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录(古言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美人乔
但在这怒火之外,太皇太后也不生出一丝庆幸。
既知晓了皇帝多年没有子嗣的原因,绝息花对男子又没有影响,对她来说,简直是不幸中的万幸。
虽说这想法有些不人道,但人性便是如此。
太皇太后消化完整件事,过了半天,才低声问道:“那哪些嫔妃中了毒,可查出来了?”
永熙帝摇了摇头。
当初齐王能把家具送到宫里,内务府自然少不了跟他里应外合的人。
那时先皇后故去,后宫事务由齐王的母亲李贵妃代管,后来先皇驾崩,永熙帝继承大统,中间的交接时期,是由太皇太后看着,但那会儿太皇太后的力全放在国丧和永熙帝登基前期的要事儿,内务府丢了几个册子的小事,自然没放在心上。
随后永熙帝大婚,商玥瑶做了皇后,一开始,永熙帝对她甚为戒备,后宫的事务并没有交给她。但她在自己的中宫安分守己,不仅没有作妖的心思,永熙帝连错处都挑不出,思来想去,就把后宫事务甩到了商玥瑶的手里,想着她若确实心思不正,有了实权在手,过不了多久,就会露出马脚。可惜,商玥瑶不仅没利用这些便利为商家或者自己谋求好处,诸多棘手的问题也处理的不错。这样一来,便与永熙帝当初的打算背道而驰了。永熙帝自有腹黑狠辣的一面,做个局构陷她不过是翻手之间,但这般手段对付一个行动间把自己的立场置身事外的女子,他确实不好意思下手。就这样,永熙帝原本的想法不了了之,而商玥瑶的皇后之权也渐渐坐了实。到了后来,永熙帝索性就不管了。
现在想想,或许早在他完全放权于商玥瑶的时候,内心潜意识里,便已经对她有了一份欣赏和肯定。
商玥瑶接手后,内务府整改过一次,新皇登基,后宫诸事整改也是必经之路,他记性不错,还记得当时商玥瑶曾报上来的一些事其中一样,就是内务府丢了几个册子,是记录采买的家具涂料等流向的。
如今,内务府里只剩下最近几年永熙帝登基后的采买记录,那批有问题的家具究竟送到了哪里,便成了未知之谜。
“……内务府的册子丢了,只能去各宫抽调记录,这事儿朕这边来做不合适,怕引起猜疑,还得请太皇太后出面。”
最初的愤怒过去后,永熙帝的面色已经平静了许多,唯有眉宇之间萦绕的几分戾气,让他看起来气场迫人。
后宫各个宫殿的库房记录,皇帝去抽调,确实会让人议论猜测。
皇室宗嗣乃天下万民的表率,宫里的嫔妃被宗室皇子夺位所害,弄得永久不孕,这种事要是被闹开了,皇家的脸面还往哪搁,是得瞒着。
查出那些家具的流向,赶紧的换掉,此后补选一批秀女,等有了皇嗣,这事儿也就过去了,只是苦了那些不孕的嫔妃,青春犹在时还好,待多年后颜色老去,日子就跟冬日里最冷的那晚寒夜一样,难挨得厉害。
转眼,太皇太后又想到商玥瑶,若是皇后也落下了不孕,不知的时候便罢,这要是知道了,既无娘家支持,又没有子嗣的指望,皇后位置,她怎么能坐的安稳。
“皇后那里,你打算如何?”太皇太后瞅向自己的孙子:“若她也查出宫里有那些家具,此后数年不孕,恐怕难以服众。”
她这个孙子,面庭开阔,唇薄而红,这样的男子,不动心也就算了,一旦动了心,那就是深刻入骨。帝后亲睦有利国祚昌和,她是喜闻乐见的,可一个注定无孕的皇后,如何担得起帝王深情。
永熙帝没有忽略太皇太后眼中那抹芒。
太皇太后对商玥瑶无疑是有着感谢和欣赏,甚至在他后宫诸多女子中,可能还有几分偏爱,但她的立场,永远是以大元江山为重。
“皇后只要膝下有子,便可以服众。”永熙帝迎面而视太皇太后的目光,低沉的声音带着不容辩驳的力量。
太皇太后一滞,抱养一个生母出身低微的皇子也是一个办法,但皇帝这般维护,让她心头划过一丝不快,太皇太后没再说什么,只垂眸拿起手边的茶盏:“皇帝心中有数就好。”
……
从太皇太后寝宫出来,已是晚霞满天。
永熙帝站在高台上向四处望去,层层迭迭的殿宇在夕阳下愈发宏伟瑰丽,矗立的宫墙划出四角的天空,诉说着无声的威仪。
就像一个吞噬着权利欲望和阴暗的华丽野兽。
……
永熙帝离开的匆忙,一下午不见人影,到了要安排晚膳的时间,还不见有人来跟她传话,商玥瑶便自作主张让小厨房照例准备了饭菜。
后宫娘娘们消遣的活不多,商玥瑶跟两个丫鬟插了一会儿花,便坐到矮榻上随意翻开一本书。
往日里不管是什么经史杂记,只要翻开,商玥瑶就能平心静气的看进去,今日不知为何,时间越是过,她便越觉得心烦意乱,强迫自己凝神也无用。
数次抬眼看向窗外后,终是站了起来,刚站定,就听外面的嘈杂声。
永熙帝回来了。
商玥瑶顿时心跳如擂。
她抚了下胸口, 震颤的感觉通过布料传递到她的指尖。
皇帝离门口越发近了,她站在原地,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是该迎他好还是不迎他好,坐立难安。
所以,永熙帝进门后,就看到商玥瑶站在矮榻旁边,看到他进来,眼底未褪的慌张和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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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春录(古言集) 奏折
不知为何,永熙帝忽然觉得这一幕有些眼熟。
但他此时有更忧心的事,并没有把这一闪而过的念头放在心上。
商玥瑶平日里总是端作老成持重的样子,曾几何时,永熙帝便以为她内里就是沉闷寡言的性子,后来有一次,他无意间瞥见完成沉重的祭祀工作后的商玥瑶,在众人看不到的时候暗暗吐气,像是怕人瞧见,两只眼睛左右转动着悄悄地观察,神态像一只刚出生的幼兽。那一刻,永熙帝才发现,这个跟他立场不同的皇后,内里或许并不是她平常表现出的那般。
这一点,在他变成猫以后得到了印证。
她自是有可爱娇气脆弱的一面,那些他从未接触过的真实样子,轻而易举的让他跟随着起伏波动,譬如现在。
永熙帝本就对她有愧,这愧疚之中又夹着爱意,在看到她后,更是宛如云气蒸腾一般,膨胀至胸腔肺腑四肢百骸,这般澎湃的情绪,甚至让他有些手足无措,一时间,就站在门口,停止不前,直到身后的刘总管因疑惑而轻声呼唤,才迈步朝她走去。
他的步伐坚实有力,且越来越快,到了后来快要靠近商玥瑶的时候,甚至像在跑,而商玥瑶原本正在逐渐平复的心跳,也因他这般动作再次失了应有的节奏。
她看着他大踏步向自己走来,眼中深谷一样的幽光仿佛要把她吞没。
还未反应过来,腰肢便被他锁进怀里,她小小的惊呼一声,迎面而来的是他浪潮一般汹涌而急迫的吻。
商玥瑶的余光之中是他身后集体傻了眼的奴才们。
他怎么能……
商玥瑶惊羞不已,拧着身子想退出来,可惜挣扎的力量被他全数化解。
好在他大约还知道点羞耻,唇舌纠缠须臾后,就放过了她。
商玥瑶虽然喘着气软了身子,仍想瞪他两眼,可他却没放开她,结束了亲吻以后,就将她拢在怀里,抱得紧紧的。
他的动作称不上温柔,却让商玥瑶感觉到了一丝小心翼翼。
商玥瑶本就机敏过人,更何况对象还是他,自然察觉到了他情绪上的古怪。
她先前曾听说有前朝大员在随州被杀一事,那人是他登基后头一位亲点的状元,天子门生,亲帝之臣,就这样无辜折损,也难怪他今日心情起伏不定。
商玥瑶将永熙帝的怪异表现归结于前朝的事,不由得心有戚戚,任他搂抱了一会儿,待永熙帝松开她后,温声道:“不知陛下在外可曾用膳?”
永熙帝眉峰微挑,有些受宠若惊。
他的表情含义过于明显,商玥瑶也发现自己方才那句话里真真切切的关心之意,一时羞赧,不敢与他对视,眼神也开始飘忽闪烁:“臣妾不知陛下何时回来,奴才来问,臣妾就让小厨房一并准备了陛下的晚膳……”
“你搬来御书房头一日,朕总要陪着你一起用膳的。”永熙帝心情好了点,牵起商玥瑶的手,往他日常用膳的花厅走去。
他回来的点卡的好,小厨房的晚膳恰也准备的七七八八了,等帝后二人坐定,流水般的菜肴就端了上来。
因着永熙帝午膳未用,考虑到他的脾胃消化,晚上这一顿就清淡了许多。
商玥瑶一眼瞅去,桌上花花绿绿,配色致好看,有几道还是他们江南名菜。
“这几道是陛下特意吩咐奴才找的擅长江南菜的名厨做的,娘娘快些尝尝合不合胃口。”刘早人,见商玥瑶的眼神在几道江南菜上流连,立刻开口帮主子“邀宠”,他话音一落,便得了永熙帝赞许的眼神。
商玥瑶听他这样讲,抬头去看永熙帝,只见他面容俊逸舒朗,眉目隐有情意,身侧的灯火映衬的他眸中光流离,竟让人觉得炫目非常。
心中破土而出的幼芽闻风而长,商玥瑶全然无力阻拦。
意识到了什么,她垂眸敛目,心跳声快要淹没了她。
……
离了夏,夜幕早早降临,待二人用完饭,已是星斗漫天。
前朝事多,永熙帝饭后又回了书案前看折子,只不过这次,有商玥瑶陪伴在侧。
全国官员众多,每天呈到御前的奏折多不胜数,然而却十有八九都是些无用的内容,光是言之无物的请安折子都能占一半。
是以,为了节省时间,有些皇帝就会安排个信得过的分拣折子,把那些不重要的挑出来。
“听说朕昏睡之时递上来的折子都是皇后分拣的,你既已熟练,不若继续帮朕分拣折子。”
他话说出口,也不给商玥瑶拒绝的机会,商玥瑶无法,只好坐在桌案一侧陪他。
好在分拣折子这事儿商玥瑶不觉得无聊,这一坐,就是小半个时辰。
她分完了,眼角瞥到永熙帝正在批折子。因看过留存的资料,商玥瑶知道永熙帝批折子极为认真,有时候写的比大臣的奏折还要长,一手楷书也是端正有力。
此时,他正在批江淮总督的折子,上面说青州有一山匪寨子聚众百人滋事。商玥瑶见他回复道,两月前之事,汝奏,甚及时,不若明年再报。
话里的讽刺之意溢于言表,想到江淮总督到折子会是什么表情,商玥瑶憋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声音一落地,她就后悔了。
“好笑?”永熙帝斜睨看她,面前的小女子抿着嘴,眼睛里蕴起一汪水气,仿佛求饶似的盯着他,看起来格外好欺。
他长臂一伸,将商玥瑶扯进怀里。
“好笑?”这一声炸在她耳边的问话听起来危险至极。
商玥瑶咬唇不敢语,接着,后腰处被抓了一下。
“陛下……啊……臣妾……臣妾知道错了……”
永熙帝的双手在商玥瑶腰间轻挠,她不耐痒,在他怀里抖的像狂风中的柳条。
散发着女儿香的娇软身子骨,一颤一颤扭得欢,原本只想逗逗她的永熙帝呼吸乱了,眼神也暗了。
惩罚的手停了下来,商玥瑶喘息之际,听他忽然问道:“还疼么?”
商玥瑶不解,眼神带有询问之意看向他,却见他神色暧昧,手指在自己小腹上绕了一圈:“那里。”
瞬间明白他在说什么,商玥瑶的脸顿时红霞遍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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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春录(古言集) 往事
房里的奴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尽数退下守在门外,屋里灯火通明,不时传出响动。
商玥瑶说疼也不是,不疼也不是,干脆不回答,但永熙帝有的是办法治她。
一句朕亲自检查,抱着她就进了内室。
先是上手指查验,后来唇舌并用,哄着商玥瑶叫他好哥哥,熠哥哥,尖叫着泄了两次,才放过了她。
商玥瑶瘫软在床上的时候,也没闹明白好好的正在拣奏折,怎么就上到了床上。
她十指颤颤,仿佛还沉浸在方才的极致高潮中。
亏她还觉得永熙帝英明神武,明明是个荒淫无道的昏君。
他竟然……竟然……
脑海里全都是他伏在腿间盯着自己吞咽的样子,商玥瑶小腹猛的一抽,湿滑不堪的花穴里竟又流出来一滩水。
她低低呜咽一声。
怎么会这样,难不成自己真成了他嘴里的小骚妇。
永熙帝不知道她的心路历程,怜她今天下午才破了身子,私处仍然红肿,刚才只能在她腿根处疏解,浅尝辄止。
虽说不够尽兴,但能听到她在高潮之时骚浪的叫他哥哥,也算是获颇丰。
拾停当,二人穿着寝衣就卧。
商玥瑶背对着他被锁在怀里,肌肤之亲这么多次,她已不像初时那般紧张。
但身后的人刚开始还算老实,随后便把大掌贴到她小腹上,热气腾腾的掌心像个小火炉。
他身上特有的沉木香气悠远而绵长,在这四方床帏之内飘散不去。
商玥瑶见他没了别的动静,渐渐的安下心来,鼻尖醇厚的香味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她越来越沉迷此时宛如梦境一般的安稳中。商玥瑶的呼吸开始变得规律,在困倦来袭的前一刻,忽然听耳后传来他的声音。
“你寝宫的家具,是当初内务府安排的吗?”
没头没脑一句话,让商玥瑶的脑子一时有些空白。
永熙帝的呼吸都在这短暂的静默中停顿了。
他本已经决定,无论她能不能生育,皇后的位置都会牢牢的帮她守住。皇后膝下想要孩子,有太多的办法。
但他忍不住,总在想或许有没有一个万一。
他要她,也要大元的江山稳固,他可以任性的给一个皇后专宠,但前提是她能生下继承人。
否则,后宫嫔妃无子,大选接踵而至,等到他不得不为了子孙后代在别的女子那里留宿,他们之间,又要因此隔开多少千山万水。
……
商玥瑶反应了一会儿。
“臣妾寝殿的家具,是臣妾家里的陪嫁之物。”
永熙帝跟她的大婚是他立场妥协之物,大婚前永熙帝跟商茂春还起了些摩擦,永熙帝当时难得年少气盛,更是连面子功夫也不肯做,把这场大婚弄得十分尴尬。
而商茂春为了给她撑脸,各方面都是但求最好。
连寝宫的家具,内务府调来的也只用了一天,就进了库房,换上了她的陪嫁。
按理说,这不太合规矩,但那会儿永熙帝并没有追究。
商玥瑶不知他此时提起来是何意,微微侧脸,刚想要解释一番,就被永熙帝掰过了身子。
他的眼睛里带着商玥瑶读不懂的狂喜和期待。
“你没有用内务府的家具?!”永熙帝似是不敢相信,又问了一遍。
全然忘了当时在他的默许之下,内务府给曹贵妃寝宫和皇后寝宫都分派了黄花梨和紫檀的家具,两种木料具都珍贵无比,却也分不出高下。曹贵妃的分位再高,也是低了皇后一头,寝殿的用具跟皇后比肩,本就是在打皇后的脸。
为此,商茂春特意找了更为珍贵的金丝楠木,让经验老道的木匠们日夜不停的打磨,才赶在商玥瑶之时换了家具,内务府送来的那一批,则进了库房积灰,再没拿出来过。
商茂春此举倒也不是多心疼商玥瑶,不过是为了商家的脸面罢了。
永熙帝忽然提起,莫不是要追究她的过错?
毕竟这事儿往大了说,定她一个骄奢之罪也是有的。
商玥瑶不解他的目的,又思及往事,心口发涩,她偏过头,垂着眼睛闷声道:“是臣妾自作主张,臣妾知……唔……”
接下来,直到她脱力昏过去之前,也没明白身边的永熙帝怎么忽然又变成禽兽了。
……
御书房不到百丈之外,从前访客不断的泰元殿已经沉寂了好些日子。
或许因为曹宛若从未受到过冷待,所以在跟红顶白这种事降临到她头上的时候,尽管只是一开始的微末迹象,她却已经敏感的察觉到了。
上次在御书房见过皇帝后,她身边的两个贴身宫女就被刘总管调走了,她心知这是皇帝对自己的敲打手段,所以不敢哭闹,甚至还有些庆幸。
永熙帝没有罚她,而是把宫女换了,说明他还在容忍自己。
商玥瑶用全家的前途和性命换取永熙帝的怜惜,永熙帝一时上心,也是可以理解的。自己跟永熙帝这么多年的感情,她不信会这么容易被商玥瑶取而代之。
起初,曹宛若还有几分信心,但这信心在永熙帝下旨令商玥瑶搬去御书房后,摔了个粉碎。
永熙帝勤勉政务,前朝后宫分的极为清楚,御书房作为他日常起居办公的要地,便是连她都不能常去。若说先前商玥瑶搬进去是为了迷惑前朝的大臣,如今造反的事情已了,她一个没了娘家无根无系的空心皇后,还有何用处?
曹宛若不敢深想,她怕那个藏在她心里的答案。
然而,老天给她的玩笑却不止这一桩。
曹宛若愣愣的,有些不懂李嬷嬷的意思,她觉着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坏了:“什么绝息花?怎么会到本宫殿里来?”
李嬷嬷顾不得主仆尊卑,上手捂住了她的嘴。
“娘娘!”她四下望了望,刘总管送来的两个宫女虽然没在屋内,却难保会不会听墙角,这消息的来路不正,不能让人知道。
送来消息的宫女也没说的太明白,只说有人用绝息花害后宫的嫔妃,很多人的寝殿家具都染了绝息花的汁液,晚膳时太皇太后宫里的总管来要各宫室的册子,她还不纳闷怎么突然查验,原来竟是为了这事。
李嬷嬷震惊之余,心存侥幸的翻看了泰元殿的存本,可惜天不从人愿。
也是,皇帝龙虎猛,正值壮年,若不是有问题,整个后宫怎么会只诞出一个公主。
如今看来,不仅是贵妃娘娘,怕是整个后宫的高位妃子们都被害得再无法受孕。
“不……我不可以没有孩子的……怎么可能?嬷嬷你一定是搞错了!”
曹宛若瞪着眼睛,神情激动,她不信,她不信命运会对自己如此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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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春录(古言集) 回笼觉
看着自家主子震惊到几若癫狂的样子,李嬷嬷自然是心疼不已。
她半抱着曹宛若,压低了声音急急道:“娘娘!后宫诸位嫔妃除了德妃之外全都无所出,可见此事八成是真的。奴婢知道娘娘伤心难过,可眼下咱们没有难过的时间,您可得打起神来啊!”
曹宛若两眼直直看向李嬷嬷,像是被抽去魂魄的娃娃,没了生息,半晌,她才从喉咙里滚落一声低泣:“嬷嬷,我生不了皇子了,我已经完了……”
李嬷嬷忍不住随着她一起流泪:“娘娘……您生不了,其他人也是一样的,前朝的孙太后不也一生无子吗?咱们到时候抱养一个生母分位低的皇子,以您和陛下的情分,陛下却不会亏待了您的!如今这消息知道的人不多,后宫还都捂着,您可得赶紧笼络着皇上,不然待到时大选添了新人,就更难成事儿了。”
叁年大选将至,又碰上这么个操心事,这次大选的名额,还得连上后宫里不能生的那些嫔妃的份儿,人数只会多不会少。
贵妃若是此番受了此番郁郁不振,岂不是更要给那些新人们机会?
跟陛下豆蔻相识又如何,即将到来的新人们各个都是花骨朵般鲜嫩,李嬷嬷年长看得多,最是知道男子的情爱是不能信的。
李嬷嬷的话恍若惊雷砸在曹宛若的耳畔。
是,再有一个多月,秋祭之后,就是大选了……
成千上万的妙龄少女此时都在家中准备着,被挑中,被选上,进到这个富贵冢里,成为她的姐妹。
曹宛若泪流满面,她不过才双十年华,为何突然就觉得自己已经老了?
……
次日,永熙帝上朝的时间又推迟了。
永熙帝第一次没有按时上朝的时候,群臣不过是把它当做一件小事,尽管那时他们这位皇帝从未有过罢朝,但人食五谷,头疼脑热都是难,偶有不适请个假也是可以理解。谁知这假一请就是数月,还引出了大元建国以来最大的造反之祸。
于是,永熙帝二次推迟早朝,殿外的大臣们都有些心生踹踹。
而实际上,永熙帝这次推迟早朝,不过是为了盯梢皇后喝安胎药罢了。
从昨天晚上开始,此人便有些不正常。
先是欢好完了之后,像个稚儿一般耍赖,任商玥瑶不管怎么说都不愿意退出去,堵在那里面,弄得今晨商玥瑶起床的时候,腿间滑出一滩浓稠液体,若非她察觉不对立刻盖上了被子,要是被宫女看见,当真是没脸活下去了。
商玥瑶让婢女先下去,永熙帝没看到她遮挡的一幕,想回头问她怎么了,却猝不及防对上皇后嗔怪的一眼。
商玥瑶是羞恼,有些气他不守规矩,可心里却也没有厌恶的情绪,加之心情复杂,总之,这一瞪在永熙帝看来简直风情万种。
他停下穿靴的手,身子一歪就挨了过来,揽着皇后的小腰说:“幺幺,你想不想睡个回笼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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