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X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凉鹤
很久没来住,祁杏贞倒还真有点想念,从阳台到卧室,最后来到祁中南的那间书房里,看祁中南虔诚地在那尊和田玉菩萨跟前上电子香,她便过去跟着也拜了拜。
祁中南一回头瞧见她,一怔:“这么晚还不睡?”
祁杏贞走过去搂住他胳膊:“没有你我怎么睡得着?每天晚上都是爸爸帮我按摩……”
祁中南伸出手掌在她肚子抚了片刻,笑了:“你看这小家伙在踢我。”
祁杏贞笑:“真的吗?哈哈,看来他认识你了!”
“天天抚摸,他自然认识我。”
二人不约而同抬头相视,黑色的眼睛在另一双黑色的眼睛里探寻。
“爸爸,”祁杏贞垂目,轻柔娇音:“咱们睡吧,我想让他再认识认识您……”
祁中南看她,柔情目,含笑靥,孕身非但没让她变丑,反而给她镀了一层柔和光泽,润而不肿,丰而不腻,没了干骨瘦的刻薄感,现在反而更有母性的如月温柔。
他觉得自己倒笨拙得像个孩子,被她牵着,引导,在她每寸肌肤上重新认识女人,认识乳房、阴道和子宫——是所有生命孕育的源头。
他从后抱着她,两个都像回到母体里蜷着,男人的手轻抚女人胀大的乳房,似球圆滚饱满,乳晕红润似乎随时喷奶,祁中南蘸了按摩油而去抚摸祁杏贞的阴蒂,按摩、轻揉,祁杏贞侧躺而挺身,待到水油不分时,他再将下身长茎往里缓缓推,推一步顿一顿,十分小心翼翼,控制力度,轻抽轻插,祁中南握着祁杏贞的手,在她耳边喘息吻咬:“宝贝有了小宝贝,都是我的心肝宝,让爸爸保护你们。”
祁杏贞闭着眼哼哼呀呀喊爸爸,往后蠕动腰身,两腿也夹得紧,也不知怎么,大概是那油的缘故,她越被他磨着弄着,越觉底下湿热滑润,也大概是太久没做爱,这一做就酥痒得没个边儿,祁中南手指揉玩前牝蛤珠,低头轻咬她脖颈,顶一下,在里面绕两个圈,不敢大动,但龟物在里滋润也异常麻爽,再被她膣腔内肉一夹,他也有阵阵极致的快感。
“爸爸!”
“嗯,贞贞。”
祁中南把她翻过来从正面推车而入,加了点速,祁杏贞便舒服得浑身乱颤,这一颤,身上奶尖头上竟泛了点白光,似乎泼出水来,祁中南低头含住了,用力一吸,咂咂嘴,竟有种奶香,是人母性本能的原始性冲动,祁中南在一顶一撞间,把祁杏贞送上了高潮,自己也在含吞的乳香里彻底缴械。
七X 色偈(54)祁杏贞
祁杏贞睡醒的时候,祁中南已经出门了,天气转凉,她吃过饭披了件毛衫在阳台上看光景。
暖日耀人,空气也是难得的好,天澄云净,金光铺面,呼一口呵气,闲眼看天下熙攘,众生皆为利,汲汲忙忙都是庸,祁杏贞从兜里掏出手机刷消息,刷到一条,嘴角上扬,懒得打字,直接打了过去。
对方很快接起:“早啊,我的太后。”
祁杏贞笑骂:“你跟外面那些人一样来欺负我!”
“谁敢?我割了他们舌头!”
祁杏贞来回踱步低声问:“事情怎么样?”
“徐部长的名单很管用,我成功腐蚀了一个环境局的人,他今天就会把消息透露给祁中南。”
祁杏贞含笑,向阳仰起脸:“嗯,我不在的日子,你费了不少心。”
“这么客气?我这还不是为了孩子……”
“哈哈,不说了,他回来了。”祁杏贞挂了电话,竖起耳朵听玄关的声音,确定是祁中南的脚步,想走出来迎他一迎,可想想还是算了,让他回书房自己呆着吧,现在他比谁都需要静一静。
佣人煮好了红枣汤茶,祁杏贞要他们送一盅去祁中南房里,她则在起居室里轻嗅茶香,在氤氲里,拿起那本书看——
“夫兵形象水,水之形,避高而趋下,兵之形,避实而击虚。水因地而制流,兵因敌而制胜。故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
故五行无常胜,四时无常位,日有短长,月有死生。”
过了晌午,祁杏贞放下书,走到书房敲门:“爸爸,该吃饭了。”
很安静,没回应,祁杏贞踌躇刚要回头走,祁中南哑音低沉:“你进来。”
声音是不对的,祁杏贞心吊起来,推门而入,却被一股浓烈刺鼻的烟味儿呛得直咳嗽,烟雾里的祁中南正趴在桌子上写东西,见她进来也不理,甚至也没想要起身开窗散散烟气。
“爸爸……”
“你坐下来,我有事要问。”
他语气冷淡,祁杏贞心里咯噔脱腔,惶惶间,似乎觉得肚子里的小人儿翻了个儿。
她坐下,祁中南还在写,房间里,只有钢笔尖摩擦纸张的声音。
“爸爸,你在写什么?”祁杏贞探头问。
祁中南抬起头来,眯眼看她,似乎在重新认识这个人,手一松,笔掉落在桌。
“重拟遗嘱。”他的嘴唇没有一点血色,唇隙微抖。
祁杏贞变了脸:“怎么?你是要把我和孩子除名了吗?”
祁中南讥哼:“你放心,你们那一份一分不少……”他想重新拾起笔,眉头忽然揪到一起去,眼下猛地一跳,费力吐一口气:“我要重新修改祁敏的继承权。”
“祁敏哥?他怎么了?”
祁中南解开胸口领子的扣:“他——他把东南化工厂的项目搞砸了。”
“怎么会?祁敏哥并没有参与多少啊!”
“可你知不知道,他把咱们都给坑了!是他找环境局检举项目的!”祁中南低吼一声,脸色铁青,拿起旁边的酒杯一饮而尽,祁杏贞这才注意到他竟然犯了忌喝威士忌!
“爸爸,你不能再喝酒,你忘了大夫怎么说!”
祁中南根本没理她,压着胸口说:“要不是今天到市里见环境局的人,我都不知道是祁敏在背后做了这么多手脚……你跟他同床共枕,你说他是要搞垮项目自己独大吗?还是不满我上次的遗嘱,觉得我偏向祁中泰……”
祁杏贞起身缓慢,扶着腰过去拿酒瓶,祁中南忽地眉心一折,捂住胸口闭上眼,颓在椅背后面,脸色惨白,念叨一句:“我好像犯病了,我的药……”
“爸爸,你怎么了?!”
“我的药……”他的声音弱下去,手伸出去,伸到远处的菩萨像,抓了抓,好像要抓住什么。
祁杏贞顺着看,那只小白色药瓶就搁在搁菩萨像的案几上,她不顾酒瓶,忙转身:“爸爸,我给你拿药!”
几步的距离,祁杏贞走得却艰难,手握住药瓶的一瞬,抬头见菩萨——低眉顺目,不忍瞩众生,拈指似悯,万念皆度。
“贞贞……”
祁杏贞回头,此岸彼岸,她忽然滞住,百媚生,千娇靥,她的脸逐渐变形,逼近了,人也杀气腾腾,温吞里藏着阴狠,轻轻摇头:“啧啧,爸爸啊爸爸……你这个病吃药是根本不管用了,别忘了,我小姨那的药可不少,我其实一直都在你饮食里给你做了点搭配,你是不是觉得比往常犯病的时候还难受?”
祁中南瞳光一炸,脸上顿时交错震惊、恐惧、痛苦、失望……人再也站不起来,手抓在胸口急喘,张了张嘴,声音都卡在喉咙里。
祁杏贞把药揣进兜里,隔着桌子,从桌子上捡起那根钢笔,拧开笔柄,卸了墨器,从里头抽出一根细丝,把那颗米粒大小的窃听器捏在指甲里,递到祁中南跟前看:“多金贵的笔,真是金子般赤城的孝心,祁敏哥哥确实用了心,常年变着法地送你各种名贵的钢笔作生日礼物,你不是没检查过,可是年复一年,再多疑的心也要被感动了吧?可谁知道,今年就送了一个这么高科技的笔?”
祁中南的脸已经扭曲,手伸到祁杏贞跟前,想要挠她,抓她,狠狠地掐她……可是手指都僵硬了,脸部肌肉开始抽搐,他使不上力了。
祁杏贞见他彻底垮了,扶腰直身,抚着隆起肚皮,似笑非笑:“哎,爸爸啊爸爸,你算计了一辈子也该休息休息了,你看看,现在不是人算,是天算,谁能算得出来,昨天我们还柔情蜜意,今天你却要死了,还死在我跟前?这感觉呵,就像拍电影似的不真实……”
祁中南挣扎,从椅子上摔到地上去,头磕在桌子上都磕破了,出了血,顺着眉心流下来,满眼的绝望都染成了猩红色,死死瞪着祁杏贞,整个人蜷在地板上不住地颤抖。
祁杏贞俯视他,似有母性光圈笼罩,柔润,慈悲,竟像一尊菩萨,面露怜悯:“人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从小最大的愿望就是嫁给大伯,可现在,我却听大伯的话嫁给大伯的儿子,大伯说要我一生稳妥有保障,可大伯也想我利用祁英翰,扫除祁中钰,大伯说,没有永远的障碍,只有共同的利益,看我把祁中泰的股份挣到手再与祁敏分摊,离间我和母亲再利用我的手杀掉她……哎,我倒真心希望大伯是我爸爸,这样也许你会更爱我一点了。”
她凑得近一些,看着满脸是血的祁中南,轻轻蠕唇,是情人的话语,是女儿的祝福——“但是爸爸啊,我还得谢谢你这一丁点的爱,为我们母子铺好了路……你可能还不知道吧,这个孩子其实是……”
祁中南浑身僵硬,满脸发紫,听到最后那几个字,黑色瞳仁已经放大,紧揪胸口的手也松开了。
祁杏贞继续说下去:“我们是赢了,确切说,是我赢了,可是游戏没有停止,也许永远也停止不了了,从我被叫做祁杏贞的那一天,我就在这个残酷的游戏里了,为人所用,也利用所有人,一关关往前闯,逐渐变成和你一样冷酷的人……”
祁中南已经咽了气——祁杏贞倒是头一次这么近的瞅一个死人,半目微张,黑眸沉黯,脸和睫毛上都沾凝了血渍,他和别人原来也没什么不同。
祁杏贞盯久了似乎产生了幻觉,觉得那张尸脸的嘴角竟折成了笑,她想起那日祁中南对她说——“要是死在你身上,我这辈子倒也是值了。”忽然眼前就模糊了,关于这个男人的生前所有影像一幕幕在她眼前掠过,不管是十八岁宴后的初欢,还是昨夜在床榻上的温柔……
他说——贞贞,别哭了,大伯怎么会不要你。
他说——贞贞,我能周全你一时,却周全不了你一生……
他说——如果哪天,我真死了,那也是因为我的心伤了、碎了很多次,太脆弱而受不了。
他说——陪陪爸爸吧,趁我现在还能独占你
……
祁杏贞撑住身子不让自己倒下,失声痛哭:“大伯……我不要你死,我不想你死……我只想留在你身边,像小时候一样……”
“爸爸!”
风起风落,阴云雨急,一辆黑色轿车就停在公墓山道脚下,挡风玻璃的雨刮器在来回打摆,祁杏贞站在底下打着一把黑伞眺目远处。
有个人影走过来,孑然独行,头发蓬乱,衣服不整,祁杏贞觉得此人眼熟,便等人靠近了再辨认,是祁中钰!
几个月不见,她整个人脱了相,妆也不化了,眉毛寡秃,眼圈通红,蜡黄的脸一副老态,她从祁杏贞身边经过,并没去看祁杏贞,就在祁杏贞以为她要走掉的时候,她忽然回过头来,瞪着眼睛打量祁杏贞。
“啊是你!”
祁杏贞吓了一跳,刚要逃到车里去,却见祁中钰拦过来指着她笑:“哈,我就说祁家有事儿怎么能少的了你呢!”
祁杏贞往后退着,手本能护肚子,心想自己手里还有把伞,车上还有个司机,应该没事。
祁中钰的目光转移到她肚子上,更放肆了哈哈大笑:“怎么?又怀了吗?你还真是欠操的命!哈哈哈!这次是谁的?祁中南还是祁敏的?真是又一个乱伦的孽种啊!”
祁杏贞很想让她闭嘴,但这时候也不知道怎么,自己竟然也没那么生气,只能静静地看着她发疯。
“你可真有一套啊祁杏贞,我当年真是小看你了,你是怎么做到的?一个个睡出来的?那为什么方减睡你要报警?你的逼是金子做的吗?只有祁家的男人能碰,别人碰不得?你说,你说啊!”
她上来抓祁杏贞的衣领子,祁杏贞的伞落到水湾里,但人也不慌,也不辨,她忽然觉得要是被祁中钰打几巴掌也成了,可这时候,后头有人喊:“哎,小姑,你干什么!”
是祁敏他们,一个个都怕祁杏贞受惊,跑过来拉开祁中钰:“小姑,你疯了啊!”
祁中钰看众人都在拉扯她,抬手就开始挥巴掌,噼里啪啦地乱打一气:”你们这些混蛋!就是你们!就是你们!害死我哥!把我们这辈子的创业心血都给了外人啊!”
有从墓地出来的行人都停下脚步看热闹。
祁英翰、祁中泰、祁烨互相对了个眼色,三个人一个搂腰,一个拽腿,一个架胳膊,把祁中钰一抬,直接摔进车后座。
祁烨过去拍拍司机窗户:“先把她送回去。”
祁中钰折在车里还在叫:“你们祁家男人全是好色之徒!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都是些什么东西!祁烨,你个谄媚的小人!得势就猖狂!祁敏,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后怎么算计我!祁英翰,你这个吃里扒外、见风使舵的东西!祁中泰,你还不是祁中南的……”
门砰地关上,锁住,这声音才没敢泄露出去。
祁敏把祁杏贞扶进车里,回头跟那几个说:“去公寓那边集合吧,张律师一会儿就到。”
各自上车下山,祁杏贞坐在后座发抖,祁敏在后视镜上看她:“你怎么样?冷吗?”
“不冷。”
祁敏打开暖风,缓缓启动车子,祁杏贞在后低泣:“……她骂我也是应该,我都没见爸爸最后一眼,我心里很不好受……”
祁敏不住安慰:“你有孕,爸爸会理解的。”
祁杏贞抹了眼泪,又吸吸鼻子问了问葬礼的事。
祁敏说:“事发突然,来不及通知那么多人,流水席就不弄了,就我们几个回公寓聚一下。”
祁杏贞嗯了一声,神态疲惫,歪在窗上说:“我知道你们要谈遗嘱的事,你知道……那份遗嘱,其实是有两份的。”
祁敏踩了一下刹车,车子停在红灯处,他平静地哼了一声:“是吗?”
七X 色偈(55)祁杏贞
祁杏贞坐直了身子,从包里掏出一张纸,念了起来,语句短促,没有丝毫感情,落到最后一个句点,车子才缓缓启动。
祁敏淡淡说:“没有做过公证的遗嘱也不能算数。”
祁杏贞抬手就撕了:“所以,你不必担心。”
祁敏深吸一口气说:“我倒不担心自己,只是有点担心你,”他从后视镜看她,她也挺着脖子迎他的目光。
“爸怎么死的倒没的说,可是巧的是他发病的时候你正好就在跟前,而救命的药却找不到了?更巧的是,尸检报告说是他近日摄入大量脂类,可爸平日里是最不爱吃那些东西的……”
祁杏贞答:“药的事我不知道,不过最近爸确实替我吃了不少补品。”
祁敏故作恍然大悟:“啊,那就是了,可补品和药物还是有区别的吧?”
祁杏贞转过脸去,不再看他,也没回答他,半晌,慢吞吞说:“虽然这张遗嘱没公证,可你送他的那支钢笔倒是帮了我个大忙。”
祁敏没说话,只等祁杏贞继续往下说。
她倒是不紧不慢:“祁中南再精明的人,也不明白一个道理,人一旦对想要的东西能触手可及的时候,就要开始惦记,所以,当他要立遗嘱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活不长。
他第一次签遗嘱草稿找不到钢笔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后来回去的时候我发现包里多了一支钢笔,这是什么意思呢?我一开始也费解,为什么祁敏哥送给大伯的生日礼物会在我包里?大概是有人故意放在我包里,要我注意到这个……于是我仔细研究了一下那支钢笔,到底藏了什么奥秘?
当然还要感谢萧贤,他不愧是你推荐来的技术人才,帮我解答了这个困惑——里面的装置是个大陆市面见不到的蓝牙针孔监听器。我想到了辅修it技术的你,全家谁还会像你这么精通这些东西?
可你为什么这么做,做完又为什么要我知道?
我想,也许在祁中南把我扶上总经理一位时,你就不再信任祁中南了,同时,你也知道靠你孤军奋战也远远不够,可是谁能更容易拉拢且还有能力影响祁中南呢?也许就是我这个没有安全感、渴望得到爱的假妹妹吧!祁中南说得对,世界最牢固的关系就是互有利益互有羁绊的关系。
你怕拉拢的力度不够,所以你造了个势,诱我上钩,故意透露你在相亲软件上的情况,帮我拿回优盘再以此牵制我,获得祁中南的信任,让他认为你不会爱上我,再让我误以为你对我动了情……”
祁敏打断:“所以你觉得,我们的感情是假的?甚至是我这个人都是假的?”
“祁敏哥哥,真假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你都说,如果爱情是一次自我欺骗的幻觉,我们都不过是让彼此在这个幻觉感受更真实一点。”
祁敏轻笑:“所以你想说什么呢?”
“如果你在笔上做手脚,我又为什么不能改装它然后把我想要的内容录下来呢?他死前时的有效录音可以只剩下那一句——
‘我要重新修改祁敏的继承权……要不是今天到市里见环境局的人,我都不知道是祁敏在背后做了这么多手脚……他是要搞垮项目自己独大吗?还是不满我上次的遗嘱,觉得我偏向祁中泰……’”
祁敏猛踩刹车,祁杏贞身子惯性前后摇摆。
祁杏贞看着车窗外雨夜的公路,笑了:“你是舍不得杀我的,我是你孩子的母亲,我知道你也怀疑,可孩子马上出生了,我不介意你到时候做个dna……当然,你也不知道录音存在哪里,就像我也没法知道你是不是真做了尸检报告一样……所以,录音和报告只是我们试探的虚招,但说到底,人死了,火化了,我们的孩子还要生下来,东南化工厂的项目还在亏钱,信科集团还要经营,我们还得互帮互助,毕竟我们在一条船上。”
祁敏继续开车,一手摆方向盘,一手支着下巴说:“那个项目本来就有问题,我这么做也是想给你一个警告尽快收手,资金流这块我会帮忙找补,但是项目亏了也是事实。”
祁杏贞嗯了一声,低头想了片刻:“事关信科未来,等到了公寓,我还要跟其他那几位详谈。”
祁敏从后视镜去看她,平静道:“以后,你就是祁家的董事,承担祁中南的角色,为了集团的利益,把所有人笼络在一起。”
祁杏贞笑:“是你们抬举我了。”
说话间,车子也开到了公寓入了库。
祁中泰、祁英翰和祁烨这时候都在公寓屋檐底下避雨,见他们二人手挽手打伞过来,众人脸上都出现一丝不易察觉的变化——祁英翰抽烟,渺目探究,祁中泰挽臂,倨傲虚觑,祁烨含笑,目光寒冽。
“张律师马上到。”祁中泰走过去,指了指公寓大楼:“这楼也升值了吧?据说涨势快超过祁中南买的西山别墅了。”
祁杏贞笑:“怎么,小叔对房地产这块有了兴趣?是打算投资几栋楼吗?”
祁中泰摆手:“那倒不是,我是想给我姐姐那孩子在这买一套,他来年就毕业回国了。”
祁杏贞问:“他也打算回国发展?”
“祁总能否帮忙安排?”祁中泰目光闪了闪,祁杏贞笑着按他手腕:“你放心,合同条件是什么就是什么,即使爸爸不在了,也要履行。”
“张律师来了,”祁英翰朝走过来的人招手,那人行色匆匆打了把伞,后面还跟了两个公证处的人过来与大家寒暄:“节哀顺变!节哀顺变!”
一众人等进到公寓才略显放松,这一天都在下雨,人也疲冷倦怠,此刻都瘫在沙发上和椅子上,祁杏贞倒不怕劳累,拿出女主人的范儿,招待各位喝一杯威士忌驱寒。
客厅灯光明亮,室内打了热风,温度渐渐回暖,每个人端着酒杯,垂目,独饮,听张律师念完遗嘱和公证人的法律声明。
“没什么异议,家属过来签字吧。”
祁中泰说:“我能不能放弃我的继承股?我对信科未来盈亏投资没兴趣,也对祁家没兴趣,这一点我跟祁中南说过。”
张律师说:“继承人当然有权利处理自己继承的财产。”
祁中泰看向祁杏贞和祁敏说:“你们现在是最大股东也是信科的法定人,我还是要交还给你们做决定。”
祁杏贞在电暖气跟前伸了伸脚说:“张律师,你做个补充协议吧,就按照顺位继承来处理吧。”
张律师便代拟一份草稿让祁中泰签字,再合订合同让每个人过目,无人异议,所以程序也简单,祁敏送走张律师等人,回来看余下祁烨和祁英翰问:“杏贞呢?”
祁英翰点了根烟说:“在书房呢,要单独召见我们呢。”
祁敏问他也要了烟,点了,深深吸一口,朝上空吐烟。
祁英翰笑:“你怎么又抽上了?这都第二回了,怎么,继承了这么大的家业,压力大啊?”
祁敏懒得理他,继续抽烟。
祁烨笑着坐下来倒满杯子独饮:“这里谁压力有我大?一屋子老板股东,就我一个是干活的,真不懂你们找我来是做什么。”
“啧啧,得了便宜还卖乖,别忘了我们几个你最得宠,杏贞最喜欢你,可别把我们当傻子。”祁英翰冷嘲热讽。
这边唇枪舌剑,书房那边的气氛也不轻松。
祁杏贞坐在祁中南旧座上,四平八稳,对沙发上的祁中泰缓缓说来:“东南化工厂的项目是你谈的,你也一直跟国内外的能源部接触,怎么能不知道这项目是个坑,可你偏偏要投资,什么用意,你我心知肚明,现在他已经死了,这个项目你得给我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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