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情咒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李肉糜
他训徒骂人就这腔调,成婚后杜若莲再没听到过。
“大监,是我。”
屏风上人影飞快一晃,紧接着哗啦一阵水声扑腾,再然后才是卫钦惯常清亮的动静儿。
“过来。”
杜若莲后悔听话,否则哪用赏谪仙沐浴图。
“秦小爷告诉你我在这儿?”
杜若莲小声一嗯,低垂脑袋不敢抬眸。她没见过卫钦光身子,不去看他,是羞也是不敢。
卫钦又问:“完事过来的?”
杜若莲一臊,脑袋一仰看向他:“就没办事,他不愿意。”
唉,到底和他对上眼。
卫钦胳膊垫在沿边,枕着脸慨叹:“他当真是情痴啊,能忍至这般田地,不知情的还以为我家若莲不够诱人呢。”
诱人,丢人还差不多!
杜若莲屁股一沉狠坐到小板凳上,抓起丝瓜络使劲儿往浴脂碗里怼,气囊囊的怪样更惹卫钦想逗她。
“好好一块胰子让你捣稀巴烂,它又没招惹你。你是没吃着驸马爷的身子不痛快还是怎么,跟为夫说说?”
行,说就说!
“你们说话非要云山雾罩吗,让我提醒皇后,提醒什么呀?把你们原话照搬学舌,万一她不明所以追问详细,我说不清所以然,你能替我挨骂?”
“能啊,莫说挨骂,替你挨刀都成。”
抓住她捶过来的拳头,卫钦拍拍她手背。
“有些话不必说太清楚,点到为止即可,皇后理解与否是她的事,你说得太满,她反而会怀疑你知道更多,却对她有所保留。”
“扯,皇后最信我了!”
卫钦挑眉,眼神玩味,杜若莲上来一股心虚。皇后真那般信她,为何二公主有断袖癖她却不知?
她闷不做声了,埋头捡拾被弄得到处的胰子碎屑,卫钦勾勾指头:“用这些给我擦擦背吧,别糟蹋东西。”
横竖躲不过亲近,杜若莲横下心伺候,只当他供消息教密文的报答。
手刚浸水里,杜若莲一皱眉,“太温吞,入秋了,水要热点。”
“我习惯温一点。”
他挪了挪,杜若莲才见他下身穿着裤子,“哪有人洗澡还穿裤子,不沓得慌么。”
说罢她伸手便要去脱,被卫钦拦住。
“给我留点体面。”
还头回听他语气里透出恳求。
二人就此无话,杜若莲伺候得仔细,卫钦享受得自如,那点胰子屑也没浪。杜若莲眼珠不时往他胯下移,察觉不妥时又忙挪到脸上,快对上眼了再往旁的地方瞟,脑中思绪翻江倒海。
此刻看卫钦,早已和当初不同,对他那份忌惮和恐惧不知何时消失无踪。混熟了,又获知他那么多过去,这人愈发饱满生动,而非嫁给他之前只当他是画中仙,是美艳无方的御前恶人。
那双手纤长白皙,连指甲形状都恰到好处,偏要替皇帝料理种种肮脏,沾过不知多少人的血。
那颗脑袋颅顶圆挺规矩,里面满是大智慧小聪明,偏只能用在各种不可端上台面说的事上。
她正东一下西一下胡思乱想,卫钦突然开口:“竟忘了问,你找我何事?不会是为伺候我沐浴吧。”
杜若莲也忘个干净。
“秦小爷在房里,我没地儿睡。”
“所以来找我陪你睡?”
“才不是!”
“不是?厢房今晚都空着,你偏寻来我这儿,作何解释呢?”
“我———”
“无需多言,床上等我,乖。”
定是那香药劲儿闹的,否则怎这一句话便能勾人起欲火,之前种种放纵浮上心头,满腹羞臊。
“我去西厢,你早点休息,明儿见。”
她丢下句话一溜烟跑掉,留卫钦光膀子杵着,初秋夜风顺门挤进来,激他狠狠打个喷嚏。
杜若莲真的乏累,一觉睡得死沉。次日孟大娘叫她起床,她揉揉眼睛问:“什么时辰?”
“刚到巳时。”
“都这时候了?!大娘怎不早点叫醒我!”
辰时之前她就该站在皇后身边,此刻却还在被窝里躺着!杜若莲手忙脚乱下床穿衣服,喊孟大娘帮忙梳头。
孟大娘没动弹,“夫人稍安勿躁,老爷说会替您告假,您午时之前进宫当值便可。待会儿秦小爷乘车回宫,稍带您一起。”
也只好如此了。
拾妥当,秦孝之已在车旁候着,邀杜若莲上去,她推诿,“若莲跟着走就行。”
“马车快,你这小腿脚跟不上的。听我的,上来,无人敢怪罪。”
杜若莲硬头皮跟他上车,钻进一瞧,岳祺和许灵杉各坐一头,难怪这车格外大,敢情至少要拉叁个汉子。
“你们怎么都在?”
啊,好生尴尬!
岳祺道:“车是我家的,卫钦让我顺路接你们。”
说完他拍拍身侧空当,示意杜若莲坐过去。许灵杉抢先一步扯她,用力过大,杜若莲一屁股坐进他怀里。他趁机钳住她不放,拨弄下她摇晃的金耳坠,啧了一声:“这耳坠好老气,不配你,赶明儿我送你一对时兴款样的。”
秦孝之盯着瞧瞧,若有所思道:“这不像东燕女子常用的样式。”
岳祺眼珠也转过来,“他竟把这东西送了你。”
秦孝之好奇问:“此物有何来历?”
“这是他娘亲的遗物。”
刹那工夫,杜若莲只觉双耳如坠千斤,得起话头岔开这事,便问岳祺:“皇子们去边地可还顺利?”
“目前还顺,但很快便不顺了。”
岳祺说得不咸不淡,可杜若莲心陡然高悬。
“此话怎讲?”
“皇子们不老实,勾结大臣,中途私自拥兵,陛下已知晓,把行至半路的补给辎重下旨召回了。”
许灵杉补上一嘴:“粮草兵器药材,缺了哪样都必出大事。”
杜若莲急了,“你不是诓我吧!我不信皇子们有这大胆!”
“诓你作甚,前日我陪成安县主回娘家探望,不慎亲耳听到岳丈和大舅哥商议此事。至于胆子,只要有权利做饵,人便是最大胆的鱼。”
杜若莲更急了!“若起战事,辎重短缺,让他们如何坚持,岂非不战自败?”
许灵杉笑答:“要的就是不战自败,或战不起来。”
军中事杜若莲懂得不多,但也知自古打仗必求胜,哪有求败的道理。
“若莲不懂,还请岳副统领细言。”
“你问我,倒不如问问秦小爷。”
秦孝之未接话柄,躲闪她投射的目光。
岳祺见状,撇出一声冷笑,道:“皇子攀交大臣又私自拥兵,任哪位君王都会起疑,恐他们有弑君夺位之意。你知道,咱东燕的皇子们头脑不济,又都老实巴交,没这谋划本事,明摆着是皇后替他们张罗。若陛下追根溯源论起罪来,皇后甩不掉。”
话指皇后,杜若莲几乎失态,仓惶反驳:“嫡出皇子行此事可往皇后身上赖,那几位庶出如此,怎能也赖她头上?”
许灵杉晃晃她肩膀,“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的,不知道庶出那几位的生母都是皇后的人吗?没她照拂,他们哪来福气长大?没她允准,他们哪有命生下来?再往远说道,没她扶持,那几位娘娘连受雨露恩赐机会都沾不着。”
秦孝之接茬:“后宫上至贵妃,下至美人,皆是皇后的人,异心者早被铲草除根,清理干净。”
难怪后宫主子们人前人背对皇后皆马首是瞻姿态,竟是这样的原因?杜若莲自入宫便知后宫和睦,只以为救助养她的皇后仁德贤良,得诸人敬仰。
昨夜听闻之事尚未消化,这又听一重磅,堵得杜若莲心口发紧,手抓着裙子,攥成拳头。
众人沉默,半晌岳祺才吱声。
“若莲,你是忠仆,若想保你主子的命,你便该好生劝阻,让其快快停手。皇位传予谁,陛下早有决定,任谁不能改变,更不可谋逆。顺天命,尚且有命享荣华,家族后代皆可余生平安,强夺则后果不堪!”
杜若莲没做回应。
到宫门口下车前,岳祺深叹一口,摸摸腰间佩刀,“我这御赐宝刀,再也不想沾任何一位同僚的血了。”
后果不堪,至此杜若莲可以想见。可见到皇后,她仍一副大权在握的成竹之势,这盆冷水端在杜若莲手中,久久不忍泼下,也不知该如何泼下。
神思恍惚时,赵茹茉把她拉到背人处,神情纠结,欲言又止。
以为她也看出了什么,杜若莲忙故作自如,问她:“怎这副样子?哪儿不舒服?”
赵茹茉反问她:“我送你的香料用了没?”
也不知为何,杜若莲撒了谎,“还没啊。”
赵茹茉抚着胸口长出口气,从怀里摸出一小盒,与她房里那香料小盒相同,如释重负道:“都怪我那兄弟糊涂,香料都使一样的盒子装,让我错拿旁的给你,这盒才是!”
杜若莲回回当催情香料点的,仅是普通的茉莉香饵!这消息如同晴空霹雳,让杜若莲难以消化的事又多一桩!
为逃避面对此事,言语搪塞完赵茹茉,她忙去找皇后,决意听他们的话,好言相劝,盼她能听进去。
随着杜若莲越讲越直白,皇后的眉毛越拧越紧,也不知她心中作何感想,有何打算。
“皇后,您一定要听若莲的,慎重啊!”
再多的她不好说也不知道,更不确定皇后听进去几句。
只见她思虑片刻,眉心忽而舒朗,咯咯笑出两声,“你这消息甚是有用,本宫明白了。”
听她如此说,杜若莲反而不托底。皇后说明白,究竟明白几成,又是真是假。





情咒 怜我如心·团圆
庚子年乙酉月甲戌日,诸事不宜。
自与皇后坦言,杜若莲接连几天惴惴不安,生怕她左耳进右耳出,仍一意孤行。后来卫钦传回消息,说几位皇子停止拥兵,嫡出长子以身体抱恙为由申请回宫修养,人已在返途中。
如此,杜若莲才敢睡得安稳。
嫁与卫钦也有些日子,他待她亦如当初,甚至更好。好吃好喝好穿供着,夜里不让她独守空房,卫钦自创的密文,她已完全吃透。院中的杜若已过花期,她趁卫钦不在时独自偷偷去赏过,也算没荒废他心意。
秋在即,普天之下一派欣荣之相,皇后那头未见再有动作,杜若莲终于放下心来,夜里欢好都自在了不少。
中秋夜合宫宴结束,回府时卫钦提议,良辰美景不该虚度,是否要叫许岳二人一同来伺候。杜若莲答应的爽快,实则想今儿中秋,他俩哪有空闲,不料一回房里,岳祺和许灵杉已候在满桌佳肴的食案旁。
好个先斩后奏。
卫钦拉她落座,抬手举杯,“这月圆之夜,咱们四个头次坐到一处,是该喝个团圆酒。”
岳祺和许灵杉齐齐应和,杜若莲也只得跟着,心想这算哪门子团圆。酒过叁巡,四人微醺,兴致一起,许灵杉说好久没听卫钦唱小调,怂恿他亮亮嗓,“咱家若莲还没听过呢。”
“我唱可以,但灵灵得答应我,日后要对若莲百般好,不可比我待她差分毫,否则我死了做鬼也不放过你!”
不是团圆日子嘛,怎说这等昏话,看来卫钦酒量不成,这点就迷糊,杜若莲只当看笑话。
许灵杉连声答应,岳祺以筷子敲碟打拍,卫钦清清嗓子,悠悠开腔。
月影清白,烛火昏黄,冷暖光晕里,卫钦身姿摇曳,唱腔清婉,兰花纤指勾转,便是那翻云覆雨手,勾去杜若莲眼珠,也勾去她的魂。
他为何偏是阉人,起先杜若莲想到此事只可惜他容貌,而今添了几成怨。
为何二人侍奉的不是同一个主子,若非如此,她定愿和他夫妻同心,哪怕他是阉人。
曲终人不散,满月之下,未落幔的床上是一场淫欢。
酥胸多了份亲吻爱抚,下体多了条舌头舔弄。岳祺把她骨盆撑得好好躺在身下,恨不能把舌根也送进她直冒淫汁的肉穴中,上头的许灵杉舌尖卷扫几下后庭褶皱,浪笑调戏着,“这褶儿少了几层,谁给你撑开的?”
杜若莲哪儿还会说话,把脸埋进枕头前,嗯呀着往一旁的卫钦身上飞几眼。
岳祺贯穿甬道前一瞬,杜若莲竟生出些诡谲心思,觉得日子若如此一天天过下去,也未尝不妥。
不愿苦等岳祺先射,许灵杉猴急着把阳物送进杜若莲口中,怎奈她不擅口舌之法,塞住那小嘴又听不到她浪叫。他迫切,力推弄忘情的二人,摆置成他想要的体位,摸上交合处欲搜刮淫液润滑肛口,发现汤汤水水早被凿出来,顺流而下,早把后面那处小洞浸润透。如此甚好,省了许灵杉诸多麻烦,见她不抗拒手指入后庭,两声淫笑后扶稳阳物抵准洞口,一声闷吭推挤至根!
头遭双龙归巢,杜若莲似被针刺了什么穴道,下体酸麻满胀伴着酥痒,一种新鲜稀奇感觉在后脊梁穿梭几回直冲入脑,分不清是难受还是畅快,直叫她周身战栗,呻吟发颤,死死搂紧身前的岳祺。
许灵杉开始抽插,岳祺应没料到他有这手,阳物泡在水穴里不知如何动弹。许灵杉催他:“老岳,动啊,你不动她如何爽?”
“知道,你少废话!”岳祺嘴上顶着,寻出恰当节律,继续他的猛攻。慢慢他找出更妙的招子,放缓速度,他进他退,享受穴肉紧致吸绞的畅快同时,还能隔层肉膜被许灵杉那硬货儿顶撞一下。
这般刺激在场诸位都是第一次,他们仨第一玩,卫钦也第一次看,看得满足,也看得心酸。
满足她被伺候到全然失态,小脸上除了享受再无多余表情,口中话语被两根阳物抽插撞得凌乱,一会儿大叫“许郎不要,快尿了”,一会儿颤声求岳祺“再快点…重一点…”。她白白身子夹在两具男体中间,不由自主前后扭摆,迎了这个再去迎那个,受用至极。
这是他卫钦给的,他也只能给她这些。
岳祺不及许灵杉持久,几经坚持仍到崩溃边缘,许灵杉试得出来,“再坚持一下,一起!”
他咬牙点头,许灵杉再不出声,猛地加速,杜若莲叫声随之变尖亮,再做不出任何抵抗,任由他们把两穴操出阵阵羞煞人的啪叽声响,最终狠抵在深处把各自的浓浊热尽数射给她。
神志恍惚那刻,杜若莲紧闭着眼睛,茫茫然低唤了声:“大监……”
卫钦箭步冲至床前,扳过杜若莲的脸,啃上她正喘息的嘴。
这出双龙戏珠只唱一场,岳祺和许灵杉各自有事撤了,房里只剩卫钦和杜若莲。
杜若莲搂着枕头面红耳赤,回避卫钦的眼睛。他今日看自己的眼神不大对,就那么直直盯着,仿佛她随时会消失。
片晌后卫钦极轻地叹了口气,起身要走,杜若莲扯住他袖子,“能留下陪我吗?”
好似不信这话从她嘴里出来,卫钦怔了好一会,慢慢变出笑脸,“好,我陪你。”
满月高悬,就该多些圆满,既是夫妻,就该睡一张床上。杜若莲搞不懂自己在哪儿喝了迷魂汤,总之就如此想了。
对他送来的拥抱,杜若莲第一次做出回应,脸贴靠在他单薄胸口,外侧手臂环过他细窄腰身,下侧压着那只无处安放,摸索中手指无意勾上他裤腰,作势一往下,像要脱他裤子似的。
卫钦往后一缩,又忙送回身子,拍拍她肩头,带几分求饶道:“别,给我留点体面。”
他误会,杜若莲不想辩解。力欢好后,醉意困意都上来,人乏得很,她哼哼答应一声就去见周公。
次日清早杜若莲睁眼时,卫钦已拾掇整齐,食案上昨夜残羹也替换成热腾腾的早饭。供奉玩五脏庙,孟大娘端进一碗药汤,杜若莲习惯地当那是避子汤药,问都没问,一饮而尽后才咂出点不同。
“喝着比先前的酸了些。”
“应是灵灵换了方子,我嘱咐过,让他换更不伤身的。”
杜若莲未多想,人又犯困,时辰尚早,转身上床去睡回笼觉。
她梦到坐马车出门,躺在篷子里半梦半醒,像睡魇了,听得见外头人声,知道脚露出被子冷,可如何都睁不开眼。
终于一阵响亮的鞭炮声惊醒长梦,杜若莲醒来,却恍如仍在梦中。
这是哪儿?




情咒 怜我如心·诀别
陌生的屋子,陌生的陈设,除了出嫁带来的妆匣子,没一样她熟悉的。
口渴得要命,杜若莲挣扎起身下床,一步没迈出去,腿儿一软堆做一滩,咬牙爬挪到妆台边,艰难撑着站起来,又被镜中的自己吓个半死!
脸色苍白如纸,双目涣散无神,瘪下去的两腮怕是笑不出梨涡来。
她唤声来人,细如蚊哼,喊卫钦名字,无人答应,随手抓过床上毯子披上身,一步一踉跄挪出门,见院子也不是卫钦的院子,这干脆不是他的府邸。
才中秋,天怎的这样凉?还有树上的叶子,这个时节应该这么黄吗?
杜若莲挪出大门,随意拦下一路过妇人,“敢问大姐,此处是什么地方?”
妇人回答:“皇城百里镇呀!”
杜若莲听过这地名,顾名思义,此地距卫钦府邸所在的皇城刚好百里!
见她惊愕又茫然,妇人瞄瞄她身后门上匾额,上下打量她一番,“您是方大夫的娘子吧?他把您治好啦?!”
方大夫?是谁?
杜若莲茫茫然后退半步,身上毯子滑落,跟着一件斗篷披上来,终听见熟悉的声音,是许灵杉。
“大姐好眼力,正是内人。”
被许灵杉搀走前一刻,杜若莲清楚听见街头有说书人高亢嘹亮地讲:“自古庚子多变,今又逢流年,然新君即位,大赦天下,大减赋税,实为民之幸哉……”
一觉醒来皇帝都换了?杜若莲更混沌!
许灵杉关紧房门,神情严肃,语气凝重,“若莲你记住,我不再是御医许灵杉,只是个开药铺的大夫,叫方寻。”
在镇上百姓耳朵里,方寻夫妇结伴周游各国,集天下偏方。中途妻子突发脑疾昏迷不醒,他就近在此处落地生根,置办田宅又开药铺,边营生边照顾她。
许灵杉让她稍安勿躁,出去片刻端回一碗汤水。“我早算到你今日差不多该醒,备了恢复元气的药膳汤,你先喝,再听我慢慢与你细讲。”
他第一句话就惊得杜若莲肠胃发紧,差点把刚咽下的汤呕出来!
眼下龙椅上坐的是二公主,她得以成东燕第一位女帝,对外称父皇立力排众议禅让,实为逼宫所得。
中秋后早朝,皇帝不见众卿整齐候着,而是无数兵将把大殿围得密不透风。看岳祺打头阵,皇帝瞬间明白,扶他进殿并在身旁站着的卫钦已成叛臣。
“朕终究错信了你。”
“陛下早就不信了”,卫钦仍是一贯卑顺态度,“自奴娶若莲那日,您便已视奴为皇后同党。”
彼时二公主在皇后殿中,把几颗血淋淋的人头扔在她脚边,“母后消息倒灵通,不过现在召兄弟们回宫怕是来不及了。”
皇后看清人头是她派出去的信使,顿白了脸色。
皇子们不仅赶不及回来,也不愿回来。他们各自队伍中早混了卫钦的人,散播谣言,说嫡长子抱恙回宫是假,亲口将他们拥兵的来去上表才是真,将其一网打尽,仅剩他一根独苗,霸占诸君之位。
秦孝之说他们是草包半点不虚,他们对这些说法深信不疑,且庶出皇子们猜忌嫡出二位拿他们当刀使,孪生弟弟怀疑母后召回哥哥是丢卒保车,于是安分管着各自方寸阵地,想守住恭敬安定贤名,换项上人头安好。
儿子们远在天边,岳祺握着先帝御赐佩刀站得笔挺,一众文官咄咄逼视,宰相带头劝言识时务者为俊杰。武将反了,文臣叛了,昨日众星捧月的帝王,今日孤立无援。
“逼朕退位,总该师出有名。”
卫钦笑着答:“陛下无错,硬要找来,只能说您命中有缺数,儿子都不济,无论择谁继位,成为傀儡都是早晚。与其江山落入他人手,不如让贤自家人。”
皇帝扫视殿中叛臣,细细看着每张脸,半晌后痴痴苦笑。
“呵,想不到逼朕退位的,竟是宠了一辈子的女儿!”
他命卫钦最后伺候他一回,抬几坛烈酒上殿,传公主过来,父女俩要最后一次把酒言欢,“皇帝不做便不做,诸多事要嘱咐,也有太多要交待。”
众人退至殿外,只留卫钦伺候。
少顷过后,殿内忽然火光冲天!岳祺起脚破门,热浪扑面席卷,正欲择路冲进去,一个大火球滚出来!
卫钦护着二公主逃离火海,她只焦了几缕头发,怀揣继位诏书,看那日子,是半年前就拟好了的。皇帝站在龙椅上,高举酒坛痛饮,笑得猖狂又悲戚,终被火舌吞没。
先皇离世,女帝登基,一切的发生,都在杜若莲睡着的时日里。这一觉,她睡了整整半月。
许灵杉不再继续讲,盯着杜若莲。她手里药碗几乎快掰碎,颤着声问:“皇后可还活着?”
皇后,现在是太后了,女帝夺她及母家所有权势,未要其性命,禁在宫里养老,留赵茹茉伺候左右。
杜若莲缄默,药碗上的手松了松。
许灵杉似重重的失望,叹气道:“此事二公主早筹谋好了,抢在皇后命嫡子夺位之前动手而已。卫钦怕一旦落败,把你牵连,故先把你灌晕,再命我封你穴道,只需每日灌点米汤,便睡上十天半月也饿不坏,我趁机带你躲到这来。”
说完他起身去柜中翻找,抱出厚厚一迭东西,有钱票印票,田契地契奴仆身契,以及两家铺面,“都是他早备下的,生怕你无能生计。”
1...45678...18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