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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鲸鱼(NP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不姓周的老板娘
熊霁山朝后视镜里瞥了一眼,立刻被晃得眼花,皱着眉说:“快把衣服穿上。”
春月磨磨蹭蹭套上自己的卫衣,闷声嘟囔:“那堆资料放我们这也没用,就当借花献佛。”
由于他和老卧底之前的事,加上后来跟着春月接触过的那些委托,曾博驰其实和卓湉一样对系统没了信心。
“曾博驰,你确定他可信吗?”熊霁山哑声问道。
卓湉这堆资料足以撬开那坚固如钻石的冰山,就怕所托非人。
“嗯,虽然他很硬颈……”
春月刚才就让熊霁山把车掉个头往回开,果然看到了在街边叉着腰、一脸气急败坏的曾博驰。
指尖在玻璃上朝着曾博驰的脑袋点了点,春月仰起脸笑得洒脱自信:“但他是个好人。”
“她这次居然扮成个男生!还是个单眼皮!平胸!……你说她怎么就那么胆大包天啊!还给我塞了个u盘里头也不知装了什么鬼东西……喂,佟永望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吵得佟永望头疼,他捏了捏鼻梁,叹气道:“曾sir,你自己不是说过‘事不过叁’吗?”
“我、我——”曾博驰无言以对。
叮咚——
门铃在这时候响起,佟永望肩膀一颤,德彪西也哒哒哒跑到书房门口“嗷嗷”小声叫唤。
佟永望知道是谁来了。
“好了曾sir,我还有事要忙,下次见面时再聊吧……对了,新年快乐。”
不顾曾博驰那边还念叨着什么,佟永望急急忙忙挂断电话,快步走出书房,掩了门走向玄关。
独自在书房时佟永望不用开灯,有澄明月光从窗外漫了进来,落在他忘了盖上的笔记本电脑上。
屏幕里是佟永望刚校对完、准备年后开始发表的小说第一章,白底黑字,光标闪烁。
「孔雀绿色的出租车在路边停下,后视镜下的金佛挂牌随着惯性晃了晃,肥头大耳的弥勒佛乐滋滋笑着无忧无虑,橙黄路灯给它身上镀上一层金光……」
——正文完——





黑鲸鱼(NPH) 番外01
“良伯,这段时间卖店铺的事,劳烦你费心了。”
姚菲站在老铺前,抬头仰望油漆斑驳掉落的店招,虽然她对这家店没注入太多的感情,但在这个时候还是多少有些怅然若失。
丈夫去世后,良伯以年岁已高的原因同她请辞,两叁个小工也跳槽去附近别的店,姚菲一向没有参与大喜的经营,对婚庆用品市场一知半解,和父母商量后,便决定把大喜卖出去。
很快有人要顶手店铺,姚菲开价虚高,但对方也没压价,合同签了之后爽快地付完全款。
之前店里和仓库里还有一些婚庆用品存货,良伯说有个老顾客全要了,价格比平日的批发价要低一些,但不会亏太多,姚菲看了账本应承下来,让良伯辛苦一点,找些人把店铺收拾一下,好把空铺子交给买家。
“你客气了阿菲,店里基本清空了,你要进去检查一下吗?”
良伯也仰着头看那红底黄字的店招,看玻璃门上因为贴了太多年囍字留下的泛黄印记,看取下了大红灯笼后空空如也的屋檐。
姚菲叹了口气:“不用了,之前该拿的都拿了。”
忙完丈夫葬礼,姚菲来过大喜,叁楼欧晏落的办公室装修摆设和她以前来过时差不多。
不,应该说几乎没变。
面积小,不见光,一进门就有股霉味扑面而来,天花板和墙壁都有霉斑,靠墙一面大书柜塞满文件夹,一张老旧沙发,再一张不算大的办公桌就没了。
桌上还放着几份文件夹,姚菲翻开看了一下,是大喜的出货单和进货单。
她拉开办公桌每个抽屉检查,里面也都装满了各种文件,很少有欧晏落的私人物品。
若果不是桌上还放着一个装有他们一家叁口合照的相框,姚菲差点看不出,这是欧晏落的办公桌。
在收拾家中丈夫遗物的时候,姚菲也时不时有一种违和感。
欧晏落私人的物品平日看着不少,但实际收下来也就只有一个搬家箱子,衬衫西裤皮鞋,来来回回就是那么几套,好像这么多年都没穿坏过。
稍贵的腕表有几块,一副备用的金丝眼镜,没了。
对,没了。
一个你原本以为自己很了解的人,到头来才发觉,这么几年看到的其实只有他单一的一个样貌。
就好像、就好像……
姚菲很快甩头否认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念头,觉得实在荒谬无比。
她看到的明明就是真实的欧晏落,怎会是假的呢?
姚菲捏了捏鼻梁压下情绪:“我今天就是过来再看一眼,没什么事,还约了人谈事,走了良伯。”
“好,我送你出去坐车。”
两人往巷口走,姚菲低着头,小心不要让靴子的细高跟卡进青石板缝隙中,问:“良伯你什么时候要回乡下?”
良伯跟在她身后两步远的距离:“可能明天就走了。”
“嗯,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给我打电话。”
“多谢了,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良伯问。
“我那家咖啡店如今生意不错,一直有朋友说想加盟扩大来做,等过了清明应该就会开始筹备品牌和分店的事了。”
现在姚菲银行卡里的数字位数多得惊人,别说一家分店,连开十家都不成问题,在这件事情上自然有底气了许多。
良伯低声说了几声“那就好”,再问:“美珠呢,最近情绪如何?”
“也好多了,就是有一件事比较头疼。”姚菲忍不住皱眉。
“什么事?”
“她说爸爸以前会给她讲一个叫‘春儿’的故事,好似是个女战士的童话,会去打败一些不同的恶人啊怪物啊之类的。美珠偶尔会缠着要我讲,说故事好有趣,但我上网搜过,根本没这个童话故事。”
话说至此,姚菲勾起唇角笑得无奈:“我想可能这是他自己作出来的一个古仔*,拿来哄美珠开心的,他生前也不同我说一声,搞到现在我总被美珠问得口哑哑。”
良伯沉默了几秒,才道:“没事的,美珠年纪小,很快就会忘了这件事。”
姚菲点头:“希望如此吧。”
姚菲上出租车之前良伯还是喊住了她:“阿菲,你和美珠要好好地……”
大街上车来车往,一声喇叭正好掩住了老头话语里的一部分,姚菲没细想,点点头回他:“会的,我走了。”
看着出租车消失在车流里,良伯背着手,慢慢踱步至不远处的永记茶餐厅。
乌永谦叼着根烟站在门口,像是等了他好久的样子。
不是饭市,茶餐厅里没别的客人,等良伯进了餐厅,乌永谦把门上的挂牌翻了身,「休息中」。
“今日吃什么啊?”乌永谦问。
“还要问?照旧啦。”总爱板着脸的良伯难得笑了笑。
烧鹅叉烧双拼碟头饭,蚝油生菜,再加一杯斋啡。
乌永谦亲自给他斩了一只左鹅髀,叉烧也是拿今天最靓的部位。
良伯看着面前一大盘丰盛,有些无语:“做咩?让我食饱好上路?”
乌永谦愣了愣,呲了一声骂他:“老头你别乱讲话。”
他一屁股在良伯对面坐下,看老头慢条斯理吃饭,也不说话,烟一根接一根抽着。
“你年纪也不小了,烟少抽点吧。”良伯吃完饭擦了擦嘴巴,瞥了乌永谦一眼:“小韫最近如何?”
“能如何?一点都不着家,就说年叁十那一晚,这衰仔还想偷跑去别人家吃年夜饭!见我把藤条拿出来了才乖乖呆在永记。正衰仔,一有了女朋友就忘了爹……哦不对,都还不是女朋友!”
说起这事乌永谦就气得横眉怒目,指尖烟灰簌簌往下掉,“那晚吃完饭,他跑得比谁都快,说要和人家去行花街!正衰仔!无鬼用!迟早死在人石榴裙底下!”
自从儿子被标参之后乌永谦便怕了女人,这些年修生养性活得跟个和尚差不多,他知道春月那女孩的厉害之处,也从没看不起人家,反而总觉得儿子会拖人家后腿。
如今他只希望,如若有一日乌韫那傻仔被春月甩了,不要自寻短见就好。
虽然乌永谦没说得直白,良伯也明白他在讲谁。
如今听到那姑娘的事,他也不像以前那般焦虑着急。
可能是因为他清楚知道,木已成舟,说什么做什么都无济于事了,也轮不到他来操心。
剩下的就看各自造化了。
良伯轻叹:“仔大仔世界*,我们都管不了了。”
他摸向口袋想掏出钱包,被乌永谦喊住:“不用给了,我请客。”
老头眼角瞬间微湿:“好吧,多谢了。”
临出门时,乌永谦喊住他,还是忍不住劝道:“其实欧生只是不让你出城而已,你没必要走到最后这一步吧?”
良伯推开玻璃门,这门也有些年岁了,吱呀了一声。
如同他骨头与骨头之间的关节磨动的声音。
“有必要的,当时欧生跟我说过,事不过叁。”良伯扯一下嘴角,挥挥手,离开永记。
他走回巷子,踏着那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石板路,回到大喜。
在姚菲手里买下大喜的也是黑鲸的人,欧晏落要留着这栋楼,多年后是不是还会回来,良伯没多问。
反正到时候,他人也不在。
开锁进屋,货架空无一物,平日他最常呆着的玻璃柜台上覆着一层灰,紫檀算盘和古董犀飞利都放在原位。
他走上楼梯,在二楼转角处的墙壁上摩挲,摸到了一块微凸的砖块,用力按下去,楼上便响起“咯咯咯咯”的机械声。
往上走,一面暗墙慢慢往旁收起,渐渐露出那红木双开门,这才是欧晏落的办公室。
由于有暗墙挡着,外人来到这一层时就会被误导走向走廊另一端的小房间,也就是假的办公室。
良伯推开沉重木门。
即便老板不在,这间屋子也让人照看得仔细,和楼下不同,这里依旧一尘不染,没有南方常见的潮湿霉味。
他没开灯,关了门后走向大班桌。
墙上那幅天价名画被人连夜带走了,连同欧晏落抽屉里的那些个私人物品。
只留下了一样。
大班桌上静躺着一把手枪,金色的柯尔特m1873。
左轮手枪枪管依旧铮亮,良伯拿起枪,打开弹仓。
六颗弹巢装了仨。
欧生留给他一半的机会。
老头没考虑太久,阖上弹仓把转盘转了几轮,枪口抵住自己太阳穴,毫不犹豫地压下击锤。
不知想到了什么,眼泪从眼角溢出来,食指也摁下了扳机。
*
树上的鸟儿不知被什么惊吓到,哗啦啦扑腾翅膀往外飞。
欧晏落抬起眼往骨灰堂外瞄了一眼,叽喳声渐远,最后只留下树叶婆娑声。
非清明时节的骨灰堂本就人少,还被控了场,更是岑寂冷清。
欧晏落收回视线,看向白瓷骨灰瓮上的相片。
相片里是靳安左。
嗯,可以说,也是他同父异母的兄弟。
这个词语对欧晏落而言有些陌生,但即便已经触碰到事实真相,他心中也无悲无怒。
仿佛欧父有私生子这事跟他没半点关系。
无人小村一役之后,欧晏落让阿九把靳安右的尸体从瑞士带回挪威总部,除了验尸这一目的,也是为了取对方dna。
他觉得奶妈安乔不是无缘无故进的欧家,肯定与欧父有关系。
那在进欧家之前,奶妈与欧父是否也有关系?
其实每个小孩进贝尔松都有录入dna样本,在知道安乔与靳氏兄弟的关系之后欧晏落调取过dna资料,对比后无果。
靳安右尸体送来之后,dna与资料里的dna再做比对,两组dna并不相同,证明当初靳氏兄弟的dna样本应该是被谁动了手脚,或许是emma,或许是别人。
将靳安右的dna再跟欧父的dna做了比对,很快确定了是父子关系。
这件事他没告诉任何人,自然包括阿九这个大嘴巴。
假设双胞胎兄弟一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那这应该才是对方针对黑鲸、针对欧晏落的真实原因。
父亲、奶妈、母亲,这些上一辈的爱恨情仇欧晏落没什么兴趣再继续深挖,睥睨着骨灰瓮,欧晏落冷笑。
臭老头,给他留了这么两个烫手山芋。
他扬手唤来守在身后的阿九,指了指瓷瓮,声线平淡对阿九说:“他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占了个骨灰位?带走吧。”
阿九应下,不顾会不会有什么禁忌,撬开玻璃门取出骨灰瓮:“欧生,两兄弟的灰一起给扬了?”
欧晏落白他一眼:“这种小事以后就不用再问我了,懂?”
阿九撇撇嘴,赶紧点头:“明明明。”
虽说靳安左没参与无人小村这件事,可欧晏落心里不痛快,跟有根刺儿总在他心脏上扎着似的。
不能想。
一旦想起那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人儿,就没法痛快。
当时腹部的子弹取出来了,身上其他伤口也处理好了,有轻微脑震荡,但doctor说没什么大碍。
可奇怪的是她一直不醒,几个doctor又做了一遍检查,最后流着汗说,身体真的没什么大碍,可能是她本人不想醒。
听听,这叫什么话?
什么叫,她不想醒?
他当场对着那个doctor举枪,让姓熊的刀疤男拦下来了。
守她身边的另外两个臭小子也有点不知所措,乌家小鬼都红了眼眶,他让阿九把人都赶出去,留他一人在房间里。
无人知晓,那十分钟内他坐在床边同她说了什么话。
……
这时骨灰堂外有手下匆忙走进,阿九先迎上去拦住,问:“什么事?”
对方在阿九耳边道了几句,阿九眉头皱起,把手里的瓮递给对方,让他出去外面等。
阿九回到欧晏落身边,声音有点哑:“良伯死了,在大喜死的。”
欧晏落默了几秒,才道一声“知了”。
阿九挠挠头,斗胆问:“良伯的后事要怎么处理?”
“这里不是正好空了个位?”
欧晏落抬抬下巴,指刚被阿九撬开的骨灰位,“把老头送来这吧。”
————作者的废话————
番外会按时间顺序走,所以大家的出场顺序不定哇。
古仔=故事
仔大仔世界=孩子长大了,有他自己的想法,父母想管都管不了了




黑鲸鱼(NPH) 番外02
四月份的南方城市乍暖还寒,天阴阴,走出骨灰堂时有小雨飘落。
阿九立即在老板头顶撑起黑伞,问:“那欧生,我们直接回机场?”
那人这周接了个任务,跑去泰国了,不在国内。
欧生一来她就跑,阿九开始怀疑她是故意的。
欧晏落抬眸,瞄了眼树冠茂密得见不到天日的老榕树,忽然起了点兴致。
“你没去过欧宅对吧?”他问阿九。
“是指老宅吗?”阿九摇头,“还没去过。”
“那去一趟吧。”欧晏落说。
老宅位于省界,从墓园开车过去最快也需叁小时。
越往北走,天沉得更厉害,雨刮一直在运作,有几度雨大得看不清前方道路。
下高速后走国道,往被浓雾遮掩去峰顶的绵延山脉开去。
和别的国道不同,这边的国道比不少坑坑洼洼的高速公路还要好走,这样的天气,路上也没多少水洼。
和贝尔松一样,老宅也藏身在一片深山之中。
车队沿着山路绕山而上,雾越来越浓,好似一道结界,隔开了人间和地狱两个世界。
人间道走到尽头,就是阎罗殿。
阿九听说过,老宅是老祖宗传下来的,附近几座山头全是欧家的。
欧生是在叁十岁那年挪了巢,只留几个哑巴老仆在老宅收拾打点,八年过去,这山和宅子早就没了人气,阴沉沉的,像一块又一块被雨水浸泡得生出苔藓的石头。
几个小时前就接到通知的老仆都在前院担着伞等候,欧晏落让他们不用跟着,包括阿九。
天色沉,老仆把本馆里的每一盏灯都亮了起来,如幽幽鬼火摇曳,把欧晏落黑长的影子刻在地板上。
大厅每一样摆设都维持着他离开时的模样,或者应该说,还维持着父亲在世时的那个样子。
灯火昏黄,老木散香,钟摆十年如一日地左右摆动,欧晏落没有问过欧父,他想,可能再上一辈,老宅也是这副死气沉沉的模样。
欧晏落在老宅住了叁十年,最大的变动是最后那四年。
因为那家伙来了。
他看过那一届校外实习后就把人要到了身边,良伯当时没有任何意见,还说,看看这女孩的眼睛,前途无量啊欧生。
欧晏落当时也是这么想,这家伙以后能给组织赚不少钱。
女孩宛如新生般对每一样事物感到好奇,人还在书房外等着的时候,欧晏落就听见良伯低声训斥她站没站相,别东摸西摸的。
她真人比相片和视频里更显小,身体和样貌都是没长开的花苞,一眼扫过去,只能看见那双黑得清透的眼仁儿,嵌在还不及他巴掌大的小脸上显得过分突出。
欧晏落坐在书房大班桌后方,抛出一个问题:“2007,为什么校外实习,你要把所有人都杀死?”
通过校外实习的方法有很多种,历史上还有人不杀一人,只靠躲藏就熬到了最后,实际上,“把所有人都杀了”这个做法的风险最大,分分钟自己也会命丧在孤岛上。
女孩当时一身夜行衣,双手背在身后,声音干净清澈,但回答的话语又无比犀利:“只有这样,现在我才能站在这里,回答你提出的问题呀。”
有锋芒从她黑眸中一闪而过,“欧生,我毕业了,可以不叫2007了吗?”
欧晏落挑眉,“不叫2007,那要叫什么?”
她笑着说,“我原来的名字是春月,或者,你也可以给我一个新的名字。”
那天之后,好像一湖死水的老宅被丢进了一颗鹅卵石,荡起一圈圈浅浅的涟漪。
欧晏落以前没放在心上,直到时隔多年站在老宅中央,他才感受到那涟漪从未消失。
涟漪往外扩散,撞了壁又弹回来,渐渐的便成了浪。
每个角落都残存着那小孩的身影和声音。
她总是有说不完的话,他有次被吵得烦,让佣人拿来针线,一手跟拎麻雀一样拎起她,把她摁在书桌上说要把她嘴巴缝起来。
小孩不但不怵,还嘟起嘴唇,一副方便他缝嘴巴的模样。
见他迟迟没下手,她撅着嘴,语气好委屈,说这屋子就剩我说话了,要是把我嘴巴缝上,就没人同你聊天了哦。
……
欧晏落慢慢走上叁楼。
西边走廊尽头便是他的房间,从走廊的窗户远眺,能望见别馆后方小山坡上的那株千年老榕,这么多年了依然枝叶茂盛。
想想也是,底下有那么多血肉滋养着呢。
老榕树下方的小山是欧家的埋尸地,佣人们白天都绕道走,晚上看守宅子的护卫更不敢往那去,说邪门得慌,说吸了血的榕树会吃人,说那些埋在地底下的人晚上会倒吊在榕树底下,脑袋瓜子跟风铃似的撞来撞去。
人人避而远之,唯独那疯小孩天不怕地不怕,不用轮值的时候就跑去大榕树下绕着圈散步。
有一夜欧晏落从书房出来往卧室走,不自觉往老榕方向瞥了一眼,果然又见那小孩。
这次她蹲在榕树下不知挖着什么东西,挖了好一会,像是挖到了,接着跟猴崽子似的没几下就沿着树干爬上树,树冠太茂密,欧晏落看不见她玩什么花样。
等了一会,小孩直接从树上跳了下来,又一次蹲在地上抠抠挖挖。
欧晏落一直站在走廊上,等回过神,发现已经过了十分钟。
第二天不用他问,那人儿已经叽叽喳喳主动同他汇报,说老榕树上有一窝小鸟,但她观察了两天,都没见鸟妈妈回来,小鸟看着挺饿,她就在榕树下挖点虫儿,再爬上树喂它们吃。
欧晏落只听不语,她又继续说,挖虫子的时候她还挖到几截手指骨头,雪白雪白的,她一开始还以为是大蚯蚓。
最后挖完虫子,她把骨头给埋回去了。
听完这句,欧晏落终于抬眼看她。
这疯小孩确实有点意思。
第一次爬上他床的那一次,春月其实没有得逞,左肩膀脱臼的女孩被他用被子裹成只大蚯蚓丢到门外去。
春月被罚叁天禁闭,没得饭吃。
从禁闭室出来后春月一直回避他的视线,腮帮子总憋着股气,那张小嘴也不再吧啦吧啦了。
还在他面前故意揉左边肩膀。
……
欧晏落没脱鞋,直接坐上床,背倚着雕花床头板,修长双腿交迭,十指交握在小腹上。
房间里的摆设和其他地方一样维持不变,连温度和气味都是。
欧晏落盯着紧闭的双开木门,仿佛下一秒就会有人推开这扇门。
那人眼珠子滴溜溜转,几近无声地褪下衣物,露出一身白月光,再躡手躡脚来到他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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