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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春录(古言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美人乔
商玥瑶:……
回笼觉自然是没睡成。
趁着皇帝洗漱的当儿,商玥瑶做贼一般在帷幔里急匆匆的把亵裤穿上,又去净房潦草的拾了一番换了一条干净的。
待她换好衣服,梳洗完毕,皇帝竟还未用早膳。
商玥瑶见他坐在妆台一侧,便开口提醒:“陛下,快到早朝时间了。”
永熙帝摩挲桌沿的手指顿了顿。
他从前看那些言情的诗词,什么一日不见如隔叁秋,什么相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未是长。那时少年意气,所处的环境又是刀光剑影,不能解其意,每每读来,只觉得言过其实,酸腐得很。
而现在……
他亦觉得自己这般行事有些婆婆妈妈,可思来想去,也不过只剩一句心不由己。
“不急。”永熙帝淡淡应着,心里想的却是,自己多陪她一会儿,她还要催促,莫非心中对朕还有些抵触?
想到这种可能,永熙帝便觉得胸口闷滞。
……
作者有话说:
少量更新
你们不觉得狗皇表象是猫内心却很二哈吗。
还没到虐他的时候。
整篇文肉都不会太多,五六次吧,提前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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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春录(古言集) 戴冠
他既然不急,商玥瑶也就不说什么了。
一起用了早膳后,商玥瑶正准备漱口,却被永熙帝拦下了:“等一下。”接着,他又对刘总管道:“端上来吧。”
商玥瑶的视线随着刘总管看去,只见一个小太监端着托盘进来,上面放着一个青玉碗。
刘总管把碗接过,呈到商玥瑶面前。
扑鼻的中药味儿。
“这是调养身体的药。”
他曾问过太医,商玥瑶的身体没什么大毛病,不过也算不得特别康健,就是寻常女子那些常有的小问题,气虚宫寒。于是,就私下里找了民间的妇科圣手,跟太医一起定了个方子,每日都需服用,连服月余。
商玥瑶身为后宫女子,听他这样说,便明白了这是能帮她怀胎的药。
她盯着那碗药,心中忽然起了踌躇,但这踌躇并不强烈。
从答应留在宫中开始,她就知道没什么别的选择可言。按部就班的圆房,生子,做一个让他满意的皇后,然后为自己争取一些他容忍范围内的自在。
商玥瑶端起碗一饮而尽。
过程比想象中顺利太多,永熙帝还在想她若是不想喝自己该怎么劝,毕竟女子大都喜甜怕苦,她这么干脆,让自己一肚子的话无处发挥。
商玥瑶喝完后,用帕子压了压唇,缓解涌上来的不适和反胃。一抬眼,就见皇帝用一种似是失落又像不满的眼神瞅着她手中空掉的碗。不过,不待她细究其中深意,他便恢复了正常。
奴才把永熙帝上朝要戴的冠冕拿了来,往常,皇帝的冠冕都是刘总管为他戴的,但这小太监拿着冠冕并没有去寻刘总管,反而是将冠冕送到商玥瑶跟前。
这是……
商玥瑶心里打了个突,不会是让她给皇帝戴冠吧?
她瞄了一眼永熙帝,对方一副稀松平常并不反对的样子。只有刘总管这个伺候了他十几年的才能看出来,永熙帝手指蹭了一下鼻子,这是他偶尔流露出外放情绪,掩饰高兴的惯用姿势。
心里虽犹豫,手却接过了冠冕。
商玥瑶从未触碰过,拿在手里,冠冕上的玉珠串从她手背上扫过,凉丝丝的。
永熙帝已经坐在了凳子上,商玥瑶便拿着冠冕走到他面前。
他个子高,就算坐着也几乎可以跟商玥瑶平视,头发一丝不苟的挽了髻,露出玉质金相的一张脸。熹微的晨光将他漆如点墨的瞳孔变成了琉璃,眼底蕴着倦懒的笑意。
几百年传下来的规矩,男子二十岁冠礼的时候,未成亲,就由德高望重的长辈来为男子戴冠,若是成了亲,戴冠人就是结发妻子。
史料记载,这个规矩最早是从景朝开始的。景朝开国皇帝景太祖出身贫瘠,父母双亡,家中亦无长辈,景太祖的发妻却是一个卓绝的女子,在景太祖二十岁那日,其发妻为他戴上一顶自己用木料雕刻的发冠。景太祖感动不已,当下便涕泗滂沱。景太祖发妻早殇,留下的嫡子景高宗昏庸纨绔,景太祖一度想要废太子,高宗听取幕僚建议,戴着木冠去见父皇,景太祖果然心软,没能改弦易张,也导致了景朝不过叁代便亡国的悲剧。然而,景朝存在的时间虽然短暂,发妻为夫婿戴成人发冠的习俗却慢慢成了行。
永熙帝行冠礼的时候,二人已经成亲,但商玥瑶却未能给他戴冠,而是由宗族里一个老皇叔执行。
刹那间,商玥瑶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昨日他们才真正的圆了房,所以,他是想补偿自己未能为他在冠礼上戴冠的遗憾吗?
商玥瑶从未跟永熙帝说过,她一直觉得结发妻子为丈夫戴冠的习俗非常动人。
因着这一层联想,手中的冠冕仿佛变得更重了。
商玥瑶暗暗呼气,缓和心底涌出的紧张,然后,托举起冠冕抬到永熙帝的发髻之上。
戴正后,她接过小太监手里固定冠冕用的钗把冠冕固定好,最后,是用来系带的黑色绳带。
商玥瑶虽然没戴过冠,但她看过太多次永熙帝戴冠冕的样子,身边又有小太监指导,所以一套流程下来,并没有出什么错。
但她心中对这次戴冠的含义有着不同的理解,因而倍加紧张,待最后一步绳节系好,手心已微微出了汗。
她全副心神都在怎么不出错上,面前的永熙帝却在看她。
在他还是猫的时候,一次听到她们主仆夜话,商玥瑶说要早点把两个丫鬟嫁了,这样或许还有机会给丈夫戴冠。然后就着话头,几人就说到了这个习俗的由来,商玥瑶谈及对妻子为丈夫戴冠的向往,她话里隐隐的遗憾,便是那会儿永熙帝还未爱上她,也足够让他心生愧疚。
她本该在万众瞩目群臣祝福山呼海啸中成为他人生新阶段的见证者和参与者,但因为自己对她的误解和怀疑,让她永远失去的这个机会。
哪怕今天不过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清晨,他微不足道的补偿,仍是获得了这个女人郑重的对待。
看着她凝重而虔诚的眼神,永熙帝的心头却难过起来,再没有比此刻,更让他觉得自己亏欠她良多的了。
是以,冠冕戴好以后,永熙帝忽然牵住商玥瑶的手,起身将她拥在了怀里。
……
作者有话说:**首*om






探春录(古言集) 妒妇
虽然他什么话也没说,但商玥瑶却好像能感受到他的意思。
往事不可追,他是一个皇帝,心中装着天地社稷与万民春秋的皇帝,他本不必为自己考虑到如此细致的事情,但他还是做到了。
或许,她可以试着勇敢一些。
未来余生那么长,总要让自己过得幸福点不是么。
商玥瑶垂在两边的手臂慢慢抬起,抚上他的后背,掌下的脊背僵了下,她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带着愉悦在自己耳边响起:“等朕回来。”
商玥瑶轻轻“嗯”了一声,明明不过是应他的话,却好似允了什么承诺,脸颊不可抑制的发烫。
直到永熙帝的身影消失在长廊的尽头,商玥瑶的心还在怦怦跳。
可惜,她却没能信守承诺。
永熙帝走后一刻钟,太皇太后宫里来人请皇后过去,说是有事要商量。
听传话奴婢说完,商玥瑶脑海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永熙帝下了朝回来没见到她该怎么办。
但太皇太后的邀请她不能不听,简单的拾了一下,就去了慈宁宫。
……
太皇太后寝宫的花厅里,已经坐了几个嫔妃。
她们正在陪着老人家聊天,忽然就听到门口有个嬷嬷道:“皇后娘娘来了。”
一时间,众人脸上表情各异,纷呈。
她们这个皇后,近日里可是风头浪尖的人物,明明还是同一个人,却因着皇帝忽然的在意而让大家重新好奇了起来。可偏偏人家现在住在御书房里,那个地界儿,可不是谁想去就能去的。
此时此刻,不管大家怎么想的,但到了最后,诸多视线都不约而同的汇聚在了曹宛若的脸上,这新欢旧爱,可不就是引人注目吗?
曹宛若面上波澜不惊,腿上交迭着的双手却握得死紧。
余光瞥见门口的一抹亮色,仍是忍不住看了过去。
只见皇后身穿一件杏红广袖对襟长袍并鹅黄襦裙,里面透出一圈嫩绿的衣边,宛如群芳争艳的叁月春,一身的颜色多而不乱,艳而不俗,一改往日沉闷。
但这一身娇艳在皇后的美貌面前,却黯然失色。
淑妃把皇后的变化看在眼里,暗暗感慨,这便是后宫里有宠无宠的差别么,连皇后这般性情的女子都忍不住华服加身。
这倒是淑妃明明白白的想岔了。商玥瑶从前在外人面前衣着老成,但私下里喜欢的是素雅之色,然而搬进御书房后,自己那些颜色老气的常服就都被皇帝换成了鲜亮的衣服,自己身上这一套,已经不算招摇的了。
商玥瑶来之前,并不知道太皇太后也叫了其他的嫔妃,路上得知后,也没时间再回去换。现下看众人神情,恃宠炫耀这个罪名大约是跑不掉了。
她迈步到太皇太后跟前行礼,太皇太后上下打量了她两眼,淡声道:“起来吧。”
商玥瑶心头划过一丝异样,但很快被她忽略了。
自永熙帝平定谋反一事后,后宫中的高位嫔妃们,还是头一次聚得这样齐。
商玥瑶原本还以为要面临一场龙潭虎穴,然而太皇太后却没有给她们拈酸吃醋发难的机会,待皇后刚坐下,就给这场子里撂了个石子进去。
“今年的大选是皇帝登基后头一次大选,前面出了那些个乱臣贼子惹得社稷不宁,咱们皇家好久没办过喜事儿了,这次大选,哀家想大办一场。”
大办?如何大办?
虽说心里都清楚今年的大选快要来了,但太皇太后突然提起,还是让在场的嫔妃们心头蒙上阴影。
她老人家说大办,跑不了是要多选些秀女进来。
一想到再过不久就要多出许多年轻貌美的情敌,所有人的心情都不太美丽。
连商玥瑶也没能俗。
“皇后,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商玥瑶被点到,只得压着心里那股涩意,恭敬的回:“孙媳未曾操持过大选,恐有疏漏,一切还得仰仗太皇太后。”
见她言语之中并没有透露出对大选的排斥,太皇太后心里才满意了些。
呈到跟前的各宫的册子她已经看过了,不出所料,几个高分位的嫔妃,宫中的家具都是有问题的。
永熙帝不爱往后宫里跑,一年到头有宠的就那些分位高的,剩下几个每年能见皇帝几次面就不错了,新进的薛昭仪倒是得了几次雨露,但到今日都没动静,想来是个肚子不争气的,这么一来,就造成了迄今还未有嫔妃诞下子嗣的情况。
嫔妃被害无法生育的事儿太皇太后心知应该瞒不了多久,她对这件事的顾虑,一是丢皇家脸面,二是皇帝膝下无子不管原因如何终究是让人心思浮动。
为今之计,便只能在东窗事发之前尽快让这宫中出来几个好消息,大选还有些日子,她可等不了太久。
……
一向善于观察的大理寺卿发现,他们陛下今天上朝的时候走神了。
礼部尚书是个老头子,讲话十分啰嗦,好在做事还算细致,啰嗦的毛病皇帝提过几次,改不掉,也就算了。他在汇报秋祭的准备情况,又是洋洋洒洒的一大通,大理寺卿就看见,永熙帝的目光虽然是在礼部尚书的身上,但那眼神落不到实处,好似在想别的什么东西,待他仔细望去,永熙帝不止在走神,竟还莫名的笑了下。
大理寺卿搜肠刮肚,终于想到一个词来形容皇帝那个几不可查的微笑,那就是荡漾。
直到散了朝,他还在想,圣上这究竟是碰到什么高兴事儿了,竟在大殿上想的出了神。
……
一下朝,刘总管就凑到永熙帝跟前说:“陛下,太皇太后把皇后娘娘叫去了慈宁宫。”
永熙帝脚步一顿:“何事?”
“好像是商量后宫选秀的事儿。”
后宫选秀本是历朝历代合乎常理的流程,但永熙帝忽然却心虚起来。
“去慈宁宫。”
……
“皇上驾到~”
小太监呼号子的声音一响,花厅里的女人神都不由得为之一振。
尤其是除了商玥瑶之外的嫔妃们,她们可都好多天没见过皇帝了。
永熙帝进了花厅,从满屋莺莺燕燕中,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太皇太后身边的商玥瑶。
其他的嫔妃给他行礼,胆大的眼睛直接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就算是胆子小的,也是欲说还休风情隐露的样子,唯有他的皇后,明明是一株艳杀百花的俏芙蓉,偏要敛着眉眼往后退。
她低垂着头,永熙帝辨不清她的表情,却敏锐的察觉到她与今早的态度差异,他眼神不动声色的扫过太皇太后,疑心不知是不是她老人家为难了她。
“都平身吧。”
永熙帝叫了起,走到太皇太后身边的木椅上坐下,经过商玥瑶的时候,略停了停,在宽大的朝服袖子擦过的瞬间,众人看不见的地方,用手指勾了下她的指尖。
余光瞥见商玥瑶脸上出现惊慌的神情,唇角几不可查的牵动。
“皇帝来的正是时候,咱们刚还在说你的事儿呢。”
“哦?”皇帝挑了挑眉,“是皇祖母又在拿孙子逗趣儿吧。”
太皇太后哈哈一笑,对底下的嫔妃道:“瞧瞧,在你们跟前还知道羞呢。”
这话是在无形间拉近嫔妃跟他的距离,诸位佳丽便适时露出娇羞的表情,淑妃胆子大些,接着话头讲:“陛下分明是在跟您撒娇,您可好,推到咱们姐妹头上了。”
她话音落,见永熙帝余光瞥了过来,心头也是忍不住跳。
“这话哀家怎么听着有点酸呢。”太皇太后看了商玥瑶一眼:“行了,有皇后在,大选的事也好别的事儿也好,哀家相信你是不会让哀家失望的,对吗?”
商玥瑶迎着太皇太后的视线看去,心知她是在提醒自己,心中一时不觉得好笑,又一时觉得怅然。
“孙媳定当竭尽所能。”她避开了侧方永熙帝的眼神,姿态恭敬。
“哀家信你。”太皇太后点点头,又对众人说道:“你们这群年轻人也别在我这跟前凑了,外面天气这样好,去御花园里转转吧。”
她老人家开了口,永熙帝也不能说不去,况且刚才商玥瑶的态度,实在是让他心中放不下,便只能带着一帮佳丽去御花园。
出了慈宁宫的大门,永熙帝跟商玥瑶同乘一辇,两边遮挡的帷幔一落下,永熙帝就掐着她的腰把她按进了怀里。
周围的奴仆们只听见皇后小声的娇呼,却不敢抬头去看发生了何事。
见过她为自己迷醉的样子,永熙帝便再也不想看她置身事外的表情,他的心在她的忽冷忽热中起起伏伏,这让他不安,急需某种明证。
永熙帝紧紧搂着她,低头袭上那两片殷红的唇,迫她的舌头跟着自己共舞。
待她气喘吁吁的半边身子瘫软在自己怀里,面颊上染了娇嫩的红绯,唇角还有一丝濡湿的水渍,双眸潋滟生光,永熙帝才心满意足。
“这是罚你没有等朕。”他捏了捏她的臀,故意道。
“太皇太后召见,臣妾不敢不从。”商玥瑶有些气恼他不分场合,却也得先为自己辩驳。
永熙帝想起她在慈宁宫给太皇太后下保证那样痛快,心里忽然也不太高兴了,“你倒是挺听她的话,却不知这听话是皇后发自本心,还是不得已而为之。”
太皇太后在慈宁宫里话说得隐晦,但聪明人却也能听得出来,她是在委婉的让皇后给她保证,能保后宫和谐安宁,若是可以,最好是劝劝他这个皇帝能够雨露均沾,省的嫔妃要在她这个太皇太后面前拈酸吃醋。
永熙帝双眼凝视着她,似要从她脸上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商玥瑶却只觉得这人强人所难。
发自本心如何,不得已而为之又如何,不管是大选,还是临幸其他嫔妃,难道是她心中在意就能去的吗?
她并不想做一个只能自怨自艾的妒妇。起码不想表现出来。
“太皇太后所愿,自然也是臣妾所愿。”
她垂着眼睛,半晌,才回了一句。
永熙帝捏着她的下巴抬起头:“既然是皇后所愿,为何不敢看朕?朕再问你一遍,朕去临幸她人,你心中也无所谓?”
商玥瑶被他的话刺的心口宛如蜂虫啃噬,她不明白,他为什么总在逼她,逼她拿出一颗心,还要逼着她难过。看自己为他争风吃醋,便能满足他的成就感了吗?
商玥瑶强忍着鼻酸,直视他的双目,甚至脸上还挂了笑:“陛下若是能做到不偏不倚,是大元的福气,也是臣妾的福气。”
永熙帝气极反笑,眸光似带了千钧重的箭:“好,好一个皇后的福气,皇后如此识大体,朕怎好意思不让皇后如愿。”
“停轿!”
永熙帝一声喝令,轿辇立刻停下。
他从辇轿里下来,周身宛如覆了一层寒霜。
“皇后身体不适,让她回御书房歇着吧。”
说下这句,便头也不回得带着剩下的嫔妃离开了。
时已入秋,各地送来的贡品菊花已经栽种到了御花园里,各色各样,姹紫嫣红。
曹贵妃打头,后面跟着董淑妃,薛昭仪,还有周贵嫔,孔俢仪,吴婕妤,冯昭仪等几个分位高些的嫔妃围了一圈,袅袅婷婷的站着,跟满庭芳花争艳。
可这美景却无人观赏。
永熙帝虽然站在这群花之中,但任谁都能看出他的心不在焉。
方才他对皇后发脾气并没有避着她们,如此下皇后的脸面,在场嫔妃无不幸灾乐祸,心道皇后霸了皇帝这么久,还以为陛下当真像传的那般被她迷得不行了,今日看来,也不过如此。
皇后失了独宠,那受惠的自然是她们这些最近都没机会见到皇帝的嫔妃呀。
一时间,众人心头都火热起来,尤其是曹宛若。
眼见皇帝兴致不高,曹宛若上前建议道:“陛下,若是觉得只赏花无聊,不如咱们来斗诗?”
曹宛若的父亲是探花出身,她本人也颇有些才学,经常与永熙帝讨论些诗词歌赋,斗诗肯定是让她出风头,有几个不善此道的嫔妃面上不显,心里却暗骂曹宛若心机。
然而曹宛若这提议也没能让皇帝的注意力集中起来,他看了一眼曹宛若,敷衍道:“贵妃既然有兴趣,就跟她们玩儿吧,朕还有事,先走了。”
曹宛若被他当着嫔妃的面如此直接的拒绝,脸上一时青白交加,手脚仿佛被糊了石膏,僵在原地动弹不得,连看他离去的勇气都没有。
……
永熙帝从御花园出来,径自去了闻穹阁。
这是太祖皇帝为了修禅所造的宫殿,四周栽种花木,远远看仿若与世隔绝,是皇宫里一处静谧所在,后来也成了他心烦意乱时会待的地方。
他坐在嵌入式的石凳上,听着从湖中引入的流水叮咚,心情不但没有平静下来,反而愈加烦闷。脑海里一时是商玥瑶早上含羞带娇说要等他回来的样子,一时又是她笑着说要让自己不偏不倚雨露均沾的样子。
如此迫不及待的把他往外推,怎么看也是对他无半分情意。
他越想越气,连往日里能让他平心静气的流水声如今听来都是如此的嘈杂难忍。
……
到了晚上,永熙帝翻了薛昭仪牌子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内廷。
敬事房的公公来报的时候,商玥瑶正在用晚膳。
敬事房给皇后报皇帝翻牌的事儿本是历来的流程,让皇后心里有个数,随后的起居册子皇后也是要看的。商玥瑶刚做皇后那会儿,连着数月都要听敬事房的太监给她报备,但这事儿并非必要,过了一段时间,商玥瑶就让敬事房停了。
如今忽然又来报,商玥瑶拿不准是谁的意思,但她想表现如常一些,可惜挥退了太监以后,面前的饭菜是如何也吃不下了。
她忽然想起今日在慈宁宫见过的薛昭仪。
娇美的女子穿着一袭青粉的绉金绢绸长裙,像叁月的春光,鲜嫩悠然。
不止是她,其他的嫔妃,商玥瑶都暗自打量了一番,怀着某种隐秘晦涩的心情,她仿佛头一次认识她们,她夫君的女人们。
就算嘴上逞强又如何,她心里知道,自己对这些名正言顺分享她夫君的女子生了妒。
刚入秋的夜晚明明不算冷,商玥瑶一个人躺在床上,却觉得心底有股凉气在自己骨子里攀爬,她用锦被裹紧了自己,但没有任何用处。
她挥退了丫鬟,不肯让她们在自己床边守着,仿佛只有这样,自己的狼狈才算没那么彻底。
但脑海里纷乱的思绪却不肯放过她。
她忍不住得想,他会如何跟薛昭仪相处,那双手臂也会将她抱在怀里牢牢不放吗,那双唇是不是也会吻遍她的全身……她被自己臆想的画面快要折磨的喘不过气,她想停下,却根本控制不住。
……
夜深人静,御书房的暖阁床榻边仍然亮着孤灯。
永熙帝踏入房中,便看到轻薄的帷幔后影影绰绰蜷缩在床上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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