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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卧底退休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刀下留糖
当卧底退休后 二十二
她空空的脑袋里什么都没有,空空的房间里似乎也什么都没有,只有从身后结合处传来的剧烈撞击和细腻的水声,正诉说着一室的淫靡和放荡。
宁凛是爽的,这爽里还带着一点痛,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也会痛,明明全身上下都因为这万丈的情潮而爽利,但他的心好痛,像被人用手攥紧,她每叫一声,那只手就在他的心上揪一下。
他年轻又莽撞,不太懂怎样应对那叫“心疼”的情绪,又无奈又恼怒,干脆伸手捂住了匡语湉的嘴,堵着她的声音,让她只能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呜……”
她昏昏沉沉地摇头,眼泪滴在他的手背,他跟被烫着一样收回手。
没有用,一点用也没有。
宁凛第一次痛恨自己的鲁莽,怕弄疼她,又无法控制自己。
匡语湉哭着,呻吟着,身体在他的顶撞下不断往前,又被拉回来,啪啪撞在他的小腹上。
腿好酸,快支撑不住了……
匡语湉闭上眼睛,腿心酸酸麻麻的,一滴滴淫水落下来,在地上开成花。
宁凛的手在她耳后轻抚,把碎发撩到后面,露出羞红的脸蛋,他的胯部摆动着,手伸到前面抓她饱满的胸肉,嘴里犯浑,什么话都往外说。
“小葡萄,水多又嫩的小葡萄。”他俯下身,附在她耳边,低声问:“被哥哥干的感觉怎么样?爽不爽?”
男人健壮的手臂紧紧箍着身前女孩的腰肢,耸动臀部的速度惊人,软肉湿滑滑的,包裹吸吮着他的性器,让他爽得头皮发麻。
匡语湉两眼迷蒙,浑身抽搐着,那根粗硬的东西不断往她身体里送,身下的穴口痉挛着收缩,她感觉自己快化成一滩水。
“宁凛,你王八蛋!”
她恨恨地骂他,简直讨厌他到极点,他让她这么痛,痛到恨不得要他的命。但她同时又感受到了一种人间极乐,这样激烈的喜悦,这种身体和意志双重的高潮,使她私心里只想和他一直在一起,真是应了那一句——和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
宁凛再动了好一会儿,稍稍冷静了下来。
正面干爽了,他想玩后面的。
他放开匡语湉,坐在床沿,把她抱到腿上,哄她,“小葡萄,来,坐上来。”
那玩意儿高高耸立着,性器抵上湿漉漉的细缝,穴口的粘液早就沾上了龟头。宁凛的眼神描摹过眼前雪白的脊背,笔直的双腿,还有白嫩的臀肉……腰肢轻轻颤动,仿佛邀请他插入……
硬邦邦的性器被他握着,在穴口来回摩挲,他的眼睛被欲火熏出一圈红。
匡语湉下意识收缩了两下,被他拍了拍屁股,说:“别急。”
他打开她的腿,朝上顶了顶,“小声点,底下还有人。”
老街周围还有些许嘈杂的人声和叫卖声,隐隐约约还能听到有人在说话,议论着一些周遭发生的琐事,声音很近,隔着一堵墙,就像发生在身边一样。
“啊,别、别这样……”
匡语湉羞得哭出来,腿下力气一松,人往下滑,穴口不由自主地张开,含着肿大的龟头,整根肉棒就噗嗤一下捅进穴里。
“啊——”
她发出长长一声呻吟,仰起脖子,眼角有泪落下。
“宁凛,你不能,不能这么混蛋……”
她指责,“你就知道欺负我,你只会仗着我喜欢你就欺负我!”
“是又怎么样?”宁凛把她身子提起来,再往下放,重重地顶到里面,紧致的裹挟感让他浑身都出了汗。
他发疯似的把硬烫的性器往她身体里捅,红着眼的模样像极了禽兽,流水的花穴温柔地包裹着他粗长的性器,穴肉被磨得微微红肿,晶亮的水液顺着大腿往下流。
“就是欺负你!就是要欺负死你!”
匡语湉努力克制着自己发抖的身体,但根本无法抵御体内汹涌来的快意,身体跟着一晃一晃的,两条腿绷得很紧,和他的小腿缠绕到一起。
她的尾椎骨都泛麻了,哭起来的声音细细碎碎的。快意汹涌,情潮如浪,她向爱情献祭出青涩的自己,但绝没想过要将自己置于这种可怕的境地。
“我还要上学的,明天还要上学的……”
宁凛不回她,专心致志地做自己的事情,但毕竟是第一次,坚持不了多久,插进去再动了好一会儿,在她体内射了。
等射完精,拔了套子,匡语湉白嫩的身上已经交错着许多痕迹,吻痕、掐痕……什么都有。他刚把她放在床上,她就蜷缩成了小小一团。
“不哭了。”
宁凛抬手拭去她的眼泪,被她一巴掌打开。
他撑着身子,翻身上床,看了眼自己手掌上被打红的那块,低声说:“这回一定让你感觉舒服。”
大概真是吃饱喝足,宁凛餍足后真有了种慢斯条理的调情味,他再撕开个安全套戴上,将匡语湉放平在床上,用传统的面对面姿势,而后轻轻地拨开她的双腿,挤进去,扶着自己昂扬的欲望,抵着她的穴口,缓缓地、慢慢地往里进入。
刚开始匡语湉还有点抗拒,但宁凛这回足够耐心,小心谨慎地送进去,他腹部漆黑的毛发还染着盈盈的水液,摩擦过她平坦的小腹,让她不由自主地一缩,嫩红的小穴把里头的肉棒夹紧,两个人同时发出一声嘤咛。
宁凛摸摸她的雪乳,趴那儿含着乳尖,缠绵地舔舐着,“放松点。”
匡语湉没感受过这么温柔细腻的,之前的性爱耗费了她很多力气,她的下体其实已经酸麻到极致,但宁凛这回做得很好,让她竟然生起了一种空虚的感觉,在身体深处,甚至迫切地希望他填满自己。
她如他所愿,放下了防备和紧张,去感受身体带来的愉悦和舒适。
房间里的大床吱呀吱呀响了许久,女孩的娇吟声时高时低,男人将她完全笼在自己身下,轻缓而巧妙地取悦着。
他在她身上得到了巨大的快慰,便也希望匡语湉能够和他一样快乐,为此他用尽自己生疏的技巧,在浅薄而稚嫩的肉欲里,带她一起感受理想中的伊甸园。
小小的女孩,皎洁如冷月。
这是他的初恋,十七岁的心上人。
是他宁凛此生挚爱。
伊甸园里偷食禁果的亚当和夏娃,无谓天责,他们满嘴是血,心甘情愿地刀口舔蜜。
如你如我,如他们,别无二致。
不知过了多久,在一声满足的喟叹后,房里的动静渐渐停止。
宁凛拨开匡语湉汗湿的头发,从她体内退出来,嘶哑着嗓子问她:“爽吗?”
匡语湉摊着腿,实在没力气再去合拢,腿间滑腻无比,湿哒哒的都是淫液。
她真正到了的就这一次,无比满足的一次。
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宁凛在她脸上亲吻着。
“知道爽就好。”
他咬了口她的耳朵,“我以后总算不用一抱你就去洗澡了。”
结束那会儿两点多了,宁凛冲干净出来,匡语湉还没睡,躺床上睁着眼睛瞅他。
他过去拉开被子躺下,带来一阵微微的寒气,她往里缩了点儿,眼睛还是看着他。
宁凛在被子底下勾她的腿,问她:“看什么?”
匡语湉的脚被他勾到他的腿上,她脚冰凉冰凉的,但他的皮肤很烫,她舒服地在他身上蹭了蹭。
她说:“宁凛,我会不会怀孕生宝宝啊?”
宁凛抬手去关灯,房间黑下来,只有窗帘缝里有一丝月光。
他说:“你还小呢,以后再生也不迟。”
匡语湉哦了一声。
宁凛笑了下,又问:“现在轮到我问你了,你喜欢我什么?”
顿了下,他改口。
“我这么个人,你图什么?”
他不自卑,但对自己认知很准确,他和宁冽从小相依为命,死了爸跑了妈,差点被送到孤儿院,是老街的老人家发善心,接济他们长大,才有了他今天。
匡语湉若要真有所图,那倒还好,可他就怕她什么都不图,哪怕他其实什么都给不了她。
匡语湉躺他怀里一动不动,眼睛笑起来弯成月牙,“图你长得好看。”
宁凛低低地笑了声,手往她绵软的胸上捏,说:“小丫头片子这么肤浅。”
匡语湉也跟着笑,体力流失过多,她开始有点倦怠,眼神渐渐涣散。
宁凛帮她拉被子,问:“我跟我弟长一模一样,你怎么不图他?”
匡语湉眼皮都在打架,“你跟小宁哥哥一点也不一样,哪哪都不一样。”
宁凛摇摇头,“也就你分得出来。”
没有人回答他。
绵长均匀的呼吸响在身侧,匡语湉已经睡着了。
宁凛盯着她看了几秒,她看上去累极了,很憔悴的模样。他心口泛着柠檬酸,低头在她额上慎重地落下一个吻。
她爱他,这让他突然生出了无边的英勇和满足。
从少年到男人,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宁凛小心地起身,在安静的黑暗里套上衣服,拉开门,缓缓走了出去。
“哥。”
身后落地灯那儿,忽然传来一声,声音稳当,不知坐那儿多久了。
宁凛一怔,扭过头,对上宁冽略带嘲讽的眼睛。他手里不知握着包什么,当着他的面,慢慢塞进了口袋,手放在裤兜里,好一会儿才拿出来。
宁凛皱眉:“你手里拿的什么?”
宁冽看着他,笑了笑,语气淡漠:“你还知道关心我呢?我还以为你这双眼睛只看得见小葡萄。”
他这个语气怪怪的,宁凛直觉有些不对,走上前,还未开口,又听到他涩着嗓子说:“哥,你就这么把她给上了,不怕匡阿姨知道了以后找你算账?”
宁凛的脚步顿时停下。
宁冽抬起头,笑着说:“哥,你也太心急了。”
宁凛喉结上下一滚,冷声道:“我的事不用你管,你管好你自己。”
宁冽指了指紧闭的房门,“那我的事你也别管。小葡萄挺可爱的,我也很喜欢,不如我把她给泡了,反正我俩长得一样,和谁上床也没什么区……”
哐当。
落地灯掉在地上,发出巨响。宁凛死死把宁冽压在身下,眼睛赤红,咬着牙,两手抓着他的领口,一字一顿道:“你、敢!”
对上他暴怒的双眼,宁冽的眼神一闪而过的是一抹深深的悲哀。
他伸手握着宁凛的肩膀,脸色很难过,薄唇抿得很紧。
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庞,一张怒气冲天,一张哀伤无限。
宁冽年纪不大,但他初中毕业后就没再读书,今天这里晃晃,明天那里耍耍,做着一份汽修厂的零工,过着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生活,和宁凛这个警校学生几乎天差地别。
但他始终只是个孩子,他身形和宁凛一样高大,可是难过的模样还是像个孩子。
他看着宁凛,委屈从眉梢眼角溢出来,他仰视着自己的哥哥,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话:
“哥,你很久没问过我饿不饿了。”
他克制着,可依然看着如此孤单,用很清冷的声线说着话,似在埋怨,又似在耍赖。
“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你偶尔……也关心关心我吧……”





当卧底退休后 二十三
那天晚上发生的小插曲匡语湉并不清楚。
她十七岁,眼前的青山不是山,眼见的流水不是水,她走到哪里,哪里就化作宁凛,化他的眉,他的眼,他的笑,每天每夜,她都想着他,都沉溺于他。
她见枯草不忧,见夕阳不愁,不信天长地久有时尽,不信此恨绵绵无绝期。
她只信他。
后来,她二十八岁,最常听人说,往事如烟,事事如烟。
歌里唱,人生没有我并不会不同。又唱,想得不可得,你奈人生何。
但匡语湉觉得,往事不能如烟,事事都不能如烟。
有人画地为牢,有人困守执念,有人不信一切如烟。
自古以来,英雄都能平地起山河,力拔山兮气盖世,个个豪杰万千,一壶好酒,两叁友人,说尽江湖义气。
可当有一天,英雄迟暮,草莽归林,万事翻篇过,她却想问一问那个人,你放下了全部的爱恨,拼尽全力终于闯到终点,是否真的挖到了自己想要的宝藏。
你的往事,你的伤痕,是否真能如烟。
那条回不去的老街,你有想它吗。
那段最单纯的岁月,你还怀念吗。
你欠了谁一句没说出口的抱歉,你辜负了曾许诺过的要给谁的一生。
你还想再见她一面吗。
你是否真能,如烟。
第二天,匡思敏顶着黑眼圈,背着包去学校。
她站在门口,不停用委屈的眼神瞥匡语湉,可怜巴巴的模样像小哈巴狗跟主人撒娇。
匡语湉被她看得心软,送她到门口,叮嘱她:“要打球就好好打,不许在学校打架。”
匡思敏猛点头,举着叁根手指发誓,“姐你放心,我以后绝对不给朱函一个眼神,看到她就当不认识,我保证!”
匡语湉笑笑,说:“好了,去学校吧。”
匡思敏背着书包,拎着球鞋高高兴兴地出了门。
等她上了公交车,匡语湉也出门,开车往老街的南面去。
老街的南边,过了高架桥,是一家装修典雅的书店,招牌是简单的白底配烫金文字,楷体上书“旧渔”二字。
匡语湉想着匡思敏说的那本辅导书,走到前台,前台老板正趴着睡觉,露出一个黑色后脑勺。
她用指节扣了扣桌面,“老板。”
老板动了动,抬起头,年轻的脸庞睡意朦胧。
他打量了匡语湉一眼,打个哈欠,伸手到台底下掏了掏,掏出个桌牌“啪”地立在桌上,换了个方向继续睡,顺手把降噪耳塞给塞进耳朵里。
“……”
匡语湉俯身,拿着桌牌,上头就写了简单的几行字:
【没事不要吵,有事找导购。因为导购行动不方便,所以付款请你自己扫码。一切行为全凭自觉,杠我我就道德绑架。——旧渔书店老板阮清承敬上】
匡语湉把那牌子放下,再看了老板一眼,他睡得很死,雷打不动。
她无奈,绕过前台,走到辅导书区块。
旧渔书店的墙壁上贴满了海报,不是村上春树、莫言等的宣传,全是摇滚乐队,显然是老板贴的,好好的自营书店被打扮得像音像店。
匡语湉想着匡思敏要的书,目光一一从书架上扫过——这里的书摆放得很整齐,架子也很干净,看起来时常有人打扫。
下午的阳光很干净,冲散了阴冷。
阳光真好,能驱逐黑暗,世界亮堂堂的,仿佛人心也亮堂堂的。
匡语湉在齐整并列的书本前发呆,眼神落在书上,思绪不知道飘去了哪里,等耳边响起临近的脚步声,才意识到自己在走神。她最近经常走神。
有人在她身后站定,“小葡萄。”
声音像卷烟烧过的哑,语调却很平。匡语湉顿了顿,转过头来。
宁凛站在几步开外,穿着一身书店专用的咖色工作围裙,空着的袖子塞进针织衫上的口袋,一手正抓着推车的横杆。
他又问:“找书?”
匡语湉抿着唇,用力眨了眨眼,控制着自己不去看他的断臂,很淡地笑了笑,“嗯”了一声。
宁凛把车放开,走到书架前,他比她高了好多,站在她身边,她只到他的肩膀上一点。
“找什么?”
她说出那本辅导书的书名。
宁凛点点头,手指点着一列列书本,慢慢抚过去。
书本一一摞一摞码得整整齐齐,夕阳光温柔地抚摸过每张书页,铁架子的层高很低,只够匡语湉露出一双眼睛,她从两层的空隙里看他,看他脊背瘦削,身影单薄,落拓又寂寞。
宁凛没有回头,光线笼罩在他身上,像一层薄薄的雾。
“她叫夏瑶,是我同事。”
匡语湉手指一顿,抬起眼。
宁凛把一本书塞进书架空隙,“行动组的特招。”
微顿。
“不跟我住一起。”他说,“只是同事。”
匡语湉无所谓地勾唇,她踩着高跟鞋,步子迈得笔直,宛如被人扒光了皮毛,却依然骄傲的孔雀。
她站在宁凛身后,“你没必要和我说这些。”
宁凛仰头望着书架,没有转身。
“有必要。”
“我无所谓,你想和谁一起是你……”
宁凛低声说:“我有。”
匡语湉动作一停,余下的话卡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口。她鼻子泛着难言的堵塞,所有的伪装因为他这云淡风轻的两个字开始出现裂痕。
宁凛没看她,仔细找完一排书架,才推着推车转身,“我去查下库存,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说完,他往楼梯口走。
书店的顶灯照着匡语湉素白的脸庞,擦身的瞬间,她忽然伸手,猝不及防地抓住了宁凛空荡的袖子。
宁凛的脚步霎时僵住。
但只是一瞬,匡语湉就松开了手,低声问:“你不是警察么?”
她抬头朝他望去一眼,阳光从情绪的裂缝照进去,她眼底是掩不住的愤怒。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警队不管你的么?!”
宁凛不发一言。
半晌,垂下眼,将头看向窗外。
马路上行人匆匆忙忙,往来相交一瞬,很快分开,模糊了地上重迭的影。
“不想说就算了。”
宁凛诧异抬眼。
“你不想说,就算了。”匡语湉重复一次,脸上浮起一抹笑,是那天晚上在楼道里仰着头说“早就不喜欢了”的那种笑,又难看又冷漠。
“我走了。”
匡语湉不再看他,转身下楼,飞快往前走。
“小葡萄。”
匡语湉身形一顿。那声音从稍高处传来,隔了一段距离,宛如梦中的每一次。
“你的书……”
匡语湉站立着,掐了掐手心,“不用了。”
说完,她再次迈开脚步。
身后的脚步声比她更快,几步就到了她的身侧,匡语湉没停留,快步走出书店。
刚出门口,才发现天际竟然变成了灰黑渐变,明明刚刚还有太阳,这会黑云像压在头顶,叫人无端压抑。
冬天到了,天黑得越来越早,才六点,街上路灯一盏接着一盏地亮了起来。
匡语湉开了车锁,两声响声过后,她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
心头很闷,一口气压着吐不上来,脑子混混沌沌的。
这时候,车门被人打开了。
他身上还带着淡淡的烟草气和雾气,路灯落在他的眼瞳里,浓缩成一颗小小的光斑,这一刹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眼里带着星光的少年。
“小葡萄。”他开口,嗓音低哑,有些躁郁,也有些无奈。
匡语湉往前看,这条路的尽头是黑暗,她曾经以为这条路很长,会有一生那么长。
宁凛侧头看她:“吃饭吗?”
“你下去。”
“我没车。”他顿了顿,“也开不了车。”
因为他这句话,匡语湉有大概叁秒的沉默。
静默过后,她说:“打车。”
宁凛:“没带钱。”
“手机扫码。”
“没电了。”
匡语湉拿出钱包,抽出一张纸币递到他面前。
宁凛看着她,不接。
匡语湉终于绷不住冷漠的面具,“宁凛,你是无赖吗?”
说着,她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指紧了紧,勾了勾唇,却没任何笑意。
可不就是无赖。
宁凛瞥过去一眼,他眼里的空落让匡语湉心里一抽。
他像个病入膏肓的人,从里到外都烂得彻底,差点让人忘了他曾经也是耀眼的骄阳,身上有着光亮,吸引她,温暖她,也灼伤她。
他不惧死,也不向往生,唯独望向她的时候,眼神有渴望,分明还是当年老街上的混混宁凛。
匡语湉忽然想起了转经筒下的旗帜,和香格里拉遥远的歌声。
明月收敛了光亮,夜色浓起来,外头起风了。
匡语湉长叹一声,“把安全带系上。”
车子驶进淡淡的黯雾,天幕上只有零星星辰,像一粒粒纸屑。
匡语湉把车停到最近的商业广场的地下车库,他们从车上下来,匡语湉拿出钥匙,电子锁滴答一声后,偌大的车库重归平静。
他们在电梯口前站定,等待的时间里,周围有一种安静到窒息的错觉。
“小葡萄。”
匡语湉盯着电子屏,嗯一声。
“你以后不要这样了。”
匡语湉转头看她,目光近乎逼视,“怎样?”
宁凛直直地看着前方,“太心软,随随便便就让一个男人上车。”
匡语湉愣了一瞬,自嘲一笑。
他不就是抓着她心软么。
现在倒好意思说。
像是知道她所思所想,宁凛转头,他笑起来,眼底有一刹那星光熠熠。
“我以前没教过你吗?不要随便和男人单独待一块。”他的语气很淡,神色更淡,目光却锋利,“尤其是对你有想法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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