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洞飓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小于一
“明天诺德会来接你。”
你转身,他的眼睛半眯着,那深蓝的眼眸掩藏在浓密的睫毛下。
“去哪里?”你靠着墙壁,警惕地打量着他。
“实验室之外。”他轻飘飘地扫了你一眼,笑了,起身穿起衣物。
你有些意外,打量着他的动作,嗤笑道,“我以为你对这个实验上瘾了,少校。”
他并不答话,轻笑了一声。他扣上了军服上衣的最后一颗纽扣,现在他看起来又是冷酷无情的模样,如同你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感受,仿佛即将让人溺亡的冰海。
他走到你面前,低下头来,“上瘾吗?可能是有一点。”他的声音很低,带着模糊的喉音,你不喜欢他靠你太近,于是伸手推开了他。
他意识的状态,已经和你第一次进入时看到的样子大不相同。在那一次之后你们做了无数次。你进入他的意识时不再有阻塞,而曾经那互相撕扯混杂的白色与蓝色似乎正在调和,而你每一次进入,都发现它们比上一次更加温驯。
也许这是他的目的,你想,利用你来使它们融合,但显然,完美融合是无法做到的,但你触碰那些白色的时候,已经不会再有刺痛感。那是他人类的一部分,因为你曾在他高潮戒备松懈时,短暂地探入那里——他的记忆。
你偏过头,再次审视着这个男人,诺德说弗尔兰茨想要拯救人类,不过在你看来,救世主的角色和弗尔兰茨实在很不搭调,他适合当一个自私的混蛋。
“如果我想要杀死你,你现在的手段困不了我太久。”你平静地说。
他勾起了嘴角,“我知道,不过,你现在没有理由杀死我,不是吗,安比卡?”
你的确受制于他,但这并不妨碍你想让他消失。
他似乎看透了你的想法,那双冷漠的眼睛里浮现出浅薄的笑意,是阳光掠过冰隙反射的光晕,短暂得难以捕捉。
你讨厌他这副掌握全局的傲慢模样,你皱起眉,正想说些什么,他却又开口了。
“你比我想象中更像个人类,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这不是简单的模仿。”他抱臂站着,感兴趣地看向你。
因为你本来就是个人类。你笑了,挑起眉和他对视着,“很简单,因为我就是个人类。”
他的神色不变,微笑着。无趣,你想。他没有相信。不过没关系,这就是事实,你耸了耸肩,“好吧,或许是我融合了这具身体残存的一部分。”
你开始瞎说,脸上却摆出正经的神色,你不再倚靠着墙壁,而是站直了身体。“人类的意识,”你看向他,隐秘地研究着他的表情变化,“在这里。”你用右手食指轻轻戳了戳自己的太阳穴。
他的表情没有裂痕,“这不可能。”他听起来很有把握。
你偏过头,朝他轻轻勾起一个笑容,“是吗?你又怎么能确定呢?说不定,我可以发现一些......被你们遗漏的东西。”
你在他的眼睛中捕捉到一瞬的若有所思,这份动摇消失的太快,连你都几乎怀疑它是否出现过。
你骗到他了,你愉悦地勾起嘴角。
不过显然,弗尔兰茨不会把情绪暴露出来,他盯住了你的眼睛,似乎在考量你说的话的真实性,你平静地和他对视着。
“是这样吗?”他眯起了眼,走上前来。他的气息再次靠近了,你难以避地想起他的喘息,真是糟糕,不过平心而论,他是个极其迷人的男人。
很有诱惑性,冷酷,危险。
你微微抬起头,他的鼻尖几乎就要蹭上你的。你们性交了许多次,但他从没有吻过你,也许这是他为你和人类女性做的区分。亲吻一个异种生物,这听起来很变态。
你想要笑,不过只是轻微勾起了嘴角,在这么近的距离下,你的任何表情变化都逃不出他的眼睛。他微微低头,嘴唇几乎要贴了上来,“如果你是人类的话,或者说,有人类的一部分,那么现在不应该稍微害羞一些吗,安比卡?”
他的气息缠绕上了你的脸颊。真是令人遗憾的推论,你想道,将手环上了他的脖子,你们的距离拉得更近了,你稍稍偏过头,将嘴唇贴到他耳边,“真是狡猾,弗尔兰茨,如果你想要一个亲吻的话,直接说难道不是更诚恳吗?”
他笑了,你几乎可以感到他动脉的跳动,胸膛的震动,在他说话之前,你拉开距离,他的嘴唇很薄,唇形却很漂亮,你抬眸朝他露出一个促狭的笑容。
然后,你吻了上去。
他的唇瓣很柔软,是清冷的气息,你在上面研磨了一下,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上唇。出乎你的意料,弗尔兰茨并没有躲开。
恶作剧结束,你离开他的唇,手下移到他的肩膀,准备将他推开。也就是在你即将动作的那一刻,你敏锐地察觉到了他身体肌肉的绷紧。
逃走。你的直觉告诉你,但是太慢了,他扣住了你的手腕,借助瞬间的冲击力将你压在了墙上。
在你开始挣扎的那一刻,那冰冷的薄唇压了下来,准确无误地击中了你紧闭的双唇。这跟你恶作剧的玩闹完全不一样,他是侵略性的,下一秒就撬开了你的齿龈长驱直入。那片冰海现在要将你淹没了,不幸的是,这次是你自己跳进去的。
等他终于放开你的时候,你难得感到有些狼狈。你意识到你和弗尔兰茨在这方面的技巧实在相差太远了,你对他意识的轻易掌控让你忽略了这个明显事实——如果你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女孩,恐怕这会是一场单方面的玩弄。
不过他并没有为难你的意思,他松开了桎梏着你的双手,在你耳边低声说,“那么,这就算作一个临别礼物好了,安比卡。”
他念着你的名字,好像在念着草莓蛋糕,又或者是下一刻就要被吞下腹的樱桃。
黑洞飓风 新世界
这个世界的构造很别致,科技水平也许领先你的一百年甚至更多,但在形态上却并未完全脱离旧痕迹。当你坐在飞行器中,滑行过城市上空时,视线范围可及处是鳞次栉比耸立的建筑,城市似乎由一个平面向内折迭,不再有上下左右的区别,人类占领天空,就如同当年他们占领陆地。
诺德坐在你身边。他换下了实验室的白色长风衣,穿着藏青色的成套西装。这是你第一次踏出实验室以外的地方。弗尔兰茨似乎要进行社会性实验,大概的意思就是把你放到人类群体中进行观察。
虽然你并不觉得这有任何意义,不过你从来也没搞清楚弗尔兰茨的目的。拯救世界吗?创造新未来?这样道德正确的目标并不适合他。
你们要去拜访你名义上的父母。你百无聊赖地扯了扯白色过膝长裙的花边。你被打扮得像个洋娃娃,或者说,这是弗尔兰茨的恶趣味。
所以这就是现在的状况,你将视线转移到近处,飞行器的飞行高度逐渐降低,四周的建筑物不再那样拥挤,但显然在排布和造型上更加讲究。
飞行器缓缓下落,停在一个中央平台上。一位使者模样的黑衣男子走上前来,在飞行器旁驻足等候。
“安比卡,”诺德没有立刻开门,他握住了你的手,你有些疑惑地抬头看他。
“没事的。”他说。
他的体温比往常更低,不过他的身体一直不好,你默默想道。这时他琥珀色的眸子认真地望着你,似乎要说服你,又或者,他在试图说服自己。
你不想让他太紧张,于是你点点头,他轻轻喘了一口气,却并没有松开你的手。
你们走下飞行器,又有几个穿着统一服装的侍者走上前来,领头的那个在你面前恭敬地垂首,但你注意到,他身体的角度都微微倾向于诺德。
诺德朝他微微点头,他直起身,在前方领路。
从中央平台向内,是一片宽敞空旷的空间,像一个被清空的仓库,领头的侍者将掌心贴在墙面的某个位置,那里闪烁了一片红光。随着电子音的提示响起,空无一物的地面开始向下凹陷。同时,无数体积大小不一的白色方块,从地面凹陷处升起,彼此交迭结合一个巨大箱体。
这可真酷,你在心里吹了个口哨。
你们一行人走进这个箱体,你感觉自己好像进入了另一个空间。你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四周隐隐透出的白光。诺德握紧了你的手。
你转头看他,他显然在故作镇定,似乎接下来要面对的事带给他很大的压力。你笑了,悄悄往他身侧移了一小步。
“我没事,诺德。”你嘴唇距离他的耳廓只有一线距离,你眼看着那粉白的肌肤逐渐变深。
那个侍者似乎朝你这里瞥了一眼,你毫不在意地侧过身,直视着他。而当你看向他的时候,他又变幻成了一副目不斜视的模样。
当箱体停止移动,同样的电子音提示响起,你正前方的白色方块开始弥散,只是瞬息之间,你就站在了一个大厅之中。
依旧是暗色调的白,空旷、寂静,只有上方的光亮显得稍有生气。这里的气氛很压抑,难怪诺德有些紧张。
你们跟随着侍者的脚步,经过大厅,他打开了一扇门。
“欢迎回家,安比卡小姐。”这次,他朝向你说道,之后他转过身,“博士,我想您送到这里就可以了。”他依旧恭敬。
诺德握住你手的力气猛地变大了,似乎在竭力压抑自己不可置信的神色,他的眼睛里难得翻滚起了怒气。
“这不是我们约定好的。”他一字一句地说。
“抱歉,请您止步。”
你察觉到诺德情绪的巨大起伏,那个侍者弯下腰,保持着最恭敬的姿势,但却挡在他的身前。
“没关系,诺德。”你拉住了他的手,“没事的。”你把他刚才对你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你望进那双蜜色的眼眸,那里闪过一丝忧伤和自责。你走上前,抱住了他。
片刻之后,你松开了他,顺着侍者指引的方向超前迈了一步,那扇门在你身后合拢,随后消失。现在,你是孤身一人了。
你们在一个会客厅前停下脚步,这里的装饰要有人情味许多,甚至和你曾经的世界不无差别,只是极大程度得简约化了。
那里坐着一对夫妇,在看到你的身影时,那位女性几乎立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她飞快地走向你,她的步伐很优美,即使有些慌乱但仍然优雅。
那侍者躬身退去,你正思考着如何自我介绍,那女人已经走到你面前,将你搂进了怀里。
“我的孩子...”她紧紧地抱住你,好像你下一秒就要消失了,你听到她声音里压抑的哭腔。
你有些错愕,抬眸,那个男性也站了起来,朝你们走来。
“阿比盖尔。”那男人柔声唤着女人的名字。
那女人的温度贴在你的脸侧,她流泪了,你有些犹疑地抬起手轻轻环住她的腰,“妈...妈?”
那女人的身体剧烈抖动了一下,然后她缓慢地松开了你,用手帕擦了擦眼角。
“抱歉...”她还略带抽泣,你注意到她是个极美的妇人,而身为他丈夫的男性,同样也是高大英俊。他走近,轻轻把她揽在怀里。
“你的房间在楼上。”他对你点头示意,“阿比盖尔身体不好。”
他似乎有些歉意,但言行中都带着疏离,似乎并不愿意与你多言。这可以理解,你点点头,但直觉这有些不同寻常。那个被称作阿比盖尔的女人,作为你名义上的母亲,她显得太热情了。而这个男人,你把视线放到了他的身上。
他正低声安慰着怀里的妻子,神情温柔。
很奇怪,你心想。那位侍者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你身边,示意你跟上他。
“我的弟弟呢?”你记得给你的资料上显示,你还有一位家庭成员。
侍者还未来得及答话,突然,你敏锐地将视线转移到右侧。你听到了轮轴转动的声音,似乎有人远处在拨动转盘。你停下脚步,侍者有些不解地望着你。
“在这里等我。”你说。随后也不管他的反应,顺着声音的来处找去。随着你的前进,轮轴拨转的声响愈加清晰,“咔嗒”——“咔哒”。每次的间隔是“长短长”的规律,你数着间隔的秒数,当你从过道拐过,停在门廊处的时候,轮轴拨转的声音停止了。
有一个身影倚靠着墙壁。
从你的方向看去,你只能看到那人的侧脸,黑发黑眸,和你现在一样。他的手里把玩着一把左轮手枪,在你停下脚步的时候,他用食指在枪托处转了一圈,将那把枪倒挂在自己的手指上。
他看上去懒洋洋的,没有骨头似得倚靠着墙面。他看到了你,转过头来。
“啊,好久不见,姐姐。”
当他的整张脸暴露在你的视线中时,你竟然难得恍惚了一瞬。这不是你的错,任何人见到他恐怕都难以自制,那张脸实在是太美丽了。他眼眸垂下,眼神似笑非笑地望你的方向投来。
“是吗?”你轻轻扯动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确信自己并没有见过他。
他的脸上露出了委屈的表情,“啊,姐姐,原来已经不记得我了吗?”他站直了一些,朝你走来,一只手把玩着那把手枪,随意地拨弄着转轮。
他在你面前停下,打量着你。你发现他和你这具身体长得有七八分相像,而且他的唇殷红的有些过分。
他凑近过来,鼻尖几乎要贴到你的眉心,他一只手捏上了你的下巴。你有些不适地微微转头,但他的力气很大,你竟然挣脱不了。
“看起来,他们在里面放了个有趣的东西。”他的眼睛眯了起来,嘴角上扬,好像发现新奇玩具的孩童。
你挣脱不了,索性卸了力气,任由他的嘴唇擦过你的脸颊。
“看起来他们在这里,放了个幼稚的东西。”你用手指顶住他的胸膛,“瑞亚。”
他并没有抵抗你的意思,你轻易将他推开了。他大笑起来,你能感觉到他胸膛的震动,肺部的激烈挤压。你皱起了眉。
“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姐姐。”他大笑着退开,黑色的眼睛里甚至起了一层水雾。
你将视线移到他手中的枪上。对于一个自动化武器时代,这几乎可以称得上古董了。他察觉到了你的关注点。
“啊,这个。”他手轻轻翻转,那把枪便稳稳扣在他的指间,“是来自一位藏家的礼物,姐姐很感兴趣吗?”
说实话,你一点都不感兴趣。但他似乎起了兴致,他把枪口压上了自己的太阳穴,笑意盈盈地看着你。
然后,在你反应过来之前,他扣动了扳机,你听到枪响的声音。
黑洞飓风 疯子
那一刻你几乎以为他开枪杀了自己。你一定是露出了惊诧的表情,而那个刚才用枪指着自己脑袋的人,正笑得直不起腰。
他剧烈地喘息着,笑声仿佛尖利的物体正刮蹭着你的脑袋,你烦躁地皱眉。
“闭嘴。”你冷冷道,感到头有一些疼。
他慢慢停止了夸张的笑,站直了身体,你看到他的嘴角再次勾起。
“我学得很像吧?骗到你了吗,姐姐?”
他的神有问题,你下了结论。你并不想理他,他嘴角勾起的弧度扩大了,鲜红的颜色仿佛比刚才更加深。
“瑞亚少爷。”你听到侍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瑞亚脸上的表情发生了变化,他依旧是有些放肆地笑着,但你感觉其中的生气正在不断抽离,他维持着那个笑容,仿佛一尊蜡像。
“安比卡小姐,您的卧房在这边。”
你转头看了瑞亚一眼,他对你做了个口型。
“下次见,姐姐。”
除去瑞亚·特里斯,你在新住所的日子可以称得上惬意。名义上的父母似乎在初见之后就消失了,那位名叫阿比盖尔的女人会定期在光脑上给你发讯息,内容也不外乎询问你需要什么,生活是否满意。你几乎以为自己入住了五星级酒店,侍者负责你的一切生活所需,你可以把时间用来阅读书籍和资料。
你很满意,这可以算作一次豪华的度假旅行——如果没有瑞亚·特里斯,你的“弟弟”。
他几乎是抓住每任何一个机会骚扰你。你烦躁地揉了揉眉心,好像你是什么有趣的玩具,这是你第九次抓住他试图潜入你的房间,这严重侵害了你的睡眠,而现在这个罪魁祸首正一脸无害地笑着和你对视。
“姐姐,这样很累吧。”他指了指你拽住他领子的手,如果你没看错的话,他的笑容开始不受控制。
“你给我闭嘴。”你恶狠狠地低声吼道,你扯着他的领口把他抵在墙上,显然你们身高的差距使得这个姿势十分耗力气。即使你并不觉得吃力,但很显然,你在气势上已经输了。
他笑吟吟地任由你的手指嵌进他颈部的肌肤,你冷冷地注视着那双漆黑的眼睛,那里没有一丝光亮,只是漫无边际的沉寂。
你紧了手指,他脉搏的跳动好像就握在你的掌心,一下,两下,他的心跳甚至没有丝毫变化,没有紧张,没有恐惧,平静地像一潭死水。
他的笑容像是被画上去的,在你不断紧的手中,他的脸因为逐渐缺氧而开始浮现淡淡的殷红,他的嘴唇似乎因为痛苦而微微张开,但嘴角依旧上扬。他沉寂的黑色眼眸开始泛起波澜,先是一点,然后缓慢得扩散开来。你望了进去,他在狂喜。
该死,他想要你杀掉他。
的确在那一刻,你感到一种无法控制的怒气,叫嚣着,在你的脉搏中激荡肆虐。你想要杀死任何冒犯你的东西。这不正常,你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松开手,退后了一步。
他抚上了咽喉,发出了压抑的咳嗽声。
“你有病。”你看着他微微躬起的身体,因为强行的压抑而微微颤抖。
“如果想死的话,不要来弄脏我的手。”你冷漠地转过身去,“现在,滚出去,我要休息了。”
你听到他低低的笑声,“没想到...姐姐,你是这样暴躁的性子啊...”你微微侧身,他的声音有些嘶哑,笑声显得有些粗粝。
他微微低头,额前微长的碎发掩藏住了那双眼睛,他的手已经抚在咽喉处,那里的肌肤已经留下了你的指印,泛着暗红。
“我以为,他们会把你设计成,怎么说呢?”他缓缓抬起头,你注意到那双黑眸里流转着暗光,“更温柔的样子,毕竟我已经足够让人头疼了。”
他偏过头,朝你勾起一个略显夸张的笑容,似乎那是件值得骄傲的事。
你皱起眉,“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设计成更温柔的样子?”
他走近了一步,那红得过分的嘴唇微微张成了椭圆形,似乎在表现主人的惊讶,而那一双勾人的眼睛也配合地露出了茫然不解的神色。太浮夸了,你几乎想要嗤笑出声。
不过,他确实引起了你的兴趣。
“啊呀呀,姐姐不知道吗?”他靠近你,双手环住你的肩膀,将下巴搁在你的颈窝。他几乎把半个身体的重量都放在了你身上,你敢肯定,这样的姿势并不舒适,因为他需要躬起背,垂下脖子,对于一个纤瘦但足有一米八的男子来说,甚至可以算得上煎熬。但他却惬意地呻吟了一声。
他好像一只没有骨头的猫,窝在你的身上,你忍住挣脱的冲动,冷哼一声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们啊,是对照组呢。”他的嘴唇贴在你的颈侧,慢慢下移。“同样的基因,放在不同的培养环境下,加以不同的刺激...也许他们想要造出一个怪物,谁知道呢?”
他的声音渐渐变轻,你察觉到他开始吮吸你的肌肤,你推开了他。
“基因制造人没有意识。”你打量着他,定定地说。他似乎因为被你推开而感到不满,他嫣红的嘴唇微微撅起,可怜巴巴地望着你。
表演欲过于旺盛,你冷漠地评价,一个表演型人格的疯子。
“唔,通常来说是这样的,”他摆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不过,我们应该是例外吧,不然,现在站在我面前的,是什么呢?”
他眯起眼,嘴角上翘,“不过他们竟然放弃了这么好的机会,真是奇怪诶,是不想做,还是做不到呢?”
你明白他的意思了,但恐怕他完全搞错了。如果你们两个都是实验品,很显然,你的这具身体是失败的那一个,因为她只是一具空壳。
“如果他们可以做到的话,应该把你弄得正常点。”你冷冷地说。
他大笑起来,让你怀疑他下一秒就要喘不过气起来,“哈哈哈,是啊,如果他们做得到的话...”
他敛了笑容,仿佛刚才放肆的大笑只是你的错觉,他的嘴角垂落,“很可惜,姐姐,我是从女性子宫里出生的,和你不一样哦。”
你有些错愕,这是你的知识盲区,你对这个世界的了解恐怕和一个婴儿相差无几。从女性子宫出生?他是什么试管婴儿吗?
你意识到用你原来的世界观无法解释这个时空,你亟需构建一个新的,你起不耐烦的姿态,看向他,慢慢地问出了关键问题。
“瑞亚,你想要做什么?”
很显然,这是他的目的。在听到你的问话后,他的嘴角再次翘起,“别这么冷淡,姐姐,我只是很想你,毕竟,我们很久没有见过面了。”
你不想和他绕弯子,正想打断,他却抢在你之前说了出来,“陪我玩一个游戏,我就告诉你,姐姐。”
他朝你天真地笑着,仿佛那只是一个扔骰子一般简单的游戏。
黑洞飓风 幕间-异常值
雾蓝的灯光由中心开始扩散开来,顷刻间就溢满了整个空间。仪器冰冷的滴滴声,还有几乎不可闻的呼吸声,在触及这光芒的瞬间被吞噬,声音消失了,世界是一片静寂。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