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老岳与我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并茂
其实说得也可能有些道理,我跟岳嵩文的理想型的确存在差距,他的正姻缘应该是他特想要的那种,娃娃一样的女生,任人摆布,再有点傻,全心全意在他身上,恨不得给他送终那种。这种傻蛋正适合他这种卑鄙小人,他要想得个善终就得祸害这样的。我听了后头一个念头就想要真是这样,我偏得赖着岳嵩文不可,把他姻缘克死了,我自己找不到也不让他好过。转念一想我也不至于,为了不让他好过还把自己赔进去了,不值当。
岳嵩文打我电话,他已经把车开过来,我问大师您怎么收钱?大师掏出俩塑封小牌儿,一张绿色一张蓝色,俩二维码随我扫。我给他多转了些,拎起地上那瓶喝尽了的水拍拍屁.股起来,大师还要卖我护身符消灾吊坠啥的,我给回绝了。岳嵩文坐在车里,含笑看我上来,他说:“算得怎么样。”
我大声汇报给他:“老岳,算你倒霉了,人家说我克你姻缘,你跟我在一块都遇不上命中注定的伴侣。”
岳嵩文有点像听一个笑话,我说:“真的,你可别不信,你不是挺信命的吗,这可怎么办?”我看岳嵩文不接我的话,我说:“你要不把我甩了?其实要真能克到你,我肯定赖你一辈子,可不能让你好过。”
岳嵩文这时候说:“你可以试试。”
我说:“试什么?跟你分手,还是什么?”
岳嵩文只对我笑了笑。我虚张声势地嘻嘻笑:“老岳,你又想美事,想我跟你一辈子,做梦吧。”
岳嵩文说:“不喜欢我了吗?”
我说:“用你管?”
岳嵩文说:“说喜欢我的不是你吗?小程,念书总半途而废,做事也这样吗?”
我扒着车门:“你停车。”岳嵩文说:“怎么了?”我说:“你讲话太骚了,恶心着我了。”我把座椅放低,解开安全带往车后座爬,车子里发出嘀嘀的警示音,真是怕了跟岳嵩待在一起,他这么好声好脸的对我,我心里又讨厌又生不起气来,我明明是m,找岳嵩文就是受虐来的,不可否认反而更爱他温柔亲和一点,如果他还像刚认识的时候每天对我动不动教育加耍威风摆架子,我倒会沉沦的浅一些。我已经不是单纯的要把他当浮木当孤岛躲身转移痛苦的暂留地了,我早依赖上了他。活这么大我还没依赖过谁,或者说是见识太少没遇到过能让我依赖的。一般人都依赖父母,我看过我认识的好多人,他们跟父母吵架,大骂他们,还有的控诉他们把他们压抑掉性格,生养他却把他养育的很不快乐的孩子,这些人还是会跟父母说话、撒娇、坐在一起看电视的。不是说他们没种彻底跟他们原生家庭割裂,主要他们的父母再有坏的地方,本质上仍是可供他们依赖的,我没有这样的父母,我没有可供依赖的人,养育我的也不是我的家庭,是这个家庭赚的钱,像一个公社。我真是见识太少了,以至于岳嵩文这个一贯慷慨的男人对我展现他的筹码的时候我一下子被他所表示的可供依赖的那部分完全吸引了,我当然爱他的样貌、爱他堂堂的气派、爱他故作玄虚若即若离,但爱是可以割舍的,依赖却不能,我被他可对我给予照顾的承诺诱惑了。我想被人好好照顾。
我手够着后座的一瞬车也停了,岳嵩文拽着我的后领,把我生生拽回来,他言语上温柔,手底下还这么残暴,我的头脸磕在我放低的座椅背上,上嘴唇被撞掀了嘴皮子,牙磕着座椅,口水蜿蜒一道,真够丑的。我往后蹬了一脚,踩在控制台上,踢到了音响按钮,车子里立刻放起吵吵闹闹的地方广播来。在一片语调作怪的广告里岳嵩文把车停稳,我刚刚又踢又扭,都没把他的手甩开,他又把我往下拉了一次,我被拽回到副驾驶,趴着抱住头枕,岳嵩文先给我打了预防针警示我让我别再乱动,否则有我好看,后半句是我自己意会的。他的手顺着我那两条被蚊子咬得惨不忍睹的腿摸上来,最后到中间,他扒开我两条闭得很紧的腿,同时我听到他解开他安全带的声音,我感觉岳嵩文温热的身体靠上来,他那两手卷起了我的短裤裤腿,山蚊子真的很凶,我裤脚底下都被咬到了,岳嵩文指甲掐进那被咬的肿包里,又痒又痛,我靠住膝盖磨蹭痒的地方,岳嵩文用一只手按住我两条小腿腿弯,我能感到他呼吸一团气喷在皮肤上,他吮吸了一下他刚刚狠掐过的地方,舌头扫过去,舌苔粗粝的感觉让我一下子湿了。我没再动,岳嵩文反而放开了我,他说:“说话总想着占上风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他把车里的音响关掉,我扭过头看他要放手刹了。我说:“做还不做完?”岳嵩文说:“路窄,不好停这里。”我撑起来山上,扯他的袖子,“岳嵩文,就你这样还让我跟你一辈子?等你没性功能了,我连理都不会理你。”岳嵩文还是像听笑话一样笑,他说:“小程,你赌气像孩子。”
我嘟囔着:“我是不会说话,但能把你说的心里不舒服也没吃亏。”岳嵩文停了一会,他没再笑,也没配合我像前几分钟一样说玩笑话,车启动起来,继续往前头开。
凝固的车厢里只有安全带提示的声音还在响,有种危险预警的感觉。岳嵩文的安全带不知道是忘了还是故意不系,我们中间隔着很宽的中控台,不知道刚刚他怎么一把抓住我的。我把椅子直起来,把安全带系好,车往市里走要经过一个收费站,经过收费站的时候,岳嵩文还没有把安全带系上,收费站工作人员看了我们好些眼,我也暗扫了岳嵩文的脸色,他也该是生气了,我已经挑衅他多次,这时候倒希望他凶一点,少点旖旎氛围,让我觉得不适和不应该。
岳嵩文将车窗升上去了。等出了站口,车转向一个水库边上开,这水库我小时候来玩过的,现在也算个风景区。岳嵩文开向树木茂密的地方,车里的警报响一阵停一阵,这会又响起来了。我意识到危险来临,性癖振奋得慷慨激昂。岳嵩文把车停到一条死掉的岔路尽头,车对着一面广告牌,广告牌上爬了一半的藤蔓,岳嵩文让我下去,我下车后直接转身走掉,岳嵩文开着后备箱也没回头,他只说程霜,你走了试试。我说你这么大气,下手能不能轻点,轻点我就不走。岳嵩文说:“这是可以商量的?”我说:“你就说行不行吧,不行我自己走回市里。”
岳嵩文背着我朝我招了下手,像是默许我的条件,我往回走,同时看到他从后备箱里拿出的一只钓鱼包样的黑色尼龙袋。他把袋子拉链拉开,我顺着他眼光的指示趴到后备箱的边缘。岳嵩文说自己把衣服掀起来,我直起身子往上卷衣服下摆。没卷到头便受了一鞭子,他这样快,又用劲儿。我没站住,倒在车屁股上。岳嵩文说:“站好了。”我暗吸了口气才站直,刚分开腿,岳嵩文又来一下,他说:“让你歇着了?”我想他今天真像金培元,严厉得很。我手交叉搂住胸,同时也抓住衣服找平衡,岳嵩文没停的,比我喘气的频率还快,最后我照例给他求饶,扭着头向后看他,他轻佻地用那根长直鞭点着我的下巴脸颊,他说:“急什么。”这匆匆一瞥他神情倒是蛮温和冷静的,不像金培元一发狂脸都狰起来。我猜不透他,他生气可不是这个样子。不过好久没挨打了,我的确有些欠揍、也想挨揍。





老岳与我 后备箱觉醒室2
岳嵩文那袋子里还有别的精妙玩意,他把累得淌了一身水的我放置在打开的后备箱里,我的两腿分开,搭在后备箱的边缘。岳嵩文拿出那些道具,只是递给我,我接过来乖顺地把它们都装扮上,岳嵩文只添了几把手,主要是他嫌一些东西我用得不到位。他最后拿出叁根短绳,细细的绑在我的脚踝手腕,还有前胸。后备箱里很闷热,连着正午越来越毒辣的太阳。他额头上有几滴汗,很稀罕,因为他体温偏低,不多生汗。我跪直了些,用脸颊蹭掉他低俯下的额头上的汗珠。岳嵩文抬眼看了我一下,脸色和缓了些。
他没有给我戴口塞,告诉我如果有什么情况可以喊他,画外音是没有事的话还是不要说话了。我点点头。岳嵩文最后摸了一把我的脸,将后备箱门关上。
后备箱里很宽敞,没有过多杂物。我静静躺了一会,找了一个好些的姿势。岳嵩文去了又回来,我又重见天光,结果是他拿了瓶水,拧开瓶盖对着我。我毛虫一样拱起来,花了很大功夫,岳嵩文很有耐心,等我自己够到,他的手抬得不高不低,我凑过去张圆嘴巴接。岳嵩文往下倒,我喝得再快也来不及,水一半洒在胸前,倒是很凉快。岳嵩文把水瓶扔在一边,又去拿了一瓶。这瓶他喂得慢条斯理,我一点点喝尽了。他又关上了后备箱,我在里面蜷好。
岳嵩文好似把握了我讨厌内置的按摩器这一点,后备箱又闷热,喘得每口气都粘稠,加上那粘粘连连质地更黏稠的快感,要把人逼死了。我在心里骂岳嵩文,同时也挺感激他,谁能得到这样别出心裁的对待呢。车才行了不久,我有了便意,算起来我喝了有叁瓶水,现在报应的时候到了。我一直想失禁了怎么办,把到处搞得很脏,更重要的是我不知道岳嵩文想让我在后备箱里呆多久,我硬气的一直没喊他,直到车停了心里预计有十分钟。我沉不住气的喊了他一声,结果没有反应。我心里一个咯噔想岳嵩文不会把我扔这了吧,他人是不是不在车里了?我用脚踢车内壁,踢得带动身上不舒服的地方,小腹一阵绞痛。我有气无力喊了句老岳,后备箱竟然被打开了。岳嵩文在外面低头看着我说:“受不住了?”我狂点头,老岳只是看着我,我就说:“我知道错了,以后说话我会注意点的。”老岳是不很在意的表情,他说:“你这嘴是老毛病了。”油盐不进的样子,不过等了一会他弯下腰,解开了我脚腕上的绳子。
腿脚是解放了,他又把我摆成给我装饰时的样子,我上半身躺在车厢里,肚子鼓胀,两腿无可奈何的搭在外面,且分开。岳嵩文扯出了里面还在动的东西,掉出来时牵得痛了,肚子也有挤到胀痛的感觉。岳嵩文拿了一包指套出来,拆开套在他的手指上。我见了忙说:“别,老岳,我现在受不住你这个。”岳嵩文真没有动手,他垂下胳膊,像在问我:“那怎么办呢?”
我闭住腿,勾着身子起来。岳嵩文看着我,是要等我意见。我发现我们身处龙泽园的个人车库里,放了一点儿心。我说:“能不能让我去下厕所?”不抱希望的问,果然老岳摇了摇头。
我只得把问题抛给他:“你说怎么办吧?”
岳嵩文把他套了指套的手放在我的嘴唇上,慢慢揉着探了进去。我最讨厌用嘴,而且岳嵩文似乎总不准备在口交的时候戴套,他这也是不好的习惯。可今天这样子他是不会轻易放过我的,我自暴自弃的弯腰,用牙齿掀开他的衣服下摆,把头蹭进去,在找拉链和扣子的位置。岳嵩文说:“这几天教过你,应该比上次做得好些。”我算是明白了,原来上两次他老在我刷牙的时候跟我嘴过不去,是在打这个主意。我想骂他两句,但也知道不是好时机,现在还是得把他伺候好。岳嵩文带着指套的手就垂在我眼前,是种威慑。我咬了半天扣子口,把那一块布料都舔湿了,岳嵩文很有耐心的等着我,他甚至没怎么勃起。这人总是很厉害。
我还在和那只扣子斗争,岳嵩文手放在我肩膀上,轻轻把我推开了,我不解的看他,他样子可不像是改了主意。他更像是嫌我没用,自己解开了扣子。他手上似乎沾到了我的口水,在我脸颊上刮了个干净。他把他直接的欲望摆在我的面前,我有时光倒流的错觉,想起来第一次我给他口.交,也是我第一次做这种事,岳嵩文最开始用性征服了我,后来兜兜转转,我想爱,想占有,得到了忧愁,得到了依赖,最后得到的还是性,一个圆环。我站在起点也像在终点,像开始追求也像到达,我明白了岳嵩文的意思,他给我的只能是这个。
我顺从的接受了所有。爱肉体关系的伙伴的人一般是脆弱的人,李振华就不爱,金培元也不爱,我认识的那些人都不会爱上炮友,也不会爱上。他们身上不会发生这种事,所以看到我把一些东西呈上来时他们显得很惊讶,我是这样无厘头和鲁莽,到一种可笑的地步,“这人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呢?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他们一定是发出过此类疑惑的吧?我这样用不被认可的方式产生的爱慕,自然无人领受。
岳嵩文还算最礼貌的,他说小程我也喜欢你。我谢谢他,如果他更看得起我我也算有一份完满恋情,也是第一份,不过显然他看不大起我,我也没什么值得好看得起的,他什么都比我强,我该接受这个事实,然后把不公平看得公平一些,这才是正确的作法。也许刘文甫也不是看得起我的,我不过是他可以轻易照顾、摆布的小女孩,他对我的爱是不经我允许的。我在这一个时刻里看清了爱的本质,爱到底算作什么呢,它当然复杂、诡谲、丰富、美妙、残酷,种种姿态尽有,但它不过是个过分美丽的奴隶,并没有高贵到价值连城。我之前把爱看的太重了,我现在想要更多的东西,反而有些无暇于它。我贪吃地要体面的尊重,也要屈服的快感,这二者的对立已经要折磨透我,但我甘心被它们折磨,生活的甜美原来在于矛盾而不在于和顺。
这一天的后续对我来说已经不算什么,寺庙里我跟岳嵩文并着肩看到僧侣把那盏长明的电子灯托举起来,挂到高处去。那一刻我已经感到倦怠,岳嵩文为我花了一笔钱,一笔真挚的祝愿我长命百岁的钱,可同时他也是个无神论者,带点好笑的仪式还有一堆观众,像极了我跟他之前的爱情,我已经不想用爱来形容了,我想起以前种种已经发觉到我只是个不成熟的天真的孩子,把爱挂在嘴边把爱当做目的。我已经懒得感到羞赫了,因为岳嵩文他已然全部包容了我这些好笑的把戏,他没有嘲讽过我,但这种漠视已经是一种残忍的了。我会被他同化吗?会接受他那一套哲学当他的洋娃娃女孩吗?我才不呢,以前我知道他爱我年轻,知道我的年轻是对我他的筹码,现在我知道了这筹码不光是对着他的,我的年轻是属于我的东西,我对这个世界也有话要讲。我想要爱的急迫,对爱的贪婪遭逢了挫折,我会因为羞惭就改变志愿吗?我也不。那天的傍晚岳嵩文把我拷在车库里的水阀旁,用根美杜莎样垂下的皮革散鞭让我得到了痛苦的快乐,我伏在他脚下直面了我对他的爱欲、恋慕、依赖以及怨恨,也直面了我整个的人生,岳嵩文对我来说依旧是重要的人物,他升华成一种譬喻,一种意象,一种势力,山不向我,我向山去。




老岳与我 做点准备吧
刘文甫没问过我什么时候开学,要不是他忘了就是他不在意,我给他讲我马上要走了,当时正在车上,他载我去个什么地方吃完饭,我说完他想了一会,问了我几号,我说了,他点了点头,再说就说到别的话题上。刘文甫把手放方向盘上,袖子总挽起来一些,我之前就挺喜欢他这样子,他的确是漂亮人物,我们走一起别的女的会先看他,再看我,把我上下审视,好像要挖掘我何德何能能当这样他的女友。刚开始挺满足虚荣心的,但是后来觉着男的怎么都这么了不起,一个漂亮男的总比一个漂亮女生稀罕,我看这种社会问题已经要把男的都惯坏了。
我妈回个老家回了一个多星期现在终于回来,中午的飞机我爸还开车去接她一起在奶奶家吃了中午饭,吃完我爸走了,我妈在卧室收拾我爸的东西,然后把她的行李整理出来。她带了点特产之类,我在客厅里坐着吃,我妈回来后我爸就不在这住了,还换回我妈照顾奶奶,一直忙里忙外团团打转。过一会收拾完了,走出来跟我一起吃那些特产,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我说话,问我说你是不是快开学了?我说是,她说都快走了,就别天天往外疯了,我拍拍手答应着说可以,一边站起来,我妈在我后面把电视打开了,静音,奶奶在卧室里休息。
我还是跑走了,岳嵩文最近很少出门,在家的时间比较长,最近也是太热了,谁在外面烤着谁傻逼。我总趁饭点去找他,蹭吃蹭喝一顿抹抹嘴巴立刻走掉,如果巧了遇到他不在,我自己就走了,一刻也不多呆。岳嵩文抽屉里那盒染发剂呆着都落灰了,有时候我看见了挺想用的,关上抽屉就不想了,觉得好累。最近我又捡起网游来,找李博文去网吧开黑,李博文打着打着,问我怎么跟王宇聊上了,我说王宇跟你说的?他说我又不瞎,看见你们朋友圈互动了。
王宇是那个给单恋对象送车的那个,车到最后还是没送成,人家女孩有男朋友了。李博文话一出来我就知道他什么意思,我就是突然心痒了,虽然那天我们在一块都笑他傻逼,可后来我自己一琢磨倒挺觉得他这人有点特别的,他这人不错在对感情死脑筋,让人忍不住也享受一下他给别人的待遇,李博文算是妇女之友,自己是直男,很懂直男心理,又能跟姐妹们打成一片,他当下就指出来我什么算盘,我握着鼠标说我也就是闲着。
李博文说你还闲着?上回那男的呢。他说的是刘文甫,但我就想到他指着老岳叫老头那次了。我说他也就那样。李博文说你跟孙淼到底谁先看上他的,这个哥哥我都没见过,怎么一出场这么轰动,把你俩都弄神魂颠倒了。我说孙淼跟你说什么了?李博文说她没说什么,她不在上海么,跟这个哥哥挺熟的。我说那我就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呗,说完了觉得不太对劲,是用错了。孙淼在我面前没再摆过苦相,见了就笑眯眯的,我也跟她笑,本来我们俩关系也不是那么好,李博文在旁边斜楞着身体看戏,眼神里感慨万千。
开始那种得胜的喜悦已经没法长久地满足我。刘文甫把我当小孩似的照顾,让我总想到养成系,可他太会照料人,我原先不是想得到他这点么,怎么又抵触起来了。我想我还是贱得,都像岳嵩文似的隔叁差五把我整顿一回,我也就老老实实了。
我提早回了学校,机票是老岳帮忙订的,他也要回去,我听他说让我把身份证号码给他他一起订票的时候显出惊讶模样,我说老岳你跟我一块走啊?老岳说了声:“嗯。”我说你这事都处理完了?老岳说:“完了。”反正我也不懂他的事,能看见的是他把龙泽园的车库里那辆大奔开走了,最近出行要么有人来接他,要么跟我一起打车。
机票定下,我对刘文甫提起来我要走的日期,刘文甫突兀回答说,咱们飞机蛮快的。我反应了一会才明白他什么意思,我说是蛮快的,你什么时候回上海啊?他说到下个月吧,我说十月份国庆节,要放好久假呢。刘文甫毫无负担地笑了笑,承诺那时候会来找我。我说不用了,我去找你呗,迪士尼开业那么久我都没去过呢,他说过节人会很多,我点头,说那再看看吧。
走前奶奶说要把我生日提前给过了,也没提前太多,十多天。我爸顺着她的意思,由我妈张罗着在家吃了蛋糕,做了好菜。奶奶已经可以出门走动了,傍晚时我们在楼下绿化里逛了逛,人工湖边很多蚊子,奶奶在摇一把大大的扇子,椅子上坐着一些老人,都跟奶奶是认识的,他们说话间谈到我,说好久没见我了,有人说我比以前还漂亮,有人说我乖仔很孝顺奶奶,奶奶一直在说我的好话,我很不好意思,奶奶也没坐太久,跟我一起回家了。
躺在床上我一直想我这生日的“提前”两字,一直有个念头是奶奶等不到我准确的生日那天了,就算我没开学,留在家里陪她,这个生日过去,明年二十一岁的我还能和奶奶像今天一样在一起散步说话吗?我那天晚上害怕极了,心里全是急切的恐惧,我听到我妈起夜的声音,她上完厕所回了她的房间,她的房间应该和我一样的黑、空。不知道我爸今晚是不是睡在家里。晚上比较容易被这些情绪入侵,第二天天亮了都好起来。我妈早早坐着吃饭,她可能又去做了什么项目,脸紧实了很多,眼皮也提得很紧,一双眼看着我更加锐利,我感觉跟她很不熟悉。
我爸闲了找我谈话,说了一大顿,抑扬顿挫不带停的,我烦他说教,敷衍了几句要走,我爸指着凳子不让我动,我硬着头皮听,有些话实在不中听,最后把我气哭了。我爸没看见一样继续说,我用手掌盖着眉毛搓了搓,把眼泪揉走了,看着拖鞋里的脚趾头,想这什么时候是个头。我爸说到你奶奶身体这样,你也看见了。他说着一停,说你上个学期往家里打过几次电话,不知道的还以为咱家没你这个孩子呢,我又搓了一下脸,我爸说:“你心里做点准备吧,也该长大了。”
我大哭起来,也不愿意让他看见,起身走掉去自己屋子里哭了,我妈陪奶奶出去了,屋子里只有我跟我爸,只要他在我就不觉得这是我的家了,只有奶奶和我我才能感觉是家,可是奶奶马上也要走了,那我就没家了。我还没有长大吗?我做的准备还不够吗?长大就是这么痛苦吗?我的痛苦还不够吗?有时我真想接受这个家庭,接受不爱我的妈妈和一个在外面还有许多小孩的爸爸,其实爸爸对我尽的义务并不算少,他让我获得了许多让别的小孩艳羡的东西,给我指导给我教育,只不过我想要最普通的,从一开始就属于我一个人的爸爸,我永远也忘不了他曾经是别人的丈夫,把我当做别人的小孩,所以连带着很多事我都在恨他。
我在岳嵩文家收拾我的东西,抽屉里那盒染发剂的袋子都要蒙灰了,岳嵩文正好也在,且闲着,我拿出来给他,问他现在要不要用,老岳任我摆布,坐在凳子上。我比给我爸染时动作细致得多,他的发根蛮牢固的,我预估他离秃顶还有很远的路要走,染发膏抹上去后逐渐显出了效果,头发还是湿漉服帖的,整体现出黑亮的色泽,衬得老岳更白了,我脱下手套,扶起来老岳的脸颊,老岳柔柔地看着我,我说你这样真帅哈,老岳笑了一下。到点儿了他自己去洗掉,吹干了出来。我都有点不敢认他,觉着他样子扎眼,我说完了老岳我比从前更爱你这么多,说着张开手臂比了个大大的圆,对老岳放弃一些期望过后我反倒更能自然向他表露心意,也没那么别扭了,反正老岳又不是不知道。和黑头发的老岳做爱也更带劲些,但少了许多禁忌感,其实以前在宿舍住的时候我能听几个女生在空挡里聊老岳,说他挺好看挺有气质的,还有实力有才华,我当时撇个嘴心想有没有搞错这人有五六十了吧,那时候还没勾搭上他呢,他已经带着许多标签插进我的生活了,也许从这时候起就开始不公平了。
1...3536373839...63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