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冠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冬日樱桃
“求你了将军,”她或许真的代入了他说的妓女,被欲望折磨着祈求他,
女人绯红着双颊,眼睛里带着水雾,抬起头望着沉静的将军,
“求您进来。”
把插入的那一刻她发出莺啼。
激烈的欲望让她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嘴,双乳颤动,被他握住的腰肢自发地起伏,殿下的身体变得这样滚烫,又被分开腿,侧着身子插入。
仪容镜里她能看到性器闯入穴肉的样子,和她如何带着男人的手,揉着自己的乳肉。
她的身体像一张饱满的弓。
两具肉体交迭,呻吟变得支离破碎,镜中的女子沉沦在情欲里,蜜一般的臀缓慢摇晃,莫名让她想起邮轮上的那支舞。
原来舞蹈和性爱有这样的关联,热意从交合的地方弥漫到全身,身体如此直白坦诚,饥渴的穴口难耐地缩,他的形状和热度无一不让她觉得满足。
那面玻璃完整记录下这一切。
可她意识到他也在看,性器是如何插入张合的穴口,带出白浆,殿下不分时候的羞耻心,让她扭过脸,带着哭腔闹着要面对他。
她的那一点小聪明倒很是时候,光裸的后背重新挡住了镜子,性器自下而上贯穿了穴口,于是将军眼里的沉沦,再不是镜子里的,而只是她。
殿下后知后觉地捂住了脸。
直面他,自己在情欲里每一寸失神都被印刻,希雅一面回避他的目光,又忍不住渴求更多的爱抚,最后像个自欺欺人的小贼,一面用手背捂住眼睛,一面红着脸说出,
“你撑得我好涨……”
或者,
“再里面一点的”的胡话。
从前摇晃着身子吞吐性器的殿下,总是叫得像个小荡妇,仿佛全世界都活该来取悦她,让她快活,这样难得的羞怯,让兰泽尔很难不回应,将她压回到地毯上,无情侵占。
身体被抬起,兰泽尔的手掌粗暴揉捏她柔软的臀部,然后,巴掌落下。
殿下后背的皮肤起了一层激灵。
疼痛让她的羞耻变成一种快乐,臀肉在拍打下的隐秘快感让她不再压抑自己的呻吟,在下一个手掌落下之前兴奋地紧肉穴。
她终于忍不住,搂住他,伸出舌头纠缠。
床笫间的深吻,带着欲望的灼热。
哪怕一点点,也想感受到他的偏爱。
第一轮高潮来的时候,她下意识的推拒,又被把持着,残酷地挞伐。
他把持了她的心跳和温度,来自另一具身体的疯狂和力量,陌生而让人沉醉,硬挺一次次撞上花心,战栗里哭叫的殿下咬住了他的脖颈。
射进她身体的那一刻,她满足地哭吟。
男人从她的身上离开,镜中女子修长的腿仍旧分开立着,嫩白的臀泛着红印,液从穴口缓缓淌下来,殿下疲倦地在地毯上轻哼了一声。
餍足而慵懒。
她的新未婚夫,用戴着戒指的手指,碰了碰她浸了白浊的穴口。
冰凉的戒指触碰到她最敏感的地方,殿下的身体微颤,戒托上的宝石染上了他们的东西,她的余光瞥到兰泽尔眼睛里的笑。
明天再骂他,她想。
王冠 鸽子的良知
未重逢的时候,会梦见他。
总也不是什么好事,多半是远远得看着,或者就算走近一些,梦里的希雅也还是会心虚地逃避。
于是大梦终了,又觉得是神的预兆,预兆多了,便很怅然。。
天刚蒙蒙亮,微微睁开眼睛的殿下,迷蒙地叹了口气。
这回的梦倒亲近了许多。
阔别许久的温暖和快乐,殿下闭上眼睛,有些逃避醒来。
直到她腰间的手臂又紧了紧,希雅怔了一下,猛地转过身子,要看清是谁,鼻子却磕上那个人的下巴。
将军皱着眉头睁开眼睛。
棕色瞳仁扫过她乱糟糟的头发,殿下在他的打量下缩了缩脑袋,疼痛把她带回现实,又小声问他,
“你还睡吗?”
兰泽尔揉了揉自己被撞地发麻的下巴,还有些惺忪,低下眸子,眉宇带了点嘲笑,?“你还让我睡吗?”
她有一点心虚, 却很会遮掩过去,干脆钻进他怀里,
“我不想睡,”她的声音闷闷的,
“你是不是要送我走了?”
将军的手指穿过她的头发,轻轻叹了一口气。
没有未来的爱情,是不是就没有决定权?
可是从始至终,只有希雅·克洛斯知道未来在哪里。
在他想要做好一个将军,成为一个配得上她的丈夫,在维斯顿成家立业的时候,他的枕边人早就放弃了那座海岛上的一切。
包括他。
所以从来,都不是他来决定,是不是送她走。
但是兰泽尔不愿意说出这些,她让他等,那他就把戒指套在手上,时间会告诉他这种傻气值不值得。
将军翻身将她抱在身上,地上放了虎皮毯子,终究还是有寒气,殿下乖巧地趴在他的胸膛,伸手点他的鼻子,若有所思的样子。
将军大概能猜到她的烦恼。
但很不幸,他的爱人选了一条太难走的路,此时此刻,又或者从前在维斯顿也是,他的帮助总是很有限。
兰泽尔扬了扬眉毛,有一瞬间希雅好像看到很多年前,那个年轻士兵的少年气,直到听见他心平气和地评价,
“你变重了。”
比起身份、家国,体重的话题果然更能激怒她,殿下恨不得就地找个秤出来,以证清白,
“我才没有!”
将军枕着自己的胳膊,一只手慢条斯理地将她的头发理到后面去,目光掠过她明显红润许多的脸颊,
“你从卡拉米亚山就一直和我一起,”他的余光扫过殿下有些丰满的乳,
“每天的面包和黄油都是我看着你吃的。”
希雅想起每天早上他抹的黄油面包,抿起了嘴角。
可是众所周知,将军就是喜欢她丰腴一些。
于是她无赖一样地搂住他的脖子,
“那又怎么样,”她的鼻息略过将军的耳朵,
“早餐呢?一会的早餐吃什么?”
他们并没有机会一起吃早餐。
天色尚且是鱼肚白,已经有士兵通报,斐迪南到了驻扎地。
时间尚早,但兰泽尔没有让他等太久,小公爵被士兵引到营帐的时候,兰泽尔已经在帐外等他。
秋冬的天气,他原本就高大,穿了一件军绿色的披风,很容易让小公爵想起曾经两个人在文泽星球并肩作战的日子。
士兵被示意离开,兰泽尔面色如常,冲他开口,
“希雅还在换衣服,”他确信自己没有炫耀的意思,“我们在帐外等一会。”
小公爵轻笑了一下。
他觉得这可能就是报应。
每一次斐迪南被西葡亲王的位子诱惑,以家族的荣耀为先,想要选择以希雅·克罗斯为名的命运时,兰泽尔都会适时地站出来,告诉他,
从来选择权都不在你那里。
笑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在小公爵的脸上出现了,眼前沉默的年轻贵族,失去了浪荡与潇洒,就算此刻他回到维斯敦,也只会迅速融入到名利场里,再不会有一同饮酒的快意,和他那些胡言乱语的八卦。
这个曾经是兰泽尔的上铺,一同骂过蠢货教官,被兰泽尔暗自嫉妒过的年轻人,终究变成了另一个模样。
将军在心里轻轻叹息,斐迪南的的沉默让他有些负罪感,还没有开口,帐内已经传来希雅的声音,
“兰茨?”
他下意识地回头,没有看到斐迪南难堪的脸色。
殿下的声音带着窘迫,
“我不会扣这个腰带。”
将军掀开帐子进去。
冷风里只剩下小公爵。
王冠 鸽子很努力
兰泽尔看见她的时候,希雅还在和腰间的皮带搏斗。
八成一开始这身制服就不是她自己穿的。
他走过去,顺手整理了她乱七八糟的军裤,好像殿下成了他的一日士兵,纵然嫌弃得要命,还是要关照她的仪容仪表。
将军低头的样子,总是很认真,他专心处理一小块褶皱,毕竟昨天带她回来,衣服已经像一团烂菜叶子。
殿下偷瞄了几眼他的侧脸,舔了舔嘴唇,然后快速弯下身子,亲吻他的脸颊。
呼吸间的短暂停顿,像振翅的蝶。
然后她乖乖站好,甚至伸手揉了揉鼻子,无辜的样子。
兰泽尔有些愕然地抬头,不太习惯她过分娇俏的示爱方式。
毕竟这种事她也有六年没有做过了。
希雅有点不好意思地看向地面,
“如果一会让你生气了,”她瞧起来像个知道自己早晚要挨打的小孩子,理不直气更不壮,
“你不要不理我。”
将军站直了身子,将自己的普通军帽戴在她的脑袋上,上面没有徽章,看不出来军阶,
“少拿这种糖衣炮弹糊弄我。”他摆正她的帽子,
“不想让我生气,就少干点坏事。”
天还没有透亮,昨天两个人的马匹已经被牵到帐外,连同斐迪南手里的那一匹,乖顺地等待主人的吩咐。
不管怎么说,这都不是谈事情的好地方。
叁匹骏马从军营飞奔出去。
在小公爵和将军身后,一个士兵低着头追随,似乎是将军的某位亲信。
兰泽尔原本就是新任的将领,门口守卫并不熟悉他的近从,照例行礼后,没有察觉任何不妥。
从城郊一路奔驰,渐渐远离了军营,希雅偷偷松了口气,她向前看,两个青年并驾齐驱,同样湛的骑术,同样的训练有素,
殿下有些恍然。
那些年的战场,他们也曾这样策马扬鞭吗?
希雅不得而知。
叁个人一路飞奔到莱茵夫人的宅子,天色已亮了大半。
兰泽尔把希雅抱下来,殿下依依不舍的神情终于让小公爵看不过去,打消了沉默,
“不进来坐坐吗?”
将军的手拂过殿下额角的碎发,小公爵的目光快速扫过他手指上的新戒指。
女式的,显然不是兰泽尔会主动买的东西。
“她还没有吃饭,”他捏了捏殿下的耳朵,看到她期盼的眼睛,声音温和起来,
“回去吃个饭,就睡个好觉。”
可她还想和他一起吃个早餐,殿下还没有开口,兰泽尔已经打断她,
“过几日还有行政长官的宴会,”他有些安抚地笑了一下,
“到时候再见。”
他扬鞭离开,骏马奔驰,风会把衣角扬起。
从前知道他长得不错,多半关注在他赤裸的肉体。
原来将军是这样好看的。
这么好看的人,接受了她的戒指。
餐桌上的殿下有些跑神,甚至忽视了斐迪南和莱茵夫人严肃的脸。
希雅大概明白为什么兰泽尔要一路送他们到莱茵夫人的住所,却并不愿意进来用餐,哪怕她自己和斐迪南,都有一些话想要和他说。
将军对自己人总有一颗柔软的心,不管是朋友还是爱人,他都不想让彼此难堪。
又或者,希雅闷闷地将叉子插进煎蛋,忍不住胡思乱想,
又或者,他觉得这个烂摊子是她折腾出来的,自然要她一个人拾。
在她第叁次叹气的时候,莱茵夫人终于开口,
“其实这也不是坏事,”夫人仍旧下意识地为殿下说话,
“欧雁将军毕竟把持着朗索克的驻军,这是我们最大的威胁。”
希雅的耳朵动了动,没有接她的话。
殿下的反应被斐迪南看在眼里,小公爵心里的火气终于忍不住,干脆说出他和希雅都心知肚明的事实,
“你觉得他会叛变吗?他可是兰泽尔·欧雁。”
帝国最优秀的平民将领,出身虔诚的新教家庭,怎么看都不会是为了女人要举兵谋反的迷糊蛋。
更何况在朗索克在布局下,兰泽尔一手带领的军队仍旧在维斯敦,此刻在蒙莱的驻军,不过是名义上以他为将领,实际听从的,仍旧是维斯敦的那位陛下。
无可避的,最糟糕的情况,所有人都可以预见,
“有一天他会是我们的敌人,”小公爵的声音有些冷酷,他的目光落在希雅身上,殿下轻微地抖了一下,
“你觉得你还有时间吗?”
王冠 好奇
莱茵夫人恰时地离开了餐桌,饭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小公爵侧过脸,仰头灌下一杯朗姆酒,压抑脸上的难堪。
殿下平静地看完他的一系列动作。
“真奇怪,”和爱人重逢的甜蜜渐渐退却,在面对斐迪南的时候,希雅总是会带上一点旁观者的好奇,
“这样的话为什么会从你的嘴巴里说出来?”
她没有讽刺的意思,抛开她曾经对这个男人的希冀,希雅·克洛斯更憧憬成为他,这才是她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正直、宽厚、英俊、顺遂,这些所有的正面词汇加在一起,则非特权所不能及,除了这些,他还有一对费劲心力为他筹谋的父母,一个理所当然要去闯荡世界的性别,和一身死里逃生的好运气。
年少的倾慕,有多少是倾心,又有多少是暗自勾勒的,另一种人生的可能。
会很好奇,那另一种人生里,有多少细节是她可以解密的。
“因为我有家族,”现在他回答她,像来自另一个时光的剖白,斐迪南的目光有沉痛和真诚,
“我的母亲因西葡而亡,父亲后半辈子被朗索克玩弄鼓掌,希雅,你要逃出来,难道不是同样的理由吗?”
同样的理由。当然。
这几个月他们站在一起,互相容忍、试探、筹谋、算计,都不外乎,同样的国仇家恨。
她有些茫然,然后笑了一下,
“这样,”
殿下因为往事怔忪了一会,抛开他们彼此都一清二楚的成长历程,有些感叹的,
“原来你也会不快乐。”
斐迪南有些困惑地抬眼,殿下摇了摇头,挥散了自己的情绪,
“可是我觉得,我的选择,和你当初为了阿德瑞娜叛教比,似乎算不得什么大事。”
她偏头打量他眉宇间的烦躁,条分缕析,
“兰茨纵然不会背叛朗索克,可是也不会伤害我。”
小公爵在餐桌上的话有多少是恐吓她的成分,殿下心知肚明,
“拥有敌军最高长官的心软,这难道不比和你的婚姻更有价值吗?”
殿下站起来,拍拍自己的裙摆,轻描淡写,尽力不在他的伤口上撒盐,
“更何况你当初,也没有考虑到自己家族的意思。”
一切的变化似乎都可以追溯到那一天威伦公爵的宴会,如果早一点预知,希雅和兰泽尔的情事,威伦家和殿下再也无法弥补的裂隙,如果命运多给他们一点暗示,那个夜晚的小公爵,还会不会宣布他的爱人?
如果不会,那么兰泽尔也依然是受公主冷遇的平民将军,希雅也还是一个在原地等待的痴情公主。
斐迪南起身踱步,有些挣扎地,试图挽回一个久远的误差,
“我那时候不知道母亲的死因,更不知道阿德瑞娜是有爱情魔药……”
“真的有爱情魔药吗?”他的焦躁被希雅打断,殿下抬眼,倔强而直白。
如果斐迪南有机会,在六年前的夏天, 有机会殿下相处的话,哪怕只有一天。
那么此刻,他一定会感慨有些东西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我等了你这么多年,你和男爵夫人的绯闻,十四岁哪年被你母亲赶出来的女仆,这些都是爱情魔药吗?”
她吸了口气,没有质问的立场,更像是为十几岁的她争一口气。可这样细数真是种难堪,等于把那个悲哀的,躲在闺房里搜集蛛丝马迹的女孩子,展开了摊开在他面前。
偏执的人总是这样,像海里的鲛,鲁莽和直白就是她们自剖的方式,把泪水和珍珠放在手心。
然后一把散开,交付汪洋大海。
不要也罢。
也不是没有怀疑过,甚至在一开始得知消息的时候,希雅也会因为自己多年的坚持,败给传说中的巫术而深深颓丧,然而帝国医院为了根除巫术,甚至用药物控制斐迪南的情绪波动,经历过十几天的过度诊治,一度要靠轮椅行走的人,却在女巫游行里,无法控制指尖的颤抖。
她不是傻的。
怎么会有巫术,凭空在一个已经麻木的人身上,生出爱意。
到底是数年相伴,让他愿意抛弃一切,为她养育前夫孩子的女人。
殿下抹了抹鼻子,瞥见了小公爵眼睛里一瞬间的动容,兴许是因为她方才的话,希雅有些讽刺地笑了一声,
“你在想什么,感动了?”殿下自己揭开了伤疤,疼痛让她牙尖嘴利,
“我请求你,”她的讽刺让她恢复了以往的傲慢,眼睛里闪烁的寒光才是她这么多年保护自己的依仗,
“不要一边怀缅自己的爱人,一边同情我的愚蠢。”
王冠 折纸
早餐没有吃几口就被打断,一整晚的消耗和此刻的饥饿,让她的心情坏了透,干脆破罐破摔,撕破他们俩之间的那层体面,
“你在我的位置上,也会等下去的,一个异国他乡的公主,没有权势,像草一样的命运,却拥有一个耀眼的,人人艳羡的未婚夫,”殿下短促的笑了一声,讽刺她自己,
“当然要等,以为等到了,就可以共享你的自由,你的优越,你的特权,和你的快乐。”
她的目光有些悲哀,
“你还是过得太好了,斐迪南。”
她笑了一下,自嘲一般,
“所以你不知道,爱有多难得。”
他们同处一个阵营,实在不该把话说的过分难听,希雅低下头,打算离开,再去找一些点心安抚自己濒临崩溃的肠胃。
斐迪南的声音让她停下来,
“我为什么不能感动?”
殿下茫然回头,仔细想来,小公爵哪怕在威逼利诱的时候,在她面前也一派含笑和气,从来没有这样带着情绪同她说话,希雅皱了皱眉,被他眼睛里的火焰晃了神,踌躇地握住自己的裙摆。
她克制自己想要转身的冲动。
年轻的贵族被她不再遮掩的轻蔑刺伤,他们是两个在假面舞会耽搁太久的人,好不容易捱到了真面目示人,竟然是同样的气急败坏,
“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憧憬过这个婚约吗?”
他冷笑了一声,如果聚光灯只偏爱在希雅·克罗斯的独洛戏,那么旁人的感伤,好像都格外可笑。
“还是你以为,如果不是六年前看到你和兰泽尔在维斯敦广场,我会放弃吗?”
时光倒流到她第一次入维斯敦为质,分别的时候,他抓她的马尾,也不外乎,
不要忘记我。
等待下一次的见面。
斐迪南的面容有些冷,说不清楚是因为愤怒还是悲伤,
“别总觉得自己什么都懂,克洛斯。”
他像是被刺伤了要自我防卫的动物,毫不留情把自己隐忍下来的过往都丢回去,并不理会对方眼里的不可置信,小公爵上前了一步,看到殿下下意识地后退,又停止了。
年轻男人碧绿的眸子里,火苗降息将灭,
“我只是晚了那么一点。”
过度的药物让他失去了正常的情绪,在和希雅相处的日子里,仇恨和责任让他变成最精妙的演员,然后用他表演出来的爱,送给她许多失望。
但不代表,他会忘记在街头,有人愿意为他捂住耳朵。
也不代表,他听到别人或戏谑或同情地诉说希雅·克洛斯的那六年,心里可以没有丝毫波澜。
此刻坚持婚约的小公爵,和从前在殿下面前叛教的小公爵,也许并没有那么大的不同。
然而,可是。
那是和希雅·克罗斯的婚约,一段永远在理智的那一端被算计, 被计量,被放弃,被妥协的利益关系。
一个和斐迪南·威伦的失控、放纵、沉沦、离经叛道的所有瞬间,都没有关系的女人。
现在他要她相信,她追逐半生的东西,是拥有过的。
她也曾在理智和算计的另一端,停留过。
他也会胆怯吗,他也会卑微吗,他也会一遍一遍鞭打自己的错处,然后自惭形秽深夜痛哭吗?
他也会觉得自己的人生是一片幽暗的路口,只有那一束光,给了自己起床、用餐、同生活厮杀的动力吗?
他也会有无数次的自我怀疑,觉得这一切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海市蜃楼吗?
也许有,又有多久呢。
在殿下被往事击中,眼角发红的时候,小公爵向她伸出手,希雅茫然地审视他的面容。
里面有多少表演的成分,人心如此诡谲,他想要的,是西葡亲王的权力,还是希雅·克洛斯的少女心事?
如果是后者,他又是如何得知的呢,大约从阿比尔,还是阿芙拉那里知道,她一直在等他伸出的一只手。
小公爵的声音如此柔软,像她梦境里憧憬过的那样,宽容她所有的不完美。
“我不会责怪你和兰泽尔,就像我也有坚持不了的时候,你说的对,爱很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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