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七(np)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茶迷
莫恬自然不知道自己以前做噩梦的事,见无痕被她骗到了,低下头暗暗笑了两声,她挽着无痕的胳膊道:“今晚就别走了,有个人在旁边我还能安心些。”
无痕拗不过她,只得换来店小二,让他再搬一副被褥,打起了地铺。莫恬只觉得自己睡房间,无痕哥在外面待着,很不好意思,这回见他打地铺,也知道他在顾虑什么,便不再多说什么,老老实实地睡了。
莫恬终于了了一桩心事,这回轮到无痕睡不着了,他脑海里轮番浮现她睡着的样子,迷糊的样子,还有依赖他的样子。他知道小姐在他心里很重要,在风萧影的“提醒”下,也知道恐怕是一缕情丝就这么拴在了她身上,虽然莫老爷很器重自己,但他也知两人身份悬殊,而且展渊临走前对他说的话,也一直提醒着,他不能做出越礼的事。
或许,我就在你身边,一直守望着你就好。无痕心里乱乱的,一夜无眠。
后面两天很顺利,莫恬向“书仙”讨了墨宝,“书仙”见这小女娃很可爱,当场让她写了两个字,看她小小年纪,握笔有力,下笔有风,很是赞赏,让莫恬一时间飘飘然的。
当晚,无痕依然在莫恬房间里打地铺。第二天无痕醒来时,发现莫恬已经挣了眼,他有些诧异,莫家庄里的人都知道小姐很爱赖床,今天天刚麻麻亮就醒了,真是少见。因为时间很宽裕,无痕也不催莫恬起床洗漱,倒是莫恬一咕噜蹬了被子,开始穿衣梳头。
无痕见莫恬裹了小包裹,知道可以上路了,他走上前,拽过她手中的小包袱。往常莫恬很坚持自己拿自己的东西,今天倒是不争不抢,只伸出一只手,轻轻搭在无痕的肩膀上。“无痕哥,这包袱你拿着累不累?”
无痕听了莫恬这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很是诧异,正打算回答,突然闻到一股奇怪的香气,他心道了声不好,连忙闭气,却已经吸进去了一点,只觉得手臂一点力气都没有,软绵绵地垂下来,包袱掉在了地上。
“哎呀,果然很重呢,还是我拿着吧。无痕哥,你有没有觉得困?”莫恬见无痕已经没有力气“反抗”,便明目张胆地在他面前挥着衣袖,将剩下的一点迷香洒在他身上。
其实,以无痕的武功,若是早点察觉到有迷香,肯定能远远地避开,只是他对莫恬从来不设防,也没想到小姐会有这种江湖上下叁滥的药品,再加上刚刚那只白皙的小手突然搭在他肩膀上,让他恍惚了一阵,才中了招。他暗骂自己太不小心了,却被这霸道的迷香弄得没了力气,只能靠在床边盯着莫恬,想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
过了一会,无痕终是敌不过迷香,歪歪地睡过去了。
“无痕哥?风无痕?”莫恬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查看,推了推他,发现无痕已经不省人事,才架着他,把他丢在床上,盖上被子离开了。路上,莫恬心情好不畅快,看来温越哥哥给的迷香当真效果不错,今天见了他定要多要些。
莫恬在路口和温越碰了面,两人就朝着君临城最豪华的青楼——元阳楼走去,旁边的人都在讨论今年的花魁会花落谁家,弄得两人都心痒不已。
田七(np) 往事并不如烟之三十三被困花楼
往事并不如烟之叁十叁 被困花楼
温越和莫恬远远就看见前面围了一群人,知道这花魁大赛快要开始了,于是加快脚步,朝着人多的地方去。温越高莫恬一个头,但在人群中依然是个小个子,两人无论怎么踮脚都看不到里面半分,仗着人小,莫恬牵着温越左窜右窜,竟成功钻到了最前面。
元阳楼一派好架势,每个横梁下都挂了南瓜一样大的灯笼,柱子明显刚上了红漆,一个六七开方的木台子搭在元阳楼外,不是很高,只到莫恬膝盖处。台子上已经摆好了文房四宝、古琴琵琶等。
没一会,元阳楼里走出个妇人,虽然年纪稍大,但风华不减,气质依旧,她清了清嗓子道:“各位来客,老身是元阳楼的袁妈妈,本次花魁大赛由我主持。花魁大赛四年一次,今儿个正是我们楼里的姑娘检验她们苦练多日成果的日子。请各位看官有钱捧钱场,没钱捧个人场也可以。”袁妈妈向两旁的人示意,于是鼓声响起,花魁大赛开始了。
莫恬还小,对女子相貌不太感兴趣,相比之下,姐姐们的才艺表演更吸引她。倒是旁边的温越,看得一脸呆相,只要台上的女子笑一笑,他就把那点碎银往上扔,直到最后一点银子都被挥霍完了。后来,再有漂亮姑娘出来时,他就小声嘀咕,早知道那点银子就省着点用了。
莫恬听见身后传来阵阵惊叹声,也不由得打量台上的姐姐,细看了一会,也觉得挺好,腰是腰,腿是腿,再低头看看自己,虽然已经没有以前那样圆乎乎了,但和她们相比,就像是满汉全席旁边的糠咽菜。
最后一个上场的应该就是压轴,因为莫恬突然听不见后面男人们的欢呼声,只剩下阵阵抽气声,她瞄了温越一眼,只见这厮眼神恍惚,表情呆傻,她赶紧朝另一边站了站,不想和这种人同流合污。她抬起头望向木台,也承认这位姐姐很美,她不知用什么词来形容,只觉得话本中的画都没有她好看。
那位女子唤做雅琴,是元阳楼袁妈妈的王牌,藏了掖了很多年,调教了很久,就等今日拿出来把初夜卖个好价钱。这个雅琴自然是心有不甘,可是寄人篱下,又无处逃生,只能老老实实地听袁妈妈的吩咐,好好伺候最高价买下她头一晚的人。眼睛一酸,心里动了感情,指下的琴也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声声弦响,如泣如诉。
莫恬站得近,她看得出这位姐姐不高兴,但她却不明白,如果自己能如她一般漂亮,恐怕都笑得合不拢嘴,莫恬也是懂琴之人,她也能隐约听出这里面的悲怆之音。很久以后,感同身受的莫恬明白了,所谓身不由己,就是这般无奈。
一曲末了,台下的人群愣了片刻,突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鲜花、银票和银子天女散花一般从天而降,雅琴只是浅浅笑着,微微一鞠躬,站到袁妈妈身后了。袁妈妈眼角是看不见的笑意,这些散钱她根本就不在意,雅琴真正的买家只等进了元阳楼以后才会出手,所谓花魁大赛只是元阳楼的噱头,众人给的打赏权当零用钱而已。
结果自是不用说,得到反响最热烈的自然就是本届花魁,按照规矩,花魁要再次登台献艺,以回馈众人的喜爱。
雅琴一脸淡然,她抱着琴,却是弹了一首《凤求凰》,原本是渴求一段如司马君的爱情,可是想到司马君后来抛弃原配,又有些愤愤不平。琴声吸引了越来越多的围观者,后面的挤着前面的,前面的只好再小步往前挪,只可怜了莫恬,她人小力气小,哪抵得过这般拥挤,也不知被谁推了一下,她整个人就往前扑去,怎奈那个台子本来就不高,她前面又没人,莫恬的额角就直直撞上了琴台,琴台剧烈地晃了一下,琴就滑落下来,发声“铮”的一声。
莫恬捂住额头,心想,完了完了,听那声音恐怕是琴弦断了一根。刚想站起来道歉,一抬头,却见周围的人都没去看琴,而是盯着自己看。莫恬不明所以,直到温越喊出声来:“哎呀,妹子,你流血了!”
莫恬才感觉到手心湿漉漉的,她放下手一看,竟然满手都是血,才发觉刚才那一下磕猛了,但只顾着担心琴,没感觉到疼,现在被温越喊醒了,才觉得额头钻心地疼。
袁妈妈见大事不妙,马上出来打圆场。“当真是天意,我们这花魁果真是顺了老天的意选出来的。琴弦断了,琴就哑了,不就是雅琴(哑琴)了吗?感谢各位看官今日来捧场,我们雅琴姑娘要去准备过头夜了。都散了吧。这位小姑娘,到我们楼里来疗伤吧。”说完,扶起莫恬,拉进元阳楼里了。
温越见莫恬进了花楼,有些左右为难,进去吧,自己平时虽说是顽劣了些,但都是动动嘴皮子的事,还没敢真进花楼;不进吧,万一莫恬在里面有个好歹,爹也能把自己打死。
莫恬见温越一副木头样,急忙喊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找无痕,让他来领我回去。”温越大梦初醒一般,慌忙朝着莫恬住的客栈跑去。
温越一路疾跑,冲到莫恬房间门口,才发现没有钥匙进不去,于是又折回楼下,对掌柜的谎称要出人命了,让他赶紧开门。掌柜尽管半信半疑,但人命的事不是开玩笑的,于是掏出备用钥匙开了房门。见床上真躺了个人,顿时信了半分。
温越见被迷药弄晕过去的无痕,也开始犯难,自己只有迷药,却没有解药,等药效过去,怎么也要六七个时辰,谁知道这期间莫恬会出什么事。温越没辙,推无痕的身子,拍他的脸,还使劲掐他,无痕也只是微微皱了眉头,没有醒过来的意思。“掌柜的,你看他不省人事,能不能劳烦您去寻个大夫?”
掌柜也怕人死在自己地盘上,就赶紧使唤小二去了。等大夫的空挡,温越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想去看看莫恬,又怕大夫来了,左右为难得很。好不容易花白胡子大夫小跑着过来了,却被告知这迷药甚是霸道,再加上对方是练武之人,运气很稳,早就将迷药吸入身体深处,就算是来了个武功高强的人给他强行运气,也需要一定时日。
温越彻底六神无主,身在君临城,无法联系自家药馆,也不能通知莫家庄,只能干着急,心想,以后无论如何都不能给那丫头半点迷药,估计她下了整整一头牛的量,这无痕醒过来恐怕也要神恍惚一阵呢。
惦记着莫恬的安危,温越拜托老大夫照看无痕,便留下一张字条,写明前因后果后,就去元阳楼探探究竟了。
再说莫恬,被袁妈妈拉进花楼后,倒也无大碍,就是被逼着赔琴。“我们姑娘这琴可是君临城四大名琴之一,琴弦是用上等的天山冰蚕丝做的,一根价值连城。虽说你也不是诚心弄断琴弦的,但这帐是要好好算算的。”
莫恬心知爱琴者视琴如命,便点头让家里人送银子过来赔琴弦,可是转念一想,若是爹爹知道自己偷偷溜出来看花魁大赛,恐怕腿要被打折,便支支吾吾有些不敢答应。
袁妈妈见这小姑娘不像什么大富大贵家之人,但也不至于穷酸,于是铁定了心思要她赔银子。可是这一等天都黑了,也不见她写信让家里人送银子过来,心里便另做了打算。袁妈妈蹲下来,用食指抬起莫恬的小脸,仔细打量了一番,只见这丫头双眸清明,睫毛长密得像小刷子,鼻子竖挺,樱唇小巧可爱,皮肤更是白皙光嫩,虽然脸上肉肉的,但估摸着以后长开了,恐怕比雅琴还要清秀惑人。再捏捏她的胳膊和腿,只觉得骨节细软,若是好好调教,在床上肯定能化成水,把男人迷死。
田七(np) 往事并不如烟之三十四无痕救我
往事并不如烟之叁十四 无痕救我
袁妈妈心里有了主意,但公然抢人的事,她不敢明目张胆地做,于是联系上了她一远房亲戚在别处开的分店,悄悄将莫恬绑了,藏在马车上,打算连夜送走。袁妈妈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却被前来打探消息的温越看在眼里。温越经过下午的慌乱后,已经稳下心神,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跟上莫恬一行,弄清楚他们的行踪,再设法让无痕知道。
袁妈妈本想亲自跑一趟,但今晚是重要的花魁之夜,元阳楼里还有一帮有钱有势的人等着自己在其中周旋,脱不开身,不过转念一想,莫恬只是个小姑娘,哪有什么反抗之力。于是她只安排了一个车夫,外加一个老妈子,让他俩押着莫恬到外城去。
老妈子压根不喜欢这个差事,进了马车就开始打瞌睡。温越一路远远地跟着,趁车夫停车解手时,一咕噜钻进了马车。突然上来个人,老妈子一下子惊醒了,可她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就见这个少年冲她挥了一下手,便不省人事了。
“温越哥,你怎么来了?这老鸨怕是要把我给卖了呢。无痕大哥呢?”
“你个臭丫头,还好意思说,你下那么重的药,无痕醒不过来,估计现在还像死猪那样躺着呢。”温越悄声说道,他掀开帘子朝外面望去,只见马车已经进入小树林了,他悄悄洒下闪粉,留下行走的痕迹。
车夫自顾自地赶车,没有留意到车厢里的动静。不知过了多久,只听见后面传来小姑娘的尖叫声,他才赶紧勒了马,下车查看。温越如法炮制,在车夫掀开帘子的一刹那,用迷药将他弄晕。
“温越哥,你这个药粉真是太好使了。等回去了再给我一点吧,我一个弱女子,以后再遇上这样的坏人,就能自保啦。”莫恬两眼放光,盯着温越的口袋说道。
温越曲指在莫恬额头上狠狠弹了一下,“没门儿,以后这东西说什么都不能给你了。若不是你把无痕哥弄得半天不醒,我们能落到如此田地?现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好几个岔路口,我哪知道君临城的方向?如果乱赶一气,到了什么奇怪的地方,咱俩怎么办?”
莫恬撅嘴抱膝,她也没想到无痕哥会睡这么久,看样子,如果没人来寻,他们就只能在野外过一晚了。睡在马车里倒是没什么,可是明天就是皇帝老儿到莫家庄串门的日子,若是回去晚了,不知爹爹要怎么生气呢。
温越倒是随遇而安,见处境不那么危险了,便把老妈子从车厢里推出去,丢在车夫的身上,自己则伸直了腿躺下了。莫恬见温越大大咧咧的样子,也把皇帝的事情丢在脑后,她用脚踹了踹温越,给自己腾出块地方,和衣睡下了。
被踢了两脚,温越不觉得疼,就是嘴不饶人:“你个丫头怎么这么粗鲁,我妹妹就不这样,可温柔了,你一点都没有做妹妹的样子,也不知展渊为什么就是这么护你的短。”
莫恬很久没听到别人说起哥哥了,见温越提起,也有点想哥哥了,她撅着嘴说:“我哥哥从来不嫌弃我,对我可好了,前两天还给我写了信,说让人捎了胡州的特产。”
温越不屑地“嗤”了一声,展渊的恋妹情结,他怎能不清楚。他曾亲眼见镇子上有小男孩试图戏弄莫恬,还没碰到她,就被展渊凶狠的狐狸眼瞪回去了;也知道展渊曾和别人打过很多架,只因为他们嘲笑莫恬正在换牙,说话漏风。
对于展渊,温越是羡慕和敬佩的,明明两人年纪相仿,他只能按照父母的意愿,早早定下一个媳妇,只待小媳妇过一年后及笄,他们就成亲然后继承医馆。虽说两人未成亲,但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哪有不擦枪走火的道理,他们早就将夫妻之名坐实。一开始,温越也沉浸在男女之欲中,还曾和展渊显摆过,但他心底知道,他也渴望能像展渊一样出门历练一番。
他记得,每当和展渊说起男女房事时,闷骚的展渊也是一脸向往的,可他从来没有放纵过自己,其他未订婚的同龄人,大多去青楼寻过乐子,只有展渊,自律得很。弄得温越一度认为,他看似清心寡欲,实际上是有身体障碍。
当然,这些事他不能说给莫恬听,展渊有一种近乎变态的保护欲,他不愿意莫恬过早接触这些事情,希望她像一张白纸一样,虽然温越搞不清期间缘由,但人家家的姑娘,轮不上他操心。
温越头枕着手臂,听着身边渐渐平缓的呼吸声,知道莫恬睡着了。虽然暂时没有危险,他却不敢闭眼,只能睁着眼睛,留心听周围的动静。
天快亮了,温越意识有点迷糊,突然,他听见车厢窗户纸被敲打的声音,他知道,这是莫家庄用来暗中打招呼的方式,温越跃身而起,推开窗子,看了一圈,终于在不远处一棵树上发现了蹲坐在树杈上的无痕。
终于来了……温越大喜过望,他跳下马车,直奔向无痕。无痕轻松地从树上跳下来,还没等温越开口,就直接从温越身边走过,径直来到马车前,掀开帘子,见莫恬正在熟睡,暗松了口气。温越知道自己闯了祸,只能讨好般地冲无痕傻笑着。他和无痕并不熟,只知道他是莫家庄的护卫,但从展渊口中他知道,这个护卫的地位不一般,莫老爷已经把他当成自家人一样看待。所以在面对无痕时,他常常会觉得他就是展渊的兄弟,只是更加寡言面冷而已。
展渊不理温越,坐上马车,熟练地指挥着缰绳,他将马车掉了个头,见温越还傻站在原地,问道:“怎么?还不上车?不想回家了?”
温越赶紧钻进车厢,在探身进去的一瞬间,他听见无痕对他说:“这次的事我记下了,你小子别再给她迷药了。不过,还是谢谢你。”
温越长舒一口气,知道无痕没有怪罪他,可是接下来的一句话,又将他推下悬崖,“我已经通知令尊到君临城来领人了,花魁大赛的事令尊也知道了。”温越气得牙痒痒,没想到无痕竟然是个如此记仇的人。
待莫恬悠悠转醒时,发现自己正在一辆飞驰的马车上,而且还是那辆被袁妈妈塞进去的车,她以为自己终究被拐走了,也顾不上小心行事,直接掀开帘子就想喊。抬眼望去,却觉得眼前的景色很眼熟,便试探性地喊了声:“无痕哥?”
马车慢慢停下来,无痕跳下马车,站在莫恬面前,也不说话,直勾勾地盯着她。莫恬被他看得全身发毛,也知道这回自己错得厉害,于是马上搬出杀手锏,开始装可怜。“呜呜,无痕哥,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想去看看热闹,没想到……没想到会这样……”
无痕依然不说话,莫恬见他面无表情地朝自己走来,以为会挨打,忙耸着肩膀紧张地等着落在身上的拳头。谁知等来的不是拳头,而是轻柔的抚摸。无痕轻轻撩开莫恬额角的头发,细细打量着她的伤口。在元阳楼处理过的伤口已经结痂,不再骇人,但无痕觉得整个心都被揪起来了。
莫恬呆呆望着无痕,他眼里的疼惜她都懂,她伸出双手,抓住无痕的衣角,“无痕哥,我错了,我再也不偷偷溜出去玩了,也不到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惹麻烦了。”无痕叹了口气,追问道:“还有呢?”
“还有……还有,以后都不对你使用迷香了。”莫恬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觉告诉她,无痕哥最在意的应该就是这个。
无痕嘴角微微上扬,他的手轻轻拂过她的脸庞,他软声说了句:“下次别再淘气了,也别让我在你面前不省人事,答应我?”
莫恬连连点头,想跳到无痕身上撒撒娇,却听他说:“我们快赶不及了,估计这会儿皇上已经到莫家庄了。”
田七(np) 往事并不如烟之三十五惩罚
往事并不如烟之叁十五 惩罚
无痕赶着马车到莫家庄时,见大门前停着一溜豪华马车,心道声“不好”,便悄悄地让马匹掉个头,朝着后门去了。刚拐个弯,只见虾米站在门口,焦急地四处张望着。见无痕回来了,忙奔上前:“老天爷呐,你们总算是回来了。皇上一行已经到了,正和老爷在后堂用膳呢。”
莫恬掀开帘子,问道:“真的来了?这可怎么办?爹爹是怎么说的?”
“老爷说小姐生了水痘,在床上躺着呢,不方便见客。皇上他们也不便让小姐出席晚宴,这事就算这么过去了。但是老爷脸色很不好,小姐你若是再不回房好好待着,等皇上走了,有你好看的。”
莫恬憋着嘴,她能想象爹爹的表情有多难看,只怕这会回了房,终是不了被爹爹狠揍一顿。她突然想哥哥了,如果哥哥在庄里,肯定会帮忙劝着爹爹,只是现在,向谁求救都没用了。
虾米拽着莫恬从后院小路走,偷偷摸摸地进了房间,然后叮嘱她千万不能出来,得被皇宫里的人看见。无痕见莫恬进了房间,则回到自己的住处,洗去风尘,吃了点东西,准备接受莫老爷的惩罚。
莫恬就在忐忑不安中等爹爹的到来,时间长了,开始犯困,可是为了作出一副真心忏悔的样子,还死死硬撑着,沉重的小脑袋一点一点,像小鸡啄米般,一下一下磕在桌面上。
莫老爷满心怒火地找上门来,看见的就是这一副场景。说实话,这个女儿是他的心头肉,比展渊还要宝贝,虽然经常吓唬她要“吊起来打”、“打折腿”之类的,却从来没真下手过,有时候说了几句重话,见女儿红了眼睛,都不由得心软下来。可是这次非同小可,皇上到臣子家,理应一家人同去招待,皇上知展渊出门历练了,曾点名要见见莫家的小女儿,若不是莫恬这个年纪正是水痘多发期,他还不知用什么借口掩盖女儿出去玩了。如果皇上知道了,一个藐视皇权的罪就能把莫家庄往死路上赶。
“还睡!在马车上没睡够吗?”莫老爷已经从无痕口中得知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在担心女儿之余,更多的是怒火。
莫恬被爹爹的一声怒火惊醒,她见爹爹正瞪着她,睡意全无,马上站起来,讨好地笑着:“爹爹,我好想你。这次是女儿错了,不该在外面耽搁这么久,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可惜,莫恬的卖萌没有起到效果,莫老爷依然很生气:“你以为这事是闹着玩的?若是被皇家人知道,你跑去玩了,还让我拉下老脸来撒谎,就是欺君之罪!”
莫恬见爹爹真生气了,也敛了小性子,她缩了缩脖子,一开始不觉得这事有多么重要,但是听爹爹这么一说,倒也有些后怕。满门抄斩的故事,她不是没听过。知道自己错了,莫恬默默地低下头,不说话了。
莫老爷也不想吓着女儿,见她有意悔改,打算只罚她抄字了事。目光转向身后,只见无痕老老实实地站在一旁,就气不打一处来。“莫恬此次晚归,无痕有很大过错,看护不力,这有悖于我莫家庄的家规,按理该罚。来人,罚风无痕五十大板。”
无痕没有辩解,跟着家丁出了门。五十大板,分量真不小,饶是从小练武如无痕,也不知道这顿板子下来,自己需要在床上趴多长时间。但无痕知道,自己把莫恬看丢了,尽管小姐没有被卖到窑子里去,也已经是大大的失责了。莫老爷不罚自己,以后恐难服众。
莫恬一点睡意都没有了,她匆忙拦在无痕面前,对莫老爷道:“爹爹,这次是我自己顽皮,无痕哥是关心我,才着了道。本来就是我的错,为什么要罚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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