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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壑难填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浅风不眠
离开柏雁声办公室后,李凯马上从怀里掏出降压药,柏雁声是个阴险毒辣的女人,比她老子明得多了。
*
长信总部的人事变动引起了一些媒体的注意,只是和往常不同的是,这次首先嗅到气味的不是商媒,而是最爱起底柏雁声男友的那些八卦娱乐媒体,他们极力地把这次的人事变动往私人恩怨上推,绝大多数媒体都在兴致勃勃地说柏总这是一怒为蓝颜,江砚迟一时间陷入了舆论中心,一连几天都有记者蹲守在他住所处盯梢,拍到了柏雁声的司机在楼下等着接两人上班。
通稿是这样说的:据悉,江先生所在的实验室距离住所只有十分钟车程,柏总仍然一路相送,可见两位真是如胶似漆,片刻也不得分离。
八卦媒体把江砚迟吹上了天,甚至有人断言他会是柏雁声未婚身份的终结者,但江砚迟一直保持着非常清新的头脑,柏雁声是个企业家,她冷静而充满决断力,时时刻刻绷紧了那根工作的弦,要她因为一个男人而冲动,就如同要一个虔诚的僧人归返俗尘。
可柏望果不那么觉得,在他看来姐姐完全有能力把这些不符实的新闻压住,他不明白她放肆流言满天飞的原因是什么,他也不明白姐姐为什么会因为一个区区的江砚迟去伤钟心的心,毕竟钟心直到现在都还在因为这件事而闷闷不乐,未知就会带来恐惧,他开始臆想这个人会不会真的有什么不同。
于是,柏雁声就接到了家里打来的电话,邹姨同他说果果昨夜着了凉,从早上一直烧到现在,不让自己和她讲。
封京还在柏雁声办公室汇报工作,柏雁声做了个手势让他先喝茶,然后对电话那一边的邹娴说:“没请医生吗?”
邹娴叹气:“医生一早就过来了,只是果果闹得厉害,既不吃药也不让打针,我们拗不过他。”
柏雁声晓得这是闹给自己看呢,当下就有些不高兴,她是不喜欢掼孩子这些坏习惯的,同邹娴说:“邹姨,把电话给果果。”她是想教训他一顿的。
“果果睡了,烧了一天又不肯吃东西,神都耗没了。”
柏雁声冷冷地回:“那就趁他睡了打针,不吃饭就挂葡萄糖吊着,再闹就让医生给一针镇静剂。”
邹娴晓得她是在说气话:“雁声,果果还是个孩子呢。”
柏雁声捏了捏鼻梁,疲惫地深呼吸,许久才回道:“等晚上有空了我就回去。”





欲壑难填 哄孩子公历日
柏雁声回家的时候并不算太晚,她听完了封京的工作汇报,又处理些紧急的文件,只歇了几分钟喘了口气又要往家赶。
邹娴在一楼等她,柏雁声一进门后佣人帮她挂外套拿包儿,邹娴一边同她说柏望果的情况一边把她往二楼引。
医生刚从柏望果房间出来,和柏雁声说:“柏总,情况已经稳住了,今晚一定能退烧的,让厨房准备点清粥,二公子醒了该饿了。”
柏雁声道了谢,叫人把医生送走,独自进了柏望果的房间。
小孩儿烧得脸颊通红,头发都汗湿了,可怜巴巴地被捂在被子里,瞧着真是够招人疼的,柏雁声用额头试了试温度,心里的火气消了一半儿下去。
打吊针见效快,柏望果就跟知道期盼的人回来了似的,柏雁声才守了一会儿他就醒了,醒了之后不哭不闹的,眨巴眨巴眼看着柏雁声,把热乎乎的小脸蛋儿往她手里靠,完全是一副乖巧听话的样子:“姐姐,你怎么回来了,我叫邹姨别跟你说,怕耽误你工作。”
就算晓得这小孩儿是在装乖,柏雁声也舍不得再多说他一句了,剩下的一半儿火气散了个干干净净,只叹了口气拧了拧他的鼻子,宠溺地责问:“为什么不打针,故意让我心疼是不是?”
柏望果就这么看着柏雁声,高烧让他的眼睛变得尤其亮,带着一种病态的专注,他轻轻地问:“你真的会心疼吗?”
柏雁声一愣,这不像是柏望果会问出来的话,他在这种情况下通常是要撒娇的,而不是用这样的表情来反问。
“果果...”柏雁声喊他的名字,用两只手捧着他的脸温柔安抚,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柏望果把脸埋进她的手心,像只猫似的蹭了蹭,瓮声瓮气地低声呢喃着:“你一个月没回家了,媒体谣言满天飞,我给你发消息你说忙,打电话几分钟就挂了,我只能看到他牵你的手下楼,连同学都过来问我你是不是要打算结婚,我什么都没说,因为我根本都没见过这个人,我不知道他是谁,可全世界都说你喜欢他,姐姐,那我呢?你这么喜欢他了,那我怎么办啊,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你不知道,你根本不心疼我了...”
柏雁声没办法把手抽回来,不是柏望果贴得有多紧,是因为有眼泪从她的指缝中渗了出来,那东西简直像是什么咒语,把柏雁声整个人都定住了,她鲜少有这样不知所措的时候,一瞬间甚至有些后悔回到了家里,她实在不擅长哄一个伤心的孩子。
过了许久,柏望果哭得没那么伤心了,柏雁声才柔声说:“果果,你是我弟弟,你和他们是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柏望果抽噎着,眼睛水汪汪的漂亮。
柏雁声轻声道:“你永远是我弟弟,他们只是付出青春和我等价交换一些东西。”
“可是你喜欢他们。”
“为什么不呢?果果,情感是很复杂的东西,有人想要忠贞不二,有人想要轻松惬意,对我而言一段好的感情是我欣赏我的每一个交往对象,我希望我们彼此无论何时都进退得宜。等你长大了,也可以思考自己到底想要一段什么样子的感情。”
柏望果不懂,他不觉得柏雁声口中的那个东西真的叫“情”,于是他问道:“那沉别言呢?沉别言也是吗?”
柏雁声沉默许久才皱眉反问:“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走了那么长时间了,你还那么喜欢他,书房里到处都还是他送你的东西,邹姨她进去拾什么都不敢乱碰,大家都极力避在你面前提起他,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你的禁忌,他也是你口中的“进退得宜”吗?”
柏雁声有些烦躁,她不懂为什么在最近这段时间里这个名字频繁地被人提起,她尤其不喜欢柏望果提起。
“果果,你病糊涂了,从今往后我不想在家里听到这个名字,可以吗?”柏雁声的表情已显现出些许不耐。
柏望果有些茫然:“...为什么?”
他想,你就这么喜欢他吗,别的人提都不能提?
可柏雁声说:“这里是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家,你不愿意吗?”
柏望果怎么可能不愿意,他心里也晓得这句话只是姐姐抛出来的诱饵,可诱饵上挂着的东西他实在太渴望了,渴望到明知道里面藏着尖锐的钩子,他也想冒险去尝一尝。
“我愿意的。”他说。
“好乖。”柏雁声很满意他现在这个样子,她摸了摸柏望果柔软的头发,问道:“饿不饿,厨房里煮了粥。”
柏望果并不是很清醒,他生着病哭了一通,被柏雁声哄了一句后就连自己刚才在气什么都不记得了,又开始撒娇说:“想要你喂。”
邹娴早把吃的东西都预备好了,柏望果基本是她带大的,她太了解他了,只要雁声回来,果果有天大的病也好了。
柏雁声是没伺候过人的,邹娴瞧着她动作别扭想替她喂,柏望果又不乐意,直言道就要姐姐。
邹娴开玩笑道:“好好好,这是嫌弃邹姨了,小没良心的,小时候邹姨白喂了那么多顿了。”
“我没有。”柏望果被邹娴说的羞臊了,偷偷拉柏雁声的衣袖求助:“姐姐...”
柏雁声轻声说:“邹姨跟你闹着玩儿呢,但是果果,你是不是要和邹姨道个歉,仗着邹姨疼你闹了一天,知不知道她有多担心?”
柏望果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乖乖巧巧地和邹娴说:“对不起邹姨,今天是我不好,害你操心了。”
“乖乖崽。”邹娴叹了一声,“要不要吃水果,邹姨去给你切。”
“要的,嘴里好苦,谢谢邹姨。”柏望果说。
柏望果吃饱了肚子后神就好了许多,身上发了许多汗黏黏糊糊的很不舒服,闹着要泡澡。
“你别走。”柏望果生怕柏雁声在他洗澡的时候走掉,一遍遍地强调:“我会很快出来的。”
洗到一半,又在浴室里扯着嗓子喊姐姐,柏雁声被他叫得头疼,又不能把生病的小孩一个人丢在家里,隔着门问他怎么了。
柏望果委屈地声音从里边传出来:“我怕你走了。”
柏雁声:“...快点洗,不要再着凉了。”
“嗯...那你进来帮我就会很快。”
“果果...”
“姐姐,我现在没有力气,抬胳膊都很酸,真的。”
浴室里热气蒸腾,柏望果坐在浴缸里,老老实实地在浴缸上放了盖板,用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看着柏雁声,不知道的人或许会真的以为这个是未经人事的单纯孩子。
柏雁声晓得弟弟在想些什么,只是这样的时候,她也乐意顺着他,这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闭上眼睛。”柏雁声给他洗头发,搓了一脑袋的泡沫。
“姐姐。”柏望果闭着眼睛能清楚地看到他乌黑浓密的睫毛,显得他尤其可爱,他问:“那个江砚迟,是什么样的人?”
“他是个很贴心的人,有分寸懂礼貌,在自己的专业上不仅有天分也非常用功,是值得尊重的优秀的人。”
“...你很喜欢他?”
柏雁声轻笑:“不喜欢的话,我为什么要勉强自己和他交往?”
柏望果猛地睁开眼,用水灵灵地眼睛注视着柏雁声,“我上次问你,你还不是这么说的。”
柏雁声哪里记得什么上次下次的,“我说了什么?”
“你当时说不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也不会把他带回家。”
“果果,人是会变的。”柏雁声拿起淋浴头,继续道:“你确定你想继续和我讨论这个话题吗?”
“不想了。”柏望果神色恹恹。
“好了,闭眼,我要开始冲水了。”
柏雁声只是帮柏望果简单洗了洗头就出来了,没过两分钟接到了钟进寒打来的电话,柏雁声看着手机屏幕上他的名字叹了口气,心道今天莫非是什么“哄孩子公历日”,哄好了一个又马上接了下一单任务。
“雁声,请问你现在有空吗?这么晚了还要打扰你,真是抱歉。”钟进寒依旧是非常彬彬有礼的态度,可语气里总含着一股让人无法拒绝的威严。
柏雁声照实说:“果果生病了,我刚好回家来看他,有什么事情吗?”
钟进寒严肃极了:“是钟心的事情,这孩子做了一些很不好的事情,我也是刚知道,觉得要必要当面跟你说的。”
柏雁声当下心里就有了些猜测,她回道:“好,我半个小时后会出发。”
钟进寒:“那我和钟心在世茂这边等你。”
柏望果出了浴室后整个人已经快看不出病色了,只是药物作用还是有些犯困,柏雁声陪着他在床上躺了躺,不到十分钟他就已经睁不开眼了。
都快睡着了还在那儿嘟囔:“...你别走,别去找他。”
“乖乖睡。”柏雁声给他轻轻拍后背,等到他呼吸平稳后才下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司机在等了,载着柏雁声去了世茂翡丽城,这里是钟进寒父女两个人长居的住所。
一进门,柏雁声发现钟进寒的脸色是罕见的差,看到她时更是多了些愧色。
“发生什么了?”柏雁声问。




欲壑难填 爱情是纯粹的情欲肉体占有
钟心不仅在柏雁声那里吃了苦头,她和江砚迟在宴会厅外时就没落到好处,威胁、警告、利诱,江砚迟油盐不进,所以钟心在柏雁声面前才急不可耐的表现,她以为能一如既往地得到柏雁声的纵容和偏袒,没想到摔了个更大的跟头。
被妒火冲昏头的小姑娘哪里会善罢甘休,她舍不得怪柏雁声,只觉得发生的一切都是因为这个江砚迟,如果他不在,一切都会回到往常的样子。
她找了人匿名举报江砚迟论文抄袭、品行不端,在校园里散播些真假参半的谣言,江砚迟本就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这些东西瞬间像野草一样疯长,一时间甚嚣尘上,幸好有江砚迟导师徐平担保,校方发布的调查公告的结果也非常公允,事情重拿轻放,就这么过去了。
“是我太纵容她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钟进寒熬得眼睛都出红血丝了,他说:“我有很大的责任,江先生那边我会带着钟心去道歉的,希望他能接受我们的补偿。”
柏雁声对此一无所知,这段时间她非常忙,去江砚迟住所时他也从未提过这些事,甚至看起来比往常还要开心。
她问钟进寒:“心心人呢?”
钟进寒叹了口气:“我还没说她两句,她就眼泪汪汪地跑回房间了,这都快两个小时了,一直闷在里边儿不出来。”
柏雁声:“别担心,我去看看。”
钟心早就晓得柏雁声过来了,耳朵贴在门上努力听她父亲到底都和柏雁声说了什么,脑袋一热做了那些事后她也隐约察觉自己做得过分了,可出弓没有回头箭,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听着柏雁声的高跟鞋声越来越近,钟心越来越害怕,她的后悔值在此刻达到最高峰。
柏雁声会怎么看待她?会对她失望吗?会因此而讨厌她吗?
柏雁声屈指敲了敲门,钟心抱着膝盖坐在门后吓得一个激灵,她不敢开门,不想从柏雁声嘴里听到那些伤人的话。
“心心,开门。”柏雁声又敲了一次,语气平稳淡定,没有不耐烦,也没有刻意温柔,她继续道:“我们谈谈,如果你不想永远躲着我走的话。”
那扇关了好几个小时门,吱呀着开了一个小缝儿。
柏雁声推门而入,房间里漆黑一片,钟心低着头站在她面前,头发都快把整张脸遮住了,一副做错事的可怜样儿。
哒的一声,柏雁声按亮了屋里的顶灯、关了门,屋内的一切都无所遁形了,她清楚地看到了钟心紧张到抓着衣角用力地扯。
钟心和柏望果一样,心里有什么情绪都直白地表现在身体上,半分都隐藏不住。
柏雁声坐到钟心的电脑椅上,目光轻轻放在她身上,说:“坐过来。”
钟心一步一挪地坐到床尾,仍旧是低着头不敢看她。
两个人距离大约叁米,不长不短的距离,要是平时钟心是要嫌远的,可今天她却下意识地排斥接近。
大约过了两分钟,钟心的心理极限快要到达的时候,柏雁声才突然问她:“钟心,你知道你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吗?”
钟心一愣,她紧张了这么久,没想到柏雁声会问这么一个和今天这件事完全无关的问题。
她下意识地抬头,回答:“知道的,因为我妈妈。”
“进寒之前和我说过一句话,我印象非常深刻,也想讲给你听听。”柏雁声微微靠在椅背上,直视着钟心的眼睛说道:“那天天气很好,罕见地出现了虹,他突然跟我说,心心出生那天也有虹的,我满怀欣喜地在产房外等待着我的两个宝贝,可我到现在也想不通,为什么虹出来了,我的宝贝却少了一个。”
钟心怔怔地看着柏雁声。
柏雁声说:“然后他又跟我说,雁声,你知道吗,涓隐走了之后我开始期待死亡,我期待时间过得更快一点,期待钟心平安快乐的长大,这样我就能更早一点见到她了。”
钟心的眼泪雨一样地往下流,她抽噎着:“柏雁声,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呀?我让我父母丢脸了,让你失望了,对吗?”
柏雁声摇了摇头:“不是的心心,我是想说,不是所有人都像你父亲这样的,连死亡都不能成为他爱情的终点。比如你面前的我,在你心里我是什么样的人呢?”
钟心迷茫地看着柏雁声,她似乎预料到柏雁声接下来会说什么似的,所以不敢轻易开口。
柏雁声轻轻笑着:“钟心,我每天都有看不完的报表,接待不完的媒体和领导,睁开眼就得琢磨着怎么把长信烂到根部的制度彻底改革,把跟不上趟儿的老家伙从我眼前踢出去,我身边哪些人可信,哪些人可以利用,哪些人心怀不轨,哪有人徒有其表,哪里可以再建厂房,哪里的关系还需要再疏通,哪国的技术可以买,哪国的人等着我去挖,长信能不能再进一步,底下的有多少人指着这个集团吃饭。你觉得我这种人的心里,存在爱情吗?”
钟心彻底愣住了,连眼泪都忘了流。
“你喜欢我,我首先想到的是这个人姓钟,而不是这个人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在我心里永远装着一个天平,一边是你的喜欢给我带来的好处,一边是你的喜欢给我带来的麻烦,如果我觉得麻烦变得重了,那么你的喜欢对我来说将毫无意义。”
“上次你同我见面,你觉得我是因为江砚迟才会冷落你,不是的钟心,我是为了我自己,你的言语会给我带来困扰,至于你和江砚迟说了什么,我并不是很在意,明白了吗?”
钟心心里晓得自己姓钟才会得到优待,她也一直努力说服自己不必在意,只要她一直姓钟,优待也会逐渐成为真情实感,可她并不准备在柏雁声嘴里听到这些,明白是一回事,被告知又是另一回事。
但柏雁声说她连江砚迟也不在乎,钟心不明白,那她在乎谁?
钟心喃喃地答:“我不明白,人怎么可能不需要爱...”
“什么是爱?法国有个叫萨特的哲学家,他说,如果爱情是纯粹的情欲肉体占有,在很多情况下,它就很容易得到满足。”柏雁声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慢慢地向钟心走过去,步步婉转,摇曳生姿,整个人从上到下都透着一股叫人不敢直视的妩媚劲儿。
她走到钟心面前,一根手指就能抬起钟心的下巴,柏雁声唇角翘到一起极美的弧度,她问:“小姑娘,有想着我自慰过吗?知道女人和女人是怎么做爱的吗?”
钟心被这两句话震得浑身僵硬,柏雁声轻轻一推就轻而易举地把她按在了床上。
“你说喜欢我,说想亲我,准备什么时候跟我说想上床?”柏雁声一只手臂撑在床上,一只手从她的脸慢慢往下摸,沿着曲线一直摸进腰里。
“想在这里吗?要我摸你?是胸还是更过分的地方?”柏雁声慢慢贴近钟心,两个人的鼻尖几乎快贴上了,柏雁声的手已经在解她的内衣扣。
“舒服了?被碰这里就抖得这么厉害吗?”柏雁声用指肚拨弄钟心挺立的乳尖,睡衣下的动作被遮掩住,起伏的动作却显得更下流。
钟心整个人瘫在床上,脑子里一片空白,傻傻地看着柏雁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柏雁声的手慢慢往下,一直滑到了钟心光滑平摊的小腹,用指尖勾了一下内裤的边缘,又马上松开,内裤边缘和皮肤碰撞,发出了“啪嗒”一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声音响得出奇。
“柏...柏雁声...”钟心的声音颤抖着。
“嗯。”柏雁声轻声应她,在她嘴唇上碰了碰,点到为止,甚至都不算亲吻,在钟心既高兴又害怕的时候,她突然说:“钟心,你爸爸就在门外,这样做,是不是更刺激了。”
一刹那,钟心眼里的沉迷消失得一干二净,像是梦魇的人忽然被狠狠地扇了一巴掌,虚伪的梦境消失,她猛然间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
钟心猛地推开柏雁声。
她看着她,衣着整齐、眼底清明,冷静地像个预备随时看笑话的人,而自己呢,上衣已经撩到胸前,满脸泪痕,蓬头垢面。
钟心幻想里的性爱,绝不是这样的,她想两情相悦,她想共同沉迷,她想花好月圆,她想你侬我侬。
绝不是这样,一个像嫖客,一个像妓女,只有买卖,没有温存。
她终于知道柏雁声今晚是来做什么的,她不是来责怪她,她是来击碎她,她要打破她一切的幻想,她要泼醒她的所有美梦。
钟心忍着眼泪,一点一点地把衣服穿好,她哭腔很重:“柏雁声,你今晚为什么要来啊,你来了骂我一顿不就好了吗,我可以和江砚迟道歉,我错了,我不应该用那种无耻的手段来对付他,可是你...你为什么...”
柏雁声理了理袖口的褶皱,漠然地说:“所以呢,你清醒了吗,钟心。”
钟心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死死地攥着拳头,心脏难受得像是被铁锤重击,一字一顿地质问柏雁声,却更像是求饶:“柏雁声,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啊,你怎么能…”
“不,钟心,你以后会知道,这是我对你唯一的温柔。”
从钟心房间出来,钟进寒满眼担心地迎上来,问:“怎么样了?心心她怎么说?”
柏雁声笑了笑:“会难过一阵,但这种事以后绝不会再发生了,进寒,我下了些猛药,你见谅。”
钟进寒摇了摇头:“她走得太顺了,有挫折才会催她成长,雁声,多谢你。”




欲壑难填 清河旧梦
钟进寒说到做到,他带着钟心亲自登门道歉,在学校那边也作出了适当的补偿,江砚迟其实并不是十分在意,他不认为钟心做的那些事影响到了自己,那些在别人看来非常重要的东西,在江砚迟这里的价值被压缩得很小,他既然无所谓,自然也就谈不上原谅与否。
离开前,憔悴的钟心迟疑着问了江砚迟一句话,她问他:“你觉得,柏雁声有可能爱你吗?”
江砚迟平静地回:“我不需要她爱我,我只需要陪在她身边。”
柏雁声当晚回来只问了一句:“钟家的人来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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