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鲸鱼(NP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不姓周的老板娘
不过,这次是两个人合二为一的影子。
连影子都不再孤独。
处理完伤口,石白瑛走去那小房间,床上正昏迷的少女让他蹙眉,问春月:“这是谁?”
春月很快回答:“和你妹妹一样,是人质。”
地上还躺着把匕首,石白瑛看到了,自然也不会错过毛毯上的血迹。
他轻叹一声,没再继续追问。
“如果要带上她——”
“嘘!!”
石白瑛刚开口就被春月打断,很快他也听到了有什么划破空气、朝他们冲来的声音!
两人刚相视一眼,是火箭炮!
“跑!!”
石白瑛大喊一声,转身搭住春月的肩膀,推着她往旁边跑!
嘭——!!
炮弹在他们身后爆炸,砖墙轰然崩塌,碎石飞溅如流弹,突如其来的热浪裹挟着极大冲击力席卷而来,直接把两人掀翻在地!
“咳咳……小白……”春月趴在地上皱着眉低喃。
她的耳朵嗡嗡作响,头也有些晕,砂石,尘土,玻璃渣,还在不停往下跌落着。
但没落到她身上。
石白瑛趴在她背上,护住了她。
“小白?!”春月甩了甩头,大喊他的名字。
“呲——”石白瑛一向英俊的脸被玻璃渣割出几道细细的血痕,他也耳鸣,听不清春月的声音,只顾着问:“你有没有事?”
“没事!”春月从他身下钻出,一看他的背,作战服上竟还燃着些许火星,她急忙用手扑熄。
炮弹炸裂了半面墙,墙洞方向硝烟弥漫。
白烟中影影绰绰,陆续有人从烟雾走出,冲锋枪的准星红点好似盲头乌蝇四处乱飞。
子弹也随之而来,叮呤当啷落在他们脚后方不到一米距离。
两人同时动身,飞扑到墙边的长椅后,匍匐在地,摸枪准备反击。
“小心一点啊阿瑞斯,子弹可不长眼。”靳安右推着轮椅走进教堂,慢条斯理道。
轮椅上坐的正是石心敏,手脚被紧绑在椅子上,她只能扭动上身,憋着泪对石白瑛大喊:“哥,不要管我死活,你直接杀光他们啊!!”
石心敏从小自卑,生在杀手家庭,而自己连走路都没办法,真是天大的笑话。
她知道,父亲临死前的遗言要石白瑛一辈子照顾她,可她一直都不愿意成为哥哥的累赘,像这样成了威胁哥哥的负担,还不如让她直接死了算了!
靳安右垂眸。
这女人,清醒后知道自己被绑架时没有哭哭啼啼,还多次想自杀,自杀未遂后又一直大吵大闹,好几次要用镇定剂才能控制住她。
他扬手直接扇了她一耳光,冷眸睨她:“……这么多天了,性子还这么烈?”
石心敏嘴角渗血,抬头瞪他,把口中血水吐到他雪白的裤子上:“fuck yougo to hell”
要不是气氛不对,春月真想给石心敏鼓鼓掌。
果然,在杀手家庭长大的就是不一样,个个都是疯子,这妹妹也不是盏省油的灯。
她微侧过脸,石白瑛的眼睛里已经让汹涌的杀意占据。
血水在白布上慢慢扩大,像开出了一朵恶心的玫瑰。
嘴唇抿得死紧,靳安右蓦然起脚,一下子把石心敏连人带椅踢飞在地,呲着牙怒骂:“臭婊子,应该第一天就让他们把你奸了。”
“够了,你的目标是我。”
石白瑛放下枪,站起身举起双手,立刻他的胸口有四五个红点扫了过来。
他往前一步走出掩护体,挡在春月面前,“别扯东扯西的,你想剐想杀,随便你。”
咻!
一颗子弹直接穿过了石白瑛的右手掌心!
手套连着手掌心一起破了个窟窿,血肉飞溅,还有几滴血洒到了春月脸上。
轰——
春月浑身汗毛像天线一般竖起,可石白瑛挡在她身前,她没法瞄准开枪的那个人!
她磨着牙,呼吸慢了下来,却很重,像只伺机而动的野豹子:“石白瑛,你让开。”
“不行,你不要插手。”
除了一开始被打中时石白瑛的身体晃了一下,之后他的双腿跟扎根一样牢牢站定在原地,举起的手几乎没怎么动过。
他死咬槽牙,声音从齿缝里艰难地挤出,“乖乖,听话。”
靳安右举着手枪,冷笑道:“这一枪,是惩罚你不遵守约定,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拿你身后的女人来换你妹妹。”
石白瑛咬着牙,笑:“我可不是叁岁细路仔,就算我照做,你也不会放过我的,毕竟你们拿了欧阳家的钱办事啊。”
“要不是老先生非要我活捉你,还要我在暗网公开斩首处决你,刚才那颗子弹射穿的就不是你的手了。”
靳安右挥挥手,对身后的手下说:“先把他捆起来,我想跟鵺先聊会天。”
“我和你没什么可聊的,只要阿瑞斯一走开,我就会射穿你的脑袋。”春月粗喘着,视线如刀尖锋利。
“在那之前,我会先打烂这瘸子的脑袋。”靳安右移动手臂,把枪口对准了石心敏的脑袋。
一个身材高大壮硕的雇佣兵拎着手铐和脚铐走过来,他的脸上带着黑色面罩,只露出一双眼。
由于对方逆着光,等到他走到面前,石白瑛才与那双眼对上视线。
双眸微微睁大,很快石白瑛想明白了什么。
士兵绕到石白瑛身后,反剪了他的手铐在身后,再蹲下身给他铐脚铐。
春月朝那方向瞥了一眼,眨了眨眼皮。
等雇佣兵离开,她才放下枪,缓缓站起身:“好吧,我陪你聊一会,但你得先告诉我,靳安左去哪了啊?”
她猜测面前的人是靳安右,虽然在相片中的双生子长相酷似,但面对面时还是能嗅出区别。
咻!
子弹几乎擦着她濡湿的发侧飞了过去,打进她身后的墙体内。
乌黑发丝在空气里浮浮沉沉。
石白瑛死忍着暴冲向靳安右的冲动,再看向刚给他上铐的大块头,对方已经回到靳安右身后方,而且……他直接站到了侧躺在地的石心敏旁边。
春月站在原地没动,眼里淬着火星,嘟起唇吹了声口哨。
再勾唇笑:“靳安左该不会……已经死了吧?”
“……这个‘安乔’真是没用,连捅刀子都做不到,太让我失望了。”靳安右没回答她的问题,冰冷的语气仿佛只是在评价一个坏掉的扫地机器人。
春月纠正他:“她不叫‘安乔’,她的名字是彩英。”
“她叫什么都好,有谁会在乎呢?”
靳安右耸肩摊手:“无论是十年前,还是现在,这个案子的关注点一直都在尹镇亨身上,社会上每个人都好像很同情‘小彩英’的遭遇,可有人过问过她这十年是怎么过来的吗?就像今年尹镇亨出狱,全世界又开始讨论起‘十年前的小彩英’,却没人理会过‘现在的彩英’。所以这个名字,她要来也无用。”
他挑起眉心,继续说:“上一个‘安乔’还好用一点,至少能给了欧晏落几枪,好可惜,要是子弹再往上几寸,就能打中他心脏了。”
嘴角逐渐上扬,靳安右的表情也渐渐显露出癫狂:“不过这样也好,一头巨鲸流了血,鲨鱼就能一直追着它跑,它潜得再深,鲨鱼也能找得到,无论它体积多庞大,鲨鱼也能将它的肉一点点咬下来。”
“噗嗤——哈哈哈哈哈——”
突然响起了一阵清脆笑声,像是把月亮掰碎了一块块丢进海里,哗啦哗啦。
春月站在一片残骸中放声大笑,笑声一直往上飘。
靳安右嘴角的笑容凝固住,本来开始鼓胀的愉悦,这时被这肆无忌惮的笑声扎破,气球破了洞,滋滋往外漏气。
他问:“……你笑什么?”
“笑你离开鲸群太久,身上全是坏毛病,贝尔松第44条规矩,你可还记得?”春月笑着问他,脚尖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朝向石白瑛方向。
“……”靳安右真忘了,那篇规矩又长又臭,他们兄弟俩从来不乐意遵守。
“所以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嫣红舌尖舔过唇角,春月厉声道:“第44条,‘进行任务的时候少说话,多做事’。”
话音刚落,她张开双臂飞扑过去把石白瑛扑倒在地:“趴下!”
同时,教堂外响起了嗡嗡声,像有一群愤怒的蜜蜂从天而降,密密麻麻地包围住了他们。
靳安右心一沉,是无人机!数量还不少!
密集枪声响起,伴随而来的是雇佣兵们杀猪杀驴般的惨叫,靳安右猛转过头,正想对那两人开枪,从窗外飞进来的几架无人机毫不迟疑地朝他射击!
他只好后撤,一回头,发现被他踢翻在地的石心敏不知几时不见了踪影!
笃!
靳安右一个踉跄,右腿无力跪地。
子弹打穿了他的右小腿!
“呲……”他一边拖着伤腿往旁边跑,一边反手朝后连续射击。
两架无人机被打烂摔落地,电脑显示屏上有两格监控画面暗了下去。
“打boss嘛,总是要花点金钱和时间的,耐心,耐心。”
裹着防寒羽绒服的窦任自言自语道,遥控着另外两架无人机补上空位,一直追着瘸了单腿的男人打。
他早该意识到,自己擅长的东西也能派上用场,何必跟那些肌肉佬们拼体力呢?
这地儿真的太冷了,他竟还有心情想,等忙完这一趟活,得找个暖和的海岛过冬才行。
石白瑛被扑倒的同时,立即用那“士兵”塞他手里的钥匙解开手铐和脚铐。
怕子弹真的不长眼,他拉起春月往小房间跑,想起刚才的事还气得牙痒:“你有这秘密武器也不跟我说一声?!”
“告诉你就没有惊喜了啊小白哥哥。”
春月边跑边笑,有些乱飞的子弹擦过她的肩她的发,而她仍像一只在雨里肆意飞翔的海鸟:“这可是我的游戏时间呐——”
石白瑛从没有这样的感受,热血沸腾,情意汹涌。
心脏剧烈跳动,太快了,太快了,快要失控坠毁,恨不得拿刀子割开自己胸膛,把心挖出来,看看它到底得了什么病。
仿佛被她疯狂的笑容传染,石白瑛也勾起唇角,笑声低沉:“真是个小疯子……”
————作者的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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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损兵折将的雇佣兵们终于反应过来并开始反击,举着枪疯狂扫射天上乱飞的无人机。
“又坏了两个,真是败家玩意……”
虽然嘴里在细细声骂,但窦任还是“财大气粗”地将无人机放上天,一放就放了叁只。
无人机“嗡嗡”往村子方向快速飞过去,他对着耳机问,“你们说,我能不能找黑鲸报销设备钱啊?”
“你想得倒挺美……”
乌韫趴在矮石后方动都不敢动,黑黝黝的狙击枪口对着村子东北角出口。
就算戴了面罩,南方少年的鼻子和脸颊还是被冻得通红,小声抱怨道:“太冷了,你快把人引过来吧,我手指都要冻僵了。”
“行行行,就来了,弟弟争取好好表现吧。”
窦任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猛敲,遥控着村里剩下的无人机往东北侧飞,也把那群雇佣兵赶到那里去。
“等等。”一直没怎么出过声音的熊霁山开了口,“看到火箭炮了,教堂东面,应该是想再炸一次教堂。”
熊霁山隐在阴暗里,见大部分士兵追着无人机打,他才蹲下,举刀快速将轮椅上的扎带割开,“春月还在教堂内,窦任,你处理一下。”
“收到。”
刚才形势瞬间转变,熊霁山没多余的时间来解开石心敏手脚的束缚,便直接把人连着轮椅倒着扛到肩背上,趁着雇佣兵大乱离开了无人机射击范围。
这时石心敏被他颠得面色发白,吐了几口酸水后眼神警惕地盯着替她松绑的男人:“你是谁?”
熊霁山没回答,沉默地替她松绑后又一次把她当沙包扛到肩上,往位于西南角的撤离点跑。
同一时间,无人机找到了熊霁山说的雇佣兵,对方已经半蹲高举炮筒准备射出炮弹。
几架无人机立刻朝下俯冲,对着炮筒连续射击!
砰!砰!
炮弹在炮筒里爆炸,旁边一栋民居也遭到波及,连串的巨大声响仿佛要把土地都震裂!
“春月,你自己找机会离开教堂,那墙估计撑不了多久。”熊霁山边跑边提醒,脸不红气不喘的。
“知了。”春月沉声回答。
爆炸带起的强大冲击气流震得教堂剧烈晃动,年迈老旧的墙体已经开始裂开,细碎砂石和灰尘簌簌落下,很快,屋顶上的瓦片也掉了下来,在地上乒乒乓乓开出花。
“这里要塌了,我们得赶紧出去。”
石白瑛边说边丢掉那只破了洞的黑手套,掌心血肉模糊,五根手指不受控地颤抖。
床上的少女逐渐恢复意识,春月是个狠心的,一针迷药下去把人再次弄晕,这次睡久一点,免得影响他们撤离。
张彩英穿着石心敏的衣服,棉质长裙遮住了脚踝,春月摸出刀,把裙摆裁下来一截,递给石白瑛:“先随便包扎一下,熊霁山那应该有急救包,你去西南角和他汇合。”
石白瑛顿了顿。
终还是接过布条,咬住其中一端,单手给自己包扎。
他不情不愿小声嘟囔:“他可是想杀我的人呢,谁知道这次是不是他作的局……”
“要想杀你刚才就不给你塞钥匙了。”春月瞪他,拉起张彩英双手“嘿咻”一声将她背起。
石白瑛的惯用手是右手。
这事会对一名杀手造成多大的影响,春月清楚明白。
她想,石白瑛更清楚自己的情况。
教堂已开始分崩离析。
两人从残垣断壁中逃出,春月将张彩英交给石白瑛:“你先帮我带她过去。”
“那你去哪?”
“你的目的已经完成,但我的目标还没解决呀。”
石白瑛没阻止她,他让春月直接把瘦弱姑娘转移到他背上,问:“身上还有武器吗?”
春月把没子弹的手枪丢了,摸出一把闪银光的匕首。
刀柄是那只猿头虎身的妖怪,头上长着尖角,张着的血盆大口里,一嘴银牙要把谁的心脏撕成碎片。
是石白瑛半年前专门为她订制的那一把。
石白瑛怔住,“你怎么带这把过来了?”
折刀虽然锋利,但与其他类型的匕首比起来还是稍显不足,毕竟他当时订制时在折刀外形上放了比较多的功夫,想让收藏价值更高一些。
尽管那时候的石白瑛还没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它挺顺手的呀,”
小刀在春月手中被玩出银光幻影,仿佛只是一只想轻吻主人手指的薄翼蝴蝶,而不是能夺人性命的凶器。
最后春月紧紧握住它,黑眸里已经让杀意填满:“足够插进那人的心脏。”
石白瑛挑眉,唇角微勾:“行,那等会见。”
春月淡淡一笑,转身,很快隐进了沉沉夜色里,只留石白瑛独自在风中。
大部分敌人被引开,石白瑛沿路仅靠着左手,解决了几条鱼毛虾蟹后终于来到撤离点,那里停放了不少雇佣兵们的车辆。
“这里。”从一辆吉普旁传来沙哑的声音,石白瑛看过去。
熊霁山从车后方走了出来,被他半背半扛在身上的石心敏见到哥哥兴奋不已,但她也知道此时还不安全,只敢压着嗓子喊了声:“哥!”
熊霁山朝吉普扬扬下巴,石白瑛会意,拉开车门。
“这又是谁?”熊霁山把身上的“包裹”丢进后车厢,才发现石白瑛身上也背了个人。
“春月要我带来的,说也是人质。”石白瑛把昏迷中的少女放到车上,没头没尾地问一句:“她以前也总这样吗?”
熊霁山倒也听明白了:“嗯,但以前带的都是猫猫狗狗,人还是第一次。”
“哦。”
关上车门,石白瑛再一次和熊霁山对上视线。
男人还戴着雇佣兵的面罩,只露出的一双眼睛里,其中一只上次差点让他刺瞎。
“你开车带她们先走。”熊霁山手一抛,一道银光在昏暗中划出弧线。
石白瑛伸手抓住,是车子的钥匙。
“我不会跟你道谢。”他握住钥匙,拳头紧了紧。
“我不需要。”熊霁山眼神冷静,声音里也没多大情绪,“我不会跟你道歉。”
石白瑛冷笑:“我也不需要。”
熊霁山垂眸。
石白瑛手被打穿的时候他就混在靳安右身后的雇佣兵中,眼睁睁看着子弹穿过石白瑛的右手,可他的心里,却没有获得想象中的快感。
他低声问:“单手能开车吗?”
石白瑛翻了个白眼:“你单眼都能做到的事,我能比你差吗?”
“哥……”石心敏看得出两人有些矛盾,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那名女杀手。
时间紧迫,没人知道还有没有援兵赶到,石白瑛坐进架驶位启动了车。
许是因为他们此时此刻心系着同一人,过往,对错,恩怨,这些都似乎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把她平安带回来。’
吉普远去,熊霁山脑子里还盘旋着石白瑛最后留下的这句话。
他不再停留,转身往回跑。
*
今晚风大,澄明的白月光这时又让云蚕食殆尽。
远处只剩零星枪声和谁的惨叫,很快,这条无人村再次归于沉寂。
其实靳安右并不是第一次这么狼狈,这么多年来两兄弟遭遇的围追堵截多得数不清,就像安左丧命的那一次,他的情况也没比现在好多少。
那些无人机跟会吃人的食人鱼似的,一直追着他咬,还偏偏避开了致命部位,像是故意的,留着谁来给他致命一击。
靳安右隐在树干后,深吸一口气后走出阴影,他捂住不停渗血的腹部伤口,脚步踉跄,往小山坡上的小木屋走。
一栋老宅伫立在村子西边小山坡上,铁门生锈,砖墙残破,院子里只孤零零长着一棵歪脖子树。
刚进大门时,一阵腿风从侧面突然袭来,靳安右本来就连站稳都困难,直接被这一腿踢得倒退了几步。
春月没给他喘息时间,暴冲到他身前,手里的匕首如银蝶翩翩起舞,每一次扑腾翅膀都会刮起一道锋利飓风,刀刀直逼男人的要害处。
这男人是个讲究的,不像那些外籍大兵穿着粗矿笨重的战术马甲,而是在白衣裳下方穿了防弹背心。
所以她要避开背心,攻击他其他脆弱的地方。
头颈,小臂,大腿,腰胯,腹股沟……
近身匕首会如何攻击各处神经和大动脉,让敌人逐步丧失活动能力,最后取人性命,靳安右在贝尔松里受训多年自然清楚。
他立刻举刀咬牙格挡,刀子在黑夜中铿锵作响。
第一次和春月过招,靳安右真没想到这女人的速度能这么快。
上一个“安乔”,也就是鵼和她交手过一次,所以靳安右对她的速度和水平大概心中有底,可眼前步步紧逼的女人,速度已经比鵼说的那次提升了将近一倍,那匕首快得让人抓不住,刀影还在右边,刀子已经去了左边。
……难道上次她和鵼对打时,她故意隐藏实力了?
如果靳安右现在身上无伤无痛,没有恶疾缠身,或许还能同她纠缠上几个回合。
杀手其实是淘汰率很高的一个职业,随着年龄渐长,许多老杀手的体力和爆发力都远远比不上年轻的杀手,就算有再多的实战经验,在拼体力速度的时候只要时间一长就很容易渐落下风。
呵,真是好讽刺。
春月一个闪身便绕到靳安右身后,靳安右跟不上她的速度,右脚膝盖后侧被她一刀划伤!
他嘴里闷哼,膝盖“扑通”一声着地,但同时他也摸出枪,枪口从腋下探出,直接对着身后人连续射击。
枪声震耳欲聋,但子弹好像全都扑了空。
春月已经闪到他侧面,一记腿鞭直劈他的侧脸!
“唔!”靳安右整个人被踢翻在地,一身白衣早就沾满血水和砂石。
春月一脚踢飞他的手枪,骑到他身上举起匕首,不带一丝迟疑地往他的眼睛扎下去!
电光火石之间,靳安右伸手去挡,锋利刀尖刺进了他的右手手掌心,鲜血汩汩往下滴,把靳安右的脸染成一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红脸赤鬼。
“嗤……你别误会,我没有想替阿瑞斯报仇。”
春月不耐烦地拔出刀,拨开他重伤的手想再一次扎他脑门。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靳安右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抖得像老宅庭院里那棵歪脖子树的枝叶,在大风中飘摇不停。
男人的身子颤动得厉害,春月刚想控住他的脖子,靳安右蓦地大喘一口气,下一秒,他口喷鲜血!
尽管春月及时用手挡,但衣服还是沾了些血,她一脸恶心,连续呸了几口口水。
正想骂靳安右是不是有病,就听靳安右自己边笑边说:“就算今天我不死在这里,我也没剩几天的命了……没想到吧,作为一个杀手没死在刀枪下,结果却要死于癌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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