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河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刘宫羽
最近她就伴上了江若漓这朵红花,而有她的地方,高少爷就总是会出现。
他们去晚饭去吃徐记海鲜,去九龙鱼头吃88一斤的鱼和128一斤的蛇,去和生园吃野味,晚上娱乐活动结束后还要去澳门豆捞或者五星级酒店的美食街吃夜宵。
当然了,他除开专程来埋单还有其他的目的。
第38章 推上坡
江若漓心里当然也有数。她跟曼丽讲过两回,我们姐妹的活动不要老喊那个姓高的来,你跟他讲我是有男朋友的,大家误会了不好。
曼丽姐听了没做声,她最近倒是蛮开心,乐得个韵味,要不是伴着若漓,她这辈子也吃不到这些山珍海味,因为没有人会愿意替她埋单。
要她自己去花钱去消费,满足口腹之欲的话,吃一回估计会失眠一个月,心绞痛两个月。
俗话说吃得多就干劲足,因此,她这个“上坡”也推得颇为卖力。星城话讲帮某人追求别人,撮合两人,叫做推上坡。
曼丽嘴巴上只是说人家高少爷不是专门为你来的叻,有时候是碰巧过来玩的,他平时就结交朋友广泛,出手大方豪气。
“再说了,大家都是几个熟人朋友,请几次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时不时宽慰一些若漓,偶尔洗一洗脑,“你不要搞得这么严肃咯,他有的是钱,不呷白不呷,呵呵。”
曼丽姐开口闭口的称呼他为“高少爷”,其实也在向江若漓暗示高策多金,有经济实力。高少爷其实小时候家里也没什么钱,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普通工人,一个哥哥,一个姐姐和他,三兄妹日子也过得挺紧巴的。
从小到大,因为他是满崽,也就是最小的儿子,当然还是最受家人的爱护。哥哥姐姐们读书都很努力,工作也很有能力,大哥进了一家国有企业一直做到了厂长书记;二姐在当地检查院也混到了一个处级实职。
而高策同学读书的时候看武侠,然后学了招式后到现实生活中去“施展拳脚”,打架,逃课,抽烟,谈爱;跌跌撞撞中专肄业后,短暂的有几段不靠谱的打工生涯。
大多数时间别人一问他在哪里做事,他就讲是在“物流”公司,其实在屋里打流。整天的泡网吧大游戏,晚上和社会上的兄弟们吃吃夜宵喝喝酒,一直混到快30岁都无所事事,一事无成。
他老兄大高总倒是顺风顺水,乘着改革的东风,在改制的旗帜下成功的把自己改成了企业最大的股东,并以一系列眼花缭乱的手法重组了许多原国有企业。如纺织厂,服装厂,皮革厂,甚至还有矿场,横跨了多个行业,成立了一家集团公司。
还能产生效益的企业如纺织厂,矿场等,大高总就继续经营发展,行业不景气厂子的他就关门直接卖地,转做房地产开发,总而言之是风生水起,号称湘都市的寡头或首富之一。
平时高策手头一紧就找他老兄“借”点钱,其实大高总还是蛮照顾他这个老弟的,帮他在湘潭买了套房子,把自己的二手红旗车送给他开,时不时还接济一下。但家里面觉得这样下去也总不是个事,父母出面,找老大谈话,要他做老兄的帮弟弟高策也搞个自己的事业,正儿八经的的事。
俗话说三十而立,高策的生活就是从这一年开始有了新的起点,他大哥赞助他买了几台车,搞起了真正的物流公司,他摇身一变成了小高总。
3年下来,他的公司也有十几台大型货运车了,一年进账近百万,在湘都市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老板哒。一开始他主要是做他哥哥集团内的业务,偶尔也做做外面朋友们介绍的生意,因此也比较稳定,没什么压力,依然有大把的时间在社会上玩。
有了今时今日的家族地位和实力,他比以前更喜欢讲“教脑壳”了,身边也自然聚集了起了一群小弟。讲“教脑壳”也就是喜欢在外讲狠斗勇的意思,“教脑壳”一词旧指“教头”,就是豹子头林冲那八十万禁军教头的那个教头二字演化而来。过去能在武馆当教头的自然都是有些本事又喜打抱不平的行侠仗义的人士,怎知到了今日成了地痞恶棍的代名词。
周围的老街坊邻居和熟识他的人给他起了个响当当的外号,亲切的称之为“高衙内”,久而久之在社会上也传开了,在路边找个做小生意的一问都还晓得有这样一个角色。
现如今业算是立起来了,屋里人又开始催他成家。高策周围的女人不少,他自己也知道多是野鸡流萤,都不是做老婆的料,上不得正板,更带不回去。
家里面也给他介绍过几回正当人家的女儿,不是他看不上别个,就是别个怕了他。
他看到江若漓的那一刻,他就感觉到这个女人是他想要的,有了目标,最近她的生活也就有了努力的新方向。
第39章 狗脑壳蛋
元旦前一天开年终总结会,上面热闹,下面也很热闹,惟独发现王健少有的安静。
转身一看,他在打盹,我推醒他,他说:“怪不得我,领导讲话太催眠、太催眠。”
我说走,等下跟你介绍女朋友去,他顿时眼睛了有了神采,一个挺身起来,追问我一系列关于她的问题。我说你请我吃饭我才会说。
开这样的会,对别人是激励,对我们这些还在考核线上挣扎的人来说就是一种刺激。
我们眼睁睁的看着人家老同志一个个的轮流上台,大把大把的领年终奖金捧回家。
陈雪在一旁抱怨:“何解我们就冒别人那么多客户呢,搞掂一个都难”
我对陈雪和肖玲说,女生做我们这行特别要学会将客户“说服”,陈雪说“这个道理谁都懂,你以为客户是你养的狗哦,你喊他坐哒就坐哒,喊他站哒就站哒!”
我说你只看到表面意思,为什么说对客户说服工作很重要呢你在想想为什么说服到这里是多音字呢因为光嘴巴讲是远远不够的,要有实际行动的付出,所以叫“shui服”,读第四声。
小玲感叹到:“说得也蛮有道理叻,难怪别人说:门门功课都得a,不如人家一对c。”
师念一旁问:“哦该a不如c呢”
我笑,“你回去量量自己胸围多少再来告诉我,我就告诉你答案。”
散会后,钱程说我们也要庆祝下,人家有人家的奖金,我们有我们快乐。
老规矩,找个地方聚聚,好好撮一顿,算是对自己这一年奋斗的总结奖励。
大伙儿约好去了秋冬季节我们常唱喜欢光顾的一家叫“红牛”的狗肉馆,环境干净宽敞。
老板是本地人,祖传几代经营此店,糊口的营生,前些年听说从贵州新学了个制狗肉火锅的秘方后,生意就又慢慢好起来了。前两个月店子又新装修了一遍,古香古色的,有几分唐风宋韵。
我们几个和刘老板都很熟了,他在厨房的搞菜的时候,我们时不时的蹿进去有一句没一句聊会天。有时候站在边上看着他做,他也不避讳,这个菜的基本做法是将整只肥狗入瓮煮半熟去骨切片,再加花椒、八角、草果、茴香、生姜、大蒜、朝天椒、孜然等各种调料,一个都不能少。
刘老板讲特别点的地方,是要用贵州土酒爆炒;再放肆煮透后,沙锅中改用小火焖,约半小时,汤汁收稠时,放上薄荷,连同沙锅上桌,红红的,油油的,喷香的。
原来小碟的佐料“蘇水”现在改成了湖南特色的蒜子浆泥、腐乳、干椒粉、香菜末、独门酸汤,光看山去都那样的酸辣威猛,却又叫人忍不住去尝一筷子。
对于某些对辣敏感的人来说,不尝,后悔,尝了,也后悔。
众人围坐,桌中放一个火锅,主菜当然是大份的狗肉,另外大家再七嘴八舌的点了一些配菜,有湖湘最常见的辣椒炒肉,和大伙喜欢的西红柿炒蛋,茄子堡等。
“老板,记得上他十几个来狗蛋来”,唐璜大声喊到。
风儿很认真的问:“狗蛋是什么咯狗也会下蛋啊”
众人大笑,我说,你去问璜哥咯,他也有两个……哈哈……
显然还有人没弄明白,师念一小口一小口的吃,吃一口皱一下眉头。终于,她小声的问我:“这是什么品种的狗下的蛋咯,还蛮好吃的。”
全桌静,我们几个男生大笑……
她大叫:“笑什么咯,我原来从不吃狗肉的,我喜欢养狗狗,就是被你们带坏了。”
风儿继续小心翼翼的吃着,掩埋而遗忘在朋友们的高谈阔论中。
狗蛋实际上就是狗脑壳煮蛋,和狗头汤一起煮熟的蛋,此物乃小店的一大特色。
蛋吃到口里,消融开来,味道香醇绵长;据说很营养,连吃三个可以冬天裸奔,但我们没人试过。
酒过三循后,王健又习惯性的坚持要上一份韭菜,他笑说:此物壮阳!黄跃也补充说和狗肉一起呷,效力辈增啊。
我说你们天天这么补,火太重了,怎么消火咯
王健笑着说,有钱有有钱的办法,没钱也有没钱的方法塞。
唐璜感兴趣:“那你说说看,冒钱何释搞咯”
“何释”是星城方言“怎么”的意思,据说是来自文言文,原意是“怎么解释呢怎么解决呢”后来减化成“怎么办”的意思。
钱程插话:“这个我知道,洗冷水澡,不信你这个天回去试试。”
“呵呵,我知道现在冷天可能是有点用,但是夏天对我冒么子用呢那我热天还冲动得多些啊。”黄跃大声的笑。
“那夏天就洗热水澡!一定要超过60度,高温杀雄,不信你到时也可以回去试试。”我说。
“看过杀鸡杀鸭没,那怕么连毛都一起烫光了……”
林子在一盘窃窃的笑,师念把声音提高了八度:“请你们注意点影响咯,不晓得桌上还有未出嫁的少女啊。”
“谁是少女啊”我问。
王健笑:“我们又没检验过。”
“莫理他们哒,我们出去洗手去呗(bai)”师念问林资。
“我也一起去。”风儿、陈雪也跟着出去了,留下一桌清一色的伢子。
“时间不早了,等下她们妹子肯定要回去的,我们男的一起去找点活动噻。”
“要不又到广渡桥那边的‘雪绒花’那一线去咯。”唐璜提议。
王健的兴致一下就上来了,乘着周围没有女性在场,他开始吹嘘上次如何降魔伏妖大战三百回合
钱程笑曰:“你还得瑟,别个老板最不喜欢你这样的角色哒,耽误她赚其他人钱的时间。“
唐璜故作深沉的感慨说“健伢子诶,酒后乱来伤身体嘞!我外婆讲过,男人是牛,女人是田,只有牛死没有田烂。”我们都觉得精辟,以后每当我准备纵情耕耘的时候,脑海里都浮现出这个警句。
女生们陆续回座,这个话题就此打住,男人们继续喝酒。
我敬彭干部一大杯酒,他要我说个理由先,我说你先喝我再告诉你,绝对是好事。
他真把剩下的半瓶酒一口闷了,我说:“告诉你,就今天,荷兰成为第一个法律认可同性婚姻的国家,你老人家总算是有地方去找组织了,哈哈……”
黄跃的兴致好象一直不太高,只是大口喝酒。
陈雪策他,“跃哥,长的国帅,一天到晚还扮酷做什么咯”
黄跃苦笑,“帅有个屁用!到头来还不是被卒吃掉!”大家哈哈一乐。
说实在的,黄跃他们部门的男生好象对他都不太友好,他来这么长时间了还没开壶,一单都没做成。
听说他父母离异早,是父亲带大的。父亲呢是老来得子,从小到大都挺疼他的,现在父亲年纪挺大了,最近身体也比较糟,他还有个姐姐未出嫁……总之,不容易。生,容易。活,容易。生活不容易。
说说笑笑,时间一下就到晚上9:30,女孩子们要先回家了,我和程决定做护花使者,比跟着这些狼晚上去瞎逛安全些。
他们说又要到雪绒花隔壁的“都市丽人”去……就是那种,整天开着红灯的,不理发的发廊。
我常常想现今的社会,谈爱结婚越来越不是件易事,更何况婚后很多人迫于生活,也要离乡背井,总有一些迷惘空虚的青春无处安放吧。
第40章 天有病
手中的电话又响了,一看是010的区号,最近一个北京的广告公司陈总天天缠着我说要买断我频道的白天专题广告时间。乍一听是件好事,大买卖,后来一听的他的报价和条件就觉得荒唐,便没了兴致。
可偏偏这个陈总是一个会侃的主,又算是跟我做过几单小业务的客户,不好得罪。我一边硬着头皮听他扯蛋,一边和大家在群里聊天。
有人谈到工作和业务情况,焦躁、消极的气氛比较浓厚。我振臂一呼,神舟二号无人飞船都成功上天了,眼前的这些小困难怎能难倒我们英雄的中华儿女,大家备受鼓舞,相互勉励。
qq上见静的头像在闪,最近她老是留言问我上次说的那个谜底是什么
我说“你怎么一毕业就无知到这个程度,是不是和洋猴子混久了中文生疏了,告诉你吧:谜底是—“因地制宜”。记得回来请我撮一顿啊。”
“为什么是因地制宜咯不懂嘞,你自己编的答案不算。”
我还是那句:“回来请我吃了大餐我自然告诉你答案。”
中午去平和堂一家公司拜访的归途,遇上了中学时的好友庄仲。
装扮上依然是那么休闲,只是当年的美国梦的热情早已退却,现在一个少儿英语电视节目做嘉宾主持。
听说他现在还和几个在星城的国外留学生一起合租,至少可以锻炼口语。
想起他去年大学毕业前夕带着那个比他小两届的女友蝴蝶到我家找我借钱打胎的样子。问起他俩的事,说是早分了,他说起来象是个遥远的过去。
钱的事自然是没提,这点在我借给他的是时候就知道了,他就是这种人,你问他借只要他有也一定会给你,而且多半也会忘了有过这事。
他身上理想主义的光辉要多过现实主义,没那么重的铜臭,历来对钱没那么看重,这也是我喜欢和他处的原因之一。
其实他家境算还不错,外婆这边亲戚全都移民美国有些年了,他年轻的妈妈和他爸分手后,帮他找了个同样年轻多金的“叔叔”。
读书的时候每到自己没钱了,他总是会拖着我帮他一起算帐,“不至于啊,我一个月家里给的钱不少啊,怎么就不够花了吕途你帮我想想有谁借我钱了”想不起来又只好找其他人继续借过日子。
他以前对钱还真没什么概念,挺喜欢他这点的天真,不知现在他是否本色依旧。
下午送林姿去省人民医院激光治疗眼睛,然后再送她回家,毫无准备的见到了她父母,大家象外交官一样彼此客气。
第二天上午我又请假陪她去拆线,那医院里真是人山人海,热闹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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