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一心向着外人,毕竟只是个分身,星云也不恼,反而觉得有些好笑,经不住她痴缠,下到第六十五招便官了。
陆凤仪看见夏鲤一脸笑意站在星云身旁,知道是她求情了,虽然意犹未尽,也不禁笑了。
他站起身,向星云施了一礼,道:“多谢宗主成全。他日有空,再向宗主请教。”
星云道:“我知道你们来此是为风阙之事,师叔说那一线生机在滴翠山洞府的花园里,我和你们一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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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天香不知数 饮湖上初晴后雨H
滴翠山洞府便是陆渊手中那卷《洞天别卷》记录的洞府,距离此地有千余里路程。
星云驾云,陆凤仪御剑,夏鲤本想跟着陆凤仪,又怕星云不高兴,只好跟在他身边,将陆凤仪丢在身后。
“哥哥,那一线生机到底是什么?”夏鲤好奇已久。
星云道:“我也不清楚,师叔说到了那里便明白了。”
夏鲤道:“当年离开巫山,她是因为遇上风顷白,被他强迫,才不得已嫁给风阙的,哥哥知道么?”
星云并不知道,怔了一怔,蹙眉道:“既如此,为何还要救他?”
夏鲤道:“风阙宅心仁厚,对她很好,知道她并不情愿,成亲七十载始终以礼相待,不曾有半分冒犯。她自觉于他有所亏欠,故而尽力救他。待风阙复生,她也算仁至义尽,便可以安心与哥哥回去了。”
星云本以为他们夫妻恩爱,没想到真相是这番光景,默然半晌,道:“是她叫你这么说的?”
夏鲤摇头道:“是奴自己想说的。有些事哥哥不会问她,她也不会对你说,可是奴不希望你们之间有误会。”
星云见她真像个温柔体贴的小妹妹,不觉心生几分怜惜,想摸一摸她的头,手刚抬起,又觉得不合适,了回去。
夏鲤察觉他的动作,一把握住他的手,很是依恋地将脑袋挨着他的手臂。
星云僵硬了一会儿,那份久违的亲情从骨子里冒出来,身心都软化了。
陆凤仪在后面见他们兄妹亲近,倒是很替夏鲤高兴。
与此同时,陆雨正带着依依在临安城,西湖畔的一家酒楼里吃酒。依依穿着玉色对襟薄衫,里面葱绿抹胸裹着高高的双峰,中间一痕雪脯。耳垂上戴了一对宝石坠子,一闪一闪,恍如多生出来的两只眼睛。
吃了几杯酒,陆雨见她面染春色,不觉心动,便伸手拉入怀中,斟了一杯酒,一口一口地哺给她。酒液混着他的气息入喉,依依眼饧耳热,身子愈发软,叫他一只大手揉着双乳,便嗯嗯地叫出来。
陆雨掀开她的月白素缎裙,手指隔着薄纱底裤拨弄着腿心里的肉缝。依依搂着他的脖颈,嘴里的呻吟变了调,腰肢扭动,双腿夹紧,似乎想阻止他的动作,又好像想要他更深。
她看着他白净如玉的颈子,将唇瓣贴在上面,能感觉到皮肤下流动的力量。她嘬吸一口,惹得陆雨轻轻一笑,那一片酥麻旋即传到了下身。
那物抬头,陆雨剥下依依的底裤,手指在花径间穿插了几个来回,牵出些许花液,便解开裤子,将欲根送了进去。
他坐在圈椅上,依依跨坐在他腿上,身子起伏,阳具越吞越深,直至尽根没入,陆雨眯起眼睛,舒服地一声喟叹。
依依受到鼓舞,压低身子让龟头抵上宫口,略一停顿又急速上抬抽离。
快感加倍,陆雨握紧她两瓣娇臀,看她一双乳儿摇晃生波,几乎跳出抹胸,笑道:“卿卿这双乳真是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依依娇嗔道:“陆郎又取笑奴。”
她的下身快感亦开始蔓延,春水潺潺浸湿了阳具,进出间带出暧昧水响。陆雨手上使力,加快她起伏的速度,终于深深一捣,龟头挤进宫口,颤了几颤,射出一股又一股阳。
花径紧缩,依依满身香汗淋漓,战栗着到达高潮。
极致的快感宛若一束强光,过去后周围的情形才渐清晰。依依越过陆雨的肩头,看见窗外飘起了雨丝,拂堤杨柳,叁潭印月,船只点点,满湖风光都笼罩在一片朦朦烟雨中。
两人身体连着,一时都不动,只有喘息交错。
这时隔壁传来女子的歌声,唱的是一曲《水调歌头》:长记平山堂上,欹枕江南烟雨,杳杳没孤鸿。认得醉翁语,山色有无中。一千顷,都镜净,倒碧峰。忽然浪起,掀舞一叶白头翁。堪笑兰台公子,未解庄生天籁,刚道有雌雄。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
依依听罢,道:“陆郎,奴想坐船。”
陆雨便放她下来,拿帕子擦了擦身上,整理好衣服,带她去坐船。
不想刚走到岸边,便到陆为霜一连串催命似的召唤,陆雨无可奈何,对依依道:“我妹妹找我,怕是有什么急事,我先送你回去,改日再来坐船罢。”
依依知道陆为霜被关在了锁妖塔,道:“那陆郎快去罢,奴随便走走,待会儿自己回去。”
陆雨叮嘱她小心,便化光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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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天香不知数 神弓一发皆尘土
金山寺后山的树林里,两个和尚正在砍柴。
“师兄,我看长老们今日都不同寻常,可是有什么大事?”
“这你都不知道,大昭觉寺的渡莲圣僧今日要来我们这里讲经呢。”
“真的?”师弟欣喜非常,道:“我听说渡莲圣僧是大昭觉寺佛法第一人,我们赶紧砍完这些柴,回去听他讲经罢!”
暮雨潇潇,细雨楼的人陆续离开。初九从总管文在心手中领了一份丰厚的报酬,跪在韩雨桑面前磕了叁个头,离开了大堂。
偌大的细雨楼便只剩下韩雨桑与身边的文在心和初叁,连园子里的十几只猫都被送人了。
前所未有的宁静中,风声,雨声如此清晰。
韩雨桑道:“在心,你为我忙前忙后这么些年,辛苦了。”
文在心忙道:“主子这话折煞属下了,若没有主子提携,属下这会儿还不知在哪个道场打杂呢。”
韩雨桑道:“你才干过人,不管在哪里都会出头的。”拿出一只锦匣,递给他道:“这些东西也不值什么,权当我一份心意罢。”
文在心接过锦匣,却放在一旁,屈膝跪地道:“不管主子要去哪里,就是刀山火海,属下还是想追随主子,望主子答应。”
韩雨桑道:“在心,你喜好风光名利,我要去的地方并不适合你,还是走你自己的路罢。”
文在心无声良久,竟红了眼圈,磕了叁个头,起身拿了桌上的锦匣,告辞而去。
初叁道:“属下认识文总管叁百多年,还是头一次看见他哭呢。”
韩雨桑笑了笑,负手走到廊檐下,风夹着雨扑在脸上凉意丝丝。
叁百多年,十几万个日日夜夜,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他都不能再熟悉。
其实对一个瞎子而言,这个世界本没有太多新奇,他更愿意给别人带去一点新奇。
“什么时辰了?”
初叁道:“申时刚过。”
“走罢。”
初叁提着一个长匣子,跟在韩雨桑身后,他们的目的地是方山。
暮色四合,方山对面的大昭觉寺传出沉闷的鼓响,一声又一声,共响了六声。
僧人们陆续去做晚课,渡音在房中看书,渡厄在院中侍弄花草,渡梵与方丈坐在窗下对弈。谁也想不到,这是他们生命中的最后一个夜晚。
梁飞燕来到方山半山腰的亭子里,韩雨桑已经在了,上了弦的羿日神弓在他手中宛如点睛后的龙,神辉熠熠。
梁飞燕欣喜非常,瞬也不瞬地盯着神弓看了半晌,道:“韩楼主,为何要选在这里试弓呢?”
韩雨桑道:“因为大昭觉寺是这世间我觉得最脏的地方。”
梁飞燕不再问,看着他举起羿日神弓,向着大昭觉寺拉满弓弦,顷刻间天地灵气汇聚于此,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漩涡中心的两人衣衫鼓起,猎猎作响。弓弦上出现一支璀璨夺目的光箭,只听嗖的一声,那光箭化作一道长虹冲向大昭觉寺。
渡音等人察觉到这股强大无匹的力量,只疑心是天星陨落,惊骇万分。未及有任何动作,护山大阵已破,众人都嗅到了死亡濒临的绝望气息。
轰天彻地,穿云裂石的巨响后,藏经阁,天王殿,大雄宝殿,楼阁重重,殿宇幢幢,皆化作尘土,这座经历千年风雨的古寺被夷为平地。
那巨响中夹杂着几位圣僧的惊呼,似乎还有些不甘,韩雨桑听得仔细,不禁面露微笑。
知道羿日神弓之威的梁飞燕也被眼前这一幕深深震撼,良久无语。
“梁宫主,这把弓你满意否?”韩雨桑问道。
梁飞燕转眸看向他,此时却更震撼于如此一个盲人能造出这样威力的神器。
“楼主太让我惊喜了。”梁飞燕从他手中接过羿日神弓,再叁摩挲,幽幽道:“楼主不想知道我要用这把弓对付谁么?”
韩雨桑道:“只要不是我,是谁我并不想知道。”
梁飞燕吃吃笑道:“楼主真是薄情之人。”
韩雨桑道:“情深义重,难累人。我与宫主钱货两清,没有别的事,便告辞了。”
一轮明月升上夜空,将清辉遍洒已是废墟的大昭觉寺,满地佛像金身的碎屑闪闪发光。
梁飞燕独自坐在山头,想着那句情深义重,难累人,不觉心潮起伏,五味杂陈。
自从得知星雨离开巫山,这些年一心寻她复仇,何尝不累呢?
对她深入骨髓的恨到底是为何,她心里再清楚不过。
灯火阑残,月白影冷,消魂此处,原是旧时行路。清梦已醒风烟尽,岂望陌上云树?笑它英姿秀,鸥盟似旧,却忘归途。
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五蕴盛,这种种苦处,皆是因为放不下那个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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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天香不知数 旧时王谢堂前燕(上)
陆雨赶到锁妖塔,看见陆为霜双手交握在前,带着一种焦躁又兴奋的神情来回踱步。
陆雨道:“你怎么了?发春了?”
陆为霜听了这话,竟没有与他计较,目光灼灼地看着他道:“夏鲤见到我哥哥了!”
陆雨惊诧非常,道:“他找来了?那你还不快跑!”
陆为霜摇了摇头,笑道:“他已经恢复了。他和夏鲤陆凤仪现在去滴翠山洞府取风阙的一线生机,应该很快便能过来了。”
陆雨心中奇道:星云只是取了青蚨子母蛊,没有机会给至亲下蛊,怎么可能恢复呢?
陆为霜又告诉他湘君便是银环夫人的师兄,现在剑阁担任守门人之事,陆雨便大致明白了。
必然是湘君从剑阁中找到了无情道的恢复之法。
陆雨道:“你要随他回巫山?”
陆为霜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已经想好了,剑阁中肯定有让分身独立的法子,既然师叔是剑阁的守门人,回头我便去找他要。你和夏鲤先随我回巫山罢。”
陆雨怔怔地看着她,好像头一回认识她。
陆为霜道:“你这是什么眼神?我一向对你们关怀备至,如此体察下情,替你们打算很让你意外?”
陆雨连忙道:“没有,我知道左护法是世上最善解人意,温柔大方的女子,肯定不会不管我们。我只是觉得……有点突然。”
陆为霜嗯了一声,表示理解,坐到妆镜前照了照自己,道:“你说过去的我和现在的我哪个美?”
陆雨道:“都一样,怎么比?”
陆为霜听了这话,看着镜中面孔,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感悄然滋生。
“霜……”陆雨叫她一声,吞吞吐吐道:“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你听了可别生气。”
陆为霜看他两眼,道:“好,你说罢,我不生气。”
陆雨道:“其实叁月初叁并不是依依的生日,那日是梁飞燕约我在合欢亭见面。”
陆为霜睁大眼睛,又惊又怒道:“你几时与她好上了!”
陆雨道:“谁跟她好上了,她有我想要的凤凰果。大帝说,凤凰果可以让分身与主体脱离关系,我只拿到一个,给了夏鲤。”
陆为霜瞪他半晌,冷冷道:“你对她倒是挺仗义。”
陆雨道:“她心有所属,想走新的路,也是人之常情。”
每个人都想拥有选择的自由,即便分身也一样。陆为霜明白,比他们想象中的更明白,因此她其实并没有生气。
“你把凤凰果给她,就没想过万一这是你自由的唯一机会,岂不可惜?”
陆雨道:“不可惜。我在日月仪中困了五万年,本以为我比谁都渴望自由。然而机会就在眼前时,我发现自由很好,有羁绊的感觉也不赖。”
陆为霜一怔,眼中神色略显复杂,撇了撇嘴,道:“花言巧语,我才不信。”
陆雨道:“爱信不信,你亲哥哥来了,我这假哥哥也该退场了。”话音刚落,化作一道白光没入日月仪中。
星河欲曙,梁飞燕离开方山,来到蜀山护山大阵外的一座山峰上,望着不远处的锁妖塔,心中有些遗憾。没能让日月仪与星雨脱离关系,只怕羿日神弓也不能让她灰飞烟灭。
但就算只是重伤她,也足够自己痛快许久。
拉开弓弦,周围灵气汇聚,顷刻间风云色变。疾风卷起梁飞燕的长发与黑色衣衫,一支比韩雨桑手中更夺目的光箭出现在弓弦上。
上清峰丹心阁内,陆渊感觉到天地之息的变化,已是迟了,那一箭捎带着一个女人无穷的恨意,势不可挡地射向了锁妖塔。
蜀山的护山大阵在这一箭下并不比大昭觉寺的坚固多少,一声巨响,强光迸发,护山大阵破。
陆为霜在塔内亦察觉到这股直逼而来的杀意,却见手上的戒指散开一圈金光,溢出锁妖塔,竟将那股杀意挡在了外面。
金光层层扩散,宛若神辉,梁飞燕不知是何法宝,待要再发一箭,砰的一声,弓弦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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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天香不知数 旧时王谢堂前燕(中)
一道剑光飞出丹心阁,穿云破雾,以雷霆之势击向梁飞燕。
尚未散去的灵力漩涡在梁飞燕周身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挡住了陆渊这一剑。
她看着手中断裂的弓弦,满眼难以置信。
情深义重,难累人。梁飞燕惊觉一个时辰前说出这话的瞎子对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怒意涌上心头,连带着对星雨的仇恨,似烈火燎原,一发不可拾。
陆渊立在云端,看着她道:“梁宫主,你为何要与陆姑娘为难?”
“为何?”梁飞燕重复这两个字,眼里几乎喷出火来,冷笑道:“陆掌门,你知道她是什么人么?”
方才那一箭惊动了整座蜀山,李爵等人这时都赶了过来。
梁飞燕用每一个人都听见的声音道:“陆为霜,她本名星雨,是巫山宗前任宗主星隐之女,也是她父亲的炉鼎!她罔顾人伦,心机歹毒,勾引亲生哥哥星云,挑拨他们父子反目,陷星云于不忠不义。如此败类,你们还要护着她么?”
别人听了这番话,还只是惊骇,李岐却好像一道雷劈在头顶。
最不堪的过往被抖开在众人眼前,陆为霜低头看着手上光泽黯淡的戒指,唇边漾开春风般的笑意。
“陆掌门,我想见见这位故人。”
众人正不知梁飞燕所言真假,听见陆为霜的声音传出锁妖塔,都知道今日是有一场好戏看了。
陆渊揭开锁妖塔上的一层封印,陆为霜化光而出,红衣如火,翩然立在陆渊身前的一朵云头上。
李岐以前没看过她穿这样的颜色,只觉好似变了一个人,鲜艳却难以亲近。
或许相识至今,都不曾真正认识过她,他心想。
陆渊亦发觉陆为霜有所不同,气息较之前更强,便猜到她是回了陆雨这个分身。
此时的陆为霜,叫她星雨更合适,眉眼间少了几分温情,那种目中无人的傲气凸显分明。
梁飞燕一见她,目光化作两把尖刀,恨不能从她身上割下肉来。
星雨浑然不觉一般,挑唇一笑,不慌不忙念起诗号:“美人微笑转星眸,月花羞,捧金瓯。歌扇萦风,吹散一春愁。试问江湖诸伴侣,谁似我,醉九州。”
“梁宫主,你光顾着说我,怎么不说说你自己呢?你是我哥哥的炉鼎,却因为我,被我哥哥赶出巫山宗。你说我是败类,那你岂非连败类都不如,我的南燕姐姐?”
这话无疑是在梁飞燕伤口上撒盐,气得她脸色青白,长袖舞动,狠厉一剑向星雨刺去。
“陆掌门,这是我的私事,您不必插手!”星雨说着亦出剑招架。
二女交锋,浩然剑气如惊涛相撞,余波四散,非常人所能承受。陆渊旋即布下结界,护住蜀山众人。
李爵道:“掌门师兄,这陆为霜真是那个巫山宗的大小姐?”
陆渊点了点头,李岐忍不住道:“师父,巫山宗是哪里的门派?”
李爵道:“他们鲜少与外界来往,为师也不知他们在哪里,只听你师爷提过。他说那里高手如云,宗主星隐是谪仙,修为深不可测。他去挑战了几次,终究未能赢过,飞升前还深以为憾。但想不到,如此一位大宗师,竟是与亲女乱伦的禽兽。你师爷若是知道,必然不屑与他交手。”顿了顿,又感叹道:“这陆为霜是谪仙之后,修为这般倒也不奇怪了。”
李岐回想陆为霜那日对自己说的话,心中竟是酸涩难言。
结界外,剑光交汇如闪电碰撞,一红一黑两道身影快得不可思议。数百回合后,眼见那红影占了上风,李岐暗自松了口气。
星雨却不知为何,抽身急退,丢下梁飞燕,化光飞向东南方。梁飞燕紧追不舍,须臾功夫便看不见她们的身影了。
李岐放心不下,想跟去瞧瞧,见掌门不动,只好道:“掌门,您不用过去看看么?”
陆渊道:“人家说了是私事,有什么好看的。”
李岐无可奈何,唯有揣着满腹忐忑,望穿秋水。
这时天色已明,星云夏鲤陆凤仪离开滴翠山,正在来蜀山的路上。
想着就要见到星雨,却有几分近乡情怯,星云并没有飞得很快。忽见一道红影迎面而来,星云怔了片刻,停住道:“小雨?”
星雨一头扑入他怀中,抱着他道:“哥哥,有人要杀我!”
这个拥抱来得太过突然,星云嗅着她的气息,如梦似幻,感觉十分不真实。还没问是谁要杀她,便看见了随后而来的黑衣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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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天香不知数 旧时王谢堂前燕(下)
梁飞燕知道星云修炼了无情道,万没想到他还会来找星雨,当下僵立住了。
四目相对,过往种种,点点滴滴浮上心头,梁飞燕眼圈一红,险些落下泪来。
星云自然知道她是谁,见她与星雨这般光景,俨然是还未放下,心中亦不无起伏,却不及她万分之一。
星雨在他怀中啜泣,他与梁飞燕相顾无言,气氛古怪连陆凤仪都感觉到了,疑惑地看向夏鲤。
夏鲤唯恐他听见什么不该听的,说了句:“我们先走了。”便拉着他飞远了。
星云拍了拍星雨的背,道:“小雨,让我和南燕说几句话,好么?”
解铃还须系铃人,星雨了眼泪,难得听话地让到一旁去了。
梁飞燕道:“公子要替她出气么?”
星云道:“南燕,这么些年过去了,你这是何苦?”
梁飞燕道:“这么些年,公子不是也没忘记她么?”
星云垂眸,道:“血浓于水,小雨已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至亲,我如何能忘?”
梁飞燕道:“我十六岁时进入巫山宗,修炼了两百年才有资格侍奉公子。我记得那天在落花阁,共有六人,公子偏偏选中了我。您可知我当时有多么欢喜?我的欢喜无关名利,只因公子这个人。”
星云也记得那一天,他坐在母亲身边,看着她挑选出来的六名女子,清一色的明眸皓齿,雪肤乌发,身段婀娜。
挑中南燕,只是因为她根骨最好。
“我侍奉公子,从未有怠慢,也不敢肖想名分,只求能一直陪在您身边,此生便足矣。公子不比常人多情,然我知道您并非无情。若不是她,我何至于此!我如何不恨!”
梁飞燕说到这里,泪水已经湿了面纱,语气顿一顿,续道:“她毁了我的一生,不是我最恨的,我最恨的是她将您逼上一条乱伦弑父的邪路!”
乱伦弑父,星云听见这四个字,脸色波澜不惊,平心静气地听她说完,方开口道:“小雨的事,你都知道了。生在巫山宗,身为女子,身为天香骨,都不是她能选择的。父亲将她推入苦海,我是唯一能陪她的人,她没有错。错在父亲,错在我。”
梁飞燕满眼不解,道:“她到底有什么好?为何你们都护着她?我筹划了这么久,只差一点,便能让她罪有应得!只差一点……”
星云道:“南燕,昨日已去,莫再纠缠,你将来的路还长。”
将来?她早就没有什么将来了。这些年不过是凭一腔恨意活着,而今功亏一篑,再无希望,她的心火已经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