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俗骨(兄妹骨科)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懒散蒲公英
“什么时候的事?”哥哥的语气听不出情绪,无端让人心生恐慌。
她咬着唇,思绪繁杂,缓缓呼气才能说话,“回绥南那天。”
林仲毫无意外记起自己在那天突然冒出的心悸,他的小姑娘是有多痛,才能对着千里之外的人,发出脆弱的呼救。
“他用我和爸妈威胁你。”林仲用的是肯定语气,他毫不怀疑林耐对自己的爱意,只有威胁到他和家人,她才会一直隐瞒到现在。
“嗯。”林耐无声淌泪,每吐出一个字,都是在两人心头割肉。手上一紧,她让哥哥牵着往楼上走,“哥哥?”
林仲摁下楼层,定眼睨她,神色莫测,唯有眼底泛起的赤色莫名看得人心疼,“待会你去房里,无论客厅里发生什么都别出来。”
他选择和林耐在一起的那一刻,就做好了对父母坦白的准备。或打,或骂,他必须承担这一切,让两人光明正大站在一起。
“哥哥,我。”她内心觉得冒险,哥哥不知道陆瑾这么久的谋划,和对他带来的伤害,不论两人是否获得爸妈的认同,陆瑾绝不会轻易罢休。
“林耐,”楼层慢慢跳动,离家越来越近,林仲吻她,拭去那人在她唇上留下的痕迹,而后细喃,“你不是说过一辈子吗?”
叮。楼层抵达。
一梯两户的楼道极为宽敞,两人刚出电梯,撞到从家里神色匆匆先后出来的爸妈。林母没注意到兄妹两交扣的手,仓促说:“公司出了点事,我和你爸先赶过去,你俩在家别乱跑啊!”
所有的可能,在这次离开中被消灭。林仲未宣之于口的心事,至此终生都没有机会对父母袒露。
正月十四,市政人事科科长报警,称远飞信息技术的林长治盗取办公室机密文件。当晚,林长治从办公楼被警察带走,拘留问话。
林母急得上火,带礼四处打听求关系,大家像是说好似地,都暗指这次要是老林没动点什么,人家不至于这么较真。林耐在家,看着妈妈心急如焚,嘴角的燎泡痛得她连口水都喝不下。不用她对此时蹊跷发生的事感到质疑,陆瑾就在电话里问她,“爸爸的事,需要我帮忙吗?”
林仲关掉扩音,拿起手机走到阳台。她不知道两人都在电话里说了什么,林仲回屋后,给学院教授打了个电话,那头二话没说发了个号码给他。
林仲对电话那头简单说了事情缘由,那头别有深意提醒他一句,最后说:“我刚好在绥南,可以的话,最好能见面说。”
“好的,谢谢您,乔队。”
林耐迷茫看着哥哥,爸爸妈妈哥哥,每个人都因她经历着苦恶,她像是家里不可饶恕的罪人。林仲双臂拢着她,“什么都别想,林耐。”





俗骨(兄妹骨科) 058
一周后,林母吃饭时,喝水时不察,被开水烫破了嘴角的燎泡。在客厅,她只当是不甚在意的模样,等回到卧室,捂着嘴就哭起来。公司的事,一直以林父为主,她只负责后勤,许多事宜了解并不透彻。短短几日,找了些颇有关系的人物,各个是叁缄其口,不便多言。林父连续叁日没能好好休息,他承认当时进过科长办公室,但对神秘消失的名单一无所知。林母担心再熬下去,林父恐受不住这煎熬了。
周一,事情有了新的转机,上头有人重视此次案件,派小组进行案件跟踪。不到叁天,小组同科长办公室抓到了真正盗窃名单的家伙,一个毫不起眼的临时工。
那天林父从拘留所回来,原本略有些富态的脸庞,现在全是下挂的皮褶,眼底的青黑兜着浑浊的眼,一下子像老了几十岁。回到家,他反是安慰起了林母,笑着说是福祸相依,有了这一祸,后头必然还有一福。
他是弥勒的长相,弥勒的心态,年轻时乐观,年老后也不颓丧。他深知这次一遭,把家里搅和的一团乱,现在都提心吊胆着。想着,既然人没事出来了,那就自己挑个头,庆祝一下,算是驱除霉运。
不过儿子似乎忙着和人在查什么,返校时间到,还不着急。连带着把女儿也栓在家,不许提前去。态度坚决的,不容他二老置喙。林父微叹,这哪里是妹妹离不开哥哥,分明是哥哥离不开妹妹,管得这么严实。
聚餐选的酒店,是一家人惯常去的。林仲吃到一半,接到归属地为京市的陌生号码,他觑了眼林耐,走到走廊尽头,才点了接听。
“林先生,您一个月前定的sk系列婚纱昨天到了,您看您和女朋友什么时候方便试穿,这边随时都可以安排。”
酒店尽头有扇透气窗敞着,冷风倒灌进来,他握着手机,指背被吹得麻木。
“这个月二十五,”他说,“我会带她来。”
离二十五日,还有两周,那天是个周末,两兄妹的生日。对方很配合记下日期,顺口祝他和未婚妻百年好合,幸福美满。他挂断电话,在楼梯口站了十来分钟,拨通手机里备注“乔队”的号码。
对方简单问过他父亲的状态,随后说:“他既然设了这个局,后头肯定不会这么简单,你要小心点,注意安全。”
林仲轻嗯了声,说:“您也是。”
走出酒店,外头突然开始下起小雨,林仲提前去开车,林父林母带着林耐等在门口。大堂正厅里出来几个人,林父哟地一下,嘀咕:“陆书记?”
林耐后背一凛,登时抓着林母,睫羽冷硬。林父小声对林母说:“这次还多亏了陆书记重视这案子,不然一时半会还抓不到人。”
林母昨晚听他提过一嘴,说:“可算他们还有个明白人。”
“我过去打个招呼。”
林父一走,林耐感觉到背后传来的灼灼视线,似乎能听到靠近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
“乖宝,”林母摸摸她的手,“不舒服?”
她点点头,林母说:“哥哥应该到了,你去车里坐会。”
看似寻常的一次碰面,林耐却内心煎熬,如芒刺在背。林父对陆瑾赞不绝口,在车里对其欣赏之情溢于言表。回到家中,林仲单独找到林父,“爸,我想跟您谈谈。”




俗骨(兄妹骨科) 059
凌晨一点的客厅鲜有这么明亮热闹的时候,坐着的叁人间是死一般的冷寂。林父身形轻晃,手指刺痛,被烧到头的烟尾烫得一抖,紧缩的眉头倏尔缠得更近。身旁的林母已经无法正常呼吸,需得他紧紧握着,才能勉强维持冷静。
林父捻灭烟头,抹了把脸,面色沉重的看着林仲,“你的意思是,姓陆的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妹妹?”
“我要杀了他!”林母赤红着眼低声怒喉,拳头狠狠砸在膝上。为父母者,知道女儿受到这样大的委屈,第一反应就是杀了这个畜生。她面上满是泪水,眼睛盯着林耐的卧室,心里像是被人剜了一团肉。
想想女儿这段时间,硬逼着自己强颜欢笑面对家人,她和林父还无知无觉的感谢着罪魁祸首。
“这个畜生!”她咬紧牙关,愤恨吐出几个字。
林父并不比林母好多少,但他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头脑发热随意冲动,儿子将这事说出来,一定有他的考量。之前是儿子在保护妹妹,现在,该由他来守护这个家了。他握住林母的手,问林仲:“你和那位乔队长,目前是什么计划?家里有什么要帮忙地方,你说?”
林仲理理思绪,有些话他不能和父母和盘托出,说出来除了让两人徒增烦劳,还有可能打草惊蛇,“爸,妈,这段时间,你们尽量在家陪着她,别出门。其它的事,交给我来做。”
林父慎重点头,兀地说:“你注意安全。”
林仲等父母熄灯后来到林耐房间,她弓背抱着被角,察觉熟悉的气息贴在脸上,小巧的下巴下意识在那只温热的掌心里蹭了蹭。这段时间,她胃口不好,睡眠质量出奇的差,只有等他来了,才能真正睡着。
床垫凹下一块,他坐在那,亲亲她的眉眼,鼻尖,最后到唇。睡梦中的林耐嘤吟一声,伸手握着他。
双胞胎应该是有感应的,不然她怎么总是能找到他?林仲凝眸望着她,俯身吻上她的唇,慢慢抽出手,帮她盖好被子后离开。
……
刘闻升在书房外站了大概有半个多小时,老爷子连夜从京市赶过来,进门就脸色不大好。关门前,他甚至听到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具体是什么事,他并不清楚,估摸着和林耐有关。陆瑾和林耐的事,他插手的不多,一些不能见光的动作,陆瑾有拨专门的属下。但只论林耐后来每次看他们二人的眼神,也能知道过程绝不那么美好。
房门轻巧弹开一条细缝,老爷子喘着粗气在吼:“她不是朝朝!你再错下去,会把自己毁了!”
陆朝朝,那个十几岁时出车祸丧生的女孩?陆瑾的妹妹?刘闻升跟陆瑾办事时,陆朝朝已经去世,所知甚少。他注意到陆瑾听到这名字时,眉宇间乍然升腾的戾气。他随即敛眸垂首,仍然是个只进不出的闷嘴葫芦。
陆瑾打开门,侧身望着屋里的老人,露出的脸颊浮现出清晰的巴掌印。
“爸,我从来没把她当作朝朝。”
回程的路上,陆瑾一脸森然,烦躁地扯开领带,摁下车窗。二月的夜风徐徐插进来,像锋利的刀割在脸上。他拨了通电话,刘闻升没听出来讲了什么。陆瑾问了句怎么回事,便没再开口,听着对方讲话,脸色愈加暗沉。结尾时,他说:“把人盯住了。”语气里竟然有些疯狂。
有些事,失去了他的控制。刘闻升很少猜陆瑾的情绪,毕竟从跟着他开始,从容淡定,全局在握是他的外衣。若真要说情绪外泄,有所不同,大概是对林耐那一种古怪的情感。
刘闻升打了半圈方向盘,定定眼眸,将人送到别墅里。陆瑾没立即下车,他仰着头,倚在后方,兀地问他:“闻升,你跟我也快二十年了吧?”
“是,这个月月底正好二十年。”
陆瑾沉默了一会,自己推开车门,“很久没好好休息了吧?明天开始,给你放假。”
刘闻升诧异看他,“您?”
“我还有件事,”他站到车外,刘闻升要跟上去,被他阻止,“哦,对了,明天,还得麻烦你帮我接个人。”




俗骨(兄妹骨科) 060
林仲走出电梯,看到虚掩着的房门心头一跳,快步上前将门推开。望见屋内林父林母躺在地上,毫无知觉。一张椅子横在路中,底下压着林耐的手机。他以为自己足够冷静,一边检查父母生命体征,一边拿出手机第一时间给乔中民拨电话。等待电话接通的间隙,僵直的右臂忽地失去知觉,手机从手中滑脱,砸到椅子边缘。
他听到乔中民的询问声,整个灵魂仿佛从身体里抽离出来,看着“他”麻木冷静地说出现场情况。确认父母无生命危险,而后立即给物业打电话,调取监控。一件件事他做得毫无遗漏,比任何时候都要理智缜密。他承受不起,哪怕错一小步的后果。
乔中民的车没走远,迅速返回。上楼前在监控室找到林仲,他盯着分屏。画面中,高大的男子戴着口罩帽子,推着一辆拉货推车,那推车上的大号纸箱足以放进一个娇小的女生。
有了监控,乔中民立刻和当地警方开始有针对地进行轨迹排查。男子开一辆套牌面包车,在二环高架进入当地将拆的老批发市场。警方顺藤摸瓜找到车,可惜时机太晚,他们换车了。像是水滴融入大海,一瞬间没了痕迹。
调查组提前到达绥南,加大警力,严查大小出入市路口。很快,警方找到了绑走林耐的人。确切的说,是此人主动来自首了。
乔中民告诉林仲:“绑走林耐的人,是刘闻升。”
据刘闻升交代,他是在陆瑾出车祸前接到的指令。将面包车开到批发市场,然后离开,就是所有任务,其它的一概不知。
“我能见他一面吗?”林仲问乔中民,他点头说可以。
刘闻升看到林仲并不诧异,似乎早知道会有这次会面。
“陆瑾和你说过什么?”
刘闻升十指交握,说:“他在车祸前一晚,让我带话给你。”
那晚,陆瑾请他去接人,说不论发生什么,都要把人送到批发市场。随后陆瑾语气变得轻松起来,“如果林仲找到你,告诉他,这个位置现在轮到我了。”
*
林仲握拳睨他,离开审讯室。乔中民在走廊,见到林仲出来,忙说:“好消息,城东有人见到了陆瑾。”
城东是开发区,以前全是农田,现在有一半被圈成工厂。警方正在赶去,林仲当即要跟着一起。
乔中民思索片刻,说:“陆朝朝车祸的发生地点,也是在城东。”
两人互望一眼,乔中民拍拍他的肩膀,“千万别多想,妹妹还等着你去救。”
千万别多想。林仲暗暗重复着这句话,不多想,他一秒也没有用在那些绝不可能的猜想上。他的林耐,一定会回来,一定!
宽阔街道,警车呼啸穿过,警笛长鸣不止。大部分都在赶往城东时,林耐被陆瑾带到了城西豫露茶园。
她嘴上贴了胶带,双臂反扣在背后,手腕绑了跟粗粗的扎带,脚上是电子镣铐,离开陆瑾叁米就会报警,发出刺耳的滴滴声。
车子停在茶园外,陆瑾替她将垂下的乱发拨到耳后,吻吻她的额头,“乖宝,我们马上就可以离开了,开心吗?”
林耐呜咽着扭头,双腿蜷在身前,抵挡他的靠近。陆瑾却十分享受她的抵抗,小姑娘的力气和一个体格健壮的中年男人,孰胜孰负太过明显。
他钳住林耐的脚踝,低低问:“离开前,想见见他吗?”
林耐水雾迷漫的眼,慢慢聚光,嘴巴呜呜出声。
“可是他太蠢了,”陆瑾痴狂盯着她,“乖宝,现在,我才是哥哥。”
她拼命摇头,要缩回角落。陆瑾欺身上来,“你别怕哥哥,乖宝,哥哥爱你,不会伤害你。”
林耐踢他踹他,陆瑾丝毫不受影响,脸上扭曲的笑容逐渐狰狞,“你不是最爱哥哥吗?现在哥哥带你走,你别再伤害自己了好不好?哥哥没有你会死的。”
林耐挣扎着手臂,扎带在腕骨上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她听到陆瑾打电话,极大可能要带她出国。可她现在连逃跑呼救的机会都没有。
陆瑾伸臂抱着她,“哥哥以后再不逼你了,乖宝,你听话。”
林耐眼神闪动,缓缓放弃挣扎。要镇定一点,哥哥说过,哭最为没用,她不能再哭了。
“乖。”陆瑾满意她的顺从,擦去她脸上的泪珠,轻柔撕下她唇上的胶带。
“再等等,马上就有人过来了。”他搂紧林耐,视线放到车外。
林耐抽泣声渐渐平复,哑着嗓子问:“陆叔叔,我想爸爸妈妈,你让我见见他们,我就自愿跟你走,好吗?”
“傻瓜,”他吻吻她的泪眼,“以后会有很多机会。只要你好好活着,乖乖跟着哥哥。”
林耐摇摇头,“可您的妹妹是陆朝朝,不是我。”
“现在是你,至于陆朝朝,一个不听话的妹妹,当然有她该受的惩罚。”
林耐反应过来,惊恐望着他,不可置信问:“她的死是你干的?”
陆瑾嗤笑一声,“别怕,乖宝,你只要一直爱着哥哥,什么都不会发生。”说完,为她重新贴上胶带。
车前走来老人,陆瑾下车和老人交涉。她趴在车窗,亲眼看着老人的视线从她脸上掠过。
“啪。”脑后一重,有个重物砸中了她。林耐回身,见到草丛里蹲着的女孩子。女孩指着地上,示意她低头。林耐看到了刚才扔进来的重物,是那种老人专用手机,摁键非常大。她立即反身捡起手机,摁下号码。
“咔嚓。”陆瑾坐回车里。
林耐立即塞好手机,后背抵在那儿,努力说服自己不要惊慌,别露出破绽。内心祈求哥哥快点接电话,不要挂断。
“我们走吧。”
陆瑾发送车子,“乖宝,哥哥带你回家。”




俗骨(兄妹骨科) 061(ωоο↿8.υiр)
陆瑾透过车内后视镜盯着林耐,她像只受到惊吓,强逼自己冷静的小鹿,用着笨拙的动作来掩饰慌张。很信任林仲啊。他不是第一次尝到嫉妒的滋味,就像贴在墙上那些照片,每一张他都看过了无数遍。她和林仲做爱的视频,是浇在他肉上的盐酸。哧啦倾倒上去,将人灼伤的体无完肤。他如毒瘾缠身的末路者,幻想和她在一起的人是自己。
他知道林耐在高潮时会哭,会咬,还会黏着林仲要一回又一回。她叫的声音很好听,软糯是女孩,娇媚是女人。她站在海边,一声声叫哥哥的时候,他就在不远处。那一刻,他想将林仲杀死。
他略微恍神,踩下刹车,眼里阴鸷癫狂,“乖宝,你不是想告诉他我们在哪么,好,我来说。”
林耐紧身躯紧贴座椅,不料陆瑾竟使出大力拖开她,一把抢出座椅缝隙的手机,上头显示正在通话。陆瑾握着电话,阴冷开口:“林仲,你觉得小溪岛怎么样?一个人来,不然,她就是下一个陆朝朝。”
他说完,降下车窗,把手机扔出车窗。林耐看懂了他眼里升腾的杀意,陆瑾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哥哥,他想杀了哥哥!
陆瑾撕掉她嘴上的胶带,捏着她的下巴吻去,唇舌肆弄无忌,强行撬开她的牙关碾转。林耐咬破了他的舌头,一股浓重的铁锈味荡在他唇齿间,刺激着他内心深处的记忆,如胶片电影一幕幕无声重放。
朝朝也曾爱过他的,可当那个男孩子进入朝朝的生活,她仿佛变了一个人,连亲吻他都成了罪大恶极。他痛苦至极,将她拖进欲望的沼泽,无度索取。那么多次自杀,她为什么总是想要逃离自己?兄妹不也能够相爱么?
他抱着林耐,对啊,他有乖宝,有深爱哥哥的林耐,愿意至死不渝的爱着哥哥。
“我爱你,乖宝,我爱你!”
林耐望着他,胃部翻涌出苦水层层上涌,她几乎要控制不住吐出来。陆瑾根本没有说明见面的地点,小溪岛?小溪岛离绥南那么远,谁都知道绝不可能。她唇上麻胀,没了知觉,开口时声音沙哑得如同长久未修的琴弦。
“哥哥不会去小溪岛,你骗不了他。”
“他要是能聪明点,应该知道我说的是哪里。”
陆瑾取出几根扎带,给她手腕多绑一圈,然后将她往后一掼,把手腕和座椅中的铁杆捆在一起。连带着双脚,也一并绑在了下方。她如今动弹不得,一步都不能离开车内。做完这些,陆瑾回到驾驶座重新发车。
车外是不变的树林,山路。沿途还有湿冷的残风。林耐一瞬不瞬望向车外,这里人迹罕至,一切都不熟悉。车子越往里开,皮肤上附着的冷气越足。车子看到半路,突然拐弯进入一条小路。坑洼的路面颠簸不已,林耐咬住牙齿,不许自己混乱。
陆瑾在一块空地停车,抬手看着腕表,对她说:“给他半小时。”
这是哪里?林耐瞭望远方,这里和小溪岛完全联想不到一起去。陆瑾站在车外,燃起一支烟,目光幽幽盯着路的尽头。
林耐趁此挣着双手,她扭头看着身后,两条扎带勒进肉里,腕骨上方的皮肤已经磨得青紫,还有点渗血。她不敢停下,现在唯一能动的只有这儿了。须臾,陆瑾打开车门,森然笑着说:“看来,他比我想的要聪明点。”
石子路那头的正对着她驶来一辆白色大众。
哥哥!
哥哥找到她了!
林耐喜极而泣,眼见着白车急速驶来,戛然止住。林仲几步跑到跟前,目光紧紧锁住车里的林耐。
“哥哥,我没事。”
陆瑾挡住他的视线,一点也不着急,“没想到,还真让你给找来了。”
林仲看到林耐无事,一颗心终于不再空中高悬,他警惕盯着陆瑾,“燕山从这里看,很像第二个小溪岛。”
他说完这句话,整个人冲向陆瑾,提脚对着他肺狠狠踹去。陆瑾似无防备,跌在地上,躬身捂着腹部。林仲抽出匕首插中他的大腿,听到林耐忽然一声短促呼声,她坐的那辆车遽然开动,缓缓前行,不远处的山崖下,就是百尺江河。
瘫软在地的陆瑾突然暴起,一脚勾倒林仲,阻拦他上前施救。林仲一圈砸在他下颌,就地翻滚跃起,快速朝着滑行的车子奔跑。他跳进驾驶座,踩下刹车,车子依然未停。见势不妙,他打转方向盘,“砰”地巨响,车子失控般撞到岩石上。
车前窗霎时被撞破,迸进车里,林仲下意识探身遮住林耐。无数的碎片哗啦啦溅到他身上,林耐觑着车外的人,大叫一声,“小心外面!”
音落,车门大开,陆瑾抓住林仲,往外一扯。林仲迅速反身,大腿夹住他的腰,握拳打中了他的面门。陆瑾躲闪不及,口腔内牙齿和血一起涌出,他吃痛松开林仲。林仲提步去踢,黑洞洞的枪口灵异似的出现,对着他的右腿砰砰两枪。
“哥哥!”林耐惊呼出来,她死命地挣着腕上的扎带,不顾塑料袋子顺着青紫的印迹卡进她的血肉里。温热的血四处蔓延,瞬时浸湿了她的掌心。
“不要杀哥哥,求求你,不要杀哥哥!”
“陆叔叔,我跟你走,你放过哥哥吧!我求求你,我跟你走,我谁都不要了!求求你,不要杀他!”她亲眼看着哥哥倒下,大腿的血汩汩涌出来,
陆瑾缓缓起身,看着倒在地上的年轻人,他扶着腿,大动脉被捅穿,血涌如柱,林仲踢断了他的肋骨,似乎插进肺中,他嘲讽笑着:“你以为,你能留住自己的腿。”
说完,他举枪对着林仲的左腿再次打出一枪。林仲低声喘息,所有的痛加起来都没有林耐的哭声让他痛苦,他记得答应过爸妈,要把林耐带回去。
1...1112131415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