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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台春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不见长安
天子车驾,万民参拜,人人伏地叩首,严禁擅自动作,否则即为藐视皇权,可入“十恶”之大不敬。[1]
平脸,双目偏宽,瞳仁大而眼睛小,透出一种木木然的呆滞。鼻子与嘴也算不上令人眼前一亮的精巧,偏是如此平淡的五官,组在一张下颌略略外展的脸上,却有着沁人心肺的温婉娴静。平肩长颈,虽半身跪地,仍见体态优雅。
珠镜殿陆婕妤,本名陆蕴。
陆婕妤十分好意,南婉青算得明白,然而千真万确,二人从未有过交集,甚至半句寒暄。
陆婕妤竟冒着死罪替她出头,南婉青想不通。
上回郁娘说什么来着?珠镜殿陆婕妤,本名陆蕴……
“启禀陛下,依臣妾浅见,宸妃修行多年,心性淡泊,必不会做出蓄意推人之事。”九尾凤冠,正红衣衫,两袖金凤盘旋,月华裙漾开五色光辉,皇后步下台阶,福身道,“往常宫中饮宴,左凑右凑也攒不出几桌,尚仪局疏落惯了,不想今日多出许多人,一时把握不住分寸,将席位排得密了些,也不想——”
端庄稳重的话音骤然断裂,顿一顿,皇后接着说道:“不想陛下与宸妃……同来,过道狭窄,许是宸妃衣袂摇晃,拂上秦宝林面门,而秦宝林入宫日短,礼仪尚未熟稔,跪拜良久,支撑不住失了平稳,也在情理之中。”
她始终说不出“携手”二字。
话中之意,心皆无错,行皆有过,两边各打五十大板。
湿衣人不知当前局势,只一味做些娇柔病弱的情态,咳嗽连连,颤动不止,仿佛全天下俱是要害她性命。
宇文序剑眉微蹙,未置可否,五指收拢,将那只小手攥得更紧。
——你宽心,一切有我。
“啪”一声,南婉青抡圆了胳膊,一耳光打得清脆响亮,余音绕梁。
秦宝林险些又滚入水中。
云纹层迭的玄色衣袖之下,宇文序空握两只玳瑁护甲。
护甲坚硬,也并非完全贴合南婉青手指,留了不小空隙,纵使宇文序指间牢固,南婉青稍稍使力便可轻易抽出。
宇文序的宽慰一握,在南婉青看来却是不满的催促:再不上场,戏都要给陆婕妤和皇后唱完了。
摘星楼再度陷入死寂。
圆润白皙的脸颊隆起红艳艳的巴掌印,秦宝林晕头转向,耳中嗡嗡直鸣,一股温热渗入嘴角,似咸似腥,她只以为是不自觉淌下的眼泪。
巴掌印,划开两道血痕。
养了两叁月的长指甲齐齐断开,余下不及一半的残骸,勾着不属于南婉青的血渍。
南婉青不由一阵肉疼,总不该学宇文序入戏太深,折了指甲手也麻。
眼前人神色变幻,又恨又恼。
宇文序只道南婉青不愿赴宴,好说歹说求来了,又碰上这档子事,委实气得紧。
“一掌下去便没了两个月,你舍得,朕也不舍得。”
不大不小,恰是众人皆可听清的音调。
今日中秋家宴,宇文序本就是自内宫而起昭告天下,何必金屋藏娇,何必弄虚作假。
他看重的人,便是要堂堂正正站在身边。
南婉青冷冷一哼,一句“横竖不是你的”终究未能出口,留了叁分颜面。
“既是宸妃推你入水,可有人证?”帝王责问,森冷如寒锋出鞘。
秦宝林身侧并非空荡无人,她的席位靠前,仆婢嫔妃挤挤挨挨,倘若南婉青动手,红袖招眼,势必惹人注目。
“奴婢没看见,奴婢什么也没看见!”为秦宝林拿来衣衫蔽体的小丫头连连叩首,又哭又喊,极力撇清干系。
“你……”秦宝林双目圆睁,半晌说不出话。眸若秋水,盈盈含泪,眼角尖锐,眼尾却意外地平滑,瞪大时天真懵懂,倒不似个心机深沉之人。
“奴婢也并未看见。”
“奴婢也是。”
“宸妃娘娘经过之时,臣妾并未看到衣袖扬起,想来腾不出手将秦宝林推落水中。”看衣衫首饰的形制,大抵是一位正五品的才人。
目光幽深,宇文序静默无言,只等秦宝林如何应对。
天子之怒,威压迫人。
红唇失了血色,隐隐发紫,秦宝林垂下头,拢紧身上单薄的短衫。
“宝林秦氏,御前失仪,目无尊长,辜负太后慈恩。”宇文序刻意缓下一拍,成太后涂满胭脂的双唇紧抿,一言不发,已然默许。
“即日起降为采女,禁足叁月,以儆效尤。”
天心月圆,人世悲欢离合,逃不过万里清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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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台春 番外:挽星河?贰(h,二星福利)
手掌探入里衣,指腹干燥粗砺,滑过腰侧,带起一串酥酥痒痒的火花。
南婉青娇声喘息,两只玉臂愈发攀紧了宇文序的后颈,指尖荧荧点点,上下晃动,好似长河映星光。
唇齿相依,气息交缠,宇文序寻到南婉青身后细细的肚兜带子,也不急着扯开,两指勾着绳尾打转,不时擦过白嫩的脊背,引起怀中人轻轻一颤,直往他身上贴。
口中闷着低吟,呜呜咽咽,已是千百种不满。
宇文序恍若未闻,旋卷丝带四下挑弄,不肯遂她心意。
玉腿抵上半抬头的巨物,隔着衣料柔柔摩挲,南婉青岂会束手无策。
男子呼吸急促而紊乱,不复早先的游刃有余。
沙沙两声短促响动,大掌扯下一方小小锦缎,艾绿色,鸳鸯垂柳,暖香融融,宇文序也不看一眼,随手扔了,迫不及待拢上椒乳。
“启禀陛下,汤池阁的热水已好了。”门外不知何人通传,嗓子不大,胆子却大。
南婉青掌不住笑开,手肘推拒身前宽阔的肩头,也将那人横行霸道的口舌一并推了出去。
“陛下,水好了。”
眉眼弯弯,笑得温文知礼,一派为他考量的乖巧识事。
——倘若腿心未曾夹着他胯间物事前后磨蹭的话。
寒星一般的眼眸中,欲火正盛。
一手揽腰,一手挽上膝弯,宇文序轻易将人打横抱起。
女子胸前失了肚兜遮挡,两团雪乳随着宇文序行动左摇右晃,莹润细腻,仿佛含一口便会化开。
“非礼勿视。”素手搂紧薄薄一层轻纱,雪沟红樱,雾色朦胧。
半遮不遮,最是诱人遐想。
她总有各种手段惹他心烦意乱。
宇文序别过眼,目不斜视。
南婉青怎料他从善如流,毫无戏弄得逞的快意,反倒闷了一肚子气。
双臂收紧,美人凑近发红的耳廓,玉乳紧压男子结实的胸膛,吹气如兰:“向之——”
“你再闹,即刻把你办了。”寝殿距汤池阁尚有一段路程,宇文序腿间巨物涨得发疼,偏生这没良心的还来闹他。
南婉青知他并非如面上冷情自持,不为所动,已是心满意足,额角依偎颈窝,难得乖顺听话。
衣袍藏青色,以提花工艺织就麒麟暗纹,不似绣花招展,温厚蕴藉,南婉青斜依柔滑锦缎,耳听其下心跳沉稳有力,一如紧实环绕的怀抱,没来由的可靠。[1]
六弯圆弧簇成一汪海棠池,白雾缭绕,热浪蒸腾,宇文序解开轻纱衣裙,先将南婉青放了下去。
呵胶遇热即溶,南婉青后知后觉,池中人“呀”的一声捞起手,入水不多时,并无大碍,唯有一只拇指的边角微微翘起,仿佛一揭便可撕得干净。
“我不要沐浴。”
南婉青向来使的是治标治本、斩草除根的法子。
宫人烧水偏烫,雪肤泛起淡淡粉红,满身水汽,连绵杏花浴春雨。细腿搭上石阶,一副此地不能留的架势。
宇文序脱了外袍里衣,长臂一伸,眼疾手快将南婉青搂入怀中,硬是拉着人坐回汤池。
“你这是要做什么?”
纤手狠狠砸上宇文序肩头,南婉青气不打一处来。本想在他腰上掐几下,可惜池水漫过大半身子,二人腰腿皆在水中,南婉青生怕融了指甲上的胶,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四下挣扎,左左右右捶着那人的肩。
宇文序引着那双细白手臂圈上脖颈,低声道:“不碰水便好,今日我来侍奉宸妃娘娘沐浴。”
南婉青正欲争辩几句,身下一紧,不由忘了言语。宇文序两指挤入幽谷,寸寸深进,薄茧抚平内壁褶皱,转一圈,漏了一拍心跳。
“你洗哪儿?”带着鼻音,犹如任人宰割的小兽。
清清朗朗,一本正经:“方才淌了许多水,合该洗洗干净。”
“你……嗯——”
宇文序并未给她还嘴的机会,又添一指,压着花蕊圆粒,一松一紧,压出时断时续的柔媚呻吟。
双腿环上男子劲瘦的腰,南婉青张开颤抖的唇,咬去宇文序颈侧,口齿无力,不知是泄恨,是撩拨。
汤池波涌,鳞浪层层。
甬道收缩,娇躯愈发紧绷,南婉青预先软了声调,只等宇文序手下发力,送入极乐之境。
哗啦——
骨节分明的长指撤出花穴,徒留圈圈软肉绞着空虚。
“这水越洗越多,洗不干净。”沙哑得不成样子。
“你、你……再洗洗——”南婉青扭着腰追上那半途而废的手,没了脾气,怯怯哀求,“再洗洗……”
她口是心非,他装聋作哑。
“向之——”
“嗯”一声浅浅,大掌于南婉青脊背小腹流连,似是用心侍奉沐浴,别无他想。
“向之——”双手挽着脖颈,不敢沾水,唯有纤腰酥胸尚可动作。宇文序的手不肯来,南婉青便寻去那早已硬挺的阳物,腰一沉,径直坐了下去。
快慰舒畅,水乳交融。
龟头顶开软肉,碾过手指不能及的麻痒之处,严丝合缝,满满当当。
“你这是要做什么?”
明知故问,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要你,要向之,要向之很狠进来。”她一向放纵欲望,总不怕说些脸热的话,勾人缠绵,“向之,好向之——”
宇文序劲腰一挺,顶上花心。
“嗯啊……”浑身酥软,交迭宇文序颈后的双臂险些滑下肩胛,落入滚烫池水。
波纹荡漾,水声渐响。
宇文序双手托着玉臀,身下一阵猛送,顾不得九浅一深的章法,长驱直入,次次捅去最深处。
薄唇吻上额角,香汗淋漓,宇文序一路吻去耳垂,舔舐啃咬,一柔一刚,上下均不放过。
巨龙凶猛,大抽大干。
南婉青一面被宇文序弄得周身绵软,一面分心压着双手不能动作,花穴不自觉拧绞,绞得宇文序后腰酥麻,寸步难行。
“青青……”胯下放缓,双掌揉搓臀瓣,宇文序细细研磨,提臀摆腰,总算又入得花心。
南婉青闷哼一声,终是到了,手脚松松垮垮搭在宇文序身上,软做一滩春水。
阳物青筋狰狞,仍于幽谷左冲右刺,不见消停。
宇文序一把将人按去池壁,抱着腿根连连深送,硬生生挤开花心。
“噗通”两声,肩头素手滑落池水,南婉青已无力抬起。
“要化了……”
杏眼迷离,意识不清,仍旧记挂蔻丹遇热便会化开。
宇文序握着纤手抚上腰侧,半身前倾,欲龙又顶入些许,南婉青止不住“向之”“太深了”反复叫唤,哪里还管得了指尖散落的金箔银箔。
手下压牢双臀,巨龙再度顶开花心,只听一声闷哼,阳精喷洒,南婉青抖着身子又泄了一次。
十指相扣,宇文序牵起玉手轻轻一吻:“明日再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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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1]提花:纺织物以经线﹑纬线交错组成的凹凸花纹,可分为平纹提花和斜纹提花。早在古丝绸之路,中国丝绸就以提花织造的方式名扬世界。




帝台春 第二十二章姹紫
两名粗壮妇人走上前来,一人拎起一边膀子,将秦宝林架了下去。
鞋袜衣裙拖出一道水痕,横穿大半个厅堂,疏密相间,像一条孱弱的小蛇,弯弯曲曲,勒得成太后心口透不过气。
寄予厚望的杀棋,只一步便让人将了军。
“母后才好些,不宜久立。”右手惯于挽弓提笔,修长有力,扶上成太后臂弯,双眼发直的老妇人愣愣回神,顺着宇文序的牵引落座。
众嫔妃归席,眼瞧着一出大戏似是唱到尾声,也不敢妄下断言,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规矩起来,只怕祸有殃及。
寂寂无声。
“正是这个道理,御医可说了,太后娘娘身子骨还是虚,须得仔细将养。”女子浅笑嫣然,搀起成太后另一侧身子。
一双手白白净净,空空挂着一对翡翠镯子,宛若无边夜色中凄凄独放的昙花。
万寿宫掌事女官,佩兰。
佩兰本姓章,原非宫中奴婢,乃是成太后母家一位正经嫡女,父母早逝,成太后怜她孤弱,自小接到靖远侯府养着。她也不端表小姐的架子,日日侍奉成太后衣食起居,倒比侍女尽心尽力,早在雍城便是成太后身边最为合意之人。
宇文序并未怪罪,略略扫一眼,接着说道:“月前寿宴未能依时大办,只请了僧侣诵经祈福,如今正当好好做一场。”
六月廿叁本是成太后五十五大寿,因病了许多时日,七月底才渐有好转,这寿宴也便搁置下来,且待与团圆节贺一个双喜临门。
成太后道:“哀家一把老骨头,成日不是这儿疼就是那儿响的,烦劳陛下费心。”
气的客气,虚的虚心。
宇文序也不深究,成太后其人,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虽说脾气直了些,却是难得的坦率性情。
文函明黄色,以极细的金线勾勒团龙纹饰,宇文序自彭正兴手中接过,奉去成太后身前。
上书:鼎州成氏,晋卫国公,增赐食邑一千户。[1]
成太后惊得合不拢嘴。
当年成家只得了一个郡公的封赏,正二品,处处被人压一头。成太后软硬兼施,好话歹话说尽,仍不得转圜圣意。
“这……”眼底阴霾一扫而空,成太后容光焕发,哪还顾得上什么秦宝林、苏宝林。
《世族志》初稿已定,宇文家名列一等——也独有这一个一等。
余下二叁等便随着白继禺、孙鸿远胡乱排去。成家到底没能入册,南家却沾了党争的光,挂了末等之名。
“母后沾沾喜气。”
佩兰率先福身:“恭喜太后娘娘。”
皇后与一众未能观览文书的嫔妃不明所以,直至彭正兴高声宣了“鼎州成氏,晋封卫国公”,众人才起身同贺恭喜。
“谢陛下……”眼角眉梢,一簇簇的欢喜,成太后撑起扶手便要谢恩,却被宇文序止住动作。
“逢五逢十俱是要大办的好日子,宸妃今日前来,也是精心挑了贺礼。”宇文序话锋一转,说起南婉青。
成太后脸色有一瞬僵硬。
只是成家终究进了爵位,还添了封邑,成太后打心眼里高兴,也乐得依着宇文序心意,含笑问了“是何物”。
“啪啪”两声,彭正兴连击两掌,门外四人步子匀净,抬着一尊杨柳观音入了正厅。[2]
玉观音并非罕见奇珍,成太后大失所望,因着敬重佛法,面上难得不露鄙夷。
白玉净瓶,一枝杨柳青翠欲滴,栩栩如生。
“若以白玉雕琢,形似而神不似,倒不如插了新鲜杨柳,有生气,难为她的精巧心思。”成太后没话找话,夸得牵强。
东阁更衣之处,南婉青懒懒打了个呵欠。右手后两指的指甲断了一半,所幸未曾伤及皮肉,只是半长不长,看得人心烦,便命侍女一并剪了。
她尚不知已为成太后挑了寿辰贺礼,也不知一向针锋相对的成太后,绞尽脑汁夸了一句“精巧心思”。
“母后再看看。”宇文序道。
成太后敛了喜色,眉间蹙着疑惑。
不知哪位妃嫔“呀”了一声,奇道:“这杨柳枝竟是碧玉雕就,只是如何放入白玉瓶中?”
“菩萨坐的莲台,花瓣尖儿泛着淡淡粉色,是我眼花了么?”
“你们可见菩萨身后金色的佛光……”
成太后双眼昏花,但见影影绰绰一团素白身形,耳听席下议论,大为震动,搀着佩兰的手径直下了高台。
白玉观音,翠玉杨柳,黄玉光相,桃花玉莲台。
一体四色,浑无拼接裂痕,巧夺天工。
“当初玉石商人开出杂色石料,已做好此行赔尽的打算。半途偶遇化缘的僧人,他为积善缘施舍钱财,可巧那僧人是位镂雕行家,便就着杂色走向雕出一尊四色观音,以报恩德。”
宇文序信步而至,娓娓道出其后原由。
玉器是好玉器,故事是好故事。
成太后连连道“好”,想必很是喜欢。
至于这观音像是何人所赠,她的亲生儿子,或是她亲儿子托言的南婉青,倒不是首要探究的疑虑。
“臣妾不如宸妃心思精巧,只会做些蠢笨功夫,母后莫要嫌弃。”皇后起身,命侍女献上贺礼。
宫人搬上叁四箱书册,缃色宝相花书封,齐齐整整,不知内里为何物。
成太后翻开一册,大略看几眼,已认出是《无量寿经》。
皇后解释道:“慧远大师曾有‘四十八愿’一说,臣妾不才,未能领悟透彻,只想手抄经文四十八遍,为母后积累福泽,求一个长寿康健。”[3]
虽说《无量寿经》全文二卷,不到两万字,但亲手抄录四十八遍,层层堆积摆了叁四箱奁,着实震撼人心。
“辛苦皇后。”成太后百感交集,不觉柔了声音,“方才哀家看你眼下乌青,想是后宫事务繁忙,入夜还需抄录经书,不得歇息。你的心意哀家明白,往后莫要熬太晚,伤了根本。”
宇文序也道:“保重身体。”
双颊掠上一片红云,皇后低低应了声“是”。
骨相端正,恰合叁庭五眼,双眉细而长,鼻尖圆钝,是大气典雅的容貌。她不常笑,时刻守着皇后的身份,更是从未在众人面前笑得羞赧娇憨。
贤、良、淑、德四妃依次献礼,不过是些寻常金银玉器,此处按下不表。
“这是什么物件儿,哀家如何看不明白?”
薄木长条中心打孔,穿一道细绳,宛如一抓粗大的签文,其上鬼画符般密密麻麻,又似粘一片死状各异的蚊子,总不知在说些什么。
宇文序道:“是梵文。”
“陛下圣明,确是梵文。”
鹅蛋脸均匀圆润,鼻梁却高得过分,走势凌厉,眉心以朱砂绘一朵红芍药,如此妖艳的颜色,压不住通身书卷气。
赵文龄,赵修仪。
颍川赵氏,东楚望族,五朝帝师,功勋卓着。
“当年玄奘西行天竺,带回佛经五百二十夹,合计六百五十七部。”赵修仪道,“因经文书于贝树叶子,故又名‘贝叶经’,与中原纸张大为不同。”
“贝叶经皆为梵文,玄奘终其一生,也只与弟子译出七十七部。太后娘娘手上这一册经文,便是玄奘所译《显无边佛士功德经》原本。臣妾驽钝,略通梵文,斗胆也译了一回,与原本一道奉上,愿太后福泽万年,寿比南山。”
贝叶经之下,译本字迹枯瘦,不似女子手笔,傲然有风骨。
成太后大喜过望:“是新经?还是与哪部经书相通?”
“通的《华严经·寿量品》。”冷冷清清,赵修仪福身,一如寒梅临水照花。
半晌无人应答。
湖蓝衣裙,银丝帛带。
褪下日出江花红胜火,披一身春来江水绿如蓝。
容华惊四座,冶艳冠群芳。
南婉青姗姗来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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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1]爵位制度参照唐朝,见《旧唐书》卷四十叁。
[2]杨柳观音:叁十叁观音之一,又称药王观音。左手结施无畏印,右手持杨柳枝。若修杨柳枝药法,可消除身上众病。
[3]四十八愿:出自《无量寿经》,太长了,感兴趣自行搜索。




帝台春 第二十三章斗婵娟(微h)
除却垂眸行礼的赵修仪,摘星楼阁,回廊转角的雨后长空之色,一如磁石,将众人目光全数吸引过去。
烛火辉煌,蓝衣莲步盈盈,但闻环佩叮当。
赵修仪冷落多时,自将抬了眼,方才与成太后一同点检贺礼的玄色身影,飘然远去,叁步做两步,满是急不可耐的少年气。
约莫一盏茶的时辰,掌心护甲捂出薄薄汗意,宇文序携起南婉青右手,指甲贴着指尖的圆弧,月牙儿一般齐整。
金圈口擦过指腹,止于骨节,宇文序又将玳瑁护甲往南婉青手上套,虽说剪了长指甲,玉指衬着宝石珍珠,总是赏心悦目。
“没都没了,戴着给自己找气受?”恨恨拔下两只甲套,一把塞入宇文序手中。南婉青也知分寸,声量极低,明明是气话,因着嗔而不怒的语调,无端惹人心软。
宇文序也压了嗓音:“好,原是它配不上你。”
宽袍大袖,众人只见二人执手相对,喁喁耳鬓厮磨,不知说些什么。
成太后身处献礼中厅,自比旁人更为接近,这一番你来我往的打情骂俏尽收眼底,脸上终是挂不住,沉了笑意,闷闷哼一声,转身回了高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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