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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壑难填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浅风不眠
他身上的味道可真好闻,柏雁声恍惚想着,却也只是一念之间,转眼就继续陷入昏沉梦境。
彻底醒来时已经是傍晚了,江砚迟不在身边,柏雁声裹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姿势恰好能看到窗外薄暮的天空,她静静地看了许久,太阳在低矮的半空中愈坠不坠,这氤着橙晕的火球就跟要掉进楼前的湖里边似的,湖面的涟漪是泛着金光的,乍一看像宝石闪烁,引得人连声赞叹,暗蓝的天空也被涂上了相同的色调,明暗交替,像是一幅还未被人类发现其珍贵价值的十九世纪印象派油画。
卧室的门被缓缓推开,柏雁声仍旧一动不动,她很少有机会可以度过这样的时光,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只是单纯地去欣赏那片天空、那抹晚霞。
江砚迟温顺地坐在她身边,隔着被子抱着她,顺着她的眼神一同看过去,轻轻地说:“很漂亮,对不对?”
柏雁声缓缓点头,像是累极了的人一下睡得太过了,身体醒了过来,灵魂却还懒散地慢半拍。
两个人沉静又安然地享受着夏日黄昏。
等到太阳消失得只能看到一半了,柏雁声才彻彻底底地清醒过来,她转过头看着江砚迟,屋内没开灯,窗外的光线也是昏暗的,这种色调衬得江砚迟尤其的好看,他还戴了她喜欢的黑框眼镜,柔软的发丝垂在额头上,怎么看都是讨人喜欢的模样。
柏雁声耸了耸鼻子,突然说:“你做了什么,好香。”
江砚迟这才想起来自己的灶台上还做着海鲜焖饭,他喊了声糟了,生怕心弄出来的食物过了火,可刚离开床走了两步,他又迅速的折了回来。
“怎么了?”柏雁声问。
江砚迟坐回刚才的那个位置,就着太阳余晖看着柏雁声,她刚睡醒的样子在他看来尤其可爱,迷糊地裹着被子坐在床上安安静静地看窗外,那眼神纯净得像是个稚龄孩童。
他对着她笑:“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江砚迟摘掉黑框眼镜,在寂静的房间里发出一声轻微的啪,然后,他就温柔地吻了过来。
不带丝毫肉欲的一个吻,只是他清凉的唇贴了过来,斯文的、温暖的。
“吻你,很重要。”
江砚迟做了一大锅闽式海鲜烩饭,盛好了放在黑陶大碗里给柏雁声吃, 桌上还另摆了两道爽口小菜,分别是凉拌藕带和酸辣泡萝卜。
柏雁声吃白食吃得很开心,这些天忙得脚不沾地,吃东西也是味如嚼蜡,到了江砚迟这里才享受到了久别的饱腹感,填报了肚子后她就撒手不管了,江砚迟在厨房洗碗的时候她跑去阳台看花。
六月里的绣球开得极好,渐变的紫粉色簇拥在一起,漂亮得像是用水粉涂上的颜色。
“还好你来了。”江砚迟从客厅进到阳台,说:“等再过一阵,就要把它的花枝剪掉了。”
“剪掉?为什么?”
“秋冬是绣球的休眠期,如果让它在夏季开太长的时间,明年就有可能一朵都看不到了,所以,当断则断,才是真的对它好。”
“当断则断...”柏雁声望着花儿喃喃重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江砚迟安静地看着她,即便是这样什么都不做都觉得很满足,下午在实验室里,手机app中家门被开启的提示音猛然响起,他把实验进程交代下去后头也不回地往家赶,进了家门后看到她扔了一地的东西都觉得甜蜜,发现她在自己的床上睡得香甜后心里更是软得一塌糊涂。
没办法,只有这个世界上有柏雁声的存在,江砚迟才会觉得自己的生活是有意义的,就是这样喜欢她,江砚迟欣喜地沉迷着。
深夜里,卧室的动静比以往的小。
柏雁声累极了,懒洋洋地趴在床上,手攥着枕边揉,一边轻轻的哼一边感受覆在她身上的人在她身体里温柔地插弄。
江砚迟动得很慢,但是每一下都磨过柏雁声的敏感点,灵活湿软的舌头在柏雁声脖颈和后背上亲吻,留下一道道湿漉漉的口水痕迹。
柏雁声被他弄得舒服极了,无意识地用乳尖摩擦床单,饱满的胸脯被挤压在床上,溢出雪白的乳肉,简直漂亮得扎眼。
“这里要摸?嗯?”江砚迟发现她的小动作,细长的手指代替床单,把她的乳房握住,用拇指和无名指指腹掐着她殷红的乳尖揉捏,果不其然听到她满足的呜咽声。
江砚迟用了些力,亲她湿漉漉的眼角,问:“这样舒服吗?”
柏雁声回答不出来,她没想到这样缓慢插磨的性爱也能让人这样舒服,江砚迟碰到的每一个地方都变成敏感点,是亲吻,是潮热的呼吸,还是指腹若即若离地贴着肌肤滑过,每一样都叫人颤抖不已。
到后来柏雁声整个人就像刚从水里捞起来似的,浑身都泛着湿漉漉的水汽,身下的床单也有着一块一块的深色水迹,根本分不清是汗还是别的什么东西,柏雁声的身体一直小幅度的抖着,江砚迟怎么弄她都觉得舒服。
直到月上树梢两个人才结束,柏雁声累得眼皮都睁不开了,被江砚迟抱着去清洗,又被按在浴缸里舔弄了一通,两腿之间的软肉已经酥麻得几乎不像自己的了,江砚迟给她洗的时候碰一下都不行,好不容易从浴室里出来,柏雁声几乎是一沾枕头就完全陷入深度睡眠。





欲壑难填 我就算是死也得死在你身边
第二天一早,罗未和司机一起到楼下等柏雁声,当罗未看到江砚池牵着柏雁声的手下来时心里不断感叹,这人还真有一套,柏总忙成这样儿还能抽空到他这儿过上一夜,而且直到现在还如胶似漆,等回头分了手,他还能承受住那种落差吗?
江砚池把保温餐盒递给柏雁声,温声说里边有汤,要柏雁声中午记得喝。
柏雁声也不晓得他是什么时候炖的汤,道了谢后顺手接过来递给罗未,想起什么似的突然说道:“我放了东西在桌子上,你记得拿。”
江砚池应下了,送完柏雁声后回屋一看,一张银行卡摆在桌子上,也不知里边有几个零,江砚池无奈地笑了笑,拿起来这个小东西仔细看了看,然后就珍而重之地放到了柜子里。
雁声在楼下只说放了东西,没当着下属的面直白地说要给他钱,她这个人其实比自己想象得要心软一些,内里不经意的温柔总是格外能打动人心。
另一边,柏雁声到了公司,忙到中午后秘书给订了餐,江砚池的汤上桌后她才想起来还有这么回事,叫了吴霁进来,跟他说给江砚池买些礼物。
吴霁问:“柏总,江先生都喜欢些什么?”他不太敢随意买,以江砚池如今在柏雁声跟前儿的地位,买错了东西惹得他不开心怕是一件麻烦事。
没成想柏雁声说:“除了花儿也没见他尤其喜欢什么,你不是最擅长做这些了吗,随意吧。”
吴霁心道,果然是柏总,表面上是喜欢人家喜欢得厉害,给人家花钱也从不吝啬,大方是真没得说,但是却连人家喜欢什么都不知道,这种落差感真是要人命,怨不得从前那些人对她念念不忘。
到了下午,柏雁声不出所料地接到了乔佩打来的电话,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对柏雁声的提议很难不动心。
最后,柏雁声问她说:“乔姨,我很好奇,沉总一开始是怎么劝你答应的。”
乔佩道:“他说只要我抬抬手让柏望果进沉家的门,他保证他手里广越的股份都给我,加上我自己的一共占比百分之叁十九,会在广越有绝对的话语权,到时候要柏望果怎么活,都随我。”
柏雁声嗤笑一声,沉知行把手里的股份当成什么了,凭借这个到处许人,急病乱投医,真当全世界的人都是傻子不成,她问:“乔姨,你信?”
乔佩:“当然不信,所以我才来找你。”
柏雁声:“合作愉快。”
解决了一桩心头大患,柏雁声当夜回了家,自把柏望果关在家里后她就没在家待过,第一是忙,第二是要叫柏望果冷静冷静,平时乖得要命的孩子骤然间叛逆起来,她也是真不晓得怎么去处理。
邹娴和家里的佣人不晓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看柏雁声把家里防得跟个铁桶似的也晓得形势严峻,新来的安保人员的职责是防止有人硬闯柏家,也是阻止柏望果迈出家门,但柏望果似乎也没有要走的意思,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闷着,连饭都是邹娴送进去的。
“果果这几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也不和我讲话,雁声,有什么事情你们姐弟俩好好说的呀,你别这么关着他,人要关出毛病的。”邹娴满脸担忧地劝。
柏雁声说:“邹姨你别管了,不是你想的那样,等过一阵儿我把事情处理好了,果果他想去哪儿都行。”
邹娴叹了口气:“我哪里管得了,我就是心疼果果,这几天简直变了个人似的,他从小到大都没有这样过。”
柏雁声沉默了一会,说:“我去看看他。”
她上了二楼,本来是做好了柏望果不想见她的准备,但是轻轻松松就推开了门,柏望果的卧室一直是对她敞开的,他对她没有秘密,就算到了现在也是一样。
柏望果也不开灯,窝在去机场前柏雁声吻他的那个沙发里也不知在想什么,月辉透过窗子洒到他脸上,能隐约地看到他苍白的皮肤和低垂的睫毛。
他一直维持着那个姿势,并不看柏雁声,轻轻说:“我以为你不想回这个家了。
“怎么会。”柏雁声走过去,自然地坐到沙发扶手上,摸了摸柏望果毛茸茸的发顶,说:“这几天太忙了。”
柏望果顺势就靠进了柏雁声怀里,好像还如往常一样依赖他似的,甚至还用脑袋在她身上蹭了蹭,问:“姐姐,你要关我到什么时候?”
柏雁声任由他靠:“等我把沉知行拾好了。”
柏望果闷在她怀里闷声闷气地说:“姐姐,其实你不用担心的,沉知行他说什么我都不会听,广越我不稀罕,你最清楚我想要什么了,不是吗?”
“乖孩子。”柏雁声夸了一句,温言温语地同他解释:“广越不是个好摊子,沉家人太多,又都不是善茬儿,就算你真得到了沉知行的那些股份也不见得是好事,更何况他没安好心。”
柏望果嗯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就这么静静地依偎着柏雁声。
姐弟俩保持这个姿势很久之后,柏雁声才缓缓开口道:“果果,出国念书吧,你小时候不是一直念叨着去我的大学吗?”
柏雁声能感觉到弟弟在自己怀里抖了一下,本来放松的躯体变得越来越僵硬,直到一点点地推开她。
他低着头,声音低哑沉重,好像每一个字吐出来都了巨大的力气:“我说我不会去沉家,也不会相信沉知行说的每一句话,这样你还是想赶我走吗?”
柏雁声皱着眉:“果果,你明知道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危。”
“我不知道。”柏望果陷入自己的情绪牢笼中走不出来,他的世界坍塌得一点儿都不剩了,恐慌一直伴随着他的左右,如影随形地提醒着他,你什么都不算,柏雁声不要你了,“我只知道你骗我,你明明我有多喜欢你,但是你什么都不说,我原来以为是不能,但是只是你不想。”
柏雁声:“果果,爱情有那么重要吗?”
柏望果仿佛听到了什么离谱的笑话似的,笑得眼泪都掉出来了:“一开始我发觉自己喜欢你了,整夜整夜地熬着怎么也睡不着,想着怎么才能瞒着你,又想着怎么才能让你知道,又怕又期待,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怕你知道了会觉得我恶心,看到你那些男朋友酸得要命但是什么都不敢说,每天都在幻想着如果我不是你弟弟有多好,我好不容易接受了我们永远只能是姐弟这个事实,劝解自己不论你身边有多少人都不如我这个弟弟,我们是永远的亲人,有着外人砍不断的血缘羁绊。就在这时候,你告诉我,其实我是姓沉的,你不接受我的感情和血缘没关系,只是因为你不想,你不稀罕...”
“姐姐,爱情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啊,你懂不懂啊?”柏望果难过得要死了,多少年累积的情绪一朝释放,简直压得他喘不过气。
柏雁声不懂,她理解不了为什么他们拥有这么浓重的爱与恨,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对她而言毫无用处,它们摧毁人格,它们暴露缺陷,它们粉碎自尊,它们碾碎自我。
从沉别言到柏望果,他们都在锲而不舍地追求着什么,柏雁声不明白,也不想去明白。
这是柏望果痛苦的根源,令他绝望的不是柏雁声心里爱着别人,而是她心里根本没有爱,是她对他的情感视而不见、无动于衷。
柏雁声垂眼看了柏望果许久,说:“对不起。”
对不起,这叁个字其实有很多含义,大多数的情况下它表达的是歉意,但是在这里,柏望果明白,柏雁声是在说,她不理解他的感情,也不接受。
柏望果闭了闭眼睛,重重地吐出一口气,他竭力地避自己接二连叁的失态,克制着声音,固执地说:“我不出国,柏雁声,你别想着让我走,我就算是死都得死在你身边,是你把我养成这样的,现在想撇开我,做梦吧。”
“随你吧。”柏雁声淡淡地回。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柏雁声彻底地忙碌起来,她接手的长信集团是一艘官僚作风极其严重的巨舰,权力导致腐败,腐败将侵蚀一切,上下层级之间的盘剥、同一层级之间的争斗,结党营私、派系丛生,柏雁声想击破这藩篱已久,李迅是溃堤的蚁穴,是柏雁声祭旗的一个信号。
柏邵放弃的“轮岗政策”被柏雁声重新启用,各大部门被她毫不留情的拆分,“人”将无法箝制长信更进一步,跟随李家吃了十几年甜头的一大批管理层被柏雁声辞退、下放,过大的部门被层层拆分,经理多了,但权力小了,外头的人说这是柏总在削藩,新添的一批中层领导的工作直接怼柏雁声汇报,她大刀阔斧的改,谁敢出来阻挡就拿他来开刀,既快又狠,震慑了一众人。
沉知行那边她做得更绝,联合乔佩里应外合给了他一个大大的下马威,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无力回天,狗急跳墙了偷偷买通柏家的一个佣人去利诱柏望果,柏望果眼睛都没抬,直接叫了人进来。
其一,沉知行千算万算,还是没算到乔佩能压下性子和柏雁声合作,他低估了一个女人的狠和恨;其二,他以己度人,把广越的股份当成眼珠子护着,和兄弟子侄争了一辈子,没想到亲儿子会不屑一顾;其叁,他低估了柏雁声,只当她是个年轻女人,没想到她要做当代武则天。
快叁个月过去了,长信里只剩下李凯还没拾,沉知行被乔佩死死辖制住,而柏望果迎来了大学开学。




欲壑难填 今晚之前让他给我滚出去
天鹅湖一号会所,十二层。
各大高校的学生结束了军训,迎来了十一假期,刚踏入大学的成年人以及成年人预备役们最热衷的事情就是与从前的自己划开一道鲜明的分界线,以各种娱乐活动来证明自己与从前已经不同。
譬如,集体去娱乐会所。
这间位于城南叁清河边的高档会所常年客满,十二层是ktv,穿马甲的服务生一只手背在后腰上,另一只手稳稳当当地托着一盘造型美的水果,挺腰微笑地穿梭在走廊里,最终敲响了1209号包厢。
钟心被源源不断上来同她搭话的人烦得要命,随便找了个理由要出包厢,打开门后差点和服务生撞个正着。
“抱歉。”钟心看着满地的水果道了句歉,说:“麻烦再上个一样的,我会原价付清的。”
说完后她就没再管身后的人,利索地离开了,钟心显然是对这里很熟的,径直去了走廊尽头的电梯去往顶楼。
顶楼是个露天清吧,客人并不多,倒不是因为生意不好,是这里限客,用了饥饿营销的手段,故意营造了清幽安静的氛围。
钟心要了杯水找了个角落窝着,手机叮的一声推送了一条娱乐新闻,标题是:长信柏雁声罕见现身,与博士男友十指相扣甜蜜出行。
点开一看,记者偷拍的柏雁声和江砚池牵手散步照片占了绝大篇幅,编辑在下边夸张的渲染两个人有多恩爱。
钟心很烦躁的放下手机,电视墙上又正好是娱记采访卓见疏,故意问他和柏雁声柏总还有没有联系,清不清楚她和新男友的恋爱到了什么进程。
卓见疏这两年很少拍戏了,已经逐渐隐身到幕后做老板,因此接受采访的机会并不多,乍一被问这种问题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连伪装都懒得做了,明晃晃地对镜头表达不满,助理急忙跳出来道歉,说今天不接受工作之外的采访。
有几个的男生冲着钟心这个方向走了过来,坐到了与她相邻的位置,这间清吧桌与桌之间的隔断做得很好,从他们的视角并看不到角落里还有个人,坐下来后就开始鬼祟地商量事情。
“真要把柏望果拉进来一块儿飞?”
“你怕什么?飞叶子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怕他姐回头找我们麻烦啊,我爸妈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和柏望果搞好关系...”
“你他妈可拉到吧,柏总谢谢你还差不多,我可听说了啊,之前柏望果活生生被柏总关了俩多月,姐弟俩关系特差。”
“你都从哪儿得来的消息啊?”
“你甭管,反正是真消息,听我说啊哥儿几个,咱们今天要是能把柏望果拉进来,那就是一举两得的事儿,等他上了瘾肯定得跟咱们混,圈里多了个姓柏的有些事儿就好办了,再说柏总,同父异母的弟弟飞叶子了,她不定比谁都高兴呢!”
“有道理!”
“一会儿咱们就......”
钟心听得脑袋疼,特别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简直快被这群人蠢哭了,都从哪个犄角旮旯打听来的消息啊,听风就是雨的,要是他们真敢这么做,柏雁声不得把他们的皮扒下来给狗做人皮大衣?
她发了微信给柏望果,问他现在在哪儿,柏望果过了好久才回了个一号会所,敷衍得理直气壮。
钟心心道你要不是柏雁声的弟弟我才懒得管你呢,就把刚听到的事儿跟他说明白了。
柏望果就回了五个字儿——知道了,谢谢。
钟心没再搭理他,她自认为做到这份儿已经够了,柏望果应该不至于蠢到被人哄两句就去碰那种东西。
没过多久,那几个男孩儿就作一团出去了,钟心心不在焉地滑儿了会儿手机,脑子里还是有些放不下柏望果,怕他要真在这儿出了事,自己在柏雁声面前也抬不起头,她打电话给柏望果没打通,越想越不对劲,急忙乘电梯下了楼。
在电梯里时钟心还一直琢磨,一会儿得怎么找柏望果,毕竟这事儿并不是很方便大张旗鼓地张罗,最好悄悄把事儿解决了,她出了电梯时还没想到一个万全之策,没成想刚拐了个弯儿就看见走廊尽头的包厢里走出来的几个人,刚刚那个在清吧里尤其猖狂的贴着柏望果站着,正笑着把他往前带。
钟心往前走了两步,还没来得及开口叫柏望果,就同他对视上了,她被那眼神看的一愣,竟然没能说出话来,等他们一行人走过了方才反应过来。
柏望果...他是什么意思?
钟心回头看,柏望果的背影好像和从前没什么区别,又好像彻底变了个人似的,她知道暑假里柏家出了些事,但并不清楚具体事由,爸爸也从不和她讲这些,但是她能察觉得到柏望果的变化,在开学第一面的时候。
他们并不是一个专业,只是新生开会的时候在礼堂恰好遇见,她喊了声柏望果,他只是抬头轻轻瞥了一眼就马上回了,钟心当时的并没有感觉到类似高中时的那种刻意忽视,反而有种柏望果是真的没力气同自己讲话的那种郁结之气。
再说刚才,柏望果他明明是晓得那帮人是想做什么,但他还是乖乖和他们走了,看自己的眼神中就像是...含有某种信号,不是求救,而是......
钟心偷偷跟了上去,看到他们进了1228的包厢。
柏雁声接到电话时正在去江砚池住所的路上,看到是钟心她还犹豫了一下,这小孩最近几个月都没有像之前一样黏着她,颇有些转性的意思,现在打电话过来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柏雁声!你快过来天鹅湖一号这边,柏望果他出事儿了!”钟心在电话里急得不行。
柏雁声皱眉问:“钟心,讲清楚一点,果果他怎么了?”
钟心乱七八糟地把事情讲明白了,就是把最后那点尾巴篡改了一下:“我下来后就找不到他人,电话也打不通,只好给你打电话。”
柏雁声压着火,说:“别急,我马上到。”
叫司机立马换道儿去叁清河,柏雁声一个电话直接打到天鹅湖一号的老板那里,调监控找人,柏望果少根头发都不行,谁出的主意谁是同伙负责执行,一个都跑不掉。
二十分钟后柏雁声到了会所,会所老板陈子垣和她也算熟,高中时同校不同班的同学,大学混过后靠着家里到处投资会所,倒是也赚了不少钱。
“别急。”陈子垣看她冷着脸的样子都觉得有些害怕,心道柏雁声果然和他们这帮瞎混的不一样,浑身都透着一股生人勿进的高冷劲儿,“没出事儿,几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瞎闹,你弟弟心里有数的,估计就是逗他们玩儿呢,我看他挺镇静的。”
柏雁声一言不发的往里走,陈子垣被她那种表情震慑得也不敢多说话了,临出电梯前小声劝了一句:“柏总,冷静冷静啊。”
陈子垣把人挪到了七楼的一个休闲室,整一层都没什么人,关着柏望果一行人的门口除了钟心外还站着几个保安,钟心瞧见柏雁声后就忙迎上来,柏雁声摸了摸她的头哄了句乖,然后同陈子垣说:“子垣,麻烦你送我的这个小朋友回家,手底下的人就借我用一下吧。”
陈子垣晓得她这要是教训弟弟,外人怎么也不方便围观的,钟心不大愿意走,但是被柏雁声那句“我的这个小朋友”哄得晕晕乎乎的,就很听话的跟着陈子垣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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