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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人(骨科)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关山飞渡
可对我而言非常简单,我说:“因为大哥对我很好。”
手下擦拭的唇勾起一个弧度,我的手被一把抓住,抬头对上兄长戏谑的眼:“哦,他对你很好?”
是他,长达半年未见的周朗。
他的右手强劲有力,鹰爪般桎梏住我,在他的逼视下,我反倒冷静下来,我是谁,是桃花镇走出来的小婊子,什么龌龊肮脏没见过。
他撑起半个身子,扯动伤口,纱布下沁出血。
我皱眉,大着胆子按下他:“别动,伤口裂了。”
周朗一愣,低低一笑,俊脸在我眼中放大,双手扣紧我后脑勺,对着我嘴唇一咬,铁锈味弥漫,随后他又几近缠绵地舔舐伤口,舌尖还企图钻进入我口中。
我闭眼,咬紧牙关,硬生生憋出泪花,他才放开我,我的上半身被拖拽,贴压在他胸膛,两个人的心跳隔着薄薄的衣服,节奏不一地前后跳动。
“现在你清楚我们俩该谁命令谁了吧?”
我忍着给他一巴掌的冲动,深深吸了一口气,一声不吭地擦去他的印记。
周朗闷笑,又凑近,咬了我一下。
“不管什么事,只要不去反抗,就会受到最小的伤害。”
一闭眼,兄长漆黑沉静的眸就出现眼前。
黏腻的吻落在额头,脸颊,嘴唇,最后一根手指向下挑开我的毛衣扣,冰冷的手伸进我的裤子。
我浑身一震,睁开眼,蓄了许久的热泪,圆滚滚滴落,这助长了周朗的戏弄欲,他笑得声音很大,根本不怕引来众人,他说:“你尽管可以反抗哭闹,这样,别人都会知道,你的好大哥是个玩弄自己亲妹妹的变态。”
周朗抓住我的心理,我根本不是不敢声张,而是不能,我不能让别人知道兄长的秘密,这会毁了他,他是那么温柔的一个人。
他的手指隔着我的底裤打转,我恶心得直发抖,胃里翻江倒海,他掐了我一下,我没有叫出声,缓缓睁开眼。
那是兄长的脸啊,另一个灵魂顶着他的脸,残忍地对我说:“奇怪吗,我不仅会顶着这张脸摸你,还会顶着这张脸,用他的鸡巴,把精液射给你,你最好快点适应。”
说完这番话,他居然拉着我的手向他的下体摸去,可他根本没有硬,他只是想报复我和兄长。
我牙齿颤栗,几乎感到冬天寒彻的风穿堂而过,奇怪的是,窗户和门明明都关着。
“笃笃”,有人敲门。
我如获大赦,倔强地瞪大眼看着周朗,他的手指还在我体内,而我的手也还覆在他软趴趴的性器上。
周朗看笑话似的:“怕什么,就让他们进来看看兄妹乱伦的美景好了。”
敲门声又响起,“阿朗,是我。”
温小姐。
周朗的笑意更深了,他的手指又往里探了探,干涩紧张拉扯出疼痛,我无力挣脱腰间的手,情急之下,有样学样,狠狠咬上他的下唇。
他没意料到,吃疼,松开了我,我立刻弹跳起来,扣好衣物,周朗翘着二郎腿,一手垫在脑后,一手抚上唇,笑眯眯看着我。
给温小姐开门后,我躲闪着冲进厕所,趴在洗手池旁剧烈呕吐,胃里空无一物,只能呕出一点酸水,我无力地滑倒在地,木然发愣。
明明我早在上次见完周朗就给自己做过心理建设,为什么真正碰到这种事,还是不可抑制地恐惧?
唇间伤口隐隐作痛,我拼命用自来水冲洗,洗得两唇发白没有知觉才肯停手。
不敢再回病房,漫无目的游荡在医院走廊,最后瘫坐在椅上,脸埋在曲起的双腿间,下身还在一跳一跳地疼。
大屏幕上有条不紊地播放新闻,似乎今天的事没有发生,生日宴仍在进行,每个人都喜气洋洋。
耳边有护士的八卦:“看到周朗男神身边的女孩了吗?”
“还能有谁,年年都是温小姐,这么长情又帅气,怎么轮不到我。”
“不是,你仔细看微博爆料。”
“诶,是他妹妹!”
“不亏是同一个爹妈,这周小姐真漂亮啊。”
“我怎么听说不是一个爹妈,是同父异母。”
“啊?”
“不过有钱男人,很正常。”
“那咱们周先生以后不会也这样吧,不要啊。”
藏匿起脸的我笑了,这光鲜亮丽的富贵生活泥潭下,藏了太多肮脏污垢,不真正踏进去,谁又能知道呢。
不知为什么,那会儿哪怕再害怕再难受,我也压根没敢想一想阿森。
兄长住院的消息被封锁,所以连周先生都不知道,温小姐离开后,我拎着一碗粥立在门外,眼球发涨,脑海里绷紧一根弦。
病房里静悄悄,仿佛蛰伏了一头凶悍猛兽,正优雅地舔舐利爪,静候猎物上门。





良人(骨科) 24
一鼓作气推开门——漆黑一片,走廊灯光斜照进去,只看得大敞的窗户,白色窗帘鼓动。
人不见了。
就着一点光,我疾步走到窗边,俯看下去,是一片草坪,左右望,黑黢黢,没有人影。
忽然,身后的光熄了,门咔哒落了锁,静悄悄里,两道呼吸深深浅浅交缠。
星星月亮没有踪影,我什么也看不见,只能伸手摸索,一不留神脚下踢翻什么,“嗤”,那笑声明明就在我耳边,去抓,却什么也没有。
我立在原地,双手握拳。
猛兽不着急扑杀他的猎物,他想先好好戏弄一番,就用他尖利的爪子,将猎物拨到一边后,暗中欣赏猎物惊慌失措的模样,最后才心满意足地,大发慈悲地扑上去轻轻一咬,了结这个可怜的小家伙。
金属敲击金属的声音规律地响起,非常欢快的调子。
我闭眼问:“你想干什么?”激怒他实在不是明智的举动,可我不想陪他玩无聊的猫鼠游戏。
那调子一直响着,不知从哪里传来,他说:“本来什么都不想干,不过是灯坏了,现在,你倒是提醒我了。”
下一秒,我被扑倒在地毯,冰凉的手攀上脖子,曾经在老宅保护我的躯体,此刻沉沉压着我。
周朗单手撑地,把唇贴紧我脖子另一侧暴露出来的动脉,虎牙刺穿般咬下去,没使劲儿,宛如猫科动物同伙伴亲昵玩耍:“干你也不是不行。”
我没有挣扎,仍由他啃咬我的脖子,眼睛盯着头顶根本看不见的天花板。
他的吻愈来愈往下,风大,吹在裸露的皮肤上,泛起鸡皮疙瘩,他一愣,猛地把我的衣襟往两边一扯,扣子颗颗崩开,他拥抱我,炙热的胸膛与我相贴,着急地吻我的唇,想把舌尖送进去:“嫌我恶心?”
他沿着唇上的伤口,又咬了一次,我故意吃痛松开牙,等他的舌尖钻进来,缠上我的时,我狠狠一咬。
周朗是个变态,他不仅没有缩回去,反而越钻越深,我的舌被吮进他口中,火热粗粝的舌面刮过,明明做着亲密的事,我却一点感觉也没有,下身干涩极了,他的指在里面搅弄,我反射性咬住。
这似乎取悦了他,他大发慈悲地停手,拇指爬上去,轻轻揉捏那粒凸起。
胃酸涌上来,我紧紧锁眉:“让我起来,我要吐。”
周朗的手,唇一齐顿住,他慢慢抬起头颅,居高临下俯视我,他现在肯定恨不得杀了我,而我居然在这种关头笑出声。
他也笑了,一只手用力掐着我的脖子,一只手把我的裤子褪到膝窝。
双腿被折迭到胸前,双重压迫下,我渐渐喘不上气,双手揪住地毯。
熟悉而温热的手指重新插进去,却比刚才粗暴太多,我疼得想昂头喘气,却被一次次按回坚硬的地板。
叁根手指,飞速地尽进尽出。
在这种接近死亡的痛苦中,我好像看见了阿森,他站在桃花镇油菜花田旁的小河边,背着我们拾荒的家伙事儿,风吹乱了他的发,他笑着朝我张开手臂:“眠眠,来,到我这里来。”
周朗的手指捣得很深,没有一点温情可言,下身有了一点湿润,不是动情,是鲜血,滚烫粘稠,有点像钢铁厂里烧得红通通的钢水。
我怀疑我要死了,我想着死了也好,可阿森怎么办,他还在等我,他在等我回去找他,我们还没在乡下盖一所大房子,我怎么能先死呢。
我到底太软弱,想到这里,我哭了,眼泪似乎也受不了这痛苦般争相从眼眶出逃,有的藏进鬓角,有的背叛我,溅到周朗手背,暴露我的软弱。
“这就怕得哭了?”
周朗从我身上抽离,我得了呼吸的机会,立刻咳嗽着大口吸气,眼泪更止不住了,灯偏偏这时好了,滋啦一下,亮起来,照亮我的狼狈。
周朗也没好到哪里去,他睥睨我,眼神晦暗,头上的伤口已然裂开,血顺着他的下颌角流下,嘴唇亲得水亮也掩盖不住苍白。
一场大战,谁也没占到便宜。
我的阿q精神简直发挥到极致。
喉咙火辣辣,我忍着疼把衣服穿好,拉链拉到最高,遮住痕迹,我说:“你流血了,我替你把医生叫来。”
因为缺氧,我的手脚还在发颤,头也很晕很涨,与他错身而过时,他一把抓住我,力道比刚刚掐我小了不少,他疑惑地回头:“你是不是有病?”
我想笑,两个刚刚还剑拔弩张的敌人,灯一亮,衣服一拉,又变成兄友弟恭的好兄妹,一点也不相干似的。
我冷静回头:“伤害我的是你,不是大哥。”
周朗哼笑,十分不屑:“你觉得他对你好?”
我望着他眼睛,没有说话。
“他对你好,那为什么不救你,而去救别的女人。”
“因为那是大嫂,不是什么别的女人。”
我的喉咙每说一句话,就像有磨砂纸擦过,而周朗,血一滴滴流下,我们两个人僵持着,互相折磨。
“还真会自我安慰。”他耸耸肩,放开我的手。
灯光就像是休战号角,我没想到这么简单就逃出来,走廊的灯更刺眼,一个眩晕,我差点晕倒。
去服务台叫来医生,那小护士看我脸色惨白,以为我劳累过度,好心地叫我去休息。
我道了谢,乘电梯往外走,走到公用电话厅,摸摸口袋,没有钱,就算有钱,我能打给谁,谁又能来接我走呢?
没有人。
没有人。
我抱臂慢慢蹲下去,用力咬着虎口,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劫后余生的眼泪汹涌而出,我那一刻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原来,周朗想杀掉我这么简单,就像他在那片森林里,他甚至不用高尔夫球杆,他只需要一双手,握住我的脖子,慢慢缩紧。
这就足够了。
我真正意识到这一切不过是他的一场游戏,只要他想,随时可以悄无声息杀了我。
然而显而易见的是,比起杀了我,他更享受玩弄我的感觉,还能有什么比掌握一个仇人的命运更叫人得意的事呢。
冬风吹过来,面上冰凉一片,抬头,乌云沉沉,长而亮的医院过道成为噩梦前奏,我不敢靠近,在电话亭里睡了一夜。
第二天被院墙外小商贩叫卖的声音吵醒,香雾袅袅,飘来香气,是我爱吃的梅花糕,我浑身一团热气,却还觉得冷,彻骨的冷。
我发烧了。
以往发烧,都是阿森照顾我,喂我姜汤和药,钻进被我抱着我,给我发汗,黏黏腻腻的,他一点也不嫌弃,哪怕我好了,也要耍赖腻在他怀中。
现在,没人能来帮我。
我衣衫单薄,歪倒在冰天雪地,恍惚间,有人喊我,声音忽近忽远,忽大忽小,像泡在水里,散不开。
“希希。”
“眠眠。”
到底是谁?
“希希。”
“眠眠。”
我到底是周希,还是眠眠。
那人把我抱在怀里,我终于听清了,他温柔而急切地唤我——“希希”。
送珠珠的各位,非常感谢,我就不一一回复啦,感谢大家。
写到现在了,不会全是站阿森的吧。




良人(骨科) 26
周朗锲而不舍,对准我的耳垂又啃又舔,活像一只哈巴狗,呼吸洒进耳道,我重重颤抖了一下,双手下意识抵住他的胸膛。
这样的情况下,若上半身想逃离,下半身必会更紧贴。
面对我别样的主动,周朗心情似乎好极了,他暂且饶了我,挪开唇,垂首埋进我的脖侧,鼻尖轻蹭,懒懒散散地说:“别动。”
我任由他保持这个几乎将我整个人圈进怀中的姿势,默然不语。
两副躯体迭在一块儿,热融融的,而洗手间的门有一道缝隙,走出这扇门,再拉开一扇双开的门,就是沸反盈天的售票厅。
那里有穿校服的高中生们,叁叁两两捧着爆米花,天真烂漫极了,也有工作族,一边翘着嘴数落迟到的男友,一边悄悄牵起他的手。
那无孔不入的冬风便从缝隙溜进,尖而细地刺进我的骨头,有点酸,有点涨,偏偏不流血也拔不去,叫人硬生生受着。
周朗顶着兄长的身体,用毛茸茸的头颅在我的肩窝处深嗅了几下,发出舒适的叹息,他没有抬头,唇移到我的颈动脉:“那晚我弄疼你了吗?”
我没有搭理他。
可他是个自说自话的高手,倚着我,头又蹭了蹭,像个讨糖的孩子般:“那你今天听话一点,乖乖给我亲,不要再惹我生气了,好不好?”
我想骂他神经病,可是转念一想,他的确是,他是兄长分裂出的亚人格,性格乖戾暴躁,妄图占据不属于他的东西。
见我不回答,他的双臂收了收,勒紧我的腰肢,我痛吟出声。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吻轻柔地印在我的唇角,随后含住我的下唇,他半是诱哄半是威胁道,“今天可不能咬我,你的好大哥待会儿还要去开会。”
我紧闭双眸,感到他温热的气息蛇一般缠绕我,舌尖小心翼翼撬开我的牙关,见我没有反抗,欢快地同我交缠一起,吮得啧啧有声。
氧气被他吸走,我往后撤一分,他便追上来一寸,不满地捧住我的脸。
忽然门把手被人咔嚓咔嚓掰动,那人嘟嘟囔囔。
是周一的声音。
我慌了神,然而周朗还沉浸在吻中,一狠心,我又咬了他一口。
他停下,松开我,对敲门声惘若未闻,语气委屈道:“你怎么老这样?”
一门之隔,已然有工作人员掏出噼啪作响的钥匙,我急忙拉过周朗的手就要躲起来,他却不为所动,我皱着眉瞪他,他这才一脸不高兴慢吞吞随我进了隔间。
门阖上的一瞬,那道门就被打开。
“奇怪,被人恶作剧关上了吧?”水声哗哗。
我被压在光洁的瓷砖,周朗轻轻在我耳边说:“我这么听话,是不是该奖励我?”
我微微调转头,他眼睛眨呀眨,我无可奈何,踮起脚在他侧脸亲了一下,他一下就笑开了。
不过我高估了周朗。
他清清嗓子,故意把声音放缓放沉,像极了兄长:“周一。”
“啊…啊,叁堂哥。”
周朗低头吮吸了一下我的唇,恶劣地说:“看见希希了吗?”
我一僵。
“没有啊,她刚刚不是…”
周朗又低头,唇舌亲得啧啧响,里外听得一清二楚,我自然不敢反抗。
“希希早就去找你们了,”他报复性地狠咬了我一口,好心支开了周一,“快去找找看。”
“好好好,我马上去。”
门打开,又被关上,周一这个笨蛋,我出去的时候,他已经找疯了。
幸而那天周朗真的只是吻了吻我,我甩开他的手就往外走,他不紧不慢跟着我,两个人一前一后,一高一低,最后一扇门前分别,喧闹嘈杂充斥,我脚步变得踏实,掩耳盗铃般去买了爆米花和饮料。
周一扑过来:“希希,你去哪里了,可急死我了。”
我看了看伪装成兄长,静默立在周一身后的周朗,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我迷路了。”
周朗走到我们面前,抬起左臂看了看手表,道:“我还有事,先走了,周一,今天麻烦你送希希回去。”
周一奉为圭臬。
路过我时,周朗看了我一眼,沉沉地,要不是几分钟前我们还在洗手间热吻,我真的要以为是兄长。
电影开场许久,是一个俗套的叁角恋,结局似乎不大好,姑娘们都是带着纸巾来的。
小晴眼睛也通红,她说她早就被剧透了,但还是忍不住来看,周一不敢说不敢问,只在一旁默默递纸。
我轻笑,不小心扯痛下唇的伤口,目光黯淡一瞬,便也不再笑得出来。
周一无心看电影,就指着幕布上冷静自持的女主角,悄声对我说:“希希知道是谁吗?”
正演到女主被男配强吻,我端详一番,继而摇头。
“她是叁堂哥的追求者。”
往嘴里塞爆米花的动作一停。
“她那时候还是一线,叁堂哥投资一部片子,找的就是她,公然向叁堂哥告白被拒绝后,她居然跑去叁堂哥下榻的酒店,结果你猜这么着,”周一憋笑,“说是请出来的,其实是被保镖丢出来的,就丢在走廊,狗仔都拍到了,叁堂哥还好心地丢了床被子出来。”
“噗。”小晴眼泪也憋回去了。
“也就是叁堂哥脾气好,不计较,后来还是用她做的女主角,不过却不怎么出席投资酒会了。”
“周先生的确是温润君子。”小晴文绉绉的。
“亏得她还有脸营销清纯人设,崩得一塌糊涂。”
我问:“什么叫人设?”
小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人设,就是给别人营造假象,比如这个人本身是个冰山,但人设是暖男,那他就得一直演,甭管多不喜欢,靠这个生存,就得演。”
“没错。”周一附和。
我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一通有的没的下来,大家都没了看电影的心思,最后是什么结局,我也忘了,只记得最后是一个镜头是湛蓝的天空。
b市少有这样蓝的天,明明已经放晴,还雾蒙蒙跟冬天似的,到了预定好的周末,一大早,我给兄长留了张字条,自己骑车出门。
广场中央的喷泉旁,支起画板,给行人画肖像,一张能挣五十,周一边画边安慰我:“希希没关系,等我俩挣了钱请你吃好吃的。”
小晴表示赞同。
我笑着,阳光温暖,白鸽挤满广场,低头吃食,清风徐徐,春花绿草,春天终于又到了。
一上午下来,战绩累累,皆是年纪一般的年轻人,挣到的钱凑在一起,吃了顿大餐,下午再去,天气阴沉下来。
“小妹妹,可以帮我画张画吗?”
两道剪影覆在画纸,抬头,迎着不甚光明的日头,正是温小姐和兄长。
兄长今日难得不穿西装,穿的是高领黑毛衣,头发被风吹得散乱,漆黑的眸沉静看着我,和温小姐相挽而立,宛如一对璧人。
叁叁两两惊呼声四起,“温岚诶。”
“还有周先生。”
“天呐,活久见!”
“想要签名。”
我想起来小铃说过,温小姐是画家。
我起身恭敬问好:“大哥,温姐姐。”
兄长颔首,温小姐笑着看了他一眼:“难怪阿朗要带我来这儿,原来是来看希希。”
他没有接话,微微抿唇。
我们两人唇上互咬留下的伤口还未消除,遥遥相对,像一对隐秘的枷锁。
我低头。
对于兄长,我一向是坚定的,尽管出了周朗这档子事,可我知道,这是他也不愿看到的,所以我从未迁怒于他,我仍愿意爱戴他。
周一按捺不住,打破沉默:“堂嫂,既然你来了,不如帮我瞧瞧我的画。”
这声“堂嫂”一出,众人面色各异,交换眼色,温小姐又看了眼默然的兄长,终是笑着去指导一帮学生,风一吹,一股淡淡香水气。
兄长立在我空白的画板前,柔柔地笑问:“没有人找你画吗?”
我摇摇头,大约我天生不吃这碗饭,一脸稚气,不像个艺术家。
“那帮我画一张吧。”他提议。
我望他,眨眨眼:“要报酬的。”
他一愣,似乎没料到我这么计较,笑着点了点头。
兄长生得俊美,尤其笑起来,一如百花深处,春意盎然,是周朗全然学不来的,唯有阿森可与其匹敌。
画笔蘸了一点青色,一点黄色,是我最常用来画阿森的颜色,想了想,一笔一笔下去,不过几分钟便画好了。
周一他们被吸引过来,就连兄长也一脸期待的样子,我有点不好意思地抻开画纸,周一率先笑起来。
兄长立在我右侧,待看清,也忍不住笑出声,他抬起手,大约想像平常一样摸我的头顶,却径直下来捏住画纸,两指轻轻摩挲。




良人(骨科) 27
用周一的话来讲,就是我卑鄙地用一张q版画像骗了兄长一个许诺。
兄长只是和煦一笑,仔细卷起画纸:“不算骗,是我答应她的。”
周朗看到那张画的时候,玫瑰色的嘴唇翘起来,手指轻戳小人的脸蛋:“一点也不像我嘛。”
倏地,也不知道什么招惹到他了,他一把揪乱画纸,扔在一旁,不消片刻,又弯腰捡起,懊恼地用手指一点点抹平褶皱,眼见消除不了,便指挥我重新给他画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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