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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开车不到站
江边回宫后,姜年一直是疲惫不堪的模样,搂着温雪意倒头就睡。
温雪意醒了,起身想去做事,姜年也一下子醒过来。
“你去哪儿?”
“我不困,你接着睡吧。”
姜年把她拉到榻上。
“别走。”
姜年略微软弱,温雪意便忍不住心软。然而越是亲密,温雪意也越是想起二人之间的裂痕。
姜年腰上新系的穗子,她这大半月同林西竹见面的几次。
总有一日要捅破的。
温雪意狠心要摆开他的臂膀起身,姜年又喊起疼来。
“别使劲,我还疼呢。”
他身上淤青化开了,发黑发紫,格外唬人
“陪我说会儿话。”
对温雪意,不能硬着来。姜年深谙其道。温雪意略微松动,姜年又将她搂住了。
他无话可说,他只想搂着温雪意睡下。
姜年本以为成墨生死了,他便解脱了。成墨生已死,这一日他仍是难以欢愉。
“雪意,给我唱几句吧。”
姜年沉沉入梦,温雪意却不能安眠。
姜年的手段,万一知晓她与林西竹的事。
温雪意几乎不敢想。





孽 pΟ-1⑧.Còм 83
因着成墨生的事,温雪意不敢多往南馆去。
乌草书院药园得了不少药草,温雪意便只跟着卓清戎。许多药方其实温雪意也看过,她要试,卓清戎也随她。
即便照着方子,温雪意熬的药与卓清戎熬的,总有许多分别。
“只有方子是不成的。是单取植株,或是研磨成末,是小火慢熬,还是大火烧煮,总有讲究,得耗了时间多试。”
温雪意就是有心也腾不出成日的时光来试。
“况且你心思也不在这儿。”
温雪意被卓清戎说得羞赧。她的心思确实不在这儿。成墨生之死忽然叫她警醒。姜年的算计,牵涉广阔。
好似这一回,复仇之余,姜年还扯上了贺青松。他是要自己顶上,还是借着贺青松之事又盘算了别的事情。
姜年叫成墨生作罪己书,当真只为出一口恶气么。
温雪意要离开姜年,比从前想的,难太多太多。
倘若有一日,自己拦在他面前,姜年又会如何。
除却情爱,温雪意头一次思索姜年这个人。她与姜年相差太多,无论是手腕,还是计谋。唯一能胜过姜年的,兴许只有好一些的记忆。
温雪意手里的药草给折得七零八落,卓清戎压住她的动作:“你若心中有事,也别折腾我的药草了,去捣药吧。”
连药汁她也捣得用力。
“卓大人有碰过什么极难改变的事么?”
卓清戎正守在药炉边,外头暑气正盛,即便没有药炉,不曾烧炭火,屋里也热得厉害。何况还在药炉边。卓清戎肩上长发也湿透了,她但凡行事,总是十分用心。
“朝中女官只有文职,没有武职。”
太医院也是没有女官的。
看似卓清戎官居四品,其实都不是她想要的官职。朝中没有,卓清戎便叫她抄录了药经,往民间修整。她是如何做到这样一往无前,毫不退却的。
温雪意忽然生出许多勇气来。
姜年也未必就如此看重她,与其瞻前顾后,停滞不前,不如早做打算。
故而再见木三郎,温雪意悄悄给他递了条子。
“事急,私见。”
藏书阁里,还是头一次相见之处,木三郎来得悄无声息。卓清戎以为温雪意要抄录书册,一早将人撤走了。
温雪意拿出一本沛城的疫病记载。
木三郎诧异至极:“怎么在你手上?”
“不是原册,我又抄录了一册。”
木三郎细看手中书册,虽字迹别无二致,纸张相比先前的书册却要新一些。
“你能确保万无一失么。”
“你问问卓大人,我抄录的药经可有差错。”
木三郎一直知晓她记忆超群,然而温雪意那日只翻过一回。连他也忍不住赞叹。
“我以为你不过记性好些,竟还能仿着字形么。”
说起来还是姜年的缘故。姜年从前叫她抄录书册孤本,温雪意不晓得看了多少,仿了多少。平日里避嫌,她才只拿寻常的笔迹抄录。
“你不想知晓是谁拿走了书册么。”
温雪意又拿出一本,卷在手中。
“官员上任的记载,我也能做。”
木三郎接过一看,哪有什么记载,全然是空白一片。
这便是温雪意的计策了。
“我知晓你身份不凡,倘若哪一日时机成熟,你要揪出疫症背后的人,这两册就是引子。”
知晓疫症发处,私下里派人去查探,明里再把仿造的官员上任记载放回吏部,就可守株待兔。
“空白的也不打紧,人抓住了,还怕审不出来么。”
木三郎原以为线索至此便断了,不曾想温雪意竟还有法子。他倒是记得其中几处,只是轻举妄动会叫余下的人有所防备,木三郎一个也不想漏掉。
能有一册沛城周遭的疫症记载已经极好。
“可惜当日不是我亲见那本官员上任的书册,否则抄录下来,回头还可当做物证。”
倘若温雪意仿造一本,字迹纸张皆与其他书册相同,幕后之人想要佐证这书册是假,只能拿原册。
想也清楚,拿出原册便是偷盗。
这是哑巴亏。
“既有技艺又有谋略,有意思,你想要什么。”
“我还不曾想好。”
“我以为你知晓我的身份,会求我替你脱籍。”
温雪意起初确实有过这样的念头。她早就猜测过木三郎的身份。本朝国姓为李,他自称木三郎,卓清戎揍过的大哥,应当就是当朝太子,他大约便是那个四处玩乐的三皇子。人人都说他毫无野心,连姜年也选了太子一党的杜冶淳。
然而,他对疫症之事这样上心,所谓四处玩乐,大约也是韬光养晦。
木三郎又怎么会为了她暴露本心。
“你有心隐瞒,我亦不会戳破。”
木三郎也奇了:“那你找我是为何事?”
“我要行事,总不能孤军奋战。”
木三郎不会直接助她脱籍,旁的事情,总有他能帮手的时候。
木三郎越发觉得有趣,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纸笺递给温雪意。
是温雪意初次拜访乌草书院时写给卓清戎的曲谱。
那一日弹琴的,是他。
温雪意还记得曲中隐藏的杀伐之意。
“卓大人与我相交也是因你授意么?”
“我哪管得了卓姐姐和谁相交”
木三郎起初只是惊于温雪意竟能记下琴谱,后来听闻她记忆绝佳,也不曾在意。直到温雪意去寻那本疫症记载,他才上心了些。倘若不是温雪意奴籍在身,木三郎还有招揽之意。
可惜姜年不肯放手。
“有朝一日你脱籍,我身边必有你一席之地。”
木三郎的话另有深意。
温雪意回绝得极快:“其实我更想留在卓大人身边。”
木三郎尴尬一笑:“无妨,无妨……咳,卓家也是我的人。”
温雪意从前想一直留在姜年身边。
起初想脱籍,只是因为情根深种,她见不得姜年身边还有旁人。
时至今日,温雪意已经不再想着要留在任何一个人身旁。




孽 84
九月,林云意年满二十,林云岚也要行冠礼。
姜年带着温雪意往林府去。
李沅儿也在。
二月一别,温雪意许久不见她。
李沅儿与林云意也有私交。当初李沅儿为林云意引见女官,林云意兄妹也带她走了京都不少去处。行冠礼是大事,她自然也要带贺礼上门。
杜花宜也来了。
李沅儿去送礼,杜花宜便悄悄往姜年身边来。
姜年坐在角落无人之处。杜花宜过来,温雪意自觉走开些。只是她也不能走远,叫人看着杜花宜与姜年私自相处也不妥当。
温雪意不愿听也得听着。
杜花宜怯弱,话也吞吞吐吐的。
“姜叔,是我做错了么。”
“怎么又往自己身上揽错处,你做得极好,头前杜大人不是还夸了你。”
从前哄温雪意的话,如今也使来哄杜花宜了。
“我也是按着姜叔说的来。”
“嗯,没事我要先走一步。”
眼看姜年又要走,杜花宜慌忙牵住他的衣袖。
“唉,花宜,你松手吧。”
“姜叔为什么总躲着我。”
“你该多听你爹的话。”
“上回也是我爹的缘故么。”
姜年轻轻拂开她:“林大人还等着我。”
温雪意看杜花宜急得都要落泪,姜年也还是往里屋走。
林家的宅院,杜花宜也不甚熟悉,太私隐的去处,她不好跟着。只能泪眼汪汪望一眼,留在原处要等着姜年。
李沅儿回来便看见杜花宜跟在姜年身后跑,脸上的笑几乎挂不住。
边上看着的人都盯着看,李沅儿连忙先将自家表妹拉开。
“花宜,你先跟我过来。”
杜花宜也是一时冲昏了头,回过神想起别人都看着,才开始发慌。李沅儿好性子,就是这般还掏着帕子给杜花宜擦眼泪,哄她玩笑。
林云意瞧出不对劲,经过温雪意便拉着小声问:“姜叔又搭上杜花宜了?”
温雪意不做声,林云意也了然。
姜年有心要躲,从进门就该避着杜花宜。像他这样,装着无意往杜花宜面前晃荡,等杜花宜瞧见了跟过来,欲言又止说完了才躲的,叫欲擒故纵。
外头杜花宜慌慌张张,里头姜年还在悠闲的饮茶。
他升官后,来说话的人也比从前多许多。姜年在外惯常的好性子,旁人说话他应几句,即便丝毫不提宫内的事,也不叫人难堪。
“姜大人还这样清廉。”
“可不是,这么多年也还是一个仆从。”
从前还是七品录事时,因姜年只有温雪意一个仆从,嘲笑的人也不在少数,如今又转话锋夸赞他清廉了。
姜年说得几句,只借说云岚冠礼要去祝贺,躲开了人。
那些人的夸赞不过是冲着他背后的官职。换到宫中,碰着更高品级的,又是另一番场面。
姜年看过了,温雪意也看过了。
许多话听过便罢。
想到杜花宜两眼通红的模样,温雪意问他:“杜花宜掉眼泪,主人不去瞧瞧么。”
“杜大人既不喜我接近她,我便离远些就是。”
患得患失,这种心思,温雪意尝过许多回。姜年这是逼着杜花宜行事。
李沅儿先沉不住气,叫人来寻姜年私谈。
温雪意得闲,正好去问林云岚些事情。她私下里还是想问一问成宁如何了。
林云岚正叫人围着贺喜。
林云意同一日的生辰,脸上不喜反怒:“以前生辰都是一同恭贺,现在却天差地别起来。”
也不怪林云意恼火,林云岚行冠礼,人人都贺他早日成事。到了林云意这里就成了妯娌训话。催促她多多寻觅,早日出嫁。
寻常姑娘到年岁,催促的也多,只是双生兄妹忽然有了差异,林云意落差更大。
林云意眼尖瞧见姜年跟着李沅儿的婢女,拉着温雪意要去偷听。要在林家花园躲藏,哪有人比得过林云意。
李沅儿是直爽的性子,问得也直截了当。
“你同花宜是怎么回事。”
“花宜年岁小,大约是误会了。”
“当真是误会么?”
姜年竟也说得坦白:“沅儿,你既不信我,便不该来问。你早有决断,我说什么你都是不信的。
“你若是信花宜,问她也成。”
姜年三两下撇得干净,等他再叹气,李沅儿越发迟疑。
“沅儿,我大约与你心中所想相差甚远。我既苦过,心中便总想安稳些。我不愿较劲,也不愿吵闹。”
李沅儿沉默不语。林云意比她更着急,忍不住的与温雪意耳语。
“姜叔若是像总之他若是避嫌,杜花宜能有什么误会。李姐姐怎么就不明白呢!”
温雪意也叹气,唯有身处其间的人才晓得姜年的厉害。若是人人都清醒自持,哪里还会有这样多的痴男怨女。
“沅儿?”
“你还是叫我李小姐吧,姜年,不管你想什么,我李沅儿从今往后再不奉陪。”
林云意和温雪意皆惊叹起来,假山挡着,她们只能听声不能见人。
“噗,真想看看姜叔此刻的脸色。”
李沅儿亦不似先前迟疑。
“我自问不是心胸狭窄之人,亦不会胡乱猜测。这么些时日,我总觉得不对劲,你说与不说,我只信我自己的心意。姜年,你委实叫我不悦。
“无论我是否多想,从前只当我瞎了眼。花宜年岁尚幼,不懂分辨,若是叫我知晓你有所哄骗,我必定不会饶你。”
李沅儿一通话说得林云意痛快极了,险些要击掌称好,还好温雪意拉住了。树丛的声响吓得林云意和温雪意都屏住气。也不知风声能不能掩盖住。
李沅儿说得快,走得也快。
姜年冲她们的方向喊了一声。
“响动这样大声,别躲了,出来。”
温雪意拦住林云意,自己从假山后走出来。姜年倒还笑得出来。不过他向来善于遮掩,人外也少有显现心意的时候。
“主人失算了。”
姜年却不应她。
“云意,你也出来。”
温雪意还想掩饰,姜年直接打断话头:“若只有你一人,方才无需我喊,你便出来讥讽了。
“云意,别叫我过去拉你。”
林云意只好也从假山后出来。
“今日之事关乎声名,骂我几句不打紧,往日也没少骂。旁的事情都烂肚子里,若是胡说,我便多同林夫人介绍几个青年才俊。你如今也二十岁了,该懂事些。”
姜年是长辈,从前少有这样严厉的,林云意被他当场抓住,一时也不敢顶撞,只乖乖应下了。
姜年总是肯说好话,日后若是有人问起,他大约也只会说自己家势寒微配不上李沅儿,不敢肖想。
林云岚方才已经瞧见温雪意,此刻也寻到花园里来。
“李小姐怎么哭了?”
便是嘴里说得利落,李沅儿终究是伤了心。
林云意有些黯然,一时感慨到:“情爱之事,总难以捉摸,又由不得心意。”
她说完自觉不妥,又转开了话题,只问林云岚有何事。
“雪意,你不是问成宁么,中秋之后,听闻先前联名状告的人又不告了,贺青松贺炎都放回去了。成宁也被好友带走。”
联名状告的人都是姜年在背后怂恿,所谓好友,也是先前姜年安排的那两三个。
至于县官……温雪意雇了人去泾州查探,县官在成墨生自尽后心梗而亡。
桩桩件件,都是姜年玩笑所说过的话。
他要成墨生自尽,成墨生便在牢狱中自尽。
他说县官心梗而死,县官当真又心梗而死。
日后若是发现成宁,大约也会是自尽。
温雪意又是一声叹息。
外头仆从忽然引着谷雨过来了,他似有急事,请温雪意到一旁低语。
“温姐姐,大人叫你与林府丫环换身衣裳,他还叫白露寻了卓大人来接你。”
温雪意有些茫然:“这是做什么?”
“方才杜大人来请,大人已经去了,稍后白露请过卓大人就会到林府来。”




孽 85
温雪意总以为姜年算计周全,没想到,姜年竟也有慌乱的时候。
莫说温雪意,连姜年也不曾料到杜花宜竟是偷跑出门的。杜冶淳得信,马上派人到林府来了。
林云意大约也晓得事态紧急。
“你回去就是了,怎么还要换衣裳?”
温雪意苦笑,林云意哪里猜得到其中的弯弯绕绕。
杜花宜偷跑出门,杜冶淳必定恼火,倘若杜冶淳只带杜花宜回去也罢了。偏偏他还派人带走姜年。
温雪意心慌意乱,生怕姜年出什么意外。
林云意安慰许久,她才冷静下来。
仔细一想,姜年好歹是朝廷命官,杜冶淳无论如何不会叫自己的人下手。
杜冶淳是要见姜年。
那姜年呢,这样急着换走她,是要避嫌,还是……要护着她。
看来,也无需她神想什么脱籍的事,杜冶淳不肯委屈杜花宜,姜年保不齐回头就会放了她。
卓清戎比白露来得早。
下人只说:“卓大人来了。”
林云意一时竟有些有些欢喜:“哪位卓大人?”
温雪意不曾说姜年差人寻了卓清戎来,她这样的小女儿情态……
“是卓女史。”
她盯着林云意,林云意脸上闪过的一丝失落温雪意也看得清楚。先前的事忽然叫温雪意警醒起来。
卓大人和卓大人……
七夕那日,温雪意以为林云意落马,她没见着卓清风,一心还以为与林云意骑马的,是卓清戎。
卓大人接住了……
是哪个卓大人?
林云意在假山后说:“姜叔若是像总之他若是避嫌,杜花宜能有什么误会。”
她想说像谁。
卓清风已有家世,更与姜年年岁相近……
听闻李沅儿伤心落泪,林云意又感慨情爱之事,总难以捉摸,由不得心意。
温雪意越想越觉不对,她虽心中震惊,却也不敢断言,只得先离开林府。
林府之外,卓清戎正坐在马上。衣裳也有些乱,想来是到卓府便换了快马。
看到温雪意好端端的,卓清戎也松一口气。
那马烈性,温雪意略微靠近些,便不住的走动喷气,卓清戎还了些功夫驯马。
“白露说得这样急,我以为出事了。”
卓清戎这样有心。
温雪意几乎要落泪。
温雪意不会骑马,卓清戎只能回卓家等着林府马车将她送来。
回宫路上,温雪意小心问她:“七夕那日,云意是落马了么,林夫人说她扭了手,问我呢。”
“应当没有,她学得快也学得好。”
“卓司马也一起的么?”
“他带云意挑的马,方才你也瞧见了,我那马烈性,只能我自己牵着,上了马她骑得不错,倒也无需我看护。”
这要如何往下问。
卓清戎忽然想起什么一般说到:“那日似乎她上马时滑了一下,卓清风扶着,她后头骑得好,我还以为没什么大碍。”
温雪意勉强一笑:“是了,我听闻她那日还想爬上墙头。”
卓清戎也笑起来:“我上回将卫惜观逼下院墙,卓清风好奇,林云意又想看,我牵着马便叫卓清风演示了一番。她非要爬墙,我们二人也不敢笑。”
那日没笑完的,今日都笑够了。
温雪意面上跟着笑,背地里却有些伤神。
林云意先前也说喜欢外祖那样,能骑会射,顶天立地的,居然叫她撞上卓清风了。
这两月林云意偶尔也跟着她去卓家,温雪意竟丝毫没有察觉。也不知是她心中有事,不够细致,还是林云意有心克制,隐藏得深。
今日事发突然,林云意才露了心思。
温雪意想起先前道士给林云意的卜卦。
无花无果。
林云意若是心仪卓清风,可不就是无花无果么。
姜年临近关宫门的时辰才回来。
完好无损。
杜冶淳对他还算平和。
温雪意已经好东西,只等他回来就将白露换到里屋。
“你手脚倒是快。”
“光见面主人就这样大周章的换白露去林府,往后时日还多,必定也是要换人伺候,才能叫杜大人安心的。”
杜花宜要嫁,姜年身边便绝不能有什么知己,也不能有什么叫他在意的侍女。且不论杜花宜最终嫁与不嫁,为表决心,姜年也要有所作为。
“过来,叫我抱一会儿。”
姜年这大半日也是如履薄冰。
“杜冶淳居然晓得成墨生的事。”
姜年一根弦绷了整日,此刻松懈下来,才有心思慢慢同温雪意说。
他也想着自己究竟有没有叫杜冶淳抓住错处。
杜冶淳不怕姜年算计。
当朝皇上早早立了太子,然而第二子琼王耳聪目明,颇有手段,鹿死谁手尚且未可知。
且眼下皇上正处壮年,待皇上年老,老臣必定也要换一批。掌管科举之人,便是是先占了人和。
贺青松就是琼王的人。
太子盯了许久了。
姜年拉贺青松下水,一方面报当年成墨生陷害之仇,一方面也拿罪己书向太子投诚。
杜冶淳问他:“你手脚都干净了?”
“成墨生畏罪自尽,成宁心志不坚自尽,他爹听闻子孙皆亡心梗而死,与我有什么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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