咫尺書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近別
「刚鐘宓说的第一次,是什么意思?」
登登登登——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在脑中响起,廓洛开始大爆汗,眼神游走,「唔那是??」
「那那那个是??误会啦!因为我说我喜欢热狗麵包,所以廓洛他才会那样对我的!」
小窕在旁边跳来跳去,越帮越忙,无疑是火上添油。
「热狗麵包?」学姐明显嗅出不寻常的气息。
廓洛看着还插在蛋糕上的菜刀,咽了口口水,「我??」
学姐的脸越贴越近,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劝你,坦白从宽喔?」
徐廓洛都快分不清,让他视线如此模糊的,究竟是泪或是汗,他死命咬住下唇,无意识地护住腿间,「我我我??我真的没有把热狗放进去,只、只是在外面??稍微滚动一下而已。」
他感觉自己此生的幸福,就要彻底断送在这了。
学姐们看他,满脸狐疑,「没放进去?」
「毕竟是第一次啊。」廓洛虚弱地点着头。
「可是,没放进去,要怎么吃?」一个学姐搔了搔脸,「热狗堡一般不都是让麵包夹着热狗吗?」
另个学姐同情地看着他,「你第一次吃那个啊?真可怜,都这么大了。」
学姐们摸摸他的头,「我们守护纯洁天使会其实也有在做慈善,你如果真的肚子饿了,可以来美班这儿找姐姐,我们会给你食物。」
徐廓洛瞪大眼睛,难道他其实是拿到金手指的小说男主角吗?居然把这般艰难的处境,转换得如此得鱼得水。
眯眯眼学姐拿手帕按着眼角,「小窕,我们明白了。」
「什什什么?」姚小窕满头问号,明白什么?是误会了什么才对吧?
「你一定是在哪,不小心撞见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他,心生怜悯,偷偷拿食物餵他,结果一不小心就餵养出了感情对吧?」学姐捧着脸,沉浸在想像中,「啊呀?多么纯洁可爱的爱情故事呀!就像童话绘本一样,好有画面,小红帽餵小狼狗???」
「呃??」小窕往后退了几步。虽说那些画面完全不对,但换个方向思考——她在废弃厕所里救出廓洛,还在他飢渴得像中了春药的时候,捨身搭救,咳咳咳,这样说来,倒还真的八九不离十,只是,拿来餵他的食物,是自己而已。
结果最后,两人就这样平平安安,身上一块肉都没有少,从书法教室走出来。早过放学时间,走廊上不见半个人影。廓洛手里还捧着学姐大卸八块给他的蛋糕,他把扔在门口的书包捡了起来,拍掉灰尘。
小窕小声地说:「我我我要回教室拿书包。」
「天都黑了,我跟你一起去。」少年瞥了她一眼,「你平常都跟你朋友一起回家?」
「嗯。」她猜他是指鐘宓,「鐘宓宓宓她人很好的,只是个性比较急,刚才又担心我,所以才??」
比起这个,他更在意别件事,「你认识禹蚩辞?」
「是呀。」小窕点头,抱着两个书包跑出来,「他是鐘宓喜喜喜欢的人。」
「哦。」廓洛表现得不冷也不热,伸出手,「来。」
小窕眨眨眼,有点羞赧。虽说现在没别人,但突然要牵牵还是有点羞羞呀!她心里挣扎了一番,最后还是把好不容易空出来的左手,乖乖放到他的手掌上。
徐廓洛眉毛一挑,「我是说书包。」
原来是要帮她揹包包。小窕丢脸地抬不起头,「啊,不不不用了啦??你都揹一个了。」
他笑,「那你拿我的。」说着,抢过她手上两个重得像砖一样的书包,把自己的扔给她。
里头除了笔袋之外,根本空无一物,很轻。
姚小窕抱紧书包,心里头暖呼呼的,说不出的甜蜜。
这时,少年突然岔住脚步,严峻地回过头来,「差点忘了,姚小窕,你还是先去穿上内衣吧。」
否则,就这样光着屁股回去,还得了?
* * *
虽然小窕推辞说不用,但最后还是被廓洛亲自送回了家。
鐘宓不知道追着蚩辞到哪去了,只传了封简讯让她回去,不用等她。鐘宓家就住在小窕楼下,小窕父母忙,很少回家,小窕几乎是寄在鐘宓家里养大的。两人平时一起上下学,因为父母不放心让她搭乘公共运输,因此她们向来都是走路通勤。
路上,就像情竇初开的小情侣一样,两人都有点不好意思。只稍微聊了些,像家里有几个人、喜欢吃什么呀这类的。
对此,廓洛的回答是:「凤梨虾球。」
他看看她,「你呢?」
「蛋蛋。」姚小窕眨眨眼,「水煮蛋蛋蛋。」
少年咧嘴一笑,不经意地低下头,有点害羞,「我还以为,又是热狗麵包。」
小窕快晕了,天天天呀!他笑起来的样子,帅惨了。她在心中暗暗感谢世上有口罩这一伟大的发明,没让世人得以窥见这张宇宙无敌好看的容顏,让她能够全部独佔。
小窕手舞足蹈地回到家。给母亲打电话报平安后,随便煮了碗麻油面线当晚餐。她稀哩呼嚕地吸着麵条,边背英文单字,边津津有味地回味今天交到的男朋友。怎么办?她真的好喜欢廓洛。
纯真、靦腆、善良、勇敢,没有一点不喜欢,连很色的那点都很喜欢。
还有还有,连他喜欢的食物也是,这人居然是小孩子味蕾!真是有够可爱的!
对对对了,她一定要把它记下来,记在《廓洛的观察日记》里!小窕拍下筷子,兴衝衝地跑去找书包。
可翻来找去,却怎么也没找到本子。奇怪?她把它放在抽屉里了?
姚小窕正纳闷,突然,从内袋中翻出一坨皱皱的纸球。她把纸摊平,只见那张纸上,以血红的小楷写着一排字——
「如果不想我把你的秘密抖出去,明天午休就到美术教室来找我。」
纸的背面,是她那本观察日记的封面。
咫尺書 騷年(十五)
隔天中午12点整,姚小窕蹲低身子,伏在美术教室门口。
表情凝重,举止可疑,几个路过的同学瞥见了,纷纷加快步伐离开现场。门刷地被打开,美术老师笑容可掬地望着她,「请进。」
「??」小窕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他。今天正眼一瞧,老师有双上挑丹凤眼,偏女性化的阴柔五官,再加上纤瘦高挑的体型,全都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病弱感——他冷不防地伸出手,把她藏着掖着的手机抢过来,按掉录音,「嘖,现在小孩子,个个都这么城府深沉,心机重,没。」老师低头,阴惻惻地露出一口白牙,「还想录音呀,是打算做什么啊?」
就是这样一个大人,居然在学校做出绑住学生,意图侵犯的恐怖行为。小窕吓得往后跳,「还还还还给我,你那样做,是犯犯犯罪。」
「嗯?」美术老师依旧满面笑容,凑近小窕,咬牙切齿:「死丫头,我不是让你进来再说吗?是故意想嚷嚷给全校听到是不?」他疑心地往她背后瞧:「你没告诉其他人吧?」
「没没没当然没有。」她猛摇头。
「呵,」老师嗤笑一声,朝她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别忘了,我手上有你们两个的秘、密、喔?要是抖出来,你们可就完蛋了。」
明明是晴朗的大白天,小窕却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她只得乖乖地踏进美术教室,教室只开了黑板前上排的灯,后头摆着的石膏雕塑、复製名画,全都垄罩在黑漆漆的阴影下,一张张的脸孔,说不出的诡譎。
小窕攥紧裙摆,先声夺人:「你你你说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美术老师笑了起来,把玩着她的手机,「哟,还会先发制人呢。」
他把破烂的本子扔在课桌上,让她自己看,「这你的吧?」
「你怎怎怎么会知道?」确实是她的笔记本,虽然封面被撕破了,但上头是她用花花绿绿的水性笔写的字跡。
「你自己在背面写上了学号啊。」老师得意地鼻张哼笑,敲了敲本子。「昨天下午,你也心里有鬼不敢来上我的课吧?我就更确信就是你了。」
他一页页翻着笔记,嘖嘖称奇地嚷了起来:「真是个小变态!居然把不认识的人的身高体重喜好全写下来了,你是跟踪狂嘛?还不只有徐廓洛的,连你们全班的都有。我看看??哇靠,还把每天班上别人的对话纪录下来,你同学知道了,一定觉得你很噁心!」
他走到她面前,弯下腰来,嘶声低哮:「你跟我有什么不一样?凭什么来教训我?」
小窕默默低下头,有些难堪。她当然知道,这样的行为别人会觉得很奇怪。
但从小到大,她因为口吃的毛病,始终无法好好跟别人交流。她越急,讲话就越语无伦次,别人听不懂、嫌弃、嘲笑的表情,她也不知道看过几千次了。
由于不知道该怎么跟别人相处、什么话题会让别人有兴趣,她才开始偷听,偷做笔记,渐渐养成了这个奇怪的习惯。
美术老师还在旁边浮夸地乱叫着:「我都起鸡皮疙瘩了!我的天啊,看看这后面还都写了什么呀?交了男朋友希望跟他一起做的事?这个年纪不乖乖读书,思什么春啊?噁心!」
男人停下朗读内容,朝她露出一抹诡笑,「姚小窕,你喜欢徐廓洛吧?」
小窕畏缩地往后退,「老老老师你也喜欢廓洛?」
「这!不是废话吗?」
美术老师张开双手,以不断喷出口水的气势,激动地说道:「说他是我的谬思也不为过!我从第一眼看见他时,我就知道了,那双厌世!高傲!颓丧!的眼神#&*※§??」
姚小窕以上课放空的姿态,自动屏蔽掉以下滔滔不绝的五千字讚美词。
老师越说越激昂,握紧拳头,「从那时我便下定决心,总有一天,我发誓我一定要让他从诅咒般束缚着他那绝美灵魂的身躯中彻底拯救出来!」
呃,是说这句话里,稍微加点逗号断句,会不会比较容易让人理解呀——姚小窕眨眨眼,并没提出这个意见。万一提了还得从头再听一遍的话,她一定会抵抗不住睡意睡死的。
「你那样做,是想拯救他?」她回想昨天她所撞见的场景,怎么都不对吧,明明是他把廓洛绑起来,还拿刀子要割破他衣服。拯救廓洛的,明明是她。
美术老师不耐烦地嘖了一声,「你不明白吗?他不快乐,那是因为他那美丽的肉体,被困在囹圄般的衣着里!」
「啊?」
老师露出自己是在对牛弹琴的鄙视,他大步往前,走到教室后方,拉开纳杂物的布帘,拿出衣架掛着的其中一件,陶醉地抱在胸前,「看哪!他多么适合这样的衣服!」
小窕眨了眨眼,以为自己眼花了。
因为老师手里拿着的,在她眼中看来根本不是衣服——纯黑色的皮革,缀满银色铆钉,到处都是大咧咧的洞,上头有项圈,下方有拉鍊,浑身上下根本没能遮蔽身体的布料,反而比较像是便利商店微波餐用的不织布网袋。
小窕大大震惊了,「穿这么少??会着凉吧?」
「你不懂!」美术老师加重语气,转了个圈圈,「这叫完美的艺术!像徐廓洛那孩子那般无瑕的肉体,就是为了成为女王而诞生的!我来这破学校就是为了遇见他!他就是要来践踏我的!」
「女??女王?」小窕好心提醒,「可可可是他是男生噢?」
没想到立刻被凶巴巴地瞪了一眼,「那又如何?服装不该区分性别!」只见美术老师用力抱紧那件皮衣,蹭着下巴,「都怪你那么不识相地闯了进来,昨天人家明明都准备好了,高跟鞋、皮鞭、蜡烛、绳子、拉珠、爱的小手#&*※§??」他说了串小窕完全不明白要拿来做什么用的名词。
虽然不清楚用途,听起来也像是玩具,但总感觉很危险。她不禁抡起小拳头,「变态。」
「你说什么?」老师不祥地瞇起眼睛。
「变变变态,你??明明没问过他的意愿,就那样强迫他,」小窕深吸一口气,不自觉提高音量:「你这样才不是恋爱,是变态。」
「你小孩子不懂啦!那是我的官能美学!」
美术老师插着腰,大言不惭地提出他那番堪称邪魔歪道的见解,「恋爱的恋,说穿了,就是变态的变下面改成心部不是嘛?是变态又怎样?只要是真心的!那也是我的恋爱style呀!」
咫尺書 騷年(十六)
好想写热狗麵包cp的肉啊,呜嗷(????)?
﹍﹍﹍﹍﹍﹍﹍﹍﹍﹍
没救了,姚小窕心想。
这人彻底没救了,但即使如此,她仍旧发挥人性本善、不放弃道德教化的崇高理念,试着再跟老师讲讲道理:「恋爱是自由的没错??我也很喜欢廓洛,可可可是你不可以擅自把自己的理想,强强强强加在别人身上。变态跟恋爱最不一样的地方——就是恋爱,是用心在爱。」
她说这话的时候,背后的窗帘缓缓被风吹起。一缕庄严、璀璨、圣洁的阳光,打在女孩身上,让她整个人金光闪闪,犹如圣母降临一般。
姚小窕把手放在左胸口,「单恋也好,暗恋也罢,在这世界上,人们的喜欢,有千百种不同的面貌。」
姚子曰:「如果你真的喜欢他,你就更不该强迫自己所爱的人,做他不情愿的事情。」
「你??」
美术老师抱着那件皮衣,膝盖哆嗦地打颤,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你懂什么,我、我我我我的心意??根本,从来没被这个世界接受过啊??」
他眼眶泛泪,悔悟地掩面啜泣,「这、这这这么多年来,我的癖好都被别人说很噁心,还差点因为这样被我爸打断了腿??我明、明明明明只是希望有人能用靴子的跟,狠狠地、残虐地践踏我而已呀??」
害一个大人哭成那样,让小窕有些于心不忍。
小窕知道,不被别人理解有多难受。
在外人看不见的阴影里,每个人多少,都拥有无法任意更正的性格瑕疵。
毕竟,人生不是笔记,不是拿笔划掉,就能假装那些缺点并不存在。
就算写了再多笔记,她依旧没办法轻易融入别人的话题中。在那笔记里,满满的,全是些对她来说难堪、挫败的回忆。别人讲话语速太快,她跟不上,那些难懂的笑梗,她也一个都接不上,她依旧是她,那个口吃、容易结巴的姚小窕。
人生,并不会因为努力,就出现奇蹟般的神奇反转。
只是,当她把那本笔记抱在胸前时,会感到一丝微妙的安心。那些,她曾经努力过了的证明,都像在为她加油打气一样。
就算失败了,又怎样?
人们会这样轻易地否定自己,说穿了,只是因为害怕再受伤,但其实,心里却仍然怀抱着能被这个世界接纳的期盼。
她想对那样深陷绝望的人们说,没关係,不要放弃,不要把过错推究给别人,继续努力,就好。即使是这样的自己,也总有一天,会遇见能够接纳自己的人们,至少,她是这样相信的。
小窕像在祈祷般,将双手握在胸前,发自内心地说:「去跟廓洛道歉吧,老师。就算犯了错,只要诚心诚意地道歉的的的话??」
老师的肩膀,一耸一耸地起伏着,「噗呼」的气音,从他指间断续地传来。小窕正想拿面纸给他,他却噗嗤一声,仰天大笑出来,「哈!哈!哈——憋死我了,你这丫头是白痴吗?道歉?居然要我道歉?哈哈哈!」
他站起来,原来刚才的可怜全是装的,抹掉眼角的泪水,往旁边用力甩了甩,「诚心诚意道歉的话,我是变态的事实就会有任何改变吗?我早就在我爸面前下跪数百次了,抱歉让你生了个丢尽脸的儿子!抱歉我是个被虐狂!抱歉我考不上法律系——」
老师又哭又笑,一拳砸了一旁的石膏像,「哈哈哈!你们这些蠢小鬼,还没见识过世界的丑陋吧?我告诉你,大人的世界是很残酷的!你以为你赢得了大人吗?你跟徐廓洛的秘密,我一定会说出去的!我要你们在学校完全抬不起头,一辈子活在懊悔的阴影底??」
小窕抓住老师的手,「不不不可以——」
她早下定决心,再也不要让廓洛遭遇那些造成他心理阴影的事。
所以,明明单独来见美术老师很可怕,小窕还是鼓起勇气一个人来赴约了。
其实,只要把昨天拍下的那些照片交给学校,甚至报警,那这件事,就可以完全了结。
但廓洛那么好面子,他铁定寧愿姑息,也不要这些事情被传出去。
姚小窕也知道,这样包庇犯罪,是不对的,但是??此刻,唉,她竟又有些同情美术老师。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大人的力气比她预期得还大,小窕差点被甩出去,却没放弃地死命揪着老师袖子不放,「你不可以那样对廓洛!他什么错错错都没做,他是无辜的——」
「啊烦死了!你这臭女人怎么一直死缠烂打的!那种会勾引自己亲爸的小贱人,怎么可能是无辜的?」
美术老师粗暴地撞开她。小窕整个人重心不稳,硬生生被拋飞出去,撞到后面堆放的画架,匡噹一声,跌坐在地上。
「咦??」
什么?她刚才听见的,是什么?一定,一定一定是她不小心听错了。
老师喘着气,扯松领带,不屑地冷笑,「哟,吓傻了呢,看来你果然不知道啊,徐廓洛的秘密——怎么样?比你抄笔记还让人噁心呢?听说他爸在被关进神病院前,还一直重复坚持是儿子引诱他的喔。」
小窕挣扎着想站起来,腿却一点力气也没有。
怎么会??怎么可能??
一定,一定一定是假的。
美术老师摇摇晃晃走到她面前,不怀好意地咧开嘴,露出恶毒的笑容:「不信,可以直接去问他啊。问他都是怎么勾引男人的?说不定,还可以请他教教你呢。」
她张开嘴,无声开合着,完全发不出半点声音。
想动,也动不了——那隻擦得光可鑑人的皮鞋,一脚踩在她的裙角上。
小窕害怕地抬起头,只见那个卑鄙的大人,居高临下地衝着她厚顏无耻的笑,「正好,机会难得,咱们来拍照留个念吧。」
他缓缓蹲下身,拿手机对着少女,儼然,就是个败类,「让你再也不能说出去的纪、念、照。」
﹍﹍﹍﹍﹍﹍﹍﹍﹍﹍
莫名变得异常沉重的一集(????)?
咫尺書 騷年(十七)
(????)?说说说,有没有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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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要??」少女低下头,只能听见虚弱的气音。
如此的不堪一击,让大人不禁满意地勾起嘴角,「姚小窕,你还真有够笨的耶,居然还当的乖乖一个人来见我。」
卑鄙的大人掏出手机,对着她,开始乔角度,「一点警觉心都没有。嗯~我想想哦,如果要放到网路上去,你觉得,标题要用什么才好呢~」
小窕试着开口,声音却哽在咽喉里,「所以??你那封威胁信里写的秘密,指的就是这两个?我的笔记本,还有廓洛被伤害过的事?」
「怎么?你们还有什么其他见不得人的事?」狼师露出森森的犬齿,乐得开怀。
勇敢,姚小窕,至少这次,你得勇敢才行——
小时候也好,那时遇到痴汉也是,她太过软弱,连自己都没办法保护。
但现在,她有了想要保护的人。
想看着对方微笑,想陪在对方身边,想站在那个人前方,替他挡去所有风雨。
她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拿出藏在内衣里的小罐辣椒水,大喝一声:「死死死变态——看看看招!」
噗滋——
辛辣的气味瀰漫在黑暗的空间里,也飘了些过来,薰得姚小窕差点睁不开眼睛,但即使如此,她还是一鼓作气地挥舞着短手短脚,每一击,都扎扎实实地痛揍在那可恶大人的身上。她早该这样做了。
「你才不配为人师表,你就是败类!混帐!色狼!死变态!」
打得对方哀哀叫,满地打滚。
姚小窕完全不打算手,她太生气了,真的太气了。
「把自己歪曲的感情强推给无辜的人,自私!明明作为老师却还以嘲笑学生的自卑为乐,卑劣!把自己受过的伤害和痛苦,一次又一次地转嫁到别人身上??」
小拳头出拳的速度渐渐慢了,她还是边哭边殴,「明明??你应该是最明白那有多痛苦的人,不是吗?」
a few moments later
当金刚学姊单手拆了教室后门、廓洛率着一票老师跟警察衝进美术教室时,他们看见的,就是如此一番景象:
高中少女很明显是单方面施暴的那一方,高中老师奄奄一息,犹如ufc格斗冠军赛现场——
而且谁都看得出,该局,胜负已定。
被揍得鼻青脸肿的猪头一看到警察,居然是连滚带爬地扑过上来求助:「请你们救救我!那丫头打算杀了我呀!」完美展现了何谓恶人先告状。
金刚学姊箭步衝到小窕面前,拉住她的手,举高举下转左转右地检视:「小窕,你有没有受伤哇?哎呀,这这这里怎么流了血??」
小窕想说,那不是她的,是那个臭老师的鼻血,但她却什么也没说,在她的眼里,只望着廓洛,动也不动。
他瞥了她一眼,那样淡然,甚至有些事不关己,彷彿他与血腥、混乱的现场根本处于不同次元之中。洗得湛白的衬衫,透着他瘦却挺直的肩膀,从门外照耀进的刺眼阳光、被风颳地捲起阵阵波浪的窗帘,都让此刻出现在这里的他,所有的一切都显得毫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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