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州谣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太叔笔言
白月初疏懒地卷了卷手中的竹简,抬眸朝着雍兰泽和太史子周望去,两人被她平静的目光吓得身体一僵,太史子周脑子一下就嗡嗡响,脑海里全是昨夜被捅菊鞭笞的荒淫画面,抓着雍兰泽的微微用力,立刻避开了白月初的视线,小声道:“不是去茅房吗,走。”
他扶着雍兰泽的手依旧僵硬,脚步凌乱,表情变化虽然不大,但气息明显不对。
雍兰泽迟疑地看着他,直到两人站在茅房门口,他才忍不住开口:“你……怎么了?”
“没什么。”
太史子周不想跟他说昨夜的事,实在是过程过于羞耻,就算与雍兰泽青梅竹马,他也绝对不会说的。
隐秘而晦涩的欲望,还有辛辣又阴暗的凌虐,谁会有开口倾诉的欲望呢。
……
白术收了剑势,单薄的雪色寝衣被汗水打湿,隐隐可窥见肌理分明的胸膛,他拿着长巾将脖子和额头上的汗水擦净,视线朝着房屋拐角的方向挪了挪,嗤笑道:“也不知你看上他哪儿了,这胆子比坎精还小(注:坎精,指老鼠)。”
月初闻言只是轻轻笑了一下:“你这醋劲儿可真大。”
白术将长巾丢在一旁,剑也直接插进了磨盘中心的圆孔,俯身压在她身前,低头含住她的唇。
“我就是酸。”白术赌气似的轻咬了她一下,在她下巴上留下一圈很浅的牙印。
月初手掌压在他脸上,缓缓将他脑袋推开,伸手摸了摸脸上的牙印:“我刚洗过脸,你又弄了我一脸口水……”
白术去洗了手帕,折身回来将她细嫩的脸颊擦干净,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眼尾。
“你为何一直这么年轻?”
月初闻言愣了一下,定定看向白术的脸庞。
她下意识地伸手贴了贴脸侧,淡笑道:“只是看上去年轻。”
月初很少思考这样的问题,她的脸的确不太能看出年纪,她如今已经二十七了,白术年纪其实比她还要小上四五岁,太史子周更是小了她近十岁。
但是只看脸,她看起来比白术要年轻。
可能是因为血脉问题,她老得比较缓慢,但并不是不会老去。
不过容颜留存得久一些也没什么用,她的心态、眼神、气质,无一不透露出沧桑与厚重,任谁一眼都能看出她年长于身边这些人。
月初将竹简放在腿上,将他垂落在脸颊上的一缕发丝拨开,眼神澄明又干净:“大抵这是世间于我最后的厚爱,让岁月轻饶了我几分。”
“别瞎说。”白术坐在她身边,低头在她唇上印了一下,“俗话说,苦尽甘来,你吃了很多苦,余生会一直美满。”
月初才不信他的话,她的路,她自己清楚。
余生美满这样的梦太奢侈,她根本没资格去想。
楚州谣 第64章:舆图
吃过早膳,一行人还是没有启程。
月初坐在屋檐下晒太阳,雾气被升起的日光驱散后,空气中的水汽开始慢慢蒸发。
白术靠在墙角下,看着她不知实在发呆,还是在假寐,开口问道:“在想什么?”
月初转动着有些僵的颈项,将脸庞上的碎发拨开,漫不经心地回他的话:“在想……林山县。”
“带着他们两个,还有那叁个小孩儿,肯定是不能直接去林山县的。”
白术也觉得烦,要是没遇上太史子周和雍兰泽,说不定他们此刻早就抵达,或穿过林山县了,哪里还会碰上林山县内部这么腌臜的事情。
月初手中捻着一只青色的络子,垂眸淡淡道:“可是我们得去林山县一趟。”
“让宋沉寒先带着叁个孩子去其他地方躲躲?”白术不确定地说道。
月初摇头:“他带着叁个孩子不安全,宋沉寒没自保能力,张口便带着萧国口音,真要是贸然去其他地方,也不一定会比林山县好。”
“青丘也不至于处处都是狼窝虎穴吧?”白术是不同意带着是叁个孩子继续走的。
其实宋沉寒他也不想留。
至于雍兰泽和太史子周,要是能杀掉,那就更好了。
“我们在这个村子也不能停留太久,官兵会很快受到这里,村里的百姓会毫不犹豫把我们供出去。”
“所以,我们就算摆脱了太史子周和雍兰泽,也没有安生日子了?”
白术眉头瞬间拧在一起,这和他之前预料的不一样,她的心肠实在太软,总是会去管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这乱世,没有真正平定安宁的沃土,她救的了叁个孩子又怎样,林山县还会有更多的孩子失踪。
不从亲手斩断这祸患之根源,悲剧会一直上演。
月初对于白术的话并不在意,转头看向趴在窗台上,一直在偷偷听他们说话的太史子周:“去把我房间的舆图拿过来。”
太史子周脑袋立刻缩了回去,又过了几秒,才慢慢的把头探出窗口:“在哪里放的?”
月初看着他有些想笑,但好歹是压住了唇角的笑意,淡淡道:“那个一尺半长的红木匣子里。”
白术扭头望向月初,思考了一会儿:“你何时买的舆图?”
“舆图哪里买的到,你是不是傻?”月初摇头叹息。
白术:“你画的?”
“你当我最近各种杂记和经注都是白看的?”
月初看着他疑惑的目光,觉得他真的……有点不太合格。
白术大部分时间都与她形影不离,可是也不至于真的就一刻都不分开。
他不仅要照顾她,还要打理两人出行事宜,其实一直都忙忙碌碌。
而她有大把的时间看书,除了要应付他过于旺盛的性欲,她还有很多空闲的时间。
身体差,也不至于一天睡十二个时辰,那些舆图是她根据记忆,还有这段时间慢慢收集整理的信息,一点点绘制出来的。
从顺柏府之后,直到燎山城,期间途径或有接壤的县城,大约有十县。
这十方县志她未离开青丘前看过一次,十县舆图那时她也是当兴趣仔细观察了好一阵子,所以脑海里一直有印象。
得赖于生来过目不忘的本领,如今也可堪堪将十县舆图一一复制,以笔墨令其重现。
……
太史子周很快抱着一只红木长匣走了出来,将匣子递给她后,立刻头也不回地跑进了屋内。
白术望着他背影,冷嗤道:“出息!”
月初也就听了听,将展翼铜蝉锁扣拨开,取出了厚厚一卷剡藤纸。
白术将她腿上的长匣拿开,蹲在她身边,看着她掌下厚厚一迭舆图,眼神有些游移。
之前很长一段时间,他记得见她一直在写写画画,用他买的藏经纸临摹过《万岁通天帖》和《平复帖》等帖书,也用楮皮纸绘过《江山暮雪图》和《楚城万象图》和《庐陵市井》……
与白月初朝夕相处只后,他才真正领会到她令人望而生畏的天赋和才能,她无一不通,还能将多重兼顾,甚至深谙精髓。各种书法字迹都能临摹,若是有心造假,当真是真假难辨;在绘画上从工笔到白描,从小写意到大写意,从花鸟虫鱼到市井生活,从山林古道到山河万里,就没有她不会的。
雕刻造纸、机括熔铸、机关阵图、兵法帝术……他看得越多就越麻木。
一个人怎么可能什么都会,她也才二十七八岁,其中有十年在萧国蹉跎,怎么就能学到那么多东西?
这是他至今都没能想明白的。
月初并未注意他游离的目光,从厚厚一卷图纸中找出了林山县的舆图,摊开压在了腿上。
“我们现在应该是在双木村,往南穿过青台岭,就能直达林山县。”
白术倏然回神,顺着她的指尖,目光往舆图一寸寸挪去。
画得太细致了,城池乡都、村堡圩市、驿站渡口……全都标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甚至连林山县内城建制都有很详细的标注,仅是他一眼扫过去,就能准确捕捉衙署官邸、仓库牌坊、城墙坛庙这些很重要的地方。
“从双木村往东七里,能至圆水河渡,这是个很小的渡口,可以走水路顺圆水河一路南下,商船途径林山县渡口会停靠一到两日,只要不下船,官差是不会专门上船盘问商船的。”
白术脑子一惊:“万一呢?”
月初轻笑:“有些商船,即使是当地衙役也不敢轻易冒犯。青丘官匪勾结,官商勾连,所以行商多有朝中权臣庇护,商船在行船途中会挂起标志,就算是水匪也不敢轻易去碰这些船只。”
“我们怎么上去?”
月初笑了笑:“到了再告诉你。”
白术没再追问,现在脱困是最要紧的,只要摆脱了后面的官匪,其他的一切都好说。
月初将舆图随手卷了卷,装进红木匣中,偏首问道:“这些舆图你……”
白术几乎是立刻就猜到她想说的话,将匣子上的铜蝉锁扣拨上,认真道:“不会交给世子的。”
“这些舆图固然详细,但丘南十县已算是青丘腹地,就算盗走也是无用。”
月初目光依旧清明透亮,指尖挑起他的下颚,拇指擦着他的下唇:“我知道,我是想问,这些舆图你看不看得懂?”
白术不太懂她的意思,舆图是很简单的东西,他又怎会看不懂?
月初见他面带疑惑,没再解释什么,将匣子塞进他怀里:“行吧,能看懂我也用不着花时间教你。”
不过这些舆图又何止他一眼扫过就能看明白那么简单,若真是如此,她也不会花那么大功夫去绘一张张舆图了。
楚州谣 第65章:世情
一行人按照原计划上路,太史子周一路都避着白月初,但是又忍不住去观察她。
白月初一路上大多数时间都在翻阅近些年在民间流传的奇闻异志和各种游记,以及很多被人当做茶余饭后消遣的传奇话本,她看书非常快,感觉就是一目十行在扫阅,太史子周怀疑她可能根本就没有记住几句内容。
雍兰泽自从醒过来就再也没闹腾过。
他越老实,太史子周越不安。
其他人没和与雍兰泽相处过,不了解雍兰泽这人的性格,但是太史子周几乎可以说是与雍兰泽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对于雍兰泽的脾性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雍兰泽出身便是金尊玉贵,且骨子里还是保留着雍家的狠劲儿,这么沉默着,肯定是在酝酿什么大招。
只是这些招数,太史子周不觉得能撼动白月初。
很多人都忘了白月初当年的手段和本领,她也曾手握冷铁卷刃,屠了无数人命,成了青丘朝野内外官员皆惧的修罗。
哪怕如今她落魄了,跌入充满恶臭的尘泥;哪怕她断了危险的羽翅,只能一日日苟延残喘。
可她依旧是危险的,致命的。
白月初根本不是什么良善的人,她的确为青丘百姓做过很多好事,但她当年帮褚师朝缨一步步往上爬,稳固地位时,手里更是沾染了不知多少名门子弟的鲜血。
她这个人,生来逆骨,亦正亦邪。
太史子周是知道的,雍家背叛了当初的师门,换来了这些年的扶摇直上,和如今的权势滔天。
雍家与白月初所出同门,白月初如今回到了青丘,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雍家。
只希望兰泽能稍微用些脑子,不要轻举妄动,不然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他。
雍家可能连最后一分血脉都留不住。
太史子周忧愁地坐在马车角落,忍不住叹息。
他当初究竟为什么那么想不开,非要一意孤行,和雍兰泽一起离家游历。
眼下青丘局势看似平稳,实则暗流涌动。
与雍兰泽一起走了好几个郡县,他发现当今梁帝治下处处皆是粉饰太平,辖治官员草菅人命,山匪流寇为祸一方,而且匪寇很可能是与朝中官员互相勾结。
包括林山县童男童女丢失案,他也觉得绝非普通人口拐卖,肯定是与林山县当地官员有关。
只是不知道这里面的水到底有多深。
……
行船很快便至圆水河渡。
这里的确是个小渡口,午时左右附近的村子有人会在这里卖饭,给南来北往的商船客人换换口味。
行船在外,船上的人能吃的东西非常有限,时蔬不能久存,所以每过一段时间都需要补给。
不过有些河段两叁天都不一定能遇上渡口,赶上天气差的时候,可能渡口也没人卖菜。
所以一般遇到这种小渡口,商船只要不赶时间,都会停下来让船上的人吃些当地的美食,打打牙祭。
小船穿过一片茂密的芦苇荡,很快就抵达圆水河渡口。
两日后,一艘大船停在了渡口,月初和白术等人径直登上大船,中途根本没有拦他们。
白术完全不懂船上的人为何问都没问,就直接让他们上船,甚至还安排好了房间。
月初也没解释,倒是太史子周看到船上的商号,很快了悟了。
这是宫家的船。
宫家的那位少爷,宫锦,是白月初的……挚友。
他也只是略有耳闻,但青丘没多少人知道这两人关系密切,只是白月初去萧国前好像有过交集。
看来传言非虚,宫锦却是和白月初有联系。
这商船很低调,因为这艘船属于宫锦私人的,但为了在水路通行方便,一直挂着宫家商号。
……
上了船,几人就待在房间里,没怎么出过门。
白术和月初同房,宋沉寒和太史子周、雍兰泽同房。
月初没再碰过太史子周,她有注意到,白术对太史子周敌意很深。
之前表现得是嫉妒,后来她才发现他那份掩藏得极好的杀意。
她有些想不通,白术为什么会对太史子周有杀意。
子周只是个没什么作用的人,唯一特别的,就是他的身份,太史家的小公子。
可是太史家与他同辈的小子姑娘不少,太史子周是其中最不出挑的,着实没有什么惹人注意的地方。
这一路上,白术是第一次流露出这种凶性。
果然,哪怕表面被驯服,他的骨血中依旧流露着狼性。
……
月初坐在小床上看书,白术一大早去船上活动了会儿,提了早饭就回来了。
两人一上午窝在房间里,白术无所事事,大部分时间都盯着月初发呆。
看着她悠闲疏懒地模样,白术忍不住心思浮动,他又想要了。
但估计月初不会给,这几天在船上,他本以为两人会昏天黑地的陷在床上,但恰恰相反,上了船后白月初就没再碰过他。
可是他已经习惯了和她厮磨,这种能看不能吃、清心且寡欲的日子,过起来委实有些艰难。
这大概就是由奢入俭难。
白术随手从她身边的书堆里捡了本书,捞到手里才发现是话本子,写的是灵异艳情故事。
月初抬眸掀了他一眼,看了眼书封,笑道:“无聊?”
“嗯,你怎么还有这种志怪本子?”
月初盯着他看了几秒,笑了笑:“这可不是志怪话本。”
“这是世情书。”月初倚在窗边,看着窗外的碧波水,扭头徐徐说道,“这书出自昭南地区近几年颇有才名的一位书生之手,虽写的是鬼怪艳情,仔细读却能看到更多东西,这里面写了很多昭南百姓的日常生活,也最是能反应出百姓对当地父母官的看法。”
“寻常人看过,也就看其中写得颇为香艳露骨的地方,有些人当成故事读,那书中一切便皆是虚妄,若是当做世情书读,看得便是民情。”
白术翻了几页,没耐心读下去,便问道:“那你看出了什么?”
“不少。”月初将手中书合住,放在了腿上,“但是也没什么可说的,青丘如今各地吏治大同小异,官官相护,官匪勾结,百姓敢怒不敢言,算不上民不聊生,但百姓过得也并不安乐。这是没遇上天灾人祸,近些年青丘多地也算风调雨顺,我离开青丘前修建的河堤尚可,所以青丘如今每年到夏季水患比十几年前要好上很多……”
“只是,算算时日,那些河堤其实也撑不了多久了。”
“青丘地处萧国以南,一面临海,所以夏季多雨,不过从青丘境外西北方向山脉穿来的河流多湍急,到了青丘境内流速减缓,会携带很多东西积淀在河道上,时间长了泥沙沉寂,河道就容易决堤。”
“之前修的堤坝顶多也就坚持个十年,近几年青丘河堤应该还是会出现决口,堤坝一旦溃决,农田便保不住,洪水泛滥,沿河城池百姓必会遭殃,损失严重,而且涝灾之后多疫病,到时候不知会有多少人遭灾……”
“至少望楚城、剑沪府、林山县这一带是跑不掉的。”
“说不定萧国楚州肃州一袋也会受到影响,毕竟这两地与青丘地势相似,多河道水脉相连……”
楚州谣 第66章:色气(微h)
白术将书放在一边,爬上了床将堆在床头的书推倒,将拉得严严实实的领口扯开,露出一片白皙坚实的胸膛,倾身跨坐在她腿上,眼睛里流露出几分淫色:“我们现在还在船上,你就开始关心青丘民生,不知何时才会发生的水患,为何就不关心关心我……你可知我这几日有多想要你,多想跟你在床上厮混一夜到天明?”
月初靠在床头笑声不止,看着他又开始矫揉造作地勾引,只觉得有些辣眼睛。
他其实不太擅长勾引女人,大概是五官长得有些肃正,只有动情的时候会流露出一种不自知的媚态,可是他偏偏有些痴,在房事上放任自流,任自己变得淫荡色气,纵容性欲不加克制。
这其实不太好。
她也着实吃不消。
若是她有一副健康的身体,面对这样的白术,自然是愿意跟他荒唐度日,每日将他精水榨干。
只是房事过多,容易致身体亏损,她的身体经不起亏损。
若非雌蛊在她体内有活血之用,她现在这副残躯,连一场房事都经不住。
雄蛊在他体内作祟,所以白术性欲又特别强,眼下两人身体内的情蛊益大于弊,可是再过段时间,这情蛊反而会对他们两人身体造成负担。
她的身体会更差,白术的性欲会更强。
如果没能找到太史津解着蛊,她真的可能会被白术弄死在床上。
这绝非她想要的结局。
……
“你笑什么?我就不信你看不出来,我这几日天天都憋着,本想等你先动情,可是你不等情蛊发作,真的是半点儿都不心急。”
白术也有些不开心,他以为在房事上他们至少是非常契合的,哪怕这几日她敷衍点,多抚慰一下他身体,贴在他身上揉一揉,他可能都不会有那么大怨气。
月初看着他从肩头滑落的墨发,抬手卷着他一缕发梢,指尖点在他唇上。
“你得学会克制性欲,不能动了念头,就一定要纾解出来才满足。”
白术拉开自己的腰带,将黑色的袍子敞开,双手抱住她的腰背,低头压在她的薄唇上。
刚吻上她香软的唇瓣,他就忍不住轻喘,感觉血液都在发烫,叫嚣着要她,眼里很快就欲得滴水。
“看着你,我忍不住。”
白术觉得很难,他真的忍不住。
不见她,他哪怕硬了,也可以近乎自虐般让自己消停下去。
可是在她身边,他就是忍不住,也不想忍。
月初扶着他的腰,挣脱了他的唇齿:“要不,给你换个房间?”
“不行。”白术没做任何思考,直接拒绝了这个提议。
她行动不便,他搬出去,那势必会安排别人过来照顾她。
换谁?
宋沉寒?还是太史子周?
都不行。
他不允许。
……
“你怎么又把亵裤脱了,还穿成这样?”
月初见他将衣袍撩开,露出了光裸的大腿,他腿心只有一块鞣制的动物皮革。
皮革面积很小,堪堪裹住他暂时还未勃起的分身。
那块皮革巴掌大,呈现倒叁角形状,底端只有一根皮绳,绳子绑在了他卵蛋和后穴间的那只金环上。
皮革另外两段的绳子系在他腰胯上,性感的耻骨、均匀的腹肌、流畅的人鱼线、无毛的会阴……他太懂得展现自己的身体,习惯了用这样的姿态撩拨她,因为这种隐秘的部位,充满了性暗示和性张力,比语言,比肢体,比眼神,比表情更能诱惑到她。
白术见她眼神变了变,意识到这种方法果然还是最直接有效,他将腿张得更开,拉着她的手抚摸皮革,按在他那根上面,温暖而柔软,白术看着她的手落在自己腿心,不需要她做太多,只靠他色气的臆想有时候就能到高潮。
“还要把我赶到其他房间去?”白术靠近她耳边低声问。
月初靠坐在床头,抬头看他黑沉的眼睛,无奈道:“我身体受不了。白术,若我身体无恙,自然是不会辜负你这番心意。”
白术盯着她的眼睛,确认她不是在找借口,心情变得更差了。
她身体真的差到这种程度了吗?
他只会简单诊脉,从离开楚州前到如今,她的脉象好像一直都是浮浮沉沉,看起来随时都会一名呜呼,可是她一直活着,活得还挺好。
所以他觉得仅从脉象,其实无法判断她的身体状况。
“你看着我的时候,想要吗?”白术忽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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