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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 (NP)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胖猴
不知是万幸还是不幸,从那之后过了几个星期,盛之旭也没联系她。
易晚原本忧虑得不愿看手机的消息提示,可到现在,没有人再拿她的绿茶行为谴责她,也没有人要求她要像祭祀的羔羊一样献身。
仿佛那天听到的话只是幻觉。但她也不会假装无事发生过,不过此刻还是再给他一点时间吧。
总有一天他会知道,这世上总不会一切都如你所愿。
二月并没有草长莺飞的春情醉意,只像道冬天的附加题,不情不愿不甘心地提笔去写,还被漫卷的湿冷沁了满手的寒。好不容易翻过这篇,叁月姗姗来迟,气温终于肯给些许薄面回升,才不至于让这人生考试过于难捱。
既然不冷了,那么就该开始搞事情了。
这日,g大在校园网发布了《关于做好新时代高校教育建设及质量创优工作的相关工作指示》,文中提到,g校成立了创优领导小组、专家组、资料组、宣传组等等工作团队,抓住组织计划落实责任制等等……(以下省略一千字相关内容)
说人话就是:开会,写稿,评得上没你事,评不上你背锅。
g校文院辅导员办公室,文弈点开这份链接扫了一眼,作出了以上的总结。领导说得好听,形容他是大轮船里的一颗螺丝钉,其实他就是块板砖,哪里需要往哪搬不说,最后也上不了墙。
一片粉饰太平罢了。
接到崔主任的电话,是在那天临近中午的时候。
崔主任是学校的教学科的领导之一,分管他们文院,文弈在会议上见过他几次,存了领导的联系方式,但没有跟他单独说过话。毕竟在他们级位之间还有文院自己的教学科科长,如果有什么事情,平时也是由科长指示。
所以文弈在手机上看到崔主任的来电时,他是有点震惊的。不说领导怎么会找他一个小虾米,一般不都是打办公室内线固定电话的吗?
但他按下接通键的时候,手很稳,声音也很稳。“崔主任?您好,您好。”
“啊,小文是吧?我跟你们科长要了你电话,他应该跟你讲过了吧!”崔主任的声音在电话里厚而模糊,让人不知道是该把电话拿近点还是拿远点。
科长当然,呃,没有跟他说过,但文弈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很礼貌地含糊其辞:“啊,好,请问主任有什么事情吩咐吗?”
崔主任不知怎么,哗哈哈地笑起来:“小文呐,我们文院助学金资助的那一帮学生,是你在管吧?”
“我看过名单和档案了,里面……是不是有几个女学生啊?”
文弈垂眼盯着桌面,眉尖很快速地挑了一下。“……是。”
崔主任笑得更开心了:“噢!好,好好。是这样,学校最近要创优了,关于资助贫困生残障生这一块呢,也要着重宣传。我特地找你,就是为了这件事,你明白吧?”
“……”文弈不用点开文档都能把那一批学生的名字背出来,但他此时还并不是完全明白主任的意思。“那主任您是想要些什么资料呢?我这里有很多以前资助政策宣传时期的……”
话没说完,崔主任“诶”一声给他掐断了。“怎么能用旧资料呢!当然是要新的嘛!你找个时间,我看看啊,下周六吧,把他们召集一下,我们重新拍点照片。”
文弈不由得沉默几秒:“……崔主任,您有所不知,我们有些选修课是放在周六上的,而且他们大四的都去实习了,这么短的时间可能比较难聚集起来。您看创优的时间还有很多,这要不……”
这次打断他时,屏幕里的声音低沉淡漠了许多。“小文啊,我本来觉得你斯斯文文话不多,看着像是会做事的人。没想到你这么没有经验啊……还是太年轻了点……”崔主任啧了一声,拨动了藏起来的开关:
“找那几个大一大二的年轻女学生,就说拍宣传照女生上镜好看,让她们来行政楼找我。”
“贫困生自然应该感谢学校嘛,你让她们来,不会有几个拒绝的,不然这资助,就没有咯~”
“对了,特别是有个叫易晚的,一定要叫上她啊!”
崔主任握着听筒,眼睛满意地浏览着那一沓学生档案,文院贫困生的姓名、履历、一寸白底证件照清晰可见。易晚的那张放在最上面,明艳漂亮的脸上带点腼腆的微笑,看着温软善良。
他狡诈的眼睛里闪过色欲的淫光,这白白嫩嫩的一身软肉,操起来一定很过瘾。还有几个其他的女学生,就让那几个副主任带走去分,这个他一定要自己独享!
想想他都觉得有点燥热,这种学生最好把控了,家里无钱无势,受了学校资助通常比较恭从,只要吓吓她就会无助地嘤嘤哭,这时候他再哄两句,那还不是又怕又怜,任他摆布?
眼前似乎已经浮现那小美人流着眼泪被他压着掰开腿的样子,臃肿虚浮的中年男人耐不住激动地打了个冷颤,下巴上的肉都愉快地抖了起来。
听着主任压抑不住的兴奋语气,仿佛有冰冷滑腻的蛇爬过后背,文弈生理心理上瞬间恶心得差点干呕出声。
他一定不是第一次下手了,刚刚才出的文件,有谁会这么快就把工作细化到这里!
真是春天到了,动物又想开始交配了。真让那些学生,让易晚去了那只肥蛆的办公室,她们……她们……!
文弈一只手握拳死死抵住了唇才没有发出声音来,过了半晌,他的喉咙才能够放松绷紧的肌肉,在不作呕的情况下说出正常的句子来:“主任,我没记错的话,您今年也到了考察期了。”
电话那边突然没声音了。
“创优也是学校的大事,我们g校能不能上评,我相信校高层领导也还是很重视的。”
“在这种风口浪尖,万一那些年轻学生一个没想通去举报……”
“您是老前辈了,自然知道怎么才是稳妥的做法。”
说完他反胃得不行,不得不端起水杯来强行灌了一口冷水,让尖锐的冰冷穿过疼痛的咽喉,刺破逐渐膨胀起来的惊惧,一路顺着食管脊椎铺遍全身。
他不敢说得太多,但挑到了重点。崔主任最后怒哼一声,挂掉了电话。
放下听筒,世界突然安静得有点可怕。文弈觉得自己甚至还有幻听,那个老垃圾肮脏染油的话似乎还在耳旁重播。
他有时候觉得自己是个颇为虚伪的人,对谁都可以笑脸相迎,但这次他真的做不到。一想到那个雪白美丽的女孩子,居然被那样阴暗腐败地觊觎,他就恨不得抄起这台电话丢出窗外去。
不行,还有声音,他不想再听!文弈猛地站了起来,扶着桌沿深呼吸几口,闭了闭眼,迅速地解锁拨了个号放到耳边,速度快到人名都只是在眼里一闪而过。
或者只是他不敢看清。
“嘟——嘟——”等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长到他觉得日光都变了方向,长到他觉得浑身温度开始下降发冷,长到他觉得她永远不会接他的电话。
上帝啊,让我听听她的声音,让我知道她是否安好。
现在,即刻,我不敢再等。
可能下一声长音后,就会听见人工客服的电子播报“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了。但在那之前——
“喂?”易晚清凌凌的声音在他的宇宙洪荒中响起。
文弈抱住了自己的头。
“易晚……下午来一趟我办公室。”
【不知道说什么好,祝情人节快乐吧】





晚风 (NP) 八五、放置
手机震动起来的时候,易晚其实还没下课。
她看了一眼讲台上的丁教授,然后看了一眼手机显示的来电用户,再看了一眼现在的时间。
在一只麻雀扑腾翅膀飞到窗沿上的瞬间,她作出了取舍。弯下腰,低头从教室后排跑过,穿过后门,独自来到无人的墙角。这个时候她反而又有点拖拉起来,拇指放在接通键上迟迟不往下点。
算了,一定是有正事找她吧,她在他面前已经原形毕露,想来他对自己也没有什么绮念的了。
易晚抬头望着天花板上的积尘顶灯,在一片视网膜烧灼的空白中接了文弈的电话。
虚空的电流开始传递的瞬间,她被他满是隐忍苦痛和颤抖的声音惊到了。只是一个普通的祈使句,为什么他能念出一种破碎祷告的低微感。
她愣住一时没有回答,那边的文弈呼吸急促了点:“易晚?你能听见吗?”
好像不是一位老师叫学生去办公室,而是一个濒死的病人在问唯一能救他的医生。
易晚望向窗外,早春的凉风拂过新生的枝桠,嫩绿的叶芽轻轻颤动,痒痒地,像挠着她的心。
“我……”她开口,“要不我现在就来?”
那一瞬间,文弈用力抓着自己头发的手松了一松,所以被用力压迫过的地方重新有血液灌注,一片缓慢复苏的麻。
但他很快就否决了易晚:“不……不,你现在不用过来。中午下课了,先去吃饭吧。”
他不能让易晚这个时候来,看到他如此惊惶失措的样子。他需要一点时间缓冲,才能维持他温文尔雅不动声色的外壳。
“虚伪”,挂掉电话后,文弈依旧这么评价自己。
哪怕内里有再多惊涛骇浪,对她有再多欲求,对这个处境有再多厌弃……在任何人面前,他都还要做那个春风和煦的文老师。
但到了下午,易晚当真敲响他办公室房门的时候,虚伪的文老师发现自己的演技还是太生疏。
其实要做的事情再简单不过了,让她进来,吩咐她不要听任何领导的单独指示,如果有被资助或者评奖的同学被叫走也一并拦着。就这么几句,管她什么反应,管她答不答应,管她有没有真正听明白含义,他只要坐在桌子后面动动嘴皮,轻松,简单,so easy。
但此刻,甚至不能好好地坐在原地的文弈,发现最困难的是如何开头,才能自然又随意,轻巧带过自己的经营。
何况,他真的想要看到她反应,听见她答应,内心既期盼她明白这一切暗藏的凶机,明白他的一片苦心,又希望她不要这么聪明,不要对学校,对学院,对他感到失望。
易晚进门,一眼没看到文弈坐在办公桌后,才发现他背对她站在资料柜前面,手里翻翻捡捡,一沓资料码齐放回文件袋,下一手又翻开另一本档案。
她打量他俊逸背影,轻轻唤他:“文老师。”
文弈手上不停,这里那里抽出些纸张来汇拢到一起拿着,仪态大方地转身走向自己的桌子,轻轻对她颔首。“易晚。”
好一番寻常社交,根本看不出上次他俩在这张桌子上那番颠鸾倒凤的激情,以及做完之后那一番怪异剖白的尴尬与别扭。
就这样客气下去没有任何意义,易晚想起他电话里的语气有些担心,所以犹豫之后还是主动问他:“老师,怎么了?”
如果是急着对她进行思想教育,那早在上个学期就该开口了,怎么会挑这个时间?
奇怪的是文弈不直接回答她,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后,又回身去拿杯子接水,一边走动一边说:“哦,没什么大事。”
他说了几个字又闭嘴了,空气里只有热水逐渐浸染纸杯的流动声响。
易晚就全程看着他一声不吭地表演,直到把纸杯放到了她手里,他也没有说话。然后,易晚想,然后该开腔了吧?
可是文弈居然又走到会客小茶几那边,又背对着她整理杂物,一个烟灰缸翻来覆去半天也没倒干净。
易晚:……
你跟我玩放置play呢?
噢,看在上帝的份上,文弈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面色凝重,手心出汗,一大个玻璃烟灰缸差点摔在垃圾桶里。
他用了这么久也没整理好心情,看见她的第一眼,就想扑过去抱紧她,像是珍重失而复得未被玷污的宝贝。要开口说那件事难于登天,哪怕委婉地说也一样。
文弈抽了张纸巾攥了攥,掩饰掉抹手心的动作,快速去清理黑灰色的污渍。
突然身边闪出个窈窕影子,他一愣,手上一松,重物被易晚抢走,磕在几面上发出“嗙”的一声巨响。
女学生这一下似乎带了几分恼怒,可是,她起身回来搂着他脖子的动作却很轻。
易晚觉得他肯定是有问题,而且有关于她。既然他拖着,那她就来帮他开这个头。
她手腕在他后颈交叉,不设防地送上散发香气的拥抱,胸前软肉挨上他,不怕死一样蹭了蹭。
“唔……没事的话,那你抱抱我呗?”
这是她的试探。
文弈脑子都还没转过来,手臂已经瞬间自己行动,环过她纤细的腰身死死抱紧,力气大得让少女下腹撞在他身上,“啪”地压缩距离至极限。
上次之后,几个月没见她了?两个月?叁个月?她哭着坦白,他得知她居然在出卖身体,震惊担忧恼怒哀伤交杂,两人不欢而散。他每日活在和煦的面皮下,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也不敢揭开看看自己的真实想法,就这样企图自我催眠,让自己相信everything is fine。
他没有觉得自己喜欢错了人,只是为人师表的正派作风让他一时无法面对她。今天一番折磨,真的情绪上头激动了把人叫到面前来,他才发现自己从来没有练习过怎么再跟她说话。
唯有身体诚实直白。
他犹嫌不足地捏着她腰后的薄肉,轻易碰到脊椎的突起,指尖几乎掐进去搓揉。她怎么又瘦了,过年在家也没吃点好东西吗?
易晚被他死死搂在怀里,体会到他如出一辙的火热感情,首先是有了个判断:文弈没有讨厌自己。
那就不是因为她那些破事要来跟她苦口婆心,也不是要对她叁令五申,那是什么事?
她昂起头拿一双清澈见底的眼睛去洗涤他的混沌:“你轻点……唉,喘气啊?”
文弈居然才发现自己从抱上她那一刻起就屏住了呼吸,一直没换气。听她一说,才想起来舒张肺部,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鼻尖有柔白暖香重新渗入。
咦,好像没那么难受了。
他呆呆看着女生偷偷忍笑的样子,终于找回怎么正常说话的方法。
“有没有什么人,老师也好,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也好,”他轻声,“有没有人叫你去哪里的教室或者办公室?”
易晚答得很快:“有啊。”
文弈僵住,心底霎时间一片冰凉,但还没等他出声,易晚就眯着眼睛笑起来:“文老师你啊!”
呃,确实……
像是被人拿在手里把玩,高高抛起在空中坠落,下一秒又被牢牢接住,文弈神情变幻,不知说什么好。呆楞半晌,只能又把她搂紧点,埋进她的发间嗅闻茉莉。
易晚抬高下巴放在他肩头,声音直接响在他耳边。“到底怎么了?”
他深吸一口气直起身来,脸上带了点决绝。“有学校领导想用助学金威胁你。”
剩下的他讲不完了,再说下去就要在她面前失态了。文弈艰难而意有所指地轻拍了一下易晚的屁股,小心地观察她的反应。
她听懂了吗?




晚风 (NP) 八六、矛盾
领导,助学金,威胁。
易晚嘴唇微张,一眨不眨地看着虚空中的某个点,然后慢慢把视线移到文弈的脸上。
文老师过了正月还没有去理发,刘海长长遮住鬓边,金丝眼镜腿在发丝间若隐若现,一双桃花眼的眼尾形状狭长,单条纹路含情深深地划到人心里去。易晚最喜欢他的眼睛,此时想着事情也能看入迷。
她看他,他也在看她。明明是鲜艳饱满的年纪,她的下巴怎么这么尖,不笑的话脸上看着都没有肉,像个玲珑水晶做的人偶。文弈皱了皱眉,愤恨于居然有腌臜想弄脏这份剔透,他伸手抚触她的侧脸,丝毫不觉内心怨毒的泡沫也是一种污秽。
良久没有人说话。
易晚当然,是能听懂的。
她也不当真就是个单纯的女大学生,荤话听了多少,骚话讲了多少,这点暗示在她耳里就跟大白话没什么区别。可能是在蜜蜜待久了,这种阶级关系带来的压迫和剥削她已经见怪不怪。开玩笑,什么处长局长她都招待过,一个大学领导简直过于寻常。她甚至有自信,都不用真把她叫去,她现在反手就能报给宋景年敲他一笔,没在怕的。
但这些对于文弈来说,就是过于刺激的话题了。这点她也明白,所以才更加感动。
补完这个故事并不困难:她的辅导员老师,清白正直,又谨慎小心。领导越阶给他颁布违心苛令,他顶着压力,为了她,为了她们那一帮没有做错什么的贫困生,进行他渺小但坚定的周旋与反抗,如同黑暗中的一点烛火,光照亮她整个心房。
看着他仍然难看的脸色,易晚觉得眼睛发热。
文老师,是真的很好啊。
不要再皱着眉头,不要再紧闭双唇,不要再让忧色笼罩你的眼眸,那一贯温柔的笑容不是你的伪装,那就是你的本真啊。
易晚眼底潮湿,以往多重恋慕交迭,她重重地吻上他,吻上她最好的文老师。
文弈惊了一下,但很快,聪敏的老师就已经明白了女学生的意思。
她听懂了,她猜到了,她不怕他,她依恋他。
被迫知晓陋闻的不适感终于在此时逐渐消散,心爱的少女在他怀里,柔软地向他传递着勇气和力量,积攒了几个月的思念推波助澜,文弈双眼猛地一闭,两手捧住易晚的脸,虔诚而狂热地加深这个本来就很热切的亲吻。
彼此的气息近在耳畔,鼻尖鼻翼互相流连摩擦,肌肤纹理互相印刻。她这么娇,身上哪处不是白嫩绵糯,轻轻一掐就像要捏破皮一样,然后一双眼睛就雾蒙蒙笼上艳光。这么好欺负,他怕她转头被人整个吃掉了都来不及挣扎。殊不知她反而擅长以柔克刚,现在倒过来是她在给予他安慰。
易晚的唇此时并不软,因为她用上了气力,从轰鸣作响的后脑勺里发力,靠近他,与他交换呼吸津液。他整个人还陷在害怕她被带走的虚空感中,连她近在咫尺的小舌头也不知道嘬一嘬,她便自己去舔他的齿缘。
软与硬相贴,口中是,身下也是。
文弈既是后怕又是羞愧,一方面完全不想放开她,另一方面下体出奇地硬,他整个人又像天使又像恶魔,一边试图将她从泥沼中挽出,一边拿着作恶性器如枪一般狠狠抵着她。
你说这世间,谁人不是如此自相矛盾。
“你不害怕吗?”文弈怜惜地摸着她的下颌支,拇指顺势在耳垂上揉捏。他小巧可爱的水晶人偶摇摇头,嘟起嘴来。他把这视为一种索吻的信号,刚要继续亲,就听她问:“那你不觉得我很低贱吗?”
怎么可能?文老师瞪眼想斥她胡说,易晚却自顾自继续补充:“我也在出卖身体,我当然不怕。反倒是你如果反感那个领导,也该反感我才对……”
其实她和那个崔主任做的是同一件事,金钱权力与肉体之间的交换,交易双方各自摆出价码,一调转——啪!成立!
文弈不悦,眉眼一凝,惩罚般揪紧她耳朵,她怕疼又怕痒一样浑身抖起来。
怎么可能一样?她是被逼无奈,而他是仗势欺人。她怎么能够把自己跟那种阴沟老鼠相提并论……文弈心里又痛又怒,但看她楚楚可怜的小模样又忍不住松了手,郁郁开口:
“如果你是真的这样想,那怎么还敢来抱我?”
“如果你只是为了知道我的想法……那我告诉你。”
男老师矮身抱起她,提着她的身子放到了茶几旁的布沙发上。
“我的确很想让你更加自爱,不要再做那种工作。不过……”
他膝盖分开她的腿,手撑在她头两边,稳定地把她钉在软垫和他之间。
“就算全世界都反感你,我也不会停止爱你。”
易晚又蓄起泪来,眼眶染上妩媚的红,文弈低下头去用自己的额挨着她的,那薄薄的丽色就映满他的眼底。
他控制不住去解她的衣服扣子,解到最下面一颗才发现自己的拉链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她拉开。是暖气太暖,还是他浑身太热,这身上这么多累赘阻隔他与她,就该一把火全部烧光,他们就如同浴火重生,在灰烬与余焰中焕发青春。
但……人总不能一味沉溺想象。文弈摸到她细腻的躯体,触手居然有点凉。“冷吗?”他连忙把她衣襟又合上点,俯身用自己的胸膛去暖她。
“是有点……”最近天气乍暖还寒,她每次出门都控制不好衣服的量,今天就属于穿少了那种,旧毛衣洗得干瘪,甚至不如针织衫保暖。
文弈伸手拿过自己那件黑色的长羽绒服,把双人小沙发铺了个七八分满,易晚软绵绵躺下去的时候,一身雪白跟衣服的黑形成过于鲜明的对比,像夜空中那朵月亮,莹莹地发着微光。
他几乎想跪下来,恳求她的眷顾,期盼她不要因为接下来会发生的事觉得他僭越。
明明他才是关系中更上位的老师。明明他现在压在她上面。
午后叁点,天光从云层后面敞亮地透出来,整个世界一片清晰而柔和的白。而在这间本就采光不佳的小办公室,陈旧窗帘挡去大半明度,只有一层不清不楚毛茸茸的镶边。
她现在是天地间最耀眼的,文弈想。
两人挤在窄小的沙发坐面,易晚朝一边微微侧着,勉强能空出一块地方给文弈安置他的一条腿,他的另一条腿实在没地方摆,就点在地上。
这有点局促,但十分亲密。他低头埋进她胸前,由头到尾沐浴她的美丽,感受她涨潮的心跳,一波波扑面而来。
他锲而不舍地用抚摸和亲吻熨烫她,终于那两条绕在他身上的手臂不再因寒冷而触感微凉,终于那小小的红唇开始呼出湿热的喘息,终于那紧绷的腿心放松下来,开始逐渐涌出湿黏的情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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