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台春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不见长安
“投名状。”
南婉青探脚落地,抖落裙摆槐花,步步逼近:“沉良坤、石建业出身草莽,倘若践祚,必不会顾及东楚世家的面子;汪沛舟、白继禺出身大族,倘若践祚,必定扶植族亲,打压旧楚世家。”
“而你出身雍城宇文氏,家世清贵却非显赫,族内达官名士寥寥,再如何龙恩浩荡也越不过他们祖上风光。选四人之一必定没有好日子,选你,倒能并肩抗衡其余四家,挣一个从龙之功,他们当然愿为子孙百年赌一把。”
宇文序垂下眼眸,细细思量。
“何况——”南婉青拉长语调,“论战功,将军仅次于白继禺;论声名,将军仅次于汪沛舟,赢面不可谓不大。”
宇文序却问:“他们是为了子孙百年,贵妃娘娘是为了什么?”
“我?”美目流转,南婉青不假思索,“我自然是为了荣华富贵……”
踮起脚尖,藕臂挂上宇文序后颈,话音自镇定转为缠绵——
“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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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1]《自叙帖》:唐代着名书法家怀素的代表作,现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馆。
[2]吻兽:一种装饰性建筑构件,通常置于古代大型建筑的屋脊上,作为避邪之物。
帝台春 第十四章百媚生(h)
长裙束胸,鹅黄丝带松松缠绕,勾勒圆润胸型。
方才榻上二人上下折腾,裙头滑落,遮不住大半雪乳,两团丰盈间缝隙深深,诱人沉沦。
“难道……将军不愿美人江山尽收囊中?”
宇文序手下一捞,臂弯勾起一双玉腿,娇躯横抱入怀,一番动作快如风驰电掣,惊出南婉青一声“哎呀”。
啪嗒。
书册落地。
皂靴毫无迟疑,步步走远,直往内殿而去。
丹唇含上宇文序耳垂,细细舔弄,耳廓呼吸缭绕,灼热暧昧,宇文序脚下一滞,旋即加快。
翡翠珠帘珊瑚帐,装点满室春色,花红柳绿。
宇文序微微侧身,以南婉青脚尖挑开帘帐,二人滚入白玉床榻。
——为何信你?
彼时宇文序听她随口胡闹,不由气闷,于是出言讥讽,并非猜疑或探底。
倘若南婉青心怀不轨,昨夜大可冷眼旁观,何必费尽周折救他一回。况且深宫妇人,手段毕竟有限,最多变变戏法向他投诚,以求庇佑。
谁想叁日内波谲云诡,尽在她谋算之中。
珠玉铮摐,宛若疾风骤雨,而后淅淅沥沥,微不可闻。
南婉青算错一处,宇文序今夜前来,确有要事相商,但不为天下。
他甚少予人承诺,一旦应承,言出必行。晨间应对袁冲诘问,宇文序解衣立誓,一力承担,句句真心。
只是他如今自身难保,南婉青托付终生,宇文序未必能护她周全。
因此言明当前局势,任她自作去留。
谁想她看得比他还透彻。
身下杏眸澄澈,脉脉含情。
慧而妖,亦正亦邪,深情款款又好似漠不关心。
自国玺入手,宇文序此生别无选择。
争,成败未有定数;不争,天子预言,无论何人登基皆难逃一死。
细白若削葱的手指一点一点扯开宇文序衣带,布料摩擦,沙沙轻响。
既是逢场作戏,那便——
放纵到底。
大掌包住腰间作乱的手,按上锦被,五指相扣,宇文序俯身吻去香肩那抹尚未淡退的嫣红,吸吮啃弄,另一手扯下系带,露出两只玉兔,合拢揉搓,一下轻一下重,毫无章法。
纤指摸上墨玉簪子,轻轻一拔。
金冠滚落,乌发四散,宇文序抬首,鬓边几缕碎发,平添慵懒风情。
小手探入男人胸口,先是指尖一点,再是手心一片,自锁骨向下勾画流连,寻到茱萸一粒,指缝猛然夹紧,左右摩挲。
全身血液涌上前胸,宇文序不由喘息。
身下人噗嗤一笑,十分得意。
将南婉青左右手按于床榻,宇文序低头吻上方才藏不住笑的红唇,轻轻一咬,引得美人吃痛一声。
舌尖顶开贝齿,缠着丁香小舌前后翻滚,宇文序有样学样,得了五六分像,不过力道重了些,也不知该往哪处磨蹭方可撩人心痒。
床笫之间,他每每例行公事,只当是与练拳一般无二的体力活,也不觉旁人说的极致乐趣。几房妻妾皆是母亲成氏挑选的良家女子,端庄守礼,本就放不开手脚,而宇文序向来不苟言笑,枕边人望而生畏,更是不敢造次。
直至昨日。
半梦半醒间,一夜销魂蚀骨,教人食髓知味,欲罢不能。
玉腿并紧,左右套弄胯下昂扬的巨龙,宇文序闷哼一声,手脚发麻发软,终是乱了呼吸。
外袍,里衣,亵裤,宇文序渐次扯下衣物。
外衫,长裙……
腿根空空荡荡,当中光滑粉嫩,不见毛发半根。
南婉青未穿亵裤。
宇文序低低骂一句粗话。
美人委委屈屈,杏眸与身下俱是水汪汪的,惹人腹下邪火乱窜。
扶着阳物寻到花谷口,宇文序用力一顶,只想长驱直入,大操大干,不料才进了半个头,寸步难行。
“疼——”南婉青红了眼圈。
宇文序那物事五寸半长,紫红粗大,远超常人,昨夜南婉青泄了一次才敢提臀坐去。如今前戏草率,甬道汁水尚未充沛,容纳此等庞然大物,力不能及。
若是往常,宇文序自当不管不顾一送到底,欲龙青筋爆出,忍无可忍,可身下人盈盈含泪的模样,无端使他心软。
“莫哭,我慢些……”
宇文序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俯下身,学着方才一路过来的模样,舔弄南婉青莹白如玉的耳垂,一手围拢一团绵软,或抓或揉,两指揉着乳尖打转,极尽温存。
娇喘时断时续,美人面色潮红,想来很是受用。
柔荑抚上宇文序宽厚的臂膀,南婉青檀口开合,语调也泛着妩媚:“你进来罢,轻轻的……”
宇文序绷紧腰腹,一点一点挤入甬道,软肉自四面八方裹来,推阻按压,一吸一放,勾得他几乎把持不住狠狠撞去。
如同分隔多年的剑刃与鞘,宇文序尽根没入,龟头直戳花心,严丝合缝,引得南婉青全身止不住颤抖,久久回不过神。
蜜液湿滑,幽谷紧致,欲龙身处其中,难以言喻的舒爽贴实。
咕唧咕唧,水声淫靡,
宇文序缓缓抽动,一撤身褶皱紧吸,含着那阳物不让出去;一挺身软肉推拒,抵着那阳物不让进来。耳鬓厮磨,次次瞄准花心,千般美妙滋味自此而出,冲刷四肢百骸。
“嗯……嗯……呀——嗯……”南婉青双腿大张,已然不满此等温吞手段,口中连连催促,“快些,再快些……”
帐外烛影摇红,帐内千娇百媚。
珊瑚帐,白玉床,满目富贵,此为瑶台。
约莫数日前,此时此地,身下人应是对着楚王婉转求欢。
宇文序一记深顶:“楚王尸骨未寒,贵妃娘娘倒叫得畅快。”
没来由的,语气藏着未曾留意的不快。
佳人朱唇微启,媚声娇吟,心下暗自偷笑,好大的醋味。
“楚王尸骨未寒不假,”玉腿细嫩,勾上男子精壮的腰身,南婉青眼波滟滟,指尖在宇文序胸膛勾画流连,“奈何陛下更烧人。”
她惯会让人理智全无,甘为欲望驱使。
距宝座仅有一步之遥的枭雄,陛下一词,便是最有效的虎狼之药。
大掌扶稳腿根,宇文序全根拔出,又重重捣入,来势汹汹,喉中低吼难抑,宛若夏日午后沉闷的雷鸣。
一连抽送数十下,直入得南婉青抱着他左摇右晃,口中不知是快是慢地叫个不停,阴精淋漓,便是泄了一次。
欲龙于幽谷如鱼得水,进进出出,坚挺昂扬,不见半点疲软态势。
南婉青起初尚能扭腰迎合,而后气力渐弱,竟是叫也叫不出,只缩在宇文序身下抽抽搭搭地哭,软着腰承受破涛汹涌的顶弄,一下又一下,碾过无数褶皱。
舌尖舔上男人喉结,南婉青怯生生唤了一声“向之”。
宇文序全力一顶,精关外放,阳精猛灌已被巨龙塞满的小穴,南婉青一声呜咽,又丢一次。
腰背如玉山倾塌,紧压娇躯,二人里里外外俱无半点缝隙。
当年时近十五,正应一句月圆人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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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证明一下我不是文案诈骗
帝台春 第十五章计深远
故地重游,往事静立灯火阑珊处,且待回眸一眼。五载春秋两月夜,似乎只是从既望至下弦,弹指一挥间。
天一阁,宇文序独自凭栏,汉白玉望柱皆作二十四节气的式样,入手清凉,宫娥太监日日擦拭,纤尘不染。[1]
“‘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这句话合该换换。”
宇文序披上里衣,右侧衣带才系了一半,身后人不知何时醒的,玉臂环上腰间,雪乳晃荡,紧贴脊背,两点嫣红凸起,硌得人身心俱痒。
此后数年,那人若有什么歪主意,总是笑得与当日一般促狭。
“尚在战时,我若彻夜不归难免动摇军心。”宇文序解开南婉青手臂,眼见玉体不着寸缕,红痕遍布,尤以前胸腰腿为多,不由羞赧,连忙扯过薄被,将南婉青裹得蚕蛹一般。
南婉青不依不饶,扭了半个圈滚入宇文序怀中:“既说到军中,正与我方才那话不谋而合。”
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
千百年来激励多少儒生皓首穷经的箴言。
换作什么?
宇文序止了动作,定定看她。
南婉青仰头亲上宇文序双唇,一触即离:“改成‘向之自有颜如玉,向之自有黄金屋’。”
宇文序只当南婉青又在撒娇玩闹,曲臂撑榻,预备起身归营。
“凡用兵之法,驰车千驷,革车千乘,带甲十万,千里馈粮……”
《孙子兵法?作战篇》。
宇文序回过头,星眸凛凛,宛若宝剑出鞘的寒光。
“日费千金,然后十万之师举矣。”南婉青道,“宇文家并非大族,虽将军骁勇善战,可惜军费物资,总是——受制于人。”
南婉青想了想,终是将“仰人鼻息”改作“受制于人”。
此语二“人”换汤不换药,俱是汪沛舟。
新安汪氏,富甲一方,
宇文序手下精兵二十万,乃是汪沛舟助力扶持,如今二人分道扬镳,军饷供给之事,十万火急。
“汪沛舟失了你这员大将,空有贤德名声,已不足为惧。将军与他一拍两散,倘若白继禺知晓,四只手也要拍肿八只。”
从前汪白二人平分秋色,假使汪沛舟元气大伤,白继禺便一枝独秀。
宇文序自是知晓其中厉害,白继禺出身洛水白氏,兵多将广,家财万贯,又纵容手下掠夺楚宫珍宝,余财不可谓不丰厚。
而他,捉襟见肘。
因此宇文序赶着回营与幕僚商讨对策。
“你究竟还知道什么?”军饷开支为军中机密,南婉青久居深宫,如何得知。
随随天眼一开,天下何事难知。
“略动动脑筋也不难猜,宇文家养不得二十万人马,你一向与汪家走得近,汪家又财大气粗,岂非顺理成章之事?”南婉青将早先编好的说辞娓娓道来,“何况前线军报还在正殿堆着……”
宇文序神色愈发阴沉。
在他耳中,便是楚王夜夜留宿瑶台。
“娘娘有何高见?”
“将军今夜总不肯听人好好说话,”南婉青只顾着背词,哪有闲工夫理会宇文序的微妙心思,“‘向之自有黄金屋’,说得明明白白。”
宇文序沉默半晌,难解其意。
“瑶台。”
朱唇轻启,音节简短清脆。
“偷盗宫中财物,与那叁人又有何分别?”
“自然有分别。”南婉青成竹在胸,“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偷不偷盗不盗,且看怎么说,怎么做。如今汪沛舟与你仅是私下撕破脸皮,以他的性子和声望,自然不会将汪云雁一事宣扬出去。不过……他递来一把好刀,焉有不用之理?”[2]
宇文序虽以用兵奇险闻名,然兵不厌诈,皆是磊落手段,此刻搜肠刮肚,仍想不出汪云雁一事如何做文章。
“汪云雁之死必定瞒不住,哪怕汪沛舟好话歹话说尽,袁冲也万万不会点头。只有千日做贼,无有千日防贼,与其思虑如何应对,倒不如先发制人。你可千万听仔细了,”南婉青顿一顿,“汪沛舟之所以将汪云雁献给你,哪怕不顾女婿颜面,是因为——”
“经由玉玺一事,他推举你上位。”
宇文序呵地一笑:“荒唐,他怎么会……”
“会不会不必他说,”南婉青快语打断,“叁人成虎,说的人多了,他不会也得会。”
死局。
一旦放出消息,汪沛舟百口莫辩。
涉及汪云雁死因,他也不能辨。
外人眼中,宇文序与汪沛舟情同父子,举世皆知,汪沛舟对宇文序之爱重,远胜亲子。而今宇文序取了东楚国玺,难保汪沛舟不会心甘情愿退位让贤,甚至为巩固汪家地位,不惜牺牲亲生女儿邀宠。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看起来仍旧坚固的宇文家与汪家,加上楚国国玺,稳压白继禺。
“再择个近些的良辰吉日,着东楚世家挑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臣,将降书递去你营帐,江山改姓‘宇文’岂非板上钉钉?”
滴水不漏,一招毙命,除了……太过阴毒。
汪云雁昨日心有歹意不假,到底是相识多年多年的情分,况且她死得惨烈,以其身后之名掣肘其父,虽应一句“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宇文序实难狠下心肠。
“至于瑶台,以楚王搜刮民脂民膏为由,不忍见此等奢靡富丽,改为内廷藏书楼,以昭陛下敬文爱才之德。所卸金银珠宝,是留是卖,皆属天家国库,不容旁人置喙。”
五更鼓响,东方渐明。
一日之计,一生之计,皆在于此。
滴答,滴答。
帘外铜漏没了声响,应是储水滴尽,时光于四目相对间悄悄驻足,须臾化作永恒。
“宫造器物流落民间,终是不妥。”
宇文序良久方道,已然默许。
南婉青却咯咯地笑起来,差一些喘不过气。
玉手捧起宇文序脸颊,南婉青强忍笑意:“自然是卖出去几年再收回来,若陛下坐稳江山,届时封几个虚职、免除几年赋税也就是了,能出这笔钱的世家、商贾,怎会不明白党争下注的理?”
一双手久捂锦被,温热,香软,如遇吹面不含杨柳风。[3]
也正是这双手,搅动风云,却只为他君临天下。
纯粹而复杂。
“南婉青,”薄唇开合,其音朗朗,穿插无数荤话艳史的姓名,宇文序头一次念得如此郑重,“究竟为何?”
问得没头没尾,似乎迫切需要回应,又不愿得到回应。
南婉青眨眨眼,莞尔一笑,长夜江山万里晴光:“你又不好好听我说,因为向之自有颜如……”
宇文序俯身吻去,花言巧语悉数吞入腹中。
他怕听完便是一生心动,万劫不复。
“陛下——陛下!”彭正兴急慌慌跑来,叫破了喉咙,“宸妃……宸妃娘娘——宸妃娘娘她……”
上气不接下气。
“青……她怎么?”抚拍望柱的手掌背回身后,不自觉紧握成拳,宇文序勉力保持语气淡然。
彭正兴往怀中摸出一封奏本,颤巍巍递上前去。“宸妃娘娘自请离宫,明日前往起凤山修行……”
乾元初年,宇文序登基,封楚国贵妃南氏为宸妃,“宸”之一字,取梦承天机授命帝王之意,又于起凤山修建专供宸妃修行祈福的蓬莱仙宫,绵延大齐国祚。
所谓建造宫室,不过扯了个由头掩人耳目,山上并非泥瓦工匠,而是宇文序招揽的私兵。
汪白石沉四人不愿交出兵权,沉良坤更是借着回乡祭祖的名号,前一日抵达吴兴,后一日揭竿而起,遍发檄文,大意为宇文序与南婉青沆瀣一气,他手下率长曾偷听二人密谋,不慎败露,受了一顿毒打还被缝了嘴,用以警示他休要多言,但他不忍天下再度落入骄奢淫逸的昏君之手,迫不得已替天行道。
四人算盘打得噼啪响:沉良坤作饵,吸引宇文序派出主力出京应战,届时宇文序手下无兵可调,汪白石叁人率领亲兵,二度合围大兴宫,先将宇文序那混小子逼下台再做考量。
千算万算,算不到起凤山尚有二十万人马。
叁人按着约定的时辰出门,各自府外有如神兵天降,刀枪剑戟一应俱全,摩肩擦踵水泄不通,看得目瞪口呆。
沉良坤全军覆没,谋反大罪,诛九族。
世人才知,宇文序哪是什么穷奢极欲的昏庸之主,于他而言,花容月貌的宸妃娘娘,不过是遮掩獠牙的金缕玉衣。
“辞行书也写好了,请陛、陛下过目。”
自彭正兴掏出文书,每吐一字,宇文序脸黑一分。彭正兴生怕宇文序将他举奏本的胳膊拧断,却不敢缩手。
“啪”一声干脆利落。
宇文序扯过辞行书,快步离去,白袍卷夜风,猎猎作响。
分明是去昭阳殿的路。
彭正兴松一口气,好在方才管住嘴,将德妃娘娘已到宣室殿的话又咽回肚子里,否则那声“啪”打的就不是奏疏,而是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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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1]望柱:望柱也称栏杆柱,是中国古代建筑和桥梁栏板和拦板之间的短柱。望柱分柱身和柱头两部分,一般有木造和石造。
[2]名不正……事不成:出自《论语·子路》。
[3]吹面不寒杨柳风:出自南宋诗人释志南《绝句》。
帝台春 第十六章置气
“参……”昭阳殿东阁,守门的宫人正要行礼,宇文序抬手止住。
约莫是点了好几盏灯的缘故,绿窗纱倩影层迭,一笔浓一笔淡,分不清所属何人,声声谈笑透过盘长五福窗棂,别无二致地模糊。
石竹色的文书,紧攥发白的指尖,宇文序气不打一处来。
他存心与南婉青闹别扭,一连数次拒了昭阳殿请见,端出一副清心寡欲的明君模样,只等南婉青气冲冲杀来宣室殿,搂着他的腰问“向之如何不理我”。
他自然不舍得,却多了自欺欺人的借口,道是心软,而非偏爱。
那人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成日吃喝玩乐,好不快活,半点不忧心。
纵使圣驾前往陆婕妤宫中用膳,当众拂了南婉青面子,她也浑不在意,前所未有的老实规矩。
偏生这时候规矩。
水晶帘隔开一片朦胧,帘外月白釉凤尾尊歪着一枝并蒂莲,疏疏点缀几柄小荷叶,帘内叁五人围着案几,只听“嗬”一声惊叹,众人皆道:“娘娘好手气,今夜已是第叁个‘卢采’!”
卢采,樗蒲掷采中最好的采数。[1]
“‘情场失意,赌场得意’,古人自然不欺后人。”话说得懒洋洋,听不出高兴,也听不出不高兴,“哪怕再掷出十次,我也不奇怪。”
圆头靴挖云盘金,踏上莲花片影,宇文序停住脚步。
今夜召幸德妃,与其说是听进成太后劝告,倒不如说是气南婉青无动于衷。
宣室殿孤枕难眠,十余夜辗转反侧,猜测无数种南婉青闹腾的法子,宇文序从未想过她会径直请辞。
“娘娘当真要离宫?”沉璧捧起茶盏,问得小心翼翼,“若是娘娘离了宫,再没有镶金嵌玉的樗蒲玩儿,往后每年也吃不上荔枝……”
挖云靴近前几步,白袍映出水晶帘空濛的雾影,不曾显露身形。
他想听她的回答,是否如当年那句未说全的情话。
“你倒担心起我来,”南婉青噗嗤笑开,“到时候给你寻一位小郎君,只怕往后夜里,你找不出闲工夫陪我玩樗蒲了!”
沉璧羞红一张脸,其余人轰一下笑得东倒西歪。
眼前高大身影逐渐绷紧,彭正兴默默垂下头。
“娘娘,为何沉璧姐姐有了小郎君,就不陪您玩樗蒲了?”声音稚嫩,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沉璧姐姐往后只能陪那位小郎君玩樗蒲么?”
“是——”南婉青笑道,“桐儿真聪明!”
沉璧气急:“娘娘!”
“若出了宫,桐儿也想要一个小郎君。”小姑娘坐直了腰,“奴婢双陆打不好,上不得台面。娘娘赏赐奴婢一个小郎君,熬上十几夜、几十夜,待奴婢与他打熟了,便能陪娘娘解闷了!”
这桐儿正是上回南婉青与沉璧打双陆时,眼见南婉青掷出两个六,喜得叫唤出声的打扇侍女。
圆圆的鹿眼,圆圆的脸,好似一只喜庆的寿桃。
众人见她单纯可爱,掌不住又笑起来。
“不成不成,你年纪小,须得长个儿,可不能晚睡。”南婉青敛起笑意,说得庄重认真,“等你大了,娘娘亲自挑一个模样周正的给你,你说好不好?”
桐儿却蹙起眉头:“为何是模样周正的?不当是双陆打得好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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