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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填记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菱歌泛夜
再继续挖下去,就发现其他的零零碎碎的小公司,背后实际的老板,都是之前说的这叁位。而且是从一开始,甚至是从师兄的第一部成名片,就开始给师兄砸钱,拼命砸钱。
神话破灭了。
粉丝想往下压自己发掘出来的成果时已经晚了。事情就这样发酵,一直发酵。窗户破了,玻璃就会一直碎下去,哗啦啦灌着风。
再后来,先前提到的第二位,李太太的前公司职员爆料说,李太太有好几次都在公共场合对师兄表达过好感,语气态度都很亲昵。
再再后来,第一部片子的导演的久远的访谈也被翻出来,其中一句是:“选择唐仕羽除了形象气质合适,还有现实因素的考量,制片人最后拍板也说明了这一点。”
那个制片人,就是先前提到的张姐。
料真的太多了,随便一个就已经能够盖棺定论,师兄确实是金主捧上来的,还是叁个金主同时捧。
我们公司愁云惨淡,大家都觉得草台班子的戏可能唱不下去了,我也在想要不要签其他公司,毕竟师兄,好像真的起不来了。
我莫名地感受到了一个时代的结束,毕竟师兄已经在影坛横行霸道了好几年,我读高中的时候,班里的女生就开始对着电视里的他尖叫了。95后里面掰着指头数,冒出头而且远远高于同龄人的只有他一个。
那又怎样,有这样的丑闻的也只有他一个。
我卢野喜欢他这么多年,原来一直喜欢的是一个同时伺候着叁个女人的小白脸。
谁说gay看人很准的?
爱一个直男太苦了。
真的太苦了。





选填记忆 单刀会
周医生用的手机年代有些老了,只是打开微博而已,还没有切换账号,就已经卡顿到让人无法心平气和的地步。他站在病床边上,瞧了孟初小半天,才开腔说:“妞妞,你刚才好凶哟,比我老婆生气还凶。”
孟初兀自盯着屏幕,脸色沉静,像青灰的水泥,半点没有刚刚边吼边抢人家手机的泼辣。
周医生后来说的话她都听不太清,她的神全都集中在“老女人”那一句上,它在脑海延展,绷成一根细弦。周医生不是平白无故就阴阳怪气造谣的人,从他口里能说出这样的话,很难想象事态真正发展到了哪一步。
不管怎样,我不信。
他没必要。
就着周医生的账号,孟初在搜索框里熟练地输入了一个她关注很久的粉头id,一个资讯更新足够快的女友粉,一个能够让她最快知道这段时间她到底错过了什么的人。
搜不到。
再点开实时动态,孟初才知道,那个人已经脱粉了。
深吸一口气,孟初心有点凉,有什么东西就要破土而出,呼之欲来,但她强压着,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她的指尖仍然向下划,看营销号发的长图总结。
已经没有像她一样,仍然在质疑真假性的人了。
事情没有她以为的那么空穴来风,那些调笑的话明明戳的是唐仕羽的脊梁骨,她看下来,却感觉是在打她的脸。
我的弟弟怎么能让人欺负成这个样子!
我不信!
孟初简直想哭,如果是真的,唐仕羽这几年该过的是什么日子。她再也看不下去,只想第一时间见到唐仕羽,听他怎么说。
孟初点开唐仕羽的id,打算给他发私信。
前几年从未有胆量开启的对话框里,消息翻不到底。
那些消息是从她向监狱去那天开始的,有几百条。起初是试探的问句,后来轻快得好像要飞起来,即使说着不相干的话,一字一句也都透着欢呼雀跃的语气。孟初一条一条看下来,内心酸胀到了极点。周医生眼见着,犹豫了一下,还是说:“诶诶诶,你别哭呀。”
盈着眼泪,孟初给唐仕羽发了一条私信:“我想见你。”
发出的瞬间,已读。
已读。
孟初的心开始砰砰跳,她刚刚都没怎么想措辞,就直接发出去了,现在知道在北京的某一处有人也拿着手机,看着她刚发的消息,她突然有点慌,又觉得刚刚堵在心里的脏东西被这俩个字一扫而空,有点开心。
不,是很开心。
笑脸就要绽开的时候,她看见周主任背着手立在门口,只是一个背影,却仿佛在说,麻烦你把手机还给我,我老婆要查岗的。
孟初看看手里的对话框,又看看那背影,最后还是嘴角往下一撇,哼哼唧唧地哭起来。
周医生一大把年纪了,平常装疯卖傻的人见的不少,这次不知怎么的,也没有点破,只是说了句“我今晚值班”,就抬腿迈出病房,把手机留了下来。
孟初打开手机,耐心等唐仕羽的回复。
总之在她这里,他不能一直就这么冤着。
到了半夜,她才等到了一条十分商务的消息。只有一个简单的地名,某大厦的23层,加上一个上午十点的时间。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她去开会。
回了个好,孟初才记起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她要是真的去了,这病房的饲养员可能真的一辈子都不会再理她了,之前遭的所有罪都白,一切推倒重来。
她身上怎么也多不出另一个可以给刘紫荆画着玩的地方了。
思来想去,孟初又给唐仕羽发了几条私信,试探着问了几句。但是这次,那私信石沉大海,没有回音,直到第二天早晨也没有。
情势容不得她有太多情绪,她还没想明白到底自己是怎么想的,人就已经准时出现在了那栋写字楼的23层。她坐着轮椅,摘下口罩和前台说:“我找唐仕羽”。
前台推着孟初的轮椅往最里面的会议室走,阵势和还珠格格里主角团坐囚车一样一样,简直就是在游街。
起身接水和打印材料的员工突然多了起来,孟初扶额,一边躲避着那些隐秘的目光,一边苦恼。
她该说自己哪条腿折了要坐轮椅?
就左腿吧。
她开始后悔了,说不定明天就会有“某富婆买凶杀人,前绯闻女友已半身不遂”的小道消息传出来。
会议室的门打开,孟初抬头一看——
嗯…
这不就是刚刚她脑海里那个买凶杀人的富婆吗!
好像姓张?
富婆叁人组里的其中一个。
转转头,另外俩个也都坐在会议桌的另一头,还有一些没印象的面孔,无一例外,都用惊吓的眼神看着慢慢滚进来的她。
背对着她的大皮椅没有想要转过来的意思,不知道为什么,孟初就是知道坐在上面的人是唐仕羽。前台退出门外之后,他的声音冷冷清清的,就像冰箱里拿出来的,刚开瓶的橘子汽水,“随便坐吧,人到齐了,我们开始开会。”
开会?
你先转过头来看看我!
什么时候了还要装酷!
你姐我左腿断了你知不知道!
快!来!推!我!
迟迟听不到回音,唐仕羽不耐地转头,却看见了一副轮椅。上面坐着的人身型单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左腿稍稍往上架起,身上穿的还是蓝白条纹的病号服,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晚宴上那个倾倒众生的,刘紫荆的女朋友。
刘导就这么不会照顾人吗?
他着急了,从转椅上一下就到了孟初面前,蹲下身来,皱着眉打量裸露在外的脚踝。
脚踝没事,难道是腿?
骨折了?
就要上手检查的瞬间,孟初的手臂拦过来,同时清了清嗓子说,“开始吧,会议。”
听见孟初的声音,唐仕羽才恍然意识到他失态了。他本该恨她的,这个笑眯眯地说想听他拉小提琴的女人,这个别有猎物的捕手。
就要起身,伸出来的那截小臂上的青紫勒痕又让唐仕羽蹲了下去,眼里的惊讶燃成了一片火。
没等他问出口,孟初回手臂,还是继续说,“开始吧。”
虽然不知道唐仕羽想干什么,但是看这个人员配置,孟初悲哀地认识到,眼前的是鸿门宴,她不可以示弱。




选填记忆 捞月亮的人
我活了二十一年,才终于承认没有人爱我。
人们以为月亮碎在水里了,梦幻般的泡影和着粼粼的波光晃着眼睛,捞月亮的人才会懂得吃一堑长一智,知道这求不得。但捞月亮的人才不会觉得这只是一堑,他才不会管缘分尽没尽,他只知道自己的命运摆在面前,告诉他,你败了。
指尖刚刚触碰到水面的时候,月亮是不会告诉你它会碎掉的,它还很圆,很招摇,和旁边深青色的天幕一起诱骗着你伸手过去。
然后它才让你扑个空,让你看着水流从指尖溜出去,让你看着空荡荡的双手,赐你一场空欢喜。
所以如果有人看到捞月亮的人跳进水中,手还在水面拍着招着,千万别以为他是在呼救,他是要把这水搅浑,要这月再也成不了幻影,再也骗不了他。
但搅浑了又怎样,没有人爱他。
孟初她不爱你,她以前爱另一个人,现在也爱另一个人。你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喜欢在阳台上看书,不明白她为什么见到你就要跑掉,现在你明白了,你必须得承认自己身后空无一人了。
你有她的把柄,不是吗?
同归于尽,也是在一起,不是吗?
世界上这么多人,就没有一个人知道孟初是我唐仕羽的姐姐,和这个贾西贝长得一模一样,是同一个人吗?我不信,我甚至另买了一个微博账号自己指认,但第二天,那条微博就被删掉了。
孟初这个名字,和我的名字一起搜索,没有任何结果。她本人也和刘紫荆一起沉寂,没有任何回应,公开的,私下的,什么也没有。
我唐仕羽,只不过是爆了一个若有若无的“圈外女友”,掉了一波粉而已。
那叁位阿姨我确实认识,如果不是全世界,包括我们公司的财务都告诉我,她们几个的钱真的绝大部分都花到了我身上,我大概永远不会和她们产生交集,更不要说私下见面。
就在我着急想联系上她们,问问清楚的时候,她们主动给我打了电话,说了一个时间,表示她们要来公司,跟我谈谈。
那好吧,谈谈就谈谈。
我没有第一时间澄清,就是想看看那个女人是不是还能无动于衷下去,是不是我成什么样子她都不在意,是不是在她心里,我真的什么也不是。
呵。
“我想见你。”
那好吧,见就见。
咱们公事公办。
但是她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的?这才几天?就进病房坐轮椅,连手腕上都是勒痕。
到底伤到哪里?有多严重?怎么伤的?
会是因为我吗?
她看起来疲惫虚弱至极,但眼神又倔倔地看着所有人,唯独不看我。
她不看我,我却没法不看她。会议已经开始了,我完全听不进去那几个女人在讲什么,她瘦了,双眼皮变得有些深,脸色也不如之前好。她看起来过的并不开心,在刘先生那里。
她望向我,却还是没有看我,而是越过我,看向了我身后的门口。
她眼睛睁得大大的,下巴也落下来,嘴巴惊愕地微张,然后又微微合起,对着我身后,叫了一声,“小姨。”




选填记忆 流年
孟初成年以后,每每想起唐仕羽的妈妈,脑海浮现的都是一个温柔和危险的混合物。
那是第一个让孟初朦朦胧胧感知到,男女之间存在着若有若无的磁场的人。有一次,小姨穿着红绸的衣裳,站在清风里,撑着蛇一样的细腰,向路边开过的某个车主招手。只是一个招手而已,孟初却感受到了一种腻腻歪歪的情绪,带着甜丝丝的香味。
当时她年纪小,看不懂也学不来,现在到了该花枝招展的年龄,却知道自己大概永远也学不来,长不成那样浓艳灿烂的牡丹花了。
现在走进会议室的女人和从前一样,把腰肢当花瓶的瓶颈,气质却没了之前的柔媚,而是带着向上的生命力,传递着作为一个成熟的人,而不是一个女人的吸引力。她猫一样的眼睛环顾四周,搜寻一个阔别已久的身影,下一秒,就从椅背后扑着唐仕羽的肩,亲着他的面颊,半中半洋地叫“my?little?tang!”
唐仕羽眼里有着同样的错愕和欣喜。花果调的香水浓烈,冲得他回不过神来,他只知道有温温热热的皮肤贴着他的脸,还有水一样的触感划过,很像小时候打了他一顿又心疼到拥抱他的那个人,在抱着他哭。
唐仕羽眼眶有点热,但他还是把那点水光压了下去,也压下去悠悠岁月里不尽的怨恨和怀疑,至少在公司老板和那几位阿姨面前。
妈妈今年应该刚过45,无论是她还是自己,都已经独自过了七个生日了。
会议室里的沉闷空气因为这个女人开始飞扬。唐仕羽被拉起来,带到长桌的另一边,就像小时候被拉出去串门一样,他听见她说,“仕羽,这是你张阿姨,妈妈的大学室友,张阿姨帮了咱们家多大忙呀!”
“妈妈虽然人在美国,钱真的没少给你花!”
“当年妈妈也是迫不得已。唉。”
“妈妈带出来不少钱,通过这几位阿姨,才好不容易又用回在你身上。”
“好在我们仕羽争气,都帮妈妈挣回来啦!”
她说的正起劲,场面也正欢乐,唐仕羽却不知道被哪一句话惹怒,翻手把自己从女人的手臂里抽离出来,后退了几步,扬起手伸出食指,做出控诉的姿势,一张俊脸义愤填膺,脸也红红,眼也红红,却在刚开口的瞬间就现了哭腔,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哭了,一边倔强地抿着嘴,一边流眼泪。
孟初看着唐仕羽的样子,实在心疼,但是轮椅不太争气,摇半天摇不过去,她的屁股又不配合,根本起不了身,只能拍着大腿,叹了口气。
当年她是从外公那里知道小姨消失的原因的。一市之长在位多年搜刮的民脂民膏,双规之前,被这位小姨全数转到了海外,而小姨本人在美国定居了。
外公反正是生了几个月的气,他老人家军队出身,眼里揉不得沙子。
但是有时候,仅仅是很少的几秒钟,外公也会夸小姨到底干财务这么多年,钻空子确实有一套,没被人抓到把柄。
她算是明白了,这不是什么鸿门宴,这是一场心策划的团圆会。
那她孟初来这里干什么?当电灯泡吗?告诉小姨我真的睡过你儿子?孟初有点想逃。
滚着轮椅的轮子,孟初一寸一寸往门外挪,想争取在她们发现之前滚回医院,继续养她的伤。
回去怎么哄刘导呢,愁啊。
就在她快要到门口的时候,一声俏生生的“孟初~”飘过来,如同催命符,把她钉在了门板上。
她见小姨踩着芙蓉花瓣一样的高跟鞋奔过来,粉脸低过来,像猫的脑袋正在向前伸展压迫。带着歉意,小姨说:“你爸爸的葬礼我没赶上,听说是自杀?孟初,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呀!”
小姨的语调说不上惋惜,眼神也谈不上悲伤,除去瞳孔相抵带来的威逼意味,几乎可以说是真心实意地在客套了。但就是这眼对眼的距离,让孟初没时间去反应她说了些什么,而是握紧轮椅的扶手,为可能到来的,一个人的战役做出防御姿态。
一刹的紧绷还未终了,那张粉脸就从她眼前离开,被拉到了一个需要仰视过去的角度,唐仕羽的声音急急地出现,和刚刚小姨的声音一同在脑海里震荡,一个人悠悠扬扬地说着葬礼和自杀,一个人说,“妈,你别说了!”
唐仕羽按着轮椅扶手,把孟初推出了会议室。周遭惊呼的声音离她很近,告诉她她是怎样被一路围观着,推着,从会议室冲出公司大门,落到这部无人的电梯的。
一切发生得太快了。轮椅开起来没有安全带,像坐着失控的云霄飞车,向下俯冲。但现在,两个人都很安静,只有不断跳动的楼层数字,还在缓慢而坚定地向下滑。
电梯关门的瞬间,唐仕羽缓缓蹲下,低垂的头原本是冲着孟初的膝盖倒的,却在将将碰到的时候改道,枕在了扶手上,枕着孟初指节分明的手背。
手背上那张脸湿湿的,像来不及躲雨的时候,将手背遮在头顶的触感。明明一个手背拦不住雨点,却总是被没带伞的人当作唯一的斗笠,要靠着它才能踏入雨中的。
孟初心乱如麻,她最最不想在唐仕羽面前表演神经病发作,但她又确实感觉到了不属于自己的哀伤,以及属于自己的怅然。
那个人真的死了。
如她所愿。
她的愿望真的是这样吗?她只不过是想逃离而已,或许还要些保证。
那个人太过慷慨了。
他以前不是这样有求必应的。他只会把你当掌上明珠,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一颗死鱼眼一样的珠子,想要什么都要拿东西去换的。
这次,他又换走了我什么?
电梯的数字闪到第八层,哭声大了些,间杂着不住的咳,把孟初从思考中拉扯出来。唐仕羽是真的很伤心,他不是不开心,而是心门打开之后,被轻而易举地伤着了。
看着越来越小的数字,孟初从轮椅旁的口袋里掏出一只医用口罩,轻柔地摸摸唐仕羽的耳朵,给他戴上了。对着她哭可以,电梯门一开,对着外面的世界,就有些不可以了,至少他不可以。
孟初不太有心情安慰他,但也还是开口了。斟酌着,悄声说:“被人爱着,不好吗。”
“我知道你怨小姨出现得太晚了,但是…”
话还没说完,电梯到了,唐仕羽站起身来,推着孟初向外走。他被口罩遮住的整张脸只露出了红红的眼睛,眨巴眨巴就又要落泪的。孟初仰头看着那俩汪泉眼,含着笑,轻声对唐仕羽说:“我没有爸爸了。”
说完她闭上了眼,这次,她闭了很久。
八月底,一季暑热过去,蒸腾的好像不仅是汗水,也是时间。这七八十天,对唐仕羽的粉丝来说,真是有如坐过山车。
起初当然是喜出望外。
风口浪尖上的叁位“富婆”在同一时间齐齐发了一张四个人的合影,摄于20多年前的大学门前。唯一陌生的面孔,也是大家第一眼就看到的面孔,她们说,是唐仕羽的妈妈。
传达的主题思想当然只有一个:我和唐仕羽没关系!提携他纯粹是看在他妈的面子上!他自己并不知情!这是他从未了解的社会主义姐妹情!
前几天还哭爹喊娘的粉丝自然乐不可支。本来嘛,有后台不是什么光荣的事,但是和有金主比起来,后台这两个字就好听多了。硬气。即使是从未关注过唐仕羽的路人,也都在@那几位富婆问:“您还需要多一个姐妹吗?您看我妈妈行不行?”
想起来就美滋滋。
不过,也就美滋滋了一周吧!
一周后,唐仕羽开了直播,顿首道:“想当面告诉大家,几位阿姨撤资正好给了我一个悠长假期,我决定好好利用。这之后的一年,就暂别啦。”
暂,别,啦。
这一别,就当真是没有任何消息和路透,一个多月,没人知道他在哪里,在干什么。有些粉丝把主意打到了贾西贝头上,想通过观察她找到唐仕羽的动向。然而贾西贝的家属去学校请了个不可抗力的病假,拿出了住院证明,保密工作做的很好,没人知道她到底是什么病。
录了贾西贝当研究生的大学早早地就联系她,想让她主持迎新晚会,电话打了不少,临近开学才终于联系上,得到她本人的回复,说是答应了。
答应了,以她照片做底的海报传单就满校园飞起来,落到了每个入学的人手中。沉清越拖着拉杆箱,把海报扔进了下一个垃圾桶。




选填记忆 开学啦
孟初站在人潮涌动的宿舍楼下,抬头眯着眼看她的新宿舍。她的那间在十一层,楼梯右手边第叁个,和一个同专业的女孩子住一起。
老周足足关了她两个月的封闭病房,每天晚上,她都要被固定着双手睡觉,即使是状态最差的时候,她也没有被这样限制过。
她刚开始是真的不理解,眼睛一闭一睁,就被带到了一个进门都要过叁道安检的地方,作为混迹医院已久的老油条,孟初知道,这意味着自己的危险程度很高。
但哪里高了呢?她自认并没有被那个死讯冲击太多。然而老周那张脸来一次就更严肃一次,吃的药也多了几个她从未见过的形状。
这不应该,我要求见家属。
大概一个月后,沉粼来见了她一次。
她现在挺正常的,各方面都正常,但另一个人不是。早在从南方飞回来做检查,贾西贝的神状态就查出来和几年前的“孟初”相似,但更严重一些。有时候贾西贝不仅出现,还有自残行为,一般发生在夜晚。
孟初还以为是他们搞错了,直到看了监控视频,她才明白,她已经和她身体里另一个女孩子调换了位置。
现在,她已经不能再感知到贾西贝什么时候出现,又做了些什么,她只当自己陷入了睡眠,无梦的睡眠。而贾西贝会尖叫,会捶床,会把头往墙上撞,会千方百计地,去死。
万幸,这段时间已经过去了。
最新的检查结果是,贾西贝也一切正常,没有再出现过自杀行为。
但孟初自己明白,她已经至少失去了对自己一半的掌控力,在她永远不会察觉到的瞬间。她更明白的是,这种觉悟不能告诉周医生,要不然,她永远出不了医院的大门,也没有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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