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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 (NP)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胖猴
她故意放大了点音量,宿舍里其他女孩子也听见了,舍长探出个头来,道:“易晚,你终于回来啦!”
郑伊然把下巴放了下来,语气自然:“那可不是吗,我就是知道你到了才来开门的,省得你拎着东西还要掏钥匙。”
易晚跟信了一样笑起来,进门自己整理东西。
郑伊然坐回自己的床边,手机屏幕此时又亮起新讯息提示来,她解锁开始打字。
“是,她刚到宿舍,应该就是她。”
发送完毕后她也不看对面又说了什么,自顾自躺下了,眼睛盯着上铺易晚的床板,一直看到熄灯。
开学第一天的课程安排比较轻松,大部分是一门新课程的导论,或者只是老师的闲聊简介,乏善可陈。
易晚沉默地跟着宿舍的几个同学上课下课,一起吃了晚饭后,又一起去多媒体小教室,不是上课,是辅导员每学期始的动员会议。
他们平时上课都是几个班聚在一起上,用的是大阶梯教室,乌压压坐得放眼望去都是模糊的头顶。现在来到个小教室里,一个班几十个人,顿时就显得彼此面目清晰起来。
她一走进去就看见林青杭坐在第一排翻书,旁边是挥斥方遒的班长。班长热情得一如既往,越衬得林青杭冷淡,白肤黑发被灯光一打,有种透明的疏离感。
第一排是给班委的,郑伊然拨了一下头发,施施然走向学委旁边的位置。易晚脚步立定,拧身往教室后门走,在倒数几排的地方坐下来,也不理舍长在她身后问“易晚你去哪”。
林青杭似乎听见了什么,余光在整座教室里逡巡了一周,侧头看了一眼巧笑倩兮的郑伊然,淡淡地朝她点点头。
易晚试着往前打量,这里一点也看不见第一排的情况,第一排也看不见这里,非常好。
但她跟着就又开始不好起来,因为讲台处是所有人都能看见,也能看见所有人的。
只见文弈穿了件敞领驼色长风衣,风度翩翩地进来,微微笑着走到了讲台边,端的是他一贯的斯文俊秀。眼镜的反光些许模糊了镜片后的视线,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在看谁。
易晚简直想拿本书立在面前挡着,但未免太显眼,也不礼貌。她万分专注地看着投影上的演示文稿,一点眼神也不分给语调和缓侃侃而谈的辅导员老师。
但你若问她老师刚才讲了什么,她也答不出来。她所有的精力都在对抗着内心的忐忑,只期望时间过快一些,好让她不要再留在这间教室里。
空间似乎变成一个小宇宙,万有引力冥冥作乱,她的心宛如一抹随波逐流的微粒星尘,控制不住自己被拉向何处。
是她不好,是她不够强大,是她无法控制自己。
文弈不止负责文九这一个班级,要掐着时间赶往下一个班。又知道这些学生最不喜欢浪费时间开这种会,他讲得很细,但速度也很快。布置完这一学期学院要求大家完成的任务,接下来开展的活动,和各同学负责的事情之后,便温和而理解地宣布大家可以回去了。
“噢噢噢这么快!”“谢谢老师!”年轻人们七嘴八舌地嚷起来,跟宇宙大爆炸发生了一样,教室里瞬间生动喧闹起来。
文老师还是那样笑,推推眼镜,目光状若无意地扫过多媒体教室灯光昏暗的后排。
林青杭也站了起来收拾书本,正好身后有人叫他,他便如瞌睡有人递枕头一般,循声往后望去。
而少女已经像流星,从夜空的角落滑走,空余一片无声晦暗。





晚风 (NP) 七七、引力
易晚觉得自己就像个拔屌无情的渣男,见到了两个老相好,一时竟不知道是装作无事say 个hi,还是夹起尾巴跑得远远。
要一次性面对两个人也太尴尬,她已经选择了后者,想着希望下次就不用纠结这些事了。
她不知道她以后……有得是纠结的时候。
但现在她彻底认可“逃避可耻却有用”,从多媒体教室的后门溜走,以逃逸速度摆脱了引力作用。
她独自一人走在冬日的夜空下,憋足了劲,企图与亿万光年以内所有的星辰对抗。
林青杭多用了几秒钟才找到跟他说话的同学,对方不得不开始挥手,甚至怀疑过了个寒假,高冷的学霸是不是已经忘记了他这种在专业知识里毫无建树的同学的姓名。所幸林青杭似乎只是因为环境过于喧闹,才看不清声音的来源。
他跟人说话的样子总是很冷淡,听的时候薄薄的眼皮微微下垂,眼睛只是盯着说话人身上的一个地方——或者就只是盯着桌面,从不会直直地看到你眼睛里去,只有前倾的身体和专注的神情让人知道,哦,他在听。
而只有他开口的时候,透明玻璃珠子一样的眼睛才会轻轻地在你脸上扫一下,像是怕你被寒气冷到了一样,很快又将注视的目标放回了原来的地方。
奇怪的是,从来不会有人觉得他这样无礼,只觉得他有种出尘的境界,是被你打扰了才驻足停留。
也不知道他这双眼睛,到底会青睐谁,会对谁投以发亮的眼神。
郑伊然就这样全程盯着林青杭和身后同学对话了几句,直到他回过身来睨了她一眼,才觉得自己可能是有点奇怪。但林青杭似乎不觉得她冒犯,只是问:“你也有事要找我吗?”
郑伊然笑得动人:“我找了份书单,帮我掌掌眼好不好,学霸先生?”
她总是喜欢俏皮地叫他学霸先生,没有别人这样称呼林青杭。
学霸先生没什么特殊表示,点点头接过郑伊然手中的纸页,一行行扫下去。他看的书多,又有自己的独特看法,挑出来的都是佳作,或者有趣的书。突然看到一本比较娱乐向的小说,林青杭顿了一下,说:“这本……有点俯拾皆是。”
他眼睛没离开纸面,手伸向他还没收起来的笔袋子。郑伊然一直在关注他的行动,见他这样便殷勤地凑近了些,帮他拿笔。
她故意把手伸到林青杭的笔袋里,悄悄贪心地摸了一把,又不能耽搁太久,只好随便摸到哪支是哪支。
林青杭接过,在方才那本书籍的名字上划了一道,然后一直认真地看到了最后一行,途中写写画画,还亲手写了几本其他的书名在空白处。
“这样应该差不多了,你可以自己从感兴趣的开始。”他把书单递回给郑伊然,“书单选的不错,有几本我也很感兴趣。”
清淡的声音明明如水沁过一般的凉,但郑伊然听得浑身暖洋洋。她知道只要说学习的事,学霸先生就会理她。接下来就是邀请他一起去图书馆学习,然后再……
她正打算开口,林青杭却看着自己手里的笔定住了。
那种市面上最常见的廉价水笔,一块钱不到就能买一支,十几块钱一大盒那种。有什么不对吗?郑伊然去打量林青杭的神情,只读到一缕低沉的灰暗。很快林青杭就跟没事一样,没什么表情地把笔放回了笔袋的单独夹层里,迅速地头也不回离开了教室,也没有说再见。
郑伊然眨眨眼,已然是习惯了他的淡漠,看着手里他的笔迹,又开心地弯起眼角。
那支笔是易晚的,或者说曾经是易晚的。
她遗漏在坐过的座位上,林青杭捡走了,当然,私心没有还给她。
学霸写字写得多,对自己的书面也很有要求,是不用这种会漏墨又出水不均的笔的。郑伊然没发现整个笔袋里只有一支这种款式,还一下子就挑中了。
他没注意还以为是郑伊然自己的笔,写完才发现是自己想藏起来的那支。明明只是很常见的款,但于他而言,这个意象也是与众不同。
那一瞬他的心立刻就又飘到了教室后,或者说消失在晚风里的某颗流星身上。
很想她,想她想到遇上这种时候,他平静的壳子已经装不住他的失态。他必须背对人群,挺直脊梁大步走开,把力气都用在对抗冷风上,这样就可以维持他的体面,好像他还是那个住在冰冷高山上,与雪和松相伴的人。
林青杭挺拔的肩上挂着他的包,在夜色里快步前行,路过的女同学还以为是沾了水汽的柏枝,轻轻扑打在身侧。
易晚是在两天后的课堂上,闻到熟悉的草木气息的。
周五的最后两节课,明天就是周末,同学们颇有点心不在焉,出席率也不佳。易晚明天要去蜜蜜,但想到宋景年她又有些气结,不是很想跟他说话。
她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角落,大部分同学都在前面,她周围稀稀拉拉没几个人。易晚把视线放在老师的身上,后者正在兢兢业业地念着斯坦尼斯拉夫·莱姆:“除了我们已经认识的感觉之外,还会有其他的感觉存在吗?”
呵,易晚支着下巴出神,好问题。
如果有的话,那么可能我们并不会首先意识到那种“感觉”是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们会首先陷入惊惧甚至恐慌,除非我们能从中摆脱,否则我们将永远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就像现在,跟我睡了一次的学霸同学,他坐到了我的旁边,而我却不知道要怎么办……
呃!?
易晚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惊惧甚至恐慌地看着坐在旁边的林青杭。后者淡淡的放下书包,从里面抽出书本来放到桌面上。然后冷静地侧过头,慢慢地看向她的眼睛。
那一瞬易晚想起之前看电视时见过的,飞机飞到云层上面之后的景象。
柔和的,宁静的,高低起伏的白,如梦一般缓慢地飞行。
她迅速低头,盯着课桌上潦草的涂鸦,似乎它们可以代替她表达内心的混乱。还有年久失修开始翘棱的木板边缘,她觉得此刻自己如果能够钻进去躲一躲,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
然而这都是她的想象,事实是林青杭跟被附身了似的只管盯着她,而她无法在课堂中突然起身离去。
她不能吗?她明明可以的,不是说逃避可耻却有用吗?
但她也只是坐着,任由自己陷入那厚厚的云层。
“怎么现在才来上课?”
哦哟你看,她甚至能够开始掰扯一些有的没的,好像他们就是普通的同班同学。
林青杭还是没有移开视线:“别的教授找,说多了几句。”
易晚点点头,眼睛开始打量附近的人。但很遗憾,后排同学太少,这里还靠墙,窗外的光都照不亮。就像只有他们两个人一样,如果忽略老师和同学们的后脑勺的话。
他的视线明明很平静,不安的好像只是她一个。易晚受不了,也抬眼跟他对视:“你看着我干嘛……”
林青杭当然不是因为什么别的教授找他才来迟了,他故意在图书馆拖延时间,只为了从后排进教室,跟她坐一起。
他以往从来不敢这样。
但自从那个新年夜晚之后,他每天晚上翻来覆去梦到的几乎都是她跟他在宿舍的小床上纠缠的画面。她抱他,吻他,深深地包裹他,搂着他说“爱我”。日复一日,他几乎产生出错觉,好像他们真的相爱,所以梦境才如此顺理成章。
但他又何尝不是理智的,她从来不主动联络,大年夜的礼貌祝福也不回一句。
林青杭在迷蒙和清醒中挣扎,睡着时仿佛随时会醒,醒来后却恨不得再回去睡。
这一切变化,他心知肚明为什么,他一定要找一个机会,找不到就自己创造机会。
他一刻也不能再等。
林青杭直直地看着易晚:“我想你。”




晚风 (NP) 七八、虚假
易晚动了动,但没说话。
万里高空之上的云,轻柔而冰冷地聚散在身旁。
他是,她又何尝不是。
只是她不能抬头挺胸堂堂正正地是。
半晌,她把紧握的拳头从桌面上拿下来,放在自己腿上,手指互相捏住,轻声说道:“为什么?”
为什么要想我?我这样一个拖泥带水模棱两可的人,这样一个不给承诺不肯付出的人,这样一个对你而言只是过客的人,有什么好想的?
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你应该有更好的选择。
林青杭不料她这样问,一时间甚至有点没反应过来。这问题有些过于傻气,像小孩的十万个为什么,但他很快也明白过来易晚的意思。
跟聪明人讲话就是方便。
男同学这回把头转了回去,视线放远,讲台上的老师念到了下一句。
“我们并没有人以外的世界的需要,我们需要的是人自己的影子。”
“我们满足于自己的世界,只是不肯接受它本来的样子,要为它寻找一个影像,一个完美的化身。”
林青杭突然非常喜欢这位波兰作家。他把一只手搭在桌边,另一只手……伸过来抓住了易晚纠结在一起的指头。
“我没有办法。”
他已经设想完毕了一整个基于现状的新世界,那里面就是他的投影,他的完美化身。
而这个世界里,不可能没有她。
奇怪,他长得那么冷,手为什么这么暖。
易晚的四肢一到冬天就经常是冰棍一样的冷,本来就皮肤白,气温一冻血管发紫,衬得细条条的手指似乎能够轻易就折断。
现在它们被包在林青杭同样白皙的手掌里,他的温度熨着皮肤,易晚只觉得自己的手就快要化掉了一样软。她闭上眼睛吸一口气又吐出来,却根本无法令盲目的黑暗少上一分。
真是造孽。
她松开了自己,放任自己与林青杭十指紧扣。
有一把谴责的小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来:“又是这样?你怎么又是这样!你不知道拒绝他才是对他好吗?”
易晚偏头看了一眼林青杭,柔软的黑发遮住了他的眼睛,露出来的侧颜干净清爽,但颧骨附近的皮肤却有点可疑的红。
他还只是个拉拉手就会脸红的少年啊……
注视的焦点从脸颊下移到了裤腰,他穿了条黑色的休闲裤,可能洗的次数多了微微有些泛白,看着柔软贴身。
易晚心底里朝着那个小声音慢慢道:“你别急,看着。”
她空着的那只手向他伸了过去,具体点说,向他的裤裆伸了过去。
这回轮到林青杭差点跳起来,惊惧甚至恐慌地看着易晚了。
易晚面不改色,好像在听课,台面下却灵活地开始单手解他的扣子,捏住拉链头往下拉开,裤子根本没来得及反抗,“嗞“了一声就被她打了开来。
这动静在林青杭耳里响得像是雷公电母干的,他僵硬着脸色看了看前排的同学们,所幸没有人表现出异常。
易晚可以说是轻车熟路,手就像一尾调皮的小鱼,机敏异常,贴着布料之间的空隙顺利地游了进去,隔着一层内裤轻轻触碰,像是绕着柱子逗弄。
男性本能经不起试探,她满意地发现林青杭几乎是立刻就有了反应,阴茎迅速地膨胀起来,变成掌下的鼓包,害羞又兴奋地挤着她。
林青杭紧张地收紧了手指,却不敢看易晚的脸,只是木木地盯着老师的嘴一开一合,科幻作家到底探寻了多少人类对宇宙的真实态度,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易晚也看向大教室最前方,他们两个离得太远,其他一切似乎都来自位面的另一端,打扰不了他们台下的隐秘。老师的声音越来越遥远模糊:
“我们有时不免把自己想得太过高尚。而且,进一步的考验会使我们发现,那股热情到头来全是虚假。”
她瞄了一眼林青杭,指尖挑开他内裤的边缘,大胆地握住了他的坚挺。
好了,让我看看,你的热情,到底是不是虚假。
林青杭几乎是往前一扑,一只手臂僵硬地撞上桌沿,“咚”地一声,引得前面隔了两排远的一个女生动了动脑袋。
还好没有回头……林青杭差点喘出来,鼻翼翕张,压着呼吸不让自己发出更多奇怪的声音。这一刻他近乎是迷茫、痛苦……而又愉悦的。
为什么……?
他碾着易晚的一只手,企图让她停下来。但你看啊,他的另一只手,撑在桌面上,却始终不来抓住那作乱的小鱼呢。
易晚残忍地没有理会他的求饶,在他的性器上又摸又揉,偶尔大发慈悲撸动两下,发现他连耳朵也一起红了。
肉棒比他的手更热,何止是热,简直是烫。易晚觉得这个暖手宝真是好使,干脆以后每次上课都跟他坐在偏僻角落,每次都这样解开他裤链,让他硬起来用肉棒给她暖手……
啊我好坏哦,你就是没有办法不想这么坏的我?
她居然加大了幅度……!
林青杭觉得自己简直是被抓住了灵魂,她握着他最脆弱也是最勃发的地方,狠狠地搓,要命地磨。她不再是沉默安静的女同学,她是只上来就想取他性命的艳鬼,逼他失态,逼他在这样禁忌的场合里当着所有老师同学暴露私处,逼他不受自控,被她一下一下榨出情欲体液来。
她怎么能这样……
林青杭一颗心七上八下,怕被发现,怕她的花招,还怕……
还怕自己越陷越深。
他竟然会越陷越深?
他不是最高冷最严肃的学霸吗?他爱的不应当只有学习吗?
他怎么会任由她这样唐突冒犯地当众扒裤子打飞机?
易晚越来越迷惑,手上也越来越用力,大拇指反折向后,凸起的关节压在他吐出前精的铃口上狠狠地挤压玩弄,被滑液蹭着错开,就又回到原点重复刺激。
她不信,不信他竟就真的连这样的猥亵也能接受,连她这样的淫荡也能爱恋得起来。
推开我吧,易晚闭上了眼睛,推开我,离我远远的。
再也不要想我了。
这堂课就快来到尾声了,同学们按捺不住开始窃窃私语,老师也看了一眼电脑屏幕角落里的时间,思考是否该提前结束长篇大论。
老师可能也看到了大教室最后一排,一男一女两个漂亮同学安静坐在一起,似乎是情侣。他们面色如常,只是男同学的脸庞似乎特别红,像是发高烧。
但老师没有看到男同学拉开的裤子,女同学藏在桌面下的手此时正在男同学的下体处意味不明地动着。
他也更不可能看到,男同学上翘的阴茎已经濒临喷发,而女同学还要圈着那紧绷的海绵体厮磨套弄。
差不多快下课了。
有个同学拧开一瓶汽水的瓶盖,与此同时,易晚手下的速度也来到最快,林青杭浑身一绷——
“哧——”
流体极速地通过口子喷涌,二氧化碳消散在空气里,而精液全部淌在易晚的指缝中。
林青杭趴在桌上,头埋在臂弯里,发间衣领处露出来的耳朵脖颈潮红一片,他无声而剧烈地大口呼吸,肩膀脱力起伏。
易晚睁开了眼睛。
前面两排那个女生又觉得听到了什么,这回她皱着眉转过身来,狐疑地来回看着两人。
林青杭维持趴着的姿势一动不动。
“他生病了。”易晚沉沉地开口解释,定定地逼视回去。
那女生耸耸肩,转回身去。
易晚收回视线低下头。
他们甚至还有一只手是彼此握着的,他的右手和她的右手,干爽又白净。而她的左手此时还在他的裤裆里,流满腥臊粘稠的白浊,他的左手里藏着他混乱迷蒙的双眼,无意识颤抖着。
这样行了吧,她想,冷情地把两手抽出来,用纸巾一点点擦拭。
这样就能够讨厌我了吧,这样就不会再靠近我了吧。
林青杭沉默半晌,有一瞬间易晚甚至恍惚觉得他已经无声无息地蒸发掉了。
但他突然抬起头,目光雪亮地看着她。直指过来的视线过于强烈,她冷不防一下子对上。
他的云被剧烈的风吹乱了,更清透的天幕却得以窥见一角。朦胧消散之后,剩下的便是明晰。
他不像她想象的那样忿懑,他甚至没有一点责怪。倒不如说,现在的林青杭,比他刚进教室来的时候更执着。
“其实你不用这样。”
他总是能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易晚不肯放弃装傻:“哪样?”
林青杭喘了口气,咽下刚才兴奋时嘴里产生的唾沫,喉结滚动。“我知道你做那样的工作是有苦衷,但你还不愿意告诉我,所以我也不会多问。”
那一瞬间,易晚仿佛脚下踩空,整个人刚陷入失重,又听他继续道:“我没有立场和权力干涉你,但我可以一直陪着你,直到事情结束。”
“所以,”他还没有退去血色的俊脸上满是包容和真挚。“不要这样推开我,行吗?”
他太会,太会抓事情的重点了。
她明明一个字没说,她明明一个字没说!
易晚不得不扭开头去躲避,好让自己哀伤的表情不要落入他透明的眼中。
他不但没有推开她,还反过来让她不要推开他自己。
他没有崩溃,崩溃的是她。
麦克风里老师的声音逐渐液化,林青杭垂下眼睛,安抚地伸手摸了摸她。
“她是一件礼物,与你的物质构成如出一辙。出自你的欲望,带着你的拯救。因为送这件礼物的神比你更了解自己。”
【引用均出自斯坦尼斯拉夫·莱姆《索拉利斯星·k星异客》及《索拉里斯星》】




晚风 (NP) 七九、蝴蝶结
老师宣布下课时蓦然发现自己又拖堂了,但依然镇定自若,一件事做了千百次之后,不论其意义是好是坏都已经无知觉了。
“今天先到这里,下课。”
蜂鸣一般的私语声突然跟开了扬声器一样,同学们长吁短叹也好,收拾整理也好,一下子释放出来,为接下来的周末欢欣鼓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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