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成熟时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阿喃
他刚发现少爷突然不管不顾地推门下车,他连油门都还没来得及松,前路又突然出现一个小姑娘,他真的魂都要吓飞了,只剩潜意识令他强行变道。别的不说,就单单现在这金贵的傅家少爷要在他车上出了事,他真是赔上这条命都不够的。
桑絮闻言转头看身旁黑西装的男人,含着泪的眸子惊惧未散地又转向余暗。
余暗回视线,低头看她,“不怕。”
桑絮扯他衣角,摇摇头,“人家喊你。”
余暗应了一声,问旁边的司机:“车还能开吗?”
“能,应该能。刚看了,发动机没事,至少能开去修理厂。”
“那就先送我回去。”余暗横抱起发软的桑絮走向车。
桑絮再往后看,街边早没了邹昊的身影。
虽然没有加更,但真的是字数肥肥呀( ??? ? ?? )
葡萄成熟时 39
余暗把桑絮带回了家。
“喝水么?”余暗让她坐在沙发上,准备去给她倒杯水。
桑絮双手拉住他的手腕,舔舔唇,“我不渴。”
余暗垂眸看她,陪她坐到沙发上。
安静的客厅只亮了盏竖在沙发边的罩灯,余暗背对,桑絮面对,昏黄的光线在两人脸上打出明暗不一的界,蔓延的沉默又悄无声息地把他们都融进这一片静悄悄的夜里。
屋外的蝉和家里的秋秋都睡了。
余暗再看桑絮,她是真的被吓坏了,黑白分明的瞳孔里还有敛不去惊慌和后怕。他此时看似冷静地坐在她身边,身体里翻腾的血却化作起伏的浪正来回掩埋他的心脏。
他转过头凑近她,闭上眼平息心绪。
一枚克制的亲吻降落在桑絮的眼皮上。
她跳动的睫毛刷过余暗的嘴唇,像天使柔软的羽毛。
“别怕了,絮果儿。”
桑絮闭着眼睛盛接他的亲密,乖巧地应声, “余暗……”
“嗯?”
“我有点想我妈妈了。”桑絮往他怀抱挨近,手心松开他的手腕,从前往后圈抱住他的腰,耳朵贴上他的心口,“余暗,你想你的妈妈吗?”
“没有。”
他说话时坚硬胸腔的振动带起桑絮心里的不解,“为什么?”
余暗在她发顶又落一吻,“你在就很好了。”
他半阖的视线垂落在桑絮没有换下的白色帆布鞋上。干净的鞋面,规整打着蝴蝶结的鞋带,漂亮又整洁,是来自于商场橱柜里的礼物。
她是没有见过污秽的人,即使母亲去世,父亲离开,她也依然活得干净,漂亮,大方。而脏乱的深巷,不好相处的街邻,难以入耳的污语,贴满狗皮广告的墙壁,和一不小心就被不牢靠的地砖溅满污水的球鞋,才是他记忆中的生活。
为什么不想念妈妈?因为他见过被贫穷、懦弱和绝望一点点会逼成娼妇的温婉女人。他要回忆什么呢,是被男人按在床上的妈妈诡异的脸,还是抽屉里一张一张却始终攒不够的逃离的钱?或者是妈妈撒气的耳光?邻居奚落的言语?同学不分缘由的拳头?
那段记忆太痛苦了,早该被抛去脑后。
余暗太清楚了,是在他的妈妈去世之后,是在他遇见傅亦山、张婉君、桑絮之后,他的人生才被重启一般,他才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品尝到尊重和被照顾的滋味,知道什么是温柔和真心,懂得人为什么会心软和动情。
而现在,他的身边只剩下桑絮了。桑絮曾说她只有他了,可他又何尝不是一样。
有桑絮在就够了,有她在已经很好了,她在他就知道要怎么办,该怎么做。什么傅家,什么少爷,什么权利与欲望,今晚他才知道,这些跟桑絮比,什么都不是。
桑絮比一切都重要,比他自己都重要。
余暗不想再骗自己,也绝不会再骗桑絮。
“余暗,今天幸亏你在。”桑絮抬头看他,在他的温柔话里轻绽笑颜。
余暗抬手拢起她额角毛燥的发丝,“我会一直在。”
这样温情脉脉的余暗并不常出现,可桑絮却突然变了脸,她抬手抓住他露出血色的掌心。
“这是怎么了?”
余暗顺着她的力气摊开手掌,“没站稳,摔的。”
桑絮想起来了,“你今晚突然从哪出现的?”
余暗打岔,“从天而降不好吗。”
桑絮蹙起眉,“街上一直都没人,只有那辆车的后门开着,你是直接从车上跳下来了吗?”
余暗笑,“怎么不先问我为什么坐那辆车?”
桑絮不说话,执拗地等他回答。
余暗没办法,起身去储物柜里拿了棉签和碘伏,把药递给桑絮又重新坐回沙发上,“你帮我涂。”
他当然知道桑絮若不做点什么,晚上肯定要心里难受,愧疚得睡不着觉。
“疼不疼?”桑絮小心翼翼地往伤口上吹气,沾了碘伏的棉签轻轻巧地擦掉上面的灰尘和血迹。
“不疼。”
“不疼才算有鬼。”桑絮瞪他一眼,“以后不可以做那么危险的事,你看车不也没有撞到我啊。”
她没良心的凶狠,手上的动作拿捏得是微乎其微。
伤口和血色终于又让她活泛起来,余暗喜欢她眼里生动的光。他回还没涂完碘伏的手,俯身贴上她的面,唇碰上她的唇,含咬蜜味的果冻,“絮果儿,我想做爱。”
“手,还没涂……”桑絮的呼声被他吞噬,他摸索到她手里的棉签,随手扔到地上,人已经被他压在身下。
“至少先把受伤的地方清理完啊。”他的唇舌已经往她颈下游走,桑絮被他勾得动情的声音完全没有说服力。
“它也受伤了,”余暗沾着碘伏的手拉住她的手腕,让她隔着牛仔裤摸上一方热铁。
桑絮在黑暗中悄悄脸红,半矜持半试探地问,“它这不是好好的吗?”
“它心里受伤,怕以后没人给它尻了。”
“余暗!”桑絮因他赤裸色气的话嗔怒,刚要抬手推他又被他举起的左手压制。
他从下往上撩起她的体恤衫,柔软的布料渐渐包裹住他的头,被撑得隆起的形状里是他柔软的唇舌和循循燃起的火花。
酥麻的热吻从她的肚脐滑向她的小腹,攀上她的肋骨,挤开她的胸罩钢圈,舔上软烂可口的乳边,咬住那颗颤颤微微的乳珠。
桑絮闭上眼睛呻吟,不耐心地等待那股子捉不住的快感何时降临。
余暗从她的衣服里钻出来,跨坐到她身上,抬手把体恤衫扯离她的身体后又迅速低头覆上她的唇。
他弓起的腰身被黑屏的电视机记录,他隔着被挤得勒上乳肉的胸罩恰捏的感觉又只有桑絮知晓。
情浓炽热,他不给她机会喘息,她也并未打算挣扎。
裤子在什么时候被脱掉的?桑絮因激吻而缺氧的大脑记不得那么多东西。她现下只能感觉到刚刚还隔着布料硌她的滚烫阴茎,现在正与她肌肤相贴。
她想摸一摸,又不太好意思,手便向后落到了余暗的屁股上。
他浑身上下都积满了力量,连屁股也紧绷着,是蓄势待发的前奏。
“不用套了,好么?絮果儿。”他一身的汗,话语因为情欲而艰难。
在他终于舍得放开她的唇舌后,却给她抛出一个难以启齿的问题。
“怀孕怎么办。”她看着他,有点可怜。
“不弄进去……算了,我去拿套。”余暗翻身下来,到底是舍不得。
桑絮从沙发上坐起来,看着他走向卧室的背影。
宽肩窄腰和有力的长腿,昏暗的光虚打在他背后,在肩胛骨和肌肉的沟壑处凝出阴影,又随着他的脚步微微晃动。
他身上有一种荒淫极欲的美。
桑絮的身体开始本能地流水,她赶紧从沙发上起来,可黑皮质上已经印出羞耻的水渍。
桑絮红着脸用抽纸擦干净皮面沙发,站到一边。目光又落在被他俩当做累赘,无情丢弃在沙发附近的衣服、鞋子上。这地上、茶几上、沙发靠背和扶手上,都是他们狂浪迷醉的痕迹。
桑絮止不住脸热,也跟着进了卧室。
秋秋被余暗摁开的吸顶灯照醒了,现在正站在余暗面前的床头柜上,看他低头翻找安全套。
“秋秋……”桑絮想问余暗,要不还是去客厅吧,被一只鸟看着,她也做不来了。
“秋秋出去。”余暗捏着套起身,对鸟指了指门口。
秋秋腾起翅膀飞到桑絮身边转了一圈,又叽叽喳喳地扑腾着膀子出了卧室。
“它虽然是只鸟,但好听话。”桑絮咬咬唇,转身关门。
余暗套上套子,悄无声息地走到她背后,隔着那层沾了润滑油的薄膜顶弄她的屁股,“我的鸟也听话。”
他无耻得桑絮说不出话,想转身又被他两手按住掌心,就这样压在门板上。
“絮果儿,我们就这样。”他说这话时,匍在她耳边的热气已经往下淌。
桑絮感觉得到,他正在找合适位置。她的皮肤因为自己的猜测已经在刺激感来临前紧张地竖起汗毛。
“余暗。”桑絮闭上眼睛。
“嗯。”他的应声有些敷衍,他认真地寻着位置和角度,试探着一点点地往里进。
她已经湿得厉害,这一刻的亲密交融轻而易举。
“余暗……”
后入的姿势好深,桑絮轻喘着喊他的名字。
余暗也不好受,她紧绷的身体给他制造了层层迭迭的阻碍。
他松开她一只手,往下抬高她的腿。动作变换,他尽量帮她敞开。
“嗯……”她娇气的嘤叫,被松开的手往后抓余暗的身体。
身上轻微的痛感比不了身下逐渐轻快地插入抽出,滑滑腻腻的温热水液令他拧着的眉终于舒展。
余暗尽情享受,又终想起要答她,“絮果儿,我在。”
……
这一夜好像是睡在了一只漂浮不定的小船上,有时迎细浪,有时吹狂风。
桑絮感觉自己身上每一节骨头和每一寸肌肤都要被他拆了吃进肚子里,却还是对他示弱撒娇无力抵挡。
“絮果儿,我手疼,你坐上来好不好。”
“絮果儿,自己动。”
“絮果儿,趴好。”
“絮果儿……”
桑絮在疲力尽地昏厥前,真是要烦透了这个带着儿化音的这个小名。
夜静如梦,万物沉眠。
余暗睁开了假寐的眼,他半起身看着怀里的桑絮,清醒的眼里没有丝毫睡意。他的瞳孔黑得发亮,目光却又柔得要出水。
他低下头虔诚地在桑絮额头落下一吻,确认她并未醒来,他起身去客厅穿好衣服出门。
葡萄成熟时 40
邹昊心神不宁地回到班级聚会,在上楼梯时与下楼的服务生迎面撞了满怀。幸好是在楼梯拐角,他腿软差点坐到地上,被服务生拉住。
“您好,需要帮忙吗?如果楼层高的话,我扶您去电梯间吧。”服务生以为他是喝醉了酒,但身上的酒味闻起来并不浓烈。
邹昊没有理他,单手撑住旁边的楼梯扶手,推开了服务生继续往楼上走。
推开包厢的门,鼎沸熟悉的人声裹着空调凉气和酒菜混在一起不算好闻的味道迎面扑来,邹昊惊慌难安的心这才好受一些。
他坐回离开之前的位置,左手边的人不会再来了,她的碗筷几乎也没沾什么油星。
邹昊对着空位发呆,心脏又要狂乱起来,他有点不太相信自己刚刚做过的事。他不是好学生,但他从没想过原来自己竟能恶劣成这样。
“邹昊,我们商量等会去ktv续一波,一起吗?”右手边同学的问话声帮邹昊从自问自责中抽离。
“不了,我……”邹昊本想拒绝,话说了一半却又赶紧改口,“去,为什么不去,咱都不醉不归。”
“行嘞。”同学咧嘴笑,又看他身边的位置,“桑絮不是和你一起出去了吗?她没回来?”
“她回家了。”邹昊拿起桌上的啤酒,仰头灌酒入喉,空了的易拉罐被他随手捏瘪扔到地上,“别管了,赶紧喊着都拾拾,挪摊了。”
……
这场狂欢盛会从饭店赶场去了ktv,从天都没黑的傍晚持续到天还未亮的黎明,所有人都一股脑地释放了升学压力,忘了时间,也忘了身份。
从凌晨过后,女生就开始陆陆续续地回了家,但男生无所谓,家里也放得宽,ktv房间里席地而睡的可不少。
邹昊并没有什么升学压力,他的体育单招考得不错,文化课从他最后两次模拟考来看,最差也只能压住线的。不过对他而言,压线就行,有学上,能交差就够了。他之所以在这一杯接一杯的,他清楚自己试图用酒麻痹良心,强迫自己忘记自己丑陋卑劣的样子,忘记余暗最后看向他的眼神。
冰冷的,恐怖的,几乎要他死的眼神,他差点以为自己又置身于那个雨巷,疼痛裹挟绝望勒紧了他的喉咙,让他无处逃离。
还好有这场聚会,宣泄的热闹和麦芽味的酒水终究还是扑灭了他内心的恐惧。
醉了之后到时能踏踏实实睡一觉。
邹昊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站起身看了眼房间里睡得横七竖八的几人。他拿起掉落在沙发上的手机,上面在一俩小时前就已经有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家里打来的。
该回去了。他拍拍嗡嗡发懵的脑门,打开了包厢的门,穿穿绕绕终于走出了歌声早已消弭的ktv。
说不清是夜风还是晨风,吹得蛰伏在黑暗中的树叶暴露出唰唰响声。
ktv的门灯都关了,抬头只瞧见鸦青的穹庐悄悄透了丝白。邹昊摸黑撑手靠在ktv门前的罗马柱上,逐渐安静下来的街景勾住他上脑的酒,闭上眼一时分不清天旋地转是真是假。
“真他妈黑。”邹昊稍微感觉好点,又踉跄起脚步往街边走去拦车。
空旷的道路两边路灯隔得很远,也没见出租车的影子。
“选的什么破烂地方。”邹昊不禁开始抱怨。
先前班长担心班不够,所以没选市中心的ktv,今晚组织来的这家距离市区稍微有点偏,再没多远就是出入景春的国道。
邹昊又往路边走走,探出半个身子往前看,迷迷晃晃隐约瞧见前面有车驶来,车灯很亮,看不清是什么车。
他眯着眼睛伸手去拦,汽车越来越近,等它到达临近的路灯下,邹昊才发现是个后八轮的货运卡车。
“真他妈喝晕头了,车都分不清。”邹昊往后退了一步,想离路边远一些。
下一秒,他就感觉到自己肩头抵上一只坚硬的掌,纳着不容置疑的力气。
邹昊想回头看,可已经来不及了,他被那只手掌硬生生地推了出去,推得他踏出好几步,堪堪停脚在马路中央,刺眼的光已经呼啸而来,他转头去看,与正加速驶来的八轮卡车的迎面相撞。
他被卷入车轮下。
真疼啊。
已经有姐妹猜到了!但是我还是得这么干!后面的章节一直到结束,我想写完再一起发,难搞啊。
葡萄成熟时 41
“余暗?!”桑絮猛地睁开眼,揽着她腰的手下一秒便紧。
“怎么了?”
平整规律的呼吸就落在她侧颈,熨帖她腰上的手掌正徐徐传递温热,这让桑絮慌张跳动的心很快踏实。她翻过身,缩靠在余暗怀里,“没什么,做了个梦。”
“梦见我了?”余暗勾下头,吻她鼻尖。
桑絮软软地用鼻尖蹭他嘴唇,又微微扬起下巴,嘴唇贴上他的,轻叹,“余暗……”
余暗的手在被子下面摸她。
他出门之前桑絮累得昏睡过去,现在依然赤裸着,宛如初生。
可婴儿的身体不会有这么湿润的地方。
“梦里我也这样?”他不只是问,中指还轻车熟路地往她身体里探。
桑絮用酸软的腿根夹住他的手腕,但控制不住已经进入她身体里作弄的指节,“余暗,我好累,腿好酸了。”
“这儿不是这么说的。”余暗另一只手抱住她的屁股,制止她往后退缩的身子。
“余暗哥哥,我真的累,睡觉,睡一觉好不好。”桑絮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对他无尽地流水,但神力确实是不足以支撑再多一次的性爱。
毕竟他每一次都玩命折腾她。
余暗撤出手指,脸埋进她侧脸与枕头的空隙,手腕搭在她腰凹处,拇指轻捻中指上缠绕的粘腻水液,“那就别撩我。”
“我也没……”
桑絮小声反驳,又识时务地噤声。
她就不该随随便便吻他,随随便便展露对他的依恋依赖,不然最后受罪的还是自己。
“几点了?”
余暗深吸一口她发间香气,翻身,伸手从床头柜上拿来手机,看了一眼,“五点半,还早,睡吧。”
“嗯……”桑絮困意未消,腻偎在他身侧,闭着眼睛贪婪地吸纳他身上好闻得味道。
他不睡觉是又去洗澡了吗?桑絮被清香的薄荷味迎灌了鼻子和口腔。她暗自对比家里草莓味的沐浴乳,决定这瓶用完就换掉。
换成和余暗一样的。
“你睡着了吗?”
“没有。”余暗把人锁在怀里,不让她乱动,“别到处闻,呼出的气痒得很。”
桑絮哼了一声,蜷缩在他怀里的乖巧姿势没变,“为什么那个人喊你少爷?”
原谅她现在才有脑子和力想起这件事。
“我长得像。”余暗答得很敷衍。
桑絮给他一巴掌。
余暗趁机捏住她的手指在掌心里揉捏,“那就是他认错了。”
真的是睁着眼睛瞎说。
桑絮挣扎着从他手臂里抬起身,漂亮的眉拧起,一只胳膊撑在他肩膀上,从上往下俯瞰审视他。
余暗看她这样轻轻笑了,“不信吗?”
“老实点。”桑絮挣开被他把玩的手指,抬起捏住他的脸。
余暗的手覆上桑絮的手背,没动,任由她捏他脸,“是我爸的人,他找人来找我了。”
桑絮动作停滞了,眉眼里的神气也不见了,愣看他半晌,又迟钝地眨了眨眼,“你爸?”
“嗯。”
桑絮松开了他的脸,“那你要走了吗?”
余暗从下往上看,眼里满满都是她,“去哪?”
“你爸爸来找你,难道不是要带你回去,回你家吗?”桑絮盯着他的眼睛,不想放过一丝一毫。
余暗没说话。
桑絮突然觉得自己问得好没意思,眼皮半垂,直腰起撑着他的手臂。刚准备躺回去,忽而被余暗直接拦腰抱进怀里。
他从身后抱住她。
两人赤裸的身体因他的蛮力紧紧地贴合,没有做到真正的交融,却在此刻表现得无比亲密,无法分离。
好像什么都不能介入他们之间。
“你才是我的家。”余暗吻她耳后,烙下誓言。
*
高考成绩在十五天后出来。
隔日,学校组织高叁生在学校机房填报志愿。机房的电脑有限,高叁学生众多,学校安排了时间表,每个班只需要按规定时间和成绩批次到校,填报完志愿就可以走了。
桑絮的班级被安排在第一天的10:3011:00这个时间段,但余暗班里通知的是早上九点,所以余暗来了学校的时候喊醒了桑絮,她在家磨磨蹭蹭地醒神,才慢悠悠地起床,来学校。
刚走到学校街口,远远就瞧见大门口用木杆撑起的两叁白底黑字的横幅。桑絮抬手在额前遮挡阳光,视线在阴影下远眺,还是看不清横幅上的字,但能看见学校门口围站的人群,有西装革履的成人,有学校的老师,还有不少学生和陌生的看热闹的人。
桑絮不是爱凑热闹的性格,她看学校大门附近人多,就先从旁边的小门进去了。
等到机房的时候,前一个班填报志愿的学生还没有结束,她站在门边听里面老师说:“都用心点儿,对比往年的录取分数线,不要冒进,也不要太保守。实在拿不好主意,就回去和家里人再商量商量,而且志愿就算现在报了,只点击保存,不要点击提交,都还是有机会可以修改的。现阶段只是第一批次报志愿,过几天会有二批次,不报的同学也不要走,就在旁边学习一下其他同学的操作流程……”
“桑絮,桑絮。”
桑絮听见有人喊她,思绪从里面说话的老师身上转开。她扭头看,同桌正朝她跑来。
“你看见了吗?桑絮,咱们学校门口。”同桌跑得急,停下来之后就扶着桑絮的肩膀大口喘气。
“我没注意,发生什么事了?”
“你不知道?咱班不少人都围在那看呢!你猜那在学校门口挂白横幅的是谁?是邹昊他家里人!朱校长现在也在那呢,场面特别尴尬。”
桑絮没听到重点,静静等同桌喘了一口气,继续满脸不可置信地讲,“你一定想不到出了多大的事!就那晚上咱们聚会,最开始不是在酒店吃饭吗?后来,对,后来你走了,我们又去邻郊的一家ktv!那边才开业,学生有优惠,大家都玩得挺开心的。谁知道最后散场,邹昊出ktv就被车撞了!据说是卡车撞的,司机肇事逃逸了,警察那边到现在也没消息,他家里人就一直在学校门口闹,要学校负责。”
同桌边说边摇头。
“邹昊呢?”桑絮问。
同桌瘪瘪嘴,“我看横幅上黑字写着“吾儿高考日丧命,学校何以担责”,那意思不就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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