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月行舟(民国)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七月凌晨
一路暧昧地撩拨上去,他的右手很快就已经抚弄到了她腋下的位置,然后,他似乎思考或者是犹豫了一两秒,接着大掌就以毫无余地的姿态轻柔却不留缝隙地压上了少女的前胸,他没有马上有所动作,似乎在用心感受自己掌中的那一团温软,和他想象中的一样,不,比他想象的还要更软,哪怕隔了几层衣料,他也能感觉到那种仿佛能够从自己指缝中滑走一样的柔软。他想试一试究竟会不会真的滑走,于是下一刻五指就纵情地捏揉了起来。
霍辰怡触电似的,僵滞了片刻,然后用力地照他的舌尖咬了下去。
陆行舟住了手也住了嘴,当然,压住她双手的那只手没撤。他额头抵住霍辰怡的,嘶哑着嗓子问她:“不愿意?”
霍辰怡刚才那一下咬得极狠,好像是带着滔天怒气,实际开口却是又惊又怕的哭腔:“陆……陆行舟,你……你,你不能这样对我……”
这还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陆行舟觉得有点儿新鲜,方才动口又动手,颇为满足,现在很有心情逗逗自己可口又趁手的小未婚妻,他埋头轻咬她快要蒸发掉的耳垂:“噢?不能哪样对你?是这样……还是这样?”
他在她脖子上舔了一下,锢住她的左手略加几分力,右手灵活地撩起裙摆钻进了她双腿之间,他轻重不一地抚摸着她大腿内侧柔软细腻的皮肤,灼热醺然的气息氤氲在她颈项,一边轻吻她的耳垂一边问:“喜不喜欢这条裙子?”
霍辰怡觉得自己正被架在火上烤,她不敢再扭动身子,双手也动弹不得,双腿在分开与夹紧之间两难,只剩一张被欺负得像沾着露珠的玫瑰花瓣一样的小嘴,却无论如何也组织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陆……陆先生,你你你别,别这样……我,我害怕……”
“现在知道害怕了?非要跟着我回家还要跟我进屋的时候琢磨什么呢?”陆行舟的手还停留她裙下那个微妙的位置,威胁意味十足地捏了一把,一手的细腻软嫩,嘴唇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她颈侧和耳畔啄吻着。
“不可以……陆先生……不,不可以,我们,我们还没有……结婚。”霍辰怡全身的感官都仿佛暂时与大脑失去了连接,唯有腿间那个危险的热源灼烧得她快要站不住脚。
“噢,结了婚就可以了?”陆行舟松了左手,右手仍在不轻不重地摩挲,实际上,他需要极力克制自己,才能不一路往上,直取眼前这朵红玫瑰最脆弱娇嫩的花心。
“反……反正现在不,不可以”,霍辰怡被摸得两腿发抖,终于站不稳,软倒在了男人怀里。
陆行舟稳稳地将人搂住,头埋进她颈窝里嗤笑:“到底是谁喝醉了?”
霍辰怡已说不出话来,她成了一滩流动的水,在陆行舟文火慢熬的挑逗下彻底失了形状。
陆行舟搂着霍辰怡平复了一会儿,替她整了整皱得不成体统的裙子,又安慰似的亲亲她的红鼻头,最后亲自将人抱下了楼,又抱上了车后座。
在车里车外来回折腾、苦等得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的司机见到这等阵仗,赶紧抬头挺胸目视前方一动不动,生怕自己眼睛会真的出问题。
霍辰怡进家门时有些忐忑,虽然她自己看不到自己眼下的模样,但单看陆行舟的司机那副害怕被灭口的架势,也知道自己现在看着一定不端庄不闺秀极了。
万幸的是,刘妈恰好不在客厅里,她换好鞋后一溜烟儿地溜上了二楼。
进房间之后照旧是先反锁,然后走到穿衣镜前。
……她几乎不敢与镜中的自己相认。
洋裙已变得皱皱巴巴自是不必提了,嘴唇红滟得仿佛下一刻就会滴下鲜血,最令她瞠目结舌的是自己的脖子和锁骨处,满布红红紫紫星星点点的斑痕。想起今晚陆行舟几近擦枪走火的意乱情迷,她脑子里蓦地浮出了柳永的一句词:无限狂心乘酒兴。
她不敢多看一眼丝绸底裤上那一大片醒目的湿痕,迈进浴缸把自己沉入了温热的水中。
这一晚两个人都睡得不甚安稳,一整夜幻梦缠身。
伴月行舟(民国) Chapter18(请假之后的加更2)
陆行舟前半夜的梦里满是烈火、尸首、刀枪、棍棒、打骂与鲜血。
他在迷蒙的梦境里跌跌撞撞,耳边似有似无地响起一道儒雅慈祥的嗓音,那声音先是温和地叫他“阿槐,过来看看这本书”,又对他说“寒月对行舟,以后你的名字就叫陆行舟”,后来教导他“驱除鞑虏”,他越走越急,想找到声音的主人,想拉住他,但是那个声音逐渐变得嘶哑沉痛,最后仿佛被撕碎燃尽了一般飘飘摇摇地化作了齑粉。
陆行舟发疯似的向着四面呐喊着“夏夫子”,无人回应,他在悔恨和绝望之中狂奔,不知道自己该找谁,不知道自己想找到人在哪儿,身周全是灰蒙蒙的雾气,重重迷雾里是嘈杂纷扰却丝毫都听不分明的絮语声,忽然,他感觉自己踢到了什么,低头一看,是一截烧得焦黑的人骨。
陆行舟悲吼一声,猛地惊醒了。
他下床打开窗户透了会儿气,又走到茶壶那儿倒了一杯冷茶喝光,顺势就坐进了茶几旁的沙发里,望着窗外的夜色失神。不知愣怔了多久,他的眼睛又缓缓地阖上了。
后半夜的梦境却是意外地香艳。他就坐在这张沙发上,身上是一段起起伏伏的窈窕躯体。他双手掐住眼前月亮一样莹润洁白的细软腰身,用力之大,仿佛要将其折断一般,同时下身也狂乱地向上顶弄着,但腰肢的主人似乎全无不适,她两手撑在他的肩膀上,配合着他上上下下地跃动,房间里响起淫靡的交欢声。与她一起跃动的还有她锁骨下的两团圆润香软,白皙得像是两抔新雪,在这昏暗的卧房中晃颤着招他的眼。
陆行舟根本用不着思考,张嘴就含了上去,他的唇舌才将将贴上其中一团白雪,还没弄清楚自己究竟是想吻、想舔还是想咬,那一口柔嫩却忽而变得极软极软,直从他唇齿间滑了出去,他怎么会就此死心,张口便咬住了雪山顶上的那一朵红梅,也许是这一下实在太过用力,身上摇晃轻喘着的女子娇娇地痛呼了一声:“啊呀!”是霍辰怡的声音。
陆行舟像是被这一声给叫醒的,他睁开眼才意识到自己竟坐在沙发里睡着了,还因地制宜地做了个那样曼妙的美梦。他垂眸看看自己被高高撑起的睡袍裆部,又灌了一杯冷茶。回想起方才那一口从自己嘴里滑脱的绵软,他揩了下唇角,在拂晓的天光里笑得几分邪肆:原来,真的能滑走啊……
霍辰怡没有半夜惊醒,但她的梦也一分为二。
前半段是在怡香院里,她在梦里清楚自己现在已经十七岁了,但其他人都还觉得她是十岁的女童。声色场所里,放浪形骸的男男女女在一个十岁的小孩面前不会知道什么叫做敛——他们不以为她懂,也并不介意她懂。
她沿着二楼的走廊转了一圈,这是她两年里走过无数次的路线,耳朵里依旧灌满了女人似欢愉似痛楚的吟叫、男人低俗粗鲁的荤话、男女混合在一起的急促喘息,还有其他形形色色寻欢作乐的声音。
她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盆热水,她十分吃力地端着铜盆,不知道自己的力气究竟来自十七岁还是十岁。往前走着走着,霍辰怡意识到了不对劲,她想起来了,她不能再往前走了,却发现自己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脚,身体和灵魂好像分裂出了两个阵营,灵魂在嘶喊阻拦,身体却一往无前。
她又走到了那间房前,放下盆重重敲叁下门,大声说“月儿来送热水”,然后直接推门进去。她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往床上看,可她还清晰地记得,床上侧躺着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床边坐着一个同样赤裸、但披了件白色长褂的男人。她不发一语,径直朝水盆架走去,暗自下定决心“我放下这个水盆就马上跑出去”,但是来不及了,她听到了身后踢踏踢踏的脚步声,是那个男人靠近了,她想拔腿就跑,可却再次失去了对自己躯体的控制能力。
往事重演。面目模糊的男人从后钳住了她年幼娇小的身子,用下身那根半软不软的物事在她后腰恶意地顶了几下,霍辰怡觉得那种黏稠的恶心感通过她腰际直接注入了心脏,她心神俱裂却无可奈何。床上的女人出了声:“你这畜生,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儿也不放过。”男人嘿嘿笑,嘴里不干不净:“毛长没长齐,我看看才知道。”说着就伸手去剥她的裤子。
霍辰怡此时终于重获了身体的掌控权,她转身用力推开那个猥琐的嫖客,那根黑紫色的丑陋东西从她胸前一扫而过,她飞快地跑出了房间,跑下了楼,与记忆里不同的是,这次她跑离了怡香院。
她一边发疯似的拔足狂奔,一边不住地流泪,绝望地哭喊着爹爹娘亲和爷爷,求他们回来将她带走。
跑着跑着,她失了方向,正迷惘间,身后传来人群的惊呼,她下意识回头,一辆黑色汽车正飞速朝自己撞来。她突然想就这样一了百了也不错,于是停在路中间没有躲避,她闭上双眼,想就此迎来一个终结,等到的却是一个结结实实的怀抱。
是穿着黑色西装的陆行舟,他紧紧抱着她,她听见男人沉稳有力的心跳,这声音仿佛登船的信号,她在人生苦海里浮浮沉沉,独自漂泊了许多年,终于遇上了来渡她的行舟。
梦里的陆行舟不说话,他低下头开始亲吻她,由浅至深,她踮起脚用力地回应。四周的街道树木摊贩人群都渐渐消散了,他们又置身于陆行舟的房间里,但这次他没有再把她压在门板上,她也没有再因他的狎昵动作而挣扎。霍辰怡知道自己需要他的亲近,她需要这个男人用唇、用手、用他的一切来覆盖她心底的阴影。
她双手紧紧拥着陆行舟的后背,任由他对自己为所欲为。两具身体紧密贴合,她又感受到了他的欲望,蓬勃的、侵犯性的、令她激动的,她迫不及待,她想要看看他的,她觉得只要看到了陆行舟的,自己就能对往事释怀。想到这里,她主动伸出手,朝男人的西装裤探去……
笃——笃——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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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月行舟(民国) Chapter19
霍辰怡睁开双眼,一时想不起今夕何夕,此身何在。
门外刘妈的声音传来:“四小姐,婚纱店的人送婚纱来了,赶紧起床试试吧。”
她答应了一声,从床上坐起,两手摸摸自己发热的脸,梦中陆行舟的体温好像还留在她的身上,她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睡衣,把头埋进膝盖里轻松又羞怯地笑了。
霍辰怡轻快地走进浴室洗漱,当看到自己脖子和锁骨上陆行舟留下的累累“罪证”时,愉悦的心情霎时灰飞烟灭,她犹如被兜头浇了一盆凉水,愣在了洗手池前。
昨夜照镜子时她还做了打算,接下去的时日只穿高领的袄裙和旗袍,一觉过后,竟然就忘记了这茬,偏偏赶巧今天就来了试婚纱这桩要事,她这副模样还怎么有脸试啊!
霍辰怡一面慢吞吞地洗漱一面想着对策,最后总算琢磨出一个拿化妆品遮一遮的办法。她坐在妆台前,先给自己身上星罗棋布的色斑点搽上珍珠膏,又在整片肌肤上仔仔细细地敷了两层玉容霜,对着镜子前后左右反复确认过后,终于悬着一口气出了房门。
从家里的佣人到送婚纱上门的店员,似乎无人觉得她有异状,她那口气终于是半松了。
婚纱意料之中地合身,她让刘妈取出早几日送来的婚鞋,一并换上了。
此时的霍辰怡像是一个真正的新娘,带着应有的喜悦与羞赧,还有少许因为对于新娘身份不熟练而暴露出的僵硬,但这一分局促却衬得她越发地娇憨可爱。陪着送婚纱来的头等裁缝见过许多富贵人家的小姐穿婚纱的样子,但霍辰怡仍旧让他眼前一亮,无论是作为男人还是作为裁缝,眼前这位霍四小姐都是他见过最令人移不开眼的新娘,她有着这个年纪恰如其分的美丽与青涩,也有着秾纤得中、修短合度的身形,与那一身优雅华丽的嫁衣可谓是相得益彰。他很乐意向她宣布,这身婚纱已不能更合身了,无需再改。
跟那日试婚鞋一样,霍辰怡又获了好些溢美之词,也让刘妈赏出去不少银元。
心中有鬼地了完成婚前最后一件大事,霍辰怡小心翼翼地脱下那件迫使她端庄无匹的婚纱,擦掉身上厚重的霜膏,换上了无拘束的高领倒大袖短衫和纱裙。她嘱咐刘妈将婚纱婚鞋妥善好,就又窝进了书房里,不过这会儿也没心思看书,她只是靠在椅子里任由心绪发散。
陆行舟在办公室里接到婚纱店的电话,告知他婚纱已送到霍宅,霍小姐试穿过了。
“试穿得怎么样?”他看了一眼桌上的台历,离婚礼还有九天。
“很合身”,打电话的是上次在婚纱店接待他们的中年女店员,她复述了一下送婚纱去霍宅的店员的话,补充说:“婚纱很衬霍小姐,连裁缝师傅也说霍小姐是他见过最美的新嫁娘。”
合身就好,对于陆行舟这样的人而言,后半句话听听便罢。他当然相信霍辰怡穿婚纱的样子会十分漂亮,但他现在觉得她像昨夜梦里那样会更美,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他失笑地摇摇头。
婚礼当日。
霍辰怡很早就醒了,她心怀侥幸地走到镜子前——唉!她就知道。
到前天早晨身上的痕迹还未完全消除时,她已经开始着急了,果不其然,现在脖子和锁骨周围的皮肤上仍然分别残留了几点淡红的印子。她认命地叹口气,一回生二回熟,在刘妈带人进来之前,她拿起妆台上的小罐开始粉饰太平,好在过了这么些天,痕迹已经变浅了许多,一点点珍珠膏和一层玉容霜就够了。
她刚拾妥当,刘妈就领着伺候新娘梳洗装扮的人来敲门了,与此同时,整个霍宅也像是跟着苏醒了过来,上下里外都充斥着窸窸窣窣的忙碌声响。
霍辰怡任凭众人折腾摆弄,只偶尔抬眼皮看看镜中自己的样子,。
霍大乾来她房门口望了两回,也许是顾忌着礼教大防,并未进屋。大概因为一切已尘埃落定了,霍辰怡觉得他今天是全心全意在扮演父亲的角色,眼睛里的欣慰和喜悦好似快要溢出来。
陆行舟对着镜子正了正领带,王叔站在他身后抚了下他西装外套上不存在的褶皱,两个人在镜子里相视一笑,王叔的眼眶随即红了,他重重拍了两下陆行舟的肩膀,感慨:“臭小子,总算成家了,有个人管着你我也就放心了。”
陆行舟脑海里浮现出霍辰怡那双泪汪汪怯生生的眼睛,笑了:“她可管不了我。”说罢就朝楼下走去。
霍辰怡第二次穿上了这件婚纱,她让房间里所有簇拥着她的人都出去领赏钱,自己坐在床边发呆。
楼下传来汽车鸣笛声时,她正翘着脚看高跟鞋上刺绣的花纹,听到声音她立马放下了脚,重新坐得规规矩矩。
陆行舟走到房间门口时,看见的就是她这副端庄乖巧的模样。他弯了弯嘴角,迈步进去,走到自己的新娘面前,仔细将她看了一眼,才像鉴完宝似的说:“嗯,张经理说的话果然是真的。”
霍辰怡不知道张经理是谁,她下意识地抬头问:“什么话?”
陆行舟玩味地看她:“她说你是最美的新娘。”
霍辰怡简直措手不及,头很快又低了下去,陆行舟盯着她的耳朵尖一点一点变红,眸光中是他自己看不见的轻松与柔软。
两人一坐一站,一羞赧一调笑,一窃喜一愉悦,静静地分享了这一段独处的时光。
没过多久,刘妈就到房间门口提醒他们该出发了。
走到楼梯前,霍辰怡深吸了一口气,这些天她已练习过许多次穿着高跟鞋优雅地下楼,可眼下身着婚纱婚鞋,脚感好似又不一样了。
她微弯了腰,正要去拎裙摆,突然感觉身子一轻,下一刻就被陆行舟打横抱了起来。这一下把她吓得不轻,她低呼一声,什么都来不及考虑,立刻先搂紧了男人的脖子,回应她动作的是陆行舟那经典的似笑非笑神情。
霍辰怡就这样被陆行舟抱着下了楼。她不好意思去瞧任何人的表情,只得将脸埋到男人胸前,陆行舟低头去看她,女孩回以一个满含羞涩与欢愉的嗔视。
一直候在客厅里的照相师傅眼疾手快,抓住了这一幕。
他们在婚礼这天拍了不少照片。
这唯一两人都没看镜头的一张,后来挂在了他们的卧房里。
· —— · —— · —— · 密封线外不要答题 · —— · —— · —— ·
本文由于没有大纲,所以我经常想一出是一出。写到婚礼的时候我来大姨妈了,于是我有点想让小霍在新婚之夜来大姨妈hhhhh,但是又觉得这个梗有点破(狗头)
车就快开了,具体用不用这个狗血桥段,我再想想
伴月行舟(民国) Chapter20
两人到达北京饭店时,饭店已是里面人声鼎沸,外边车马骈阗。
下车之前他问霍辰怡:“今天的宾客里可有你的好友?”
霍辰怡点点头:“应当有几个同学会跟家人一起来。”
陆行舟轻轻捏了捏她的脸,又拨弄几下她的头纱,哄小孩似的说:“待会儿霍老板和我都少不了要应酬,可能不大顾得上你,你自己去找朋友玩儿,能行吗?”
霍辰怡被“找朋友玩儿”这个说法噎到,哭笑不得地应下了。
两个人相携踏入饭店时,沸反盈天的气氛静了下来,为新娘的姿容所打动的人不在少数,但他们当中的大部分都更想和新郎攀上关系。
方予禾和另一个女同学兴奋地冲霍辰怡小幅挥手,陆行舟自然注意到了,他侧头在霍辰怡耳边问:“是你的同学?”
得到一个肯定的“嗯”后,陆行舟揽着她,一边应承周围人的恭贺,一边自然地朝方予禾二人的方向走了几步,随后在她腰上轻轻一推,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你先去休息一会儿。”
离得近的众人都听明白了这话里的意思,识趣地给新娘和她的小姐妹们让出了一条通往饭店休息室的路,待叁人走远几步之后,祝贺、恭维和拉关系套近乎的话争先恐后地向陆行舟以及随后进门的霍大乾涌去。
饭店特意准备的休息室里,两个女孩儿围着霍辰怡转了好几圈,眼里满是惊艳和新奇。霍辰怡理好婚纱裙摆后就坐到了休息室里的红木沙发上,看着两个同学比自己还要激动的模样,有点儿好笑。
她到现在还没有什么结婚的实感,觉得今天更像——或者本质上就是——一次隆重的名利场聚会,她在这名利场中没有立足之地,所以只能穿着华服绣履“找朋友玩儿”。
但是比起在餐厅里当陆行舟的漂亮饰品,陪着他虚与委蛇,霍辰怡显然更乐意找朋友玩儿,心装饰过的休息室里很快堆满了叁个年轻女孩的欢声和闲谈。
聊完最新上映的爱情电影之后,方予禾和另一位女同学突然开始互相挤眉弄眼,随后方予禾用肩膀蹭蹭霍辰怡,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问:“你们……‘那个’过没有?”
霍辰怡:……
恰在此时,休息室的门被叩响了,霍辰怡在两个伙伴遗憾的目光中悄悄松了口气。
刘妈领着两名化妆师来最后调整确认了一下霍辰怡的装扮,婚宴即将要开始了。
陆行舟就等在休息室门口,霍辰怡一看见他,脑子里就想到了“那个”,她羞恼地顿了顿脚步,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陆行舟虽不明就里但心情愉快,上前搂住她,姿态狎昵:“光是看见我也要脸红了?那你今后的日子可怎么办。”
霍辰怡重重推了一下他的腰侧,没有答话,但瞪向他的双眼里明晃晃地写着“不正经”叁个大字。
婚礼的过程平平无奇。
燕京大学的校长司徒雷登教授,与北平商会那位快要被架空的会长一同为他们做了证婚人,霍大乾拿着霍老板的气势和新娘父亲的态度做了一番慷慨演讲,最后陆行舟也简单地说了几句场面话,两人在所有来宾见证下一起签了结婚证书,这就算是礼成了。
开席之后,霍辰怡与陆行舟一起敬了列席宾客一杯,随后陆行舟就安排她去休息室吃饭,并叮嘱她吃完直接坐车回家,不必在此枯坐。
休息室里的方桌上已经布好了菜肴,霍辰怡心中熨帖,只有些感慨自己成婚之日竟要独自吃饭。
她刚坐下,休息室门又被推开,来人是她的叁姐霍未绸。
霍辰怡又惊又喜:“叁姐?”
霍未绸依然神色温柔,声音也轻软:“我们小辰怡也嫁人了。”
这话一下将她们都带回了霍未绸婚礼之前的那一晚,两人眼圈都红了,相视无言,还是霍未绸先作出反应,她走到霍辰怡身旁坐下,拉着她的手说:“姐姐没有说错,爸爸果然给你挑了个好夫君。刚才陆先生特意去我们那桌,请我来这儿陪你吃饭呢。”
霍辰怡笑得腼腆,也调侃回去:“姐姐不要取笑我,你自己嫁的难道不是好夫君吗?”霍未绸结婚两年了,身上却还保留着一些少女的天真与柔软感,不难看出她过得很不错,霍辰怡脑海里闪过了一丝什么念头,但她没能抓住。
两个人相顾一笑,尽在不言中。
与姐姐言笑晏晏地吃完了自己的婚宴,离开北京饭店时,霍辰怡终于开始有了一些结婚的真实感。
结婚意味着她身上“霍”的印记通通要改为“陆”了,在她四顾找寻自己最熟悉的那辆汽车、却被随后跟来的王叔带到了陆行舟的黑色别克前时,在她发觉沿途的风景不熟悉、下意识想问司机却又在开口的刹那反应过来目的地应当是寒月公馆时,在车停在公馆门口、司机对她说“太太,到家了”时,她反复体会到了这一点。
门牌上“寒月公馆”四个正楷黑字让霍辰怡心跳乱了一拍,那是一种隐秘的不安,因为这四个字分明是陆行舟想要对她隐瞒的第一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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