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河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刘宫羽
邱芊怀孕几个月,肚子大了,钱程为了母子平安,于是考虑把摩托车卖了,找他老爸赞助换部汽车。钱爸得知要抱孙子了,当然是心情舒畅,答应得爽快。
我陪他去车市看了很久,决定选择国内新上市的polo。实际上我们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它就正好是这样一部合适的家庭用车,而且流线的造型和功能内饰在当时还是很新颖的。考虑到是钱程开得多,选择的是一部蓝色的两厢polo。
今天我一眼就发现钱程发型变了,他的头发本有点天然卷,太长了如迈克尔.杰克逊儿时那一头的“西兰花”;如果太短则如奥巴马总统那样瘌痢头,让人怀疑他作为龙的传人血统是否纯正。
于是他痛下决心,跑去高级发廊弄了个新发型,简单的讲就是拉直了,剪短了,还吹了个三七开。可能是我一下子没习惯,总觉得他耳朵两边和后面剪得有点短了,而且剪太整齐了,没有过渡,象是突然被切断的那种,有点川味喜剧汤司令那锅盖头的风范。
我问他理发花了多少钱他说在本阜最高档的丝丽傲美容美法中心理的。
“怎么样我这可是花了血本的,88!”他伸出拇指和食指,得意的连做了两个八的手势。
我说:“你赚了,88块钱,剪了个250的发型。起码性价比很高!”
到目前为止除了群里少数几个小范围的人知道,我和林姿的恋情在公司是未公开的,这是我们两人达成的一致,怕过早的暴露对双方工作都不好。
为了不那么打眼,我把林子的早餐没直接搁在桌面上,悄悄放在了她的坐椅上,然后回到自己办公桌前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部门里面的老大哥大姐们一个都还没来,使得我有机会接听各个桌上响起的电话。这其中不乏事物性的电话,也有找人的,但还有不少是来电询问广告事宜的,这里面就蕴藏着信息和机会。
特别是姜姐桌上那台电话最有价值,师念跟我说过她那台电话机的号码是原来在114号码查询台注册的芒高卫视广告部的老号码,其他的号码都是后来以广电传播广告中心的名字登记的,很多外地客户通过查询都是打她那部电话的,所以总会有一些自投罗网的外地客户。
难怪她平时看得死死的,接电话那么积极,从不喊我们代她接电话的。她偶尔不在的时候就是坐他前面的尹哥反身过来接,他的速度也很快,根本轮不到旁人去接电话。今天我是早起的鸟儿,希望能碰上几条同样早起又还没睡醒的虫,正好掉在我的碗里。
我做起了守株待兔的樵夫,每次电话铃响起,我都满怀激情的扑过去,生怕错过了一个,“走了一炉锅汤”。
一连接了好几个,大都是没什么含金量的,有播错了号的,有找姜姐的,还有问怎么报名参加“郁金香之约”的,感觉心情和玩刮刮奖一样,每次刮开的那一刹那,留给我的总是失望。
最有味的是一个很有职业精神的追星族,也不知道是哪里问到的号码,她把我们这个部门的每部电话都打了一遍。就是为了问到哪里领《娱乐无限》栏目的观众席的票,因为她喜欢多年的歌星王杰要来办个小型的歌迷见面会,她要到现场去。
第一个电话,她说:“请问你们这里有《娱乐无限》的票可以领吗”我说没有,你打错地方了,挂机。
马上第二个电话就响起来了,依然是她:“请问你们那有《娱乐无限》的票可以领吗”
我说:“刚不是和你说了没有吗。”
“额,那大哥你能告诉我在哪有买吗”
我耐心解释:“我们这是广告部,我真不知道在哪有,你去找栏目咨询吧。”
刚挂,第三个电话响了,还是她。
她听到我的声音,也立马尖声质疑:“怎么又是你啊!你们那没别人了”我想我还没嫌您烦人呢,我说:“实在不好意思,我这是总机,我是接线员……”
挂掉不到2分钟,另一个电话又响了。此时此刻我多么希望我们的老式办公电话是具有来电显示功能的,可惜不是。
我真不想去接,懒得和她废话,但万一是一个有价值的客户打来的呢那我前面的等待不就都没价值了人生就是这样阴差阳错,听说有一个定律说,只要是有可能会发生的坏事,99%都会发生。
我不愿意去赌这1%的机会,所以我又一次无奈的接起了电话:“喂,你好……”啪的一声,对方挂断了!
估计对方也和我一样绝望了,老天啊我就是瞎猫你也得让我碰个死耗子啊。
第69章 石榴花开心里红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各部门的前辈们都陆续来了,我这个总机接线员的机会眼看就不保了,还是一无所获。
我索性打开电脑,研究起了昨天的股市,想着今天开盘怎么操作。
周围的一些同事最近半年都在股市上获利不少,自从去年519行情以来,股市就一直往上涨。
早在3月份的时候,我也在带头大哥唐璜的怂恿下开了户投了五千元进去试水,到现在也已经小赚了一千多了,虽然不比那些进去早翻了一翻的,也有了近20%的赢利。
今年5月初以来大盘一改单边持续上扬的态势,震荡得厉害起来,看上去不再以前那么稳当。特别是最近指数连跌了几天了,我考虑先抛了再说,俗话说落袋为安。
正当我刚把买的深发展股票全部抛掉的时候,姜姐桌上的电话又响了,我不知道是否又是那个把我整个早上搅黄了的丫头,但我没得选择。
“喂,你好,请问是芒高卫视广告部吗我是深圳万利莱股份公司的,想和贵台谈一下广告投放的事宜……”
深圳是个好地方啊,不仅刚让我股票赚了钱,又送来了业务上的春风。
来电的这个是蔡总,是万利莱公司总裁助理兼华中区经理,楚南省湘都人,老乡好说话。
听到这个公司名我还是很陌生的,通过了解才知道他们这家公司主要生产经营固定电话,手机,对讲机等电子产品,规模不小,但多少数时候是贴牌加工,所以行外的人不太了解。
蔡总和我说,他们的生产规模其实很大,比如在电话机领域的生产和销售仅次于步步高这个品牌,在第一集团里面争个二、三名。
现如今他们企业一是决心要做出自己的品牌,增加附加值;二是明年要争取在创业板上市,所以决定在全国范围内做宣传扩影响。
我和蔡总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卫星频道的覆盖收视以及广告的价格情况,他说这次投放的力度会比较大,双方约定过几天他回星城再当面详谈。
接了这个电话,整个人一天的心情都好了。
我和林姿一起在北正街租了个民居,签了一年合同,并交了首个季度款。
北正街,即正对着古时北城门湘春门的街道,这是一条老街,是星城为数不多保留有旧街老巷那点神韵的地方,也很有些年头和故事。
这条街南起中山路北至湘春路,全长三华里多,民国时期是星城最长最直最繁华热闹的大街之一。人们都说老星城“南门到北门,七里零三分”北门正街就占了近一半。
其实早在“文夕”大火前,北正街已是星城北区的主要商业街,商贾活跃,店铺林立,茶馆、西餐馆、杂货店多不胜数。
街上的美西司电影院、群艺剧院、北协盛药号、吴济南药号、百花村南货店、同利长南货店、吴恒泰酱园、廖春鸡鸭腊味店、大醇酒店、挹爽楼饭店、湘华斋茶馆,都是名盛一时的老字号。
我们租住的这栋楼位于路的南头,靠近西园白里巷这边。
房子是一个带厨卫的小两室一厅,位于一栋上世纪60-70年代建的单位宿舍楼的5楼。
之前我们也想过只要一间卧室的就行了,找了附近的几个一室一厅的房子,就是那种筒字楼,户型还可以,类似于现在流行的小户型单身公寓。
但有个我和林子都不喜欢的缺点,就是厕所和厨房都在外面走廊上,是公用的,显然不太方便。所以最终还是选了这个房子,虽然这个“家”看着还比较简陋,但我们很满足了,毕竟有了自己的独立空间,属于我们两个人的。
由于离公司不是很远,中午的时候还可以一起睡个舒舒服服的午觉,我们告别了趴在办公桌上睡觉流口水,起来后手麻脖子痛的日子。
下午下班后,我们也经常一起买菜一起做晚饭,只不过她一般都在晚上10点以前要回父母家去,因为她是本地人又没结婚,所以在她父母而言她没有什么理由夜不归宿。
只能偶尔用一些譬如说出差或者去同学朋友家住一晚之类的小伎俩,我们才有机会在漫漫长夜里相拥而眠。
林子是厨房里的主角,我只是偶尔充当个配角,帮帮手。第一次吃她做的菜的时候,我以为我要像电视剧里那些倒霉男人一样昧着良心的说“好吃”、“味道不错”等善意的谎言来鼓励她继续努力,结果令我意外,惊喜。她做的菜是真的好吃,湘菜的手艺很地道,合我胃口。我的心如法国俗语所说,被她绑在了锅子的手把上。
小林同学也是在本地从小学一路读到大学毕业,一毕业就进入现在的工作的岗位,照理说她应该也没有什么太多单独生活的实战经验才是。
她告诉我她小时候父母都是在铁路上工作的双职工,所以经常要自己照顾自己,小学的时候就学着做菜了。
其实平时我们俩吃得也简单,一般就是一荤一素一汤,因为除开唐璜、钱程他们来玩,很多时候就我们两张嘴吃饭,菜弄多了吃不完也浪费。
我最喜欢吃林子做的辣尖椒炒耳尖,她也乐意经常做,做起来简单,吃起来韵味。
红的辣椒、绿的大蒜、金灿灿的耳尖,看着就满心欢喜;有时她还喜欢放一点点胡椒,有一种特别的味道,香味老远就飘到了我的鼻子里,小小的幸福感和满足感油然而生。
每次就着这一个菜,拌点油汤,我都能扒下两大碗饭,有道是“石榴开花心里红,哥妹相爱不嫌穷。只要两人情意深,砂罐炖肉味道浓。”
第70章 公苍蝇
中午,我俩一起菜场买了40多元的菜,把明后天的都准备好了。林子在厨房里面忙活的时候,我也在外面忙活,忙着驱赶几只在饭桌上盘旋的苍蝇,我怀疑它们对刚做出来的爆炒腰花有所企图。
天气热了,出租屋内的苍蝇多了起来,虽然装有纱窗,但总是搞不清楚什么时候从哪里又窜进来几只,防不胜防。
林子端着最后做好的紫菜蛋汤从厨房出来,问我:“打了半天苍蝇,战果如何啊”
我把网上学来的段子现学现卖:“打死了三只,两只公苍蝇,一只母苍蝇。”
林子不信,笑着问:“去,又在乱说,苍蝇你还能看出公母呀”
我说:“两只苍蝇叮在啤酒瓶上,一只苍蝇叮在墙上那张有点斑驳的,少房东多年前张贴的史泰龙肌肉男造型的海报上,性格特征非常明显。”
她不服气:“女的不也有喝酒厉害的再说了,你怎么知道那只叮在史泰龙胸部的不是苍蝇中的男同”我笑笑,懒得再和她理论。
顺便说一说我打苍蝇可算是拿手好戏,即便没有苍蝇拍,用杂志报纸卷起来打,也很少失手;更有一个能徒手捕蝇的绝活,真能做到手到擒来,不吹牛。
要说这也算是童子功,小时候,我们经常在院子里玩抓苍蝇比赛,空手抓花朵上,树页上停着的苍蝇,我总是赢家,有时能一手抓两只。
这也算是个技术活,分寸要拿捏得好,苍蝇握在手心里的时候还是活的,不能太用力把它给挤瘪了,这样不至于把手弄得太脏,然后使劲往地上一摔,见到被摔晕的苍蝇才算全胜。
别人问我诀窍,“无他,唯手快耳”,其次也讲究下手要“稳、准、度”。
其实有一个核心技术我一直没说,因为我要靠着这点优势,继续赢取小伙伴们的变形金刚或圣斗士的不干胶。
到了现在,就算我再会抓苍蝇,公司也不会把卫生员大妈的那份奖金给我,所以但说无妨。那就是出手的方位很重要,一般来讲是从正对苍蝇头部的上方下手成功率最高;因为它和飞机起飞一样,一开始总是向前向上有一过程,正好迎着你手的方向,如果你够快,它根本就没有机会转弯或改变航向。
如果你从它的屁股后面出手,你再快也赶不上苍蝇飞得快,是一次都不可能的成功的,不信你试一试。
见微知著,举一反三,世间事方向错了,费劲心力也枉然,其次是做任何事情都是要讲究方法的。
当然,有些事情你做得好不好也许和天分有关,有些事情我有天分,比如捉苍蝇;有些事情我没有天分,比如洗碗。不论何时何地,洗碗这件事我从不插手。
我坦白,从小到大我就是传说中的四体不勤的小皇帝,家务活从来都轮不到我。
爸妈太关照我,他们认为长大了应该握笔秆子的手不应该拿扫帚抹布一类的东西,说是把手搞粗了。
我妈总是喜欢拿着我的手捏一捏,说我的手长得好,又肉又柔又白净,相书上说是富贵命。好在我从小受党的教育,建立了朴素的唯物主义世界观,知道这是她中封建流毒太深的表现。
我对妈说,您年青时好歹也是作为红小兵,免费坐过火车到全国去串联学习过的,也曾经作为知识青年接受过农民朋友和工人兄弟再教育的,怎么认识还没提高呢
没有农民和工人的粗手,我们哪来的饭吃,哪来的衣穿伟大领袖不也说“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没有那些摸枪摸出老茧来的手,我们的革命能成功吗很多老战士在新中国成立后不都走上了地方领导岗位那些横刀立马、戎马一生的开国将领们哪个手上没老茧的,他们的千秋功业青史留名,最后不是也富贵命了
我妈一听我这么说就来劲了,她说你晓得啵,那个时候,日本鬼子在难民中发现手上有老茧的,怀疑是军人就抓起或枪毙。伢子诶,那都是拿命拼出来的,都是劳累命嘞,你只看见活下来的这几个,你晓得打仗死了多少万人不
再说了,你看这些拿枪的最后都要听谁的毛嗲嗲一辈子就基本上没拿过抢,蒋光头、希特勒也没自己上过阵吧所以还是拿书的拿笔的厉害。孔子曰:上士杀人用笔端。我说,妈,你扯远了。
实际情况是我爸妈也太能干了,我根本插不上手帮不上忙。曾经尝试做一点样子给他们看看,结果常常是被批评得体无完肤;说我这也没做好,那也没做到位,最终使我觉得自己真没有这方面的天分,天生就不是做劳动人民的这块料。
和林子一起过上小日子后,我当然也学着帮她做一些事情,比如拖地、倒垃圾、收衣服,偶尔一起去买买菜,或者帮着在厨房里打下手,最近还尝试照着菜谱亲手做一两个菜。但是,有一条红线是坚决不跨越的,就是不洗碗。
曾有过两次无奈被逼着洗碗的时候,碗里面我还是认真洗得很干净,但每次我都故意不将外部碗底洗干净,隔日使用的时候林子发现还油油的,遂接受我确无洗碗天分的这个事实。
现在,饭后我只负责把碗筷端到厨房里去,帮着收拾一下桌子,然后靠沙发上看电视剧《康熙王朝》,林子继续洗碗。
总体来说《康熙王朝》确是一部好片子,个人特别喜欢陈道明演的康熙,或者说喜欢演康熙的陈道明,从他饰演《围城》里的方鸿渐开始。
当然,剧里面也有个听着不顺耳的地方,比如孝庄太后自称“我孝庄”,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孝庄”是她死后的谥号,是她的后人给她上的尊号,她居然知道自己的身后事,莫非她也是穿越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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