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冠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冬日樱桃
倒也不是兰泽尔沉湎美色,在被罚往草地做哨兵的前一天晚上,他在赫尔曼的办公室门口清清楚楚地听到,
“被那个泥腿子给糊弄了,我还真以为他是威伦公爵的儿子。”
下一个声音十分熟悉,是他在心理干预里听到过的声音,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他说父母已经死了,我也以为是呢。”
于是一切都有了答案,传闻中跨域了贵族和阶级,强者为王的特训营,原来也从来没有什么不同,兰泽尔在心理医生娇滴滴的声线中悄声离开,在那一刻,他突然觉得颓唐。
有的时候梦想没有什么问题,但当通往梦想道路本身出了问题,很多事情注定是徒劳的。
他突然庆幸自己被罚去做一个形单影只的哨兵。
不过过了这么多年,许多事情都有了变化,比如他最终还是有了不错的军功,成为帝国第一个平民将军,又比如现在,希雅不再是一个人入睡了。
她总是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动物,因为不会水,便紧紧依偎着唯一的浮木,将头发陷进去,傻气又让人怜爱,纵然她睁开眼睛之后,多半会发一会起床气,但熟睡的希雅,总是可爱的,连她蹭进兰泽尔胸膛的依恋,都让人想把最好的东西捧给她。
将军的手指穿过她金色的头发,殿下皱了皱眉,又往他怀里缩了缩。
于是他伸出手臂,像她搂住他脖子那样,亲密无间地揽住她的腰,在偌大的床上,便成了两个紧紧依靠的小浣熊,相依为命一般,互相取暖。
他的鼻息陷进她的发香,然后深深地吐了口气。
不得不说,有的时候幸福美好得像偷来的。
殿下最近有些贪懒,不比将军严苛的作息习惯,从前希雅的睡眠总是很不安稳,现在得益于每天充分的运动,她可以享受一点睡梦沉沉带来的安心感,兰泽尔也因此有了更多的时间被她依偎着,而不是时刻为下一场坏脾气做着准备。
虽然坏脾气的殿下也很可爱,兰泽尔抚了抚她光裸的腰肢,也还是更喜欢她黏人的样子。
像从前那样。
窗外的鸟鸣好像吵醒了她,希雅的小腿蹭过将军的,然而皱着眉头从他的怀里翻了个身,微微睁开眼睛怔了一会,又转回去,伸手摸他脖颈的皮质项圈。
瞧起来今天不会有起床气了。
将军挑了挑眉毛。
也瞧起来她很喜欢这个项圈。
希雅便这样眯着眼睛,摩挲着上面的皮革和纹路,又过了许久,带着沙哑惺忪的睡意,
“我的生日要到了。”
上一次因为没有好好准备生日礼物而引发的风波好像还近在眼前,吃一堑长了许多智的将军很快接过了她的话,
“我准备好礼物了,”像怕她不相信,又道,“也联系了郊外的芒果庄园,我们去摘芒果呢?这回只会有我们两个。”
她却笑了笑,不是从前嘲讽的样子,也没有挑剔或者刁蛮,反而有些无奈,希雅伸手摸了摸他的耳朵,低下了眸子,
“会有皇宫的宴会的,将军,”她凑过去,想起来什么,看起来有点促狭,
“而且求你了,别再送我肉桂味的星球软糖了。”
希雅手指和他耳垂接触的一小块皮肤陡然烧了起来。
然而在希雅生日的前一周,兰泽尔却被陛下外派到了南部星球,知道了这个消息的公主固然失望,但也没有说什么。
反倒是兰泽尔觉得愧疚又不安,在殿下的卧室里绞尽脑汁想找出一个合适的借口推掉外派,
“也许我可以和陛下商量一下……”
殿下随手把皮质的项圈扔进柜子里,为了不让兰泽尔在军队里受人非议,大多数时间项圈成了他们之间私下的游戏,心照不宣地不带出这个庄园。
像一种不宣之于口的尊重和体贴。
“他才不会搭理你呢,”希雅坐回躺椅,打开一旁的信笺,她最近忙极了,生日期间总有许多事情要处理,西葡的,维斯敦的,当殿下的目光落到第二行字的时候,她的思绪已经基本上飘远,只漫不经心地对兰泽尔道,
“如果你路过产火腿的村庄,给我带一些回来,那里的火腿最地道。”
她自己嘴上说着并不会介怀,到了生日的那一天,阿比尔却能感受到殿下的闷闷不乐。朗索克将宴会安排在皇宫别苑,盛大而热烈,仿佛要昭告全世界他如何厚待这位西葡公主,殿下终于如愿以偿地戴上新到的红宝石王冠,原本便致深刻的西葡五官更加让人移不开眼。
她这样懒洋洋的,半分笑意都没有,倒也是维斯敦的贵族们所习惯的,上一回她在斐迪南的宴会上难得的亲厚热情,将几个贵族太太们吓了一跳,以为是有什么新的风向让她们错过了。
现在她又开始了敷衍了事地行礼,然后坐在陛下一旁的位置心不在焉地听歌剧,让人终于有了一种尘埃落定的安稳感,一场威伦家族的风波以后,一切回到从前的平静。
皇后只在开席的时候出现了一会,便抱恙离开了,算是给足了殿下的面子。于是享受这场演出的,便只剩下朗索克和希雅,以及一群各怀心思的贵族。
乐队是从西葡请来的,热烈奔放,和维斯敦的传统音乐完全不同,歌剧的背景也投其所好地设置在西葡,希雅听了一会,便托起了腮,兴致缺缺的样子,让领唱的女演员很有些紧张地去扫了她几眼,又去看陛下的神色。
朗索克却很有兴味,今日的剧目是他选好的,热热闹闹大悲大喜的爱情故事,多半是女孩子喜欢的,纵然被讨好的那一个没有什么兴致,他也还是侧过身子,目光扫过她的王冠,选了一个平日里她喜欢的话题,
“我以为你会带那顶紫翠玉王冠呢。”
他说的是上一回希雅因为喜欢皇后的王冠,陛下便送来了打好的红金冠座,和几块上好的紫翠玉,以往希雅总会乐意为王冠的事絮絮叨叨个不停,好像天底下能让她稍微热切一些的,便只有这一个话题,然而今天她瞧起来烦闷极了,是摇了摇头,
“和我的裙子并不匹配。”
她没有说下去的意愿,朗索克便不知道如何继续这个话题,当舞台上的男演员吻上女演员的额头,希雅皱了皱眉头。
这故事禁忌而跨越伦理,男主角比女主角长了十几岁,爱的隐忍又难堪,希雅在这一刻突然很希望兰泽尔在,这样她偷偷捏一捏他的手心,或者踩一踩他的脚,也比在这里看不伦不类的西葡演出要好的多。
乐队是西葡请来的,剧作却是维斯敦的名家写的,那名家八成没去过西葡,更不要说懂西葡语,于是整场演出像被意淫出来的异国情调,不伦不类,高傲的维斯敦贵族不喜欢,希雅也不见得喜欢。
不过年年都是如此,连不喜欢和没兴趣都没有什么大的波动。可她今年好像格外的不耐烦,在第二场落幕的时候,希雅便借口补妆,离开了自己的座位。
走出别苑的小小剧场,空气便清新了许多,也许是因为没有那些贵族在,又或者是蹩脚的西葡演出。
殿下揉了揉自己有些发酸的腰,往喷泉池走过去。
别苑确然是个好地方,传闻朗索克原先是想将这里送给希雅做庄园,被皇后拦下了,最后仍旧作为王室的私家园林。在维斯敦这样气候不讨喜的地方,喷泉池边会开满粉或者紫色的绣球,确然是一种奢侈。
希雅坐的十分优雅,和她方才在宴会厅里并没有什么不同,不过当她的目光扫过视线所及的地方,确定了没有任何人在,殿下便偷偷的,将那只亮晶晶的鞋子脱下来,踢到一边去,在喷泉池边,毫不在意地晃了晃自己光裸的脚。
单纯为了得体去束缚自己的身体,总会让人觉得有些不值当,希雅偏了头,阳光撒在喷泉池上的水花,变成一派晶莹,维斯敦过分羞赧的太阳在这里倒是相得益彰,并没有因为太多的光源,而让喷泉池刺眼得让人无法欣赏全貌。
她伸出手,摸了摸池子里的水,很凉。
于是她连呼吸都轻盈起来,好像在这个城市,一个人呆着总是要好过于同许多人在一起,殿下光裸的脚趾落在地面上,微凉的,像她小时候跑过的石子路。
她又要伸手去摸喷泉池里的一小块鹅卵石,一团亮晶晶的东西却从远处抛掷进池水里,溅起一小片水花,吓了她一跳。
希雅下意识地低头去看,清澈的池底躺着一枚金币。
在她的身后,陛下背着手,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这是个许愿池,你有试过许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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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应当站起来向他行礼,然而被吓了一跳的殿下脚趾落在鞋面上,没有找好着力点,鞋子歪歪斜斜地倒在了那里,朗索克的目光滑过她因为羞恼而咬起的嘴唇,面上的笑意深了一些。
想要看到这样的希雅,总需要一点机缘。
现在陛下很庆幸自己没有继续坐在那里看歌剧。他蹲下身子,手指落在少女光裸的脚背,被他触碰到一小块皮肤,让殿下猛地瑟缩了一下,想要后退,朗索克却紧紧握住了她的脚踝。
男子手心的温度让她不适极了,想要抽身离开,然而陛下却不顾她的拒绝,扶起倒在地上的鞋子,将她的脚放进去。
为了看起来晶莹剔透,鞋子的质地很硬,连陛下自己都想起来传说中的童话故事,他抬起脸,笑起来,像嘲笑她的困窘,
“一直穿着,很不舒服是不是?”
希雅没有回答他,也不顾仪态,弯下身子去捡另一只鞋子,动作堪称粗鲁地自己穿上。
她的头发散落在陛下的鼻息,朗索克的面色变了变。
现在她终于可以站起来,却刚起来一点身子,又朗索克按下去。陛下的手没有在她的肩膀停留很久,但是那一点点触觉都让希雅烦躁极了,朗索克坐到她身边,回过头看喷泉池里的那一枚金币,又开口问她,
“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有什么心愿吗?”
心愿说出来就不会灵了,除非面前坐的是维斯敦的陛下,那大概实现愿望的效率还会更高一些。希雅偏过了头,去看远方的一丛花树,并没有什么情绪,
“您已经送我许多礼物了。”
从月初开始流水般的小玩意便进入希雅的庄园,陛下简直殷勤到了肆无忌惮的地步,连负责派送礼物的侍官欧莱也开始偷懒,前脚得了陛下命令,便缓一缓,说不准又有什么东西要送过去,可以省一次脚力。
可是朗索克仍旧觉得不够,就像他心筹备的歌剧并不得希雅欢心一样,一个坏脾气的漂亮姑娘再有一些挑剔的喜好,好像更让人难以割舍,朗索克十分认同这样的道理。
当然,她并不是什么普通的漂亮姑娘。
这也没有什么不妥,陛下的母亲,上一任皇帝的第二任妻子,便是皇帝最小的表妹,这样相比下来,希雅和他的血亲,已经远了许多。
唯一不妥的便是差了个辈分,可他和希雅的年龄,实在也不过间隔10岁罢了,朗索克仍旧相信自己魅力依旧,更何况他如今是帝国最有权势的男人,连上一任皇帝,也很难像他这样,同掌政治和宗教的大权,陛下觉得自己有资格追求自己想要的。
比如现在,平日里总是见不到人影的少女就坐在他身边,朗索克甚至能听见她脚踝的铃铛在风的飘摇里叮铃作响,这一刻的美妙让他终于从永不停息的内斗和没日没夜的政务脱身,变回一个在殿下身边,竭力掩饰自己手足无措的男人。
当然如果她的表情不这么煎熬的话,也许会更好一些。
他觉得有必要展露一下自己的诚意。
“你想要新的王冠?还是城北的皇家绸缎,上次你好像提到过……”他自以为自己很理解这个热爱一切亮晶晶东西的小姑娘,她只是没有安全感,才会这么执着那些华丽漂亮的东西,那么只要不过分,陛下都愿意给她。
希雅回过头,她的目光和朗索克短暂对视了几秒,便偏了去,殿下揉了揉自己的裙摆,不报任何期待的,
“我想回西葡。”
陛下没有回答她。
过了许久,意料之中的,朗索克呼了口气,千篇一律的说辞让他自己都觉得可笑,
“音兰教的极端势力不会放过你的,我知道你想家。”
希雅灰暗的眼睛有一瞬间刺痛了他,让他不想她这么失望下去,
“但我从前说过,你的家里现在住满了维斯敦的敌人,再给我一点时间。”
他侧过身子,信誓旦旦的样子,将自己说得仿佛是保护她的英雄,
“等我赶走那些敌人,就让你回家。”
他是要打破音兰教的壁垒,将整个西葡都新教化,到了那个时候,希雅也许会是有一个很好的人选,她有正统的王室血统,也改信了新教,怎么思量都是个不错的傀儡,可以继续安抚西葡的百姓。
殿下不得不承认,比起她父亲,朗索克更适合在他现在这个位子上。
她抬起头,去看天上的飞雁,兀自思索了一会,然后晃了晃腿,笑得有些嘲讽,
“那把南部军队的统领权交给欧雁将军呢?”她没有错过朗索克脸色陡然的难堪,希雅有一种得逞的快乐,“您的贵族将军们可没少欺负他。”
做一个平民将军,那么他所有的权力和地位,便都得靠自己一刀一枪地攥进手里,这是陛下对他的期待,也是陛下对他的要求。
然而朗索克不觉得兰泽尔有把全部的身心放在军队里。
又或者,陛下并不是他唯一忠诚的对象。
“这不是你该插手的事情,”他的声音生硬而冷淡,怒气险些就要遮掩不住,毕竟坏脾气是王室最顽强的基因,谁也幸不了。
然而一连两次回绝她的要求,朗索克大概猜得到希雅的不快,觉得他不过是个给些金银绸缎的小气鬼,并不愿意为她的势力争取一点利益。陛下吸了口气,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尽力恢复脸上的柔和,毕竟他总是很不想希雅把他当做一个霸道暴虐的皇帝。
哪怕整个帝国不少人都这么认为。
于是陛下甚至努力带了一点笑,让自己听起来柔软一些,没有那么决绝,“但这是个好建议,我会考虑。”
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希雅顺理成章地站起来,她笑得灿烂极了,好像这是一种承诺,“那真是多谢您。”她嘴角没有一点点讽刺,但朗索克总觉得她的笑脸十分刺眼,
“现在我要回去欣赏歌剧了,”殿下的王冠在阳光下反射出一小弧光亮,她看上去一分钟的剧情都不想错过,
“真希望我在外面呆这么久,回去还能看得懂。”
别苑远离皇宫, 因此在傍晚例行公事的晚宴,希雅照旧提前离席,前往为她安排的房间,准备好好睡上一觉,第二天一大早便赶回庄园。
没有人拦着不让她喝酒,她反而没有什么兴致了,客厅摆好的金酒也没有看一眼,只是一个人在阳台吹风,然后吩咐侍女去放热水。
这是栋老宅子,今年重新翻修过,殿下靠着阳台的栏杆,风从外面沙沙作响的树叶吹拂到她的脸上,黄昏的日光让整个别苑静谧而神幽,或许是因为她的房间被安排到了单独的院落。
隔壁似乎也住进了人,希雅并不清楚这个宅院的构造,因此她也不知道,此刻她所在的房间,是上一任皇帝最有名的情妇过去的住所。
从入住的房门看完全看不出任何不同,事实上,四面的墙壁通透而薄,那是老皇帝的趣味,当她的情妇在为侍官的某个笑话而发出银铃般笑声的时候,老皇帝便在隔壁,和一群面色尴尬的群臣讨论公务。
这样诡异的乐趣在他娶到第二任皇后时有所敛。
不过现在他的儿子继承了这样的乐趣。
朗索克的手指抚摸上墙壁,他可以清楚地听到浴室的水声。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幻觉,在几声女子的低语后,空气里似乎是裙摆落地的声音,让他的心陡然颤抖。
他好像可以闻到浴室的玫瑰浴剂,那也是他挑选的。
她的衣裙也许落到了地上,她的衬裙也许被解开随手扔到一边。
侍女很快被遣离,于是整个房间,便只剩下希雅,和一墙之隔的男人。
少女的水探入浴缸的水,水纹波动的声音,透过薄薄的墙壁,传到另一端,殿下的身体也许不断没入水中,上面有漂浮的泡沫,随着一声微弱的,舒适的轻叹,朗索克的头皮猛然紧。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兴奋,却连呼吸都需要克制,因为陛下稍微大一点的动静,都有可能透到墙壁另一端,从而让一切败露。
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水声,她兴许在用泡沫抚过自己的锁骨,或者花一般的蓓蕾,她会否会在上面偷偷打几个圈?粉色的蓓蕾在白色泡沫下该有多么的可爱,朗索克的下身已然悄然挺立,这些幻想都让他难以自持。
毕竟他从来没有离她这么近。
然而在陛下陷入癫狂幻想的同时,隔壁却传来一个不大不小的异动。
像什么东西掉在地上,又像是一扇猛然被推开的门,接下来传来一声希雅短促的尖叫,但很快消失了,朗索克面色微变,一切似乎又是平静的。
是刺客?还是掉落的衣服?
如果这个时候去查探,无疑暴露了他自己,陛下握紧了拳头,绷紧神经捕捉另一端的动静。
殿下原本在浴缸里闭目养神,享受水汽带来的放松和惬意,却有什么东西推开了浴室的窗户轻巧地跳了进来,在希雅打开浴帘查看之前,一只大手敏捷地捂住了她的眼睛,然后猛地掀开了浴帘。
冷风从窗户外灌了进来,似乎昭示了对方的来历,希雅下意识地剧烈挣扎,另一只手却被握住,被带引着抚摸那个人的脖颈,上面熟悉的皮革和纹路,暗示着他的身份,让殿下突然冷静下来,甚至脸上多了一些笑意。
那个人就这样在她的身后,慢条斯理地带着她抚摸自己颈上的皮质项圈,等到她终于冷静下来,不再乱动或者尖叫,他才回了手,从口袋里找到一只手帕,不慌不忙地覆盖在殿下的眼睛上。
这样的小游戏自然最讨她的欢心。
然而即使知道他有意不让她看见,希雅还是下意识地低低唤了一声,
“兰茨?”
与此同时一墙之隔的朗索克,青筋刹那间在他的额头爆开。
希雅伸出手要去摸他的脸庞,男子躲开了,低下头,亲她的耳朵,是和往日不同的声线,
“殿下这么想念你的情人?”
她被这陌生的声线吓得怔住了,手指下意识地顺着他的喉结,试探又不确定,一点点细致地向下摩挲,甚至探入了他的领口,去摸里面的胸肌。
一寸一寸,好像在和记忆里的细节做着比对。
他没有制止她,只是张开嘴,咬了咬他的耳垂,声音是从未有过的侵占,
“我说不定比他更能满足你。”
王冠 对方拒绝了你的视频邀请
陌生的声线和语气,都让她整个人不安极了,哪怕这种隐含着不确定和危险性的撩拨,一开始让她期待而渴盼,现在却开始慢慢退缩。殿下的手在男子胸前摩挲了许久,在熟悉与陌生之间徘徊,如何也找不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她在黑暗里犹豫了一下,还是皱了眉头,将手回来,要摘下眼前的手帕。
为了一时刺激冒太大的刺激,总不是明智的。
然而手腕却被握住,男子低下头,好像知道她的怀疑,用更陌生粗暴的方式吻住她,舌头强硬地探进去,逼着她纠缠。
他的手指在她后颈摩挲,皮肤间的水分让他们之间的接触滑腻而潮湿,他好像很擅长怎么用一两个动作便挑起她的兴致。
他也许很熟悉她的身体。
又或者他很擅长调情。
殿下压抑的轻喘被他吞进唇里,对来者的怀疑和不确认,让希雅很难像平日里同兰泽尔交欢时那样放纵和肆无忌惮,她瞧起来紧张极了,肩头的皮肤起了细细的一层绒毛,青年轻轻咬了咬她的嘴唇,便让她皱了眉头,躲闪着颤抖了一下。
她听见一声闷笑。
希雅的耳垂从来都没有这么红过。
柔软的,蛇一般的舌头滑过她的耳廓,青年的手揉过她的丰盈,她最近长了一些肉了,连带着胸前也丰满了不少,好像身后的那个人也对此很满意,男子的手指在水里搅起一些涟漪,手掌和乳尖的揉捻让殿下偷偷咬起了嘴唇,把细碎的呻吟强撑着咽下去。
心跳得有些过快了,快速流动的血液和每一个毛孔的紧张都让她很难找回理智和冷静。希雅很想要一个确认,对方是不是兰泽尔,只是被他带引着,触摸一个项圈,并不能让她有足够的安全感,帮她恢复到从前对交欢的热情里。
在她最喜欢的游戏里,自己不再是主导者,原来这样让人恐慌,红着脸的少女没有注意到一根手指悄悄抚上了她的嘴唇,趁着她天人交战地迷惘时,探入她的口里。
冰凉的,仿佛在夜色里浸过的指尖,和她舌头接触的瞬间,殿下发出一声没来得及藏住的娇啼。
那不是她惯常发出的声音,羞怯而压抑,细细小小的少女声线,好像戳中了青年的某一点,揉捏她乳肉的手掌变得粗暴起来,她的舌头抗拒地抵着口中的那根手指,然而对方却肆无忌惮的,反而顺着她的抗拒挑动,男子的声音在她耳际不怀好意,
“你的耳朵快把我烫化了,”他好像故意用这种词来逗她,青年亲了亲她的耳垂,带了笑,“舌头也是。”
他的手掌渐渐地在她的小腹游移,泡沫下的修长五指游刃有余地让人怀疑他是否常常做这样的事情,在他更加放肆之前,仍旧是陌生的,慢条斯理的声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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