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慰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AspirinTY
顾随没拒绝,任她驮住自己的手臂。
俩人正准备走呢,他凑近她耳朵,提醒,“给哥哥外套拿过来。”
“哦好。”
林晓疑惑一秒,那外套掉地上好久了,脏了,照他脾气应该不会再要的。
可他又催一遍,林晓只好就噌噌跑去捡外套,然后递给他,“要穿上吗?”
可真他妈的乖巧听话哦。
顾随没说话,从她手里拿过来外套,嘴里还叼着烟。
他眯着眼,避过烟雾,随意在外套口袋翻动两下,捏出来个东西。
林晓瞬间呼吸一窒。
因为他手里捏着的不是别的。
是个发绳,黑色的发绳。
顾随没理她的僵硬,给发绳往手腕一挂,外套似乎并不主要了。
于是外套被他随手一丢,进了墙角的垃圾桶。
林晓的心里不是味儿。
他这样毫无避讳的表示,就跟巴掌似的狠狠甩她脸上。
她倒吸一口气,忍下脾气,挂起笑脸。
“我送你回去。”
就要来扶他。
又走了两步。
“想睡老子啊?”他突然笑了下,手指抚了下她领口。
林晓脸瞬间一红,她说了个没,又来扶他。
“你慢点儿...”
“呵。”
顾随被她拖着走了两步,突然开口。
“我记得你会日语对吧?”
林晓欣喜,他还记得她会日语,“嗯,一点点。”
“你知道我跟任之初睡过了吗。”
他用的日语。
林晓一愣,脚步顿了。
她怔愣的看着他。
“没听懂吗?”顾随笑笑,瞬间就没了刚那副颓唐的醉酒样。
他立直身子,靠在巷子的砖墙上抽烟,眼神混沌,似醉非醉。
“你知道我跟任之初睡过了吗?”
用的中文。
“不要说!”
林晓捂住耳朵,蹲在地上,她胸口剧烈起伏,像是受了巨大的刺激。
她缓了几秒,后开口,“睡过又能怎么样?我也可以和你睡!”
顾随笑笑,吐口烟雾,隔着烟雾去看她。
他很累,很困,胃很疼,整个人极度虚晃。
“睡过又怎么样?”
林晓起身,语气强硬,不甘心。
“你睡过那么多女生,最后不还是该忘就忘了。”
她去攥顾随的袖子,好像下定了决心。
“我可以等你的顾随!真的!她任之初不等你,我可以等你的,不管是十年还是二十年!只要你愿意,你就能拥有我!”
她快被逼疯了。
她跟他分手只是为了让他哄自己一下,谁知道他真就不再找她了。
可是他已经变心了,为了个叫任之初的,他已经连看都不愿意看她了。
“我不在乎你和谁睡过,只要你以后好好和我——”
顾随捏了捏眉心,打断她。
“林晓。”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不带情绪的喊她名字。
林晓瞬间落泪。
她紧紧攥住他袖子。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林晓愣了一下。
“我在想。如果当时我没揍黄子格一顿,我现在乃至将来都会后悔。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会在乎这一巴掌。”
他冷笑,“我要能打死他,给我十巴掌我都能受着。”
“不是的!”
林晓压制住惊慌,试图自欺,“你只是觉得他太张扬,你是因为看不惯他。”
“骗你的。”顾随笑了下,好像在笑她的天真,毫不在意她会怎么反应。
“我就是因为任之初才揍他的,如果有别的人纠缠任之初,下场一样,或许更惨。”
他陷入回忆,“现在就后悔了。”
嘴角勾起,话说的一贯流里流气,“当时就应该给他打的一见任之初就尿裤子。”
顾随最近酒喝太多,头嗡嗡作响,不很想和她继续纠缠下去。
于是试图很快结束。
“确实最开始我只是想和她睡一觉的。但是我和她睡了一觉又一觉,我现在挺想死她床上。”
林晓紧紧捂住耳朵,逃避一样蹲在地上,眼睛紧闭。
“不要说!”
“你....你别说。”
顾随兀自抽烟,缓缓蹲下身子,手臂撑在膝盖,一只手夹着烟,一只手撑额。
头顶是大排档的灯光,刺眼的很,他脸陷在阴影里。
“我有时会想她为什么不热情,又为什么老是傻乎乎的笑着。她偶尔很沉默,碎碎念的样子最他妈让我头痛,我不知道这世界上原来还有这么能自言自语的傻逼。”
“你知道吗?我每次跟她做完,都会很想抱她一会儿。偶尔我不理她,她会碎碎念,自言自语的不知道说些什么。我很烦,戴上耳机打游戏,又总忍不住摘下一只仔细听。”
林晓开始抽泣。
声音在巷子里飘荡,像是青春的哀鸣。
顾随叹口气,抬腿就走,脚步像是踩在棉花上。
“这五天我没好好睡过一次觉,我很累,很困,胃疼的快要炸裂。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她刚才离开的那样儿,她肩膀很烫,手很冰,我在想她会不会感冒发烧。我很想她,我很想把她一起带走,我他妈现在就想把她掳过来弄一顿。”
“她这个人很轴你知道吗?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也许一年,也许两年,也许十年....”
他轻笑,嘲讽自己。“谁知道呢。“
他不允许自己成为逃兵,只好从任之初世界落荒而逃。
“劝你一句。”
他指腹揉了揉手腕的那根绳子,眼睑只抬了一秒。
第一次,他对她笑的温柔。
“身の程を知らないで。”
你呀你,最好认清自己。
别不自量力。
聊慰 41
凌晨叁点多。
任之初回家之后就一直躲被窝哭,又喝了酒,哭到最后,迷迷糊糊的倒被窝睡着了。
夜深人静,一点点小小的噪音都特别明显。
窗户好弄,防盗推拉门不好开。
顾随趁着夜色靠在阳台上研究了好一会,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找一堆,最后找到根捆花篮的铁丝。捣弄了好一会儿,‘咔’一声,锁开了。
他没急着进去,靠在墙边缓了下冲脑子的醉意,这才小心翼翼打开推拉门。
扑面而来的就是熟悉的味道。
更像是洗发水儿,也像香水味儿。
这个味道顾随后来给认定为任之初的味道。
房间不小,床中间睡着个姑娘。
还是晚上那件裙子,手臂外露,白的细的。
有点像梦。
美丽的有点不真实。
顾随站在门前看了好一会儿才走过去,他没叫醒她,到她床边,然后一个不稳倒在地毯上。
这会儿头是很晕的,酒让人迷醉,让人发昏,让人口不择言。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醉了,或者眼前的一切也许都是梦。
他不清楚,更想一直醉着。
手冰,爬墙的时候被冻的。
他怕给人冻着,给手塞脖子里暖热才去探她额头。
额头不能说明全部,又去摸人脸颊。
摸完松口气,好在没发烧。
空气里弥漫着的是夏日的热潮,偶时有蝉鸣和猫叫。
顾随吐了好几轮,又折腾这么一大圈,早就筋疲力尽。
这么瞬间的一阵放松,冲上脑门的就是一股子的疲惫,疲惫到他整个人太阳穴突突疼。
他靠在床沿发了下呆,像是在认真思考什么,两秒后,俯身,吻上姑娘的眉眼。
喝完酒好像会很脆弱,顾随抓了抓她的手,在掌心仔细的摩挲,末了,轻轻笑了。
另一只手屈指抚上她的侧脸,有些凉。
“任之初.....”
他嗓子眼儿里冒出来这么几个字。
然后连鞋都没脱,就这么着,攥住她的手,躺到了她的身边。
呼吸很粗重,弥漫的全是酒气。
静谧的房间被黑暗笼罩,大开的窗帘又引月色共舞,光线微微暗淡,他念叨完就不再讲话,眼睛紧闭。
沉静的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可明明他有好多话想告诉她。
脑子大半酒水,迷迷糊糊的睡着。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听到任之初的声音。
有点凶,嗓音还是软的。
“顾随!”
“滚蛋!”
任之初能感觉到他周身散发出来的酒气,更能感受到他滚烫的体温。
明明身上这么烫,掌心却冰的要死。
她从他手触上自己额头时就已经醒了。
可他醉的太厉害,就跟分不清现实和做梦一样,这种时候,警戒性会大大降低。
他不知道她醒了,他以为自己还是在做梦。
她刚刚就一直没动作,闭着眼,想要知道他醉醺醺跑来干个什么逼事儿。
结果人就喊句任之初,没了,癞皮狗一样往人床上一躺,小手一拉,睡了。
任之初不能让他睡,她心里还憋着气呢。
于是她侧着身子,和他面对面而躺。
“喂!”
她推他肩膀一下。
“你说不说!不说滚蛋,怎么过来的怎么滚下去。”
“别吵!”顾随皱起眉,“让不让人睡觉啊....”
“。。。”
任之初忍不了,一脚踹他腿上。
人没踹下去,倒是睁眼了。
顾随艰难抬了抬眼皮,看起来是真的不清醒。
然后和任之初对视两秒,在任之初以为他清醒的时候,他有动作了。
整个人撑着身子坐在床边,眼底戾气和黑眼圈很明显。
他静默坐了两秒,突然去扯她。
任之初皱眉看他耍酒疯,只见他给她扯着在床上坐好,然后人在床边地毯上一蹲。
晃悠两下,差点倒。
“欸!”任之初吓一跳,去扶他。
“滚!”顾随眼睛微闭,避开她手,语气凶狠。
“知道你想睡老子....”他手掌攥住任之初手腕,很用力,像是要捏碎。
眼神混沌,偶尔会晃两下。
“林晓。”
得。
任之初瞬间有气了。
她正要挣开,又听他开口。
“你别他妈在老子面前耍把戏....”
“老子不想睡你!”
任之初:“。。。”
她坐在自己床上,看着床边醉醺醺的狗男人,胸闷的要爆炸。
“你有病吧!”
“你要找林晓睡现在就滚出去!”
“傻逼!”他嗤笑,侧侧脑袋,找个舒服的姿势趴在床边,“老子才不睡她!她丑死了!”
“那你想睡谁?来!我帮你打电话!”
她要去找他手机,他又笑了,“任之初啊....”
“什么?”任之初没听清。
“任之初啊...”
他打个嗝,一股子酒气,后皱了下眉,像是想了下,然后手臂突然扒住了床沿,眼睛也半睁。
直勾勾地,就这么在黑暗中看着她。
其实也看不清,人困了,迷迷糊糊,又是一片黑,就能瞅见个轮廓。
“老子特想睡任之初,能给搞过来吗?”
他去掏口袋,摸来摸去掏手机,“给你钱,多少都行....今儿心情不好,就想见她!”
任之初不说话,心口有点疼。
他没得到答复,怒了,一手机甩她跟前。
“爷有钱,不缺钱!多少都成!你给她给老子绑过来!”
“老子就想睡她....”
任之初又屏息,不知道他又干什么幺蛾子。
“任之初....”
...
“任之初....”
任之初:“。。。”
真他妈复读机。
想着呢,对面醉鬼眼眶突然红了。
这次是真的红了。
给任之初看的有点心疼,瞬间脾气散了大半。
偏偏他还又伸来攥住她的手。
她给避开。
“操!”顾随又给抓掌心,“再缩一下你试试。”
任之初:“你真....人渣!变态!不要脸!”
可这回她没给缩回去。
顾随不知道这是不是梦,也许是也许不是,总之,他想死在这一刻。
对面那人是任之初,他一握就不舍得松手。
“任之初...”
“我下面要说的,你给老子记好了...”
...
“我要离开中国,去一个地方接受一段时间训练,然后我要去好多好多地方,也门...叙利亚...还有...还有...”他想不起来,“反正就是很危险的地方。”
“也许一年,也许两年,也许十年,也许一辈子你都见不到我了。”
说到这儿,顾随笑了。
嘲笑呢,嘲笑自己呢。
任之初隐约知道了什么,他要去做的事情,去的地方,原来不仅仅是单纯的出个国。
他是给命交代到外头了。
难说心里头什么感受,不是很敢去深探具体内容,她觉得她可能会接受不了。
嗓音发抖,任之初看他,“就不能不去吗?”
“单纯是为了我呢?”
顾随摇摇头,眼眶酸涩,他眼睛抵住她的手背。
任之初瞬间感觉到他手掌的颤抖。
“我走以后,你别他妈给老子哭。”
任之初:“。。。”
顾随脑袋缓缓倒在床上,手里还握着她手,喃喃自语。
要睡了,困了。
“爷这辈子没什么追求,就是想做点儿别人不敢做的事儿。”
...
“你要早点出现就好了,早点出现的话,我就不去了。”
“我如果能活着回来,绝对得操死你。”
“少说得操到你不敢跟老子唧唧歪歪瞎掰扯。”
...
“任之初...”
...
“我这辈子如果爱不上别的女人,你就是罪魁祸首。”
“我要单身,也他妈得给你弄成寡妇....”
...
“听老子的话,别哭。我哄不到你。”
任之初听着听着,突然就很想抱他一下。
她落泪,抽泣,“我才他妈的不哭!你最好死在外边!到时候我就嫁给别的男人!”
“你好好想清楚,以后,你躺的位置,会被另一个人取代。或许还抽着烟,烟雾缭绕,吻我眉眼。”
“顾随,到时候我们就两清了。”
“你他妈的敢!”他条件反射怼回去,但醉醺醺的样子,明显是没经过大脑讲的话。
他冷笑,“放你妈的屁!”
任之初闭了下眼,嘲讽一般的笑。
“你甘心吗顾随?”
“如果这样,你甘不甘心?”
“我会杀了你。”
顾随瞬间回吼,声调陡然上升。
恐惧和不甘,委屈和痛苦,张着大口,一点一点把他的理智和理性一并吞噬。
剩下的都是实话。
余下的都是爱她。
“你敢爱上别的男人....我就杀了你....”
....
“我们还没完,两清不了....我告诉你任之初!我们两清不了。”
“这儿我还没给你个交代,我们清不了....”
他指指胸口,醉的不省人事。
只剩最后两句话。
“初初听话....醒来别因为我没解释跟我闹。”
“逃兵这玩意儿不中听,我不希望我的名字加上头给你听到....”
最后的最后。
任之初和他一起倒在地毯上。
那是个小小的角落,酒气熏天,呢喃着的都是思念。空气里弥漫的都是酒香和离别的愁绪。
他的呼吸很粗重,睡的很沉,黑眼圈很深。
任之初攥住他的手,用黑笔在自己手指画了条黑色的细线。
然后缩了缩脚,钻进他怀里。
“嘿!”
“不准逃,欠我的以后找你兑现...”
.......
你要是能早点出现就好了。
小时候会觉得什么好东西都唾手可得,世界上最酷的人是那些有胆量触碰危险和野性的人。
但如果有了你,老子安安分分留你身边,做你的英雄。
做拯救世界的英雄挺酷的。
只做你一个人的英雄也差不到哪儿去。
你很牛逼,是我的整个宇宙。
窗帘在夜风中飘浮,天空逐渐破晓。
手臂在被子外头露着,并不冷,因为他们在相拥。
.......
顾赜回家的路上给宋荷发了个消息,好久没回。
他烦躁,皱眉点根烟叼嘴里。
然后又给打电话,一遍一遍,第叁遍的时候可算是接了。
别的废话没有。
“我还有十分钟到,该删的玩意儿赶紧删。”
那头很吵,宋荷不知道他今天又发什么疯。
“你有病?”
“你别来!”
每次来没玩两分钟指定给她掳走。
“你还有九分钟。”
“操?”
‘啪’一声,顾赜给挂了。
宋荷气笑了,叉腰站了一会儿,然后走回卡座,叫来泊车小弟。
“门口有辆黑色路虎。”她点支烟,“旁边挪出个位儿。”
泊车小哥:“。。。”
哦。
顾赜挂了电话,取下耳机,撑额。
他脑子里都是刚顾随醉醺醺给司机打电话来接他出去的疯样。
顾赜才不管他发什么疯,又想知道他为什么发疯。“我送你,赶紧滚起来。”
路上问他去干嘛。
顾随可怜兮兮窝在车后座,车窗大开,他在吹风,挡不住思念。
“爸...”
“我刚梦到她了。”
“她发烧了,在哭,怪我没去看她。”
聊慰 42
任之初醒的时候顾随已经不在身边了。
她在床上坐着,屋子看一圈,没人。
什么都没,窗户推拉门都关的严丝合缝的,就真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他走的时候没叫醒她,也就不会愿意她跑去送他。
她懂,所以没动,甚至没慌。
缓过了那股劲儿。
才感觉到脚底下很暖,有点毛茸茸的,在动,任之初吓一跳,条件反射瑟缩,后迟疑的掀开被子。
是只猫,黄白色的布偶猫。
猫很可爱,见到她也不人生,舔着爪子喵喵叫。
任之初愣了两秒,注意力被它脖子上被阳光照着的银牌子吸引去。
她过去抱住猫,牌子上刻了字。
大概是名字。
good。
猫的名字叫good。
她就知道了,是顾随临走前留下的东西。
挺不要脸的,人都落荒而逃了,还留下个东西,非得让她记住他。
任之初喜欢的很,给猫抱进怀里顺着毛。
窗外阳光很暖,照的她起了生理性心痛。
人抱着猫缩进阳台的藤椅上,哼着小曲儿,像是哄猫。
眼顺着在阳台看了一圈,窗台有脚印子。
她盯着脚印看了几秒,想起了醉醺醺的酒味儿,还有复读机一般的呢喃。
他老说她这人爱自言自语碎碎念,他不也是吗?
昨天不知道谁更话痨。
想到这儿,任之初笑了,笑的时候也会想起来他对着她笑,这时候会很想他,又起了生理痛。
养猫的东西他都给备好了,没过两天就寄到了她家。
任之初翻着那一堆东西,翻来翻去的,又发现个手机,看起来像新的,膜都没换。
她蹲在床脚打开,里边崭新,什么都没有。
不甘心,又翻来覆去找了一遍,真的,什么都没有。
那天的作业好像有点多,八百米跑完鼻腔刺痛好像也挺难熬,放学回家路上下起毛毛雨。
一切都巧合地有些令人厌倦,所以在任之初第叁次寻找手机里他或许会留下的线索,却依旧什么都没找到后,她蹲在尘土飞扬的马路牙子上崩溃大哭。
然后就是日复一日的学习,撸猫,练琴。
他走以后,日子好像快了很多。
每天早上桌子上会有一杯热牛奶,热腾腾的,暖人的很。
跑腿的小哥儿跑了一两个月,愣是没瞅见任之初喝过一次。
陈清问她,“顾随送的啊?”
任之初写作业手一顿,说句嗯,然后不讲话,也不去碰那杯奶。
陈清不能理解,人走就走了,好心好意送的奶,不喝多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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