工的父母也不能及时赶回,取证也很难,所以所谓的法律援助即便是因为环境所致不及时,最后也是一场空。”
“大家都知道,泽县这个地方,是多元化民族聚集地,又属于少数民族自治,艾滋和毒品其实这几年在中央的管控下有了很乐观的改善。但是留守儿童被性侵这个事情,想要以理想化的方式解决还是有很大的难度,这又会涉及到不同宗教文化的问题。当然我个人觉得我们可以从汉族受害者作为切入口。”
“我觉得很难过,一个小朋友闭嘴不可怕,可怕的是,小朋友从一开始就学会了闭嘴。罪恶会想阴暗石板路上新一轮滋生的苔藓,遍地都是,绒的人心慌心寒。”
“so,我才有这个打算,以真真的名义建立基金会,但前提是我们的确需要能一个长期服务的专业团队。我知道要找到这种人,为特殊群体长期提供法律援助,是很困难的事情。打个比方,有同样的力,在外面接一个案子不止赚5万,但是办这种不讨好的案子,最后酬劳是500块不到,钱还不如当地居民帮着走私毒品快。这种悬殊无人问津太正常了。”
“蛮意外的,我知道真真可以找到很厉害的人,但是你没有开口说话之前,我怎么都想不到,会是你。”
成弈拖着自己的下巴、手指点着ppt一脉呵成。黄艾嘉正举着爱的灯牌等她完美官,下一秒她开口,直接将对话逼近死胡同。
“如果单纯想为工作室服务,我非常希望你能参与进来,甚至说,欢迎更多有法律神的优秀律师加入;但是综合考虑,我不希望你亲力亲为,你得慎重考虑,或许应该参考一下你儿子的意见。”
成弈没有理会黄艾嘉伏在自己手臂上一次次试图的挽回。她只是拖着自己的下巴等黄谦芝的回答。
黄谦芝倒是个职业人,颔首对着电脑在自己给出个决响:“我自有打算。”
“好啊。”成弈扑了扑自己的睫毛帘子。都说同一个世界同一个妈,黄闻嘉何其幸运,为母则刚毋庸置疑,一旦性格决定了命运,悬壶济世等同于可有可无。
黄谦芝合着十指,对着电脑抬了抬下巴:“之前看过一个视频,从泽县福利院被领养到英国的孩子长大了想要回国找亲生父母,女童占比95%左右?”
“其实这个视频很可笑,因为是外媒的眼光来批判当下国内的一种普遍现象。”成弈意会去搜条词,“录视频的小孩子当然不会知道,自己是因为女孩儿身所以被抛弃?还是因为父母时亡命之徒被抛弃呢?我把手里的资料都copy给你一份你吧。”
成弈起身去拿文件袋,空u盘真的太幼稚了,是b站周边。黄艾嘉看着这小物件说着:“这小东西太可爱了,小娃娃一定喜欢。”
“拜托。”成弈枕着手臂较真起来,“亏你带了小孩子那么久,这种小东西哪能当玩具?
成弈等进度条一满,自然如在清客人一般。取出u盘,“好了。”
黄谦芝给黄艾嘉使了个眼色后告诉她:“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成弈脑子里又是强取豪夺的台词,离我儿子远点儿。
“很紧张?”
成弈的ipad pencil正抵在书桌上,又掂起来在指尖上转了一圈:“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
“不用紧张。”黄谦芝直接取下自己的镜框放在桌上,“很意外?”
“的确很意外。”成弈瞟了一眼她的镜框,附和着。说完自己又点点头,聊胜于无。
黄谦芝双手合十在案牍上,“其实你知道,我一定会参与进来,但何必说刚才那话呢?”
“你不用亲自出面,但是你一定会帮我们,这个我知道。”成弈咬了咬唇:“因为,再过一年你将彻底从律师圈退下来,公益律师会接替红圈律师的身份,变成新的途径帮助你的儿子。他还这么年轻,正在顶头上,在基盛做董事长只是你们共同达成的第一步,而之后铺好的路子,他还是会规规矩矩地走完。”
黄谦芝拾起眼镜,扶正了镜框。
成弈握着笔好在指尖上的最后一圈:“所以你放心好了,他是个明白人,不会栽到儿女之情里面。”
“你也别高估了我,他定是不会在我这里犯错。”
镜片借着灯光定了最后一轮风波。
“我想你误会了,你只说对了一半,还有一半。”
成弈怵了怵笔尖:“你就当我懂你的意思了。”
“你们俩处的时候,他是很开心。我一直在想是可能是一个单纯努力漂亮的小姑娘。今天算是明白了一小部分,和我预想的都不太一样。”
成弈回自己的ipad pencil,往壳子上塞:“那还是有幸。不过我只能学以致用,套用你刚才想说的说,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
“这个事情,我得问问仔仔,再给你们确定的回复。”黄谦芝叩了叩u盘。
“很期待从真真那里得到你的回复。”
黄谦芝刚起身,成弈又问了个问题:“他小时候就叫仔仔吗?”
“离婚之后就没叫过,后来和我关系回升后就又让我叫回来了。”
“那他还是挺幸福的。”
成弈听见门锁上的声音,彻底是缓缓一口气。她忙着眨了眨几下眼睛。
蔡恒远给她打来视频,她架着手机在屏幕前接起来。
“在干嘛?”蔡恒远很喜欢在视频里偏着头看她,这样成弈就能看见他鼻尖那颗痣。
成弈松了松自己的头发,怵近了一点:“在冲浪中。”
“吃什么瓜?”蔡恒远又叫了一声“丁丁”。
半个屏幕中丁丁开始佯装睡衣的脸,成弈翻着列文虎克女孩们扒出的新瓜,立马分享出来:“蔡医生!”
“怎么如此大惊小怪?”蔡恒远拖着丁丁的下巴揉了两下,“你又吃到谁出轨了?”
“不是啦,是有个女星刚离婚了,手撕前夫骗婚哎。”成弈上头地伸着脖子看网友找出来的铁锤,一边眯着眼睛一边“啧啧”撇着嘴,义愤填膺:“是gay不可怕,骗婚真过分了啊。”
“炒作吧。”蔡恒远不停地揉着丁丁。
小橘猫发出难得的不配合,尖锐的叫声引得成弈看过来:“别人都不舒服了你干嘛还摸人家?”
蔡恒远一松手,丁丁又跳到他肩膀上,小尾巴扫着镜头。蔡恒远忙着说:“哪有不舒服,只是最近和我不亲近了。”
成弈闷着胸腔抖了一下:“你好惨,果然儿子是充话送的。”
蔡恒远拿起手机:“我明天可能要放你鸽子了。”
“没关系的,你不能这样宠我,要是我习惯了你就惨了。”成弈手指节骨眼敲了敲屏幕,又看了右上角的蔡恒远,“好了,你休息吧。”
“晚安。”蔡恒远先挂。
成弈就坐在书房里,等着客厅的热闹声消失,才起身。
*
成弈和高立对坐在洽谈室中,对边的两瓶矿泉水划出楚河汉界,隔音玻璃包裹着霾一般的冷光,是一粒茧,却包了无数作束的魂灵。
她想到大学的时候在学校附近租写字楼的日子,整个工作室除了她和黄艾嘉是常驻,往来的都是游人,小小工作室就是他们搁放行李的月台。
人这一生总是要作很多告别,有人把这一次告别作为终点,也有人喜欢把告别作为起点,日子过久了总是会淡味道,冲淡了告别的滋味,连起点还是终点都跟着变味,苦的变成酸的,甜的变成咸的。
成弈将白纸黑字推在两人之间,墨汁渗透进入指腹的纹路中,“先看看吧。”她是一副商量的样子,看着高立的指尖翻过一张一张白纸,又好心提醒道:“最下面的文件,是姜老师工作室视频编导组的推荐信,当然,你也可以意气用事,拒绝。”
“简历都不用投了,为什么不去?”高立指尖停在最底层,但并没有将纸张抽出或翻转到最上面,而是直接将文件立起。鸿毛纸质在玻璃上摩擦出令人心生躁意的声音。
他不去看成弈,自认为无视是对对方很大挑衅。
成弈拧开矿泉水盖又赶紧拧上,“ok,看来还是很满意。”
“我还没签字呢,怎么就急着赶人?”高立圆珠笔按钮响得茧壳快抽丝般,炸裂,“咱俩谈谈?”
“你讲,我选择性回答。”成弈喝了口水,拧上盖子时,她觉得瓶盖排密的齿痕缝中,都是自己手里藏住的肮脏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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