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河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刘宫羽
我问怎么会得这种病呢她这么年纪轻轻的,又不是高龄产妇。
钱爸爸说他也不晓得,估计是不良饮食生活习惯造成的,也有可能是邱芊她自身的基础不好,她原来小时候有过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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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退堂鼓
我说确实是生活习惯要不得,暴饮暴食还熬夜。在我看来她这毛病很大一部分是吃出来的,你看看她从90几斤,直线飙到了140斤,我的个天啦,到底有几斤长到了她肚子里的胎儿身上
邱芊怀孕后,前三个月被视为胎儿的不稳定期,钱程为了照顾邱芊,晚上减少了外出活动,我们多在他家集合打三打哈和斗地主到深夜。大着肚子的邱芊居然也不早点去休息,而是每天晚上陪着我们玩,一般到凌晨12点的时候她喊饿,钱程起身去厨房准备消夜的时候她接他的班继续和我们打牌。钱程煮了一大锅饺子,我一般是68个,她能吃20几个!这不是不要命了吗后来,她还积极要求外出和我们一起消夜,钱程不仅不阻止,还一味的纵容,总认为怀孕的时候口味好是应该的,想尽办法满足邱芊的好吃。他说妈妈吃得多,肚子里的崽多少也会多吸收一点营养。终于,邱芊长得连她自己照镜子都认不出来了,不光是胖,而且是脸和脚都肿了,像被吹成了个气球,那身体里面压力能不大吗。
正好此时钱程接到电话,又有一个邱芊的同事来看望她,于是我们回病房。这位同事开始进来病房转了一圈又出去了,然后再打的钱程电话,她以为是走错了病房,其实是她没认出来已经完全变样了的邱芊。当邱芊喊她名字的时候,她的回答很有说服力“你未必是邱芊啊哦该肿得跟得个猪样哒咯”我们都在一边捂着嘴巴笑。
张逊说本来我进来看见邱芊头一眼的时候也准备问这句的,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还是这位姐姐威猛。
邱芊说“你们到底是来看我的还是来气我的啊”
我们走出病房,倚走廊尽头的窗户边上继续聊天“我最近姓背,走背运,什么事情都不顺,屋里出杂这样的事,工作也不熨帖。”
我问“工作又么子问题咯冒听见你讲过
他说“我不准备在公司上班哒。”我很诧异。
上个星期的时候,钱程在办公楼门口遇到了莫总,莫总虽是我们部门的直接领导却也是整个公司的常务副总,再加上钱程应聘的时候是莫总自己面试的,所以彼此也还熟悉,相互打了个招呼。
钱程说“莫总好。”
莫总问“小钱啊,一向不见了,最近还好呗”
钱程随口说“还好叻,谢谢领导关心,就是我们这两个月的基本工资还没发下来,口袋里空空的,跑起业务来底气不足。”钱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可能是觉得和莫总比较投缘,又或者因为莫总不是他的顶头上司,他觉得说起话来比较随意些。
莫总“应该是发了的啊,未必你们一直没发工资的啊”他很快很轻皱了一下眉头,但还是被钱程看在了眼里。
“哦,那我回去再查一下工资卡看看。”钱程说。
也不知道部门其他几个老业务员发了工资没,没听见他们说起过,可能是他们有业务提成,根本没把这点工资放在心上,提成是直接去总部财务报帐提现金的,所以有的老业务员一年才看一次工资卡。但是钱程、陈雪他们几个后的来,业务做得不怎么好的,每个月就指望着靠这点微薄的薪水来救急。做业务的本来就开销大,几个月下来熬下来,不少人把原来存折上的老本都折进去了,还有的信用卡都爆了,躲着不接银行电话。
是不是因为他们业务做得不好,工作成绩不行,部门用这种方式劝退他们呢但既每人找他们谈话又没有任何正式通知。钱程还托林姿打听过,林姿说也没听见消息,照理说各部门要招人或辞退员工都要上报公司人力资源部门,要走这个流程林姿就会知道。钱程他们也去部门问过几回,财务只说是工资表都做好了,领导还没签字。既然做了工资表,就是说还是把他们作为在职员工,是不是帐上没钱呢那也是不太可能的,每个频道广告部门的月度基本费用,包括办公开销,基本工资在内,都是由总部每月按时足额拨付的。唯一的可能性是他们的部门领导黄丹同志卡着不发。
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去问他们黄总,但是钱程不愿去。陈雪有一次碰到黄丹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黄说以后这样的事情你去财务问咯,就没了下文。
黄丹这个人远没有他的名字这么秀气,地道的星城人,但外表看起去五大三粗的,像北方汉子。他年纪不大,脾气不小,级别不高,架子很大,平时对女的似乎还比较温柔,却很少看见他在办公室对男同胞笑过,不过他也有笑得很好的时候,比如很远看见领导就开始满脸堆笑。钱程每次看见他在领导面前笑得一个灿烂的时候就怀疑那张脸是不是假的,像是个带上去的脸谱,觉得他会川剧绝活—变脸。
特别是对于新来的员工,他从不主动关心,培养鼓励,只是一味的施加压力,没完成他下达的业务指标就骂得很难听。
总而言之,用钱程的话说黄丹就是个“不带爱相”的家伙,所以钱程很讨厌看见他那张死人脸,不到万不得以需要他签字的时候是不会去找他的,一般是看见就转弯。
钱程家在高桥有一个门面出租,每个月3000元的租金都是他去收,至从他成家后也不用上缴了,都留下来补贴家用。虽说他家境颇丰,不像其他同事那么手头紧,但是工资总是不发,又不知是什么原因,总是件让人纠结的事,想起来让人心烦。碰到莫总问他近况的时候钱程有意无意的就说了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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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两季交替
星城的天气好象缺乏四季更替的耐性,好像只有两季交替,总是处在大起大落中,有时候特别像星城人的性格。星城女孩的衣柜里最多的是都裙子,冬天来了直接罩一件长大衣或羽绒服。生活在这样的城市里,你很难理解冬暖夏凉这个词,刚到这里的人总是觉得有点受不了,早上起来发现好象直接从冬天到了夏天,再一夜间又回到了冬天,不是冷得要命就是热的要死。
我童年的记忆中冬天最刻骨的是手脚上的冻疮,而夏天更加美好,因为有荧火虫和雪糕冰棒。最忆在古道巷的竹铺子上,外婆的莆扇,为我扇走了一个又一个盛夏的夜,而现在我们驱夏过夜的主要手段是光膀子和冰啤酒。
这几个月我们基本上天天夜里就在南门口附近聚集,主要还是因为大家都熟悉。我从小就住在南门口,小学转了三个学校,从磨盘湾到小古道巷,再到大古道巷小学,都在南门口这一带。那时候的人在我们眼里只分三种,一种是乡里人;另外城里人又分两种,一种是事业或国营单位的住大院的人;如果没有机会住在单位的大集体宿舍里,那你就只剩下一种称呼“街道上的”。他们多半是星城街上土生土长的,既没有乡下人能吃苦又不比有单位的人守纪律,所以他们中间盛产“二流子”,也就是“痞子”。南门口从来就是一个街道上的人比较集中的地方,是个热闹的地方。那时的星城小孩中流传着一首童谣“南门口,真有味,一部单车搭两位。公鸡搭母鸡,母鸡笑嘻嘻,碰达治安的,抓得密牢滴。”
现在的南门口比起以前更加热闹,夏夜的星城流行着一句话“我不在家,就在南门口;不在南门口,就在去南门口的路上。”南门口的活力每天随着夜色的到来被唤醒,一天之中日薄西山的时候,主角之一的口味虾就开始粉墨登场了,它的的忠实fans们纷纷从城里东南西北的各个角落前来捧场。邱芊入院前,有段时间她自诩为身体状况良好,认为反正也过了前三个月的不稳定期了,坚持要跟着钱程时不时加入我们的饕餮团队,并成为了消灭口味虾的绝对主力。
最近我们集体觉得要换一换口味,再这么盯着口味虾吃下去恐怕会长出钳子来,所以改在沙河街、学院街一带游荡,吃点卤味、烧考或凉碟,有一段时间了。不过今天我们又点了份一大份口味虾,原来一起军训的哥们姐们基本上都来齐了,而且特意把在医院陪护邱芊的钱程也叫了出来,因为漂在深圳的挚友黄跃飞回来了。
黄跃着了一件质地很好的绿色大尖领衬衣,上面两粒扣子都没扣,衣领敞开处可以看见脖子上那一根耀眼的白金项链;下身是一条笔挺的黑色紧身西裤,铮亮的尖头皮鞋;头发也很有型,明显是美发师精心打理过的,前面还有几绺焗成了现在流行的板栗色。
师念开他的玩笑“黄帅哥,你来见我们搞起这么隆重做什么”
黄跃说“冒嘞,我一下飞机就直接过来了,还没来得急换衣服,深圳到了这晚边子都凉快了,没想到这里比深圳热这么多。”
钱程因为要等他岳母娘来接班,所以比我们晚到一点点,他一来就热情的和黄跃拥抱了一个,“跃哥,好久不见,越来越有派头了啦。”
黄跃说“程哥,听说你有喜事了啦,很快就要当爸爸哒,你结婚摆酒我未能回来参加,不好意思啊,我现在补敬一杯酒。”
钱程借势对大家说“哪里咯,是我不好意思,今天来晚了,我自罚一杯。”
李勋首先起调子“那不行呢,这一杯是你敬跃哥的,你准备一杯酒敬几个人咯”
唐璜跟着起拱子“我也不跟你喝呢,要喝等你喝完这杯再单独跟我搞一杯。”
钱程没法子,笑了笑,“好咯,好咯,我等下一个一个敬,按老规矩,打个通关。”
我问黄跃“跃哥,你过年都没回星城,何解(ogai)在夏天这热得要死的时候回来了”
他笑着说“一是想口味虾了,二是想你们大家了。哈哈。”
在口味虾上桌的那一刻,香气飘了起来,真正的口味虾发烧友懂得先要用鼻子享用一下,口水也就开始流了下来。手口齐动、十指流油、大汗淋漓,大呼过瘾。
有些懒人只吃虾屁股不吃虾头,以至后面出了专门卖“虾球”或虾尾的店子,但我以为一份地道的小龙虾,龙虾头是少不了的,一来显得大有气势,二来还是有不少人很喜欢吃里面的“黄”。黄跃不仅喜欢吃“黄”,连渣滓都呷得很干净,完了还要吮吸下手指,一看就是对口味虾“亏伤哒”,星城话亏欠得太多太久的意思。
唐璜对黄跃说“你慢点搞,冒人跟你抢,临走的时侯,我帮你打包几大份带回去呷。”
对于我们来说,口味虾是月月吃,天天吃,时间久了也许会觉得不过如此,但对于黄跃他们来说,口味虾的味道中其实寄托着许多在外漂泊的星城人的“莼鲈乡思”。
如果将南门口夜宵的重头戏比喻成二人转的话,口味虾当然是主角之一,唆螺就是少不了的那个搭档,夜市排档中每桌也都少不了要点上一份。手指头大小的田螺主要生长在田边、池塘、小溪中,把它置炒锅内旺火翻炒,与生姜、辣椒、酱油、葱蒜、味精等佐料一道入骨清汤锅中盖煮入味后食用。因吃的时候需要用嘴去把田螺肉“唆”出来,所以被形象的称为唆螺。它的肉质鲜美且富弹性,放在嘴里很有嚼头,是最好的佐酒小吃。
钱程他爸当知青下放岳阳湖区的时候感染了血吸虫病,所以他从小也一直有心理阴影,对一切螺蛳类敬而远之。他说这玩意在外面吃不干净,偶尔想尝尝鲜,也只在家里自己做着吃。一般要买回后在清水中养上几天,再钳去螺尾,加盐少许反复搓刷干净,他才放心。我也学着在家里搞过,但可能是我们手艺不行,也可能还是在家吃起来没那个气氛,总是觉得没在排挡上韵味。所以我们几个依旧还是喜欢坐在大排挡上吃唆螺,特别是那几个女生更是对这此物割舍不下,每次我们都照例问一声“老板,你这唆螺搞得干净不”,老板也照例大声回答“放心咯,绝对干净,保证你吃了没砂婆子。”于是我们照例先念一遍口诀“不干不净,呷了冒病”,然后开吃。
彭风认真的用牙签一个一个的在挑着吃唆螺,节奏比较慢,不过也很符合“彭干部”的性格,他说话做事都比较慢条斯理的。
师念对他说“你这样呷一看就不地道,呷唆螺不“唆”叫什么呷唆螺咯”
说的也是,地道的星城妹子呷唆螺都厉害,只见师念的纤纤指尖成兰花状,捻起一颗唆螺,樱唇一抿,轻轻的一“唆”,螺蛳肉就进了嘴里,剩下空空的螺壳就在桌上打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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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非常可乐
吃到兴起我和唐璜、钱程几个把上衣都脱了,只剩一条很艳很花的沙滩裤。黄跃吃得是满头大汗,胸前背后显出一块一块的汗印,汗水浸透的衬衣贴在皮肤上,但他只是把衣服从皮带中扯出来,并未和我们一般的赤膊上身,尽管他的身材比我们在坐的男同胞都好。
林姿笑话我们几个赤身**“钱程和唐璜你们两个的罩杯比隔壁那桌妹子的还要大,会搞得别人家女孩子不好意思呢。”
唐璜笑“她们不晓得不偷看我啊。”
师念说“就是你们这些人不讲文明,才搞得我们这次冒评到文明城市。”
说起前几天文明城市检查团来到盛夏“火炉”的星城,夜晚,这群检查团成员从酒店中出来,想感受一下夜星城。刚出酒店,就见一人打着赤膊站在路旁,或是等车或是等人。检查团中的一个就拍了一下那人说“同志你好,知不知道打赤膊是不文明的”那个满哥回头,直起舌子,说了句星城腔调的塑料普通话“哪个跟你是同志咯你怕莫是有点宝吧。”他边上花枝招展的女友也瞟了一眼,小声的用本地方言说了句“宝里宝气多管闲事”。
也不知道这位检查组的大叔听懂没听懂,反正宣告星城几个月的洗脸打粉的工程以失败而告终,这个赤膊哥哥真可谓一字千金,他一句话就使得全市社区街道干部几个月来的突击工作和数千万的创建文明城市的专项资金投入打了水漂。市长大人的脸上的金是贴不成了,可又能怎么样呢,要不学新加坡的来个鞭刑
我对师念说“话不能这么说,我们这是‘天体运动’,知道什么是人类学意义的‘天体’不就是‘天生之体’或者‘天然之体’的意思。“天体”运动最早起源于古代希腊文明,人们认为人体是大自然里最美的事物,是人类用以显示自己的自信与自豪的最好载体。”
师念说“就你喜欢罗嗦,跟得只有你读过书样的,明明自己不穿衣服还搞得这么复杂。”
我说“简单点说就是你现在也可我们一样不穿衣服,充分展现你的自信与自豪,保证没人说你不文明,还会受到周围人们的一致支持。”
男同胞们一起热烈鼓掌,起哄“师念,脱一个,念佗,脱一个!”
师念端起一杯啤酒欲向我头部泼来,看上去像来真的,我急忙起身躲避,总算是虚惊一场,她并没有真的下狠手。她拿起桌上的醋瓶子往啤酒里加了一些陈醋,然后端着酒杯走到我身边,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胳膊,“吕途你这个死家伙,要不是看在林姿的份上我今天这杯酒就要浇在你头上,你把这杯子里的都跟我喝了我就饶了你。”她一边说,手一边在我胳膊上暗暗使劲掐。
林子也跟着帮腔“是要给他点厉害看看,制制他那张臭嘴!”言语中有点噌怒。估计是瞧着我们两人拉拉扯扯有点“打情骂俏”之嫌,她觉得没面子,又不好发作。
“哎哟,哟,我喝我喝。”她揪住我的一点点皮肉,好痛,我只好硬着头皮把这杯乌黑的“可乐”喝了下去。刚一下到胃里,马上就一阵翻腾,一股酸气借着啤酒的酒气从鼻孔中冲了出来,差点就全盘吐了出来,我连喝了几口热茶压一压。
“其实我好羡慕你们男的可以只穿条短裤,为什么女的就要穿这么多,这也是性别歧视,这个社会还是不公平。”她一边说,一边用餐巾纸擦着额头和脖子上的汗,“你们这的天气真是太热了,坐在这跟汗蒸一样。”说话的是坐在黄跃边上的一个身材高挑的北方女孩,和他一起刚从深圳来的。可能是开始我们和黄跃叙旧让她插不上话,她前面一直没怎么吭声,让人忽视了她的存在。
黄跃对钱程说“刚你冒来的时候我介绍过了,这是我女朋友,周晓敏,你就叫她小敏吧。”
他又对旁边的小敏说“这个也是我玩得好的,叫钱程,你喊程哥就是的,反正在坐的年纪都比你大,男的都是哥哥,女的哈是姐姐。”
钱程对小敏说“哦,小敏你好,初次见面,我也敬你一杯,我先干为敬,你随意。”
“谢谢程哥。”小敏就很快的将杯中啤酒也一口干了,酒风颇为豪爽。
喝了师念刚才亲手调制的那杯“非常可乐”后,就这个问题我不敢再出头,言多必失,生怕又惹火烧身。但是钱程好象还意犹未尽,他对小敏说“我认为不存在不公平,你也可以和我们一样啊,没人不准你们打赤膊啊,问题不在我们男人,是在你们女人自己心里。不信你问桌上的男同胞咯,在坐的哪位女生要脱衣服我们都没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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