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河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刘宫羽
其实就当穿越剧看又何妨,就像同样很火的《戏说乾隆》、《康熙微服私访记》、《宰相刘罗锅》一样,它们都只是一个由现代人演绎的故事,一部让观众津津乐道的,打发闲暇时光的电视连续剧而已,并不需要像历史教科书那般严谨。
第70章 公苍蝇
中午,我俩一起菜场买了40多元的菜,把明后天的都准备好了。林子在厨房里面忙活的时候,我也在外面忙活,忙着驱赶几只在饭桌上盘旋的苍蝇,我怀疑它们对刚做出来的爆炒腰花有所企图。
天气热了,出租屋内的苍蝇多了起来,虽然装有纱窗,但总是搞不清楚什么时候从哪里又窜进来几只,防不胜防。
林子端着最后做好的紫菜蛋汤从厨房出来,问我“打了半天苍蝇,战果如何啊”
我把网上学来的段子现学现卖“打死了三只,两只公苍蝇,一只母苍蝇。”
林子不信,笑着问“去,又在乱说,苍蝇你还能看出公母呀”
我说“两只苍蝇叮在啤酒瓶上,一只苍蝇叮在墙上那张有点斑驳的,少房东多年前张贴的史泰龙肌肉男造型的海报上,性格特征非常明显。”
她不服气“女的不也有喝酒厉害的再说了,你怎么知道那只叮在史泰龙胸部的不是苍蝇中的男同”我笑笑,懒得再和她理论。
顺便说一说我打苍蝇可算是拿手好戏,即便没有苍蝇拍,用杂志报纸卷起来打,也很少失手;更有一个能徒手捕蝇的绝活,真能做到手到擒来,不吹牛。
要说这也算是童子功,小时候,我们经常在院子里玩抓苍蝇比赛,空手抓花朵上,树页上停着的苍蝇,我总是赢家,有时能一手抓两只。
这也算是个技术活,分寸要拿捏得好,苍蝇握在手心里的时候还是活的,不能太用力把它给挤瘪了,这样不至于把手弄得太脏,然后使劲往地上一摔,见到被摔晕的苍蝇才算全胜。
别人问我诀窍,“无他,唯手快耳”,其次也讲究下手要“稳、准、度”。
其实有一个核心技术我一直没说,因为我要靠着这点优势,继续赢取小伙伴们的变形金刚或圣斗士的不干胶。
到了现在,就算我再会抓苍蝇,公司也不会把卫生员大妈的那份奖金给我,所以但说无妨。那就是出手的方位很重要,一般来讲是从正对苍蝇头部的上方下手成功率最高;因为它和飞机起飞一样,一开始总是向前向上有一过程,正好迎着你手的方向,如果你够快,它根本就没有机会转弯或改变航向。
如果你从它的屁股后面出手,你再快也赶不上苍蝇飞得快,是一次都不可能的成功的,不信你试一试。
见微知著,举一反三,世间事方向错了,费劲心力也枉然,其次是做任何事情都是要讲究方法的。
当然,有些事情你做得好不好也许和天分有关,有些事情我有天分,比如捉苍蝇;有些事情我没有天分,比如洗碗。不论何时何地,洗碗这件事我从不插手。
我坦白,从小到大我就是传说中的四体不勤的小皇帝,家务活从来都轮不到我。
爸妈太关照我,他们认为长大了应该握笔秆子的手不应该拿扫帚抹布一类的东西,说是把手搞粗了。
我妈总是喜欢拿着我的手捏一捏,说我的手长得好,又肉又柔又白净,相书上说是富贵命。好在我从小受党的教育,建立了朴素的唯物主义世界观,知道这是她中封建流毒太深的表现。
我对妈说,您年青时好歹也是作为红小兵,免费坐过火车到全国去串联学习过的,也曾经作为知识青年接受过农民朋友和工人兄弟再教育的,怎么认识还没提高呢
没有农民和工人的粗手,我们哪来的饭吃,哪来的衣穿伟大领袖不也说“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没有那些摸枪摸出老茧来的手,我们的革命能成功吗很多老战士在新中国成立后不都走上了地方领导岗位那些横刀立马、戎马一生的开国将领们哪个手上没老茧的,他们的千秋功业青史留名,最后不是也富贵命了
我妈一听我这么说就来劲了,她说你晓得啵,那个时候,日本鬼子在难民中发现手上有老茧的,怀疑是军人就抓起或枪毙。伢子诶,那都是拿命拼出来的,都是劳累命嘞,你只看见活下来的这几个,你晓得打仗死了多少万人不
再说了,你看这些拿枪的最后都要听谁的毛嗲嗲一辈子就基本上没拿过抢,蒋光头、希特勒也没自己上过阵吧所以还是拿书的拿笔的厉害。孔子曰上士杀人用笔端。我说,妈,你扯远了。
实际情况是我爸妈也太能干了,我根本插不上手帮不上忙。曾经尝试做一点样子给他们看看,结果常常是被批评得体无完肤;说我这也没做好,那也没做到位,最终使我觉得自己真没有这方面的天分,天生就不是做劳动人民的这块料。
和林子一起过上小日子后,我当然也学着帮她做一些事情,比如拖地、倒垃圾、收衣服,偶尔一起去买买菜,或者帮着在厨房里打下手,最近还尝试照着菜谱亲手做一两个菜。但是,有一条红线是坚决不跨越的,就是不洗碗。
曾有过两次无奈被逼着洗碗的时候,碗里面我还是认真洗得很干净,但每次我都故意不将外部碗底洗干净,隔日使用的时候林子发现还油油的,遂接受我确无洗碗天分的这个事实。
现在,饭后我只负责把碗筷端到厨房里去,帮着收拾一下桌子,然后靠沙发上看电视剧《康熙王朝》,林子继续洗碗。
总体来说《康熙王朝》确是一部好片子,个人特别喜欢陈道明演的康熙,或者说喜欢演康熙的陈道明,从他饰演《围城》里的方鸿渐开始。
当然,剧里面也有个听着不顺耳的地方,比如孝庄太后自称“我孝庄”,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孝庄”是她死后的谥号,是她的后人给她上的尊号,她居然知道自己的身后事,莫非她也是穿越过去的
其实就当穿越剧看又何妨,就像同样很火的《戏说乾隆》、《康熙微服私访记》、《宰相刘罗锅》一样,它们都只是一个由现代人演绎的故事,一部让观众津津乐道的,打发闲暇时光的电视连续剧而已,并不需要像历史教科书那般严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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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流星花园
林子处理完手头的家务活过来的时候,我就只能把电视机的控制权移交给她了,陪她一起看最近红得发紫的台湾版的《流星花园》,在这时的她眼里陈道明敌不过道明寺。
最近这段时间她和大多数女孩子一样疯狂的追着看经视台播的《流星花园》,一集看完不过瘾,再看重播,后来觉得电视台放得太慢,一集一集等着看不过瘾,于是周五的时候林子干脆到楼下的店子里租碟来看。
为了看碟,她跟家里说陪领导出差去北京了,周末两天都躲在出租房里都没出门,白天带通宵的,一直从序看到了番外篇。我说你再喜欢看帅哥也不能不睡觉啊,用不着这么拼命吧
她说我也想慢慢品味,但是租的时候马老板就说了后面还有别的人等着看,必须快速,拖一天每张碟加5块钱。哇塞,这也太黑了吧,那我还不如自己买一套碟放在家里。
周日上午,影碟出租店的老板娘还找真到我们这里来了,问看完多少集了,因为这个时候《流星花园》已在网络上炒成了“炸子鸡”,后面有人排队急着要,于是把我们看完的一部分碟拿走了,走时还催促我们把剩下的迅速看完……
我问她四个帅哥里面最喜欢谁,她说都喜欢,我居然对这个回答有点生气。我说原来你们女人也这么花心,也好,以后我们男人被说是花心萝卜的时候,我的负罪感也少了些。
林子是那种看电视很投入的人,看到剧中杉菜和道明寺两人第一次接吻,“杉菜你的脸干麻红得像猴子屁股一样呀寺你还不是一样!”她也会跟着脸红心跳,这个时候我会搂住她,学着剧的对白说“来,香一个,又不会少一块肉,就像外国人打招呼一样”。
那段时间我俩羞羞的时候她喜欢闭上眼睛,我一度怀疑她是想让我带上f4的面具又不好说,就只好自己想象我是其中某位。
周日的下午,她还是沉浸在《流星花园》里那几个人纠结拧巴的关系中不能自拔;而我不像伟大恺撒或汉武一样男女通吃,亦无龙阳之好,对花样美男没啥兴趣,同时我对“酸菜翠花”一类的也没什么爱好。
屋外阳光明媚,与其在屋子里成了个多余的人,不如出去走走,顺便剪个头发。
我喜欢去这条街上的一家光明理发店,这是一家真正的老店,老式理发椅、老吊扇、老镜子,老挂钟,老理发师,老顾客。推开老旧的木门走进店内,仿佛走进了五、六十年代。
老店内,随手抓起一样东西都是“古董”,推剪是上世纪60年代初购买的国产名牌“双箭”牌的。一条挂在墙上的牛皮,总让我想起剃头师傅在这上面“磨刀霍霍”的场景。
在一个角落里,还摆着一台早以做古的电烫机,看过老电影《滚滚红尘》的人可能就有印象,里面那个月凤就是用这种机器烫发的,一个大大的类似锅盖的东西下垂着几十根长长的电线,每个线头处连着一个电夹子,头发被这样的一大把电线吊起来。我印象中老妈年轻时候烫发,也曾经有过这样的造型。
最打眼的要算房子正中两张并排的铁转椅,白色底座、黑色硬皮面子、椅背插着头垫,每个近百斤重,喷漆已大半脱落,但被磨得很光滑。
座椅下有个像船舵的旋转盘,这让我感觉很亲切,我小的时候进理发店就喜欢捣腾这个转盘,转来转去。
店里的老师傅姓梁,大家都喊他梁伯。听梁伯讲,两转椅都是上世纪70年代购进的,上海造,每个花了320元,这在当时是普通年轻人一年的工资,一般家庭每天吃一斤猪肉可以吃一年。
梁伯其实是这家店的老板,兼首席理发师,负责刮脸和理发;他的老伴马姨是财务总监,还负责洗头;老师傅还带了个徒弟,三人一起张罗店内的一切业务。
梁伯其实是接了父亲的班,老老梁也是一位理发师,早年就在这条街上干,那时候光明理发店还是私营的,上世纪50年代公私合营后成立了合作社,后改国营,再后来90年梁伯承包了下来,至今又彻底成了他个体私营的了。
如今的店面只有原来面积的一小半,另一半出租给了一家常德津市粉馆,收入还很不错。
按道理于这个年纪梁伯是可以退休安度晚年了,但是他就是闲不下来,舍不得这个做了一辈子的手艺,也放不下一些老顾客。其中一些年纪大的顾客,经历了他们爷俩两代理发师,早就成了老朋友,成了彼此生活中一种习惯。
老人手艺好,生意自然也好,我前面还有几位先来的。我从小觉得理发这门手艺挺有意思的,于是站在梁伯后面看他给一位中年汉子刮胡子,这位大叔有着看上去很难对付的硬茬毛胡子。他先用热手巾焐一刻,然后把锋利的剃刀在老牛皮上荡了又荡,涂上肥皂沫,然后手拿剃刀就像快刀刈稻麦一样利索,片刻间连角角落落全都收拾干净了。
我想着也学门手艺,老了和林子开个小的夫妻店打发时光,一边唱着小时候的儿歌“理发店的老爷爷呀,卡嚓卡嚓,手里拿着着一把剪刀,卡嚓卡嚓!”,一边为人民服务,也挺不错。
旁边的转椅上坐着一位正在看破旧《知音》杂志的女人,头上插满了《功夫》里包租婆用的那种烫发卷,她从镜子里看到了我,大概是以为我在把她当怪物样的盯着看,给了我几个白眼。抗战胜利后来楚南的**“名将之花”章钟麟也这样在理发店里被一个女人瞪过,也是在条街上,那个女人叫王玉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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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钱爸爸
王娭毑1928年出生于星城的书香世家,祖辈曾担任过清朝的尚书和两江提督,父亲毕业于保定军校。她在当时的教会贵族学校—福湘女校读书,说起来也算是杨开慧的校友,此时的她便早以芳姿著称,乃校花之一。1945年下半年的一天,原国民党七十四军张处长的太太特邀她去星城颇负盛名的“一乐也”理发厅烫发。一个英俊魁伟的军人站在她理发椅的后面,从对面的镜中窥视她的芳容,17岁的王玉龄觉得这个人没礼貌,就狠狠地横了他一眼,这就是王玉龄与张灵甫的头一次见面。后来张将军就跑到西园北里的公馆群里找姓王的人家……一次次来往,最终打动了王玉龄的芳心。
此时15岁的梁伯正由他父亲介绍在“一乐也”当学徒,他说原来那家“一乐也”离现在这家光明店只有几百米,就在斜对面。马阿姨告诉我王玉龄为了满足母亲的乡恋,于1997年7月就悄悄偕母回到了故乡星城,现在就住在广济桥鸿园小区。梁伯还说王玉龄来过这条街上故地重游,特地邀请了他和几位健在的老邻居一起吃过饭,在饭桌上,王女士提起她在西园北里收获的爱情,谈及孟良崮张灵甫写的遗书,让人动情。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吹牛,人老了也少不了有点小孩脾性。
终于快轮到我了,马阿姨先帮我洗头,水很暖和,手法柔和,好舒服。任由马姨的手指在我头皮上游走按摩的时候,我的思绪飞到了炮火纷飞的年月,我看到了抗日时期的民族英雄,也看到了孟良崮上的英雄末路。“十余万之匪,向我围攻数日,弹尽援绝,水粮俱无。我与仁杰决战至最后一弹,饮诀成仁,上报国家领袖,下对部属袍泽。老父来京,未克亲侍,希善待之,幼子希善抚之,玉玲吾妻,今永诀矣。灵甫绝笔。五月十六日孟良崮。”
不知张将军饮弹的最后一刻,是否亦有“时不利兮骓不逝”的感慨,但我想他写下这篇遗书的时候,脑海中应该浮现过爱妻玉龄的身影。眼前曾浮现出他们相识的那一幕,此时,背景音乐想起“难以忘记初次见你,一双迷人的眼睛,在我脑海里,你的身影,挥散不去……”正当我沉浸在对其的无限惋惜之中,耳边突然响起了这首《流星花园》的主题歌《情非得已》,歌词到是有几分应景,只是欢快的节奏有点不合时宜。这首曲子是林姿帮我设置的手机彩铃,手机屏幕上闪动着“善解人衣”的头像,张逊前段时间加入了我们群,善解人衣是他在群里的网名。
张逊约我一起去医院看望邱芊。我的第一反映是她这才怀孕8个月,难道她早产了要是生了宝宝怎么不见钱程发个消息通知大家张逊说听他爸爸说是邱芊得了什么病了,对胎儿不利,才住进医院去的,张逊的爸爸也是中午和钱程的叔叔一起吃饭的时候才听说的。我打电话给钱程确认了此事,得知他真的升级做爸爸了,问清楚了邱芊住在楚南妇幼保健院的具体楼层和床位,然后约了唐璜在医院门口碰面。王健说他正在做上岗前的封闭培训,不能前来,让我帮他带200元钱红包并转达问候。
周末的妇幼医院堪比大商场打折,人挤人,张逊说每天都是这样热闹,差不多。妇幼专业领域的医院比其他医院更显得更垄断,婚前检查,孕前检查必须到这来才认可,别的的地方的我不给你发证;孕中和产后的检查你也必须到这来,其他地方你敢去吗目前妇幼保健的医疗资源更加希缺,诺大一个省,堪比人家欧洲一个甚至几个国家的人口,软硬件说得过去的也就一家省妇幼,一家市妇幼,区区两家公立专业医院。这两个皇帝的女儿,一般老百姓都惹不起,有本事你回去找接生婆去
邱芊刚来的时候也只能屈就睡在走廊上候着,医院里面床位都是满的。后来张逊的爸爸帮忙找了一个医科大的同学,他这个同学正好是楚南妇幼的某科室的主任,医院就神奇的又空出一张床位让她睡到一个三人间的病房里面去了。这个问题我一直没有想通,难道是住院部的护士长也和先前的卧铺车厢的列车员一样都预先保留了几个机动的床位在手上但是按照现在医院每年的创收指标和利益最大化的要求,是不太可能空床位的;难道是先前睡在病床的那位病友突然雷锋附体发扬风格了或是奇迹般的加速康复了我觉着这个病床上前面那位妈妈肚子里的孩子如果不是可以速成的“葫芦娃”,那么就是“被早产”了,为了挪地方,就直接把她推到手术台上给剖了……越想越觉得像一部悬疑恐怖片。
如果楼层不是太高,一般我是极力支持爬楼梯的,难得去等那拥挤电梯,又可锻炼身体,无奈邱芊的病房在16楼。排了老久的队,终于搭上一部电梯的末班车,我们站在门口的位置。至3楼,电梯门开,见一大妈,张逊迅速关电梯门,边说“您郎家坐下一趟咯,这里挤不进了,下一趟有卧铺”。到4楼时电梯又停了,门开,见两美女,逊主动往里让让,热情迎进来说“正好还有两个位置,挤一下噻”……我只想装做不认识他,不想让别人看出我是和他一起上来的。
我们和病床上的邱芊打了个招呼,把果篮和鲜花放下,然后就出来了。病房里人多拥挤,还有其他两位室友的亲戚朋友,也怕打搅了邱芊和其他几位病人的休息。钱程带我们来到了楼梯间的拐角处抽烟,这里没有电梯间那么多人进进出出,我们把各自送的红包塞到了钱程的口袋里。
钱程抽了口芙蓉王,告诉我们邱芊得的是妊娠高血压。今天上午本来是来例行体检的,结果医生一看结果就不让邱芊回去了,说得马上住院,医生说如果不及时控制对母子都挺危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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