榴花怨东风
作者:蓬莱
三年前他和室友在宿舍阅片时,有一个酒店小摄像头偷录下来的视频。是个身量高挑的女人,即使是清晰度不佳的画面,也能看出她手、脸甚至大腿根部都一样的白皙。他记得她长长的乌黑的头发扎在后颈,站起来走了没两步又被那个男人按回床上,不叫也不哭,像什么来着?艳尸?后来上班的某一天清晨,他抬头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剪了短发,胸脯高了点,他还是认出她来了。——阅读提示——因为作者比较沙雕,所以即使这篇文里有三个男主,也还是三段1v1。
榴花怨东风 001 停电
停电了。
翁沛和他并排躺在地板上,窗户都开着,风吹进来,天花板上老旧的风扇扇叶微微转动,这恼人的热。
她渐渐有些困意,又想起来头发半干不湿的,干脆抓了一把,全部拢到头顶去。
放下手臂的时候却看见褚怀希正侧着身子,紧张地盯着自己看。
“怎么了?”
褚怀希的目光下移到她胸前,喉咙滚动了一下:“那里……是粉红色的,挺起来了。”
翁沛低头,看见自己的高耸的乳房。时值盛夏,她洗完澡又没有穿胸罩的习惯,宽松的白色背心腋下开衩极低,从侧面几乎可以看见半边酥胸,更何况她刚才那么大幅度的动作。
她笑了一下,把手枕到脑后:“想做什么就做吧,不要太过分就行。”
褚怀希心跳如擂鼓,慢慢把手伸过去,从她背心的腋下开叉处摸进去。
右边乳房被一只温热的手掌盖住,先是抓了抓,又放开。
翁沛呻吟一声:“不要那么用力。”
褚怀希坐起来,靠近她,把她的背心卷起来,推到胸口。
这下那对成年女人的胸部就全部暴露在空气里了,雪白雪白的,乳尖最红,那红色散到乳晕就成了粉。
他捏了捏翁沛的乳头,又向上揪,放手的时候惊奇地看见晃动的乳波。
“里面有奶水吗?”
翁沛刚想回答没有,那少年就无师自通地俯下头,含住了她另一边乳头。
舌头把乳头舔得又硬又红,湿漉漉的水光一片。
手上也不休息,将右边奶子抓来揉,一边含糊不清地赞叹:“没有奶水,但是奶子好大,抓了还会溢出来。”
翁沛难耐地扭了扭腰,碰到上方垂下来的滚烫的硬物。
她吓得睁开眼,果然看见储怀希那根和他脸蛋气质一点不符合的粗大鸡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他的主人掏出来了,正昂扬威风地对着她,顶端渗出些体液。
“回去。”翁沛抬腿踢了踢他。
褚怀希很是委屈,跨坐在翁沛身上,一手扶着自己的阴茎。
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挺挺跨,将怒涨的阴茎送到翁沛面前:“你明明也很喜欢这个东西,我那天看见你在吃陶珞哥哥的鸡巴,还坐在书桌上张开腿让他插进去了!叫的那么大声,以为我睡午觉就听不见吗?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机会,我也想见识一下你里面是什么样的,陶珞哥哥说你太紧了还打你屁股,我发誓我绝不会打你屁股。”
翁沛睁开眼,看见少年的阴茎确实颜色形状都很可观,两个沉甸甸的蛋也出色,她抬手摸了一把,女流氓也似地吹了声口哨:“我不想和小处男做,再大也没用。”
这句话让褚怀希很伤脑经,他起鸡巴,背过身去坐下了。
翁沛凉凉道:“再过一个月就高考了,也没见你读书这么勤奋的,说好了我给你补习,你少我房租,这下倒好,补哪里都不知道呢。”
褚怀希这才转过身来,眼角都是红的。他长的实在秀美可爱,生气也好看。
他扑过来亲翁沛的嘴唇:“我要强奸你。”
少年的手指滑到她的阴户那里,一把覆盖住,然后缓慢揉搓起来。
翁沛被他吻得七荤八素的,不觉随着他的松开了腿。
褚怀希放过她的嘴唇,把头埋到她的腿间。
他对翁沛的私处有一种强烈的探究欲,指尖扒开花瓣,露出里面嫣红的媚肉:“流水了,老师。”
拇指在阴蒂上技巧性地揉搓几下,翁沛的大腿内侧抖了抖,那花穴肉壁翕动开合,又一股淫液从深处涌出来,冲刷在褚怀希的手指指节上。
他把手指抽出来,放到嘴边舔了舔:“原来是这个味道,像沐浴露。”
“刚才洗澡的时候把沐浴露挤进去洗了是吗?”
翁沛双眼迷离地望着他:“你……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知道,”褚怀希扶着胯下巨物,对准她毫无防备的可怜的小嫩穴,他的面孔呈现一种醉酒的红晕,“我今天就要操你,操定了。”
翁沛的双腿挂在他肩上,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小穴被学生的阴茎干进去。
“好涨,啊怀希,不要一下子全部插进去,要坏的……”
褚怀希压下去,把她折成一个可怕的姿势。
他的手掌贴在翁沛的脸颊边,捂住她的耳朵,接着低下头说:
“我操死你。”
榴花怨东风 002 春梦(修)
褚怀希自旖旎梦境中醒来,身下已然黏腻一片。
他把被子盖回去,仰天叹息。
百叶窗外天色昏暗,今年冬天又是以湿冷雨季开场。他刷牙的时候,洗衣机就在旁边运转,吸附在镜子前的手机亮起屏幕,工作群的信息一条条跳出来。
“省里今年最后一次工作巡视,请勿迟到早退。”
褚怀希手指点在屏幕上,回复了一个“到”。
穿衣出门买早餐,地铁入口遇上被大风刮走雨伞的小学生,又顺手帮了小妹妹一把,结果错过七点半的那班,等赶到单位,巡视组的公务车已经缓缓开进来。
褚怀希被一群书记员姐姐掩护着当场换了制服外套,车门打开的那一瞬间,他把双手背在身后扣上了最后一个袖扣。
冷风大作,那最后一个下车的女人穿着和他同样的深色制服,只不过下身是一步裙,露出纤细优美的小腿。
褚怀希从她的高跟鞋鞋尖扫到她紧窄的腰线,再到她胸前佩戴的法徽,最后是一张素净的脸。
短发过下巴,眉细长,眼却是娇美的杏眼,口红的颜色是冬天里枯萎的玫瑰。
褚怀希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那女人似有所感,路过时,转过头来望了他一眼。
他有一瞬间的怔愣,记忆深处翻涌浮现关于这张面孔的零碎故事,站在法院门口久久无法回神。
是她。是翁沛。
他昨夜的春梦对象,他补课时候的辅导班老师,他的夏日女房客,他暗恋过的本部高中的学姐。
巡视组很快就走了,褚怀希在工作岗位上心不在焉,早退的时候在电梯里撞上了领导,领导有没有批评他都不记得了,游魂一样飘回家。
冬天的傍晚暗的很快,他倒在沙发上,皮带扣已经解开了,一只手握着阴茎上下撸动,室内寂静,喘息声和水声格外清晰。
即使是将抱枕盖在脸上,还是觉得不够尽兴,于是他站起来从抽屉里找到那部旧手机,点开藏在深处的一个视频。
纵使时隔多年,每一帧画面都在他脑海里重复过,不算陈旧模糊。
他把电视都打开,躺回沙发里,视频中的女人已经开始脱衣服,露出雪白的胴体。
她跪下去,给那个男人口交。
摄像头放的位置比较低,或许是电视机底座那里,反正看不到那个男人的脸。
那女人含了没一会儿,就从地下站起,朝摄像头走过来。
这是褚怀希最喜欢的时刻,他的呼吸都重了起来,看着女人细瘦的腰肢,丰满的乳房,光洁白嫩的私处。
越靠越近,越靠越近,乳晕都看得分明。
此刻他多么希望,这个女人跟av女优一样浪荡,可以对着镜头张开腿,让他饱览私处的风光。
他想操她,这么多年了,这个愿望终究还是死灰复燃。
褚怀希不由得闭上眼,加快了手上的动作,龟头又红又烫,却只能插空气,太可惜,明天该去找找翁沛的联系方式……
找到了又能做什呢?难道在电话里与她直截了当地说明:“你好,翁小姐,我想睡你,不知你是否有空?”
又或者说:“老师你好,我是当年你带的辅导班的学生,我叫褚怀希,我暗恋你很多年。”
还是说“学姐,你去酒店和男人开房的视频在我手里……”
哪一样都显得突兀可笑。
手机视频里的女人正被那个男人按在电视机前,双手攀着机身,被人从后面插了进去操干。
那张脸有一大半暴露在镜头下,细长却不凌厉的眉,微红的眼角,水光润泽的嘴唇。
她在叫春,猫一样的声音,软而低。
褚怀希听得比谁都认真,他想,怎么会有人的声音像一缕轻烟,袅袅盘旋在别人心上这么多年?
“慢一点……啊,怎么那么大……插死我算了。”
她塌下腰翘起屁股,接受着身后男人的侵犯。
“阿甯……阿甯,你亲亲我,”她扭过身去索要一个吻,却只得到了更粗暴的抽插,“啊……啊太快了……慢点……花心都要被捣碎了……”
女人的乳波晃动,腿心隐约有淫液流下来。
褚怀希的手指抠在自己的马眼处,想象视频里那个女人正张腿敞穴,被迫接受自己的入侵。
叫的这么骚这么浪,肯定不止干过一次了。
阿甯,阿甯,是另一个男人的名字,不是她当时的男朋友陶珞。
在女人越来越急促的哭叫和激烈的肉体碰撞声中,褚怀希射了。
他实在太累,掐掉那段视频,裤子也不提起来,翻了个身就睡过去。
梦里也是冬天,天花板上的照明灯一盏盏亮起来,耳畔有人在说话,男孩子下流的玩笑和女孩子的娇嗔,以及一阵阵的追逐奔跑和打闹声。
他从臂弯里抬起头来,看见自己的课桌右上角贴着一张便利贴,上面用正楷写着几个大字“中考倒计时494天”。
榴花怨东风 003 楼道
褚怀希的脸被羽绒服的袖扣压出两道印子,他总是上课睡觉下课看小说,整个人的神状态都有点颓废。
此时坐在教室里不知今夕何夕,但见窗外暮色沉沉,耳边适时响起放学的铃声。
女同桌是个学霸眼镜妹,四肢发达脑子也不简单,凶悍的名声在外,人称一句“琳哥”。琳哥无甚爱好,除了大小考试和其他班的学霸争夺年级第一,剩下的就是欺负他这种斯斯文文的小男生,见他醒转,故意挑衅道:“猪。”
褚怀希朝她翻个白眼,在座位上伸懒腰,将椅子腿压得咯吱响。
女同桌瞥了一眼他白色短羽绒服下露出窄窄的腰线,装作没事人一样别过脸,继续写自己的卷子。
“外面吵什么呢?”褚怀希这才注意到走廊上聚了一群人。
琳哥抬了抬下巴:“对面高中部的教学楼呗,艹,你干嘛要问我,浪我争分夺秒学习的光阴!”
褚怀希挨了她莫名其妙的一个暴栗,脸色也不大好:“神经病。”
教室里除了他俩还有一个体育生,弯着腰在课桌里掏摸。
褚怀希站起来朝那个人喊道:“赵霆你找什么呢,那是你的座位吗,乱翻人家东西?”
那赵霆百忙之中回过头来:“这我女朋友的座位好不好?要不是她让我过来帮她拿一片卫生巾,我才懒得跑回来!”
褚怀希忍笑,又见他回身朝自己走来,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你干嘛?”
“哎你别跑啊,”赵霆伸手抓住他的外套帽子,将他逮回来,“那个,你能不能帮我去跟琳哥借一片卫生巾啊?我女朋友还光着屁股等在厕所呢。”
褚怀希被他的话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琳哥那个雌雄共同体的身板,估计还用不着那东西……”
“你怎么知道她没有?”赵霆不肯放开他,小声地说:“上次琳哥跟我们一个体测小组,投篮的时候那个起跳,啧啧,低腰裤低到什么程度呢,就是你知道吧,她跳起来投球的那一刻,我他妈看到了她粉红色的内裤和露出来的一搓黑乎乎的阴毛!”
“你有病啊!”褚怀希实在受不了,“要借你自己去借,我走了。”
赵霆被他吼了一嗓子,有点讪讪,思考了几秒钟,扯了不知道那个倒霉蛋桌上的卷筒纸,匆匆跑向厕所了。
在教室里被赵霆一闹,褚怀希下楼的时候看热闹的人都已经散了。
他背着书包站在树下,看着对面灯火通明的高中部教学楼,甩了甩书包走过去。
褚怀希的母亲是高中部的语文老师,这个时候她应该在教学楼的教师休息室里等这自己一起回家。
他低头走路,不妨撞上了一对小情侣,那女生坐着轮椅,怀里抱着一个巨大的布偶兔,被他撞到的时候发出一声惊叫。
推轮椅的男生刚要朝褚怀希发作,他飞快地说了句对不起,溜之大吉。
高中部有两栋教学楼,高一高二共享一栋,高三独立一栋。他母亲今年夏天又从高一年级开始执教,所以他要爬六层楼才能到达教师休息室。
楼道里的灯被他一盏一盏摁亮,爬到四楼的时候,楼道灯坏了。
他伸手在开关键上反复按了好几下,最后无奈摸索着往上爬。
然而刚刚迈出两步,头顶就有一束明亮的光源泄下来,是手机的照明灯。
接着楼梯上响起脚步声,一前一后,一重一轻。
两个人走下来的时候,褚怀希才发现是一男一女两个学生。那男生个子高挑,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一个穿着宽松外套的女孩,深深低着头,凌乱的长发遮住了她的脸。
褚怀希看见她在昏暗夜色里白得晃眼的一双光裸的腿和……抓着前面男生衣角的手。
他一直目送那两个人消失在楼道拐角处。
再次迈开步子上楼,帆布鞋踩到了什么硬质物件。
他弯腰捡起来,走到六楼的灯下一看,是他们学校发给学生佩戴的校徽校卡。
别针都已经扭曲断裂,校卡被翻过来,于是他看见了那上面印着的女生的一寸照。
倒是很美。
旁边是她的姓名班级,褚怀希一字一句念出来:“高、一、二、班,翁……沛。”
这两个字话音落下,远处江边突然传来烟火的爆裂声,在夜幕里绚烂至极。
他把校卡揣进口袋,转身去找母亲,今天也是小城的风俗节日。
榴花怨东风 004 胸衣(修)
那时大概是二零零几年,他们班上最好看最富有的男孩子裴燃还和翁沛同桌的胞姐滕书烟处于热恋期,裴小少爷翘了最后两节课就为了去给滕书烟一个惊喜——在放学铃打响时,教学楼下空地上亮起许多星星灯与圆球灯,裴燃一手抱着巨大的玩偶兔,一手拎着价格不菲的蛋糕盒,大声喊“滕书烟同学生日快乐”。
翁沛记得那是个很冷的冬季,难捱的生活使得明朗朝气的少年少女都格外灵动夺目,滕书烟被人扶着从轮椅里站起来,趴在栏杆上朝下看,教学楼外壁上的路灯灯光洒在她的毛线针织帽上,被祝福的人笑起来侧脸有甜美的梨涡。
一群人闹哄哄涌过来又涌过去,翁沛蹲在课桌边拾刚才被他们撞倒的书,一双干净的球鞋就停在了她面前。
“被欺负了?”
“没有,自己撞到了桌角。”少年时期她总是用这样拙劣的谎言来对付段余甯,翁沛承认自己就是逆反心理,她不想在学校里还接受段余甯任何多余的帮助。
段余甯却笑了一声:“我都看到了。”
“那又怎么样?”
他在翁沛面前半蹲下来,拇指指腹从她的侧脸轻轻刮过,停在青了一块的下颌处,似乎是在叹息,像感叹一件陶瓷艺术品的碎裂那样惋惜的语气:“都淤青了。”
外面走廊上还有人来回走动,课桌椅的密度和窗户的高度并不能遮挡住两人,翁沛瑟缩了一下:“外面还有人。”
段余甯却把手伸到她的后颈去了,那阵子他为了练吉他把指甲修剪的圆润整齐,翁沛只感觉他的手指尖顺着自己的脊椎骨划下去,带来一阵颤栗。
她都准备好了推开段余甯,结果他竟然只是替自己翻了一下外套的帽子,然后回了手。
翁沛愣在原地。
“回家吧。”段余甯率先站起来,径直走出了教室。
翁沛不敢再磨蹭,往书包里塞了两本书,小跑跟上他。
高一年级不强制晚自习,所有的教室都关了灯,翁沛有点夜盲症,走在平地上都会疑心自己踩空,走了没几步就,两人就拉开了距离。
段余甯察觉到了,特地停下脚步等她。
然后只顾着低头走路的她就像只小兔子一样撞了上来。
段余甯抬手拥住她:“当心点。”
今年女孩子们流行穿一种毛茸茸的宽松外套,翁沛也有一件,帽子还垂着两只四不像的动物耳朵。
“带手机了吗,打开手电筒给我照照路。”
段余甯摇摇头:“没有。把手给我,我牵着你走。”
“不要让人看到了……”翁沛四处张望。
段余甯把她的帽子拉起来罩在她头顶上:“这样总行了吧。”
走到没有灯的那两层楼道里,段余甯终于露出来接小兔子放学的大尾巴狼的真面目,转身把她按在墙上亲。近乎黑暗的公共环境给了他们安全感和放肆的机会,两个人贴得极近,翁沛推开他:“疼疼疼,你不要压到我的胸。”
“怎么一天到晚都在疼?”段余甯的手从她衣服下摆伸进去,知道冬天手的温度比较低,所以只是隔着校服帮她揉弄,“要不要改天陪你去看看医生?”
“看过了,”翁沛说,“医生拍了片,说就是发育中的常见问题,没什么毛病。”
段余甯“唔”了一声:“所以你这几天都没穿胸衣?”
“昨天穿了的,所以今天就没穿,”翁沛被他揉的有点不好意思,推了推他,“好了,现在不疼了,待会儿让人看到……”
话音刚落,楼道里就响起脚步声,是从下面爬上来的动静。
段余甯替她拉好衣服,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
翁沛在后面拧他腰上的肉:“太过分了,之前还说没有带手机。”
两个人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下楼,那个穿着白羽绒服的小男生好奇地打量着他们。
冬天的傍晚寒浸浸黑沉沉的,段余甯和她隔了五米远,一前一后走着,路灯惨白,道路斑驳,每个月有那么一两天,校门口也会泊着私家车,杨叔站在车旁等着他们出来,然后接两个孩子去和段恒吃一顿饭,但更多时候她是和段余甯骑车回家,小城不大,交通不算拥堵,生活很悠闲也很轻松。
在等红绿灯的时候,段余甯问她这学期的竞赛名额争取到了没,翁沛有些苦恼:“竞赛的数学题还是有点难的,我解题的速度太慢了,不一定能参加。”
“老刘给你们做练习的那套卷子吗?”段余甯戴着黑色的口罩,声音被削弱了一些,“你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
前方的红灯倒计时十秒,他听见翁沛回答道:“不用啦,学习委员借来了陶珞学长高一的数学笔记,拿去复印后发给我们,我这几天有在认真研究。”
段余甯没什么反应,提醒她:“绿灯了,走吧。”
榴花怨东风 005 睡裙(修)
高中三年她寄住在段余甯家中,一幢三层楼的小别墅,家里唯一成年的就是段余甯养的的秋田犬以及一个飞行家长——他同父异母的哥哥段恒。那时候他们基本不交谈,或者换一种说法,白天在学校里段余甯当她是空气,夜晚却会把她堵在书房的角落接吻。
事情是如何进展到这种荒谬的地步,翁沛也捋不清了。
只记得开头应该是自己到一封匿名情书,夹在课堂练习本里,而那天夜里段余甯正好帮她辅导功课,一翻开就看到了,面无表情地丢给翁沛。
翁沛打开一看,乐开了花。回自己房间找了个空的首饰盒装起来,这是她上高中以来到的第一封情书,虽然写信的人连名字都没有落下。
她倒在床上读那首幼稚的情诗,秋田犬挤开门跑进来朝着她摇尾巴。
“你的马尾辫/是春天的垂柳/风动,垂柳拂过水面/也拂过我的心湖……”
翁沛心想,真是好羞耻的一首诗。她把那张纸对折两下,塞进首饰盒里。
吃过晚饭出门去散步,翁沛牵着那只秋田犬在公园的人工湖畔乱跑,段余甯慢吞吞跟在后面,在秋田犬带着翁沛撒欢跑过身旁的时候,他伸手把人和狗都拦了下来:“瞎跑什么?”
翁沛脸有些热,在路灯下说话呼出白气。
“琪琪要跑的。”她把锅都推给狗。
段余甯接过她手中的牵引绳:“回去吧,前面有人。”
“有人又怎么——”她忽然明白过来,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凑过去问他:“难道是情侣在……kiss吗?你看见啦?”
段余甯乜她一眼:“看见了又怎么样?”他穿着厚厚的卫衣,头上有根呆毛被风吹得翘起来,少年气十足。
翁沛悄悄红了脸,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脱口而出:“你谈过恋爱吗?”
在湖边的冷风里,翁沛没有等到想要的答案,他们两个一路无话,走到家里又各自分头回屋写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