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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壑难填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浅风不眠
江砚迟点了点头,柏雁声就没有再多提一句,她不问你遇到麻烦为什么不跟我说,不问他们双方的解决方式,她只需要知道事情已经解决就好。
柏望果是过了几天才知道这些事情的,钟心隔了几天才去上学,看起来竟然意外地变得沉稳了一些,晚课时她和柏望果一起翘课,在图书馆无人的天台上聊柏雁声。
“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钟心满脸迷惘。
柏望果很难不对此时的钟心产生同情,他看着她就像是看到了过去的自己,那个时候的他同样陷入了深深的颓丧和迷茫。后来他才明白,关于柏雁声,是他想要的太多了,越想要就越得不到。
他问钟心:“你知道江砚迟比你聪明在哪儿吗?”
钟心摇头。
“他从不对姐姐作出任何要求,他不期待,所以他没有弱点,得到一点都是惊喜,一无所获他也照单全。”柏望果冷笑,“江砚迟,真是个厉害的角色。”
*
五月底,距离柏望果高考只差不到十天了,柏雁声早之前和他说过留学的事情,但柏望果本人并不愿意,他更倾向于经历高考在国内上学。
柏雁声只负责提供机会,并不帮弟弟做选择,其实在她看来是走是留都不要紧,她有能力给弟弟兜底,也并不需要他做出什么大事,只希望他平安、顺利地过完一生。
可偏偏有人要打破平静。
沉别言的父亲沉知行主动找上了门,想和柏雁声约时间见面,柏雁声对沉别言的父母虽然谈不上照顾,但一直比较客气,因此并没有拒绝。
晚二十一点,柏雁声到了约好的私人会所。
沉知行似乎早就到了,广越国际这几年在他手上经营状况愈下,他真是看着一天比一天老,五十多岁的人看着活像六七十的。
“沉总,好久不见。”柏雁声坐到沉知行对面,客套地打招呼。
这一间是沉知行常年的包厢,完完全全的中式风格,进门后最先入眼的紫檀木博古架上有昂贵的古董玉器,右侧墙壁上挂着一幅价格惊人的山水画,角落里鎏金鹤形香炉造型沉稳古朴,沉知行坐在红木桌后亲自动手煮茶,屋内茶香四溢。
相比较起柏雁声距离感十足的礼貌,沉知行却显得亲切很多,他把白瓷茶杯放到柏雁声面前,和蔼笑道:“雁声来了,快尝尝我泡的太平猴魁。”
柏雁声低头看了看,杯中茶色苍绿匀润,再倒了些茶汤进闻香杯,鼻轻探入,幽香扑鼻,最后才微抿啜茶,确实醇厚爽口。
“如何?”
“确实极品,只是我这人向来不爱茶,沉总把这样的好茶给我喝倒是可惜了。”
“怎么会。”沉知行连忙否定,他看了看柏雁声,叹了口气,用一副很是惋惜的语气说道:“如果别言那孩子活着,你也不会同我这么客气,怕是我都能做爷爷了。”
柏雁声笑了一声,把白瓷杯放下,问道:“沉总今天是来找我叙旧的?”
沉知行没有否认,他说:“人啊,都这样,年轻的时候觉得家庭琐碎,年纪大了就爱回忆过往,我和乔佩只有别言一个孩子,我不惦记他又该惦记谁呢?雁声,我有时候会想,别言他那次去岷山支教,为什么要冒险提前回来?”
柏雁声沉默地看着沉知行,不动声色,且看他到底要说些什么,要达到什么目的。
沉知行给柏雁声添了茶,又说:“当然,沉叔提起这件事并不是要把别言的死怪到谁的身上,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总是忍不住乱想的,你见谅。”
柏雁声并没有再碰那杯茶,她并不想再继续浪时间了,直截了当地说道:“沉总,您有话不如直说,拐太多弯就没什么意思了。”
“年轻人性子急,我能理解。”沉知行笑呵呵的,端的一副好长辈的样子,他语气缓慢:“广越国际虽不如长信前景好,但也算得上偌大家业,我年纪大了也不愿再去烦心这些事,总是想要自己的孩子接手的。”
柏雁声顿时脸色一变,沉知行这话和放屁没什么两样,沉家人丁兴旺,光是沉知行就兄弟叁个姐妹两个,沉别言的堂、表兄弟姐妹极多,各个都盼着他死了分股份。
“我不懂您在说什么。”柏雁声皱着眉,脸上连客气都不存在了:“广越是您自家的事,和我没什么关系。”
沉知行的眼神悄无声息地变了,他幽幽地盯着柏雁声,说:“和你自然是没什么关系的,和望果就关系大了,你说对吗,雁声?”
柏雁声冷冷地回:“我说不对,沉总,我看你是老糊涂了,乔阿姨知道你今晚出来是做什么的吗?我还有事,恕不奉陪了。”
“雁声!”沉知行叫住了她,说:“没有人不会对这么多财富动心的,长信没有望果的份儿,我不信他真的甘心。”
一直等到柏雁声的背影消失在会馆包厢,沉知行都还没有挪动半分,他一杯杯的喝茶,不像品味,动作快得像是只为了解渴,他肿胀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半空中虚无的一个点,空泛而无神。
另一边,柏雁声快步流星地离开了会所,一进入车内就给罗未打了通电话。
“查一查广越国际最近有什么异动,尤其是沉知行。”
柏雁声脸色极差,前边的司机大气也不敢出,小心翼翼地问:“柏总,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车厢里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静,柏雁声冷着脸许久不言,司机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多余一句都不敢问了。
“去清河老宅。”
司机一愣,自从柏邵去世,柏总带着弟弟搬到新居,这还是第一次要回清河老宅。
清河湾别墅区距离市区较远,一个小时后司机才把车停到柏家旧邸的花园前,柏雁声搬离时曾嘱咐过不必维修、不供水电,这个被她彻底抛弃的花园别墅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面目全非,曾经的宾客云集的地方杂草丛生,幽幽的月色下可怖得像鬼屋。
柏雁声坐在车内向外看,依稀能看到那棵大洋槐树,五月恰是它的花期,柏雁声离得那么远都能闻到槐花清甜的香味。
那味道飘啊飘,飘过春秋,飘过冬夏,飘过二十多年的岁岁暮暮,飘过被埋葬的是是非非,一直飘到柏雁声的经年旧梦中。
九十年代,清河湾柏家的五栋叁层花园别院。
天气闷热得像个不透气的玻璃罐子,柏家的佣人正在前厅花园里捉蝉,原因是女主人莫晓璇说这些东西叫得她喘不过气,于是就一声令下,要求今天十七点后再也听不到一声蝉鸣。
八岁的柏雁声还有婴儿肥,穿着上个月刚从香港买来的裙子站在树下看佣人聚在花园里忙,邹娴从屋内出来,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哄道:“雁声,你在这里做什么,和邹姨进去喝果汁好不好?”
柏雁声板着小脸摇摇头,她自小就很有主见,脾气又犟,倔起来谁都劝不动,佣人私底下都觉得她脾气太差,也觉得她可怜,小小的一个孩子被父母扔给保姆,莫晓璇当了八年妈了,依旧还是那种看到孩子摔倒都还会自顾自的欣赏自己最新购入的钻戒的人,柏邵和她也是半斤八两,他们俩生了孩子就像领养了只小狗,丢在家里后就不闻不问了。
大家都觉得,是家庭环境造成柏雁声性格怪异,她给人的感觉实在不像是个普通的小女孩,从不哭着要见父母,从来没表现出喜欢什么,衣裙、食物和游戏,没有什么能牢牢地吸引住她的眼球。
突然间,一只棕褐色的小土狗歪歪扭扭地跑了进来,绕着柏雁声跑了一圈后就往里跑了,佣人还没来及去追,就看到隔壁沉家的儿子沉别言追了进来,小男孩刚过完十二岁生日,似乎刚进入变声期,哑哑地说:“是我的小狗,别打!”
邹娴忙说:“不会打的,不会打的,只是今天来了许多客人,现在都在南栋里议事呢,别言,你父亲不是也来了吗,叫他们看到小狗总归是不好的。”
柏邵在生意方面的才能欠缺,却很会交朋友,柏家常年有客,柏邵隔一段时间就组织一次聚会,每次都在南边那栋别墅里,那边又有专门的佣人洒扫,前院的人一般是不让过去的。
沉别言长得英俊而温柔,小小年纪就很是体贴,他说:“那我和声声一起去把小狗找回来,我们不打扰他们。”
邹娴答应后,沉别言又低下头来牵柏雁声的手,轻声问她:“声声,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去找小狗,它是我前两天在路边捡的,我妈妈说它才叁个月大。”
柏雁声同沉别言也就是比别人亲那么一点点,她考虑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点了点头,还把自己的小手从沉别言手心里扯了出来。
两个小朋友就这么并排着去找小狗,几栋楼全部找了都没找到,只剩下南栋。
南栋的门口有人守着,小柏雁声被这种类似荒野寻宝的游戏激起了几分兴趣,拉了拉沉别言的衣袖,小声说:“我带你去后门。”
他们沿着花廊小路悄无声息地走后门进入了南栋,小楼静悄悄地,除了门口那两个人后柏雁声再没看到一个人。
沉别言在楼梯口看到小狗脖子上系着的绳子,他猜测小狗也是沿着他们这条路去了二楼。
“走!”沉别言拉着柏雁声的小手垫着脚尖上楼,柏雁声难得兴奋,也不在意被谁牵着了。
“它在那儿!”柏雁声说。
小狗的屁股冲着他们,正往二楼一个半掩着门的房间走。
柏雁声追了过去,她越往前走,就越能清晰地听到屋内传出了非常奇怪的声音,男人女人的笑声、哭声、叫喊声,肉体拍打的啪啪声,乱成一团。
柏雁声下意识的往里看。
她愣住了。
柏邵和莫晓璇夫妻俩举办的性趴在杳城上流阶层非常出名,甚至有其他城市的人闻声而来,尺度大、花样多、私密性强是这场“商业交流会”最大的特色。
换妻是旧黄历,俄罗斯转盘也快被玩腻了,他们就玩“怀孕”游戏,群p环节中所有男人的液射入女体内,每个人都给女人一笔钱,十个月后瓜熟落地,检测dna,是谁的孩子谁就是赢家,赢的钱和女人对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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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对结束有美食美酒,吃饱喝足还能现场把生意谈了,上次你说只能让百分之零点五的点,身体温存后急剧上升的多巴胺会让你答应再让百分之一,吃喝玩乐的同时迎来锦绣前程,真是叫人春风得意。
柏雁声追小狗,小狗没追到,却看到莫晓璇被沉知行按在地上性交,嘴里还说着,就这么怕你老婆,这么好玩的事情都不敢让她知道,旁边有个漂亮的男孩儿一边被人操着屁股一边舔莫沉两人交合的位置,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到,房间另一头的柏邵正忙着和远道而来的新客人玩儿,那客人呻吟着说,柏总,你和夫人生的小孩可真漂亮,不知道今天能不能让我怀上个漂亮宝宝。
一屋子的裸体男女,白花花的晃眼,性交的腥臊味道,玩过火的血腥味儿,旁边一脸麻木的医生携带的消毒水味儿,混在一块儿能叫人把隔夜饭都吐个干净。
小小的孩子即便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也清楚这是不好的事情,她一瞬间浑身僵硬地呆在原地,小手小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突然地,她被一双手遮住了眼,柏雁声能感受到沉别言的手在抖,声音也在抖,他并不比她受的刺激小,却还是努力的挡住妹妹的视线,小声说:“声声,我们走。”
(对不起大家,可能我文案表达有误,白月光沉别言是真的死了,透透地那种)





欲壑难填 他是性爱派对里怀孕游戏的产物
两个孩子神不守舍地牵着手去了花园,邹娴瞧着他们的脸色不好,还以为是没找到小狗所以不开心,连忙带着孩子去室内吃些点心冷饮缓解情绪。
柏雁声握着冰淇淋小银勺,玻璃托杯里的冰淇淋化成水了她也没吃一口,等邹娴走了她才问旁边同样神恍惚的人:“沉别言,他们那样是不对的,对吗?”
沉别言没有回答,他看着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声声,我们要假装没有去过那里,知道吗?”
柏雁声的眼睛里有藏不住的惧色,怯生生地说:“我知道的。”
沉别言又说:“如果有人问你,你就说和我一起在前边找了找就回去了,别的都要讲不知道。”
柏雁声嗯了一声,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沉别言摸了摸柏雁声的头发,努力地藏着惊慌,表现出小大人的模样,对她说:“声声,等下次家里再来客人,哥哥带你出去玩儿,好不好?”
柏雁声不住点头,头一次主动拉住沉别言的手。
那之后的第二次柏家来客,经过前厅时个个儿都穿得光鲜亮丽,举止彬彬有礼,柏家夫妇把女儿打扮好一道迎客,捷达的老总试图摸柏雁声的头发,被她一扭头躲了过去。
“这孩子,上次来还叫我叔叔的,是不是因为这次叔叔忘了给你带礼物,生气了?”他和善地开着玩笑。
柏雁声全身都在警惕着,她记得这张脸,记得他的脚用力踩着一个女人的腹部,几乎把女人踩扁,他那时候脸上的笑容和现在如出一辙。
莫晓璇推了女儿一下,斥责到:“真没礼貌,快给方叔叔道歉!”
柏雁声攥着裙子,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肯说。
方总到底是摸到了柏雁声的头发,老好人一般地劝莫晓璇:“柏夫人,雁声还是小孩子呢,没关系的。”
被那只手碰到的时候,柏雁声难受得要命,有种被毒蛇鳞片触碰的恶心,咬紧了牙关才没叫出声。
等所有人都离开了前厅去了南栋,柏雁声“迎宾”的任务才算完成,击剑课刚结束的沉别言姗姗来迟,到柏家的时候柏雁声已经躲回自己的房间了,沉别言进去的时候她窝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对不起,我来晚了。”沉别言蹲下来同她道歉,语调因为快跑变得非常急促。
柏雁声许久才小声说:“他摸了我的头发。”
沉别言一开始并不明白她在说什么,问道:“什么?”
柏雁声注视着沉别言温柔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上次看见的那个人,他刚才摸了我的头发,妈妈不让我躲,还推了我,但是我什么都没说。”
小姑娘没有哭泣,话里也没有说一句害怕,可沉别言知道她是怕的,轻轻拥抱着她柔声哄:“声声真棒,哥哥带你去我家里洗头发,好不好?”
沉家,沉别言的房间。
柏雁声低着头坐在小板凳上,沉别言动作扭曲地拿着花洒给她洗头发,小姑娘头发又长又软,脖子细的好像轻轻一扭就断了,沉别言不敢用力,小心翼翼的给她冲洗。
“沉别言,水流到我衣服里了。”
“啊!抱歉,等一下,我去拿毛巾!”
“泡沫进眼睛了沉别言,疼。”
“马上!马上就好了!”
一通折腾完,柏雁声的衣服弄个半湿,沉别言的裤腿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两个小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由自主地噗嗤笑了。
这一刻,洗头发的原由被忘掉,记住的只是彼此狼狈又稚嫩的脸。
时间兜兜转转,莫晓璇在柏雁声十五岁那年患了乳腺癌,其实病症并不算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但是从化疗掉头发到后期手术切除乳房,莫晓璇的心理一步步崩溃,她术后回家变得越来越疯癫,看到越来越漂亮的女儿后,天马行空地认为是因为生了她自己才会患病,半夜砸柏雁声房间的门,边哭边咒骂,把一屋子的佣人都吵醒了。
沉别言十九岁,已经念大学了,知道后偷偷在夜里沿着水管跳进柏雁声的房间,坐在她床边睁着眼睛陪了一整夜。
其实柏雁声已经不像小时候那样害怕了,漫长的时光里她早已习惯,她甚至不觉得自己被家庭影响到了什么,他们是他们,自己是自己,柏雁声认为自己练就了一颗强大的心脏,无论是柏邵还是莫晓璇,都不能给予她创伤。
“你下次不用来的,我不害怕。”柏雁声侧躺着,对坐在她床边羊绒地毯上的沉别言说道。
沉别言笑了笑,他的声音已经不像变声期那样难听了,轻缓温柔得像春雨后出现的雪白云朵:“你不害怕,是我害怕。”
回家一个月后,莫晓璇在南栋吞药自杀,柏家对外只称是病逝,极少有人晓得莫晓璇真正的死因。
葬礼上柏邵装得一往情深,柏雁声冷着脸看着曾经到她家做客的那些人一个个再次登门,同柏邵握手,说节哀,柏邵红着眼致谢,双方斯抬斯敬,活生生都是上流社会的道德标兵。
柏雁声哭不出来,也不想扯着嗓子在这么多人面前装腔作势,她对莫晓璇的离世无动于衷,甚至觉得这对莫晓璇来说说不定是场解脱,客人背地里议论柏家的女儿冷血,她听过后转身就忘。
沉别言的母亲乔佩似乎是察觉出什么,她娘家势大,嫁给沉知行是瞧上了他的英俊长相,这么多年来在沉家说一不二,沉知行在表面上给足了她脸面,可她哪里晓得丈夫最大的爱好就是去隔壁玩儿群趴。
最近沉知行不大对劲,偏偏乔佩抓不住什么把柄,在莫晓璇葬礼时听到丈夫和柏邵说,那孩子有四岁了。
乔佩花了大价钱,可什么都没查出来,没有证据,乔佩暂且把事情撂下了,可怀疑的种子自此在她心里埋下了根。
另一边呢,因莫晓璇在南栋的自杀,柏邵终于另置场所举办派对,柏雁声不用在隔一段时间就看到熙熙攘攘的客人,心里觉得这大概是莫晓璇带给她唯一的好处。
柏雁声十八岁那年,柏邵远隔重洋给她打电话,告知柏雁声她多了个弟弟,他要把这个孩子养在家里,柏雁声冷淡地叫他去做dna鉴定时,柏邵没说几句就全招了,孩子是沉知行的,乔佩最近查他查得厉害,沉知行得罪不起乔家,只能用生意上的事情和柏邵做交换,希望柏邵能出面承认,让这个孩子在柏家长大。
“雁声,你放心啊,这个孩子只是表面上姓柏而已,将来柏家的一切都是你的。”柏邵说。
柏雁声回国处理,查清了这孩子的来历,他是八年前柏邵性趴上的怀孕游戏的产物,有四分之一俄罗斯血统的漂亮女孩儿和在场的每一个男性玩家性交,最终怀上了沉知行的孩子,按照规则,她需要拿着一笔不菲的佣金带着小孩消失,可她长得实在对沉知行的胃口,那孩子长得又的确冰雪可爱,沉知行偷偷把母子两个养了起来,不料这单身母亲出了车祸,小男孩没了去处,乔佩又追得太紧,沉知行狗急跳墙,想到了这么个离谱的主意,偏偏柏邵就是个更离谱的人,轻轻松松答应了下来。
那一天,柏雁声在自己客厅里看到吃草莓冰淇淋的柏望果,天真、可爱,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不清楚自己的爸爸究竟是谁,圆圆的眼睛里全是对这个世界未知的懵懂。
算了,柏雁声心想,只是家里多了一张嘴吃饭而已。
柏望果既进了柏家的门,乔佩就马上放松了警惕,柏雁声把事情的始末告知沉别言,他想了许久,年少时不敢同母亲说父亲的荒唐事,浑浑噩噩地瞒了这么多年,如今到了这种地步,稚子无辜,他怕母亲作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也怕她承受不住。
柏雁声在外念书的几年,柏望果的事情几乎都是沉别言照料,他带着弟弟去国外找柏雁声一同度假,家长会上代替柏家的人去开,可柏望果似乎和他天生不对盘,他喜欢一年也见不到几次的姐姐,对沉别言这个血缘上的哥哥有种莫名其妙的排斥。
再后来,柏雁声完成学业,理所当然的进入长信,所有人都以为她接下来就会和沉别言订婚,两家强强联合早就美满姻缘,可柏雁声和沉别言都清楚,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沉别言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柏雁声的,可照顾她、惦记她似乎已经成了他的本能,两个人在一起好像顺其自然,但沉别言知道,那是柏雁声不忍拒绝,她也曾不止一次的说过,别言,不要在我身上浪时间了,我这辈子都不会结婚的。
“我愿意等,几年,几十年,我都愿意。”沉别言说。
柏雁声是喜欢沉别言的,只是她的喜欢和沉别言的相比太不值一提了,她清楚地晓得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或许喜欢沉别言,但也只是到此为止了,她没有办法在别人身上投注再超过的感情,甚至于,比起对沉别言的喜欢,她更加排斥沉别言。
沉别言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依赖,意味着可靠,意味着美好,意味着人生的第一次心动,但同时,这个人知晓她的所有过往,洞悉她的所有秘密,和她一起经历了不堪回首的童年,和她一样拥有着肮脏无比的回忆。
沉别言就是她,她就是沉别言。
她没有办法,也不想接受,以后的人生还要和一个只能抱团取暖的人度过。
这一点她明白,沉别言也懂。
可他还是冒险求了婚,在去岷山支教之前,说希望回来后,柏雁声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柏雁声不想面对面的拒绝沉别言,他是她在这个世界最大的不忍心,她希望他不要在守着自己煎熬,希望他摆脱以往摆脱自己,去过他理应得到的美好生活,因此她在电话里说了对不起。
沉别言似乎早就预知答案,他沉默良久,说:“声声,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你说。”
“我要你以后,无论喜欢谁都可以,但是都不能超过喜欢我,可以吗?”
“可以。”这对柏雁声来说太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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