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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填记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菱歌泛夜
被丢开的手机突然开始震动,一个陌生的号码打过来,孟初没管,她要沉入睡眠,她要把自己丢开,沉到很深很深的梦境当中去。
今晚早些时候,唐仕羽的助理敲开了唐仕羽的房门,等他一局游戏打完,才跟他说微博上有一个叫“唐仕羽的圈外女友”的粉丝,被其他人扒出来可能真的是圈外女友,还是处了六年的。说着,助理把自己手机递上去给唐仕羽看照片。唐仕羽听到这个id就笑了,没接手机就又开了一局游戏。等待开场的时候,唐仕羽回了助理一句,“你看我像有圈外女友吗?”助理边摇头边退出房间,说那我们发声明了。
唐仕羽依旧坐在地上玩游戏,好像今天外面闹的纷纷扬扬的主角并不是他。落地窗外万家灯火,他没有开灯,一个人坐在空空荡荡的房间里,拼命按着手柄上的键。





选填记忆 蔷薇科
孟初本打算就这样睡过去,自从不想面对的事情可以交给另一个人之后,她说不清自己是变得更懦弱还是更凉薄了。知道这样做不好,但还是继续做下去,眼看自己坠入深渊里去,却还是在悬崖边上看着,这样应该是不对的,但她不想改,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人这样。
可惜世事不如人愿。孟初的手机放在床边,从她决定入睡的时候开始震动,震动了一段时间终于停下来,竟然又开始震动。
她翻身下床,手里攥着嗡嗡作响的手机,十分凶狠地开了寝室门,走到宿舍楼的消防通道里,才接了那通陌生的电话。
没等那边开口,她就大声控诉起来。“不管您要说什么,您知不知道现在已经是北京时间晚上十一点了?打第一次打不通是什么意思您不明白吗?我真的不明白有什么事情需要这么晚给我打四个电话!”
孟初觉得自己已经十分礼貌,已经压着火在说话了,那边的回话却让她想把手机直接从七楼扔下去。他说:“怎么火气这么大,和男朋友散伙啦?”
孟初直接挂了。
她穿着丝绸面料的睡衣,就地坐在最高一级台阶上,攥着手机。
你才和男朋友散伙了。她心想。
那个人很快又打过来,孟初接了却没说话,她现在一说话,就会哭出声来,她不要。
那个人连说了好几个“hello?”,见她都不说话,又问,“真的和男朋友散伙啦?”孟初受不了,压着哭腔,回了句“没有!”那人继续问,“是没有散伙还是没有男朋友?”
孟初又想挂电话了。
那边好像预料到,加了一句“诶诶诶,你别又要挂呀”,后面一句加的小心翼翼,再没了刚刚说散伙时的神气,他说,“你不会是在哭吧?”
孟初这次听出声音,知道是谁之后,又娇纵几分,电话里只有她吸鼻子的声音。
她静静地哭,那边静静地听,直到她到一条短信,也是这个号码发的,他在短信里问:“怎么啦?”
孟初怎么能说自己被骂了一晚,而且被“没有关系”了呢?她想了想,回复说:“没什么,只是突然发现了自己的平庸。”
电话里终于有了声音,那边说:“你不想说话也没关系,有想说的就发短信给我。可是平庸?孟初,你了解自己吗?”
“那天下飞机我们去吃火锅,你以为为什么老板要提醒服务员给你倒水不用俯那么近?我们在天安门广场,我自认也是小有名气,但是去掉身份,当我们只是一对男女的时候,他人的眼光就全落在你身上。”
“平庸与你无关啊,孟初。”
孟初听着,还是拉开短信界面,反驳说:“色衰而爱弛。”
等到发送成功,那边轻笑了一声,跟她说,“普通人,有一俩个闪光点,就已经不平庸了,况且你还有脑子。”
“但是和…”孟初输入唐仕羽的名字,又删掉,最后发出去的是“但是也还只是个普通人。”
“为什么非要和其他人比呢?人各有命,就拿你表弟来说吧。”
听到这里,孟初的心揪起来,刘紫荆可能是现在唯一一个知道她和唐仕羽之前关系的人,而他就那么轻巧地提起来他,在这个时候。
“他之前和你站在一起,照样被你的光芒淹没。他可能是一块璞玉,一朝被发掘打磨就一炮而红。”
“但你不同。玫瑰就是玫瑰,玫瑰一向是玫瑰。”
“如果你不想当普通人的话,要不要当我电影里的女主角?”
孟初摇摇头,发觉他看不到,又发了一条短信过去说“不要”。她同时发觉自己停止了哭泣,可以好好说话了。
孟启明十叁年的刑期,好像是判给她的,至少她在这之前之后,都杜绝了让她的名字名扬四海的可能性。
她小时候也做过公主梦的呀。
那边的声音轻快起来,好像根本没有在意她的拒绝,带着笑意问:“你在宿舍吗?”
孟初终于开口,携着浓重的鼻音说:“嗯,我在宿舍楼的消防通道里。”
“啊,那下楼吧,我的车就在你们宿舍楼下。”
“带你去兜风。”
“啊?”孟初的问句被忙音截断,她探出头,往宿舍楼下看了一眼,下面停了一辆风骚的敞篷车,有个男人坐在上面,正在朝她的小脑袋招手。
这天夜里,不仅孟初一个人一夜没睡。
唐仕羽打完几局游戏,已经是快要转钟的时候了,他拿出手机看时间,却被弹出的娱乐新闻吸引了视线。那个新闻里有一张图,是小时候亲戚朋友一起过年时拍的照片,姐姐就站在他旁边,手里拿着一个小橘子。
这张照片为什么会和林巧巧的照片放在一起?他点进去,看到微博截图,一下子呆在原地,心好像被人抓在手里,抵在嗓子口跃动。
“那时候我还比你高一点呢~”
他喘不过气,只是破天荒的打开了微博,搜索那个截图里的名字,一条一条看下去。一直如影随形的孤独好像终于有了形状,将他温柔地包裹起来。
凌晨一点,有还没睡的粉丝发现,工作室发的第二条声明被删掉了。




选填记忆 EyesonMe
任谁坠入困顿,大概都可以看见世人的真面目。
唐仕羽曾以为妈妈那次夜间出差前的叮嘱,只是中年妇女别无二致的临别唠叨。
他试着回想过很多次妈妈到底说了些什么,脑海里却什么也没有。当时他没有认真听,再去寻回时就只剩一座废墟,而他在里面翻翻找找,只能得到满身的尘灰。
那天晚上之后,他再没有听到过妈妈爽朗清亮的笑声,也再没有挨过打。那个说就算离婚,妈妈也会一直陪你爱你的人,消失了。
但老实说,最初,他首先感受到的却是另一个人的离开。
那是一个亲戚的丧礼,姐姐一家应该出席的,可是没有人来。他在席上问的时候,亲戚脸上都有些尴尬,闭口不谈。只有两个远房表亲给了他一点回馈。他们唇角下撇,互相看了一眼,脸上是鄙夷,眼神却很…淫邪。就是淫邪。那眼神让他出离愤怒,一种奇异的恐惧占据了他,他几乎确定姐姐一家一定出了什么事,而席上所有人都知道,只有他不知道。大家都在一个其乐融融的假象里,即使桌上已经缺了那么多人。
一个人回家后,他抓着父亲问,父亲只说姐姐家里有了点矛盾,再问是什么矛盾,就不说了。
后来唐仕羽自己找到了答案,他也就不再追问那个名字。可他总觉得自己需要背负一些东西前行,才能不被那真相里承载的痛苦吞噬,才能保留住彼此滚烫的曾经存在的微薄爱意。
所以,当导演海选找到他的时候,他接了那部亲属性侵题材的电影。
所以,他成立了帮助留守女童的基金会。
所以,他选择把自己完全暴露在人前,让所有人都可以看到,包括姐姐,包括妈妈。
他知道有那么一双眼睛会始终注视着他,他必须做不愧对于那双眼睛的事情。
而现在,这双眼睛被他捧在手心,随指尖的滑动变幻。
唐仕羽完全确定了这个微博账号的归属,他从头翻到尾,再从第一条翻到最后一条。这六年的时光,她陪他又过了一遍,她从未缺席过,以“圈外女友”的身份。
说不孤独是假的,特别是知道自己实际上有人陪着的时候。
他只恨自己微博发的太!少!了!
她真的愿意当“圈外女友”吗?想到这个可能性,唐仕羽在床上滚了叁圈。
想了半天,唐仕羽试探着给她发了一条私信:“姐,是你吗?”
唐仕羽发现粉丝发的,他俩微博时间轴对比图,好像发现了宝藏。他有好多心情都记不得了,但是看见自己发过的文字和照片,就还能回到当时的心境,再加上姐姐转发时的话,就真的像有人陪着一路走来。
喜滋滋地看完图,再看到粉丝的言论,他突然意识到了某个问题的严重性。
可能因为他,姐姐被围攻了。
老实说,他感谢这些粉丝的,毕竟没有她们,他可能一辈子都发现不了这个淹没在评论里的账号,但是这声讨也是令人头疼的。
还好,工作室发了声明,攻击应该停止了。
噢,声明。
噢,声明!
他这才打开自己的微博,看见助理代发的那条声明。
“没有任何关系。”
怎么是没有任何关系呢!谁说的!
他轻点删除,后续,后续却不知道怎么办了。
他唯一清楚明白的是,他想她,很想很想。
唐仕羽的粉丝都快要崩溃了。
这个一周最多上线一俩次的人竟然在线了整整一夜!期间还手滑给那个“圈外女友”的账号点了赞!而且关于“圈外女友”的声明也删掉了!
最最最可怕的,他一大早发了九宫格自拍说早安!
唐仕羽很郁闷。
他早晨八点发了自拍,等到晚上八点,都没等到@唐仕羽的圈外女友的一个转发或评论。
私信也没回。
他甚至想直接@了。
说@就@!
将将要发送的时候,他才突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
说不定她就是因为不想暴露人前,才销声匿迹的。不管是在现实中,还是网络上。
当年户籍都迁走了。
所以微博就是那唯一的微弱的联系,而现在,要断了。
不可以。
不可以。
唐仕羽辗转反侧,感觉那个渐渐模糊的影像已经失去了形状,只剩下一团浓雾,横亘在他们俩之间,脚下是时间的洪流。很多事情在唐仕羽的脑海里左冲右撞。脑子已经不是自己的,所有的神经末梢都在疯狂生长相触,他停不下思绪,理不清头绪,他的脑仁要炸了,身体要倒了,眼睛却闭不上。
一直到深夜,他数不清是第几次点开那个账号的主页,看到她定位是在北京,唐仕羽不自觉地望了望窗外。
这万家灯火,原来也有你的一盏。
可是你在哪儿开着这盏灯呢。
站在落地窗边,唐仕羽觉得自己隐约抓到了什么线索,但当所有念头都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他又找不到那闪现的灵光了。
他抓着自己的头发,在午夜仰天长叹,恨不得穿到光纤电缆里去找她。
凌晨四点,小雏菊公益基金会的秘书长在睡梦中被吵醒,理事长亲自来电,问基金会有没有一个叫孟初的志愿者,或者贾西贝。如果没有,回去查到的所有的志愿者申请表。
秘书长眼睛都睁不开,听到这个名字却是熟悉的。
“贾西贝啊。她参加过几次活动,跟着我们去过藏南。”
“如果有她的志愿者申请表,可以发给我一份吗?”唐仕羽声音都有些抖,压抑着情绪在说话,实际上,他现在就想跑到顶楼大声尖叫。
他真是太聪明了。
世界上有他这么聪明的弟弟吗?
秘书长手忙脚乱地开了电脑,调出存入的电子表格,看到贾西贝的申请表,赶紧发了过去。
唐仕羽扑倒在床上,然后慢慢把拿着手机的手回来,放在胸口,两天没合眼的他在看到申请表后安心睡了过去。手机屏幕上,亮着孟初的证件照,眉目如画。




选填记忆 夜车
当他们奔驰在高速公路上,刘紫荆有些后悔,到北京买的第一辆车不是一辆suv。
那样至少孟初可以在后座眯一会儿。
他买车的时候,幻想的是听着发动机的轰鸣,带着孟初从长安街飞驰而过,再一路开到香山看日出。可不是像现在这样,和孟初你叁小时我叁小时,交换着一路向南开。
其实还是不后悔。
孟初听到她自己制造的引擎声时,笑容很耀眼。她的脸印在车窗上,和同样在车窗上的,他看向她的脸重合又分离,刘紫荆恍惚间看到了自己在美国第一次提车时的样子,也是这样,很单纯的快乐,一点也看不出刚刚哭过。
孟初坐上车的那一刻还没有目的地,但是自己握到了方向盘,踩下油门,她突然就知道了想去哪,去找谁。
开出北京城,开上国道,车速越飙越快。刘紫荆憋不住还是问了驾驶座上的孟初,这是要去哪里啊?
“安徽。芜湖。白湖监狱。”
她说的轻轻巧巧,好像那地方是可以度假可以玩的。说完就笑,笑容笑声都被午夜的风轻易吞没,看不到也听不到了。
从北京一路冲向南,从天黑到天光,银灰色的车在午夜的高速公路上狂飙,也在晨光熹微中停泊。每过一个大的交通枢纽,刘紫荆都问孟初要不要停下来,找个地方休息吃饭,她无一例外地摇头,架势就像南归的候鸟,一定要到达某个彼岸。
进入安徽地界,真的迫近了那个人,孟初才开始降下车速。先前什么都不想,一心只想开过来的状态在真正到达之后消失了,从前在家时的记忆不断重演,压迫着她的脑神经。
小时候的那个她带着满身的伤痕和恐惧突然从路中间穿出来,停在飞驰的车前,孟初踩下急刹,身体忍不住震颤,刘紫荆的手抚上她的肩,问她是不是累了,把她从驾驶座上替换下来。
孟初看着前路,觉得她在时时刻刻撞死从前的自己。
这次刘紫荆问要不要停下吃饭,她答应的很爽快。
在江苏和安徽犬牙交错的省界,孟初说她想去南京吃正宗的南京大排档。
原本一路向南,目标明确的银灰色跑车转向东面,迂回开往南京。
南京,南京。
孟初只吃了一点点。南京菜对于她和刘紫荆两个吃着武昌鱼,喝着排骨藕汤长大的人来说太甜了,就算她在北京呆了这么些年,也很难习惯北京菜的甜腻和油芡。连甜和甜之间都是不一样的,又怎么能指望现在的她和过去的她相容共生。连味觉都不能蒙混过关,更何况是过去的记忆。
吃完饭,孟初又破天荒的,说要找个酒店睡午觉。
这个午觉,从下午叁点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上午。
刘紫荆开了俩房间,但却每隔几小时就去旁边看看孟初,她一直睡的很熟,但刘紫荆却一直很担忧。
她太不正常了。
不管是先前不管不顾地冲向安徽,还是现在拖着时间,不去她说的那个监狱。
监狱里到底有她什么人,她去干什么,她那天晚上在哭什么…都是刘紫荆想问又问不出口的东西。他觉得孟初现在的状态,随便说点什么,都有可能打破某种平衡。这些矛盾的气质中和在一起,让刘紫荆突然想到了手里积压的一个剧本的女主角。
那个女主角,是一个亡命天涯的逃犯,她要去认罪,但不是伏法,而是再度出手,完成先前没有完成的犯罪。
那个女主角在达成目标之后自杀了。
临近中午,刘紫荆去孟初的房间叫她起来吃午饭,孟初仍旧一副酣睡的样子,闭着眼跟他说可不可以晚一点,说完,又陷入了无边无际的睡眠。
她的手机轻响,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响了一阵,孟初没有起来接的意思。刘紫荆认命地拿起来,电话里的男声他听起来有点熟悉,但也说不出是谁,那边问的小心翼翼,谨小慎微。
“你好。请问是贾西贝吗?”
“啊对,机主是她。她还在睡,有什么事需要我转达的吗?”
那边顿了顿,说“没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
就挂了。
孟初再度醒来的时候是晚上七八点,安眠药的瓶子不知为什么从包里来到了床头柜上,她晃了晃瓶身,里面的白色颗粒已经被清空了。
孟初起身去洗了个澡,打算去隔壁叫刘紫荆一起去吃夜宵,顺便迎接一场拷问。
“吃宵夜吗!”门一打开,孟初就径直往桌边走。她的药明晃晃地放在那里,放在电脑旁边。
她把药攥在手心里,背对着刘紫荆说,“不吃药,我可能会死哦。”
“我要是死了,你可别哭。”
自己越没道理可讲,越要振振有辞,先拍桌子把事情搅浑。这是孟初和沉粼吵架总结出来的经验。但这招对刘紫荆不太管用,因为他并不接茬。没办法,孟初只得转移话题,问刘紫荆:“出去吃宵夜好不好?”说着,她伸手去够刘紫荆放在脸颊上的手。
牵到就往门外走。
刘紫荆刚开始被她拉着,后来反客为主,自己走的飞快,孟初反倒成了被拉的那个。他随便找了家烧烤摊,坐下快刀斩乱麻点了一长串,菜单一扔,对孟初说:“你说吧。”
“这…说来话长。”
“慢慢说。”
“假如你被一个人陷害,坐牢坐了好几年,你出来了,会怎样?”
“白湖监狱里的那个人是被人陷害的?”
“emmmm,也不是,算是罪有应得吧。”
“我会让陷害我的人得到应得的惩罚。”刘紫荆说
“我一直在等这个惩罚,或者说,一直在经受这个惩罚,你懂不懂?”
“你是说,白湖监狱里那个人是被你陷害的?”
“对。”
“我是一个潜逃的罪犯。”孟初低头浅笑,好像说出这句话不需要任何心理负担。
面前的这个人只知道她曾在唐仕羽家呆过一段时间,她有个怎样的父亲,她这七年是怎样过的,她背叛了谁又欺骗了谁,刘紫荆统统不知道。就是因为他什么也不知道,孟初才敢说出这句全天下的医生都逼不出的话。
我是一个罪犯。
“当所有人都不能给我主持所谓的公道,我就要自己作出审判。”孟初说。
“审判之后呢。”刘紫荆看着她高昂的神色,不假思索地问出来。
“就像卡拉马佐夫兄弟里的弑父,并不是审判之后事情就结束了,之前的恶还在,还有宗教大法官和耶稣的对话,还有一个必定的结局。”
“如果说这七年我都试图逃避各种对话,那么来到这里就是结局。”
孟初说的很认真,但刘紫荆却并不太能跟上她的节奏,她更多的像是在和自己对话,并不作出任何解释,也不太想让人知道任何实际的东西。
他到底爱上了一个怎样的人?
她现在,好像在忏悔,以一种隐晦的方式坦白自己的罪。
刘紫荆突然没有那么生气了,他刚开始只是不能接受孟初瞒着他吃安眠药和其他的药,现在显然那些药瓶里埋着更深的悲戚,而他对此一无所知。此时的他当然不会知道自己听到了有多坦白的一句话,他只觉得当下迷雾重重,来日方长。
孟初调转话头,突然问他,“所以,你还要不要继续追我?”
这句话问的刘紫荆猝不及防,一串羊肉刚刚送进嘴,卡在了喉管里。
孟初赶紧坐过去给他拍背,等他好不容易顺过气,不再剧烈地咳了,刘紫荆就还是假正经地说,“所以,你到底和男朋友散伙没有?”
“散了散了,那个人已经跟我没有关系了。”
“还真有男朋友啊…”他说的不够小声,孟初听的明明白白。
或许是好胜心作祟,又或许是什么东西需要疏解,孟初凑到他耳边轻轻说,“你在美国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每次打着打着就有喘气的声音,我一直没问,你当时在干嘛。”
“所以,你当时在干嘛呢?好奇怪哦。”话音刚落,孟初拿起最后几串烧烤,招来了服务员,说这位先生要结账。
至于她自己,已经走在了回酒店的路上,回去等大灰狼来敲门。




选填记忆 盐水鸭
夜晚的南京城飘扬着暖风,孟初敞开灰色薄开衫,尽情拥抱着静谧的夜。她即走即停,若即若离,始终和身后的刘紫荆保持着一个街区的距离,身后的他倒也不赶,也只是保持着步调,该吹风的时候吹风,该赏景的时候赏景。
孟初在街边买了盐水鸭,就停在拐角,准备突然跳出来吓一吓某个悠闲踱步的人。
等他到了,孟初从台阶上跳下来,喊了一声“嘿!”,刘紫荆惊魂未定,就看见孟初炫耀战利品一样,把盐水鸭举到他眼前,跟他说,“看,我刚买的。”
说完,这女人就又走到了他前面。刘紫荆在这一刻觉得,没有人能够真正和她并肩而行。她永远依着自己的步调,所有人如果想和她一起,就只能跟着她的步子。她偶尔停下来,也只是因为偶尔想停下来。
就算是他刚买的车,也被这个女人开进了南京城。
但是这样亦步亦趋,就注定不会长久。
他再次自问自己到底爱上了一个怎样的女人,他有没有可能完全占有她,他有没有可能,将她的路和自己的路合二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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