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海棠(1v1)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jennifer
就这样心绪不宁着,李棠宴总也是睡着了。
第二日她醒来,身边已没有了南宫照,被子里仿佛还有他残余的体温。
师兄去上朝了。
李棠宴在院子里张望了会儿,有个仆人告诉了她。
其实李棠宴性格极为拘谨。她出生便没有母亲,继而幼年失怙。命都是捡来的,很少觉得世上有什么东西真正属于自己。
所以她也没有在王府里多走动,只在自己所在的小院子里活动。
照海棠(1v1) 16.挑衅
南宫照难得在上朝的时候走了神。
朝堂上朱康等人明枪暗箭地攻击他。尤其是昨日他上门要人落了朱康的脸,朱康派系的大臣句句暗指他目无法纪狂妄无礼。皇帝虽然想拉拢南宫照,却也是束手束脚不敢明着反抗朱康。
但南宫照今天一点也不想理睬这些琐碎的争斗,心里回想着昨夜的情景。
他没有过女人。也曾有别人送来的,他没有要。回京后他父王偶尔也会催促他成亲留后,但他要考虑的事太多,无心去想那些。
昨天夜里他却梦到了一个女子。
他有时会有难以入眠的情况,但因他懂药,给自己制了安神的药丸,勉强可以缓解。昨夜因为留在阿宴那里便没有服用。然而他竟也睡得很好,他想这是在阿宴身边能够放松神的原因。
然后,在那个少有的梦中,有一个女子依偎在他怀里,与他耳鬓厮磨。
她身段娇媚,他看不清她的容貌,只感觉得到她身上太软了,柔若无骨地攀在他身上。依赖的动作让他清楚地感受到她身上传递出的爱意。
他不受控制地有了反应,回抱住她,吻过她的脸颊、耳后。
这梦的感觉太过美好,恍惚间他睁开眼睛,借着月光看见自己怀里真抱着一个如玉小人儿。
原来你长这个样子。
他以为自己仍在梦中。竟不由凑上去亲吻了她的额头。
意识清醒过来他忽然想到,这是他的王府,怀里的是他的师弟阿宴。
他觉得自己荒唐,却不由细细端详起阿宴的脸。若是他不知道这是他的小师弟,必定会认为自己怀里的是一名绝世美人。长大后的阿宴有着光洁的侧脸,纤长的睫毛,不涂而朱的唇瓣。甚至还有不明显的喉结,胸前疑似鼓鼓囊囊的……
他扶额。
他确实很多次,觉得阿宴有一点女孩子的感觉。不止是容貌,在家里乖乖等他回去、跟阮霓衣学做菜再给他做、很小的时候以为他和自己一样没有父母所表现出的种种关怀……这些行为让他生出的那种“喜爱”是他以为的那种对弟弟的“喜爱”吗?
这个问题让他感到害怕。好像在告诉自己:他其实是,期望阿宴是女孩子的。
好在他没有过多的时间去思考,天不亮就要早朝。门外香树轻轻叩门,他起身更衣洗漱,还记得离开时不要吵到床上的人。
听着政敌的喋喋不休,他忽然感到烦躁。
不过他素来镇静,面上并未露出一毫。
他的敷衍太明显,对方都觉得没趣而住口了。
下朝时有人和南宫照搭话。
他认出那是崔子宣。
崔子宣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拦住南宫照。
他把李棠宴送给了朱康,眼前的男人却去朱康那里把她要走。
何等坦荡无畏的作派呵,衬得他崔子宣像一个宵小之徒。
他听说了李棠宴被两个男人带走的事,他那时忽然慌了,尤其是知道了那两个男人是朱玉派去的以后。
其实他没有真的想把李棠宴送出去,他只是生气不想见她,最好能看到她来求自己……可是等他知道的时候李棠宴已经被带走了,然后又听说,她到了南宫照府里。
他的后悔再次被嫉妒取代。
“我玩儿烂了送人的,世子也当个宝捡回去?”
照海棠(1v1) 17.谁心疼他(改个错字)
崔子宣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会说出这种恶毒的话。他感到了自己的卑劣。但他只是不甘,这两人就这样双宿双飞了?还是他亲自把李棠宴推出去的?
下一秒,他脸上就重重吃了一拳。
热辣的痛意蔓延开来。崔子宣不敢置信地看着刚刚回手的南宫照。
他胆大妄为到这种地步?大庭广众下就敢对一品大员出手?
然而南宫照就是这么大胆,崔子宣被按在地上捶的时候才相信了这一点。
可能是南宫照的外表给人一种他很善于隐忍的错觉,有时竟让人忘了他是刚刚从战场上回来的当朝第一大将,一个将军该有的刚直血性他一点也不少。
崔子宣也不是一点功夫也不会,但在南宫照面前只能是被揍得毫无还手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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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镇北王世子闯朱相府的事还被传得风风火火,今天他就又把崔尚书打了。
京中少女们早已分成两派,一派站冰山猛男南宫世子,一派站老牌美人崔尚书。今天打人这事一出,站世子的直言崔尚书武力值低弱不禁风,无名少年(李棠宴)的真爱就是世子这样的真男人;站尚书的反驳世子不堪大用是一个莽夫,无名少年需要的是用心呵护。
南宫照是不知道这些的,他打完人就擦擦手乘车回到自己府上。
他倒是不为打人有什么心理负担,只是最后崔子宣说的那几句话…让他有点在意。
李棠宴听说南宫照回来了,匆匆赶到门口迎接他。
她已经知道了昨天的事,今天又听说他打了崔子宣,想也知道是因为自己。
她已经担心好大会儿了,师兄这是要得罪多少人呀?
南宫照走进院子,第一眼就看到朝他小跑过来的李棠宴。
像个等夫君回家的小娘子。
南宫照脑子里快速闪过这一想法又被他抹去,但转而又浮现出昨晚梦里的旖旎。
已到他近前的李棠宴疑惑地发现师兄耳根微微透出粉色……他在想什么呢?
不过她也没想那么多。
“师兄你今天打了崔子宣?”
南宫照还想着怎么开口跟她说第一句话,就听到她用问罪一般的口气提起这件事。
他打了崔子宣,她反应这么大?
南宫照不知为何有些不快。
“是啊。”他淡淡道,径自朝房中走去。
李棠宴跟上南宫照的脚步。
“他伤得重吗?”
南宫照闻言更不痛快了。
“让人抬回去的。”他说。其实他还是留了手的,崔子宣不经打,总不能把人打残了。
“你怎么能打他呢?”李棠宴还在不解风情地发问。
……
“我打他,你心疼了?”
哎呀妈呀,这可也太酸了。屋顶的玄一玄二对视一眼:他们果然没想错,世子和小师妹就是那种关系。
李棠宴被他噎得一口气没喘上来,不知道他怎么能想到那上面去。
崔子宣好歹对她有过恩,她当然也不想崔子宣因为自己的原因伤了残了。但她关心崔子宣的情况,还不是因为担心他?
“我……我……”她话都说不顺了。
南宫照睨了她一眼,想听听她要说什么。
“我心疼他做什么呀?我心疼你!”李棠宴气哼哼地说完扭头走开了。
不理师兄了哼。
而南宫照被她这一嚷,倒是忽然心情舒畅起来。
她是在考虑自己?果然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吧。
他一把捞住还未走几步的李棠宴,手搭在她肩上。
两人在圣都重遇后总不像当年那样亲近,这时的相处才有了那时亲密无间的意味。
“无碍的。”他说。
怀里的李棠宴不自在地扭了扭。
“左右盯着我的人也不会少一个,肆意一些也无妨。何况留些把柄在别人手上,也不见得是坏事。”
李棠宴听懂了,一个完美的人总是会被处处提防,他刻意展现张扬的性格,也能让人少些忌惮,消除戒心。
她点点头。师兄想得长远。
南宫照一看给孩子哄好了,也就拉着小手带她去吃饭了。
他跟李棠宴说的话不假。
但他打崔子宣的时候也是真的想打。
照海棠(1v1) 18.海棠宴吗
李棠宴最近每天都像生活在梦里。
不用提心吊胆被人发现是女子,不用和崔子宣阴阳怪气地对话,不用被朱玉刻薄刁难。
还每天都能和师兄一起睡觉,吃饭,说话。
要是师父和师姐也在就更好了。
只是……她不能一直这样在师兄身边吧。
南宫照坐在榻上读书,偶尔抬头看一眼在窗边看花的李棠宴。他看到李棠宴本来兴致勃勃满脸笑意,忽然又蹙起眉低落起来。
南宫照打了崔子宣后,皇帝罚他半个月不得上朝,所以他这几天都整日留在府中,看看书,逗逗小师弟。
他想了想,把书放到一边,起身缓步走到李棠宴身旁。
“师兄难得休息,陪我出门走走?”
李棠宴有些奇怪他怎么想起这个,但她哪有说不好的道理,马上点头称好。
南宫照看她又笑逐颜开起来,自己也未察觉地暗暗松了口气。
为了方便,南宫照出门时戴上了幕篱。李棠宴倒不怕这个,京都也没几个人认识她。
李棠宴拉着南宫照的袖子,两人走走停停。
南宫照看到路边有卖糖葫芦的,想着阿宴还是小孩子,便走过去跟卖糖葫芦的说要一根。李棠宴怕他自己不吃,赶紧跟人说是要两根。
南宫照早前在雾岚山上时还有那么一点纵性,这几年过去整个人已冷峻得很了。玄一玄二两个在后面看着他跟着个小姑娘逛街,手里还拿着根糖葫芦……真是没眼看。
中午吃饭的时候,是李棠宴挑的酒楼。她倒也不知道哪家馆子出名,只是看到这家里有说书先生在说故事,很热闹的样子,便拉着南宫照进去了。
两人要了一间包厢,菜还没上,小二先上了一盘糕点给垫肚子。
李棠宴已经饿了,擦擦手话不多说就拿了一块吃起来,转眼就吃完,又拿了一块。
“师兄你也吃呀~”
南宫照不太爱吃甜的,不过李棠宴递给他他也就接了过去。
南宫照看向李棠宴时,忽然发现她脸红扑扑的,声音也有些飘。
与此同时,手中的糕点传来淡淡的酒香。
原来如此。
这糕应是放了酒糟,风味倒是独特,可惜他家这小傻子一点酒也碰不得,吃了一块就成这样了。
南宫照觉得好笑,把她手里的糕拿开,不许她再吃了。
李棠宴哼哼两声,还有些不满。
楼下一阵喧哗,刚才的说书先生退了场。新来的先生上台开讲,讲的是昔日第一富商李问期的故事。
李问期,无人不知。二十年前就富甲天下,一时的风云人物,传说中家中台阶都是赤金铺就,树木是玉石珊瑚雕琢。
传说当然是传说,也没几个人去他家里看过。但大家都知道的是,李问期不同于普通富人,他乐善好施,在各地捐建书院,声名鹊起。他本人也博闻广识,志趣高雅,不是那等肥脑油肠的商贾。
而十几年前,李问期不明不白地忽然消失于人间,也成了他传奇故事的一部分。
他去了哪里,世人说法不一,有人说他声名太重,所以带着家人隐世。也有人说他去了海外做生意。
他最后一次留下消息,是他在家中办百花宴。那一日,香气溢满南州城。城中百姓嗅此芬芳,都感叹这花种类数目之多。再之后,他就如蒸发一般消失了。
南宫照目光微凝。李问期的事,他也听过一些。世人看到的只是表象,背后的腌臜却难以让人知道了。
“不是……”
南宫照一愣,看向坐在一旁,忽然出声的李棠宴。
她脸色酡红,犹带酒意,一双黑白分明的眼中盛满泪水,似是下一秒就要掉落。
“不是……不是百花宴……”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像是想起极是悲恸的事。
南宫照不懂她在说什么,只是不想她这样被人看去,挥手用内力关紧了包厢的门。
包厢里安静了下来,隔绝了外面的纷杂议论。
李棠宴抓住南宫照的衣襟,整个人努力缩进使她感到温暖的所在。
南宫照的手臂有些僵硬,仍是揽住了她。
“是海棠宴……”
南宫照凝视着她,眼神忽然变得震惊。
李棠宴没有再说更多的,只是不停啜泣。
南宫照慢慢抬起手,抚上她纤薄的背。
不知过了多久,她哭得累了,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我会替你报仇。”
怀抱着她一直沉默的男人慢慢地说。
他这样说的时候像在宣布一个誓言。而李棠宴已睡着了,并未听到这句话。
怀里睡着的小脸犹带泪痕。她皱着眉,即使睡着也不安稳。
南宫照看了她一会儿,取出自己的锦帕,轻轻把那张脸擦干净,动作轻柔得像对待一件瓷器。
他轻轻叹口气,又有些自嘲地笑了。
照海棠(1v1) 19.郡主
李棠宴醒来的时候是在一辆马车上。她头还有点晕,感觉自己靠在一个软软的东西上面,于是又蹭了两下。
头顶传来几不可闻的轻笑声,一只修长的手在她头上揉了揉。
是熟悉的触感和气息。李棠宴左右看看,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南宫照的怀里。
她想起刚才,酒楼的糕很好吃,后来她就有些犯困,再后面……她就不记得了。难道是自己睡着了?所以师兄叫马车来接他们?
应该是这样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抬起头,对着南宫照露出一个甜甜的笑。
原以为师兄也会对自己笑一笑,李棠宴却看到他漂亮的眸子里满是复杂的情绪。
那其实是糅合了探究、怜惜、温柔等等的眼神,李棠宴却读不懂——她已经不记得自己喝醉了说的话。
这样被南宫照看着,她忽然有点别扭,心里泛起奇怪的感觉。不自觉地低下头避开这眼神,她捉住南宫照月白锦衣的一角,放在手心里揪来揪去。
南宫照也由得她,只是在马车颠簸时伸手稳住她的身子。
马车走到半路,忽然一阵晃荡停了下来。
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夹杂着女子清亮的嗓音。
车帘被掀起一角,一名侍从在南宫照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李棠宴听不清楚他说的内容,但却看到南宫照的眉头微微皱了皱。
外面又是一阵喧哗,刚才听到的女子声音靠近了马车。
“是南宫照在里面?还不出来见过本郡主!”
又是一句:“听说你武功高强,本郡主有意和你切磋。快出来吧!”
这下李棠宴也大概知道是谁了。圣都里这样飞扬跋扈,又自称郡主的女子,只有倍受皇帝宠爱的宝光郡主。宝光的母亲是当今皇帝的姐姐,已经去世多年的端顺长公主。皇帝和长公主感情深厚,对这个自幼长在宫中的外甥女颇为纵容。
李棠宴还未见过这样的女子,当街堵人耀武扬威,却是为了切磋?
南宫照并未作答,马车外的车夫开了口,口气不卑不亢,正是玄二。
“我家世子与郡主平级,真要论起来还高上那么一些,断没有下车见过您的道理……”
玄二话没说完,李棠宴听到一声狠狠的鞭声响起,马车的车帘竟也被微微掀起,她不由身子往后倾了倾。
“你配和我说话吗?”这是对玄二说的。
外面的玄二心里也是一惊。这郡主这般猖狂,只因他的话逆了她的耳就是一鞭子甩过来。宝光显然是练过的,鞭子力道不小。虽然被他接住了,但还是扰了世子。
被掀起的车帘缓缓回落。
宝光郡主那边却是乐了。“哦?原来车里不止你一个人?是那个传闻中的美少年吗!还是边关带回来的美人?”
传闻中的美少年?是说谁?
这郡主说话怎么跟个男的似的……李棠宴腹诽。
她不由看了一眼南宫照。
他淡淡的一张脸……好像生气了。
南宫照喜怒不形于色,但以李棠宴对他的了解,完全可以感受到他的不悦。
也是,她见到师兄以来,还没见过他身边有什么女子,他为人正派,被这样说自然不喜。
南宫照把李棠宴抱放到一旁,也没说别的话,掀开车帘独自下了车。
李棠宴老实地坐在马车中,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他好像出去和宝光说了几句什么,不一会儿便回来了。他回来后外面堵着的人马也跟着散开了,他们的马车也继续行进起来。
李棠宴之前是靠在他身侧的,他重新上车,两人便分开坐了。
马车后传来宝光郡主又是不服又是挑衅的声音。
“南宫照,你功夫确实不错。不过我绝不输你,下个月的围猎再与本郡主比试!”
南宫照仿佛没听到她的话。
他捞过角落里的李棠宴。“刚才让吵着了,还要再睡会儿吗?”
李棠宴眨巴着眼,摇摇头。
照海棠(1v1) 20.噩梦
两人回到王府,就有下人传话过来,说老王爷那里叫南宫照过去说话。
老王爷喜欢叫儿子过去陪他,尽管南宫照每日都去看望他,老王爷还是时不时派人叫他过去吃饭。
南宫照怕李棠宴酒还没醒,让人做了解酒汤送来,嘱咐她待会喝,便匆匆去了西院。
晚上李棠宴独自吃了饭,吃完也不见南宫照回来。左右无事,在外跑了一天她也有些困,便自己先上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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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朱康有什么动作吗?”
老镇北王靠在榻上,因为南宫照过来比平时显得更神了一些。
而南宫照独自坐在小桌前吃饭,他父王自己胃口不好,偏偏喜欢看着他吃。
听了老王爷的问话南宫照脸色也肃了些,摇了摇头。
老王爷以手巾掩面,咳嗽了两声。
“朱康奸诡,你自己多加注意。”
南宫照知道老王爷担心他受人暗算,尤其是朱康。在这圣都里,别人怎样不好说,他南宫家绝不可能和朱康为友。
老镇北王身体不好大半是因为早年在战场上受的伤病,和朱康也脱不开关系。十几年前镇北王曾征战北疆,隆冬严寒,朱康为一己私利克扣粮草不说,送去的棉衣也是粗制滥造,有的甚至以柳絮代替棉花。镇北王又急又怒,上疏回京多次却毫无回音。许多将士并非战死沙场,却是因为缺少衣、粮而冻死。而老镇北王也是从那时落下了病根。
后来事情捅到皇帝那里,皇帝倚重朱康,不过碍于情面象征性地惩罚了一番。事情过去后,朱康还是和过去一样炙手可热,老镇北王怎能释怀?
因为提到了朱康,房间里的气氛变得不太好。
好在老镇北王性格大气,不是那种偏执阴郁的老头,默了一会儿,他就换了话题。
“听说你今天在外面碰上宝光郡主了?”
南宫照只随口“嗯”了一声。京城就这么大,老王爷知道这事也不稀奇。
“你年纪也不小了……”老王爷道,“需要有个人照顾你。我也希望你有个助力……”
南宫照没作声。
老爷子没少跟他提这些,但他没有多余的力放在这方面,所以只当没听见。
而且……一个身影在他脑海里浮现。
因为没有回应,老王爷说了几句就停下了。看着南宫照这闷头吃饭充耳不闻的样子,他也给气笑了。
像是想起了什么,老王爷忽然轻轻说了句:“我最近经常想起你娘刚嫁给我的时候。”说起南宫照的娘老王爷的声音变得温柔了不少。
南宫照的手顿了顿。
“你的婚事,你自己喜欢就好。”
“知道了。”南宫照第一次开口。
吃过饭又陪老王爷说了一会儿话,老王爷嚷着困了叫他滚,南宫照才检查了内外离开了西院。
回到他居处时已经不早了。
阿宴也不知道睡了没。
莫名地,想到有个小人儿在等着自己,南宫照心里生出一点自己也未察觉的雀跃。
进了门,房中的下人迎上来告知他李棠宴吃过饭就早早上床了。南宫照“嗯”了声,放轻了更衣的动作。
他走到榻前,果然看到李棠宴闭着眼躺在那,额头上泛着亮晶晶的汗液。
是穿得太厚了吗?南宫照前两天就发现了,阿宴畏寒,睡觉时把自己包得像个粽子。
有心替她把衣领解开些,南宫照却听到李棠宴有些惊慌地开了口——是在说梦话。
“不要碰我……”
她梦到了那天在郊外被朱玉派来的人威胁的事。被救回南宫照身边后每天和他一起睡,她心里踏实,像忘了这件事一般,但那时的恐惧其实并未消散,在独眠的夜里侵袭了她。
南宫照一愣,也想到了这件事。是他疏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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