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冠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冬日樱桃
在夕阳透过最后一片树林,洒落在远方的草地,少年低下头,他的唇落在女孩子的额头,皮肤间柔软的触碰,有一瞬间他能听见同一种节奏的,巨大撞击的心跳声。
当远方的军号声响起,兰泽尔站直了身子,看见她傻乎乎的,满面通红的怔愣,他的嘴角弯了弯,觉得这一刻的美好和稍纵即逝,相得益彰得让人遗憾。
“回去吧,”他转过去,这一次他不会再回头了,哪怕他真的很想,
”我会去找你的。”
当士兵的军靴穿过灌木丛,落在草地上,身后传来女孩子的喊声,
“我下周一会在这里等你!就在现在这个地方!”
他没有回答她,只是大步向前。
当女孩子用力的呼喊再次传进他的耳朵,他也没有再放慢自己的脚步。
那声“请你一定要来”越来越遥远。
王冠 大难不死必有桃花
特训营的教官赫尔曼这几天头快秃了。
南部毒枭卧底身亡的消息已经传了过来,负责和他交接的特训学员还没有消息,然而大概率凶多吉少,毕竟他已经消失太多天了。
上面已经给赫尔曼最后的期限,如果再找不到人,就要根据编号确认身份,然后通知亲属。
赫尔曼知道到了那一步,基本宣告自己的晋升之路结束了,那个被额外排遣任务的年轻人,很明显是某个贵族的后代,而他即将成为贵族的死敌,指不定还有性命之忧。
最后期限在三天后。
门外有敲门的声音,赫尔曼烦躁地将那张纸塞进抽屉里,让那人进来。
在看到对方明显出现金色发丝的头顶,还没有等他开口,赫尔曼已经骂了句娘,
“10901,”这个年轻人已经讨人嫌到了赫尔曼闭着眼睛也能认出来的地步,“你这周的染发剂是被狗吃了吗?”
赫尔曼的粗暴名声在新兵里众所周知,然而这个年轻人却没有被吓住,只是摊了摊手,
“军医说我对染发剂严重过敏,要停止使用,”他的目光短暂停留在赫尔曼桌子上的公文,“您不必担心,金色头发的有许多人,并不会显露出来我是谁。”
赫尔曼冷哧了一声。
10901,他没有记错的话,是射击课的常年吊车尾,只怕就算暴露身份了,也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平民小子。
赫尔曼也是平民,所以赫尔曼比谁都知道,一个显赫的姓氏,意味着什么。
他还在思索10907消失的事情,面前的年轻人不知死活地撞他的枪口上,
“10907消失很多天了,”他看起来有一些忧虑,“您还没有消息吗?”
赫尔曼忍住了将烟灰缸砸在他脑袋上的冲动,他可不想再出什么状况,变成罪加一等。
“我已经派人再查了,”他粗声粗气的,有抬起头打量对方,“你和他关系很好吗?”
10901没有回答,赫尔曼的眼睛转了转,这个年轻人似乎和大多数人关系都不赖,指不定是哪个在市井里滚爬过的泥猴子,混进了军队里,赫尔曼想到这里,试探性地开口,
“他……有没有和你说过他家里的情况?”
对方明显没有领会他的意思,赫尔曼烦躁地啧了一声,冲他招了招手,然后压低了声音,
“我有感觉,他就是威伦公爵的那个小儿子。”
面前的年轻人明显愣了一下,更让赫尔曼更加确认,他八成也是早就知道了,才会这么殷勤,于是教官那双灰色的小眼睛死死地顶着10901,不错过他面部的任何一块肌肉,
“你觉得呢?”
年轻人撇了撇嘴,
“哦,可不是,”10901笑了笑,“他看起来挺像。”
他好像想明白了什么,又嬉皮笑脸起来,
“那您可得多心将他找回来。”
这下赫尔曼更加确信了,事已至此,他只能低声骂了句脏话,又挥挥手,
“不用你来讲,”他看起来烦透了,又啧了一声,“见鬼了,怎么会暴露呢?”
在年轻人准备行礼离开的时候,门外传来慌乱的脚步声,一个矮小的士兵上气不接下气地报告,被赫尔曼探过头,劈头盖脸地骂过去,
“都他妈的怎么了?来我这开宴会吗?”
那个矮小的士兵喘着气,
“是,是10907,”他担心赫尔曼不知道那是谁,“失联的10907,他回来了!”
兰泽尔有点不太适应特训营里突然的殷勤。
一开始他还有点忐忑,觉得自己并没有完美地完成命令,又拖拖拉拉到今天才回到营队里,然而赫尔曼拍着他的肩膀欢迎他回来的时候,兰泽尔觉得那个暴躁的中年男人快要哭出来了,
“好小子,”赫尔曼吸了吸鼻子,瞧起来他是真挂念这事似的,“你可真是干得漂亮。”
于是他在一段时间里成了一个小小的英雄,营队里甚至小题大做地找了心理医生,赫尔曼声情并茂地同他解释,
“你年纪小,第一次目睹身边人被杀,一定需要时间适应。”
兰泽尔的瞳孔微缩了一下。
赫尔曼更加确认他需要心理干预,和蔼可亲地像门口卖西瓜的大婶,
“去吧,别担心特训的事。”
当兰泽尔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他上铺的兄弟在翻着一本破画册,不知道从那个犄角旮旯捡来的,听见他回来,并没有像别的士兵那样殷勤热烈,只是砸吧砸吧嘴,
“吃完饭了吗?今天的烤鸭子可真不错。”
兰泽尔没有回答他。
他坐在床铺上,看起来有点茫然。
下午和心理医生的会面有点出乎他的控制,兰泽尔本意并不想把时间浪在心理医生上,只想赶紧追平特训的进度,一再表明自己还好,然而对面那个年轻女人似乎和赫尔曼的关系不错,被教官先生一再拜托,便绝不肯就这样把兰泽尔放走,
“可能你现在觉得没有什么,”她扭开手上的钢笔帽,在本子上写上日历和时间,看起来游刃有余,
“相信我先生,我见过很多士兵,第一次遇到死亡,他们都会崩溃很久。”
面前的年轻人突然沉默。
过了许久,大难不死的10907艰难开口,
“这不是第一次我看到身边的人被杀。”
纵然医生一再表明自己会把今日的所有谈话记录封存,并不会影响特训营的身份保密守则,在一个陌生人面前,突然提起父母被害的往事,兰泽尔仍旧有一些吃不消。
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对一个陌生女人说这些,只是因为他不想浪时间在心理干预上,就把当年那桩惨事掏出来,兰泽尔觉得这样的自己,轻飘飘地就把父母亲的去世,浪在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上。
他说不清楚,但他觉得羞耻。
上铺的年轻人翻了个身,也许是要下来找本新的破画册,兰泽尔没有在意,过了一会,一只手伸过来,递给他什么东西,兰泽尔抬眼,是一根香烟,
“抽根烟吧年轻人,”他的声音听起来还是讨厌的油腔滑调,
“你看起来像被人吊打了十几天似的。”
于是在回到特训营的日子,便被这些事情所充斥,好在心理干预很快结束了,也许是兰泽尔的剖白有了好处,他们终于相信这个年少便见证了父母被杀的年轻人,可以很好地调整自己的状态。
他的腿伤原本就愈合的差不多了,在医护的照顾下好的很快。当集训的日子回到了高压下的跑圈,训练,搏击和模拟战斗,肌肉的疲劳和紧张充实的生活像粗粝轰鸣的列车,某种程度上重新治愈了兰泽尔,推着他继续向前。
只不过赫尔曼对他的态度诡异起来,兰泽尔说不准问题出在那里,这个教官有时候会在远处打量他,灰色的小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少年实在没有力去思考这些。
当兰泽尔结束了一次水下训练,浑身酸痛的快要炸掉,回到宿舍就只想要躺下时,已经是星期一的下午。
他的室友刚刚洗完澡,擦着自己的半金色,半灰秋秋,半黑色的头发,像个杂毛狗,杂毛狗先生下午刚被赫尔曼骂的狗血淋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赫尔曼对他的轻蔑,可他还是笑嘻嘻的,也不知道在开心什么。
“明天就是周二了,可以休息半天,”杂毛狗先生居然还有力气原地做了个起跳,看见他经过这一整天折磨的韧带多么地顽强,“你打算做什么?一楼据说有个小派对,还会有酒哦。”
兰泽尔因为疲惫半瘫痪的大脑反应了老半天,才突然坐起来,
“今天是周一?”
他恍然转头去看天色,已经是黄昏了。
杂毛狗先生仍旧絮絮叨叨个不停,
“日子都不记得了是不是?害,我也是,我现在只记休息日,管他是周几呢……”
希雅也许已经回去了,毕竟她总是会在黄昏时分往家里赶,兰泽尔快步像营地边缘的草地前进,休息日的前夕,营地的看管松弛了许多,几个醉醺醺的酒鬼还和他打了个招呼。
然而天色越来越暗,风雨欲来。
兰泽尔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过维斯敦的天气,曾经对他来说暴雨或者是烈日,并没有什么区别,都是训练他意志的一部分,然而现在,他的内心开始挂念另一种柔软的生命,她和他完全不同。
年轻的士兵定了定心,在草地边缘的灌木丛,背后影影绰绰的树林里似乎并没有有。
兰泽尔松了口气,她也许等得不耐烦,已经回家了。
然而等他走近,天边已经是翻滚的乌云,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打下来,兰泽尔在灌木丛里,看到几个不属于丛林里的东西。
他捡起来,是肉桂味的星球软糖。
一道惊雷从天边滚过。
地上没有血迹,兰泽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然而他急促的呼吸还是泄露了无法平复的心烦意乱,这里是营地的边缘地带,常有人走动,并没有太多的野兽,然而他往里走了两步,看到一个破了的,掉在地上的布袋子,里面是散落的星球软糖,周围的草地里有凌乱的踩踏痕迹。
雨水顺着枝头湿透了他的头发。
兰泽尔迈着军靴快速奔跑起来。
看脚印的痕迹,她应该离开不久,不会去远,也许她回了小木屋,但是会不会迷路?兰泽尔记得她的方向感不是很好。
然而当少年喘着粗气到达木屋时,里面却空无一人。
他喊着希雅的名字去看厨房,里面仍旧没有一个人。兰泽尔转过身,他的心被恐惧和紧张提起来,变成发了涩的颤抖,可是他并不知道自己该去那里找他。
直到他隐隐约约地听见不远处有一丝异样的动静,听起来并不像是野兽,然而那一点动静也很快被更大的雨水冲刷掉了。
兰泽尔准地抓住它的痕迹,向那个方向大步跑过去。
地上的泥水湿滑而黏腻,女孩子每一脚都险些陷进去,她只敢沿着上山人开辟出来的泥地奔跑,因为草地上会有更多的荆棘,树干也容易刮住她的裙子,最重要的,她很害怕自己遇到蛇。
一点点异动都让她心惊肉跳,偏偏瓢泼的大雨干扰着她原本就不敏锐的听觉,希雅感觉到裙子被扯住,瑟瑟发抖地惨叫,以为是野兽或者是蛇,发现只是一个歪歪斜斜的枝干,又捂住嘴,继续往前跑。
她低着头,像要把脸上的雨水摇掉,冷不丁撞上面前的硬物。
绝不会是树干,是……活的东西。
她吓坏了,颤抖着身体一点点抬头,树林的黑暗里只剩下一点点光亮,当她看清楚对方的轮廓,终于支撑不住,哇地哭出声。
少年再也克制不了,一把将她搂紧怀里,她能听见他激烈的心跳声,是因为奔跑还是忧惧?她不知道。
当她哭哭啼啼地,抬起来,怯怯地看着他,嘴巴张了张,才小心翼翼地开口,
“士兵先生……”
她不知道他刚才嘴角的弧度是不是笑,士兵先生拦腰将她抱起来,于是她成为他怀里瘦小瑟缩的一团,雨水打在身上,似乎也不再是冰冷的了,她缩在他的胸膛,感觉到一点暖意。
他的声音传到她的耳朵里,像雨点声余后的幻觉,在方才的惊恐后,显得很不真实。
他说,
“叫我兰茨。”
她抬起头,傻乎乎地重复他,
“南茨……?”
王冠 时光飞逝岁月如梭
六年前的雨夜成了很多事情的分割点,比如他们在小木屋里独处的夜晚,比如兰泽尔因为被人报告彻夜不归而被惩罚去边界草地当哨兵,又比如他因此而和希雅有了一段短暂的甜蜜时光。
好像也是从那个时候起,荣誉与骄傲和另外一些东西重新组成了他这个人,有了牵挂,也有了柔软,有了妥协,也有了退路。
现在,记忆里雨夜那个瑟瑟发抖的女孩子已经长大了,兰泽尔眨了眨眼睛,将军赤裸的胸膛依靠在浴缸的毛巾上,温热的水流滑过他的背脊,殿下柔软的手指顺着水流一点点按压着。这样的惬意简直有点致的过分,并不是习惯了快速解决自我清洁的将军所熟悉的。
恐怕这样来自殿下的服务,没有谁会熟悉。
白色的泡沫盈满青年的黑色头发,希雅的手指在他的发间揉搓,纵然心里有无尽的困惑忐忑, 兰泽尔还是屈服于被她抚弄的快乐,忍住了没有发出舒服的呼噜声,有些惬意地叹了口气。
然而总还是要清醒一点。他的思绪从过去的日子里拉回来,重新回到现实的难题。如果是从前的希雅,看到他故意和别的姑娘亲近,也许会闹脾气,或者好一段时间不理他,绝不会像现在这样,一回房间便勒令他将衣服一件件脱掉,然后亲自去浴室放热水。
那会他踏进浴室,站在她的身后,当希雅转过身,青年已经在解自己领口的的扣子,他看起来有一点犹豫,一边用眼睛打量她,大约是因为仍旧弄不明白希雅的心情好坏,殿下没有给他纠结的时间,干脆上前去,弯下身子,顺着他剩下的没做完的事情,伸手帮他解开扣子。
当她的鼻息蹭过他的腹肌,兰泽尔的喉头滚了一下。
于是现在殿下仍旧穿着那件藏青色的骑装,衣装整齐地坐在他面前,兰泽尔趴在浴缸边缘,眯起眼睛享受她的手指在发间穿梭,余光偷偷打量她看不清喜怒的神色,说不明白这算是奖励还是惩罚。
如果是惩罚,也未太优厚了一些。
如果是奖励,他可真没有做什么好事。
他有些忐忑地揣摩殿下的神色,然而很快,花洒从他的头上浇过,温水顺着泡沫淌下来,将军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她清理地十分仔细,包括他的耳廓,也耐心地用手指刮弄,这样少有的温情,让将军有一点得寸进尺,当殿下纤细的手指再一次滑过他的耳垂,细小的火花混着皮肤间的微弱电流,湿漉漉头发的将军被小心翼翼的渴望驱使,探了探脑袋,不顾他发上的水滴溅到了希雅的裙摆上,
“殿下,”他声音哑的要命,眼有隐隐约约的火光,“我想和你一起洗。”
希雅迟疑了一下,将军已经伸手拉过她的腰肢,在她一声迟钝的惊呼里,希雅已经浑身湿漉漉地坐在浴缸里。
始作俑者讨好地舔她的下巴,一边飞快地解着她的裙子,
“您喜欢什么味道的沐浴剂?梨子味的?”
他的亲吻热切而讨好,
“还是桃子味的?你总爱用那种。“
她的手指顺着他的脖颈微动,似乎有些气恼他的胡闹,并没有回答他,可也没有动什么大怒,甚至默许了他乱动的手。厚实的衣裙被快速解开,湿哒哒着浸了一层水,被随手仍在外面,青年结实的手臂带着水珠,不得不说吸引了她的目光。
束腰和胸衣也被他扔出去,希雅才回过了神,兰泽尔的舌头滑过她的锁骨,又微起了身子,察觉她落在他胸肌的目光,声音带了笑,
“你在看什么?”
果然她的耳朵有一点红。
他要去亲她的唇,被她回了神地推开,希雅仍旧固执地,倒了沐浴剂在他的身上,声音也带了执拗,
“你还没有洗干净。”
兰泽尔低头看她在自己胸前忙活,好像把清理他当做顶重要的一件事,青年斜倚在浴缸,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只好暂时放弃了自己的求欢。
殿下没有扔掉他,也没有赶他走。
青年扬了扬嘴角,剩下的,管他呢?
他觉得自己捡了个大便宜。
她连他的腿间都没有放过,性器在女子柔软的手里跳动,泡沫一点点在上面打磨,兰泽尔将这当做一种调情,毕竟希雅之前没少干这种坏事,于是他低下头,配合地吮她的耳朵,心里有一根羽毛轻轻刮动。
然而希雅却躲开了。
将军无奈地啧了一声。
他不明白希雅为什么突然爱上了这份浴室工作,唯一的联想是他今天摸了索菲的头发,兰泽尔狐疑地望了望大力用揉搓他胳膊的希雅。
她该不会因此就觉得他不干净了?
兰泽尔为这个联想打了个寒颤。
当然也有这个先例,那得是很久之前的音兰教,而且也是针对女子,女子如果在婚后和外面的男子打情骂俏,会被丈夫认为不洁,而进行惩罚。
想到这里,将军第一次感到宗教和文化的差异带来的危机感,于是他慌不择路地握住希雅的手腕,看起来紧张极了,
“我不是故意要摸她的头发的。”
殿下的眼睛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秒。
那一秒钟的对视让兰泽尔确认了现在诡异的状况,都是因为他方才在射箭馆鬼迷心窍伸出的那只手。
而此刻不合常理的,执着于清理他的希雅,也多半验证了不会好过的后果。
她歪了歪头,好像觉得很好笑,
“那你是不小心摸到她的头发,还揉了揉?”
她把“不小心”说的很慢,好像那是个多罕见的副词,将军咽了咽口水,他确实是故意让希雅看见,甚至想好了要如何逗弄她,问她是不是很在意。
现在她肉眼可见地非常在意,但兰泽尔觉得自己可能离浸猪笼不远了。
当漫长而煎熬的清洁终于结束,希雅用白色的毛巾一点点擦干净他的头发,坐在床榻前的兰泽尔像一只愁眉苦脸的大狗,门外又侍女敲门的声音,兰泽尔的耳朵竖起来,看到希雅走过去,拿过来什么东西。
她在他面前打开丝绒的盒子,里面是一套项圈。
柔软的皮革陪着锃亮的金属装饰,在维斯敦的贵族圈子里,并不少见,兰泽尔之前也听说过他们种种匪夷所思的癖好,现在希雅拿起那条皮革,在他的脖子那里比划了一下。
他的喉头快速滚动。
戴上这样的东西,一贯骄傲的年轻人本能地抗拒。
但是,如果希雅喜欢呢?
兰泽尔有些挣扎地看着她手里的项圈,毕竟希雅总是很喜欢同他亲近,也许她很想试一试,而且她从前确实是一个好奇心很强的姑娘。
而他又总是拒绝不了她。
在将军内心兀自的挣扎里,项圈的纽扣已经在他的脖子间紧。
从前青涩羞怯的女孩子成长的过于迅速,常常让他因为追赶不上她的改变而感到不安,现在她蹲在他的面前,丝绸的浴衣下面露出隐约的乳。
兰泽尔的眼睛里一片茫然。
希雅抬起头,她看起来认真极了,好像不是再对一个情人,甚至一个男人,而是对一个契约者,
“之前没有和你说清楚,但是今天,我想和你确认。”
她的手指落在项圈上,嵌入皮革和他皮肤间的距离,骤然缩紧的项圈让兰泽尔有些呼吸不畅。
他轻轻皱起眉,无措而紧张,希雅的眼睛里没有恐吓,没有威胁,也没有他以为的醋意或者撒娇,她看起来就像宣告一件她已经习惯的法则,将他就此纳进了兰泽尔不熟悉的,但属于希雅·克洛斯的地界,
“你是我的。”
她说。
像宣告她的所有物,像她的一顶新的王冠,她考量每一个细节,她的指纹烙印在上面,她名字的简写永远伴随着她的新玩具。
兰泽尔的眉梢跳了跳。
过了许久,他意识到殿下在等他的回答。
他的喉咙很涩,也许是因为太久没有喝水的缘故,将军的嘴角抿了抿,他的眼睛里有一层看不清的情绪,
“那么,”兰泽尔对上她的眼睛,期待在里面找出点什么,他看起来困惑而不安,连声音都带了颤,“你也是我的吗?”
她没有回答他。
现在他不敢要她的回答了。
将军低下头,含住她的嘴唇,像从前那样煽情缠绵地挑逗,殿下的胳膊缠上了他的脖子,皮质的项圈和她的手镯短暂地碰撞了一下,又分开了。
他托起她的臀,下腹的火热抵住她的柔软,骤然升起的温度和逐渐昏暗的灯光,这个夜晚好像没有什么不一样。
兰泽尔告诉自己。
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王冠 过生日就要许愿哦
十七岁的希雅总是会在日落前夕蜷在他的怀里,一边嘟着嘴一边抱怨,
“明明什么都做过了,晚上睡觉总还是一个人。”
她总是很介怀晚上一个人入睡,于是兰泽尔未来有了一件艰巨的责任,两个人便傻乎乎地在那里数集训结束的日子,等那个履行责任的日子到来。他这样把集训和荣誉统统抛之脑后,好像当初那个立誓在特训营里出人头地的少年已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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